赠我以荆棘 是一本短篇小说书籍,由新秀作者“佚名”最新打造,主要讲述了主人公 骆聿珩 林晚棠 江意浓 的爱恨纠葛,备受粉丝们的追捧。第一章针头扎进血管时,江意浓咬住了苍白的下唇。“小姑娘,一次卖1500cc的血太多了。”护士皱着眉头说道,“你很缺钱吗?”江意浓勉强笑了笑,“是,我男朋友生日快到了,我想给他送份他喜欢的生日礼物。”整整七袋血抽完,她的视线开始模糊,脑海中却不由浮现骆聿珩修长的手指划过橱窗的模样。
《赠我以荆棘》精彩章节试读
第一章
针头扎进血管时,江意浓咬住了苍白的下唇。
“小姑娘,一次卖1500cc的血太多了。”护士皱着眉头说道,“你很缺钱吗?”
江意浓勉强笑了笑,“是,我男朋友生日快到了,我想给他送份他喜欢的生日礼物。”
整整七袋血抽完,她的视线开始模糊,脑海中却不由浮现骆聿珩修长的手指划过橱窗的模样。
那是他第一次对一件东西露出渴望的眼神。
“V家的新款机械表,很适合你。”她记得自己当时这样说。
骆聿珩只是揉了揉她的头发:“傻瓜,我们哪买得起。”
可现在,这个“买不起”的礼物正安静地躺在她的包里。
六月的阳光刺得她眼前发黑,她买了手表后来不及休息,便迫不及待地赶去夜宴会所,想要把这份礼物送给骆聿珩。
骆聿珩在夜宴兼职做调酒师,这是他们相识的地方,两个穷困潦倒的年轻人,在灯红酒绿中互相取暖。
会所走廊铺着厚实的地毯,江意浓的脚步轻得像猫,她本想给骆聿珩一个惊喜,却在经过VIP包厢时听到了自己的名字,并伴随着一阵哄堂大笑。
“哈哈哈哈哈,骆哥,江意浓这个蠢女人真他妈爱你啊,你随口说了一句想要V家的手表,结果她白天打三份工,晚上去捡瓶子,刚有人跟我说,剩下的钱她居然跑去卖血也要凑齐。救命,这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痴情的女人啊,可怜得我都差点想告诉她,你和她恋爱的这几年,只是个整蛊游戏了!”
江意浓浑身僵硬,下意识朝着门缝处望去,只是一眼,她便浑身一震。
那个被众星捧月围在中间的男人,不是骆聿珩又是谁?
可此刻的他,却没有在调酒,也没有穿着九块九包邮的T恤,而是一身的顶奢,手里拿着一杯几十万一瓶的酒,就连袖口处不经意露出的腕表都是百达翡丽。
灯光洒在他的侧脸上,勾勒出他深邃的轮廓,他唇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却让人感觉疏离而又遥远。
骆聿珩怎么会这身打扮坐在包厢?他们刚刚说的整蛊游戏,又是什么意思?
好在包厢里似乎也有人不了解实情,多问了一句。
“什么整蛊游戏?”
立马就有人接了话。
“你还不知道?这事在我们圈子里都传遍了,骆哥捧在心尖疼的那个青梅女朋友,林家大小姐你认识吧,我们骆哥多疼她啊,从小到大捧在手里怕碎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结果某天跑回来,哭得那叫一个梨花带雨,骆哥哄了许久才知道,原来是校花评选大赛上,她居然输给了一个叫江意浓的穷酸女,骆哥左哄右哄都哄不好,最后林大小姐发话了,让骆哥去接近江意浓,整蛊她一百次,必须整得她痛不欲生。”
“于是骆哥装穷接近她,和那穷酸女谈了整整三年的恋爱,想尽了法子整她!”
“第一次是把江意浓攒了三个月的房租钱丢给野狗,害得她以为是自己弄丢了钱,哭着在垃圾场找了三天三夜,崩溃至极。”
“第二次是骗她说自己欠了高利贷,她急得要命,不惜去夜总会陪酒还债,差点被人强暴,那天骆少躲在暗处拍视频发给林大小姐看,林大小姐开心得连饭都多吃了一碗。”
“第三次最绝,骆少装病,骗她命不久矣,必须做肾脏移植,她这个傻子,竟活生生捐了自己的肾!”
