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青枝 、 墨祁渊 完结小说在线阅读,叶青枝、墨祁渊是最近热书 重生洞房花烛夜 , 她踩着白骨杀疯了 中的主要人物。本书文理通顺,白玉微瑕,推荐给大家。重生洞房花烛夜,她踩着白骨杀疯了小说精彩试读:第1章叶青枝死了。死在夫君娶平妻那晚!她是太傅之女,与赵春堂成亲十年,利用富可敌国的嫁妆、还有她父亲遍布朝中的人脉,帮他从翰林院编撰一步步登上首辅之位。不过三十岁,赵春堂成了北苍国最年轻,最有权势的权臣。人人称赞首辅大人洁身自好,无通房妾室,与夫人伉俪情深,乃是京都最令人艳羡的典范夫妻。
《重生洞房花烛夜,她踩着白骨杀疯了》精彩章节试读
第1章
叶青枝死了。
死在夫君娶平妻那晚!
她是太傅之女,与赵春堂成亲十年,利用富可敌国的嫁妆、还有她父亲遍布朝中的人脉,帮他从翰林院编撰一步步登上首辅之位。
不过三十岁,赵春堂成了北苍国最年轻,最有权势的权臣。
人人称赞首辅大人洁身自好,无通房妾室,与夫人伉俪情深,乃是京都最令人艳羡的典范夫妻。
却不想,赵春堂任职首辅的第二日,就抬了表妹沈宛西为平妻。
婚礼礼仪一切按照正妻规格办!
赵春堂洞房花烛夜时。
叶青枝搂着断了气死不瞑目的母亲。
母亲临死前声嘶力竭的哭喊,久久回荡在她耳畔。
“十年前,是赵春堂在赵家别院藏了四箱白银!你父亲被弹劾贪污受贿......他性子耿直执拗受不了诋毁,为了自证清白一头撞死在宫门前。你几个哥哥的死,也是赵春堂一手促成。这些年,我没有一日放弃调查真相......他们都说我疯了,可我比谁都清醒。”
“还有......你那个养子翼儿......他是赵春堂与表姑娘沈宛西所生。这些年,你叶青枝......是帮旁人做了嫁衣,我们......全都被赵春堂这头披着羊皮的狼给骗了......”
叶青枝心如刀割。
她发疯般闯入婚房质问赵春堂。
赵春堂却说她疯了,命人将叶青枝关入柴房,然后一把火将她给活活烧死。
温润如玉的郎君,突然变成索命的厉鬼,叶青枝如何能瞑目?
大火焚烧着她的肉体,她发疯的诅咒赵家每一个忘恩负义的人。
死后,她的灵魂迟迟不散,终日飘荡在赵家府邸......
再一睁眼,叶青枝重生了!
她回到了十年前,与赵春堂成亲的这一晚。
烈火焚身的痛感,似乎还在身体各处流窜。
叶青枝唇色发白,视线所及之处一片鲜红,像极了她临死前置身火海的火焰。
婢女灵竹满脸笑意的端了一碟子精致的糕点,凑到了她的面前。
“姑娘,你先吃一些点心垫垫吧,一天都没进水米了,你肯定是饿了。”
叶青枝怔愣的看着那张熟悉的娃娃脸,她不禁眼眶温热起来。
“灵竹。”
灵竹......从小伺候在她身边的丫鬟,在她嫁入赵家三日后染病而死。
那些年,她偶尔想起灵竹还觉得无比痛心。
这一次,既然老天给了她再来一次的机会,无论如何她都要守护好至亲至爱之人。
灵竹看着叶青枝红了眼,她也忍不住哽咽了起来。
“姑娘......大喜的日子,可不要掉眼泪啊,要不然这多不吉利?”
灵竹的话音刚落,便有一个身穿紫色锦衣的嬷嬷沉着脸走了进来。
“赵家的规矩,没喝合卺酒之前,新娘子可不能吃任何的东西。”
她当即便夺走了那一盘子的糕点。
灵竹眼底满是不忿:“我家姑娘一天都没吃东西了,她快饿坏了。大人若是知道了,也不会怪罪我家姑娘的。”
陈嬷嬷冷哼一声,掐了灵竹一把:“你个小蹄子知道什么?你居然还敢顶嘴?这是老夫人吩咐的,你敢冲撞老夫人?”
“少夫人,你刚进赵家的门,不懂规矩老夫人也不会怪你,就是你这个丫头,实在是不像话,你可得好好的敲打一番,让她乖觉一些。要不然,惹了老夫人不高兴,大人他夹在中间也是难做。”
“还请少夫人发话,罚这婢子出去跪着,以彰显您对老夫人的尊重。”
灵竹委屈的捂着胳膊,敢怒不敢言。
她也不想让姑娘为难,姑娘那么喜欢姑爷,自然不会为了她这么一个小丫头,与老夫人身边的嬷嬷作对的。
灵竹只好低下头转身:“奴婢愿意受罚......”
叶青枝看着这熟悉的一幕,紧紧的握住了拳头。
当年,她为了顾忌与赵老夫人的婆媳关系,真的听了陈嬷嬷的话,罚了灵竹在她大婚当晚跪了一夜。
第二日灵竹便病了,没过三日,灵竹就死了。
叶青枝的心忍不住轻轻一颤。
灵竹与她从小一起长大,她们主仆情深至极,自从灵竹死后,她没有一日不在后悔中度过,如今想来,恐怕这一切都是在赵春堂的算计之中。
他就是要一点点铲除掉她的心腹,折断她的翅膀,将她禁锢在赵家这个牢笼里,一点点的折磨着她。
叶青枝抬头,“慢着......”
陈嬷嬷皱了皱眉:“少夫人,既然进了赵家的门,就要遵循赵家的规矩......这以下犯上的贱婢,实在不能轻纵。”
“像这样不知尊卑的婢子,真该打死了丢出去。”
灵竹气的厉害,她不过说了一句话而已,这恶毒的老妇居然要打死她?
她原本不想让自家姑娘为难的。
可如今,她如何看不出陈嬷嬷这是故意给姑娘下马威。
她不想让陈嬷嬷得逞。
要不然姑娘以后在这赵家,就会被牵着鼻子走。
她原本还想再忍忍,可姑娘的迟疑给了她勇气。
灵竹当即便扑在叶青枝脚下跪着:“姑娘......罚跪一事可以暂缓,奴婢有一件事要告知姑娘......”
“刚刚奴婢看见陈嬷嬷似乎偷了姑娘嫁妆里的一支翡翠簪子。”
陈嬷嬷的脸色一沉。
她心虚的要命,当即便一巴掌朝着灵竹的脸颊扇去。
“贱婢,你居然敢污蔑我?”
“啪”巴掌的脆响声响彻屋内,灵竹原本吓得闭上了眼睛,她预想到的疼痛谁知却没有来临。
她惊诧的睁开眼睛。
然后她便看见姑娘的手,贴着陈嬷嬷的脸庞而过。
陈嬷嬷被打的脚步趔趄,狼狈无比的跌坐在地。
她捂着脸庞,难以置信的看向叶青枝:“少......少夫人,你......你居然打我?”
“我?在我面前,你不称呼为奴才,却自称我?陈嬷嬷,你说灵竹以下犯上,难道你就不是以下犯上吗?”叶青枝眼里满是厉色,她俯身揪住陈嬷嬷的衣领,又一个巴掌扇了过去:“以下犯上,还偷盗了我的嫁妆,你该当何罪?”
陈嬷嬷整个人都被打蒙了,她连忙矢口否认。
“没,我没有偷东西......”
第2章
灵竹眼底满是欣喜,没想到姑娘会信她的话。
她连忙指着陈嬷嬷的衣襟处大喊道:“姑娘,那支簪子就藏在她的衣襟里......”
陈嬷嬷的脸色泛白,她下意识的想要护住衣襟。
叶青枝命令两个婆子,控制住了陈嬷嬷的手脚。
“搜......”
灵竹激动无比,连忙朝着陈嬷嬷的衣襟摸去。
陈嬷嬷崩溃的挣扎大喊:“少夫人,我可是老夫人的人,你不能这样对我。若是老夫人知道了,她肯定要生气的。”
原以为,依着少夫人对老夫人的讨好奉迎,就算少夫人知道她偷拿了一支簪子,少夫人也不会声张的。
谁知道,少夫人现在犹如换了一个人般,丝毫不顾忌老夫人的面子了。
叶青枝一脸淡漠,她扯掉了头上戴着的珠冠,脱掉了大红色的喜服,随意的找了件外衫套上。
灵竹很快便摸到了一支簪子:“姑娘,找到了。”
叶青枝扫了一眼,缓缓的颔首:“很好......”
她接过簪子,锐利的尖头抵住陈嬷嬷的脸颊。
“没想到你这老奴,还挺识货,你可知这支簪子的出处?乃是先帝赏赐给父亲的御赐之物,偷盗御赐之物罪加一等。”
“陈嬷嬷,你这条命谁也救不了了。来人,将她拖出去,立刻杖毙。”
陈嬷嬷眼底满是惊恐,她怎么也没想到,她不过是顺手拿了一支簪子,居然是先帝的御赐之物?
她竭力的挣扎,嘶吼大叫。
“啊,我不知情......少夫人饶命。”
“老夫人......老夫人救命啊。”
叶青枝不理会她的哭喊,让人将她给拖下去,就在院子外面施刑。
很快外面便传来陈嬷嬷痛苦的嚎叫声。
灵竹惊诧的看着自家姑娘这一番雷厉风行的手段,“姑娘......你......你真的要打死陈嬷嬷?”
叶青枝点了点头,她拿起糕点吃了起来。
饿了一天,她急需要补充身体能量。
时间紧迫,她必须要极快脱身离开赵家,前往叶家京都外十里地的一处别院。
明日早朝,就会有人向御史台递上父亲贪污受贿的折子。
她必须要在那之前,将别院的那四箱白银给转移。
那四箱白银是钉死父亲贪污受贿的罪证!
