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微末、赵晏小说全文免费阅读顶点_重生夺凤位,我坐稳帝王心头白月光小说全本无弹窗免费

重生夺凤位 ,我坐稳帝王心头白月光》内容目录分享,小说主角是 微末赵晏 ,这是佚名最新打造的古代言情书籍。这本小说全文下笔流畅,剧情紧凑,艺术感染力强,非常吸引人。完整版小说精彩概述:第1章五月柔风,漫天柳絮。钱嬷嬷的袖口还湿哒哒的沾着皂角沫子,一把推开了吱呀作响的下人房门。“小蹄子还懒着!”她掀开泛黄的粗麻围帐,“外头都闹翻天了!”微末倏然睁眼。她被惊得心头激荡,思绪昏聩在梦里无法凝聚,不知今夕何夕。

封面

《重生夺凤位,我坐稳帝王心头白月光》精彩章节试读

第1章

五月柔风,漫天柳絮。

钱嬷嬷的袖口还湿哒哒的沾着皂角沫子,一把推开了吱呀作响的下人房门。

“小蹄子还懒着!”她掀开泛黄的粗麻围帐,“外头都闹翻天了!”

微末倏然睁眼。

她被惊得心头激荡,思绪昏聩在梦里无法凝聚,不知今夕何夕。

钱嬷嬷见人醒了,拽着胳膊就把人往外拖,“做春梦了?还不快护着你家姑娘去?”

细细看清眼前的人,钱嬷嬷?

她不是还在王府时就被姑娘杖毙了吗?

怎么会…

微末被拽得一阵眩晕,定了定神往四周看去。

斑驳的梁上挂着蛛丝,一抹光柱从半开的窗扇里透进来,灰尘在晨光中起伏飞舞。

“嬷嬷,今日是什么日子?”

“发什么癔症!”钱嬷嬷将手在裤腿上擦了擦,又覆上她的额头,

“明日大婚,验身嬷嬷都到了,昭姑娘砸了三盏茶碗,正闹着要绞了头发做姑子呢!”

大婚?苏晚昭已贵为皇后,要与谁大婚?

微末视线沉缓。

被生生剖腹的窒息感还在心头,她喉间发紧。

盯着自己素白的双手,没有染血的指甲,没有冷宫青石地面上磨出的老茧,手臂上被苏晚昭用金簪刺出的月牙疤,此刻也光洁如新。

不对,不是苏晚昭要另嫁,而是她…重生了。

窗外海棠开得正艳,细密幽香钻入她的鼻尖。

前世,也是这样大好的春色,苏晚昭一身凤服来到残柳宫,染着丹蔻的指甲掐进她的孕腹,

“本宫与陛下的孩儿,怎能流着贱婢的血?”

她凑近她耳边,凤冠流苏扫过她的脸,“去死吧。你活着,本宫睡不安稳。”

微末瘦弱的身躯不住颤抖。

她曾为苏晚昭挡下多少明枪暗箭,替她喝下毒酒,抗下仗刑,她也曾抱着她哭得梨花带雨,转头却将她送给赵晏暖床,“微末,只有你能帮我拴住王爷的心。”

她便熬干心血一路推着她登上后位,从不屑与赵晏有任何瓜葛。

替她代笔,教她抚琴,察言观色笼络夫君,广施义财赢尽民心,手握慈惠之名让她大放异彩。

再将敌人一个个撕碎,叫赵晏疼她入骨,最后,自己却被残杀在冷宫之中。

是赵晏登基后突然传寝,唯一一次承恩竟就叫她有了身孕。

身为奴婢,她何其无辜?

她将粗麻被抓出褶皱,不自觉按向平坦的小腹,可怜她只有七个月大的孩儿,竟被苏晚昭害死!

前世种种,如今想来竟是这般可笑!

原来这天底下,唯有权力在手,才能真正保护好自己,随意支配她人人生。

再睁眼,料峭的狠厉已褪成平静。

既让她重来一次,她便要将加诸在苏晚昭身上的光芒全部收回来。

做赵晏这个未来皇帝的女人,将权力牢牢握在手中。

让苏晚昭也尝一尝,失去一切的痛苦。

她在钱嬷嬷的催促声中麻利地穿上粗布麻裙,“嬷嬷方才说,给姑娘验身的人已经到了?”

“可不是!”钱嬷嬷不停地将人往外推,“你再不去,小心被你家姑娘打死!”

