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绘尽浮生茉莉枯 》完结章节阅读,它是一本短篇小说类型的书籍,本书主要讲述了暂无的故事。这本小说内容非常好,妙不可言,文风幽默。小说内容精彩阅读:第一章沈宴一洗抄袭污名,夺回天才画家头衔的那天。苏茉正为他做庆祝的蛋糕。蛋糕只差裱花的时候,他的获奖直播也到了致谢的环节。沈宴深情道:“林棠是我的缪斯,她什么都不用做,只要站在那,我的生命便没有乌云。”台下的林棠泪盈眶,飞奔上去。在全球观众的见证下,他们热烈拥吻,仿佛没有明天。
《绘尽浮生茉莉枯》精彩章节试读
第一章
沈宴一洗抄袭污名,夺回天才画家头衔的那天。
苏茉正为他做庆祝的蛋糕。
蛋糕只差裱花的时候,他的获奖直播也到了致谢的环节。
沈宴深情道:“林棠是我的缪斯,她什么都不用做,只要站在那,我的生命便没有乌云。”
台下的林棠泪盈眶,飞奔上去。
在全球观众的见证下,他们热烈拥吻,仿佛没有明天。
苏茉照顾了他七年,亲眼看着他从颓废到振作。
沈宴说,只有苏茉做的蛋糕,才能让他有灵感。
可那又有什么用?
他爱的还是林棠。
那个在他低谷时毫不犹豫抛弃他的白月光。
苏茉看了很久,将蛋糕扔进了垃圾桶,然后拨通了沈夫人的电话。
“沈阿姨,沈宴重回巅峰,按约定,我应该自由了。”
大屏上传来暧昧的水啧声。
沈宴情动地揉着林棠的身体,像要把她揉进骨子里。
电话那头的沈夫人也听到了,她尴尬又恼怒:“这个臭小子。”
她顿了顿,又说:“小茉,阿宴不开窍,认不清自己真正的心,他对林棠只是得不到的执念。”
“你看在我的面子上,就再给他最后一次机会吧。”
“七天后,如果你还是要走,我绝不会拦你。”
挂断电话后,苏茉看着茶几上摆放的两件东西。
左手边是她给沈宴写的蛋糕食谱。
沈宴口味很挑,于是她翻看了所有的食谱,经过无次数试验改良,才敲定了最合他口味的一版。
右手边是法国顶尖烹饪学校的录取通知书。
那是她梦寐以求的学府。
七年前,她为沈宴放弃了一次。
苏茉在客厅等到了深夜,终于传来了门锁拧动的声音。
苏茉一反往常没有去迎接他。
沈宴眸光微动,他温柔一笑,从身后拿出了99朵香槟玫瑰。
“茉茉,三天没见,我很想你。”
馥郁花香扑面而来。
苏茉捂着鼻子,没忍住问他:“阿宴,你不知道我对玫瑰花过敏吗?”
沈宴一怔,他将玫瑰花丢下,快步上前,用力抱住了苏茉。
“我连轴转了三天,一领完奖,就赶飞机回来了。”
“下次保证不会再犯,茉茉,你原谅我好不好?”
拥抱得太近,苏茉反而看不到沈宴的表情了。
可她却看到了沈宴衬衣领子上的口红印子。
像一颗残破的心。
胸口一窒。
苏茉猛地把沈宴推开,她皱着眉头,努力不让自己哭出来:“阿宴,我看了直播。”
沈宴不防,被推得踉跄。
散下来的额发遮住了他的眼神,显得人多了几分阴鸷。
良久,他站直身子,脱下大衣,又松了松领带。
单手将额发往后捋,露出了那双多情含笑的桃花眼。
“所以呢?”
他太过理直气壮。
反而显得苏茉像无理取闹的那个人。
沈宴叹口气,摸着她的脸:“茉茉,我的妻子只会是你。”
“别猜忌我,好吗?我也会累。”
沈宴的眼睛很黑。
苏茉在那双眼睛里看不见自己的影子。
她张了张嘴,满腹质问的话哽在了喉间。
一通措不及防的铃声打断了僵持的氛围。
第二章
铃声响了六秒挂断。
沈宴看了一眼手机,亲了亲苏茉的额头:“我有事,今晚别等我了。”
电话铃声是专属于林棠的《致爱丽丝》。
贝多芬写给挚爱的曲子。
他要去找林棠。
可苏茉心里仍然有一丝侥幸,她揪住了沈宴的袖子:“阿宴,我想跟你一起去。”
沈宴眼里的笑意消失了。
他皱了皱眉:“茉茉,今晚这个局来的人都是文娱界的名流,你去了,让别人看笑话吗?”