……
“让我数数,这次是97次,再整3次,我们骆哥就能摆脱这个穷酸女,京圈太子爷终于能重归豪门,回到林大小姐身边,让我们提前举杯恭喜骆哥!”
一阵起哄声中,骆聿珩嘴角噙着笑,也举起了自己的酒杯。
酒杯碰撞的瞬间,门外江意浓身子摇晃,几欲昏倒!
太阳穴突突跳动的声音盖过了现实中的所有声响。
整蛊?
整整三年的恋爱,不是两情相悦,不是互相救赎,居然……只是一场整蛊?
骆聿珩从来就不喜欢她,他也不是什么穷人,而是京圈太子爷,
装穷接近她,只为整她100次,哄他流泪的女朋友欢心?!
她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却又只能强迫自己接受这残忍的事实。
从小到大,她就是孤儿。
无父无母,受尽欺凌。
直到那个雨天,几个混混抢走了她在夜宴兼职赚来的学费,是骆聿珩出现救了她。
清俊的少年动作优雅却凌厉,三两下就把混混们打倒在地。
混混们连滚带爬逃走后,少年弯腰捡起散落的钞票,递到她面前时,眼神突然变得温柔:“你的钱。”
她从没看过这么好看的人,一时之间失了神,好久才回过神来接过钱,结结巴巴地道谢。
少年却不在意,反而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她肩上:“下雨天,别感冒了。”
那件外套上有淡淡的雪松香气,是江意浓闻过最好闻的味道。
后来,一整晚她都想着他,彻夜难眠。
她没想到他们后来还会遇见,在她的每一个兼职地点。
骆聿珩告诉她,他也是孤儿,靠打零工勉强维生,江意浓心疼极了,总是把自己的便当分他一半。
“我不饿。”每次他都这么说,却在她坚持下无奈地笑着接过,然后趁她不注意时,把肉全部夹回她碗里。
一个雪夜,江意浓打工回来,发现骆聿珩站在她租住的破旧公寓楼下,肩头落满了雪。
“你怎么来了?”她小跑过去,心疼地拍掉他身上的雪花。
骆聿珩从怀里掏出一个还冒着热气的烤红薯:“你说想吃。”
江意浓愣住了,她确实前天随口提过一句,没想到他记在心上,从打工的地方到这里要转两趟公交,而他连公交钱都舍不得花,硬是走了五公里。
红薯的香甜温暖了整个寒冬。
那天晚上,骆聿珩第一次吻了她,动作轻柔得像对待易碎的珍宝。
“阿浓。”他的额头抵着她的,嗓音低哑,“跟我在一起好不好?”
江意浓在他深邃的眼眸里看到了自己的倒影,还有满得快要溢出来的爱意。
“好。”她轻声回答,感觉心脏快要跳出胸膛。
自此,他们谈起了恋爱。
整整三年,他们挤在不足十平米的廉租房。
骆聿珩没有很多的钱,却给了她很多很多的爱。
夏天,屋里只有一台老式电扇,骆聿珩总是把风扇对着她吹,自己热得满头大汗也不肯挪方向。
冬天,江意浓的脚总是冰凉,骆聿珩就会掀起自己的毛衣,把她的脚丫贴在自己温热的腹部。
只要和他在一起,水果是不用剥的,下雨是有人接的,难过时总是有肩膀靠的。
她好爱骆聿珩,好爱她的男朋友。
可原来,假的。
她爱的骆聿珩是假的,这三年的相依为命是假的,也全是假的!
所以爱意都是砒霜裹着的蜜糖,她自以为将她捧在手心的人,其实每时每刻都在心里计算着还差几次羞辱才能完成他的“游戏”!
里面庆功声不断,江意浓却觉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每一次跳动都带着撕裂般的疼,仿佛有千万根针扎进血管,连呼吸都成了酷刑!
她想要尖叫,想要撕碎一切,可最终只是沉默地站在原地,任由痛苦一寸寸侵蚀自己。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的手机响了起来。
“是江意浓小姐吗?”电话那头是个温和的女声,“我是国际寻亲机构的工作人员,关于前几天跟您说过的亲子鉴定,您考虑得怎么样了?”
