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少爷被赶回农村 , 带全家逆袭人生 的主要出场人物是 陈向东 、 赵蒹葭 ,是网络作家佚名创作的都市小说,这本书寓意深刻,发人深思,本文讲述了:第1章“向东,在床上躺这么久等着过年吗?”“不就是头上擦破点皮,你下重手打你弟弟,他都没事!”“你还装什么装,赶紧起来!”李向东额头阵阵剧痛,混合着女人斥责的声音,仿佛随时都要炸裂。他艰难的睁开眼,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木床上。水泥灰墙壁,光线昏暗,角落里堆满了杂物。
《真少爷被赶回农村,带全家逆袭人生》精彩章节试读
第1章
“向东,在床上躺这么久等着过年吗?”
“不就是头上擦破点皮,你下重手打你弟弟,他都没事!”
“你还装什么装,赶紧起来!”
李向东额头阵阵剧痛,混合着女人斥责的声音,仿佛随时都要炸裂。
他艰难的睁开眼,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木床上。
水泥灰墙壁,光线昏暗,角落里堆满了杂物。
一阵风吹来,掀起窗户挂着的碎花窗帘,刺眼的光芒照射进来。
李向东这才看清眼前的面孔。
大约四十来岁,皮肤却保养的很白,烫着卷发,打扮时髦。
“袁慧芳?!”
“怎么是你?”
“你不是早就死了吗?”
“什么,李向东,我死了?”袁慧芳气的一哆嗦,“我警告你,别以为你是我儿子,我就会什么都让着你,发脾气也要有个度,咒你妈死,安的什么心?”
“再敢乱说话,我非教训你不可!”
李向东大脑一片混乱。
自己不是患了脑癌,死在了病房吗?
怎么一睁眼,换个了地方?
而且如此陌生又熟悉?
还有,眼前这个妈,怎么还这么年轻?
难道......
李向东猛的从床上坐起来:“现在是哪年哪月?”
“睡傻了吧你?挂历在那,自己不会看吗?”袁慧芳指了指桌子上的日历,气不打一处来,“李向东,你发什么疯?”
“以为这样,就可以博取我们的关注吗?”
李向东没有理会,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日历上的日子。
1962年11月31日!
竟然真的重生了!
“行了,赶紧下楼吃饭,别惹的一家人都不高兴!”袁慧芳不耐烦的摆摆手,不屑的眼神和冷漠的态度,仿佛李向东根本不是他亲生的,走出房门的时候还不忘嘀咕,“哎,这乡下带大的孩子,就是素质低,没礼貌就算了,还一肚子歪门邪道......”
这话如同一根根针,分外刺耳,也激起了李向东那段痛苦的记忆。
他从小就在乡下跟着养父养母还有妹妹一起生活。
直到前年,也就是他刚满十八岁的时候,袁慧芳找上门来,说当初在医院生产的时候抱错了孩子,她才是李向东的亲生母亲。
面对亲情,他自然是选择了认亲回家。
而他的原生家庭也十分优渥,父亲李建国是轧钢厂厂长,母亲袁慧芳是妇联主任,三个姐姐都有一份体面的工作,拿的是工资,吃的是商品粮,住的是二层小洋楼。
另外抱错的养子李光辉也没脱离李家,成了李向东名义上的弟弟。
李向东本以为,自己将会迎接崭新的人生。
没曾想,他的生活习惯和做事方式,似乎与这家人格格不入。
哪怕他再怎么讨好,都得不到认可!
反倒是依旧把养子李光辉捧在手心。
用他们的话说,一起生活了十几年,比亲儿子还亲。
而李光辉对于李向东的到来,也十分排斥,生怕会被取代,平日里不是各种阴阳李向东,就是耍心机陷害李向东,让他被家人责骂嫌弃。
就好比两人一样是住大房间,李光辉却以不适应为由,硬是把他赶到了杂物间。
还有这次,李光辉出言侮辱他,他就推了一下对方。
对方抡起砖头就往他脑袋上砸。
结果他反倒成了罪魁祸首!
诸如此类的事情,多如牛毛!
偏偏当时的李向东被冲昏了头脑,把所有的不公,都怪罪到了养父一家人身上。
觉得要不是他们抱错,自己也不会这样!
最后导致养父一家落了个家破人亡的下场!