手上的力气骤失。
沈宴毫不费力地甩开了她。
“砰——”关门时巨大的声响响起。
苏茉呆呆地站在客厅,她突然觉得冷,冷得战栗。
她的录取书放在了茶几最显眼的地方。
可沈宴自始至终都没有发现。
或者说,沈宴根本不在乎。
苏茉想嘲笑自己的自作多情,可胸口却疼得厉害。
像心脏被捅了一刀,又用棉花堵上,血慢慢地渗出来,却不肯给个干脆。
枯坐一夜后。
苏茉终于下了决心,亲手将那本食谱撕成了碎片,连带着她那点可笑的期盼。
第二天,苏茉收拾自己证件的时候,不小心碰落了一本画册。
雪白的画纸散落一地。
苏茉放下手里的东西,弯腰捡起一张,手指却一颤。
纸上用极温柔的笔触勾勒出了少女秀美的剪影。
是跳芭蕾的林棠。
她又捡起一张,又是林棠。
坐着的,微笑的,吃冰激凌的,许许多多个林棠将她淹没。
她几乎能想象到,沈宴画画的时候,神情必然是温柔的,就像轻嗅一朵初开的蔷薇。
可沈宴从不画人像。
“啪嗒——”
泪水打在了画纸上,晕开了线条。
她想起了曾经。
七年前,沈宴深陷抄袭风波,众叛亲离,他整天酗酒颓废,沈夫人看不下去,从资助过的学生里挑中了她。
她陪了沈宴七年。
沈宴一开始抗拒冷漠,到态度软化,再到吻上她的唇,说爱她。
那时沈宴对她很好,因为她生病时想吃城南的海鲜粥。
沈宴就半夜冒着大雪去买。
但饶是如此,当她撒娇想要一幅自己的肖像画作为生日礼物。
沈宴却瞬间冷淡下来。
他认真地告诉苏茉,人心难测,所以他从来不画人像。
可林棠从来都是个例外。
“苏茉,你做什么!”
冷漠的呵斥声。
苏茉睁大了眼睛,想要看清楚眼前的人。
可泪水模糊了视线。
沈宴的脸被扭曲成一团。
陌生得厉害。
沈宴攥着苏茉的手腕,力气很大,仿佛能听到骨头的咯吱声音。
苏茉垂下眼,又一滴眼泪掉在了纸上:“我只是......我只是收拾东西。”
她嗓音有点沙哑。
“抱歉,我不是故意看到的。”
沈宴的手一紧。
苏茉疼得倒吸了口凉气。
“茉茉,你生气了。”
“你一生气,就低下头,好像谁也靠近不了你。”
她没有生气。
只是心破了个口子,呼呼往里面灌着寒风。
她很冷,仿佛偌大的一个世界竟然没有她的容身之处。
苏茉抽出了手。
第三章
手腕上青紫的痕迹,因为雪白的皮肤衬托着,更显出几分狰狞。
她默默地下蹲,将那些散落的画像一张一张捡起来,稍作整理,递到了沈宴手里。
沈宴接过画,随意地放在一旁,就匆匆地拿来药箱,往掌心倒了一些药酒。
轻轻揉着她的手腕。
那双桃花眼弯了弯,仿佛春天的熏风掠过。
他哪怕看一块石头,也能看得含情脉脉。
“茉茉,那些画是七年前我画的。”
“我唯一爱的人只有你。”
“这次获奖的《晨曦》,你看了吗?那是我为你画的。”
她看过。
虽然她不懂画画,但沈宴的每张画她都看过。
《晨曦》画的是相握的两只手。
一只骨架稍大但伤痕累累,有些蜷缩和不自信。
另外一只娇小的手则坚定地握住了它。
背景是一片死寂的黑暗。
但双手交握的地方却有了几丝光明。
沈宴长了一双含情的眼,和一张骗人的嘴。
那幅画不是画给她的。
她的手背上没有痣。
林棠有。
至于那些画......
沈宴七年前的画都被他醉酒时撕成了碎片。
他骗她。
他还在骗她。
沈宴掠过苏茉收拾出来的证件,眸光闪了闪,试探问道:“茉茉,你将这些证件拿出来干什么?”
苏茉压下心里翻滚的痛意,轻轻笑了笑:“阿宴,我想和你结婚。”
“我想和你白头到老,想和你生一个孩子,他一定很可爱。”
“阿宴,我想和你永远在一起。”
这些话,像尖锐的利刃。
一刀一刀反插回了她的心脏。
痛意凛冽,但她从未像此刻一样清醒。
本来这七天,是要留给她和沈宴一个后悔的机会。
可她改变了心意。
她想用这七天,彻彻底底地放下沈宴。
爱的反面不是恨,是漠然。
沈宴抿了抿唇,神色有些复杂。
苏茉固执地想要抓住沈宴的眼神:“阿宴,你说过的,你会给我一场盛大的婚礼。”
沈宴避开了她的眼神,为难道:“茉茉,现在不行。”
“因为林棠吗?”
苏茉不依不饶。
这是他们第一次提到这个禁忌的名字。
林棠,他的白月光,他的求不得。
“苏茉。”
沈宴皱了皱眉,有些不耐烦地看她:“你为什么总是纠结这些细枝末节呢?”
“你这样让我喘不过气来。”
“你是真的爱我吗?还是只想控制我?”
是她的错吗?
胸口闷得发慌。
她挤不出笑容来,胸口越来越闷,仿佛要窒息了。
“阿宴......”
她颤着声音说。
沈宴眼神冰冷:“你又想说什么?”
她捂着胸口大口呼吸,但每一次呼吸都如此艰难。
稀薄的空气无法供氧。
她仿佛是在水下,一切声音都变得影影绰绰。
“茉茉,你怎么了?”
