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国公主娇又软,糙汉可汗日日哄》之外,李清婉、耶律烈带你进入总裁豪门的绝世神奇之旅!

亡国公主娇又软糙汉可汗日日哄 》由网络作者“佚名”潜心创作,本书中精彩描述了 李清婉耶律烈 先虐后甜的婚后生活。小说精彩介绍:第1章腊月的草原,夜空孤寂辽阔。天幕上没有月亮,散落着稀碎的星辰,一直延伸到天际。天上的星辰与地上军营里的火光连在一起。寒风呼啸,时不时有携甲列队的士兵巡逻,兵器偶有碰触发出沉闷刺耳的声响。军营的主帐内,温暖如春。李清婉支撑着疲惫的身子坐了起来,灯光洒在她凝白的肩头,显得愈发凝白胜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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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亡国公主娇又软,糙汉可汗日日哄》精彩章节试读

第1章

腊月的草原,夜空孤寂辽阔。天幕上没有月亮,散落着稀碎的星辰,一直延伸到天际。

天上的星辰与地上军营里的火光连在一起。

寒风呼啸,时不时有携甲列队的士兵巡逻,兵器偶有碰触发出沉闷刺耳的声响。

军营的主帐内,温暖如春。李清婉支撑着疲惫的身子坐了起来,灯光洒在她凝白的肩头,显得愈发凝白胜雪。

李清婉拢了拢衣衫,看向身侧的男人,他睡得正香。

这个男人嗜杀成性、残暴无比。这次汴京城破,便是他的手笔,一个让天下人闻风丧胆的杀人魔王。

李清婉时常想,若是有一把刀她会刺入男人的胸膛吗?

应该不会吧,若是他死了,面对那些豺狼虎豹,她的家人会死得更快,死得更惨。

李清婉下床坐在铜镜跟前,看着镜中的自己发呆。

在一切从简的军营里面,她跟耶律烈的居住的主帐内,却满是女人使用的东西。

耶律烈把她当做金丝雀养着。

不知道坐了多久,一双属于军人的粗糙的大手落在李清婉圆润的肩头,铜镜里面很快出现一个男人的脸庞,剑眉朗目,鼻梁高挺,是英俊的浓颜长相。

耶律烈轻吻着李清婉白皙纤长的天鹅颈,看着镜中的女人。

肌肤凝白胜雪,巴掌大的小脸儿上五官精致,眉不画而黛,唇不点而朱,清丽脱俗,宛若清荷出水。

“怎么不多睡会儿?”

男人呼出的热气铺洒在她的肌肤上,新生的短小胡茬扎在她滑嫩的肌肤上,有些许痒。

李清婉身子略显僵硬,不敢躲开他的亲昵,毕竟家人在他的手上,不能将他惹恼了。

“这就要睡了。”

李清婉不敢说睡不着,因为上次说睡不着的下场还历历在目。

耶律烈握住李清婉的小手,冰凉,他的眉头不觉皱了起来,打横将李清婉抱了起来,迈步向床榻走去。

到了床榻跟前,将她轻放在床榻里侧,自己也躺了下去,将她搂在怀里,同时把软毯拉过来,将二人盖住。

李清婉能够察觉到自己的两只冰凉的小脚,被耶律烈的两条小腿夹住,温暖将她包裹。

可是这样的温柔却让她有些无所适从。

耶律烈曾经说过等他腻了之后就会放她离开,可是都两个多月了,也没有见他腻味,反而越发上心起来。

照此下去,她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脱离这个男人,回到她的家人身边去。

“我的脚太凉了。”李清婉说着便要把脚抽出来,却被夹得更紧了。

“不许躲。”耶律烈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着不那么生硬,可是还是让怀里的女人哆嗦了一下,再不敢动了。

她就这么怕他?

李清婉在男人温热的怀抱里不再动弹,闭上眼睛,期许着早点睡着,不能让耶律烈察觉出她没有睡意。

就这样躺着,竟不知不觉睡着了。

等到再醒过来的时候,便看到两个契丹侍女正在房子里面收拾她的东西,其实也不算是她的东西,都是耶律烈命人给她置办的。

玛雅发现她醒过来了,赶忙跪在地上曲臂行礼,“打扰您睡觉了,还请恕罪。”

金花也赶忙跪了下来请罪。

“没事,起来吧。”李清婉说着拿起衣服穿起来。

玛雅和金花赶忙过去帮忙,自她进了主帐开始,便是这两个侍女侍候她,李清婉已经习惯了。

看到李清婉脖颈上的桃花瓣状的痕迹,玛雅和金花有些自然地移开了视线。

耶律烈是可汗的第二个儿子,身份尊贵,且身居高位,担任天下兵马大元帅的要职,大权在握,战功赫赫,威名远扬。

他最是克制内敛,虽已到了而立之年,府里连个侧妃也没有,走得近的女人更是寥寥无几。

可是这样一个清心寡欲的人,在见到李清婉的当天便把她收入房中,日日恩宠,对这位被俘虏来的代国公主委实不一样。

李清婉穿戴洗漱好,饭菜被端了上来,她只吃了一碗清粥,便不再动筷子了,“端下去吧。”

自她入了主帐后,膳食都是按照她的喜好准备的。

玛雅有些为难,“元帅特意吩咐让您好好吃饭,若是知道您吃得这么少,奴婢会受惩罚的。”

金花也跟着附和。

李清婉咬了一下唇瓣,上次她没有吃饭,耶律烈便当着她的面惩罚了两个侍女。

本以为这次吃了就可以了,吃得不多还不行。

“我会对元帅说是我自己不想吃,跟你们没有关系。”

玛雅和金花对视了一眼,最终将膳食端了下去。

半个时辰之后,李清婉和两个侍女坐上了马车,队伍开拔,向着契丹都城上京前进。

李清婉掀开车帘看向前方,愁眉不展。

再过几日,便要到上京了,入了上京,便是虎穴狼窝,要想逃跑就难了。

就在这时,几个士兵进入李清婉的眼帘,其中一个士兵的脸上生了暗疮,时不时地抓挠。

李清婉看在眼里,眉头不觉皱了起来。她放下车帘,看向坐在对面的玛雅,“你去请元帅,我有事情要同他说。”

玛雅略显惊讶,李清婉性情淡漠,娴静不爱说话,在元帅面前更是话少得可怜,眼下却要叫元帅过来,实在是奇怪。

见玛雅发呆,一边的金花推了推她。

“是,奴婢这就去。”

玛雅说着叫停了马车,亲自去请元帅。过了半晌才回来,“主子,元帅有重要的事情需要处理,没有见到人。”