她重生归来,自然是要补救这一切。
这一世,她要护住家人,她要揭发赵春堂的嘴脸。
她要让他生不如死,痛不欲生。
其实,她也是一个睚眦必报的人。
只不过,前世她被情爱迷了心眼,变得愚昧无知,蠢笨可笑!
这一辈子,她心中除了要守护家人,再无半分情爱之心。
陈嬷嬷快要被打死的时候,老夫人冯氏急匆匆的闻讯赶到。
她看着鲜血淋漓的陈嬷嬷,脸上满是怒意。
“住手,快点住手......”
青桔院都是叶青枝从叶家带过来的奴仆,他们自然听从叶青枝的命令。
叶青枝没有发话,行刑的小厮继续行刑。
陈嬷嬷绝望的抬着胳膊,伸向老夫人:“老......老夫人,救命。”
老夫人气极,叶青枝这不是在打陈嬷嬷,而是羞辱她这个婆婆的颜面。
她气的浑身发抖,朝着厅堂冲去。
叶青枝恰好从门内走出,两个人撞了个正着。
她眼底泛过几分冷意,脚下故意往前一伸,老夫人被绊了一跤,整个人朝后仰倒摔去。
“啊......”
这一摔,地上的石子似乎撞到了老夫人屁股处的尾巴骨,她痛的嚎叫一声,不停的吸气。
叶青枝居高临下看着狼狈摔在地上,皮肤黝黑一脸尖酸刻薄的老太婆。
她挑眉笑了声:“婆母你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怎么会摔了?”
“来人呐,快点搀扶老夫人起身。”
老夫人的脸色一阵青白,她清楚的看到叶青枝脸上的讥讽与嘲弄。
她几乎一口血快要喷出来。
这个贱人,以往见到她都是做小伏低,极尽讨好奉迎,可不知今日怎了,居然态度来了个大反转。
不但要杖毙她身边的人,居然还敢这样对她?
“叶青枝,我可是你的婆母,你是失心疯了吗?嫁到我们叶家第一天,你就这样猖狂,你也不怕春堂厌恶你,不喜欢你了吗?”
“我们春堂只喜欢温柔娴静的女子,你瞧瞧你如今这幅恶毒跋扈的模样,你以前难道都是装的吗?”
叶青枝嗤笑一声,浑不在意。
赵春堂如今刚入翰林院任职,是一个小小的编撰。他无权无势,更没钱,前世要不是她用嫁妆,为他打点收买人心,他能在短短的十年间爬得那么快?
要不是她嫁给他,赵家连安家落户的宅子都没有。
这府邸的一草一木,所有的摆设物件,包括赵家人与奴仆的吃穿用度,都是靠她叶青枝的嫁妆支撑的。
谁不知道她外祖家是经商的,在江南的财富抵上北苍国好几个国库。
外祖就只有母亲一个女儿,外祖父最疼爱她这个唯一的外孙女,所以为她置办了不菲的嫁妆。
今日她大婚,十里红妆......那一抬抬的嫁妆,从清晨抬到了傍晚。无人不羡慕,赵春堂不但娶了个貌美娇娘,更是请了一尊财神爷回来。
要不然赵春堂明明对她恨极,却不得不与她演了十年的戏?
直到她的嫁妆被挥霍一空,彻底的没了利用价值,他才彻底的撕开面具露出了青面獠牙的真面目。
思及此,叶青枝的眼底除了冰冷还是冰冷。
“陈嬷嬷偷盗了先帝的御赐之物,我如今只杖毙她,不追究老夫人的责任,已然是看在赵春堂的面子上了。”
“老夫人,如果你要救陈嬷嬷的命,那就将这偷盗御赐之物的罪名,揽到自己身上可好?我这就派人,去衙门报案......我记得三年前,有个官员不小心捡到了长公主的御赐之物,被圣上直接给赐死了呢。”
老夫人吓得嘴角颤动。
她颤巍巍的从地上爬起来。
她被堵的哑口无言,一步步往后退。
叶青枝勾唇笑着,一点点逼近。
“老夫人与陈嬷嬷主仆情深,要不帮她分担一些罪名?没准,或许你拼了一条命,还能与她一起见阎王呢。”
老夫人何曾见过叶青枝这样词严厉色的模样,她惊惧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第3章
她再也没了之前的嚣张。
她眼睛泛红,再次将赵春堂给搬了出来。
“叶氏,你不能这样对我......我可是你的婆母。陈嬷嬷她犯了错,确实该罚,但你能不能看在春堂的面子上,就饶了她一条小命吧。”
第一天大婚,这儿媳就杖毙了她的心腹嬷嬷。
她若是不作为,以后这赵府岂不是就被叶青枝这贱人给拿捏了?
谁知,话没说完,便听叶青枝疑惑的问。
“说起夫君,前院的宾客早就散了,夫君应该也早就敬完酒了。可为何,我却迟迟没有等到他归来?”
“婆母,你说,这洞房花烛夜,夫君究竟是有什么急事要忙,迟迟没有入洞房呢?”
老夫人的心咯噔一跳。
她心虚的不敢看叶青枝。
“我......我哪里知道。你既然与春堂成了亲,自己的夫君去了哪里,你难道不知道?”
叶青枝佯装困惑的歪头想了想:“闹出这样大的动静,夫君却没出面,他如果在书房早就该赶来了。”
“那他不在书房,又会在哪里呢?”
老夫人觉得今晚的叶青枝真是邪门的厉害,像是变了一个人。
以往那双单纯清澈的眼睛,如今也成了一把能刺穿人心的利刃。
仿佛她只需扫一眼,就能窥视人心,识破人心里藏着的恶鬼。
她根本不敢与叶青枝对视。
就在这时,板子的声音停了,陈嬷嬷的凄厉痛叫也渐渐湮没。
行刑的小厮探了探陈嬷嬷的呼吸。
“姑娘,人断气了!”
老夫人的双腿乏力,噗通一声跌坐在地。
她惊恐的看着满身是血,没了任何声息的陈嬷嬷。
第一次看见活生生的人,就这样被打死。
她哪里承受得了这样的刺激,当即便尖叫一声昏死了过去。
叶青枝眼底满是憎恶,她瞥见老夫人的腿间流下一滩黄色的液体。
她掏出帕子,堵住了唇鼻。
“将老夫人送回去......派人好好的照看着......”
她故意拖长了尾音,意味深长。
叶家的奴仆瞬间懂了三姑娘的意思,他们应了,动作很快的抬了老夫人离去。
叶青枝眉眼淡漠的走到了陈嬷嬷的尸体前,她缓缓的蹲下身,手指沾染了一丝鲜血。
那血腥的味道,让她心头的恨意不停的翻涌着。
她缓缓的闭上眼睛。
父亲与母亲临死前的画面,在她脑海里闪现。
她心头隐隐泛起沉痛。
赵春堂......这一切才刚刚开始。
她定然要让他血债血偿!
如果她猜测的不错,如今的赵春堂应该在与沈宛西颠鸾倒凤。
叶青枝让人将陈嬷嬷的尸体抬下去,丢去乱葬岗。
一个为虎作伥的狗奴才,不配得到什么好下场。
她可没忘那些年,陈嬷嬷到底是怎么仗着老夫人,在她面前耀武扬威的。
叶青枝提着灯笼,带了奴仆,当即前往西院走去。
重生归来,她自然不会浪费时间维持与赵春堂的夫妻关系,她绝不会给他带来任何的便利。凡是她给予他,她要全部都收回。
今晚,她就要拿到和离书!
西院房门处,站了两个护卫,他们是叶青枝花费重金,雇佣来保护赵春堂的。
看见他们,叶青枝更加确定,赵春堂就在此处。
他们看到叶青枝带着人冲了过来,他们眼底满是慌乱,有些欲盖弥彰的说道。
“夫人,大人不在这里......”
叶青枝眸光极冷,“你们当我是傻子吗?”
“我花费重金让你们保护赵春堂,你们向来与他形影不离!”
护卫有些头皮发麻,他们每个月的工钱,确实是从叶青枝手里拿的。
可他们却觉得跟着赵春堂,他们的前途会更大。
所以这两个人早就被赵春堂收买了。
他们自然不会轻易放叶青枝进去:“夫人,男人三妻四妾在所难免,你就这样不加掩饰与大人闹起来,对你来说有弊无利。”
“放屁......”
叶青枝知道这两人,早就被赵春堂收买了,她也不与他们废话,她从叶家带来的奴仆,多的是身手不错的练家子,她挥了挥手,那两个护卫就被人堵住了嘴巴,没有任何反抗的能力,就被拖了下去。
叶青枝推开院门,一步步走到了主屋。
红彤彤的烛光映照着两个相互依偎的剪影。
沈宛西娇弱的声音,带了几分哽咽响起:“表哥,我们什么时候才能正大光明的在一起?”
“我如今怀了你的孩子......我不想再和你偷偷摸摸下去。”
叶青枝原本麻木的心脏,还是不受控制的抽疼。
原来,沈宛西这时候就已经怀上了赵春堂的孩子。
怪不得一个月后,沈宛西搬出了赵家,想必那时候她怀了孩子,怕人发现端倪,所以赵春堂将她送出去,等她平安生下了孩子,六个月后又回了赵家。
成亲五年,叶青枝无所出,在老夫人的诱导下,为了不让赵家断子绝孙,所以她就收养了一个五岁的义子。
这个义子就是赵春堂与沈宛西的私生子。
叶青枝紧紧的攥着拳头,咬牙忍着心头翻涌的恨意。
他们将她当做傻子耍弄,一步步引着她跳入他们所设的局。
花着她的嫁妆,让她帮他们养孩子!
一点点榨干她的利用价值,然后一把火送她下地狱!
叶青枝仰头,双眼猩红。
赵春堂略带清冷的声音随之溢出。
“别急,我已经将一切都计划好了,你只需安心养胎即可。近日我联络上了贵人,往后走的每一步,我都筹划好了。”
贵人?