她眼前一黑,不省人事。
再睁眼的时候发现是在医院,沈宴就守在她的床前。
他拿来一杯水抵在她唇边。
“茉茉,喝水。”
第四章
苏茉避了避,但是没避开。
只得就着沈宴的手喝水。
这个姿势并不方便,沈宴也没有伺候人的习惯。
沈宴伸手擦拭她的嘴角,突然说:“茉茉,你情绪激动导致呼吸碱中毒,所以晕倒了,不过现在没事了。”
她好几天没睡好,又加上情绪起伏过大,这也难怪。
正出神。
就听沈宴问:“茉茉,你就这么爱我吗?”
苏茉一怔,不由得苦笑,这是在羞辱她吗?
他明明知道。
下一刻,沈宴的话顷刻把她打落地狱。
“如果当年我妈没有资助你,你还会对我那么好吗?”
“你和我妈妈又达成了什么协议?”
“你照顾我7年,能拿到多少钱?七千万?”
苏茉嘴唇发抖。
他是这么想她的?
他一直以来都是这么想她的?
她早在学生时期就已经喜欢上了沈宴,那时的沈宴高高在上,目下无尘,唯一能被他看在眼里的,只有林棠。
国旗下,他们并肩而立。
而苏茉却因为不合脚的鞋子和破旧的衣服被霸凌。
是沈宴救了她。
少年向绝境里的她伸出手。
身后的茉莉花开得茂盛。
这一幕她记了很多年。
但她比谁都清楚他们之间的差距。
她不敢去摘那一轮明月。
直到沈宴的画被他的恩师打成抄袭,沈夫人找到了她。
她不全是为了报恩,也是为了成全自己年少时期的喜欢。
她艰涩地说:“你一直以来都是这么看我的?”
沈宴叹了口气:“茉茉,这世上都是价值交换,我落魄时,无人伸手,我站到山顶时,人人为我欢呼。”
“你如果没有企图,怎么会陪在一无所有的我身边呢?”
这时候说出少年的爱慕,反倒像是在苍白地掩饰。
他要不信,说什么都没用。
苏茉苍白着脸问他:“那你的意思是分手?”
沈宴执起她的手,眸子里漾开了星星点点的笑意。
一个吻轻轻的落在她手背。
就像转瞬化掉的雪花。
“不,茉茉,我会娶你,但我们之间谁的感情都不纯粹。”
“你不能太贪心,因为你也是在利用我。”
他用着这么温柔的神态,说得这么残忍的话,来凌迟她的心。
也许这才是真正的他。
她还是忍不住问:“那林棠呢?”
沈宴怔了怔,他笑了笑,眼底黑得没有一丝光:“她不一样。”
瞧,她又在自取其辱。
林棠的确不一样。
沈宴振作起来的契机,也是某一日在热搜上,看到了林棠坐在维也纳大厅弹奏钢琴的视频。
短短十几秒的视频,他看了一夜。
脸上的神情不知道是爱还是恨。
那是她第一次看到那么鲜活的沈宴。
沈宴的情绪从来只为一个人牵动。
为她喜,为她怒,为她忧,为她怨。
至于苏茉,她只不过是男女主感情线推动的一个配角罢了。
沈夫人说,沈宴对林棠只是执念。
但若无爱恨,哪来的执念?
苏茉指甲死死掐进手心:“好,我会明白自己的定位。”
沈宴接了个电话。
是林棠打来的。
也许该庆幸,沈宴没有当着她的面接。
苏茉觉得自己很可笑。
隔着玻璃,她用目光描摹着沈宴的眉眼。
对面说了什么,沈宴笑着挑了挑眉,但却红了耳根。
他掩饰性的咳了咳,正要说什么,却对上了苏茉的眼。
他们隔着玻璃相望,心却像隔了沧海。
苏茉狼狈地收回了视线。
她看着掌心被掐出来的血痕,慢慢地合上了手掌。
第五章
还不够痛。
她想,她要痛得想到沈宴就战栗。
痛到再也不敢想,再也不敢念,再也不敢爱。
“茉茉。”
沈宴推门而入,“今天林棠搞了个沙龙,想让你去帮忙做一些甜品,你会去的,对吗?”
询问的话,却是笃定的语气。
苏茉笑着,任凭心上的的血肉剥落:“好,我去。”
沙龙在林家别墅的玻璃花房里举办。
他们去的时候,林棠正侍弄着一株花草。
被人众星捧月般围在中央。
但她神情淡淡,似乎不感兴趣。
“林棠。”
沈宴叫她,林棠抬头,融融笑意揉进了眼里:“沈宴。”
真般配。
苏茉默默地听着,他们说起莫奈,说起梵高,说起美学风格,说起去伦敦游学时见过的流浪艺人。
她听不懂。
她只知道水、牛奶和面粉的比例,烘焙时的温度,打发奶油的硬度。
“苏小姐。”
苏茉茫然地看向林棠。
林棠矜持地抿唇一笑:“今天沙龙主题是我最喜欢的玫瑰,你做的甜品,也要以玫瑰为原材料。”
她拍了拍手,佣人捧来了玫瑰。
玫瑰似乎刚摘下不久,晶莹的露珠滚动,枝条上生着尖利的刺。
林棠微抬下巴:“沈宴说,你的蛋糕能给人灵感,我很好奇,你就在这做吧。”
想不到,沈宴连这个都和她说了。
苏茉眼睫颤了颤,她看向沈宴:“阿宴,我要做吗?”