李清婉柔若无骨的小手紧紧地握在一起。

傍晚,军队在山脚下安营扎寨。

李清婉躺在床榻上等着耶律烈回来,她之前总是害怕耶律烈回来,甚至连害怕听到他的脚步声,害怕见到那个挺拔伟岸的身影,可是现在却盼着他回来,前后相差太大了。

时间如细沙点点流逝,营帐外肃杀零星的声响也一点点沉寂下来。

夜深了,李清婉却毫无睡意。

不知过了多久,营帐外传来声响,李清婉坐起身,直勾勾地看着门口。

毡布掀开,一个颀长魁梧的男人低头走了进来,偌大的营帐瞬间变得逼仄压抑。

李清婉一瞬不瞬地看着耶律烈——那个让人望而生畏的男人。

第2章

耶律烈身长九尺,身姿挺阔。脸棱角分明,剑眉朗目,深眼窝高鼻梁,一双深邃的眸子,淡漠冰冷。

就是这个男人亲率大军杀入皇城,俘虏了一众皇亲国戚。

那是她第一次见耶律烈,他脸上胡子拉碴,满是鲜血,让人看不出面容,好似来自地狱。

看到李清婉还没有睡,耶律烈略显意外,他脱下外衫扔在木架上,到火炉边烤火,姿势随意衿贵。

火光将他小麦色的肌肤照得红彤彤,可是他的眉目还是天生冰冷,让人不敢接近。

“怎么还没睡?”语气平常的好似丈夫在询问妻子。

但是李清婉知道他们不是,他只是耶律烈消遣的玩意儿而已。

她拥被坐着,本就生的娇小,此时与偌大的床铺对照起来,显得愈发娇柔可欺。

“我有话要同你说。”

耶律烈待身上暖和了一些,才走到床榻跟前。

李清婉仰头看着床边颀长的男人,他黑色的影子将她整个人都罩住了。她不禁又想到了被送入主帐的那日,他也是这样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好似看一个栾宠。

耶律烈坐在床沿,连着被子,将李清婉抱进怀里,安置在自己的腿上。这个女人不知道吃什么长大的,轻得过分,但是该有肉的地方倒是很会长。

耶律烈低头审视着怀里娇软的美人,肌肤白皙滑嫩,吹弹可破,乖巧娴静的模样,一看就是被娇养着,没受过任何磨难。

一朵被细心供养的娇花,不像他,每天面对的都是血雨腥风,阴谋诡计。

“说吧。”

“元帅,我想跟你做一个交易。”

耶律烈玩味地看着她,

“你凭什么觉得,我会同意你的交易?”

李清婉知道与耶律烈做交易,无异于与虎谋皮,怎能是件简单的事情?

“就凭这一路行来,元帅没有让人欺辱妇人,我就知道你是一个好人。”当然这些妇人中不包括她,她被抓入敌营后就被送到了耶律烈的住处。

耶律烈淡笑,“那你可看错了,本王手上染满了鲜血,并不是一个好人。”

李清婉抿唇静默。她何尝不知他不是一个好人?只是今日的他着实有些奇怪,之前说话从来不会这般冷硬,难道他已经知道她要逃跑的事情了?

耶律烈一手搂着她,一手将她的小手握在手心里把玩。指若葱根,凝白纤细,好似稍一使力便会折断。“说说你的交易?”

“我懂医术,能遏制军中正在扩散的瘟疫。”

耶律烈的视线落在她的水眸上,他今日这么晚回来,就是发现了身染瘟疫的士兵。为了不引起混乱恐慌,他命人把这件事情压了下来,不让任何人声张。连他也是今日刚发现的,而李清婉是如何得知?

原来她早已经和尉迟晔勾结在了一起。

“说下去。”耶律烈不动声色地说道。

“若是我能够根除瘟疫,还请王爷能够放了我的家人。”

再过几日就要到契丹都城,这一路行来,她和她的家人以及旁的俘虏因为耶律烈的原因,并没有受到过多的苛待。

可是到上京之后就不一定了,那里不乏皇亲国戚,不乏有权有势的达官显贵。他们想要欺辱代国皇帝和亲眷,只是一句话的事情。

室内寂静无声,耶律烈眼神锐利,好似在审视到手的猎物。

李清婉尽量让自己表现得淡定自若,可是放在袖口里的手,却握成拳头,手心汗涔涔的,紧张。

耶律烈的目光定格在李清婉稚嫩娇软的脸儿上,“我可以放你的母亲和妹妹回去,至于你的父亲和弟弟,放了他们不可能,但是我能够保证在上京没人能动他们一根汗毛。”

李清婉眼眸闪动,他就知道耶律烈是不可能完全放过她的家人的,只是在希望落空的情况下,心里面还是破了一个口子。

“你若是不同意......”

“我同意。”李清婉赶忙抓住他的大手,能救出一个是一个,母亲和妹妹若是回到外祖父家,也能够平稳度日。

耶律烈将视线落在那双抓住他的小手上,“五天时间。”

李清婉看着耶律烈,等着他继续说下去。“给你五天时间,若是五天之后,瘟疫还没有消除,交易取消。”

李清婉眼神笃定,“好,还请元帅让我给病人诊治。”

“不急。”

李清婉疑惑地看着耶律烈,灯火中,他俊朗的面颊愈发立体严肃。

耶律烈低头吻了吻李清婉香软的唇瓣,稍稍抬头看她,“先睡觉,明日再去。”他说着低头更加深地吻了上去。

李清婉的手无措地抓住他的衣衫,抓得那样紧,指节处可见淡淡的白。

她的脑袋被亲得轻微地晃动,长而密的睫毛抖动,好似振翅的蝴蝶,在凝白的肌肤上落下淡淡的暗影。

突然床边响起“砰”的一声,李清婉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耶律烈按在怀里护住。

李清婉看到一尾长箭射在床头,箭头深深插入木头里,箭尾因为强劲的力道剧烈地晃动。

难道是尉迟晔的人来了?可是她还跟耶律烈在一起,尉迟晔定然不会让人将她一起射杀。

簌簌的声音从周遭骤然响起,更多的箭射了进来,营帐好似成为巨大的靶子。

城破之时的恐惧和慌乱如潮水般涌来。李清婉心头充斥着命悬一线、前途未卜的恐慌。

耶律烈一手抽出软剑,一手搂住她纤细的腰肢,将她护在宽大坚实的怀抱里,低头看着她,“别怕。”

李清婉顺势抓住他的衣襟,偎依在他的怀里,眼下能够保她安全无虞的只有耶律烈了,她有要守护的亲人,她还不能死。

李清婉贴在耶律烈的怀里,能够听到耶律烈平稳有力的心跳。

一直以为耶律烈视她为玩物,竟没想到在危急时刻,他会这般护着自己。

也许是还没有对她腻味吧。

耶律烈果然如传闻中那样,武功高深莫测。面对如雨点般密密麻麻的箭矢,他左挡右挡间,黑色箭矢旁落,细密的箭矢没有能近身的。

强大到可怕的男人。

眼看着一柄长箭直射而来,李清婉惊呼出声,紧闭双眼,将脑袋深深埋在耶律烈宽大的怀抱里。

预想的疼痛没有来临,甚至连箭矢的声音也没有了。

怎么回事?

