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仿佛被撕裂了一个口子,我怔然地红了眼眶。
从前我身为大夏军师,雷厉风行,对敌人从不心慈手软。
是以军中总流传着我心狠手辣的传闻。
可厉慕寒却毫不在意,只说无论我什么样他都会喜欢。
但如今,他怕是借着失忆的由头,表达出对我早有不满的事实。
我被厉慕寒粗暴地带去了柳清漪的营帐。
看着床榻上嘴唇发紫的柳清漪,厉慕寒心疼道,
“楚晚筝,你乃南疆药人,快用你的心头血给清漪解毒!”
所谓药人,便是从小被各种毒物撕咬所长大,心头血可解百毒。
但每一次取血,都会有万虫蚀心的痛苦。
从前厉慕寒心疼我的经历,更舍不得让我难受,决计不肯取我的血。
但现在,他为了柳清漪,什么都顾不上了。
苦涩地勾起唇角,我颤声问,
“厉慕寒,你既然忘记了有关我的一切,又为何还记得我是药人?”
厉慕寒一怔,面上闪过一丝心虚。
可他转瞬又说,
“不过是听军中人说的罢了,别再啰嗦,快快放血!”
说罢,不等我回应,厉慕寒便命人押着我,强行剜开我的胸口。
剧痛传来,我本就虚弱的身体瞬间连站都站不稳。
可厉慕寒却半个眼神都没给我。
只担忧地望着柳清漪。
待柳清漪苏醒后,将她怜爱地抱在怀里,好生温存了起来。
“还愣在这儿干什么?下去领三十军棍,就当你给清漪下毒的惩罚!”
见我面色凄然,厉慕寒又不耐地催促道。
我强忍着经脉中撕心裂肺的痛楚,转身离开营帐。
三十军棍,能将一个壮硕男子打的三天下不了床。
厉慕寒当真心狠极了。
受刑结束后,我已经站立不稳,被几个侍卫扔在担架上抬回了营帐。
却没想到,往日里待我恭敬有加的侍卫们不屑地鄙夷道,
“婚前被不知道多少个山匪给糟蹋了身子,我要是她,都羞愧地恨不得投河自尽!”
“她倒好,就这么没脸没皮地回了军中!”
说完,将我狠狠扔在营帐外,便迫不及待地离开。
仿佛我是什么脏东西。
贴身侍女流萤心疼地将我扶起,气的落了泪,
“姑娘,这群人真是见风使舵,从前对您毕恭毕敬,现在又凭什么这样说!”
“还有将军,他也太过分了!女子名节何其重要,他怎能这样对您啊!”
我虚弱地摇摇头,
“他这样做,无非是不想娶我罢了。”
“既然如此,那我便嫁予旁人,也是一样的。”
我想到三天前,
就在自己即将遭遇不幸时,却突然被出征剿匪的殷九澜所救。
这位杀伐决断的敌国暴君顷刻间就灭杀了那群山匪,随后,
将剑抵在了我的脖子上。
“两个选择,嫁给朕,还是成为朕的剑下亡魂?”
为了保命,我选择答应他的求亲。
本想着脱身要紧,却没想到,回军中后得知了厉慕寒装失忆的事。
彻底粉碎了我最后一丝希望。
既然如此,那我便如约嫁给这暴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