他知道她对玫瑰过敏。
能带给人灵感的蛋糕,她只为他做过。
她将利刃递到了爱人手里。
等待着穿心一击,又或是不忍垂怜。
沈宴与她遥遥相望,沉黑的眸子看不出什么情绪。
过了很久,又或是几秒。
沈宴勾了勾唇角:“茉茉,就当为我庆祝,你做吧。”
过往的甜蜜浮光碎影般从眼前掠过。
她的心从高空跌落,粉碎成了无数微小的尘埃。
可奇怪的是,这次她没有心痛。
她点了点头:“好。”
苏茉动作麻利地处理玫瑰花,手掌被花刺划出了满手的伤口,密密麻麻的疼痛绵延不绝。
揉面,打发,烘烤。
胳膊上已经长出了红色的丘疹。
玫瑰花浓郁的花香一点点地将她淹没。
胸腔仿佛被浓重的雾气包裹,每一次呼吸都有尖利的刀子在割着喉管。
痛苦却让她生出了解脱感。
她终于做好了。
一百份。
可能她现在浑身红疹的样子实在是太丑了。
沈宴看着她,眉心几乎皱成了川字。
她身上又痒又痛,仿佛有一万只蚂蚁在攀爬啃咬。
可她依然对沈宴露出了微笑:“阿宴,我做好了为你庆祝的蛋糕。”
5.
“这还能吃吗?”
“你们看,她像不像一只癞蛤蟆?好恶心,疙疙瘩瘩的。”
“一个下等佣人仗着沈少的善心,就想成为沈太太,真是不要脸。”
“我要是她,早就羞得满脸见人了。”
沙龙上的宾客衣鲜亮丽,他们的视线从四面八方扎了过来。
鄙夷,轻蔑,厌恶,愤怒。
苏茉恍然有一种剥光了被人群审判的错觉。
沈宴只是看着。
高高在上,旁若无人地看着。
第六章
苏茉脸色惨白,踉踉跄跄地后提。
却不知被谁绊进了玫瑰枝里。
花刺扎遍全身。
微微一动,便是疼痛。
苏茉狼狈不堪地挣扎,可过敏带来的眩晕感,让她手脚发软,使不上劲。
一只有力的臂膀抱起了她。
熟悉的体温。
松节油的味道。
是沈宴。
苏茉仰头看去,只看到了沈宴利落漂亮的下颌线。
“甜点做好了,你们不吃吗?”
苏茉竟然有一种沈宴在维护她的错觉。
怎么可能?
沈宴是怕搞砸了林棠的沙龙。
她挣开了沈宴的手。
沈宴低头看她,喉结滚动,但什么都没说。
林棠笑着打圆场:“看着就很好吃,我都想聘用苏小姐当我的专用厨师呢。”
她挖了一勺玫瑰蛋糕。
喂入了口中。
然后,她皱紧了眉头。
“苏小姐,你这是在不满吗?”
苏茉不明所以。
林棠欲言又止,看向沈宴:“阿宴,你尝一口吧。”
沈宴皱眉,依言尝了一口。
脸瞬间阴沉下来。
“苏茉,你非要搞这些上不了台面的小动作吗?”
苏茉懵住了:“什么意思?”
沈宴闭了闭眼,似乎在压抑火气:“你还要装?你把盐当糖放了。”
不可能。
苏茉身体僵滞了两秒,忙吃了一口蛋糕。
明明是甜的。
她的声音都在颤:“阿宴,你别骗我,这明明就是甜的。”
沈宴失望地看着她,转头对林棠说:“扔了吧,沙龙改天再办,是我对不起你。”
林棠摇了摇头:“没事,不过苏小姐的状态不对,她是不是味觉失调了?”
沈宴漫不经心地冷笑:“不知道。”
苏茉浑身发冷。
她还要去法国,她还要去追逐自己的梦想。
味觉失调?怎么可能?
苏茉端起黑咖啡,一饮而尽。
是甜的。
她怔怔地,茶杯碎在地上四分五裂。
她真的尝不出味道了。
世界一瞬间寂静下来。
沈宴和林棠在演着默剧。
沈宴时不时瞥过的眼神里带着轻蔑。
林棠似乎在劝,可她眼中却有一闪而逝的得意。
窒息感再一次涌上来。
可她这次,再也发不出求救的声音了。
天旋地转间,她重重地栽倒。
依稀,仿佛看到了少年的沈宴。
浅蓝的天穹,下坠的夕阳。
沈宴和林棠并肩走着,似乎林棠说了什么,沈宴大声道:“我最爱吃蛋糕,要是有人给我做,我就喜欢她。”
苏茉的心砰砰跳。
她将这句话牢牢地记在了心里。
多年以后。
她向藏在阴影里的沈宴伸出手:“你要不要尝尝我做的蛋糕?”