叶青枝的眼底掠过几分晦暗。
难道导致她叶家覆灭的人,不只有赵春堂一人,他背后还潜藏了其他人?
究竟是谁?要置叶家于死地,逼死她的父亲,导致她家族覆灭?
叶青枝继续探听,再没听到任何有价值的信息。
灵竹摸了摸叶青枝冰凉的手,她眼里满是心疼:“姑娘......你别难过......”
叶青枝摇了摇头,她轻笑一声。
“我不难过......”
“该难过的人,是他们!”
她当即便一脚踹开厢房门。
屋子里顿时混乱一片,沈宛西衣衫凌乱的缩在赵春堂的背后,惊恐的看着闯进来的叶青枝。
赵春堂的眉头微蹙,眼底闪过一些意外。
但他很快就稳定了情绪。
他慢条斯理的整理好凌乱的衣物。
芝兰玉树般的人,即使面对被捉奸的窘迫,他也是一副端方得体温润如玉的从容姿态。
“阿枝......如果我说这是一场误会,你会信吗?”
第4章
他那一双漂亮的桃花眼,深情似海的望向叶青枝。
以往只要他这么一眼扫过来,叶青枝就会彻底沦陷在他的柔情蜜意了。
可如今,她眼中没有任何的波澜,除了冰冷还是冰冷。
再见赵春堂,曾经那满腔的爱情,全都化为仇恨!
“赵春堂......你当我是傻子吗?”
赵春堂无奈的叹息一声:“我知道你不信。”
他咬了咬牙,看向沈宛西的目光陡然变冷。
他反手打了沈宛西一耳光。
“沈宛西,听下人们说你病了,我好心来看你......谁知你却在茶水里下药,让我神智不清的与你成了好事?”
“我顾念着兄妹之情,可你却......用这种肮脏的法子勾引了我。如今,你更是影响了我与阿枝的夫妻感情,赵家,你是不能留了。”
沈宛西有些反应不过来,她被打的嘴角溢出了血丝,脑袋轰隆隆作响。
她也不是傻子,当即便明白赵春堂的意思。
她压住心底的委屈,连忙从床上爬下来跪在地上:“表哥,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我......我就是太爱你了,我真的忍受不了你与别的女人成亲。求你,求你别赶我走......”
她伸手去拉扯赵春堂的衣摆。
赵春堂毫不留情的一脚将她给踹开。
“在我心里,只有阿枝一人......做错了事就要付出代价。来人,将她给我拖出去,以后没有我的允许,不许任何人放沈宛西入府。”
沈宛西被踹的嘴角溢出血丝,她膝行到叶青枝的面前,紧紧的攥住她的衣角。
“表嫂,求你饶了我这一次吧,我就是情难自禁啊。求你别让表哥赶我走,我不想离开......”
“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我以后定然会安分守己的待着,再也不敢肖想表哥半分。就......就算是为奴为婢我也认了。求求表嫂,你发发慈悲,给我一条生路吧。”
她额头破了皮,鲜血直流。
这幅楚楚可怜的模样,实在惹人怜惜。
赵春堂面色极冷,没有半分的心软。
两个婆子入内,控制住了沈宛西的手脚,便要将她给拖出去。
沈宛西哭的撕心裂肺,拼命的求饶挣扎。
叶青枝看着他们一唱一和,演技精湛的戏码,她勾唇淡淡的笑了。
“赵春堂......和离吧!你已经脏了,如今我看你一眼都觉得恶心。脏了的男人,就是烂黄瓜,我不会再要......”
赵春堂紧握拳头,眼底掠过几分晦暗。
“和离?就因为这一个误会,你要与我断了夫妻之情?”
“阿枝,我知道你肯定很生气,所以才说了刚刚的气话......没人比我更清楚,你有多喜欢我,多爱我......你真的舍得与我断了夫妻情分吗?”
为了嫁给他,叶青枝绝食了三日,逼得叶太傅不得不松口答应了这门婚事。
一百二十天,每一日她都在数着日子,等着嫁给他。
如今好不容易拜堂成亲,他不信,她会因为这一点小事,就断了与他的夫妻关系。
“阿枝,你别说气话了,今晚这件事确实是我的错,但我也是被算计了。你放心,我绝不会纳沈宛西......”
他这番话还没落下。
外面响起老夫人冯氏充满怒意的声音:“送什么送?身为男人三妻四妾,实属正常,她叶青枝如此善妒,容不下人,若是传出去,丢脸的可不是我们赵家,而是他们叶家的脸。”
“人人都说,太傅府家门清正......男的守礼谦逊,女的三从四德,遵守妇道。如今看来,叶氏这一番作为,哪里是读过女德的模样?”
“她如果再继续闹下去,就派人去请太傅过来......让他好好的看看,他女儿是怎样一副善妒,不容忍的泼妇模样。”
老夫人被气坏了,她醒来后怒火中烧,全然忘了陈嬷嬷惨死的模样。
她刚刚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就听人说,叶青枝闯入了西院,撞破了儿子与宛宛的好事。
既然事情被撞破,也没什么好遮掩的了。
叶青枝再厉害,如今也是赵家媳妇了。
她就不信,在赵家,她的地盘上还能让这叶青枝反了天去?
自古以来,女子在家从父出嫁从夫。
她叶青枝嫁给了自己的儿子,那就要遵循赵家的礼法与规矩。
今日若是压不住叶青枝,往后他赵家岂不是成了京都人的笑话?
她儿子在翰林院估计也抬不起头来。
老夫人抬着下巴,迈步而入。
她眯着一双三角眼,死死的盯着叶青枝:“今日我做主,就让春堂纳了宛宛。赵家还是我说的算,你要是不服可以回叶家,我倒要看看叶太傅有没有脸,阻止春堂纳妾。”
“叶太傅自己也有两房妻妾,他若是不许女婿纳妾,那才真是让人笑掉大牙了。”
叶青枝看着又生龙活虎,精神奕奕的老婆子,她眼底掠过几分笑意。
她故意让人将消息传递给冯氏的。
如今,冯氏的表现让她很满意。
叶青枝态度极为强硬:“既然如此,那就去请父亲过来吧。”
“还有赵家的那些旁系族人,统统都请过来。今夜,我定然要与赵春堂和离,绝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冯氏气笑了,在她看来叶青枝还是在意气用事。
她就是想逼着春堂,将宛宛送走。
这个头决不能低,否则真的要被这贱人给牵着鼻子走了。
冯氏梗着脖子:“好啊,那就将两家的族人统统都喊过来。我倒要看看,叶家的女儿有多金贵......”
赵春堂的脸色微沉,他几乎都来不及阻止,冯氏就犹如炮仗般就说了那么多。
如今奴仆跑出去请人了。
而叶青枝一挥手,就让人控制住了沈宛西,利落的将人给带走了。
赵春堂连忙追了出去,“阿枝,你别冲动。小事而已,何必闹得那么大?”
“还有,你要将沈宛西带去哪儿?”
叶青枝顿住脚步,微微转身看向赵春堂:“怎么,你心疼她了?”
“你若是说一句心疼,我就将她还给你。”
赵春堂哑口无言,“没,我怎么会心疼她。今晚是我们的大婚之夜,洞房花烛......”
叶青枝嘲弄的反击:“是啊,大婚之夜,洞房花烛,可你却与别的女子颠鸾倒凤,真是好不快活。赵春堂,这口气......我咽不下去。”
第5章
她再不与赵春堂废话,当即便带人离去。
赵春堂理亏、心虚,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叶青枝押着沈宛西离去。
冯氏走过来,安抚的拍了拍赵春堂的肩膀:“春堂你别担心,叶青枝不过是一个纸老虎,她就是对你用情太深了,所以才接受不了这样的事情。她将事情闹得越大,就是对你越在乎。”
“你别惯着她,千万不要被她牵着鼻子走,否则以后,你肯定要压不住她的。她心里痛苦难受,定然是要闹上一闹的,凭着她对你的情意,只要我们硬气一点,真的与她和离,她立刻就蔫吧了。”
“女人最了解女人,她现在不过是强撑罢了,你等着瞧吧。今晚,我就将她的所有利爪都给她拔了,让她彻底变成一个逆来顺受的小猫咪。”
赵春堂揉了揉眉心,极为不赞同的看向冯氏。
“娘,虽然你说的有些道理,可是也不能将这样的丑事闹大。要不然,我在翰林院还怎么有脸当差?”
原是一件小事,将沈宛西送走就是了。
何必要闹到这个地步?
冯氏突然眼睛就红了,“丑事闹大,他叶家也没脸,我就是想出一口恶气罢了。春堂你还不知道吧,陈嬷嬷死了,是被叶青枝给杖毙的。”
“我亲眼看着陈嬷嬷死在我的眼前,我一闭上眼睛脑中浮现的都是陈嬷嬷的惨状。陈嬷嬷跟在我身边这些日子,对我体贴周到,呵护备至,我已经习惯了陈嬷嬷的服侍。她这一死,你可知道我的心有多痛?”
赵春堂不可思议的看着冯氏:“你说什么?陈嬷嬷死了?”
“叶青枝下令将她打死的?”
冯氏委屈的撇嘴:“是啊,活生生的人,就那么被打死了。以前我真是没看出来,这叶青枝居然会这么恶毒?”
“陈嬷嬷不过是不小心顺手拿了她一只翡翠簪子罢了,可她居然不依不饶,非说那是先帝的御赐之物,所以她就借着这个由头杖毙了陈嬷嬷。”
赵春堂的心一阵往下沉,事情仿佛朝着失控的方向而行。
“御赐之物?”
怎么会这样?
以往连只蚂蚁都不敢踩的叶青枝,居然会这样狠心打死了陈嬷嬷?
她竟对他用情到如此疯癫的地步了?
叶青枝肯定早就知道,他与宛宛有染了,所以她就将满腔的怒火都发泄在了陈嬷嬷身上,所以她借着御赐之物杖毙了陈嬷嬷。
赵春堂的思绪渐渐的飘远了。
而后,他又很快的镇定下来。
“无论如何,我都不会与叶青枝和离。”
计划快要成功一半了,决不能功亏一篑。
“立刻派人送走沈宛西,一刻不能再停留!”