江意浓浑身微僵。
几天前她确实接到过这样一个电话,说一对定居国外的豪门夫妇很可能是她的亲生父母,想和她做亲子鉴定。
可她当时回去查了一下,发现那对夫妇有钱得可怕,便想都没想就拒绝了。
她怕自己如果真的是他们的女儿,便会被迫和骆聿珩分开。
现在想来,多么可笑啊。
可这一刻,她听到自己的声音冷静得可怕。
“想好了,我现在就去做!”
第二章
江意浓连忙打了个车,直奔鉴定机构。
那对夫妇还在国外,好在基因库里有他们的DNA留存,所以江意浓的亲子鉴定做得很顺利。
“江小姐,两周后,您就能收到结果。”
江意浓点了点头,刚要离开,工作人员忽然叫住她,忽然递给她一张照片。
“江小姐,我之前听您说,您不想做亲子鉴定,一是因为您的男朋友,二是您觉得您小时候是被抛弃的,所以不想认回父母。
“其实您误会了,您不是被抛下的,相反,您的父母很爱您,当年他们在游乐园不小心与您走失,这些年从未放弃寻找,您和他们长得很像,从照片就能看出来,所以八九不离十,您应该就是他们的女儿,做亲子鉴定只是为了最后确定,您看看,这是您父母的样子。”
一滴泪砸在照片上,晕开了照片上那两张与她有七八分相似的温柔的笑脸。
江意浓慌忙用袖子去擦,却越擦越模糊。
原来她不是被抛弃的,只是,不小心走丢。
这世上,还有人在等她回家。
真好。
回到出租屋已是深夜。
江意浓打开房门,看着里面逼仄的家具。
就在昨天,她还以为自己和骆聿珩的小窝就是全世界。
可现在想来,这个不足十平米的出租屋,不过是他体验贫民生活的临时舞台。
江意浓将他们的照片小心翼翼地放在抽屉里,下一刻屋门被人从外面打开。
浓重的酒气扑面而来,骆聿珩踉跄着将她拉入怀中。
“乖乖……”他声音含糊,滚烫的唇蹭过她的耳垂,“对不起,本想赶回来陪你过生日的,可今天客人太多了,你等很久了,对不对……”
江意浓浑身僵硬。
曾几何时,这样的拥抱能让她心跳加速。
而现在,他每一次触碰都像毒蛇爬过皮肤。
骆聿珩似乎没注意到她的异常,反而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丝绒盒子。
“给你的道歉礼物……”他献宝似的打开,里面躺着一条银光闪闪的项链,“喜欢吗,我攒了三个月的钱。”
江意浓盯着那条项链。吊坠上的水钻缺了一角,链子接口处有明显的毛刺。
明显是九块九包邮的。
她突然想起去年生日,他送的那对耳钉让她耳朵发炎了一周,可她依旧戴了整整一年。
江意浓接过项链,“谢谢。”
只是她并没有像以前那样满是欢喜的试戴,而是随手将盒子扔在茶几上,“我有点不舒服,先去睡了。”
转身的瞬间,她没看见骆聿珩眼底一闪而过的清明。
卧室门关上后,骆聿珩脸上的醉意如潮水般褪去。
他盯着茶几上的项链盒,眉头微蹙。
这种九块九包邮的劣质首饰,以往总能让她欣喜若狂。
今天却连试戴的兴趣都没有。
她怎么了?
翌日,骆聿珩起得很早。
今天是周末,他们都不需要兼职,早就提前约好了出去约会。
江意浓并不想再陪他演戏,可又不想他看出端倪,便跟着他一起出了门。
他们按照往常吃了路边摊,逛了精品街,打了电动,去看了电影。
大银幕上,男女主角正在雨中拥吻,背景音乐煽情得几乎刺耳。
可骆聿珩的目光根本没在电影上……
他正频繁走神,看向前排某个位置。
江意浓顺着他的视线转头,在昏暗的光线中,她看到了林晚棠!