但原来重要的不是蛋糕,而是做蛋糕的人。
她爱了沈宴多少年,沈宴就爱了林棠多少年。
在这场爱情游戏中,谁不比谁薄情,谁都比谁深情。
第七章
再醒来时,苏茉发现自己又进了医院。
陪在她身边的却是沈夫人。
沈夫人见苏茉醒来,她怜惜地摸了摸苏茉的脸:“好孩子,你受委屈了。”
说来也怪,沈夫人这句话一出,苏茉瞬间觉得委屈就像开了闸的河水,一发不可收拾。
她咬着下唇瓣,使劲摇头。
沈夫人拍着她的肩膀,等她情绪平复了,才道:“小茉,阿姨有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要告诉你。”
苏茉的心又被提了上去。
她小心翼翼地问:“是我的味觉......”
沈夫人不忍地看着她:“你过敏太严重,味觉失调了,医生说可能永远也好不了了。”
宛如晴天霹雳。
苏茉几乎是懵的。
沈夫人的声音还在继续:“阿姨知道做蛋糕对你的意义,但是小茉,祸福相依,你怀孕了。”
怀孕?
连二连三的惊雷让苏茉失去了思考能力。
她愣愣地将手抚上了肚子。
脸色惨白,像是丢了魂。
那些红疹越发显得她整个人凄惨。
这个孩子她期待了很久,可为什么偏偏在这个时候......
泪水簌簌而下,湿了脸颊。
沈夫人握住苏茉的手,似乎想要给她力量。
“小茉,七年时间,阿姨比谁都知道你的心性,阿宴的妻子只会是你。”
话音刚落,沈宴推门而入。
他有些愕然:“妈,你不是在美国吗?”
沈夫人冷哼一声:“我要是不回来,你纵容着林棠还不知道要怎么欺负小茉。”
沈宴拧眉:“苏茉,一哭二闹三上吊还不够,现在又学会告状了是吧。”
“啪——”
沈夫人一巴掌甩在沈宴脸上。
“沈宴,我没教过你狼心狗肺。”
“小茉贴心照顾了你七年,你去云南采风,又不想让人跟着,但小茉怕你出意外,一路偷偷跟着,最终晕倒在玫瑰花田里,要不是好心人把她送到了医院,你还能见得到她?”
“她醒来后第一句话,就是问你。”
“你为了一个见风使舵的女人让她过敏窒息,你怎么想的?”
“沈宴,你已经是个成年人了,你知不知道小茉七天后——”
“阿姨!”
苏茉打断了沈夫人。
她眼里噙泪,摇了摇头。
她不希望沈宴做出违背本心的决定。
因为迟早会后悔。
沈宴被打得头偏向一边,他沉默良久,擦去了嘴角的血渍,他眯着桃花眼,看向苏茉。
“你七天后怎么样?”
苏茉攥紧了手。
“小茉怀孕了,七天后,我打算把她带回老宅。”
沈宴的瞳孔微微一缩。
他迟疑道:“你怀孕了?”
苏茉垂下眼睛:“如果你为难,我可以打掉。”
“他敢让你打。”
“我和你订婚。”
这两句话几乎是同时响起。
苏茉抬头,恰好撞到了沈宴晦暗的眼神。
“日子就安排在七天后。”
沈宴淡淡道:“如果没有其他事,我就先走了。”
沈夫人皱眉:“你要去哪?”
沈宴开门的动作一顿,他转身,看着苏茉说,露出了一个冷嘲的笑:“去找林棠。”
第八章
说这话的时候,沈宴的眼睛很黑。
苏茉知道,这说明他很生气。
她的心沉了下去。
沈夫人怒道:“沈宴,胡闹也要有个限度,你不在小茉身边守着,你还要去找那个女人。”
沈宴挑眉笑道:“妈,我的妻子只会是苏茉,这还不够吗?还是说她说爱我,根本是假的,其实是为了挟恩图报。”
“沈宴!”
沈宴摆了摆手,但没有回头。
苏茉垂下了眼,突然觉得自己就像插足男女主感情的恶毒女配。
感情是不能强求的。
“沈阿姨,我想打掉这个孩子。”
沈夫人握住了苏茉的手:“小茉,你是孤儿,难道你不想拥有一个独属于你的生命吗?”
“他和你血脉相连,你们是天底下关系最密切的人。”
心里最深的愿望被触动。
苏茉一出生就被遗弃在孤儿院。
性格也太木讷,所以一直没有人愿意领养她。
后来沈氏集团做慈善供养一批孤儿读书。
她遇见了沈宴。
这样想着,她将手摸上肚子。
仿佛真的能感受到肚子里有生命在律动。
沈夫人慈爱地看着她:“男人成家后才能从孩子变成男人。阿宴他爸当年和我也闹了很多波折,阿姨是局外人,看得比你们清楚。”
“小茉,你的味觉失调,也许老天在提醒你,你不该走。”
“你见过阿宴对别人斤斤计较,怀疑是不是真的爱他吗?”