冯氏气的厉害,这口气她咽不下去:“不行,决不能送走宛宛,我不答应。”
“如今赵家的当家主母是我!儿子,你不能忤逆我这个做母亲的,否则,等他们都来了,我就自裁在众人前。我若是有个三长两短......你的仕途之路就断了......”
赵春堂被气的脸色涨青:“娘,你这不是在跟着胡闹吗?”
冯氏腰板一停,双手恰在腰上,一副泼妇无赖样子。
“我不管......今天,我必须要纳了宛宛做你的妾室,你不答应,那就是逼我去死。”
赵春堂无可奈何的看着冯氏。
“娘。”
冯氏:“儿子,只要我们态度强硬,我们就等着看,她是如何弯下她高贵的头,恳求你不要抛弃她。呵,成了亲的女人,那就是泼出去的水,如果我们赵家不要她,她就是一个遭到抛弃的下堂妇。这样人尽可夫的女人,她还有什么前途可言?”
“叶青枝闹得越厉害,越是表示她对你的深情。”
“只要你稍微勾勾指头,她就像是一条狗一样,摇着尾巴舔上来了。不急的,好戏正上场不是?”
冯氏挑眉轻声一笑。
和离?
如此荒唐的事情,也只有叶青枝这个疯子能想出来。
自北苍立国以来,能和离的夫妻寥寥无几。叶青枝想要走出赵家们,除非横着出去,否则她是不会同意的。
半个时辰后,赵家的厅堂聚集满了赵叶两家的旁支族系成员。
太傅叶正铭与妻子陶氏,长子叶途安急匆匆的迈过门槛。
叶青枝红着眼睛迎上他们,她看着这些死而复生的血脉至亲,她心头翻涌不止。
她屈膝跪在他们面前,给他们行了一个大礼。
“父亲,母亲,还有大哥......这么晚了,还让你们为了我的事情操劳,是青枝不懂事了。”
陶氏红着眼睛,挽住了叶青枝的胳膊。
“傻丫头,你是我们的女儿,说什么见外的话呢。”
叶青枝没忍住,扑入了陶氏的怀里。
娘亲死的时候,冰凉的身体渗透她的四肢百骸,她到现在都还记得那种失去母亲的痛。
陶氏没想到女儿突然就来了个拥抱,她看着叶青枝竭力隐忍,不停战栗的身体,她心疼至极。
不过是嫁入赵家一天而已,她的女儿这是受了多大的委屈?
陶氏板着脸看向四周,没见到赵春堂与冯氏的人影,她心头的怒火不由得腾的一下子升了上来。
她又看了眼被控制住衣衫凌乱的沈宛西,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她满脸都是怒意。
“我女儿嫁到赵家第一天,就受了这样大的委屈,今日若不给我们叶家一个满意的答复,我绝不答应。”
“赵春堂呢,他在哪里?平日里看着人模狗样,这个时候跑哪儿去了?”
叶正铭低声咳嗽一声,示意陶氏收敛一下自己的脾性。
“好了,现在不是发火的时候......这个婚事,是她自己绝食,以死要挟得来的,她自己选择的路,她能怪得了谁?”
他到现在还生女儿的气。
之前和赵春堂成亲,以死相逼。
丝毫不顾及他叶家的颜面,可以说他对这个女儿失望透顶。
陶氏护犊子的厉害,听见叶正铭这样说,她忍不住连他一起训斥:“女儿受欺负了,你不心疼就算了,你居然还落井下石?”
“你是想气死我吗?”
叶正铭气的两撮胡子颤抖起来:“她活该,谁让她一意孤行,非得要嫁给赵春堂的?这都是她自找的......要我说,我们今晚就不该来,她一个嫁出去的女儿,就像泼出去的水......”
陶氏一把揪住了叶正铭的耳朵。
“你听听你这是什么话,叶正铭你个王八蛋......”
第6章
叶途安见父母一言不合就吵了起来,他一个头两个大,立即开始劝架。
叶青枝看着鲜活生动的家人,她的眼泪忍不住在眼眶里打转。
真好......她再次见到了他们,即使父亲恼怒她不听话,即使要骂死她,她也是高兴的。
还有大哥......他该有一个辉煌无比的前程,而不是在流放路上被人磋磨而死。
这一次,她不但要守护家人,她还要让赵家的每一片砖,染上赵家人的血!
下一刻,冯氏从外面走进来,她刚刚听见叶正铭说的那些话,眼睛直发亮。
“叶太傅果然深明大义......嫁出去的女儿就是泼出去的水,青枝今天已然和春堂拜堂成亲,那就是我赵家的媳妇。既然是赵家的媳妇,就该一切以赵家的规矩行事,这才是身为京都贵女,该做的行为与典范。”
“今晚的事情,确实是我那侄女不太懂事,她一直都心仪春堂,她受不了春堂成亲,所以一时糊涂就给春堂下了药。这才在大婚夜,生米煮成了熟饭......”
赵春堂低敛眉眼,怀着歉意向叶正铭陶氏拜了拜。
“岳丈,岳母,今晚的事情,虽然我也无辜,但我不会逃脱自己的责任。你们放心,我一定会将表妹送走,绝不会纳她为妾......”
冯氏打断他的话。
“这可不行......宛宛的清白已然被你占了,如果你将她赶出赵家,你这就是在逼她去死?”
“叶太傅你应该也不想看到,一个花季少女,就因为你女儿善妒,就失去了年轻的生命吧?”
她知道叶太傅最是遵守传统礼规的老顽固,叶青枝想要和离,想要逼迫他们将宛宛给送走,首先就过不了叶太傅这一关。
果然,她话音一落,叶正铭的神色就带了几分凝重,便连叶家的族人都略带同情的看向楚楚可怜,满脸泪痕的沈宛西。
陶氏气的心口发疼。
她扭头问叶青枝:“阿枝,你确定要和离,不愿意与赵春堂过了?”
叶青枝坚定无比的点头:“娘,我无比确定。”
“从前我年少轻狂,没有看清楚赵春堂虚伪的真面目,如今......我幡然醒悟了。”
陶氏握着她的手:“好,只要你说和离,娘就支持你。我叶家的女儿,断然没有被人骑在头上,欺辱的道理。”
“和离就和离,我叶家就算养你一辈子,也是养得起。”
叶青枝看了眼叶正铭:“父亲他最注重家族名誉,他可能会有所犹豫。”
陶氏冷哼一声:“他老顽固一辈子了,不要管他......他要是敢多说一句,我剥了他的皮。”
叶正铭的身子一僵,心里发毛。
陶氏以前习过武有些身手,她性子泼辣直爽,叶正铭被她拿捏了一辈子,如今见陶氏发火,他一句话都不敢再说。
冯氏早就看陶氏不顺眼。
以前叶青枝还没嫁进来,她需要忍耐一二。
如今,叶青枝是她赵家的媳妇,她再忍,那她就太窝囊了。
“陶夫人还真是泼辣不讲理,叶太傅好歹是朝廷肱股之臣,你在外面就这样不给他颜面?”
“这男性尊严都要没了......叶太傅娶了你这么一个泼妇、虎老虎,可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叶正铭皱眉不悦的扫了眼冯氏,他乐意被自己的婆娘管,用得着她多嘴?
“你说谁泼妇?母老虎?放肆......”
陶氏也早就受够了冯氏这老货。
既然闺女决定要和离了,干脆就撕破脸皮吧。
她动作敏捷冲到冯氏面前,扬手便给了她一耳光:“我教训我家自己的男人,关你这老货什么事?”
“道德败坏的老寡妇......你肯定早就打着主意,要将你那侄女纳给你儿子做妾了吧?我女儿大婚当晚,赵春堂不入洞房,反而与表姑娘颠鸾倒凤,你们这不是在欺辱我女儿吗?”
“我叶家的人不是死了,不会任由你们肆意欺辱......今天,我必须要让我女儿和赵春堂和离。要不然,我直接将你们赵家给掀个底朝天......”
赵叶两家族人彻底懵了,这是撕破脸了?
彻底不想维系姻亲关系了?
叶正铭看着自己妻子凶悍的模样,他的火气消了几分,眼底掠过几分得意。
他跟着附和:“夫人说的是,我赞成。”
他之前就不同意让自己的女儿嫁给赵春堂,赵春堂这人太虚伪,他以前就看出了一些猫腻。
谁知女儿痴迷他,他无论怎么反对,都无法敲开女儿的浆糊脑壳。
如今女儿好不容易看清楚了,他怎么可能不同意?
和离就和离。
他就这么一个女儿,他根本就舍不得她嫁人。
能养女儿一辈子,这是他期盼的。
叶正铭表面看着脸色沉重,实则心里快要乐开花了。
闹吧,赶紧闹起来!
冯氏被打蒙了,她脸色青白一片。
“你......你怎能打我?”
她何时受过这样的委屈,自从儿子高中状元,他们与叶家结了亲,哪个人不阿谀奉承,不捧着她?
冯氏气急败坏,抬手反击:“贱人,我和你拼了。”
陶氏冷笑一声......她挡住冯氏的胳膊。
反手又给了她一耳光:“怎么不敢打你?你这样欺辱我女儿,这口气我如何能咽的下去?”
“你这个老货,我早就看你不顺眼了。”
啪啪两巴掌,彻底将冯氏所有的体面与尊严给打个稀碎。
冯氏被打的脑袋发懵,脸颊红肿起来,嘴角渗出了血丝。
陶氏嫌恶的松开她,冯氏就犹如一滩烂泥跌倒在地。
赵春堂皱眉,没想到局面居然闹成这样,他心里一阵发沉,连忙蹲下身查看冯氏的情况。
冯氏气的要吐血了,她一把抓着赵春堂的衣袖,歇斯底里的哭了起来:“儿子,这是奇耻大辱啊,这口气我如何能咽的下去?休了叶青枝,今晚你必须要休了她......”