第3章

李清婉缓缓睁开眼睛,四周没有箭矢射入。

她抬眼的功夫便落进一双深邃的虎眸里,好像两汪深潭,要将人吸进去。那种成为他人猎物的感觉再次袭上心头。好在帐外有人说话。

“启禀元帅,刺客都被抓住了。”

李清婉向后退开,脱离开男人的怀抱。耶律烈看着李清婉,将软剑插入腰间,起身,从木架上拿起一套衣衫,扔到床上,“把衣服穿上。”

他的话音刚落,便起身径直向帐外走去,留给她一个挺阔的背影,被他挡住的光线也随之洒落下来,这个男人实在是太魁梧高大了。

李清婉看到耶律烈走出营帐,拿起衣裳,展开,是一身契丹男人的衣服。她没做多想,换上衣裳。

李清婉本就生得娇弱,契丹男人的衣服宽大,她不需要把衣服脱了,只需要把契丹男人的衣服套身上就行了。

李清婉用最快的速度穿上,将袖口和裤腿卷到里面,却依旧宽宽大大。换好衣服,她掀开厚厚的毡布,走了出去。

扑面而来的是浓重的血腥气,不少契丹士兵正在抬刺客的尸体,有些尸体已然肢体残缺,还留有一口气的刺客被捆绑着押解走了。

面对如此血腥的场面,李清婉已经有些适应了,坦然了不少。

看到李清婉,那些契丹士兵将头低了下去,不敢再多看一眼,上次有个士兵痴迷李清婉的美貌,多看了几眼,被元帅看到了,第二日那个士兵便不知去向。

敢觊觎元帅的女人,确实该死。

李清婉看到耶律烈立在不远处,正背对着营帐听一名将领汇报着情况。那位将领先看到了李清婉,向耶律烈说了句什么。

耶律烈转过身来,将她上下打量了一下,然后看向一边的护卫。

巴特尔会意,向他曲臂行礼,然后走向李清婉。

“跟我来。”

看着二人离去的背影,霍顿看向耶律烈,“元帅,您真的信任她吗?”

耶律烈没有回答,而是将视线继续落在李清婉娇弱的身影上,问道:“上京那边安排得怎么样了?”

“已经安排妥当,只等他们自投罗网。”

李清婉跟着巴特尔来到一处戒备森严的营区,有七八个营帐都被圈禁了起来。巴特尔递过来一个面纱。

李清婉蒙上口鼻,“有纸和笔吗?”

巴特尔语气平淡,“没有。”

汉人是他们的敌人,元帅素来不近女色,对这个代国俘虏来的公主却另眼相待,还夜夜让她留宿,定然是被这女人下了什么迷魂药。

这分明就是一个祸国殃民的妖女,元帅总有一天会看清她的面目。况且,他可不觉得这个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女人懂什么医术。

“王爷让我给这些病患医治就说明信任我,若是耽误了给病人看诊,你担当得起吗?”

虽然知道耶律烈未必信任她,但是此时只能拿鸡毛当令箭了。巴特尔虽然心中不服,但是也不好忤逆自家王爷,只好叫一个契丹士兵去取纸笔。

李清婉跟着巴特尔走进营帐,几个脸上手上生疮的士兵躺在简陋的稻草席面上,眼神呆滞,口流秽物。

有两个契丹人正在熏制艾草等物,显然是随军的大夫。

见巴特尔进来,两个契丹大夫围了过来。待弄清楚李清婉的身份和来意之后,他们眼中皆是轻蔑不屑。

李清婉并不在意这些,城破被俘的这些日子,她见过的不怀好意的眼神不知多少,只要不伤害她和她在乎的人就行。

她走到一个病人跟前,从袖口里拿出丝帕搁置在那人的手腕处,给那人诊脉。她要的纸笔也送来了。

李清婉观察一番之后,又问了几个问题。

巴特尔和军医本来对李清婉颇有轻视,待李清婉问了几个问题之后,便没有那么轻视了,因为李清婉说的话很专业,一看便知在治病救人方面经验丰富。

看来李清婉并不是空有其表的绣花枕头。

但是他们仍然对李清婉能够根治瘟疫这件事情存有极大的怀疑。这场瘟疫来得迅猛,传播速度极快,类似的瘟疫,医书上并没有任何记载。

在短时间内遏制和根治绝无可能,除非是华佗在世。

李清婉将病患一一看诊了一遍,边看边在纸上写着什么。待把几个营帐的病人都看完,天已经破晓。

李清婉想要和巴特尔说自己的想法,没想到刚开口,便被巴特尔打断。

“你有什么话等见到王爷再说吧。”

于是,李清婉跟着巴特尔向耶律烈的营帐走去。期间看到好几辆拉物的推车,车子上面盖着破布。

起初李清婉并不知道车子上是什么,直到行经一处。

在那个位置能看到营区外面烟火缭绕,浓烟滚滚,味道刺鼻。

有两个士兵从车子上面卸东西,然后扔进火堆。李清婉看清楚火堆里的东西,再也难掩恶心,跑到一边止不住地剧烈呕吐。

李清婉呕吐出来的都是苦水,见她不再呕吐,巴特尔走了过来,神情轻蔑,冷声威胁。

“若是你胆敢欺骗元帅,对元帅不利,这些人就是你和你家人的下场。”

李清婉直起身子擦着嘴角。她身子单薄,好像一阵风就能把她刮倒,方才的画面在脑海中盘旋。

那些被扔进火堆的尸体都穿着契丹士兵的衣服,应该是耶律烈通过设置陷阱引出了叛徒,并且血洗了他们。

巴特尔的话恰恰证实了她的想法,战争权斗果真是残酷的。

若是有一天她和她的家人,以及代国的俘虏惹恼了耶律烈,应该也会落得个被扔进火堆的下场。

李清婉想到跟耶律烈谈交易时,那双深邃的眸子让她看不透,是不是他也想过杀了她?

她更加清醒地认识到跟耶律烈说的每一句话,做的每一件事情都要慎之又慎,小心再小心。

李清婉还没有平复好激动的情绪,便被巴特尔催促着回到了主帐。

营帐已经被修复,营帐前面大片大片的血迹也都被清理掉,那场刺杀好似没有发生一样。

第4章

见李清婉回来,门口把守的士兵进去禀报,片刻功夫便出来了,让她在门口等着,耶律烈正在议事。

寒风彻骨,若不是这一身契丹男人的衣服,她恐怕都要冻僵了。

不知道等了多久,李清婉感觉自己的脚尖冻得都没有知觉了,毡布才掀开,有契丹将领走了出来。

这些将领皆生得人高马大,魁梧健壮。

李清婉心中一片悲凉,难怪代国会被契丹打到都城,契丹兵强马壮,而代国的将领多是想要建功立业又没有真才实学的贵族子弟。

两者的差距实在是太大了。就在她愣神之际,巴特尔提醒。

“你可以进去了。”

李清婉走了进去。耶律烈正靠坐在主位上,低头查看地图,议事的长桌上凌乱地摆着喝茶的杯子。

“元帅。”

耶律烈抬起头来,眼神锐利。透过熹微的晨光看去,他是标准的浓颜长相。虽然英俊,但是眼神过于凌厉,让人只有害怕,而忽视了他长相的优势。

看到他,李清婉瞬时想到了那些被送入火堆的尸体,不觉向后退了半步。她本就离得远,此时离得更远了。

耶律烈意味不明地看着李清婉,她面色苍白如纸,身子纤弱,宛如春日里柔嫩的花朵,让人不由自主地心生怜惜。

可是耶律烈略显痴迷的眼神落在李清婉的眼中却变了味道。

李清婉以为耶律烈想要杀她,内心忐忑。生杀大权掌握在他的手中,他若想要她死,只是一个眼神,或者一句话的事情。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李清婉早就认识到了这一点。

半晌,耶律烈向她招了一下手,“过来。”

李清婉只好走近一些,却依旧离得足够远。

耶律烈不说话只淡淡地凝视着她,眸子里皆是危险的讯息。李清婉害怕极了,只好走到他跟前。

耶律烈向李清婉伸出手,他的手宽大修长,骨节分明,虎口处有层层茧子,是长期握兵器造成的。

李清婉将手落在他的掌心,耶律烈稍一使劲,便将她扯坐到自己的怀里,圈住。与他高大的身躯相比,她显得实在过于娇小。

李清婉不敢抬眸,却能感受到男人灼热的视线和温热的呼吸,她的脸儿渐渐烧了起来。

在耶律烈的威势下,每一刻都让她感觉到煎熬。

“说吧。”

男人的声音终于传来。

“元帅,我,我已经写好了药方,按照这个药方熬药,给病人服下,等晚上我再看看效果如何。”

她说着将几张写满字的纸拿了出来。耶律烈接了过去,看到纸上面写着工整娟秀的契丹文,略显意外地抬眼看她。

“你懂契丹文?”