“阿宴性格高傲,心思细腻又多疑,需要耐心和爱来融化他心里的冰山。”
“七年前你已经融化了一次,七年后,阿姨相信你也可以。”
苏茉扯了扯嘴角,没有说话。
七年前的孤注一掷已经耗尽了她的勇气,却只迎来了惨淡的结果。
她已经没有多少爱给沈宴了。
可这个孩子呢?
苏茉心如刀绞。
沈夫人见她神色松动,便又道:“小茉,医生说你的宫腔壁天生比正常人薄,这可能是你唯一的一个孩子。”
苏茉整个人仿佛被劈开了两半。
一半对她冷嘲热讽,她现在和借子上位有什么区别?
另一半说她想要家人。
更何况,她已经尝不出味道了。
去不了法国,她还能去哪?
“小茉,你相信阿姨,好吗?”
面对着沈夫人温柔又坚定的眼神,苏茉说不出拒绝的话。
她点了点头。
沈夫人摸了摸她的头发,笑道:“现在该叫妈了。”
她嘴唇动了动,声音微不见闻:“妈。”
沈夫人高兴地答了句“欸”。
苏茉却生出了恍惚。
无论是孩子,还是这声妈,都是她一直以来苦苦期望的。
可不知道为什么。
她并没有想象中那样的欣喜若狂。
沈夫人将她送回家,离开前又再次叮嘱她,如果受了委屈,就打电话。
苏茉点头说好。
她打开门,一眼就看到了茶几上那张录取通知书。
心里蓦地一空。
她不甘心。
当初沈宴帮她开了一扇窗,但漫漫时光中,她早把蛋糕融入了自己的生命中。
要她怎么甘心?
第九章
沈宴回家的时候,就看到苏茉瘫坐在一地做好的蛋糕里。
白色的窗帘被风吹得鼓涨。
可苏茉却像一个没有灵魂的人偶娃娃。
这种假设让他的心突然被刺了一下。
微微的疼。
于是他将苏茉拉了起来。
皱眉问道:“你发什么疯?”
苏茉挣开了他的手,喃喃自语:“为什么是甜的?我放的明明是盐。”
她又翻墙倒柜地拿出了辣椒,一个一个往嘴巴里塞。
塞了几个。
她被呛得咳嗽。
沈宴看不下去了,他抓住了苏茉的手:“辣是痛觉,即便你能感受到辣,那证明不了什么。”
“苏茉,你要学着接受现实。”
听到这么置身事外的话,苏茉再也忍不住了。
她气得冷笑:“沈宴,站着说话不腰疼,你当年也没做到有多冷静啊。”
话一说出口,苏茉愣了神。
她居然也能这么轻而易举地戳沈宴痛点。
从前她和沈宴说话,总是要小心翼翼。
一路走来,她清楚地知道沈宴有多难。
如今,是因为她不爱沈宴了吗?
“苏茉,你刚才说了什么?”
苏茉定了定神,想要甩开沈宴的手:“沈宴,莫经他人苦,不要说这种便宜话。”
沈宴将她猛地拉起来,推到墙上。
后脑勺撞到了坚硬的墙壁,疼得苏茉一时间连话都说不出来。
“苏茉,你以前从来不会和我这样说话。”
“以前是以前。”
沈宴捏着她的下巴,逼迫她抬头:“苏茉,你以后不许说这种话。”
“凭什么?”
苏茉执拗地看着沈宴,毫不退让。
沈宴看到苏茉的眼神,竟然狼狈地避开了。
“沈宴。”
林棠的声音突然传来。
她站在门口:“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们了?”
“没有。”
苏茉先开了口。
她推开沈宴压上来的身体。
正要往外走,却被沈宴一把攥住手。
林棠的眸光闪了闪:“沈宴,你的领带落在我家了,别耽误了你去拜访徐老师。”
沈宴松开苏茉,接过了领带:“还是你买的这条领带最合我心意。”
如果是往常,苏茉又会难过。
可苏茉现在只是在想,强扭的瓜果然不甜,即使能解渴,也是带着馊味。
林棠目光看向地上的蛋糕:“苏小姐这是......”
沈宴冷笑:“还能是什么?和我妈卖惨还不够,又来找我卖。”
“不过我也是可怜她,一个孤儿,人也不好相处,没有什么朋友,所以只能抓着对我的那点恩情。”
说话的时候,沈宴一直在看着苏茉。
仿佛是一个刽子手在欣赏被他凌迟的犯人。
“还真是贱啊。”
“啪——”
这是苏茉第一次打沈宴。
她声嘶力竭:“畜生!”
沈宴扯了扯嘴角:“那也是你上赶着巴我。”
苏茉气得浑身发抖。
推开他,跑了出去。
外面还下着大雨。
沈宴正要追出去,却被林棠拉住。
她绯红着脸颊,小声道:“沈宴,我可能着凉感冒了,头有些晕。”
沈宴犹豫了几秒。
林棠善解人意道:“那你去找苏小姐吧,她跑出去也是为了等你去找她。”
沈宴不再犹豫,冷冷丢下一句:“那就让她等吧。”
然后抱着林棠上了楼。
第十章
瓢泼大雨,初春寒意刺骨。
苏茉抱着肩膀,几乎缩成了一团。
她苦笑,她竟然不知道去哪。
去找沈夫人吗?可她心里也清楚,沈夫人心里沈宴肯定大过她。
那要回去吗?