想起来真是迟来的亲情比狗贱!
可悲可很可笑!
既然老天爷给了他重生一次的机会,他势必不会再委曲求全。
强忍着头上的剧痛,他翻身下床,朝楼下走去。
客厅里,一家人在餐桌上吃饭。
穿着职业装的大姐李莲花立即阴阳怪调道:“哟,咱们家大少爷终于舍得下来了!”
“让我们一家人等你吃饭,你排场够大的啊!”
“呵,你们一家人,这么看来,这里就我一个外人了!”李向东冷笑一声,下了楼梯。
“向东,你这叫什么话?意思我们亏待你了是吧?”二姐李文娟拉下了脸,“自打你回到这个家,不管吃的穿的用的,我们哪里亏待你了?”
“你打人在先,还有理了!”
“我打人?我打他哪儿了?我又为什么打他?你们每次都不问青红皂白,只知道是我不对,既然这样,又何必让我回来?”李向东转头看向了李光辉,“还有你,不就是怕被我取代,所以千方百计的针对我吗?”
“这都没关系,但是请你像个男人一样,堂堂正正,别成天跟个娘们似的,阴气这么重,就不怕哪天成了太监?!”
李光辉白白净净的脸涨得通红,偏偏还一副委屈的模样:“哥,对不起,是我错了!”
“李向东,你这叫什么话?”
“光辉,你跟他道什么歉,明明是他的错!”
“你怎么能用这么歹毒的话说你弟弟,你太过分了......”
袁慧芳和李莲花以及李文娟,立即袒护起李光辉,将矛头指向了李向东。
“妈,大姐,二姐,你们别说哥,都是我的错!”李光辉善解人意道,“我本来就不是你们亲生的,要不是我,哥也不会在乡下吃了这么多苦,他就算打我骂我,甚至把我赶出去,都是应该的......”
演!
接着演!
李向东看着都想吐!
这要放在后世,就是妥妥的男版绿茶!
砰!
“够了,都别吵了,为了点鸡毛蒜皮的事儿,至于吗?”李建国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沉着脸道,“向东,你是当哥哥的,难道就不能让着弟弟?”
“我早就说了,他是这个家的一份子,我看处处针对他的人是你才对!”
“就不能改改你在乡下的那些臭毛病!”
“都坐下吃饭!”
“呵,是,我就是个乡下人,哪配跟你们城里人坐一起吃饭!”李向东冷笑连连,“饭就不吃了,但我有话要跟你们说清楚!”
“爸,妈,大姐,二姐......这是我最后一次叫你们!从现在起,我与你们断绝亲情,以后再无任何关系!我是我,你们是你们!”
“我会离开这里,回到我原来的家!”
“麻烦你们,不要再来骚扰我!”
“也麻烦你们替我转告一声三姐!”
因为在这个家,也就在初中当老师的三姐李书静对他好。
“什么?!”所有人都面露惊愕之色。
没想到向来没脾气的李向东,会突然变的这么硬气,甚至是冷漠!
“混账,你在胡说八道什么?让外人听见,还以为我虐待你了,太不像话了!”李建国厉声怒斥。
“李厂长,你到底是在意我,还是在意你的名声?其实把我接回来,你也不过是为了面子,怕别人说闲话而已,对吧?”李向东波澜不惊,“不过很抱歉,你没资格说我了,我和你们断亲了!”
说完,转身大踏步的朝门外走去。
“逆子,这个逆子,简直是要气死我!”李建国气的连拍桌子。
李光辉的嘴角,却是隐晦的闪过一丝阴笑:“爸,您消消气,哥肯定是受了伤,头脑不清醒,我去劝他回来!”
“劝什么劝,让他走!有本事,他就别再回来,看看他有多大能耐!”李建国大声叫道。
“就是,光辉,别理他!”
“今天不知道抽的什么疯,难不成他还真能回乡下去吃苦!”
“肯定是故意这样,以为能威胁我们,呵呵......”