“略懂一些。”

耶律烈审视着李清婉,她写的契丹文工整熟练,可不是略懂一些。这个女人到底有多少惊喜给他?

在他低头看的时候,李清婉说道:“王爷,瘟疫传播的速度很快,这些病患需得按照生病的严重程度重新安排营帐。”

耶律烈抬起头来,眼神算不上凌厉,但是周身萦绕着的冰冷淡漠,让人望而生畏。

李清婉制止住了想要退缩的想法,让自己尽量显得镇定自若。

“我已经对每个病人都做了记录,这些病得严重的病人安置在一处,这些病得较轻的可以另外安置。”

她边说边就着耶律烈手上的纸,圈圈画画。

耶律烈的视线落在她葱白般的手指,纤细而修长,仿佛轻轻一触,便会脆弱地折断。这世间,怎会有如此温婉娇弱的女子?

耶律烈粗粝的手指碰到了李清婉的手,李清婉把手缩了回去,被他触碰的地方有些发烫。

耶律烈将她写的几张纸仔细看了一遍,“我会吩咐下去,按你说的办。”

李清婉“嗯”了一声,便要起身,却被耶律烈粗糙的大手箍着,她一挣扎,反而被箍得更紧了。李清婉怯生生地抬眼看他,他依旧不着喜怒,高深莫测,让人心里没底。

耶律烈抬高她的下巴,低头吻了吻她的唇瓣,“婉婉,你要乖一点。”

李清婉“嗯”了一声,她在他面前多余的一句话都没有,他要做什么都配合他,只等着他腻味了放过她,还不够乖吗?

许是看出了李清婉的心思,耶律烈大手扣住李清婉的小脑袋,张口吻住她的唇瓣。李清婉被迫迎合。

没多久,耶律烈忽地起身将桌案上的地图和水杯都扫落在地上,把李清婉放在了上面。

李清婉吓坏了,生怕有人进来,“要不要去屏风里面?”床榻被屏风遮挡住,就算有人进来也看不见里面的光景。

耶律烈哪里肯依她,欺身上来,吻着她的脖颈和锁骨,含混出声,“就在这里,没人敢进来。”

过了许久,耶律烈才把李清婉抱起来,放在床上,拿药给她擦伤口。李清婉想要从他手里接过去,“我自己来。”

“你看得见吗?”

李清婉不再说话,拥被闭上眼睛,任由耶律烈给她擦伤口。

耶律烈因为常年拿兵器,虎口处皆是老茧,手指也很是粗糙,落在细嫩的肌肤上,让人多有不适。耶律烈见状放轻了动作,“快好了。”

李清婉“嗯”了一声,虽然耶律烈跟平时没有什么变化,但是直觉告诉李清婉,他行事中总是透着古怪,有时候莫名其妙便生了气,偶尔也会在她不经意的时候直直地看着她。

黑漆漆的眼眸意味不明,让人捉摸不透,真害怕他察觉出自己的计划。

待擦好药之后,耶律烈给李清婉穿上衣裳。李清婉躺在床上,抬眼看着耶律烈,他的脸色比方才更阴沉了,她处处迎合他,不知道又哪里惹到他了。

耶律烈迎上她的视线,“想见你家人吗?”

李清婉高兴地想要坐了起来,可是因为起得太猛,身子的不适如潮水般袭来,让她止不住闷哼一声。

耶律烈什么也没有说,大手托住她纤细笔挺的后背,将她扶坐了起来,看了她一眼,去屏风外面默默把衣服捡了回来,把她的衣服扔在床上,自己则闷声穿衣服。

穿好衣服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第5章

很快玛雅和金花走了进来,玛雅侍候李清婉穿衣裳。

金花则收拾外面的桌案,收拾着收拾着便红了脸,元帅居然跟李清婉......

青天白日的,谁能想到高不可攀、衿贵自持的元帅会做出这样的荒唐事。

李清婉收拾停当之后,便迫不及待地和两个侍女向俘虏们呆的营帐走去。

现在正是用早饭的时候,处处飘着饭的香味,她得抓紧时间才行,过不了多久,大军又要开拔了。

玛雅见李清婉行走不便,关心道:“主子,您身子不舒服,走慢一些。”

李清婉小脸儿有些发烫,她竟连这个都看出来了。“无妨。”

一路上李清婉感受到了不知多少不怀好意的眼神。

在契丹士兵看来,她上了耶律烈的床,待耶律烈腻了之后,她就是他们的玩物了。

而那些同样跟她沦为阶下囚的汉人,对她是嘲讽和不屑。

代国金尊玉贵的公主又如何?到最后还不是为了生存,打碎了脊梁,低到了泥土里?

在玛雅的带领下,李清婉很快就看到几座简易的营帐,那就是俘虏们所呆的地方。

有拿着兵器的士兵在那里严密看守,偶尔能看到被推搡着出来运送重物的俘虏。

他们都穿着破衣烂衫,脸上手上都是冻疮。其中有一座戒备尤其森严的营帐,比别的营帐要好一些。

玛雅带着李清婉来到营帐跟前,对把守的士兵说道:“元帅有令,让公主看她的家人。”

门口的士兵让开了道路,李清婉看着厚厚的帐帘,一帘之隔便是她的家人所在的地方。

她的眼眶早已湿润,自汴梁城破,他们被捕之后,李清婉便被从他们身边带走。两个月过去,她没有被准许看过他们一面。

今日若不是耶律烈太过分,伤了她,恐怕也不会大发善心松了口。

士兵将帐帘打开,李清婉走了进去,狭窄的营帐里关押了二十几个代国俘虏,不分男女的挤在一起。

他们皆穿着俘虏的衣服,面黄肌肉,见有人进来,拿黑漆漆的眼睛看了过来。

因为他们穿着相同的衣衫,男人的头发高高梳起,女人的头发则编成了一条辫子,一时之间,李清婉竟找不到自己的亲人。

直到一个不敢置信的声音传来,“婉婉?”