她躲在屋檐下发呆。
回去自取其辱吗?
她将头埋在膝盖里。
沈夫人说沈宴爱她,可爱不应该是很美好的吗?可为什么沈宴的爱是侮辱,轻慢和猜忌?
这个孩子也想出生吗?
他愿意在父母怨怼,互相仇恨的家庭中出生吗?
只是不等她想清楚,一只大手捂住她的口鼻,拖着她向深巷里带。
“小姑娘没家来,来我家呀。”
那一口黄牙夹杂着扑面而来的恶臭。
呛得苏茉头晕。
她手扣上混混的眼睛,趁着他吃痛,连忙手脚并用地往前爬。
可下着大雨,苏茉的方向感不好。
很快,她就被逼进了死巷。
苏茉哆哆嗦嗦地掏出手机,点了紧急求救。
电话响了一声就被接通了。
苏茉忙急道:“沈宴,我有危险!手机上有共享位置,求你——”
“是苏小姐啊,真是抱歉,我听不清呢,阿宴累坏了,现在正在洗澡呢,你等会再给他打吧。”
“嘟——”
电话被挂断。
苏茉还在茫然着。
头发就被一把拽住。
火辣辣的疼。
混混被她的反抗彻底激怒:“贱人!你跑啊!”
又扇了她几耳光。
苏茉被打得眼前发黑。
太可笑了。
她忍不住想笑。
共享位置是沈宴曾经提议的。
他说,他不想和苏茉分开,也想在苏茉遇到危险的第一时间,就迅速赶来。
她居然还对沈宴抱有期待。
苏茉哈哈大笑。
脸上不知道是雨水,还是泪水。
混混被她笑得有几分害怕,将她一把掼在地上。
狠狠踹向她的肚子。
一下,一下,又一下。
孩子,她的孩子。
别伤害她的孩子。
苏茉想求饶,但已经疼得说不出话来。
这时候,她突然在想,沈宴和林棠现在在做什么呢?在温存吗?还是在嘲笑她这个蠢女人?
想到这,莫名从身体里迸发出了力量。
苏茉趁着混混放松警惕,俯身来解她衣服的时候,一口咬上了混混的耳朵。
她下了死力。
混混疼得惨叫。
对她拳打脚踢。
可苏茉就是不松口,她摸索着捡起一块砖头,砸在了混混头上。
哐当一声。
混混倒地。
苏茉仰头躺在地上。
大雨如坠落的群星,劈头盖脸地砸下来。
她的身下晕染来了大片大片的血色。
肚子仿佛有一把钢刀在搅动着。
她有预感,这个孩子留不住了。
也好。
留不住也好。
就像她陪伴沈宴那七年,从来都是她自作多情的一场梦。
梦醒了。
梦早该醒了。
只是她觉得遗憾。
她用了她人生中最好的七年来追逐一个虚幻的海市蜃楼。
“小姐姐,你没事吧?”
“血——”
“喂,120吗?在桂花巷18号这里......”
第十一章
她这辈子和医院还真有缘。
已经是第三次了。
这一次,沈宴不在身边,沈夫人也不在。
陪在她身边的是一个陌生姑娘。
姑娘看样子守了她一夜,困得直点头。
苏茉摇醒女孩,姑娘从地上跳起来。
她拍了拍胸脯:“你终于醒了。”
她又看了看苏茉,有些不忍:“你流产了,要做清宫手术,我没有找到你的家人,只能签了字......”
姑娘将手放在了苏茉肩膀上:“你别难过啊......”
苏茉笑容苍白,她摇了摇,安慰女孩:“没事,这个孩子一开始就不该存在。”
她认真看向姑娘的眼:“谢谢你救了我。”
女孩嘿嘿一笑,拿出了一个保温杯。
“喏,本来给我哥炖的鸡汤,现在给你喝。”
苏茉推托了几下,实在拗不过姑娘。
只得喝了一口。
她突然一愣:“你这个鸡汤里用了红枣、五指毛桃和茯苓?”
姑娘星星眼:“你好厉害。”
苏茉笑了笑,只是笑着笑着,眼泪便流了下来。
她的眼泪滴到了鸡汤里。
晕开了层层涟漪。
姑娘吓得手足无措。
苏茉将手抚上了肚子。
难道真的是这个孩子想要挽留她和沈宴这段岌岌可危的感情?
可他还是失望了。
苏茉:“谢谢你,本来我以为没办法去法国了,我的味觉回复了,遇到你真是太好了。”
姑娘一怔:“法国......难道你也被雷诺特院校录取了吗?”
苏茉点了点头。
姑娘欢呼:“我哥害怕我一个人留法不安全,有你真是太好了,我叫陶桃,我们加个微信。”
送走了陶桃。
苏茉却迎来了沈夫人。
沈夫人神情慌乱,一见面便是责备:“小茉,我到处都找不到你,你怎么回事?阿宴被绑架了,你就是这么照顾他的吗?”