“否则,我这就一头撞死......”
赵家族人脸色青白一片,立刻向叶家族人发难:“你们叶家的夫人可真是厉害,居然就这样打我们赵家人的脸?”
“叶太傅你也不管管你夫人?”
叶正铭淡淡的回了句:“管不住,别找我......”
赵家人气笑了,这叶太傅也太妻管严了,没有用的废物。
第7章
叶正铭管不了,他们就向叶家族人发难。
叶家族人也向来护短,既然都撕破脸皮了,还在乎那些体面干什么,若是今日让步了,来日他们叶家不得在京都被人笑掉大牙。
“是你们欺辱我们叶家女子在先......”
两家族人开始吵了起来。
越吵越厉害,乱哄哄的犹如一个菜市场。
赵春堂顿时一个头两个大。
失控了,这局面彻底的乱套了。
他都想不明白,不过一桩小事怎么就闹成这样了?
叶青枝很满意的勾唇笑笑。
她见火候烧的差不多了,当即便扶着陶氏坐下来:“娘消消气,先歇一歇。这是我的事情,接下来我自己处理......”
陶氏心里彻底的痛快了,打了冯氏那老货两巴掌,可真是痛快!
她眉眼舒展的勾唇笑了。
“好......娘看好戏就是。”
她的女儿向来都不是一个好惹的,她自己教导出来的闺女,自然还是了解几分,之前是女儿一心痴迷赵春堂,故而一直忍着赵家这些人。
如今女儿醒悟过来,她相信女儿定然不会再糊涂行事了。
冯氏坐在地上,要死要活的撒泼。
哪里像个贵夫人的样子,就像是村头粗鄙无赖的泼妇。
她指着叶家族人,也加入了骂架的战局。
她甚至还朝着叶家族人粗鲁的吐口水......
“瞧瞧你们叶家出了一个怎样粗鄙恶毒的当家主母,又教出了怎样一个善妒跋扈不容忍的子女......自古以来女子都是在家从父出嫁从夫的,叶氏既然入了我赵家的门,那就是我赵家的媳妇,今日,我就做主,纳了宛宛为春堂的妾......如果她不同意,我这就让春堂休了她......”
“一个被休了的下堂妇,我看她叶青枝还如何有颜面活着,你们叶家还有什么脸在京都露面。”
赵春堂一把堵住冯氏的嘴巴:“娘,你别说话了行不行?”
冯氏狠狠的咬住赵春堂的手掌:“你想捂死我吗?我可是你娘......今天,要么纳了宛宛为妾,让叶青枝给我下跪磕头赔礼,要么休了叶青枝,将她赶出我赵家......”
叶青枝不禁嗤笑一声。
“呵......休我,赶出赵家?你们可真是厚颜无耻,今天我定然要将你们母子做的所有不堪之事,全都给揭露出来。”
赵春堂:“阿枝,你刚刚那句话有些过分了......”
叶青枝根本就不理会赵春堂。
她拍了拍手,当即便有一个提着药箱的郎中从外面走了进来。
郎中二话不说走到了沈宛西的面前。
赵春堂眉头微蹙:“阿枝,你这是干什么?”
好端端的,为何要请郎中过来?这是要给沈宛西把脉?
沈宛西的身子瑟瑟发抖,不停的往后倒退。
她的手下意识的捂住了肚子。
两个婆子控制住她的手脚,她满脸都是无助慌乱看向赵春堂。
“表哥......”
叶青枝扭头看向赵春堂:“赵春堂,你今晚真的是被叶青枝给算计的?”
赵春堂握了握手掌:“是......我是受害者。”
“那也就说,今晚是你们的第一次?”
赵春堂隐隐猜到,叶青枝可能知道了沈宛西有孕,且她无比笃定孩子是他赵春堂的。
他不禁有些恍然,所以叶青枝将事情闹得这么大,是知道他与沈宛西有了孩子,她是彻底被气疯了?
他趋步上前,想要握住叶青枝的手:“阿枝,有些事,我可以私下和你解释,我们没必要闹得这样难堪。”
叶青枝冷冷一下,可真是自负又自恋。
也怪她,之前给了他太多的底气!
叶青枝避开赵春堂的触碰:“别碰我,我嫌恶心......”
赵春堂的脸色泛白了几分,他眼里满是不可思议:“阿枝......”
叶青枝不再与他继续纠葛。
她立刻命令郎中给沈宛西把脉。
沈宛西剧烈挣扎,可她却挣脱不开,眼睁睁的看着郎中的手指搭在了她的脉搏上......
赵春堂的手抓了空,他略带失望的看着叶青枝。
“阿枝,你非得闹得这样不可挽回的地步吗?一旦收不了场,你后悔也来不及......”
叶青枝没有理他,不论他说什么,都不再回应。
半刻钟后,郎中停止了把脉。
“叶姑娘,这位表小姐怀了两个月的身孕了......”
郎中此话一出,厅堂上的众人都懵了。
两个月的身孕?
那岂不是说,叶青枝刚与赵春堂订婚时,就已经和这个表小姐有了苟且?
陶氏恨得咬牙切齿,她抓起茶盏就朝着赵春堂的身上砸去。
“好啊,你个混账,原来早就与这贱蹄子珠胎暗结了。这是将我们叶家人,当傻子耍弄吗?”
叶正铭皱眉,不禁也生了气。
“赵春堂......你怎么敢的?”
赵春堂不躲不闪,任由茶盏砸落在他肩膀。
大红色的喜袍晕开一片水渍,杯盏碎裂,碎片在他脸上留下一道触目惊心的血痕。
赵春堂不卑不亢,撩起衣袍,朝着叶正铭与陶氏下跪:“岳丈、岳母......我不知道为何沈宛西会怀了两个月的身孕......这孩子不是我的......”
他直接咬死不认,无论如何他都要保住这段姻亲。
即使要暂时牺牲沈宛西,他也在所不惜。
谁知他刚刚说了一半,就被冯氏给打断。
“儿子,事到如今,你还在否认什么?他们叶家都爬到我们赵家人头上拉屎撒尿了,你还忍气吞声什么?”
“男人三妻四妾,实属平常,凭什么他们叶家的女婿,不能纳妾?”
冯氏咬牙看向陶氏,“是,我承认了......宛宛肚子里的孩子,就是我儿子的......”
赵春堂气的脸色铁青,他眼尾泛了红看向叶青枝:“阿枝......我娘在说疯话,你别信......”
以往叶青枝只要看他这幅模样,都会心软,主动认错。
她会将一切错误都揽到自己的身上,祈求他的原谅与宽容。
这一招屡试不爽。
“阿枝,大婚夜让你受了这样的委屈,是我的不对......只要你能消气,你让我做什么,我都去做。”
“要不然,你就打我一顿,骂我一场可好?我心里只有你,你不要再折磨我了好不好?”他声音沙哑,满脸都是疲惫。
他以往都是这样拿捏叶青枝,这一次也定然会让她乖乖投降就范。
赵春堂等着叶青枝的低头。
第8章
谁知,叶青枝直接将和离书,丢在了他的面前。
“签字吧。再继续纠缠下去,没有任何的意义......”
赵春堂一双桃花眼盛满了深情:“阿枝,我不会与你和离的......”
叶青枝彻底被气笑了,“你以为你不签字,我就奈何不了你?如果我一纸诉状,告到大理寺,你不但乖乖与我和离,如今在翰林院的差事,恐怕都要保不住。”
冯氏有些慌了。
不行,绝对不能影响儿子的前途。
赵春堂的心一阵阵发冷,他眉眼间都忍不住染了几分戾气:“阿枝,你当真如此狠心?”
叶青枝逼近赵春堂,她揪住他的衣襟,凝着那张曾经让她神魂颠倒,为之付出一切的俊美容颜。
“我叶青枝的眼里,向来容不下一粒沙子......赵春堂,你该知道我是怎样的决心。”
“你没成亲便与沈宛西珠胎暗结,我们成亲当晚,你母亲的奴才又偷盗了我嫁妆里的御赐之物......不需要其他的罪名,就凭着这两点,闹到大理寺去......就能让你身败名裂,一无所有。”
用赵春堂最在意的前途威胁,她就不信,他还能继续忍着?
大哥二哥都已经成了亲,三哥也早已与青梅竹马的聂姑娘定了亲。
嫡系一脉只有她一个女儿,所以她一点也不在乎自己身负污名。
与污名相比,叶家家族的安危更重要!
她可以舍弃身外之物,将事情闹得人尽皆知,可他赵春堂舍得自己的官身吗?
冯氏这才觉得有几分怕了。
叶青枝这是动真格的?
赵春堂的眼底掠上几分冷意。
“你在威胁我吗?”
他扭头看向叶正铭:“岳父,你向来看重礼法规矩,你也纵容阿枝这样胡闹吗?”
“这样的事闹出去,叶家也会受到影响。”
叶正铭忍不住想要翻白眼。
屁个礼法规矩,那是他约束自己的,他可不会拿那套迂腐的规矩,去压制他的娇娇。
女儿突然这样清醒,坚决的要与赵春堂和离,他高兴的恨不能回到叶家放鞭炮去。
他只当赵春堂在放屁。
所以他哼了一声:“她翅膀硬了,我是管不了她了......谁爱管,谁管去。”
冯氏气的直哼哼。
窝囊废,耙耳朵!
“春堂......你窝囊不窝囊,她都这样逼你了,你还能继续忍?”
“赶紧签字......从此以后,与她一刀两断,我倒要看看,她一个被夫家抛弃的下堂妇,还能有什么人敢娶她。她就做一辈子的寡妇,孤独终老吧......”