第2章
声音越来越远,李向东逐渐听不见,也不想听。
他走出大门,马路上人来人往,清一色的青砖瓦房鳞次比节,电线杆如同五线谱般密密麻麻,不远处的轧钢厂,冒出阵阵浓烟。
虽然回到了这个贫瘠的年代,李向东却宛若新生。
不过当他想到养父养母还有妹妹,顿时心中一紧。
这家朴实善良的人,哪怕在自己认亲回城以后,也把自己当成亲人。
经常会不惜跑几十里地,带着吃的用的来看望自己。
可他却每次拒之门外,恶语相向,觉得那是耻辱。
他尤其记得,养父陈树和为了给他挣彩礼娶个好媳妇儿,下煤窑干活,后来患上了肺痨。
妹妹陈清溪多次上门求助,希望他能借钱看病,都被他无视。
以至于陈清溪不得不放弃高中学业,嫁给了村里的地皮无赖,吃尽了苦楚。
陈树和不久后也因病重不治,撒手人寰。
养母张淑英郁郁寡欢,没多久也走了。
好好的一家人,就因为李向东的无情和冷血,家破人亡!
饶是他后来幡然醒悟,离开了李家,在时代的潮流下创造了属于自己的事业和财富,也依旧无法原谅自己!
要是没记错的话,今天就是妹妹出嫁的日子!
不行!
绝对不能再让悲剧重演!
李向东连忙拦了辆小货车:“师傅,麻烦送我去一下荷树村,有人命关天的急事!”
“小伙子,荷树村离城里三十多里路呢!”司机大叔叼着根卷烟,吞云吐雾道,“再说了,我这是国营食堂,公家的车,不能私用!”
“晚点我还要去给食堂送菜呢!你找找其他人吧!”
李向东摸了摸口袋,身无分文,随后便扯下了脖子上的一条项链。
这是他当初认亲时候,袁慧芳送的。
说是李光辉有,他也要有。
可实际上,李光辉那条是实金,他这条只是镀金。
既然已经和这家人断绝关系,项链也没必要留着:“师傅,这链子虽然是镀金,但拿去卖也能值点钱,就当路费了!”
“您行行好,真的十万火急!”
“金链子?”司机大叔眼睛一亮,接在手里,用牙咬了咬,“行吧,上车吧!小伙子,你也就碰上我心善,换别人,谁乐意跑这么远啊!”
李向东笑笑没说话。
在他的催促下,车子驶向了荷树村。
路边的建筑渐渐稀少,取而代之的是树林和薄田,愈发荒凉。
一路紧赶慢赶,总算在晌午到达。
李向东一下车就瞥见,自家的土坯房院子外,围了十几个人。
披红挂彩,吹着喇叭,一片喧闹!
“来得及!”
他面色一喜,疯了似的跑过去。
“哎呀,岳丈,岳母,你们尽管放心,清溪嫁给我,我一定把她当宝贝似的捧着,你们尽管放心!”陈大力胸前挂着大红花,一脸喜气洋洋。
他爹陈冬根也是笑的合不拢嘴,一直在说好话:“亲家,彩礼拢共二十八块八,昨个儿定亲给了十八块八,这是剩下的十块钱......”
可陈树和和张淑英却是强颜欢笑,满脸愁苦。
包括即将出嫁的陈清溪,也是神色哀凄。
“妹儿,爹对不住你!”
“要不是我这病,你也不至于......”
“爸,什么都别说了,只要你的病能治好,值了!”陈清溪鼻子一酸,紧咬着嘴唇不让自己落泪。
坚强的背后,是说不出的不情愿。
她是村里少有的高中生,再有一年,就能参加高考,以她的成绩,考上大学几乎没什么悬念。
只要成了大学生,就能改变自己的人生,也能带着爸妈过上好日子。
可事与愿违,爸爸的肺痨等不起,曾经的那个哥哥,又不管不问。
或许,这就是命吧!
她命该如此!
“这个,行了,那都没什么问题,就跟咱回家吧!”陈冬根笑道,“清溪啊,你也别哭丧着脸了,咱家绝对不会亏待你的!”
“媳妇儿,我保证,你进了我家门,那就是我家祖宗,不会让你受半点委屈!”陈大力满嘴跑火车,眼神炽热的盯着陈清溪,哈喇子都要流出来了。
陈清溪在村里是出了名的美人胚子,又是念过书的高中生,谁能娶回家都要乐开花。
本来以他的条件,就算排队也轮不到他。
好吃懒做偷奸耍滑不说,还经常干些狗屁倒灶的缺德事。
在荷树村狗憎人恶,就更别说娶媳妇儿了。
这次纯粹是钻了空子,知道陈清溪家缺钱,七拼八凑,率先拿钱定了亲。
“爸,妈,我去了!”陈清溪看着陈大力那张脸,绝望的留下了一滴泪水。
“站住!”