林晚棠穿着一袭淡蓝色连衣裙,长发披肩,正专注地盯着屏幕,似乎是感应到了目光,她缓缓回眸,朝着骆聿珩露出一个甜蜜的微笑。
江意浓心脏狠狠一颤。
整场电影,骆聿珩的目光都黏在前排。
每当林晚棠撩头发或是调整坐姿,他的呼吸就会明显加快。
江意浓机械地往嘴里塞爆米花,甜腻的味道在口腔里发酵成苦涩。
电影进行到三分之二时,江意浓注意到有个陌生男子坐到了林晚棠旁边的空位上,低头对她说了什么。
林晚棠皱着眉摇了摇头,但那人继续靠近,甚至伸手想碰她的肩膀。
她只能起身,快步朝外走去。
而那个男人也跟了上去。
一瞬间,骆聿珩猛地站了起来。
“乖乖,我去趟洗手间。”他低声解释,声音里压抑着某种江意浓从未听过的情绪。
江意浓点点头,看着骆聿珩快步走向出口。
片刻后,她默默抓起包跟了上去。
走廊里空无一人,江意浓放轻脚步,循着骆聿珩的方向走去。
刚转过楼梯拐角,她听到了打斗声和男人的痛呼声。
不远处,骆聿珩正将那个搭讪者按在墙上,一拳接一拳地砸下去。
“你他妈怎么敢碰我的人?”骆聿珩的声音冷得像刀,“她是我的!你再敢搭讪试试!”
林晚棠似乎是怕闹出动静,连忙冲上前阻止:“好啦,聿珩,别打了!我没把联系方式给出去……”
她左顾右盼,拉住骆聿珩的手臂,“你赶紧回去,别让江意浓发现端倪。”
骆聿珩甩开那个男人,转向林晚棠时,脸上的暴怒瞬间化为痛苦:“林晚棠!你明知道我喜欢的人是你,为什么非要逼我和她在一起?”
“你知道我每天对着她演戏有多恶心吗?我连碰她都要先洗三遍手!”
第三章
江意浓浑身一颤,心脏像是被生生挖出来扔在地上践踏。
她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却感觉不到疼痛。
原来在骆聿珩眼里,她的爱如此廉价,廉价到连触碰都让他恶心。
林晚棠笑了,撒娇一般抚上骆聿珩的脸:“好啦,我知道,我都知道,还有最后三次就整蛊完了,你加快一下进度,我们就能重新在一起了。”
说完,她踮起脚尖,在骆聿珩唇上轻啄一下。
“别闹了好不好?你不是说要帮我出气的吗?”
骆聿珩的眼神暗了下来,他迫不及待地扣住林晚棠的后脑,狠狠吻了上去。
“棠棠……棠棠……”
他们的身体紧紧贴在一起,仿佛要将对方揉进骨血里。
江意浓后退几步,转身逃离。
她的视线模糊了,耳边只剩下自己急促的呼吸和心跳声。
在她为他们未来奋斗时,他却每天都在想着离开她,觉得她恶心。
这个认知像一把钝刀,一点点割开她的心脏。
她在洗手间里疯狂地用冷水拍打着脸,看着镜中面色惨白的自己,她突然想笑,笑自己竟然以为被爱过,笑自己竟然还幻想过未来。而后笑着笑着,眼泪就掉了下来。
出来时,电影还没结束。
骆聿珩也出来了,似乎正在急切地找她,直到看到她后才骤然松了一口气,连忙上前抱住她,“乖乖,你去哪了,急死我了知道吗?”
眼前这个人,真的是方才那个说她恶心,而后满眼爱意地吻着别的女人的骆聿珩吗?
她认不出,真的认不出了。
她心脏实在疼得受不了,怕泄露自己的不对劲,连忙推开他,“我临时有兼职,要先走了。”
骆聿珩有些诧异:“这么突然?我送你。”
“不用了,你继续看电影吧。”江意浓挤出一个微笑,“别浪费票钱。”
她快步离开,没有回头。
下午的兼职在夜宴。
江意浓机械地换上制服,端着托盘穿梭在卡座间。
“32号桌要一打啤酒。”领班把托盘塞给她,“小心点,那桌客人看起来不太好惹。”
江意浓点点头,端着沉重的托盘走向角落的那桌男人。
他们穿着昂贵却不得体的衣服,金链子在领口若隐若现。
当她弯腰放酒瓶时,一只手突然摸上了她的大腿。
“小妹妹,陪我们喝一杯?”一个满嘴酒气的男人凑近她。
江意浓后退一步:“抱歉,我不是……”
“装什么清高!”另一个男人猛地抓住她的手腕,将她整个人都朝包厢拖,“都出来卖了,还立牌坊?”