赵春堂垂下眼眸,他攥着拳头,竭力稳住自己的情绪。
他没想到叶青枝居然是真的要和离。
这个女人可真是让他大开眼界。
但他会让她后悔的。
如今她居然敢威胁他......将他的尊严踩在地上狠狠的践踏着。
他要是再不签字,那他就不是一个男人了。
赵春堂轻笑一声。
“好,我签字。阿枝,如果这是你想要的,那我成全你。”
他的动作很是干脆利落,龙飞凤舞的签下自己的名字。
叶青枝看见和离书上的签字,她心头的一块大石头彻底的落下。
她当即便将和离书,交给叶赵两家族人。
“劳烦各位叔叔伯伯,做个见证,我与赵春堂已然签下和离书,从今日起,我们彼此再无干系。”
叶赵两家族人纷纷扫了一眼。
此事尘埃落地,再无任何回旋余地。
两家族人阅完和离书,叶途安便将和离书送往衙门,彻底解除叶青枝与赵春堂的婚书。
冯氏挑着眉眼,得意的笑着,开始轰人:“和离书签了,赶紧滚吧,赶出我们赵家......以后就算你叶青枝亲自跪到我面前赔礼道歉,我也不会松口,再让你嫁给我儿子。”
“我儿子人中龙凤,总有一天会成为北苍国的肱股之臣,多的是优秀女子嫁给她,而你叶青枝......名声坏了,就等着做一辈子的寡妇吧。”
赵春堂抿着薄唇,沉默的看着叶青枝。
不知为何,他在和离书上签下名字后,心脏突然传来一阵揪疼。
他刻意忽略那抹不舒服。
这一切都是叶青枝逼得,他绝不会轻易再原谅她。
“诸位,请吧。”
陶氏恨恨的咬牙,她挽着叶青枝的胳膊:“阿枝,我们走......”
“以后再不和他们这种烂人沾边。”
叶青枝却站在原地没动。
她无视赵春堂与冯氏冷漠的态度,扭头看向灵竹:“都准备好了吗?”
“人来齐了吗?”
叶家人不明所以的看着叶青枝。
冯氏不耐烦的皱眉:“叶青枝,你什么意思?”
赵春堂挑眉,“阿枝,你现在想反悔也晚了。”
叶青枝眉目清明至极,不在乎那些诧异的目光。
灵竹捧着一叠厚厚的账单,“姑娘,奴婢都让婆子们统计好了,人也备齐了。这赵府除了一百两银子和赵大人高中状元时圣上赐予的状元郎服,其余的所有东西,都是姑娘花钱添置的。”
陶氏的眼底掠过几分激动,她当即便明白女儿这是要做什么了。
她激动的拍了一下大腿。
“是啊,这赵府的宅在,包括这院子里的一草一木,还有雇佣奴仆的银子,全都是我们叶家出钱出力的。既然如今都和离了,那属于我们叶家的,自然要都带走。”
“灵竹,你准备了多少人?如果人手不够,我这就派人,再回叶家喊去。”
灵竹立刻笑着回道:“夫人放心,奴婢去外面雇佣了五十多个劳工,他们这会儿已然在外面候着了。”
众人不禁抬起,看向厅堂外的院子,黑压压的人群整齐的排列站着,那气势......盛气凌人。
冯氏嘴巴都气歪了,她整个人如坠冰窟。
“不,不可能......这赵家新宅,是我儿子考中状元后挣来的家业,与你们叶家有什么关系?”
赵春堂矗立在晦暗的灯光下,目光陌生的凝着叶青枝。
他的唇色渐渐的泛白起来。
“阿枝,你还要继续闹吗?”
他到现在都想不明白,叶青枝怎会变得这样冷漠无情。
践踏他的尊严,威逼他和离就算了,如今还要再扒他一层皮?
叶青枝没有半点心思,与他们纠缠,她直接挥了挥手:“吩咐下去,立刻搬空府邸......一草一木,一针一线,凡是不属于赵家的,统统都搬走。”
第9章
“宅子之前是我低价卖给你们的......就当是我瞎了眼,被猪油蒙了心所付出的代价吧。”
她说罢,便搀扶着陶氏离开厅堂。
叶正铭看着女儿这雷厉风行的手段,他眼里溢满笑意。
他背手在后,哼着歌跟了出去。
冯氏气的脑袋发昏,她想要扑上去阻拦叶青枝的去路:“这是我赵家的家产,不许你搬走。”
“你们......你们不许动我的东西。”
灵竹命令两个婆子,拦住了冯氏。
她直接将一个单子,甩到了冯氏的脸上:“这是账单......还请冯老夫人看看清楚。我们姑娘多一分不拿,但少一分也不行。”
“所有属于姑娘的,统统都要搬走,凭什么要便宜给你们这些虚伪自私的人?”
她转身不再理会,继续吩咐奴仆搬东西。
冯氏不识字,她抖着手攥着那厚厚的几张纸,递向赵春堂:“春堂,你看看,这是什么单子?”
赵春堂只看了一眼,他忍不住冷笑一声。
“没想到,叶青枝以往为我们花的每一分钱,她都做了账目。看来,她早就防着我们......早就暗地里留了一手。”
他盯着叶青枝渐行渐远的纤细身影,眼中染着冷意。
“好,很好!”
他一直不停的发笑。
冯氏有些头皮发麻:“儿子,你别笑了,娘害怕啊。”
她怎么都没想到,叶青枝居然会做的这样绝。和离就算了,居然还将所有送给她赵家的东西都搬走?
送给他们的,怎么能再要回去?
简直是欺人太甚啊。
冯氏见赵春堂一直发笑,不去阻止,她急的不行。
眼看着一伙奴仆走进来,动作快速的搬起厅堂的桌椅......屏风字画等,她疼的心都在滴血。
她跺了跺脚,顾不得体面跑过去,阻拦他们。
“这是我赵家的东西,不许搬走。”
她趴在金丝楠木的八仙桌上,死活赖着不松手。
“没我的允许,谁都不能动......这都是我赵家的东西啊!”
这简直是在割她的肉啊!
奴仆不耐烦的将冯氏给扯开:“白纸黑字写的很清楚,这些都是叶家出钱买的,如今都和离了,凭什么不能搬?”
“别阻拦我们干活,误了时辰,你给我们发工钱啊?”
“是啊,这事就算是闹到衙门去,你们赵家也没理。”
“好不容易娶了个财神爷,谁知道却不珍惜,非要作,非要学那些大户人家要纳妾?”
“呵,不作不会死啊。该......”
冯氏被人推搡倒地,她眼睁睁的看着那些人,很快将厅堂所有的东西都给搬空了。
她无措的站在空荡荡的厅堂......一阵风刮过来,她心疼至极,哭的眼睛都要瞎了。
哎呦,这可是要了她的命!
陡然想起自己刚刚攒起来的小金库,她连忙从地上爬起来,急匆匆的朝着自己所居住的院子跑去。
谁知道那些人的动作那么快,她攒起来的小金库、用惯了的桌椅茶几,睡惯了的金丝楠木雕花的大床,还有那些绫罗绸缎,价格不菲的首饰,统统都被扫空。
冯氏的脑袋一片空白,鬼哭狼嚎一声。
“啊,没了,全都没了啊,我的心肝宝贝啊。”
她硬生生吐了一口血出来,眼前一黑整个人便昏死了过去。
整个赵家很快就空荡荡一片,别说屋内的家具摆设统统都搬空,便连那些奴仆,全都排着队离开了赵家。
他们是叶家的奴才,他们的卖身契都在叶青枝的手里,既然两家人闹掰了,他们自然没有停留的必要。
叶青枝坐在马车里,挑起车帘,看了眼终于搬空了的赵家府邸,她满意的勾唇笑了笑。
她看着搬出来的家具摆设一应物品,当即便吩咐奴仆,将他们送往贫民窟,送给那些生活贫寒的百姓。
即便是便宜了素不相识的陌生人,她也不会再给赵春堂那个虚伪的小人,留下一分一毫的便利。
赵春堂脸色黑沉的从府邸走出来,他站在台阶上抬眸,与叶青枝遥遥相望。
他一双深邃的眼眸,黑沉的没有任何亮光。
“阿枝,你真要做这么绝吗?”
叶青枝冷笑一声,没有回应一句,当即便放下车帘,让车夫驱车离开。
赵春堂看着渐行渐远的马车,他胸膛里翻涌出滔天的怒意。
他死死忍着喉咙里涌出的甜腥......
到最后终是忍不住低声咳嗽一声,他的眼神渐渐变得冰冷瘆人,盯着叶家离去的马车,就像是一条毒蛇盯上了即将死于他手的玩物。
他紧紧的握着拳头,低声呢喃:“叶青枝,你会后悔的。”
赵家府邸的屋顶上,身穿黑色玄衣,俊美的脸庞略带几分病态的苍白的墨祁渊,默默注视着今晚发生的一切。
他看着搬空的赵家府邸,唇角勾起一抹满意的笑。
积压在心口的憋闷,终于舒爽了几分。
他眼底闪过几分晦暗,这一世终究是不同了吗?
叶青枝居然与赵春堂和离了!
但他不会忘记,明日一早就会有人弹劾叶正铭贪污受贿。
他扭头看向心腹侍卫杜岩。
从怀里掏出一封信:“将这封信想法子送到叶姑娘手里......”
杜岩眼底满是狐疑,他家王爷什么时候与叶姑娘认识的?他怎么不知道......躲在这屋顶,看了一晚上的戏还没完,如今居然又偷偷送信?
他心里虽然犯嘀咕,却不敢不从,恭敬的应了。
墨祁渊凝着渐行渐远的马车,有些不满的嘀咕了句。
“这样虚伪的人,也不知道是什么眼光......是没见过、没吃过好的吧?”
他眼眸有些凉薄的睨了眼赵春堂。
呵,未来权倾朝野的首辅大人?
墨祁渊浑身裹满了冰冷瘆人的气息,他低声咳嗽了一声,“走吧,今晚会很忙......”
杜岩当即便背起墨祁渊,在黑夜中快速的飞掠而去。
无论是来时,还是离去都悄然无声。
叶青枝回了叶家后,安抚好陶氏与叶正铭让他们回去休息......