眼看事情就要落定,一声大喝传来:“我妹她不嫁!”
“向,向东?”
“向东,你怎么回来了?”
陈树和等人面露惊讶,没想到他会来。
“哎呀,这不是我大舅哥吗!”陈大力一愣,赶忙掏烟。
李向东挤开人群,把陈清溪护在身后,冷着脸道:“谁是你大舅哥,陈大力,少在这乱叫!”
“我......”陈大力脸色一僵,“不是,你这啥意思?”
“我说我妹她不嫁,你听不明白吗?”李向东冷冷道,“陈大力,你自己什么德行,自己心里没点逼数吗?”
“成天躺在屋里,半个工分都挣不到,把你老娘当奴才使唤,多喝几口猫尿,还要到处撒泼打人,就你这样的,也配娶我妹妹?”
“拿着你的东西,马上给我滚!”
“你,你放屁!”陈大力憋的脸色胀红,恼怒道,“李向东,这礼数都到了,哪有拿回去的道理,你妹妹她现在就是我媳妇儿!”
“再说了,你不是回城认亲,不属于荷树村人了么?多管什么闲事?”
“叫你声大舅哥是抬举你,不叫你,你特娘啥也不是!”
“我去你妈的!”李向东只要一想起上辈子,妹妹在陈大力手里受过的苦,他就忍不住火气,一脚踹了过去。
陈大力猝不及防,摔了个狗吃屎。
“李向东,你说话难听就算了,怎么还打人!”陈冬根见自家儿子受欺负,也来了火,“你妹妹是自愿嫁给我儿子,又没人拿刀架在她脖子上逼她!”
“现在钱拿了礼也收了,就想反悔?”
“一家子搁这唱仙人跳呢!”
“想打架是吧,来啊,我们家还没怕过谁......”
第3章
“李向东,你到底想干什么?”陈清溪用力推开了李向东,对于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哥哥,她早就失望透顶,“你不是已经找到你的亲生父母,跟我们断绝关系了吗?”
“这是我们陈家的事,轮不到你一个姓李的来管!”
“我知道你讨厌我们,可今天是我结婚的日子,难道你也要毁了?!”
李向东深吸一口气:“清溪,别说我改姓,哪怕我死了,也是你哥!”
“你是读书的料子,一定能考上大学,绝不能在这个节骨眼上嫁人,还嫁给这种烂人!”
“妈的,李向东,给你脸了是吧,找打!”陈冬根和陈大力父子两人,火冒三丈,领着几个亲戚就要动手。
李向东转身屋里,拎出一把菜刀,面色发狠道:“来,有种你们就来!”
“我妹不嫁,谁要是再敢闹事,我他妈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砍一个够本,砍两个还挣了!”
“这话我说的,你们尽管来!”
“李向东,你,你他妈疯了!”陈冬根和陈大力等人,看着那锋利的菜刀,以及那股狠劲,都吓得往后退了几步,不敢靠近。
“向东,快把刀放下,别闹出人命了!”
“是啊向东,有话好说!”
陈树和和张淑英也吓了一跳。
“爸,妈,这事儿你们别管,我来做主,我不会让我妹往火坑里跳!”李向东凌厉的扫了一眼陈大力等人,“还不滚?!”
“你......”
“李向东,算你狠!这门亲事可以算了,但我们之前可付了十八块八的定金!”陈冬根阴沉着脸,“另外还有置办礼品,酒席之类的钱都给出去了!”
“这损失,你怎么说?”
“你们要多少?”李向东眉头一皱。
陈冬根在心里盘算一番,竖起了大拇指和食指:“定金加上损失,还有我们家的名声损失费,总共是八十八块!”
“把钱赔了,今天这事儿,就算了了!”
“要不然,老子也不是吃素的!”
“行,八十八块就八十八块!”李向东不假思索,“但我现在身上没这么多钱,给我三天时间!三天内,我一定把钱如数归还!”
“向东,不能答应,我们上哪凑这么多钱去啊!”陈树和急了。
陈清溪也道:“李向东,你没能耐就少出风头!我们就收了十八块八定金给爸看病,才没两天,就要赔出去八十八块,这些聘礼撑死不过三四块钱,酒席也还没开始,顶多给人赔个几块钱辛苦费,满打满算,也到不了这么多!”
