洁白的雪花落在凝固的血上,落在爷爷鲜血淋漓的双眼上,落在我平坦的小腹上。
我忍着疼痛,将爷爷从地上扶起来,看着被烧成灰烬的老屋潸然泪下,泣不成声。
爷爷颤抖着嘴唇,许久,才开口:“忠兴媳妇儿,委屈你了。”
爷爷被那些人暴打一顿,终是吃不消,说完这话当即晕了过去。
烧成灰烬的老屋旁边,还颤巍巍的立着一座塑料棚,里面是爷爷养的几只鸡鸭。
夜深人静。
无处可去。
我只好将塑料棚收拾出来一小块,铺上厚厚的松叶,将爷爷扶上去。
可是这原本就是鸡圈鸭棚,四面漏风。
爷爷躺在松叶上不停地咳嗽,每咳嗽一声,他瞎掉的双眼就涌出一阵血。
而我因为流产,身子虚弱,半夜竟发起高热。
迷迷糊糊之际,我发现爷爷也发起高热。
嘴里还在不断说着胡话:“这里交给我......你们带着百姓后撤......”
我担心爷爷的身体,我和爷爷的手机,以及家里唯一的电瓶车都被朱享砸坏了,没有办法,只好用板车拉着爷爷去镇上的医院。
刚到医院门口,还来不及说句话,我就倒在了地上。
醒来时,巡房的护士正好过来。
“你也是命大,子宫里淤血那么多,一般人早就没命了。你老公呢,媳妇儿都这样了都不来医院?”
“还有,你跟那个被板车拉来的老大爷是什么关系?”
可能是输液的缘故,我的精神好了一些,避开了忠兴的话题。
“那是我爷爷,他现在怎么样?”
护士还有些后怕:“幸好你送的及时,否则老人家只怕是熬不过今晚。”
我看了一眼窗外,仍是漆黑一片。
“护士,请问几点了?”
“五点四十。怎么?”
我没说话,等液体输完,去窗口缴了费。
看到爷爷有在被医生积极治疗,我没有再回医院,而是转身去了村长朱享的家。
我们村子不算富裕,但村长家却极尽奢华。
彩灯萦绕,将整个院子点缀的异常喜庆。
高高的三层洋房是整个村最显眼,最豪华的。
原本以为朱享做了恶事心有不安,辗转难眠,没想到他却在自己家里歌舞升平。
当我敲响他家大门时,朱享正举着话筒唱:“好运来祝你好运来,好运带来了喜和爱,好运来我们好运来,迎着好运兴旺发达通四海......”
原来作恶之人,可以这么心安理得的乞求好运来。
“坏事做尽,你还想要好运来!”
随着我尖利的声音响起,朱享停了下来,拿着话筒不可思议的看着我。
末了,用话筒嘲笑两声:“我还当是谁呢,原来是怀了野种的贱人。”
我怒不可遏,发了疯似的抓起院边的锄头冲朱享奔去。
可下一秒,我被朱享身边的几个男人踹出了大门。
“装腔作势给谁看?还不如回去跟你的野男人睡鸡圈!”
“朱享!你不得好死!我要杀了你!你赔我孩子!你赔爷爷的眼睛!我杀了你,杀了你!”
我歇斯底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