恐惧像潮水般涌来,江意浓挣扎着想抽回手,却被拉得一个踉跄。
有人从后面抱住了她,把她压在沙发上,酒气和烟味熏得她作呕。
“放开我!我不是小姐……”
她的衬衫被撕开一道口子,凉意瞬间爬上脊背。哄笑声中,更多的手伸向她。
江意浓拼命挣扎,指甲划过某个人的脸,换来一记耳光。
疼痛让她眼前发黑,但求生本能让她不能晕过去。
衣服全都被扯烂,就连内衣内裤也不能幸免。
就在那群人要解了皮带长驱直入时,江意浓不知哪来的力气,抓起酒瓶砸在对方头上,而后猛地踹向其他人的下半身,疯了一样抓住抱着被撕烂的衣服冲向员工通道。
她跌跌撞撞地跑进更衣室,更衣室的镜子映出她狼狈的模样,头发凌乱,嘴角渗血,脖子上布满掐痕。
江意浓颤抖着换上备用衣服,突然听到隔壁包厢传来熟悉的笑声。
“可惜让她跑了,不过这些裸照拍得不错。”
江意浓屏住呼吸,透过门缝看见几个公子哥围在监控前哄堂大笑。
屏幕上赫然是她刚才被撕扯衣服的画面,从多个角度拍摄,高清特写。
“骆哥,兄弟们这法子出得妙吧,第98次整蛊,让她被人强一次!”
“只可惜她反抗太激烈了,没强成功,但好在有这些裸照,你发给林大小姐,她看了肯定高兴!”
也就是这一刻,她才发现骆聿珩居然也在。
他坐在高位,点了根烟,烟雾氤氲将他大半面孔笼罩起来,让人看不清他脸上的神情。
“还剩两次,尽快完成,我想快些回到棠棠身边。”
那群公子哥连忙哄笑着说包在他们身上,包管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一字一句,听得江意浓浑身发颤,浑身血液逆流。
原来这一次的强暴,竟然又是骆聿珩的整蛊!
江意浓死死咬住嘴唇,直到尝到血腥味。
她曾以为最痛的是发现真相那一刻,现在才明白,痛是层层递进的,每一次都比上一次更甚。
第四章
江意浓是淋雨回到家的。
她浑身湿了个透彻,才刚拿钥匙打开房门,就差点晕过去。
“汪!”
毛茸茸的热源扑到她脚边,温暖湿润的舌头舔着她冰凉的手指。
江意浓低头,对上一双湿漉漉的黑眼睛。
“平安……”她蹲下身,把脸埋进金毛犬厚实的皮毛里,“我只有你了……”
眼泪无声地涌出,混着雨水浸湿了狗狗的毛发。
平安焦急地围着她打转,用脑袋拱她的手臂,喉咙里发出呜呜的哀鸣。
江意浓想摸摸它的头,却发现自己的手抖得厉害。
“别怕,我没事……”她试图站起来,眼前却一阵发黑。
当江意浓彻底昏过去时,她最后的意识是平安狂乱的吠叫声,和它用爪子扒拉手机的声响。
……
“39.8度,急性肺炎。”
白炽灯刺得眼睛生疼,江意浓迷迷糊糊听见医生说话。
她想睁开眼睛,眼皮却像灌了铅一样沉重。
“患者家属呢?”
“没人来……”护士叹气回答,“是这条狗拖着她出去求救,她才被送到我们医院的。”
再次醒来时,江意浓看到的一片白色。
护士正在给她换输液瓶,看到她醒来松了一口气,“你终于醒了,你要再不醒,我看你的狗要急死了,它一直在外面守着你,急得直叫,怎么都不肯走,它可真通人性。”
江意浓虚弱地笑了笑。
平安是她十五岁那年从垃圾堆里捡来的,陪伴她度过了最艰难的岁月,它比任何人都在乎她的安危。
突然,外面传来一阵狗吠和女人的尖叫声。
“脏东西,滚开!”
江意浓猛地坐起,输液架被她带得晃荡作响。
她跌跌撞撞冲出门,就看到林晚棠正抬脚要踢向平安。
她刚要呵斥,下一秒林晚棠就被一个男人拉入怀中。
“棠棠。”骆聿珩将她抱在怀中哄,“乖,你生理期不能动气,我让人来处理。”
身侧有个兄弟开了口:“这狗有点眼熟啊……不会是江意浓的吧?她会不会在附近?”