“小丫头片子,不愧是读过书的,还蛮会算计的嘛!”陈冬根没好气道,“你们读书人,不是有句话叫精神损失费嘛,这不要赔?”
“你......”陈清溪终究是年轻,说不过这种老油条子。
“陈冬根,废话少说,就按你的,八十八块,三天内我一分不少的还你!”李向东斩钉截铁。
陈冬根本就是狮子大开口,毕竟现在才62年,城里上班的职工也才二三十一个月。
更何况是在乡下地里刨食的农民,靠挣公分一年到头累到死,都填不饱肚子,哪能凑得出八十八块。
没想到李向东答应的这么爽快,还三天内就还!
“李向东,我可没跟你开玩笑!三天内你要是还不了,到时候,就算你要拿到砍人,我也得替我儿子,把你妹妹带回家当媳妇儿!”
“三天还不了,不仅我妹妹,你们随便怎么处置我,我都无话可说!”李向东说道。
“行,我们走!”陈冬根领着人,转身出了院子。
“不是,爹,咱忙前忙后半天,到手的媳妇儿,就这么不要了?”陈大力极不甘心,他连洞房都想好了,结果媳妇儿没了。
“你没看见李向东那架势,怎么要?”陈冬根狠狠瞪了一眼,“等他赔了咱八十八块,要什么媳妇儿找不到?”
“别的媳妇儿,能有陈清溪好么?”陈大力撇撇嘴。
“蠢货!”陈冬根骂道,“不就是个高中生,有什么了不起的!别忘了,李向东的亲爹妈可是城里的有钱人,他要真出了这八十八块钱,就说明他愿意为陈清溪拿钱消灾,以后咱隔三差五找他们麻烦,还上什么公分,靠他就能让咱爷俩躺着吃了!”
陈大力反应过来,不由竖起了大拇指:“爹,还是你高明,一箭双雕啊!”
“李向东要是拿不出八十八块,媳妇儿我招娶!”
“要是拿出来了,咱们大挣一笔,以后还能找机会敲他竹杠!”
......
噗通!
院子里,李向东看着久违的家人,愧疚之情激烈涌动,双膝重重的跪在了地上:“爸,妈,清溪,对不起!”
“以前是我昏了头,不知道好歹,让你们受罪了!”
“向东,你这......”陈树和和张淑英,都有些手足无措。
自打李向东认亲后,就从没给过他们好脸色。
不是嫌弃就是厌恶,如同仇人。
今天怎么突然变了?
“呵呵,猫哭耗子假慈悲!”陈清溪还是不相信,冷冷道,“爸妈,你们别让他给骗了!”
“他肯定是在他家受了什么委屈,才跑回来的!”
“指不定肚子里又憋着什么坏呢!”
“清溪,我没有!”李向东认真道,“我已经和李家那边断绝了关系,你们才是我真正的家人!”
“我会把姓改回来,以后我不叫李向东,我还是叫陈向东!”
“向东,这是真的吗?”陈树和和张淑英都有些难以置信。
尤其是陈树和,想法比较守旧,总觉得要有个儿子传宗接代。
自打这个养了十几年的儿子成了别人的,他心里就不是滋味儿!
“我发誓,如有半句假话,我天打雷劈!”陈向东举起了手。
“傻小子,什么天打雷劈,哪有这么咒自己的,赶紧起来!”张淑英一脸心疼,“向东,既然你愿意回来,这永远都是你的家!”
“谢谢妈!”陈向东用力点了点头,“爸妈,清溪,陈大力家的钱,我会搞定,你们不用担心!还有爸,你的病,我也会想办法,尽早带你去大医院治疗!”
“以后,这个家,我来担!”