李清婉顺着声音看去,看到说话的母亲,还有一侧的父亲,以及偎依在两人身边的弟弟妹妹。

她的眼泪瞬间就流了出来,穿过人群走到自己的亲人身边。

李睿和徐静澜也迎上自己的女儿,他们比起外面的那些俘虏是受到优待的,脚上没有被脚镣死死扣着。

“母亲。”李清婉哭着和徐静澜拥抱在一起。

徐静澜眼中落泪,拍着女儿的后背,“太好了,你还活着。”

十岁的李清辞哭道:“阿姐,我们都以为你死了。”

带走阿姐的契丹士兵那样凶,阿姐又长得那样好,所有的人都认为阿姐被带走只有死路一条。

一家人伤心得不行,徐静澜更是以泪洗面。

“我没事,你们放心。”

只是她现在已经身处泥淖,早已经不冰清玉洁了。

李清婉打量着自己的家人,眼窝深陷,都瘦成皮包骨头了,心疼得泪都没有断过。

就在这时,两个白发老人跪在地上,哭道:“殿下,求求你救救我们的女儿。”

李清婉看了过去,两个老人身上已然伤痕累累。

她认得他们,老翁是代国的丞相魏学渊,老妪是魏夫人,城破之时跟他们一起被俘虏。

他们的女儿,李清婉在她参加过的为数不多的宫宴上见到过,有点印象,是名满京城的才女魏如歌。

生得白白净净,不爱说话,虽然颇负盛名,但是却知书达理,一点儿也不傲慢,给人的印象很好。

魏学渊泪涕横流,“昨夜几个契丹士兵带走了我的女儿,彻夜未归,还请公主可怜可怜我们老来得女,救救我们的女儿。”

旁边的契丹将弯刀架在魏学渊的脑袋上,“闭嘴,再闹事,老子宰了你们!!”

李清婉看向身边的玛雅,“你去让他们放人。”

“可是......”

“元帅在汴梁城破的时候,就下过命令不能欺辱代国的妇孺。若是元帅怪罪,我一力承担,不会殃及你。”

玛雅只好去跟外面的士兵交涉,很快便回来了,“奴婢已经跟他们说了,他们现在就把人带来。”

魏学渊夫妇闻言,咚咚地往地上磕头,“多谢公主。”

李清婉能够感觉到家人看她的眼神发生了变化,尤其是李睿,一副不可置信又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这么说,你果然如外界说得那样跟了耶律烈?”他虽然身处俘虏营,但是也能听到不少关于李清婉的风言风语。

传闻说耶律烈很是喜欢李清婉,将她养在房里。

李睿根本不相信这是真的,自己的女儿他还是了解的,宁愿死也不可能委身代国的仇人。

见李清婉没有说话,李睿便知道是真的,他抬手便重重扇了李清婉一巴掌。

徐静澜挡住李睿的胳膊,哭道,“好不容易见到婉婉,你这是干什么?”

李睿气得浑身发抖,怒视着李清婉,“我的女儿就算是死了,也绝不能委身仇人!”

“婉婉定然是有苦衷的。”

李睿怒道:“就算是有苦衷也不行,我怎么就教出你这样不知廉耻的女儿?!”

李清婉立在原地,一侧脸上是清晰的巴掌印,暗自垂泪,眼睛早已经哭红。

她若不委身耶律烈,耶律烈又怎么会下令不让契丹将士欺辱代国的妇孺,又怎么会不让人折辱她的家人?

可是这些她不能说,父亲刚正不阿,绝不会同意她的行径,所以她才会备受煎熬。

李睿转过身去,“你走吧,我以后再也不想见到你。”

“父皇......”

“别叫我父皇,你若是不跟耶律烈断个干净,你我恩断义绝,我们跟你没有任何关系。”

金花有些心疼地看着李清婉,世间竟有这样的父亲,不分青红皂白就把自己女儿打一顿。“我们走吧。”

第6章

李清婉无颜面对自己的家人,含泪走了出去,到了门口便看到两个士兵把魏如歌带了回来。

俘虏营的契丹将领早就对魏如歌觊觎多时,皇后公主他们动不了,一个丞相之女还是可以的。

之前他们之所以没有采取行动,是因为元帅下过命令,绝对不能凌辱女俘。

耶律烈自小在军营长大,处事雷厉风行,手段甚是狠辣,他们不敢轻举妄动。

但是,耶律烈自己则收了代国公主,做将领的尚且如此,他们这些底层的将士,自然不用再遵守戒律。

他们早已经蠢蠢欲动,昨夜遇上兵变,他们趁乱就把魏如歌给掳走了。一个低贱的女俘丢了,自然也不会有人追查。

可是他们还没有商量好顺序,耶律烈派的人便开始清查全军,他们几人害怕事情暴露,不敢轻举妄动,先把人关了起来,想等着风头过了再为所欲为。

魏如歌被推搡着走了过来,她虽然眼圈红肿,头发有些凌乱,但是衣衫齐整,身上未见伤痕,不是被欺凌过的模样。

李清婉在玛雅的搀扶下向主帐走去,魏如歌看着李清婉的背影,眼神变得有些许阴暗。

为什么她总是比不上李清婉?

以前在汴梁时,那些男人的目光就落在李清婉的身上。他们被俘虏的当日李清婉就被带走了,魏如歌还因此窃喜过,终于没有人能压过她的风头了。

没想到再见面,她们同样身在囹圄,待遇却千差万别,李清婉被人照顾得很好,依旧过着锦衣玉食的日子。

为什么不管她多努力,那些臭男人都看不到她?

帘帐打开,魏学渊夫妇哭着抱住被他们捧在心尖上的独生女儿。

“歌儿,你可算回来了。”

魏学渊说道:“多亏了公主救了你,要不然你这次真是凶多吉少。”

魏如歌没想到是李清婉救了自己,是啊,委身于一个有权有势的男人就是不一样,一句话就能决定人的生死。

她心里愤愤不平,嘴上却是善解人意,“以后得了机会,我定然要好好谢谢殿下。”

魏丞相夫妇连连点头称是,李睿听了默默坐在角落,眉头紧锁,一声不吭。

徐静澜坐在他的身边,揽住李清辞,数落他,“你现在知道后悔了吧?婉婉千辛万苦好不容易跟咱们见上面,你倒好,没说两句话便把人给打了,她该多伤心。”

李睿气鼓鼓地说道:“她竟然这么不争气,这些年教给她的仁义廉耻都作废了。”

十三岁的李钰眼中皆是仇恨,“阿姐定然是被逼迫的,总有一天,我要杀了耶律烈。”

徐静澜赶忙提醒,“钰儿,你小声些,不要招来祸端。”

李睿沉默不语,脸阴沉得可怕,心内五味杂陈,气愤、失望、心疼,更有浓浓的自责。

他早该听李清婉的话,不应该为了虚假的兄弟情,登上皇位,害得全家被俘。

李清婉回到主帐,情绪低落,让玛雅和金花出去,待帐中只剩她一个人的时候,便呜呜地哭起来。

哭过之后,她便打起了精神,再忍耐几日,到了跟尉迟晔约定的地方,救出自己的家人,父皇定然会理解她的苦衷。

李清婉坐在铜镜跟前,看着自己红肿的眼眶,还有脸上的巴掌印,拿起脂粉涂抹,想要遮住,不要让耶律烈看到。

谁知刚抹了一半,耶律烈便掀开帘子走了进来,径直走到她的身后,透过铜镜看她,一眼就看到她的异样,眼底染上寒霜。

耶律烈抬手托起她的下巴,迫她转过脸来。

当看到被打的印记,耶律烈咬了咬牙关,额头上青筋暴起。他放开李清婉的小脸儿便要向外走去。

李清婉知道他要去找她父皇的麻烦,赶忙起身,抓住他的衣袖,“你不要去,你说过我只要好好跟着你,你就不动我家人的。”

耶律烈哪里肯听,甩开她的胳膊便要向外走去,李清婉焦急,自后面抱住耶律烈的颈腰,“求求你,不要动我的家人。”

她说着将脸埋在他宽阔的后背上,呜呜哭了起来。

耶律烈背脊僵硬,最终转了过来,将她搂在怀里,低头亲吻她的发顶,“好,我答应你,别哭了。”

李清婉“嗯”了一声,哭声渐小,只有一下没一下地啜泣着。耶律烈稍稍躬身,偏头给她擦脸上的泪渍,“吃点东西?”