微末拉住她,取出一块手帕,从墙角裹上些防老鼠的石灰,才浅甜一笑,“多亏嬷嬷唤我。”

推开房门,外面一片莺啼绵绵。

苏晚昭是平南将军府庶女,父母兄长皆战死沙场后,作为孤女的她,被皇后指给了锦澜王赵晏为妻。

可赵晏的生母德妃却对这个毫无倚仗的儿媳十分不满,便刻意派人前来验身羞辱。

她缓步来到苏晚昭门前,里面正传出瓷器破碎的声音,

“你们别过来…微末呢?我要微末!”苏晚昭的声音发着抖。

“苏姑娘,你少些抵抗,就免受些皮肉之苦。老奴也急着回宫复命。”

微末在门外驻足,这两个嬷嬷名曰验身,实则暗中揣着银探子想要毁了苏晚昭清白。

前世苏晚昭被破了身,在大婚夜声泪俱下控诉德妃,引赵晏厌烦拂袖而去,多年不曾踏足虹霓院。

从此她二人受尽凌辱,如同活在炼狱。

微末轻捻指尖,她还得借苏晚昭王妃的身份往上爬,暂时不能撕破脸。

跨过门槛时,她见瘦一些的嬷嬷正拉着苏晚昭的小臂往床榻上拖,地上满是青瓷碎片,混着泼洒的胭脂,像极了冷宫青石砖缝里干涸的血迹。

“微末!”苏晚昭鬓发散乱地扑来,银色小衣滑落半肩,露出臂上一点红痣,“她们…她们想毁我清白…”

微末恍若隔世,此时的苏晚昭人畜无害,还是个只会躲在她身后哭的娇矜闺秀。

“苏姑娘慎言!“那瘦嬷嬷冷笑一声,“坊间传言,苏姑娘并非完璧,德妃娘娘体恤,特让老奴来验身证你清白,如何是毁?”

苏晚昭咬着唇不敢吭声。

“嬷嬷说的是。”微末不动声色地拦在苏晚昭面前,屈膝拜礼,“娘娘爱护,我家姑娘又岂会不知。”

瘦嬷嬷用眼尾睨着她:“你这婢子倒是懂事。那便好生劝劝你家姑娘,胳膊还能拧得过大腿不成?”

说着两人便大喇喇坐在客椅上,目光阴鸷地朝她们看来。

微末敛目应是,转回身为苏晚昭穿好外褂,“姑娘莫怕,只是例行验个身,两位嬷嬷定不会叫姑娘受委屈的。”

“不…”苏晚昭抖若筛糠,死死攥住她的手,“我从未许过人家,怎会不是完璧?若她们如市井一般胡说,我…我还怎么面对王爷?分明是德妃她…心怀不轨!”

微末兴致颇高,并未如前世一般,打断苏晚昭对德妃出言不逊。

“简直荒谬!”瘦嬷嬷果然拍案而起,“娘娘是王爷生母,又是四妃之首,何故要对你一介孤女不轨!苏姑娘如此污蔑,是以下犯上,该受仗刑!”

微末听得真切,这嬷嬷拍案时袖中发出的声响,分明就是暗藏着的银探子。

苏晚昭被吼得脸色煞白,拉着她的袖口不敢再言语。

“姑娘是被吓糊涂了。”她用身体挡住那嬷嬷视线,悄悄将包着石灰的帕子塞进苏晚昭汗湿的掌心,“去吧,娘娘定是欢喜姑娘也来不及的。”

苏晚昭怔愣片刻,才颤抖着将帕子藏进了袖中。

她将人拉至瘦嬷嬷面前,“嬷嬷息怒,我家姑娘这就配合验身。”

“一早听话,又何必受苦?”瘦嬷嬷叉着腰喝骂,“还不快躺到床榻上去?”

待苏晚昭依言躺好,微末便无声退至屏风后。那石灰粉尘极盛,她不想被沾染半点。

前世她拼死护主皮开肉绽,今生她不想再为苏晚昭承受哪怕一丁点损伤。

片刻,里间果然传出两个嬷嬷的鬼叫,“你撒的是什么东西?”

苏晚昭跌跌撞撞地跑出来,“微末!救我!”

见人被浮灰蒙的闭着眼,微末心中恨意滔天,前世为她扛下的三十庭杖,此刻似又在脊背处燃起灼痛。

她很想捡起地上的碎瓷,径直割断她白嫩的咽喉!

可现在…还不行。

她掩下眸中汹涌,拉起苏晚昭的手腕就向门外冲去。

去找赵晏,只要从那嬷嬷袖中搜出银探子,危机顿解。

她知道那人此时正在府中。

“你受伤了?”

谁知她们刚绕过院中假山,迎面就撞上了一身玄色衣袍的赵晏。

微末身影一顿,嗯?今生他怎么来得这样早?

第2章

赵晏从混沌中睁开双眼,鼻尖钻入一抹清洌的薄荷香,这味道刺得他太阳穴突突直跳。

那是他还是锦澜王时,为讨好父皇日日熏染的香料。

撑着手臂起身,他揉了揉眉骨,却在指尖碰触到光滑的皮肤时蓦然顿住。

垂眸看去,苍老枯槁的手变成修长的指节,就连虎口那处箭伤都消失无踪。

环顾四周,一案四角方桌,一把桦木靠背椅,一台四角立柱架子床,一排顶梁木质书架…

这是他在锦澜王府的书房。

“卫骁!”他朝门外喊道。

房门登时打开,卫骁顶着那张年轻的脸冲他抱拳,“王爷头疼?可要传府医?”

赵晏摆手,赤脚下床,来到窗边凝眸不语。

他竟然…回来了?

院中仆从捧着红绸穿梭在廊间,大红掠过屋顶上的琉璃瓦,恍若前世的登基大典。

“今日是什么日子?”