骆聿珩的目光扫过走廊,江意浓连忙下意识躲到拐角后。
等她再探头时,那几人已经离开了。
平安蜷缩在墙角,看见江意浓时尾巴轻轻摇了摇。
江意浓跪在地上检查它有没有受伤,直到看到完好无损,才松了口气,眼泪砸在它金色的毛发上。
“平安不怕……妈妈在……”
回到病房后,平安一直趴在她脚边。江意浓摸着它毛茸茸的脑袋,再次昏沉睡去。
再醒来时,病床边空空如也。
“平安?”
她掀开被子,床底、卫生间、走廊……哪里都没有金毛犬的影子。
江意浓赤着脚跑出医院,雨水打在身上也浑然不觉。
她找遍了附近的每条小巷,喊得嗓子嘶哑,最后在一家便利店门口跌坐在地。
“阿浓?”
黑色雨伞在头顶撑开,骆聿珩蹲下身,眉头紧锁:“你怎么在这儿……”
“平安不见了。”江意浓机械地重复,“它不见了……”
骆聿珩神色一变,连忙脱下外套裹住她:“我陪你找。”
他的手掌温暖干燥,曾经让江意浓无比安心,可如今只让她害怕。
甩开他的手,江意浓继续向前走。
雨水混着泪水模糊了视线,她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直到双腿一软,再次陷入黑暗。
浓郁的香气唤醒了江意浓的意识。
她睁开眼,看见骆聿珩坐在床边,手里端着一碗冒着热气的汤。
“你醒了?”他舀起一勺递到她唇边,“你别着急,平安已经找到了,等会我带你去见它,你一天没吃东西了,先喝点汤。”
汤很鲜,江意浓却尝不出味道。
她机械地吞咽着,只想快点恢复体力继续找平安。
兴许是知道她的迫切,骆聿珩喂完一整碗汤后立马起身,“我现在就让人把狗带过来。”
说完,他快步离开。
他离开时手机忘在了床头,江意浓正要拿起追过去,却看见屏幕亮起,显示一条未读消息:
「骆哥,狗肉汤她喝了吗?那狗还挺肥的,炖了三小时才烂。」
第五章
犹如一道晴天霹雳,炸得她浑身不停颤抖。
这消息是什么意思?刚刚她喝的汤,是……她的平安?!
她什么都看不到了,也什么都听不见了,就连她原本剧烈跳动的心脏也猛地停滞住了。
浓郁的香气仿佛还在鼻尖萦绕,可她的胃里却翻江倒海。
刚才骆聿珩温柔地劝她喝汤的画面还在眼前,可现在,她的目光却死死地盯着那手机上的消息——
短短一句话,却像一个刽子手,将她整个心脏都砍得四分五裂,碾压得血肉模糊。
江意浓的视线开始模糊,她想起平安每天早上都会用湿漉漉的鼻子蹭她的脸,想起它总是把最爱的玩具叼到她脚边,想起它那双永远充满信任的棕色眼睛……
“呕——”
她猛地推捂住嘴,冲进洗手间。胃里的东西翻涌而上,她跪在马桶边剧烈地呕吐。可那些汤已经进了她的胃,再也吐不干净了。
“平安……”
她的平安……
她哭得撕心裂肺,几乎要晕过去。
平安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它。
为什么?!
卫生间的门被轻轻推开,骆聿珩怀里抱着一只金毛犬走了进来。
“阿浓,狗找到了。”他蹲下身,将狗放在她面前,“别难过了,嗯?”
江意浓抬起泪眼,看着眼前这只与平安有七八分相似的狗。
它怯生生地舔了舔她的手背,眼神陌生而警惕。
“这……真的是平安吗?”她的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
骆聿珩的目光微微闪烁,伸手擦去她脸上的泪水:“当然是它了。”
江意浓盯着他看了很久,突然笑了。
那笑容让骆聿珩心头莫名一颤。
他从没见过江意浓这样的表情,明明在笑,眼睛里却一片死寂。
“好。”她轻声说,抱起那只陌生的狗,“回来就好。”
出院那天,骆聿珩接了个电话就匆匆离开。
江意浓站在医院门口,看着他远去的背影,知道他一定去见林晚棠了。
回到那个住了三年的出租屋,江意浓开始收拾行李,无论亲子鉴定结果如何,她都不会再留在这里了。
衣服、鞋子、日记本……她机械地将它们塞进行李箱,直到一张照片从书页间滑落。
“这是什么?”