苏茉愣了愣。
她也差点死了。
可她到底还是没有说。
只是拉住了沈夫人的手,将她的情绪安抚下来:“您别着急,具体是怎么回事?沈宴为什么会被绑架?”
沈夫人甩开了她的手:“还能是什么?他和那个林棠一起去什么徐大师的家里,结果这个许大师是个骗子,他绑架了阿宴,要沈家私藏的伦勃朗的名画来交换。”
“那幅画价值五个亿,阿宴只是旁支,我怎么可能拿到?”
“要是你争点气,阿宴又怎么会被林棠迷惑?”
苏茉伸出去的手落了空。
她总喜欢自欺欺人。
以为用真情总能感动别人。
可没用啊。
她笑了笑,对沈夫人说:“我有办法。”
沈宴是个天才画家,刚好也临摹过那幅名画,几乎能以假换真。
她可以拿着这幅画去救沈宴。
被发现也不要紧。
因为她的重点是拖延时间。
苏茉拿着这幅画,一个人走到了废弃的工厂。
牙齿里藏着定位器。
有人蒙住了她的眼,又弯弯绕绕地不知道走了多久。
终于到了地方。
黑布被取下来。
她看到了被绑起来的沈宴和林棠。
沈宴有些狼狈。
但林棠被他保护得很好。
第十二章
沈宴见了苏茉,眸光闪了闪。
苏茉被推了个踉跄。
绑匪诧异道:“还以为来的人是你妈,没想到是个病歪歪的女人。”
“喂。”
绑匪拽住苏茉的头发:“你真是爱惨了他,可他不爱你,要不你跟了我吧。”
沈宴脸沉得能滴水:“你放开她,有事冲着我来。”
绑匪嗤笑,正要说什么。
另一个绑匪手摸着那副临摹画,突然,他“咦”了一声,手停留在了一个地方。
“林......棠?”
“靠!这幅画是临摹画!”
“老田,我们被骗了。”
揪着苏茉头发的绑匪一愣。
苏茉以为还能再拖一会,没想到出的纰漏居然是沈宴对林棠的深情。
她头皮被扯得生疼。
绑匪狞笑:“行啊,真行。”
脚撵在苏茉的手指上。
苏茉嘶声惨叫。
绑匪气晕了头,又抄起钳子,想要拔下苏茉的指甲。
“你放开她!你虐待她有什么用?有本事冲着我来!”
沈宴怒吼。
绑匪阴毒的视线来回在他们三人之间扫了扫。
他突然笑了笑:“好啊,你的前情人和现情人,你选一个。”
沈宴阴冷地盯着绑匪:“你冲我来。”
绑匪拽起苏茉:“不选,就两个一起来。”
苏茉闭上了眼。
只听林棠呜咽道:“沈宴,你选我吧,毕竟苏小姐怀孕了。”
良久的寂静、
只听耳边响起了沈宴痛苦不堪的声音:“我选苏茉。”
果然是她。
苏茉释然地笑。
钳子已经捏住了指甲。
另一个绑匪拦下了暴行:“老田,你这个人太冲动了,你虐待这个不值钱的女人有什么用?”
“你去把沈宴的手砍下来,我不信沈家还能稳住。”
苏茉死死地抱住了绑匪的脚。
绑匪挣脱不开,发狠地踢她。
“靠,你贱不贱啊?”
苏茉仿若未闻。
肚子刀子搅动似的疼。
她刚刚流产,还来不及休息,就又被暴力对待。
身下不断涌出血。
可她不能撒手。
她欠沈家的恩情太大了。
只要这一次保住沈宴,她就能还清了。
依稀听到了鸣笛声。
苏茉吃力地睁开眼,就看到了绑匪被擒,沈宴将哭泣的林棠搂入怀里耐心安慰。
“你别怕,没事了。”
荒芜的背景,纷乱的人群,相拥的男女。
而她孤零零地躺在地上。
伤痕累累,身下还在流血。
可她终于要自由了。
她与沈家从此两不相欠。
她第四次在医院醒来。
不过也是最后一次了吧。
苏茉漫不经心地想。
视线扫到了一旁睡着的人。
沈宴以一个极其别扭的姿态歪在椅子上,手紧紧抓着苏茉。
苏茉想要挣开,沈宴就被惊醒了。
他眼里都是红血丝。
像是守了一夜。
“茉茉,你醒了?”
苏茉平静地看着他,眼睛黑白分明,不见爱恨。
沈宴莫名有些心慌。
他抓住苏茉的手:“茉茉,那个孩子没了也没有关系,我们还可以领养,你别伤心。”
苏茉温顺地点了点头。
想要抽出手,但没有抽出来。
沈夫人也来了,她满脸歉意:“小茉,阿姨也是太着急了,对不起。”
苏茉说没关系。
沈宴又说,他们的订婚典礼就在明天举行。
他看了苏茉很久:“茉茉,你就这么爱我吗?”
他等了很久,但苏茉只是微笑。
她说不出违心的话。
沈宴见她不说话,也没有多想,只说以后会对她好。
护士进来赶人,说病人需要休息。
等他们走后。
陶桃摘下了护士帽。
“茉茉,已经准备好了,今天晚上的飞机,我带你远走高飞,远离人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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