他做了三十余年的皇帝,开口间不自觉散发出的帝王威仪,使卫骁心中一沉,“回王爷,今日是庆历三十一年,四月初五。”

庆历三十一年…四月初五…

是他与晚昭成婚的前一日。

皇后故意打压,他为搏贤名,迎娶了成为孤女的晚昭。

没想到晚昭灵善坚毅,万事妥帖,辅佐他一心夺嫡,最终民心所向,他如愿成皇。

前世他活到六十五岁,看尽晚昭从灵秀少女变做枯槁妇人,从七窍玲珑变得面目全非。

皆因晚昭那义妹不幸病逝,使她大受打击。

今生,他该好生呵护晚昭,再不叫她褪尽满身灵气才是。

赵晏闭着眼,任由卫骁替他更衣,他忽然想起,母妃派来的验身嬷嬷,此刻应当正在虹霓院。

疾步穿过垂花门时,他正见两人踉跄着奔逃,“你受伤了?”

微末松开拉住苏晚昭的手,恭敬地朝后退去,“王爷万福。”

苏晚昭摸索着上前,“王爷,是你吗?”

她脸上只是些许浮灰,一路跑来早已吹散,此刻见到赵晏,倒又目不能视了。

赵晏接过苏晚昭的手,触感如同冰锥一般划破他的记忆。

前世他午后方至,晚昭受尽了委屈,待他得知真相,已是多年蹉跎。

他小心为苏晚昭拂去石灰,“可还伤到别处?”

苏晚昭抽噎着摇头,“并未。是晚昭无用,让王爷费心了。”

修长的指节抚平苏晚昭鬓边碎发,“那便好。”

微末呼吸微滞,今生的赵晏怎么这样古怪?

他不是应该姗姗来迟,又在大婚夜恼了苏晚昭,从此冷落虹霓院多年吗?

可这男人方才竟像是刻意赶来一般。

且此时的赵晏待苏晚昭极其冷漠,为何她方才从男人低沉的声线中,听出了几分小意柔情?

她盯着地面思索,却不知微动的绣鞋尖,恰被男人敏锐地捕捉到。

赵晏喉结微动,这垂首恭立着的女子,便是晚昭日后的义妹。前世她为证晚昭清白,曾硬抗下自己三十庭杖。

是个忠心又坚毅的女子。

他盯着女子头顶缠发的红绳,忽然问,“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名叫微末。”

“微末…你倒是忠心。”

他曾将这女子纳为通房,登基后似是封成了贵人,只听旁人唤过微姨娘、微贵人,却从不知她的名字。

察觉到赵晏移开的目光,苏晚昭适时哭道,“那两个嬷嬷拿着银探子,想要…想要…”

赵晏心中微恙,他平日最厌女子哭泣,印象中的晚昭也从不是哭哭啼啼的性子。

想来是吓坏了。

他解下玄色披风裹在苏晚昭肩头,“别怕,与我同去。”

微末落后三步跟着,她盯着赵晏腰间晃动的螭纹玉佩,那是前世承恩夜他留下的信物,此刻金线缠着的络子还是簇新的,不像后来被她摩挲得起了毛边。

两个嬷嬷找了水净面,出门时衣襟上还沾着发白的粉尘。

迎面撞见赵晏,方才的倨傲全部化成了颤抖。

“老奴见过王爷。”

赵晏负手站定,修长的身躯遮住大半晨光,“搜。”

卫骁领命,铁钳般的手掌扣住瘦嬷嬷咽喉,银探子从袖袋里滑出来,掉在地上发出脆响。

卫骁拾起递到赵晏面前,探子尾端的莲花纹被刻成一个“德”字。

嬷嬷惊慌失措地跪地,“老奴也是奉命行事…”

“哦。”赵晏嘴角噙着冷笑,“倒不知,嬷嬷奉的究竟是谁的命?”

瘦嬷嬷猛然抬头,正撞进赵晏那淬着寒霜的眸子里。这哪里还是锦澜王?分明是前朝诛杀权臣的暴君。

“德妃娘娘派老奴来时…”

头顶忽然传来一声嗤笑。

瘦嬷嬷当即打住话头,冷汗滴落在粗石地面上。

她没说谎,她二人的确是奉了德妃之命,只是那银探子的来由,她是万万也不敢说的。

“拖去暗室。”赵晏轻飘飘地摆手,“问问她们主子,可还记得三年前溺毙在御花园的小宫婢?”

那小宫婢曾受皇后指使,在他的茶水里投毒。

“不,锦澜王,你不能扣下老奴!老奴还得回宫复命!”

卫骁拖人的声响渐远,赵晏转身,前世他直到登基才查到皇后手笔,如今倒省了诸多周折。

“晚昭受惊了。”他执起苏晚昭冰凉的手,拇指抚过她腕间的同心结,“本王送你回房。”

苏晚昭雾蒙蒙的眸子终于见了亮,“好。”

走过珠帘时,苏晚昭忽然脚底一滑,顺势栽进赵晏怀中,微末见状在原地驻足,守在了房门外。

若她所猜不错,赵晏也重生了。

否则不会提及溺毙在御花园里的小宫婢,那是多年后铲除皇后时,赵晏给对方亲列的罪名,这时候的他,应是根本还不知情才对。

也不会直接将验身嬷嬷拖去暗室,那两人跟随德妃多年,犹如他的长辈。

这样也好,赵晏重生一回,还带着对苏晚昭的幻想,那她便要在赵晏面前,将苏晚昭一点一点......扒光示众。

“王爷的螭纹玉佩好生别致。”里面传出苏晚昭的声音,“可以送给晚昭吗?”