见李清婉点头,耶律烈命人把饭菜端了进来。

玛雅给李清婉拿过来一块温热的软巾,李清婉垂目擦着脸,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

耶律烈给她夹了一筷子菜,“吃吧。”李清婉低头慢悠悠地吃起来,时不时还抽噎一下。

天大亮之后,军队继续行进,耶律烈把李清婉送上马车才离开。

同坐在马车上的玛雅看着李清婉红肿的眼睛和红肿的脸颊,说道:“主子,我还从来没有见元帅对哪个女人这样上心过。”

金花也在旁边帮腔。

李清婉低头看着手中被泪水打湿的帕子,沉默不语,他若真对她好,就应该放过她跟她的家人。

不过她也知道,这关系到契丹的利益,就算耶律烈现在再痴迷她,也不会轻易放过她和她的家人,想要离开只能自己想办法。

一路上,马车颠簸,窗外是一望无际的枯黄草原和湛蓝湛蓝的天空,偶有叫不出名字的动物在草间一闪而过。

李清婉正对着窗外发呆,便听到疾驰而来的马蹄声,她将窗户关上,不想见什么人。

有人敲车窗,李清婉将车窗打开,便看到耶律烈骑着高头大马,勒住缰绳与马车一起行进。

他身材魁梧,穿着厚重的铠甲,端坐在马背上更显得威风凛凛,神圣不可侵犯。

耶律烈仔细看李清婉的面容,眼睛已经有些消肿,只是脸上的巴掌印却愈发明显起来,楚楚可怜。他将一个笼子递进车窗。

竟然是一只白色的小兔子,李清婉接了过去,这天寒地冻的,居然能够抓住小兔子,实在难得。

看着她低头打量,一副很感兴趣的模样,耶律烈嘴角微扬,对玛雅说道:“天冷,把车窗关好。”

玛雅赶忙应下。

第7章

耶律烈说完,便打马离开了。李清婉看着耶律烈的背影,愁眉不展,若是他知道她要逃跑应该会很生气吧。

金花看着笼中的小兔子,“主子,你要不要抱抱,兔子很温顺,不咬人。”

“好。”

玛雅拿着笼子,金花把兔子抱出来递给李清婉。

兔子只有李清婉的一个手掌那么大,抱在怀里,东嗅嗅西嗅嗅,胡须刮着皮肤痒痒的,摸起来毛也软软的。

因了这只小兔子,李清婉的悲伤有了些许缓解。

入夜安营扎寨。李清婉在巴特尔的带领下来到病患所在的营帐,给病患诊脉。

服过药后,不少病患们出现了咳血的现象。契丹军医不知道李清婉的身份,只以为她是一个普通的汉人,对她颇多非议。

“我看你这不是在给病患治病,而是在害他们。”

“你这是在给我们添乱。”

“庸医是会害死人的,会遭天谴的!”

他们实在不明白,咳血是病情加重之兆,为什么元帅还要用这个汉人给病人诊治?

有军医大着胆子告到耶律烈跟前。

耶律烈当时正对着作战地图发呆,他还是第一次看到李清婉哭得那么伤心。

“启禀元帅,有军医求见。”

听到传报,耶律烈敛了情绪,淡然出声,“进来。”

军医很快便被引了进来,跪在地上曲臂行礼,“启禀元帅,您派去的汉人是一个骗子,根本就不懂医术,病人们出现了咳血的症状,这是短命之兆。”

耶律烈森森然看了军医一眼。

那军医只感觉后脖颈发凉,有种大难临头的感觉,他只是据实禀报而已,没说什么不应该说的话啊。

就在他以为自己小命不保的时候,耶律烈起身向外走去。

军医起身,抬手擦拭额头上出的冷汗,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莫非那个汉人颇有来头,元帅不允许旁人说他的坏话?

不管怎样,以后要小心对待那个汉人了。

耶律烈来到病患所在的营区,把守的契丹士兵赶忙跪下阻拦,“元帅,这里疫病严重,您不能进去。”

若是元帅有个三长两短,大军必然群龙无首,是会出乱子的。

“让开。”

耶律烈抬脚走了进去,巴特尔也远远看到了自家元帅,赶忙从军医那里拿了一面遮挡的面纱,快步迎了上来。

“元帅,您戴上这个比较稳妥一些。您不为自己也要为公主想想。”

若是没有耶律烈的庇护,像李清婉那样难得一见的美人,定然会被生吞活剥。元帅那么稀罕李清婉,定然会有所顾虑。

果不其然,耶律烈接过面纱戴上。

巴特尔心道,还是提代国公主好使。他带着耶律烈来到李清婉所在的营帐将毡布帘子打开。

昏暗的灯光下,李清婉端着药正在给病患喂汤药。

一个士兵扶着病人,她来喂,丝毫不嫌弃那些生了脓疮,浑身是秽物的病人。

有病患看到了耶律烈,激动不已,元帅亲自将他们安置好,入夜了还来看望他们,让大家心里面如何不暖心?

“参见元帅。”

李清婉抬眼看了一下耶律烈,正看到他看似不经意地看了过来,四目相对,李清婉垂目继续喂病人。

耶律烈从她身上移开视线,走进营帐,询问病患的情况。这些病患虽然吐了血,但是吐血之后却感觉呼吸顺畅,浑身轻松了很多。

看了一圈之后,耶律烈走到李清婉身边,将碗从她手里拿过来,递给旁边的巴特尔,“跟我来。”

李清婉跟着耶律烈走了出去,二人立在空旷的营地里,营地四处亮着火把,火光照在二人的身上。

李清婉仰头看他,“我知道你不信任我,但是你应该知道为了我的家人我也会竭尽全力,绝不会害那些士兵。”

耶律烈凝视着她,看她小嘴张张合合说着话,看她的眼睛已经完全消了肿,脸上的巴掌印迹也没有那么明显。

“累吗?”