第4章
“说的好听!”陈清溪冷哼一声,转身进屋读书去了。
“向东,你妹妹她就是小家子气,你别跟他一般见识!”张淑英说道。
“妈,咱俩从小到大不都是这么过来的嘛,兄妹之间,打打闹闹很正常!”陈向东咧嘴一笑。
这么一闹腾,已经是傍晚。
陈树和和张淑英难得高兴,为了做点好吃的,特意去找大队赊了点白米和猪肉。
陈向东再三劝阻,就是不听,也只能任由他们。
饶是这样,晚饭的桌子上,依旧凑不出一个像样的菜。
几个烂了的红薯,一盘不知名的野菜,少的可怜的一点猪肉,加上混了许多老苞谷的米饭。
自打陈树和得了肺痨,之前攒的钱就都花出去了,家里情况每况日下。
只有张淑英一个公分,陈清溪还没成年,只能算半个公分。
发下来的口粮,自己吃都不够,就更别说看病。
如果不是逼不得已,也不会让陈大力钻了空子。
“向东,这个月的口粮还没发,家里实在没什么吃食了,你将就点!”张淑英有些尴尬。
“妈,干嘛说这些!”陈向东暗叹,这个年代的生活是真艰辛。
放现在,都算是一顿不错的晚饭了。
这要是放在后世,怕是猪吃都会嫌弃。
不过,相比于一次弥补过错的机会,这又算的了什么呢?
“哟,家里来客人了就是不一样,不仅有荤腥,还有白米饭!”陈清溪从屋里出来,讥讽道,“就怕有些人是白眼狼,吃了也不记好!”
“哦对了,李向东,你家这么有钱,是城里的大少爷,应该是顿顿有肉吃,我们这糟糠菜,你吃得下吗?”
“清溪,怎么跟你哥说话的!”张淑英训斥道。
“本来就是!”陈清溪不服道。
“妹啊,你忘了,我不叫李向东了,我改回姓陈了!”陈向东没有计较,夹了块肉放进她碗里,“之前都是哥错了,哥给你赔罪,好不好?”
陈清溪一抖,但还是倔强的把肉扔了回去:“谁要吃你的夹的,真恶心!”
陈向东暗叹一声,看来这个妹妹还是不原谅自己。
不过没关系,来日方长,慢慢来!
“向东,你好久都没回家了,咱爷俩喝一个!”张树和倒了两杯酒,笑盈盈道。
这年头,乡下农民没钱买酒,也用不起米酿酒,会拿玉米杆子代替,口味一般,但也比没得喝强。
陈向东深深的喝了一口,上头。
“咳咳咳咳......”陈树和刚喝,就开始剧烈咳嗽起来。
张淑英连忙给他拍背:“喝不了就别喝!”
“爸,你有肺痨,不能喝酒!”陈清溪也责怪道。
“不碍事,就是不小心呛到了,你们别管我!”张树和执拗,继续要喝。
“爸,酒还是少喝点好,咱们意思意思,喝完这杯就不喝了!等回头咱把病治好了,咱再好好喝个痛快,到时候我给你买西凤酒!”陈向东同样担心他的身体。
要不是为了给这个儿子多攒点娶媳妇儿的钱,他也不会跟人下煤窑,得了肺痨。
一顿饭,吃的还算和气。
陈清溪依旧不搭理陈向东,继续回屋看书。
陈向东和老两口聊了会儿家常后,也回了自己房间。
他的房间,是家里最大最敞亮的。
父母还有妹妹,总是把最好的都给他,而他却不懂感恩。
“一定要让家人过上好日子!”陈向东躺在床上,开始盘算起来。
眼下当务之急,是先把妹妹的赔偿金还回去。
然后带父亲去城里,把肺痨治好。
他在城里待了两年,要找份工作,倒也不算难事。
但来钱太慢,根本不够。
况且未来十几年,会动荡不安,一直持续到改开。
与其如此,倒不如窝在乡下。
现在的野外资源丰饶,山林树丛,到处都是野生动物。
还有各种珍贵的山货。
要是能干的猎人,光靠每年倒腾这些,都比挣公分和上班强得多。
没错,当猎人!