“这是父皇御赐。”赵晏的声音低沉又暗哑。

“那有什么要紧?”苏晚昭顿了顿,“明日晚昭就要嫁与王爷为妃,父皇见王爷待我情深,也定会欢喜的。王爷是舍不得吗?”

微末独自立在廊下,微风吹得她心头发痒。

那螭纹玉佩是赵晏封王时皇帝亲赐的,就连络子上的金线也是顶级匠人精心裁制,对他来说意义非凡。

前世她得了,是因那时赵晏已成皇,无需再看旁人脸色,此物倒如累赘一般。

可此时他碍于皇帝日日都得佩戴,离不得身,无关舍得与否。

苏晚昭却不知所以,开口索要。

方才倒是她想多了,只要她不开口、不规劝,苏晚昭每走一步,都是在自掘坟墓。

“本王为你另寻一个就是。”

“不要…晚昭只喜欢王爷日日佩戴的这个。”

“不行。”

“不嘛…”

“你不是喜欢青莲纹的?”

“怎么会?”苏晚昭的声音明显高了两度,“晚昭从未喜欢过,只喜欢王爷喜欢的。”

房中随即陷入鬼一般的沉静。

独爱青莲是她套给苏晚昭的第一层伪装。

高洁不妖,纯净不染,暗合她‘如君淡雅’的品格。

若按本性,苏晚昭会将万事万物皆以赵晏的喜恶划分,喜对方之喜,恶对方所恶,像城墙根随风的野草,也像对方腰间垂挂的死玉。

微末暗垂下眼尾,赵晏本就多疑善思,听闻苏晚昭不爱青莲,不知会作何感想。

“你且梳妆歇息。”片刻后才又传来低沉的声音,“夜里本王再来寻你。”

玄色身影经过门边时,带起一阵清洌的薄荷香。

“王爷的玉佩歪了。”

微末突然轻声开口。

赵晏顿住脚步,女子温热的指腹已缠上摇摇欲坠的金线络子,她螓首低垂,灵巧地打了一个罗缨结。

她周身是清新的皂角味,不似晚昭那般浓香刺鼻。

“王爷!”苏晚昭哀哀戚戚追到门前,却连半片随风而动的衣角也没抓到。

“好生休息,本王还有要事。”

第3章

赵晏向来是决绝的性子。

否则怎会任由苏晚昭被欺凌多年。

此人从不沉沦情爱,她努力半生,也只让苏晚昭走进他的生活,得到他的欣赏与尊重,却从未打开过这男人的心。

他只是觉得,典雅庄重、通权达变的苏晚昭可堪王妃与皇后之位,仅此而已。

苏晚昭久立在门前,顾盼自怜地念着,“微末,王爷是不是生我的气了?”

微末将人扶回房中,“王爷方才不是待姑娘极好?怎会生气。”

“可他怎么突然就走了?”

“王爷定是有事在身。”

她拿起玉梳为苏晚昭篦发,“姑娘只需保持本心,定会与王爷琴瑟和鸣的。”

“真的吗?”苏晚昭眼眸发亮。

“嗯。”微末点头,篦子行至发稍时缓缓停住,“世人虚伪,唯有真性情最是难得,姑娘本性烂漫,王爷定会欢喜。”

夜幕时分,宫里送来十二抬红妆。

微末苍白的指尖划过上面的鸾凤和鸣图案,想起前世,苏晚昭就是用这样美丽的盒子,装走她七个月大的孩儿。

“微末!”

珠帘轻响,苏晚昭环佩叮当地扑来,珠翠流苏扫过她的脸颊,“幸好有你。”

温热气息扑在耳后,激起微末满身寒栗。

她下意识护住小腹。

“怎么了?”苏晚昭问。

微末恍惚,点了妆的苏晚昭精致动人,尚未变成那个善妒狠厉的皇后。

她摇头,嘴角勾起淡淡的笑意。

“苏姑娘。”

两人回身去看,是卫骁。

苏晚昭眼角含笑上前两步,“卫骁,是不是王爷唤我?”