李清婉没有想到他会说这些,一时怔愣,却听男人继续说道:“你只管开药方,喂药的事情可以让他们去做,不用亲力亲为。”

“嗯。”

李清婉看着面前高大挺拔的男人,将来若是哪个女人嫁给了他,日子也不会难过。

虽然耶律烈为人淡漠,不爱说话,行为又有些粗鲁,但是心思细腻,挺会关心人。只是那个女人永远也不可能是她,光家国深仇这一点,她就跟耶律烈绝无可能。

“那些军医说的你不用理会,我也会传令下去不让他们从中阻挠,你只管按照你的方法治就好。”

李清婉身影微晃,他竟这样信任自己。

耶律烈低头看她,询问她的意思,“跟我回去?”李清婉摇头,“还有几个营房没有看。”

“你自己当心些。”耶律烈说着抬手想要摸李清婉的发顶,被她不着痕迹地躲开。这里来来往往都是人,她还穿着契丹男人的衣服,没人知道她的身份。

若是知道她的身份,以契丹士兵对汉人的仇视程度,也不会让她接着治疗。

耶律烈将手放了下来,摩挲了一下手指,绕过李清婉,迈步向主帐的方向走去。

接下来的几天,李清婉每晚都会给病人诊治,然后修改药方,亲自给病患喂药。

到了第五天,病情出现了转机。有些病人已然痊愈,一些重症的病人也能坐起来,能够进食了。

病人只要能够进食,就说明,身体要好起来了。

这几日李清婉为了不被耶律烈抓住痴缠,故意很晚才回主帐,但是每次回去耶律烈都是醒着的。

他似乎很忙,基本上都在桌案前处理公务,见她回来,才将公务收起来,待她洗漱好之后,抱着她睡觉,只是单纯地睡觉。

第二日便要到跟尉迟晔约定的地方了,李清婉有些睡不着觉,窝在耶律烈的怀里睁着眼睛,不敢动弹。

可是耶律烈却察觉出她没有睡,忽然翻身把她压在身下,目光灼灼地凝视着她,好似要将她看穿,“有心事?”

李清婉目光躲闪,怯生生地抬眼看他,“没,没有。”

耶律烈眼中笼罩上阴霾,抓住她的手,将她的两只细腕禁锢在床榻上,张口便吻住她的唇。

吻得有些凶,很是粗鲁,好似是有意惩罚她。

第8章

事毕,耶律烈翻身从李清婉身上下来,平躺在床上,深邃冰冷的虎眸凝视着帐顶。

李清婉背过身去,露给他一个光洁凝白瘦削的美背,眼泪滚下,她悄悄地抬手擦拭,肩膀因为抽噎时不时地抖动。

耶律烈眉头皱了起来,猛然起身,将软毯拉过来扔在李清婉的身上,动作算不得温柔,低身捡起方才被随意丢弃的衣服穿上,穿上靴子,走到木架跟前拿起外衫,迈开长步走了出去。

李清婉拉过软毯,盖在身上,只留脑袋和一只抓住被子的小手。

翌日清晨,李清婉起身并没有见到耶律烈的身影,他昨晚离开便没有再回来。

队伍开拔行进,到石崖关安营扎寨,过了石崖关就到了上京的地界。

凡是入京的队伍都要在这里经过严格盘查,军队落脚是必然的,这也是唯一能够确定契丹大军行军路线的地方,所以尉迟晔便选在这个地方劫囚。

傍晚,军队驻扎在石崖关城外,军队补给粮草,部分将士得到允许进入城内,军营里面的守卫也变得薄弱起来。

李清婉掀开毡布凝望外面的夜色,不知道尉迟烨的人是否混入了军队里面。

外面寒风呼啸而过,发出呜呜的声响,玛雅提醒道:“主子,外面风大,进屋来吧。”

“你去问问元帅什么时候回来?我有事情要跟他说。”

玛雅领命出去,李清婉把酒温上,又让金花命伙夫营准备些下酒菜,只等着耶律烈回来。

不多时,主帐外传来脚步声,耶律烈低头走了进来。

他面色如常,让人看也看不透。昨夜是气呼呼走的,现在脸上倒看不出愠色。

耶律烈解开外衫的带子,李清婉走了过去,将外衫接了过来,放在木架子上,转身便看到耶律烈已经坐在桌案跟前。

李清婉走过去,小心翼翼地看着耶律烈,“我给你温了酒,还让人准备了下酒菜,你要不要吃点?”

耶律烈抬眼直直地凝视着她,不说话。

这样的视线好像在看一个犯人,李清婉本就心虚,有些不自在,以退为进道:“你若是不想吃,我便不让他们端来了。”

耶律烈这才把视线移开,落在桌案上,“端上来吧。”

李清婉心内松了一口气,让金花去吩咐,自己则走到耶律烈身边坐下,她的屁股还没有挨着椅子,便被耶律烈掐住纤腰,搂进了怀里,圈住,一瞬不瞬地凝视着她,“恨我吗?”

李清婉的小手不自觉地抖一下。

怎能不恨他?

是他率军攻破了汴梁,灭了代国,毁了她们的家园,让她们成为了阶下囚。

“恨到想杀了我?”

耶律烈专注地看着她,不放过她脸上任何一个细小的神情。

“我没有。”李清婉抬眼看着他,直视他的眼睛。

尉迟烨让她杀了他,可是她不知道为什么没有狠下心,只在酒里面放了蒙汗药。

耶律烈抬手扣住她的后颈,将她的脑袋按向自己,两个人的脑袋几乎贴在一起,呼吸相接。

“你最好没有。”耶律烈说着视线落在李清婉娇红的唇瓣,张口含住,辗转。

李清婉的小手落在耶律烈的肩头,任他深吻,过了今夜,他们就再也没有瓜葛了。

金花领着几个伙夫营的士兵来到主帐,到门口将众人拦住,清了清嗓子,对帐内说道:“启禀元帅,下酒菜端来了。”

片刻后,帐内才传来耶律烈略显沙哑的声响,“进来。”

金花端着菜进去,便看到耶律烈手搭在李清婉的椅子后面,一副神色如常的模样,只是嘴唇红得很不自然。

而李清婉低垂着头,嘴唇红润,脸也绯红一片,领口微斜,前襟虽然经过了整理,但是揉过的痕迹依旧明显。

金花不禁感叹自己聪明,还好方才停了下来,先在帐外询问,若是莽莽撞撞进来,看到不该看的,必然会被元帅问罪。

一行人把酒菜摆好,低头出去。

偌大的营帐里面,只剩耶律烈和李清婉。李清婉起身拿起放在温水里的酒壶给耶律烈斟酒,耶律烈则抬眼看着她。

李清婉将酒壶放回温水里,坐回耶律烈身边,端起酒杯递给他。

“昨夜是我不好,惹你生气,我跟你赔罪。”

耶律烈虎眸微寒。

“昨夜是我失了分寸,害你受苦,应该赔罪的是我。”见李清婉依旧举着杯子,“你很想让我喝了这杯酒?”

“冬夜天寒,你从外面回来,定然冻坏了,喝了酒刚好暖暖身子。”李清婉说着违心的话。

耶律烈接过杯子,看着淡青色带着细纹的酒杯,苦笑了一声,“我可不记得你这般关心我。”

李清婉眼眸微闪,不自在地抿了一下唇瓣。

刚跟着他的时候,她夜夜垂泪,直到他拿她的家人相逼,她才不哭,但是见了他依旧跟老鼠见了猫似的,能躲便躲,能不说话便不说话,巴不得耶律烈不要记得她才好,哪里会主动关心他?