陈向东很快打定了主意。
小时候父亲也是个好手,闲暇之余,经常会带着他在林子里打野物。
野鸡野兔子吃了不少。
上辈子的他在中年时期,创造了庞大的财富,却始终无法忘怀那段岁月。
所以经常会练习射击,参加各种高难度的野外生存活动。
拿过不少国际奖项和证书。
打猎对他而言,可谓手到擒来。
想好这些,陈向东倒头便睡。
一夜无话。
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陈向东就起来了。
找到家里以前用的弹弓,再带上一把砍柴刀,用麻绳绑在腰间,就朝山里进发。
荷树村位于东南中部,地势不算高峭,但山多林密。
整个村都被山林包裹,时值寒冬,大片大片的荷树和松树都挂着雪白的白霜。
所谓靠山吃山,物资匮乏的年代,山林外围但凡能吃的,都被人刨干净了。
除非是身强体壮有胆量的人,才敢往深了钻。
陈向东自问身体素质可以,只要不是遇上豺狼虎豹,完全可以应付。
他不仅要打猎物,还要找一种药。
名为金琵琶。
用金琵琶叶子熬煮出来的汤汁,对肺痨有奇效,至少可以暂时缓解父亲的病症。
一路往前,身上很快被霜露沾湿。
陈向东浑不在意,一双眼睛,仔细的扫视四周。
他不仅要找金琵琶,还要寻找林间动物的留下的痕迹,以此追踪。
忽然脚下软乎乎的一片,他抬起腿一看,踩到了屎。
黑色的颗粒状,略带湿润,还有余温。
“是野兔子屎,应该是刚拉没多久的!”陈向东立即来了精神,顺着草木和泥地的痕迹,快速寻了过去。
果不其然,不到百米,就就见一只肥硕的灰色野兔,正在觅食。
第5章
陈向东屏住呼吸,小心翼翼的靠近,同时掏出了口袋里的弹弓,裹住石子,拉开了皮弦。
这弹弓是用牛筋做的,太久没用,发出咯吱一声轻响。
野兔本来就生性机警,一有风吹草动就会溜之大吉。
察觉到危险,不等陈向东一记弹弓打过去,就嗖的一声蹿了出去。
“靠,别跑!”
陈向东暗骂一声,急忙去追。
越往里走,树林就越密集。
到处都是横生的树杈,刮得脸一阵生疼。
可他根本顾不上,好不容易遇见只兔子,哪能让它跑了。
不知不觉,就追出去好几里地。
但野兔子本来就能跑,最终还是让它钻进了一窝荆棘,没了踪影。
“妈的!”
陈向东累的气喘吁吁,忍不住骂娘。
出师不利啊!
白白耗费了功夫。
就在这时候,一抹金黄浮现在眼角。
他抬头一看,顿时大喜。
只见不远处正有一棵茂盛的金琵琶,金黄色的叶子,像是用黄金雕刻出来的,格外醒目。
“哈哈,兔子没逮着,倒是让我找到了金琵琶!”
他走上前,一片片叶子摘下,放进口袋里。
“咕咕咕咕!”
忽然间,急促的叫声,伴随着树叶哗啦啦的摇摆。
一只受到惊吓的野鸡,扑腾着翅膀飞了出来。
陈向东眼疾手快,立即拿出弹弓瞄准,三点一线。
啪!
一记命中!
野鸡发出一阵惨叫,滚落在地。
但没有打中要害,依旧扑腾的想要逃跑。
陈向东快步追上去,一把将野鸡拎了起来:“哼,吃了我一记弹弓还想跑?老老实实跟我回家吧!”
哗哗哗!
话刚落音,一道黑影蹿了出来。
他定睛一看,好家伙,可不就是刚才那只野兔!
野兔也看到了他,吓得转身就要跑。
拉弓已经来不及了,情急之下,陈向东抄起腰间的砍柴刀,用力甩了出去。
噗嗤!
这一甩势大力沉,直接砍中了野兔的脖子,把它钉在了地上。
滋滋的鲜血往外涌,野兔剧烈挣扎了几下后,便没了动静。
“真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以为你跑了,结果自己又送上门来,还让我找到了金琵琶,抓到了一只野鸡,哈哈哈哈......”陈向东收获满满,嘴角带笑。
眼看天色下沉,已经接近傍晚,便立即朝山下赶去。
......
“爸,妈,那个人呢?”陈清溪从吃早饭,一直到现在,都没看见陈向东的人影,刚对他稍稍有些谅解的心思,又烟消云散了,“是不是又偷偷摸摸跑回城里去了?”
“呵呵,我就知道,他根本就靠不住!”
“纯粹是在城里受了气,跑来消遣咱们!”
“丫头,你瞎说什么呢!”刚刚干完活的张淑英嗔怪道,“你哥他一大早就出门了,说是出去溜达溜达,也是奇怪,怎么还没回来?”