骆聿珩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
江意浓还来不及反应,他已经弯腰捡起了照片。
照片上的夫妇衣着华贵,眉宇间竟与江意浓有七分相似。
这是她的亲人?可她不是孤儿吗?
江意浓一把夺回照片:“没什么,你不是有急事吗?”
骆聿珩的目光在她和照片之间游移,最后笑了笑:“忙完了,明天是我们的三周年纪念日,我必须回来陪你。”
他伸手将她拉进怀里,“乖乖,明天我会送你一份特别的礼物。”
他吻了吻她发顶,“我也很期待乖乖给我的礼物。”
江意浓靠在他胸前,听着那平稳的心跳,轻声道:“放心,我一定会给你一个难忘的礼物。”
第六章
当晚,骆聿珩早早睡下。
江意浓坐在书桌前,借着台灯微弱的光,她打开电脑,将这些年拍的照片一张张导入,精心排版。
每张照片下面,她都写下一段简短的文字。
第一张是她和骆聿珩在面馆的合影。
照片里的她笑得灿烂,面前的碗里只有清汤面,所有的肉都堆在骆聿珩碗里。
「你说打工太累需要补充体力,我就偷偷把肉都给你。其实我也很饿,但看你吃得香,我就饱了,骆聿珩,我爱你。」
第二张是骆聿珩躺在病床上,她跪在医生办公室外的背影,照片已经泛黄,但依然能看清她膝盖下的血迹。
「你高烧40度不肯住院,说浪费钱。我跪着求医生先治疗,医药费我可以卖血来还,骆聿珩,我爱你。」
最后一张是她站在献血中心外的自拍,脸色苍白得像纸,却对着镜头比了个胜利的手势。
「今天卖了1500cc血,终于能给你买V家的手表了。希望你会喜欢,骆聿珩,我真的好爱好爱你。」
每一张照片,每一行字,都像一把刀,狠狠扎进她早已千疮百孔的心。
江意浓咬着唇,直到尝到血腥味才惊觉自己咬破了嘴唇。
翌日,两人一起去了定好的情侣餐厅。
餐厅里,水晶吊灯折射出璀璨的光芒,骆聿珩穿着一件简单的冲锋衣,却依然帅得周围餐客频频回顾。
可他却只温柔看着眼前的女孩,而后将一个小盒子推到江意浓面前。
“打开看看。”他嘴角噙着笑。
盒子里是一条塑料手链,和之前那些廉价礼物如出一辙。
江意浓拿起手链,灯光下,塑料珠子泛着劣质的光泽。
“谢谢,我很喜欢。”她微笑着将手链戴上,然后从包里拿出那本相册,“这是我的礼物。”
骆聿珩翻开相册,一张张看下去,表情逐渐凝固。
每一张照片,每一个文字,都是江意浓爱他的证明。
一点一滴,并不显目,可全都组合在一起,看起来竟是如此的触目惊心。
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那些照片,指节微微发白。
“阿浓,这些……”
话刚出口,头顶的水晶吊灯突然摇晃起来。
在所有人还没反应过来时,江意浓已经扑向骆聿珩,用身体将他推开。
“小心!”
“砰——”
吊灯砸在她手臂上,鲜血瞬间浸透了衣袖。
“阿浓!”骆聿珩冲过来,声音里带着罕见的慌乱,“你怎么样?”
救护车赶来时,江意浓疼得脸色惨白,却还对着骆聿珩微笑:“没关系,只要你没事就好。”
骆聿珩死死盯着她流血的手臂,眼神复杂得令人心惊:“为什么要冲过来?你不要命了吗!”
“因为我爱你啊。”江意浓轻声说,“骆聿珩,你是我的全部,为了你我可以放弃一切,包括我的命。”
她的声音很轻,却像一记重锤砸在骆聿珩心上。
他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说出口,只是紧紧握着她的手。
江意浓望着他震惊的眼神,心里却无比的平静。
这场戏,她演得很好。
骆聿珩,希望真如你所说,你对我毫无感情。
否则,哪怕有一点。
往后,你只要想起今日,都会痛不欲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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