后来她这个样子,耶律烈许是烦了,给她发了脾气,说她最好好好地跟着他,等他腻了烦了就会放过她,她若是一直这般,他将来就算是腻了烦了,也不会放过她。

李清婉便对他依从了很多,只盼着他能够厌弃自己。

耶律烈看了李清婉一眼,仰头将酒喝了下去,拿起筷子吃菜,只吃了几口便闭眼晕倒在桌案上。

李清婉拍了拍耶律烈肩膀,见他已然昏死过去,便从柜子的最下面将包袱拿了出来,等着跟外面的人会合。

约莫等了一炷香的时间,帐外传来低声搏斗的声音,还有人倒在地上的声音。

李清婉抓紧包袱起身走到门口。刚到门口,一个身影高大,眉清目秀的男人便掀开毡布走了进来。

尉迟烨抓住李清婉的手,“婉婉,你父皇和母后已经被救了出去,咱们走吧。”

“好。”

尉迟烨对跟在身后的一个黑衣人说道:“这里交给你。”

黑衣人领命走了进来。李清婉抓住尉迟烨的衣袖,“你要杀了他?”

第9章

尉迟晔看着李清婉,目光如炬,“婉婉,你莫要糊涂,他是我们代国的仇人。”

李清婉看向桌案上趴着的男人,还未等她说话,尉迟晔便拉起她的胳膊,向外走去,

“快走吧,要不然来不及了。”

李清婉出了营帐,便看到几个蒙面黑衣人在外面接应,门口倒了好几个契丹士兵。

她心里面隐隐有些不安,耶律烈是何等人,自小在军营中磨炼,怎么会容许外人直插自己的营地?

这一切似乎来得太顺利了些。

尉迟晔拉着李清婉向营帐外面跑去,在山林的那一边有人接应。

在那里,李清婉见到了自己的家人,他们来不及说话,骑上马准备离开。

李清婉坐上马背的那一刻,都感觉还在做梦。

就这样逃出来了?

一行人刚准备离开,四周的山头突然亮起了火把,将尉迟晔带来的几十人团团围住。

火把将周围照得亮如白昼,山头上可见密密麻麻的契丹士兵。他们这么多人埋伏在这里,竟然没有让人察觉出任何端倪,好像从地狱里走出来的鬼魂一般。

尉迟晔将李清婉护在身后,和其他黑衣人一起纷纷拔出佩剑。

尉迟晔的副将说道:“将军,我们杀出一条血路,掩护你们离开。”

李清婉看到契丹士兵让出了一条通道,一人一骥走了过来。

她睁大了眼眸,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一幕,耶律烈竟然没有昏倒。

耶律烈身着铠甲端坐在汗血宝马上,身长体阔,威风凛凛,好似天兵神将。但是他的脸色阴沉的可怕,又好似阿鼻地狱里来的阎罗。

他落在李清婉身上的目光好似利剑一般锐利,让人心生怯意。

到了队伍最前面,耶律烈勒住缰绳,凝视着李清婉。

“过来,我便饶了你的家人。”

言下之意,其他人,他一个都不会放过。

尉迟晔阻隔住耶律烈的视线,“你休想带走她!”

当日,若不是耶律烈的调虎离山之计,他也不会被调离汴梁,他不离开,汴梁就不会城破,李清婉也不会被掳走。

耶律烈轻蔑地笑了一声,“就凭你,也想跟我抢女人?”

他说着向一边伸出手去,巴特尔把弓箭放在自家元帅的手上。

耶律烈拉弓搭箭,蓄势待发。

敌众我寡,已成定局。李清婉策马走到尉迟晔前面。尉迟晔焦急地看着她,“婉婉。”

李清婉看着耶律烈,“我答应跟你回去,你放过他们。”

耶律烈依旧是拉弓搭箭的姿势,脸色冷到极点,沉声道:“让开。”

李清婉不为所动,“你若是杀他们,便先杀了我。”

耶律烈将弓箭放下来,满脸讽刺,“你以为你在我心中很重要吗?”

李清婉当然并不觉得自己有多重要,但是只要他还痴迷她的身体,应该就不会想要杀了她。

看到耶律烈把弓箭放下来,李清婉以为自己想对了,却听到身后传来痛苦的闷哼声和重物落在地上的声音。

她转头看去,几个黑衣人将自己的同伴杀死。

不知谁恶狠狠说了一声,“有叛徒!”

顷刻之间,不少黑衣人与契丹士兵形成了里应外合之势,原来耶律烈的人早已经潜入到尉迟晔的人里。

李清婉瞬时明白了为什么这些日子耶律烈没由来的古怪和生气,原来他从一早便察觉她要逃跑。

一时之间兵器碰撞声、厮杀声、马鸣声混杂在一处,乱成了一锅粥。

尉迟晔想要保护李清婉,却被契丹士兵有意冲散。

耶律烈飞身而起,稳稳地坐在李清婉所在的马背上,将她禁锢在怀里。

李清婉捶打着耶律烈的胳膊,“你放开我!”

可是她的力气小得可怜,对于常年生活在军营里的耶律烈来说无异于挠痒痒。

耶律烈将她搂紧,冷声说道:“你的账我还没有算,老实些!”

李清婉不再挣扎,抬手抹着眼泪,“你连我一起杀了吧。”

耶律烈抬手捏住李清婉的下巴,恨得牙痒痒,“你以为我会轻饶了你?”

看着李清婉婆娑的泪眼,耶律烈喉结滚动,重重地松开了她的下巴。

很快,黑衣人几乎被斩杀殆尽,李睿等人被俘虏,只剩下尉迟晔和几个黑衣人负隅顽抗,但是他们已然受伤,被抓住也是迟早的事情。

耶律烈低头看着李清婉,看着她不停地抹眼泪,气不打一处来,“心疼了?”

李清婉趴下咬住耶律烈手背上的肉。

耶律烈不躲不闪,低头看着她,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待李清婉抬起头来,耶律烈拨转马头,带着李清婉策马向军营的方向疾驰而去,不少契丹护卫跟随。

留下的人则将尉迟晔等人密密麻麻围了起来。

尉迟晔已然自身难保,无瑕东顾,李睿等人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李清婉被带走。

到了主帐跟前,耶律烈翻身下马,将李清婉从马背上抱了下来,打横抱着向帐内走去。

李清婉捶打着耶律烈的胸膛,“你放开我!我不要跟你进去,你放我下来!”

耶律烈铁青着脸把李清婉扔到床上。

李清婉想要起身,却被耶律烈欺身压住,半点都动弹不得。他抬手拉扯她的衣衫,“今日我就好好给你长个记性,看你下次还敢跑。”

......

不知过了多久,帐外响起巴特尔的声音,“元帅,卑职有要事禀报。”他迟迟没有得到回答,便在帐外等候。

半晌,耶律烈从李清婉的身上起来,坐在床边穿衣服。

李清婉将软毯拉过来盖住身子,只留一条细嫩纤柔的藕臂。

她早已经哭红了一双眸子,头发散乱,鬓角是被泪水打湿的发丝,有几缕头发粘在凝白的脸颊上,不住地哽咽,脖颈处和锁骨处可见细嫩的骨头,整个人好像破碎的瓷器娃娃。

耶律烈穿好衣裳,穿上靴子,脸阴森森的可怕。

他在床边坐了一会儿,才转头看着床上不住哽咽的人,“以后还跑不跑了?”

李清婉垂泪斜睨了他一眼,转过身,留给他一个脊背,不理睬他。

耶律烈自后看着她,自顾自说道:“下次若是再跑,就不会像今晚这样简单了。”

李清婉咬了一下唇瓣,她都要死了,他还说风凉话,还说简单,还有没有一点儿人性。

这就是亡国公主娇又软,糙汉可汗日日哄李清婉、耶律烈的章节介绍,想要看更多更精彩的小说,就上本网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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