卫骁侧身让路,“宫里的训话嬷嬷到了,王爷请姑娘过去。”

苏晚昭闻言脸色煞白,扭头拉住微末小臂,“微末,怎么办,我害怕…”

微末将她双手攥进掌心,“姑娘莫怕,王爷也在,定会顾及姑娘的。”

苏晚昭这才绞着帕子跟去了赵晏的沁水阁。

栖梧国凡女子出嫁,前夜都要听母亲训话,苏晚昭是孤女,皇后便派来嬷嬷,以国母身份充当这一角色。

内容大致是先以三从四德耳提面命,再提出问题要女儿回答。按照习俗,问题也大多是若夫君纳妾,若妾室邀宠,若无所出云云。

苏晚昭也是知晓的,但她不知该如何体面作答。

前世她反复去教,苏晚昭虽因紧张失仪,却也算勉强过关。

此时她闭口不言,一切任由她自行应对,赵晏会在场,也好叫他亲见,没了伪装的苏晚昭,究竟是何本性。

三人走进月洞门便飘来薄荷香,赵晏执卷端坐于亭中,一旁正立着个宫装打扮的老嬷嬷。

往亭中去时,苏晚昭的鞋尖不慎勾到裙裾,整个人扑进微末怀中,额上沁着细密的汗珠。

“姑娘且安心。”微末扶正她鬓间摇摇欲坠的凤簪,“嬷嬷问什么,便‘如实’答什么。”

众人目光皆凝聚苏晚昭一身,微末瞥见赵晏面上一闪而逝的疑惑。

刘嬷嬷捧着玉牒上前,“王妃万福。老奴奉皇后娘娘之命,特来为王妃训话。”

苏晚昭乖顺跪在事先备好的软垫上,刘嬷嬷便训道:“今汝将为人妇,须谨记三从四德。贞静自守、以夫为纲…”

天色渐暗,刘嬷嬷终于将王妃玉牒交于苏晚昭手中,“王妃明艳,与王爷极为般配。”

“真的吗?”苏晚昭脸颊泛红,将玉牒转给微末,羞赧地低下头去,“晚昭…自是配不上王爷的。”

嬷嬷含笑问:“请王妃示下,若王爷执意纳侧妃,当如何自处?”

“自是…自是…”苏晚昭突然转头看向亭外的微末,少女垂首立在稀薄的月光下,手中托盘里的玉碟映出惨白的光晕。

“晚昭?”赵晏屈指敲在桌案边缘,脆响惊起阵阵鸟鸣。

“自然是…”苏晚昭咽下喉间酸涩,“该为妹妹备下最敞亮的东侧院。”

“王妃大度。”刘嬷嬷满意道,“若遇侧妃邀宠,当如何?”

“自当…自当以家法论处。”她忽然攥紧帕子,“那等狐媚惑主的,合该跪在祠堂…不,晚昭是说…”没来由的慌乱使她肩线都在颤抖,“该规劝妹妹守礼。”

刘嬷嬷拧眉,眼中蓄起些许不满,用余光瞥一眼还端坐着的赵晏。

赵晏也皱眉打量苏晚昭,手中书页随着微风翻飞作响。

“若王妃三年无所出,当如何安排子嗣一事?”

“不…不能过继…该广寻名医为我瞧病!”苏晚昭突然抓住螺纹袖口,“庶出子女皆是旁人的孩儿,我…我…”

“王妃慎言!”刘嬷嬷登时大怒,“王妃身为正房嫡母,怎能唤王爷的子嗣为‘旁人的孩儿’?”

苏晚昭仓皇后退,撞倒一旁的鎏金香炉,香灰撒落在地上腾起阵阵白烟。

“且王妃方才所说‘家法论处’,可知这四字牵扯甚广?王妃暴戾行事如何能给后宅一片安宁?难道不知十年前的陈贵妃便是用这家法——”

“嬷嬷。”赵晏突然压下手中书卷,“夜深了。”

刘嬷嬷猛然噤声。

十年前的仲夏,陈贵妃正是用这家法将德妃胞妹活活鞭死,而面前这位冷面王爷,自幼便与姨母感情甚笃。

“老奴失态。”她扯出娟帕拭汗,赵晏近日风头正盛,太子也要避其锋芒,她不敢表露出半分不恭,“眼下事毕,老奴告退。”

“嬷嬷可还忘了什么?”

刘嬷嬷顿在原地,恍然道,“王妃贤良淑德,老奴恭祝王爷与王妃举案齐眉,鸾凤和鸣。”

赵晏如鹰般的眼神扫过,“送嬷嬷。”

待刘嬷嬷走远,苏晚昭当即泄了全身力道瘫坐在地,两行热泪滚滚而落。

赵晏碾出杯中半截茶梗,忽然记起前世微末故去,腹中便怀着他的长子,遗憾竟贯穿两世,“这便是你的如实作答?”

“晚昭只是…只是…”苏晚昭跪在地上不知所措。

微末跪地去扶,短小的粗麻袖子几乎退至手肘处,恰露出手腕上拇指大的烫疤,“姑娘胆小,近日又时常梦魇,方才定是魇着了。”

赵晏瞥见那烫疤,想起那时为她敛尸,她苍白着一张脸,指节上曾布满斑驳繁复的划痕。

“对!”苏晚昭掩面啜泣,“晚昭总是梦见血淋淋的婴孩追着我索命…”

“既是身体不适。”赵晏端起书卷遮住面容,“明日大婚便从简,你也好生休息。”

苏晚昭突然膝行上前,凌乱的手泼翻赵晏手边茶盏,“王爷信我!晚昭盼了许久的大婚,怎能从简?”

赵晏忽然感到陌生,前世无论如何,晚昭总会端着贵女的仪态,何曾这般失态过?