“爹娘,你们放心,我早就看开了,我不会伤心难过的。为了那种虚伪的男人不值得......”
陶氏擦了擦眼泪松口气。
叶正铭揽着妻子离开。
叶青枝留了大哥叶途安说话。
“大哥,我想要去叶家别院散心。我想现在就走......”
别院的白银必须要在今晚处理干净,明日关于弹劾她父亲的奏折,就会出现在圣上的龙案上......到时候,圣上会派人围住叶家,搜寻叶家所有的宅子......
第10章
叶途安知道妹妹刚刚的表现都是伪装,她之前那么喜欢赵春堂,怎么可能不难受呢?
他没有犹豫,当即便点头应了。
“好,我送你去,明日我回来和爹娘再说一声,他们肯定也会理解你的。”
叶青枝点头,当即让人收拾东西,大概半刻钟后,他们便出发离开了叶家。
谁知,刚刚出了京都,突然有人将一封信,通过窗户丢入了马车里。
叶途安立刻戒备。
他派人去追来人,那人的轻功太好,追了就步就不见了人影。
叶青枝捡起地上的纸团,小心翼翼的打开。
入目的是几个龙凤凤舞极为漂亮的字:白银、叶家山庄,弹劾、贪污受贿。
叶青枝的心猛然一紧。
传信的人是谁?这人怎么知道这样机密的事情?
她一时分不清楚,对方到底是敌是友。
她记得前世,并没有人给她传递什么纸条!
叶途安上了马车,扫了眼纸条上的内容。
“这是什么意思?”
叶青枝压着心头的翻涌,抬眸看向叶途安。
“大哥,这纸条仿佛在提醒我们......叶家山庄藏了白银,弹劾,贪污受贿......是不是在说,有人要利用这白银,要诬陷父亲?”
叶途安的神情一凛。
“这是有人在向我们通风报信?”
“宁愿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大哥,我们赶紧去山庄查看。”
叶途安不置可否的点头。
他们立刻出发,朝着叶家山庄而去,谁知刚刚走了三里地,突然遇到了一场截杀。
三四个手拿大刀的黑衣人,将一对主仆给围堵起来。
那对主仆浑身鲜血淋漓,已然到了强弩之末。
叶途安不想多管闲事,他想要绕路离去,叶青枝却眼尖的瞥见正被人砍杀受害者的面容。
男人虽然一身狼狈,却无法遮掩他俊美异于常人的俊颜。
他受伤颇重,全身上下都在流血。
忠心护主的心腹,正勉力阻挡那些黑衣人的进攻。
他们连连败退,身后有一条川流不息,曲折蜿蜒的野河,这条野河的尽头汇集处是江河。
也就是说,人一旦人跌入野河,很快就会被冲到下沿,流入江河之中。
到那时,无论再多的人力,都无法救治上岸。
叶青枝的眼底满是惊愕:“端王?怎么是他?”
端王墨祁渊,当今圣上的长子,因为体弱多病,被送出京都养病。前世,她与赵春堂成亲的第三年,端王便因病而亡故。
前世她与此人,并没有多少交集,只在一些宴会上见过几次面而已,两个人说话的次数,一把手都能数的过来。
她记得,这时候的端王还在佛寺养病,并没有回京。
可如今端王回京了,且还经历了这么一场刺杀?
叶途安勒紧缰绳,“救?还是不救?”
叶青枝在心里细细的盘算,她可以肯定,陷害她父亲的人不是端王。
与赵春堂合作,将叶家置于死地的人,很有可能就是当今太子墨祁宸。
赵春堂当上权倾朝野的首辅时,恰是太子墨祁宸登基之时,若他们之间没有任何的苟合,无论如何她都不信。
她又联想到,她化作鬼魂时,在赵家府邸看到的那些神秘的书信,都是从皇宫里传出来......
叶青枝的思绪,在这一刻渐渐的清晰起来。
若想对付赵春堂与太子墨祁宸,那么她也必须要寻求一个靠山,能让她有足够的能力抗衡他们的势力。
端王虽然从小病弱,可他的母妃乃是当今圣上最宠爱的女人。听说,当年端王出生的时候,圣上就要力排众议册立他为太子......
谁知满月时,端王却被查出患有心疾,如果留在京都养着,可能活不到十岁。
圣上心疼不已,虽然不舍得,却也狠下心派人将端王送出京都,让他在北苍最赫赫有名的天福寺养病。
这一养,养到了二十岁,成功的度过死劫。
可端王却错失了最佳的机会,二皇子墨祁宸乃是皇后所出,从小就天赋异禀,记忆力绝佳,文武双全乃是天生的太子人选。
圣上迫于朝局的压力,只得册立墨祁宸为太子。
叶青枝眯眸,或许她可以与端王联手,借助他的力量对抗赵春堂与太子?
人人都说,当年端王是病死的,可后来她化为鬼魂时,曾亲耳听见赵春堂与沈宛西说,端王是被太子算计死的。
叶青枝缓过神来,当即便下了决定:“救,必须要救。”
“如果他死了,圣上查起来,得知我们叶家见死不救,圣上肯定会迁怒于我们。”
叶途安自然懂这个道理,他当即便抽出腰间缠着的软剑,带着两个护卫,冲了上去。
眼看着黑衣人那一剑,就要捅入墨祁渊的胸膛,叶途安如闪电般冲去,一脚将黑衣人踢开,反手一剑,直接扎入黑衣人的咽喉。
墨祁渊喘着粗气,惊魂未定的抬头看向叶途安。
其余的两个叶家侍卫,很快也将那些黑衣人给击败。
这场刺杀,仿佛在刹那间逆转。
叶途安抱拳跪地,“叶家长子,见过端王殿下。”
墨祁渊的脸庞泛白,他忍不住低声咳嗽几声。
他有些恍惚的看着叶途安:“哦,原来你是叶家的大公子,这次多亏了你出手相救,否则本王就要一命呜呼了。”
“叶大公子快快起身,你算是本王的救命恩人了。”
他说完这句,却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杜岩连忙搀扶住了墨祁渊的身子:“王爷,你这是怎么了?你可千万别出事啊,要不然,属下也要掉脑袋的。”
这里离叶家山庄还有五里路,叶途安见此提议:“叶家山庄有府医,要不然送王爷先去治伤?”
杜岩稍微迟疑了一下,谁知他的大腿就被某人给掐了一下。
他忍着嘴角的笑意,努力让自己变得极为悲伤,他连忙感激的点头。
“好,多谢叶大公子......”
“王爷你可千万不能出事......”
他抬起衣袖,又擦了把眼泪,哭的那叫一个情真意切。
掐着他大腿的力道轻了,似乎很满意他的表现。
第11章
这次出行,只安排了一辆马车,墨祁渊昏迷了,自然要抬上马车的,叶途安有些迟疑的看向叶青枝。
“阿枝......这怎么安排?”
叶青枝不甚在意的笑了下:“大哥,经过今晚的和离之事,我已然是满身污点了,虱子多了不怕痒......王爷受伤昏迷了,便将他抬入马车吧。”
重活一次,于她而言,名声显得没那么重要。
她现在最想做的,就是守护住叶家人逃出这一场浩劫。
既然老天送了她这么一个有力的棋子,她若是不好好的珍惜利用,那岂不是愚蠢?
叶途安心疼的看了眼叶青枝,他没再多说什么。
与杜岩一起小心翼翼的将墨祁渊抬上了马车。
杜岩安顿好墨祁渊,大腿处又被某人掐了一把,杜岩不敢声张,当即便拉着叶途安出了马车。
“叶大公子......我们在外面赶车吧,让其他人赶车,我不放心......怕会加重王爷的伤情。”
叶途安不疑有他,只得回头叮嘱叶青枝:“阿枝,就麻烦你照顾一下王爷了。”
叶青枝淡淡的点头应了。
车帘被放下,马车内只剩下叶青枝与墨祁渊。
她这才有机会细细的端详他的脸庞。
他的脸庞轮廓分明,犹如精心雕琢的玉器,俊逸非常。然而,那病态的苍白却像一层霜,覆在他的脸上。
一抹鲜红溅落在他下颌......犹如破碎的玉器,突然被污秽的血给玷污了。高高笔直的鼻梁,添了几分坚毅之感,毫无血色的双唇微微颤抖着,剑眉微蹙,似在寒风中被霜雪璀璨的花骨朵。
叶青枝的视线下移,他的衣襟半敞,若隐若现露出那白腻晃眼的肌肤......
她不由得一怔,当即便移开了视线。
赢弱不堪,犹如一个男狐狸般的俊美端王!
这样一个人能与本事与太子墨祁宸抗争吗?
叶青枝的心不由得下沉几分。
马车启动,开始朝着山庄走去。
道路不平......偶有颠簸。
墨祁渊的身子不由自主的朝着叶青枝倒去,叶青枝的呼吸一窒,下意识就要推开。
男人修长白嫩的手,抓住了她的皓腕。
他双眉紧皱满是痛苦,低吟了一句:“母妃......”
端王的生母毓妃,在生下他不久就过世了。
人在病弱时,可能就会特别的脆弱吧。
叶青枝犹豫了一下,没有推开他。
这一路,任由他抓着自己的手腕。
一个时辰后,马车终于到了叶家山庄。
叶青枝率先下了马车。
杜岩将墨祁渊背起,墨祁渊又掐了他腰身一下,杜岩的身子一僵。
下一刻就听见王爷阴恻恻的声音传来:“为什么那么快就到了?”
“你赶马车,不会速度放慢一点吗?”
杜岩头皮发麻,险些要跪了。
他压低声音,“王爷息怒,下一次,属下一定赶慢一点。属下也是不放心你身上的伤,可别留下什么后遗症,你原本就有心疾之症......”
为了逼真,王爷可真的在自己身上留下了好几道伤口。
他真怕王爷一不小心玩过火了,真的会有危险。
墨祁渊微微抬头,看向率先走入别院的那道倩丽身影。
“周神医有消息了吗?”
杜岩一边背着墨祁渊,一边朝着低声回道:“周神医这次定然会寻回治疗王爷你心疾之症的药物。”
“这么多年,王爷你都撑过来了,这次肯定也会能撑下去的。”
墨祁渊眸光幽深,淡淡勾唇笑了笑。
“放心吧,本王死不了的。”
再怎么着,也得让那个混账先死才行。
还有......他眸光带了几分眷恋凝着叶青枝的身影。
这辈子,他还要留着命,陪着她长长久久......他可不能再先死了。
众人入了别院,叶途安让人请了大夫给墨祁渊看伤。
大夫诊脉查看半晌,终是松了口气。
“这些都是皮外伤,好好的修养一段时间,就能痊愈了。”
叶途安也松口气,当即让大夫开药方,抓药熬药。
墨祁渊喝了药后,便悠悠醒转。
他颇为感激的向叶途安道谢,他视线扫了一扫,状似无意的问道:“在马车上的时候,本王依稀感觉到,马车里还有一位姑娘......在后来的路途里,本王一路都是抓着那位姑娘的手。”
叶途安拧眉,心里有些不爽。
“王爷抓住阿枝的手了?”
墨祁渊淡淡的点头:“是的,那位姑娘是......”
叶途安没好气的哼了声:“是微臣的妹妹......”
王爷也真是的,怎么能随便抓一个陌生姑娘的手?这要是传出去,阿枝的名声岂不是更加臭了?
墨祁渊,“本王无意中冒犯了叶姑娘,还请叶大公子不要生气......俗话说,救命之恩当以身相许,为了不妨碍叶姑娘的名声,不如本王求一道旨......”
叶途安惊呆了,不可思议的看着墨祁渊。
求旨?求什么旨?难道是赐婚的圣旨?
不过是抓一下手而已,怎么就到了赐婚的地步?
叶途安一时间反应不过来。
叶青枝从门外走进来,她压下心底的惊讶,“王爷,不过是小事一桩,用不着在意......我是和离之人,名声对我来说,并没有那么重要。”
“当时王爷陷入昏迷,这也不怪王爷......”
墨祁渊听到熟悉的声音,他的眸光一颤抬头看向叶青枝。
她换了一套衣裙,浅蓝色的纱裙衬的她身姿婀娜,宛如仙子下凡。她的脸庞嫩白如玉,五官精致如画,眉如新月,眼若秋水,唇瓣似花,举手投足间散发着一种令人难以抗拒的魅力。
墨祁渊的呼吸突然急促了几分。
他望着叶青枝的目光,太过炙热。
叶青枝挑眉,这端王是什么眼神?
墨祁渊连忙垂下眼眸,他握拳抵住薄唇,低声咳嗽了几声。
“好吧,是本王冒昧了。”
“不过叶姑娘刚刚拒绝的那么干脆,莫不是嫌弃本王是病弱之躯?”
他叹息一声,眼里黯淡一片。
“本王知道自己的身体不争气,没法如正常男人般,娶妻生子......”
他整个人脆弱不堪,全身散发着落寞的气息。
叶途安见此,都有些于心不忍了。
“王爷,你不必妄自菲薄,你乃皇亲国戚金贵之体......”
“什么金贵之体,这些年也不过是苟活着而已。”墨祁渊的咳嗽声,渐渐变得剧烈。
第12章
杜岩红着眼睛,轻轻的拍着墨祁渊的背部。
“王爷,你别想那么多......你就是太杞人忧天了。”
“你身体原本不好,你再这样情绪低落,估计身体更加扛不住了。”
墨祁渊咳着咳着,嘴角居然溢出一缕鲜血。
杜岩捏着帕子擦拭那抹血红,他的手都忍不住颤抖起来:“王爷,怎么又见血了?你这病情难道又加重了?”
墨祁渊一脸的生无可恋:“可能吧,哎,人活着真是没有任何的意思。还不如死了,一了百了。”
叶青枝彻底听不下去了,她皱眉:“端王,你怎能有这样消极的想法?”
她还想着要和他合作,共同对抗赵春堂与太子呢。
没想到端王居然这样脆弱不堪一击?
墨祁渊犹如病弱西施靠着杜岩的搀扶坐着,一双眼睛泛红泛着泪光,抬眸看向叶青枝。
“如果叶姑娘像本王一样,从小被病魔缠身,这么多年都孤苦无依,没人关怀关心,时不时的还要面临刺杀......你就能体会本王的心情了。”
“哎,有时候活着,真的是一件极为痛苦的事情。”
叶途安刚刚心里的那一丝丝不快,在看见墨祁渊是这样一个状态,全都化为无形。
他心里憋闷的难受,忍不住的问了句:“难道在这世上,就没有什么人与什么事,能引起你的兴趣吗?”
墨祁渊淡淡的又看了眼叶青枝。
“今日第一次见叶姑娘,本王倒是有些开怀的......可惜,叶姑娘她似乎嫌弃本王......”
杜岩默默加了一句:“这么多年,我家王爷第一次对一个女子有些好感。”
“可惜,叶姑娘看不上......”
叶青枝立刻否认:“我没有。”
墨祁渊眸光微闪:“难道说,叶姑娘看得上本王?”
叶青枝觉得心里怪异无比,她盯着墨祁渊如小白花楚楚可怜的脸,不禁叹息一声:“王爷,我们才刚刚见了一面而已,你就要求旨赐婚?会不会太快了一点?”
墨祁渊又咳嗽了几声,他推开杜岩,躺在了床上背过身子。
“快吗?”
“本王怎么觉得相见恨晚呢?”
杜岩哽咽道:“我家王爷从没有对哪个女子这样上心过,叶姑娘,我们王爷对你是一见钟情啊。”
“哎,罢了,是本王第一次见面,太过唐突了,不怪叶姑娘拒绝本王。”墨祁渊似乎心灰意冷到了极致,“本王想要静一静,你们都先退下吧。”
叶途安拉着叶青枝离开。
“我们先走吧,明日再来看看王爷......”
两个人走了出去,叶途安忍不住说了句:“王爷也真是可怜,皇家贵胄却生了那样的恶疾。”
“阿枝,莫不是端王真的看上你了?”
叶青枝皱着眉,这端王不止身体有病,脑子也有病吧?
第一次见面,就看上她了?
这样荒谬的事情,换成任何人都不会信。
经历过赵春堂,她是不敢相信任何男人的花言巧语。
端王乃是皇亲贵胄,生在皇家,心思诡异难测,他什么样的女子没见过?她自认自己的容貌,还没出色到,能够惊艳任何男人的。
叶青枝淡淡的勾唇:“王爷在和我们开玩笑呢,大哥,不必当真。”
白银还没找到,她得去干正事了。
关于墨祁渊这里,她明日再想法子和他谈谈。
这样一个有用的靠山,她还不想轻易放弃。
窗外的声音渐渐的消失,墨祁渊勾着脖子偷听,杜岩在旁边看着,忍笑忍得肚子都疼了。
今日第一次与叶姑娘正面相见,没想到王爷戏精上身,这演技入木三分,他虚弱的,连他这个从小到大跟在王爷身边的人,都要相信了。
他看着王爷意犹未尽的躺回了床榻内。
“王爷,用这样的法子,真的能引起叶姑娘的关注?”
墨祁渊胸有成竹的笑了一下:“自然,你没看叶姑娘离开时,那副内疚,不好意思的神色吗?”
“经此一事,她肯定对本王印象深刻......之后,本王再徐徐图之。”
杜岩挠了挠后脑勺,王爷这幅勾人做派,也不知道是和谁学的,他记得他们回京时,王爷好像去了一趟女人最多的花楼。
这样的法子真的能行吗?
——
叶青枝马不停蹄翻遍了整个山庄,终于半个时辰后在书房内,顺利的找到了那四箱白银。
叶途安惊讶的睁大眼睛,难以置信的看着叶青枝。
“这......这四箱白花花的银子,是从哪里得来的?”
叶青枝掀开盖子,耀眼刺目的银光,映照在她白净的脸蛋上。
她拿起一锭银子。
入手沉甸甸的,泛着一些冰冷。
叶青枝眼底掠过几分酷寒。
“栽赃陷害......好一招,釜底抽薪。”
“大哥,立即派人将这四箱白银运出去,另外......你弄一些东西过来放进去......”
昏暗的天色,渐渐的泛白。
天边出现一条白色的银线,很快红彤彤的朝阳便缓慢的升起,温暖炙热的阳光,照耀在北苍的每一个角落。
叶青枝一夜未眠,天亮时分她与叶途安悄然离开了山庄,像是没来过一般。
墨祁渊得知叶青枝兄妹已经离开,他带着杜岩也悄无声息的离开。
他在走时,让人扫清了那些可疑的尾巴,成功的躲开了太子等人的监视。
金銮殿上。
文武大臣分列而站,皇帝坐在龙椅上,听完大臣们上奏的琐碎杂事。
朝会快要散朝的时候,突然御史大夫周科出列,屈膝跪地捧着一道奏折:“陛下,有人匿名状告太傅叶正铭,贪污受贿......”
此话一出,众人哗然。
便连皇帝眼底都露出几分不可思议。
叶正铭后背沁出冷汗,连忙跪地喊冤。
周科列举了一系列的证据,言辞凿凿叶正铭贪污的脏款,就在叶家别院山庄。
“太傅大人,你到底有没有贪污受贿,让人搜一搜你叶家的宅子就真相大白了......足足四箱子白银,价值万两以上......这样大的数目,是藏不住的。”
叶正铭心里满是憋闷,想他为官几十年,一向清正廉洁,别说贪污什么白银了,便连平日里百姓们送他一些瓜果蔬菜,他都不敢收。
如今这周御史,言之凿凿他贪墨了足足四箱白银,他心里恼怒无比。
他朝着皇帝磕头,额头都见了血:“陛下,臣实在是冤枉,还请陛下明察秋毫......”
他性子耿直,脑子一热就想一头撞死在这金銮殿。
“微臣可以以死证明自己的清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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