“退下吧。”他不知为何没了兴致,淡淡道。

苏晚昭紧咬下唇,不敢置信地看过去,却只看得到冰凉的卷书。

微末素手擦去她脸上肆虐的泪珠,“姑娘莫哭,仔细哭坏了眼睛。”

“微末。”赵晏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好生照顾你家姑娘。”

第4章

五更天未明,外头已熙攘热闹起来。

微末醒来时,脑中还阵阵发昏。

苏晚昭昨夜梦魇,她只睡了一个时辰。

出门前,她拉住同行的钱嬷嬷,“明日姑娘房里的落红帕,嬷嬷不要去。”

钱嬷嬷横她一眼,“又闹什么幺蛾子?”

她攥住妇人花白的手,“嬷嬷信我。”

“好好好。”钱嬷嬷趁机将两个鸡蛋塞进她腰间,“今日忙碌,饿时就吃一个。”触到她嶙峋的肋骨时,动作突然放轻,“瘦的跟个鬼似的。”

钱嬷嬷是府中的浣洗嬷嬷,前世去收那帕子时,发现帕面洁白如新,苏晚昭羞愤不已,强说是钱嬷嬷偷换了她染血的落红帕,将人活活杖毙。

后来她才知晓,原是赵晏并未与她同房,落红帕又怎么可能染血?

那是苏晚昭第一次露出凶恶的獠牙,她却痛失了王府中唯一愿意待她好的人。

微笑展颜一笑,像极了在母亲怀中撒娇的娇儿。

是夜,微末端着喜秤随侍在侧,苏晚昭端坐在百子千孙锦被间,盖头下传来甜腻的呼吸,“微末,王爷来了吗?”

“就快了。”微末垂首站立,有些许困意浮上心头。

“我好紧张…”苏晚昭搓着汗湿的手,“你说,王爷会喜欢我吗?”

“会的。”微末轻声应着,“真情可贵。王妃只需时时与王爷坦诚相待,王爷定会倍加珍惜的。”

“好。”苏晚昭点头,红盖头随之起伏飘动。

话落,赵晏便推门而入,挑走她手中喜秤。

喜帕掀开时,红暖烛光正映出苏晚昭娇羞的面庞。

“王爷来的怎么这样迟,叫晚昭好等。”

赵晏坐在她身旁,“宾客缠人,不好推却。”

微末将摆着合衾酒的托盘送上前,苏晚昭开口间,凤冠上的珠帘撞出轻微细响,“那些人怎么如此不知趣!”

赵晏叩在杯沿上的力道重了三分。苏晚昭却浑然不觉地倾身执杯,“明知王爷劳累了整日,何故非要相缠?尽是民间那些腌臜的旧俗!”

“那依王妃看,”赵晏的眸子在酒光的映衬下忽明忽暗,“该如何行事?”

苏晚昭端起合衾酒,自顾缠上赵晏小臂,“明日去给皇后谢恩时,定要告他们一状,好给王爷出气。”

赵晏举杯不饮,目光扫过她凤冠上的衔珠金凰。前世封后大典,晚昭也是戴着这样的凤冠,那时的她端庄得体,得朝野民间百口称赞,从不见半分挑理吝啬。

“王妃似与皇后十分投契。”

“多亏皇后赐婚。”杯酒入腹,苏晚昭目色迷离,“晚昭才有幸嫁与王爷,如此大恩,晚昭该毕生铭记…”

赵晏指腹摩挲着鎏金杯沿,烛光在酒液里碎成点点金光,“王妃所言…极是。”

“王爷也觉甚好?”苏晚昭道,“皇后常说晚昭纯真无忌,晚昭还以为…王爷会不喜。”

窗外恰传来两声莺啼,惊起烛火一阵躁动不安。

苏晚昭的确纯真。

皇后所出的大皇子占嫡又占长,出生既是储君,赵晏想上位,势必要与这对母子不死不休。

苏晚昭却念起了赐婚恩情,对夫君的死敌感激涕零。

赵晏仰头饮尽合衾酒,酒珠顺着喉结滑进大红衣领,“都退下吧。”

五月初夏,天边挂着好看的弦月。微末滑坐在地,前世此刻,她正因对抗验身嬷嬷遍体鳞伤,独自躲在廊下舔舐伤口。

困意铺天盖地般袭来,微末一日夜未曾合眼,斜靠在墙角缓缓睡去。

夜半,婚房中传出苏晚昭的哭声,“王爷为何不愿同床?可是嫌晚昭粗鄙?”

微末忽然惊醒,蜷了蜷发麻的指尖,赵晏不愿与苏晚昭同床?

想来是苏晚昭接连触及陈贵妃与皇后,彻底惹恼了赵晏。

皇后不必说,苏晚昭身为闺阁女子,不懂夺嫡之路暗潮汹涌,尚算有情可原。

可被刘嬷嬷瞅准时机刻意提起了陈贵妃,是切切实实捅了赵晏的心窝子。

她掩眸轻笑,将身子往廊柱下躲了躲。

赵晏自幼在姨母膝下长大,感情比之德妃更甚。

陈贵妃名曰狐媚惑主要以家法处置,实则是幼时的赵晏撞破陈贵妃与侍卫奸情,姨母来寻他时又恰被那侍卫发觉。

陈贵妃欲杀人灭口,姨母为护他枉死,从此他便恨毒了「家法」二字。

封王后,赵晏清算的第一人,便是陈贵妃。

门扉洞开,赵晏拂袖而出,微末起身不及,被抓个正着。

金丝蟒纹靴在她眼前站定,“你很冷?”

她这才发觉身上披着一件粗麻外褂。

能给她送衣裳的,整个王府只有钱嬷嬷一人。

她将外褂往下扯了扯,“奴婢不冷。”

头顶的声音却说,“穿好。”

她手一顿,突然被男人扣住手腕,手指掐在她短小一大截的袖口上,“不知道的,还当本王苛待下人。”

少女细密的秀眉轻轻蹙起,他猛然松手,暗骂自己不该拿小小奴婢出气。

他负手立于阶前,重活一世,燥火竟如此难控。每当面对晚昭,他心中总是怪异,那感觉说不清道不明,让他茫然找不到方向。

晚昭就像…被人换了灵魂。

他瞥见女子腕间淡淡的红痕,耳根不觉发烫,幸得深夜无人瞧见。可那拇指大小的烫疤却刺的他呼吸一滞。

他翻了微贵人牌子那夜,这疤痕便异常显眼,本以为是在宫中所留,没想到在这许多年前就已经有了。

“这伤,哪来的?”前世他也问过同样的话。

但他已不记得这女子当时答了什么。

微末忙去拉不及手腕的袖口,无果后只好拿右手遮了上去,“奴婢没用,半月前曾扯断姑娘一根头发。”

这声音细弱蚊蝇,却刚好落入赵晏耳中。

赵晏心头微乱,只是因为扯断了一根头发?

“明日去库房领玉肌膏。”他顿了顿,“再领一匹水云锦。”

男人撂下话就欲抬步离去。

“王爷!”苏晚昭嫁衣还未褪,又追至院中,“晚昭知错了,求你不要走…”

赵晏脚步未停,“王妃早些安置,本王还有公文要阅。”

苏晚昭踉跄着去追,微末转身将人扶住,嫁衣上的珠串硌的她掌心生疼,“王爷留步!”

“何事?”

男人将手指移至腰间的螭纹玉佩上,微末知道,这是他耐心耗尽的信号。

“王妃训话时失言,明日进宫,皇后定会为难。”她扫一眼赵晏快速说道,“奴婢听闻,早年皇后赈灾时,最爱百姓献上的五谷绣囊。”

赵晏眉峰微挑,他倒是将此事忘了。

“接着说。”

微末轻舒一口浊气,“奴婢愚钝,若王妃将亲绣的绣囊呈于皇后,危机或许可解。”

第5章

男人伫立在院中,月色将喜服上的金线淬成惨白的银光,“要亲手绣的才好。”

苏晚昭紧攥的指尖不住发颤,“可妾身......”

檐角悬挂的铜铃忽地一阵脆响,碎音未绝,赵晏就已拂袖离去,徒留满地的海棠碎瓣粘在苏晚昭旖旎的裙裾上。

“微末…”她将脸掩进掌心啜泣,“可我连并蒂莲的叶脉都描不像......”

微末虚扶着她的肩头,两指不自觉的轻捻。

苏晚昭自幼不喜女红,连绣块娟帕,针脚也是深浅不一。

前世也是这样荒白的夜,她熬红双眼替苏晚昭完成万寿图。太后抚着浮雕般的锁绣赞她灵手慧心,从此那独特的针法便成了苏晚昭独创。

令她贤名大噪。

后来赵晏贴身的蟒纹香囊、冬猎时穿的貂绒护膝,一针一线皆出自她沁血的指尖。

“王妃莫哭。”她轻声安慰,“有奴婢在。”

廊下阴影里,赵晏摩挲着螭纹玉佩的凸痕,两道纤影被油灯投在窗纸上,站着那人腰肢微折,似在细心指点。

以晚昭的女红,何时需要旁人指点?

“王爷。”卫骁鬼魅般来到阶前,“两个验身嬷嬷扛不住,招了。”

赵晏按在玉佩上的手指一顿,“说。”

“银探子上…”卫骁喉结滚动,“浸了能致女子不孕的红花。”

“倒是舍得下本。”赵晏突然轻笑,激起卫骁后颈一阵战栗。

前世他毕生未得嫡子,原来症结在这。

“剐干净些。”玄色身影离去时,清洌的薄荷香钻入卫骁鼻尖,“本王要她们喉骨串成的串子,献给皇后娘娘。”

卫骁瞳孔骤缩,他竟从王爷的语气里听出几分剥皮卸骨的快意。

三更,苏晚昭终是熬不住,伏在桌前沉沉睡了过去。

微末挑了挑灯芯,拿起才绣了小半的绣囊细看。

针脚散乱的如无状的蛛网。

她不急着补全,反先去了床榻边,将一丝褶皱也没有的落红帕扔到铜盆中燃烬。

这要了钱嬷嬷性命的东西,早该魂飞魄散。

明日的苏晚昭是泥菩萨过江,自是没有闲心再来寻这造孽的物件。

她取来绣针,按着苏晚昭的针脚继续游走,针脚乍看别无二致,可她偏偏多挑了半股丝。

皇后极擅刺绣,若这等粗陋的小心思逃得过皇后法眼,岂不枉费了她在赵晏面前刻意提起绣囊,和这为苏晚昭悉心布下的危局?

又是五更,天色朦朦。

自她跟了苏晚昭,整夜不睡倒成了寻常。

“王妃醒醒。”她轻唤两声,“该梳妆了。”

“多亏你替我收尾。”苏晚昭对着铜镜扶正九鸾钗,眼尾还凝着哭红的泪痕,“你瞧,今儿这檀晕妆可还衬我?”

微末将新开的螺子黛送过去,“王妃天生丽质,便是病西施的模样也动人。”

镜中倒映着她微红的眼底,和略显疲惫的面容。

赵晏已去上朝,府门前候着的是他的金顶车驾,鎏金车顶在晨光中泛着莹莹华光,晃得人目眩神迷。

赶车的人竟也从赵叔变成了卫骁。

微末挑眉,前世的苏晚昭可不曾有此优待。

这车驾形制直逼帝王銮驾,拉车的双马是来自南疆的汗血,马背披着纯金甲胄,铁蹄镶着锦澜王府独属的蟒纹金,便是被车夫握在手中的缰绳,也是由北狄岁贡的牦牛皮所制,点缀罕见的东海朝珠,极显奢华。

这是赵晏十二岁疏通漕运时,皇帝龙颜大悦之余亲赐。

皇后当年盯着车辙碾过宫门前留下的痕迹,徒手掐断了三根孔雀护甲,华贵程度可见一斑。

微末躬身钻进车厢,鼻尖便萦绕起赵晏一贯的丘山薄荷香。

车厢内华绸裹着软枕,锦帐扫过鎏金香炉,帐尾的珍珠串晃动着撞在楠木桌案上,发出叮叮咚咚的脆响。

案上那碟梅花烙摆的极为讨巧,洒着满满一层糖霜。

“王爷心中定是有我的。”苏晚昭指尖粘着糖霜,唇角翘得发颤。

微末心头轻动,“王妃凤仪,本就该配这独一份的恩宠。”

皇后的仁明殿位于西殿群,两人在西角门前下车,正见若秋垂首立于滴水檐下。

此人是皇后面前得脸的大宫女。

苏晚昭躬身上前,“有劳姑姑引路。”

“折煞奴婢了。“若秋回礼时肩颈笔直,“娘娘辰时三刻要听六宫禀事,王妃请快些罢。”

苏晚昭眼波流转,微末已捧着红绸包裹的银锭子上前,若秋一见就退后半步,“仁明殿有规矩......”

微末将银锭子送进她掌心,“权当给姑姑添些脂粉钱。”

“对。”苏晚昭擒住她的手腕硬塞,“姑姑莫不是嫌少?”

若秋将红绸送进袖中,“王妃可知,上月工部侍郎夫人这般行事,可被娘娘罚抄了半月佛经呢。”

她将褶皱的袖口抚平,“襄南的风俗,在宫里还是收着些好。”

这若秋收了银子还摆脸,实在叫人恼火。

来往的宫娥纷纷屏息侧目,苏晚昭脸色涨红却也只得强撑着福身,“谨记姑姑教诲。”

平南将军府世代戍守襄南,若非皇后赐婚,苏晚昭一介姨娘早亡的庶女,如今早就不知该流落何方。

是决计捞不到皇子这样好的归宿的。

她心中敬畏皇后,连带着对若秋也惧怕几分。

三人一并往仁明殿去,微末数着宫道上见方的青石砖。上月有个洒扫宫女在此处被杖毙,据说肠肚都流了满地。

做奴才的,死生都在主子一念之间。

仁明殿的凤位之上,皇后正头戴九凤衔珠朝冠,章纹宫装隔着晨光熠熠生辉。

殿下众妃皆整装肃穆,入目所及的环佩玛瑙、珠链琥珀,惊得苏晚昭猛然止步。

皇帝膝下五子,偏是赵晏这第三子最先成婚。皇后亲作保山赐婚,又得皇帝重视,此番接见便照着命妇的规制操办。

就连德贤二妃,也换上了华贵隆重的蹙金翟衣。苏晚昭并未盛装打扮,身上是一袭寻常月白襦裙,此刻在这珠翠辉映的正殿里,倒像是误闯进金丝笼中的灰雀。

皇后朝她招手,“昭昭,快来。”

苏晚昭提着裙裾踉跄两步,在凤位前重重叩首,“晚昭拜谢皇后娘娘大恩。”

“到底是平南将军府养出的姑娘,连磕头也比旁人响亮三分。”右首位的贤妃抚着赤金护甲轻笑,“只是这般气性,怎么就容不下姬妾所出的庶子女?”

重生夺凤位,我坐稳帝王心头白月光&佚名完整章节全文免费阅读风格搞笑,构思大胆,脑洞清奇,作者脱离套路,用个性化描写手法和不一样的角度描绘出了一个既啼笑皆非又感人至深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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