张树和似乎想起了什么,一拍大腿:“家里的弹弓和砍柴刀没了,这小子,肯定进山去了!”
“啥?进山了?”张淑英脸色一变,“当家的,你怎么不看着点啊!”
“我听说这山里最近有狼群,他一个人,万一遇到危险怎么办?”
陈清溪一听更急了。
她表面冷漠,只是怕再次失望。
得知陈向东并不是回城,而是进山了,急的直跺小脚:“哎呀,爸妈,你们真是的,哥他在城里生活了这么久,哪能进山!”
“要是遇到猛兽,会要命的!”
“我这就去找村大队,跟我一起去找我哥......”
“哎呀,妹,原来你还是担心哥呀!”就在这时候,陈向东嬉皮笑脸的走了进来,“有你这话,哥就算死在山里也值了!”
“你......”陈清溪瞬间红了眼眶,耳脖子也跟着一起发红,“你......我什么都别说,你少在这里自作多情!”
“向东,你太冒失了,怎么能一个人进山!”
陈树和和张淑英都松了口气,忍不住责怪。
“爸,以前你就没少带我进山,我都在生活了十几年,熟门熟路的,能有啥事!”陈向东大大咧咧道,“你们看,我逮着啥了?”
“是野鸡?还有野兔!”张淑英眼前一亮,“向东,你这么厉害?”
“那可不!”陈向东嘚瑟道,“打猎的手艺,我可一点没落下,妈,你把野鸡和兔子收拾了,咱家今晚好好改善伙食!”
“另外,我还找到了金琵琶,待会儿熬出来给爸喝,对缓解肺痨有用!”
“好好好,儿子,真是辛苦你了!”张淑英感动不已。
反倒是陈树和没了话。
他似乎感觉这个儿子,忽然间长大,能够撑起这个家了。
欣慰,自责,感动......各种复杂的情绪混合在一起。
张淑英本来只想切点鸡肉和野兔煮,但在陈向东的坚持下,全都扔进了锅里。
一家人忙活起了晚饭。
小野鸡炖野菜,爆炒兔子肉,满满的两大盆,香气四溢。
“爸妈,妹,都赶紧动筷子,趁热吃才香!”陈向东笑道,“尤其是妹妹你,马上就要高考了,读书很耗费精力,多喝点鸡汤补身子!”
陈清溪太久没吃过荤腥,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但不能在这个混蛋面前丢了面子,始终端着,说话也是冷言冷语:“要你管!”
咚咚咚!
屋外有人敲门。
“我去!”陈向东起身开门。
看到穿着得体,手里提着一个礼盒的女人,他立即沉下了脸:“怎么是你?你来干什么?”
正是他的大姐,李莲花!
“哟,还在置气呢!”李莲花挑了挑眉头,“向东,差不多就得了,都是一家人,闹成这样多难看!”
“这不,爸妈放心不下你,让我过来带你回家!”
“你看看,姐跑这趟乡下多不容易,身上都被蚊子盯了好几个包!”
陈向东面无表情:“李莲花,你是不是忘了,我已经说的很清楚,我跟你们再没有任何关系,这里才是我的家!”
“请你离开!”
第6章
李莲花的脸色顿时难看起来,要不是因为这件事情传出去,会让李家被人说闲话,她才懒得跑到这种乡下地方!
“李向东,你别不识好歹,在这种地方,你能有什么前途?”
“闹够了就赶紧和我回去,别让外人说闲话!”
陈向东冷冷的瞪她一眼,也懒得解释了,直接推着李莲花离开院子,回手便将门关上了。
动作那叫一个干脆。
门外传来李莲花的怒骂声,陈向东充耳不闻,招呼着爸妈吃饭。
陈清溪向门口的位置瞟了两眼,轻哼了一声。
“你真不打算回去享福了?人家可是提着东西上门了。”
陈向东给陈清溪夹了个鸡腿,顺便弹了个脑瓜崩。
“你这小妮子,赶紧吃饭!”
陈清溪揉了揉自己的额头,嘴角却露出笑意。
“向东,来者是客,这样做不太好吧?”
张淑英往门口张望着,李莲花的敲门声已经停了,不知道走了没有。
“妈,你别管她,赶紧吃饭吧。”
陈向东给爸妈各自盛了一碗鸡汤,不出他所料,门外的声响已经停止了。
李莲花娇生惯养惯了,登门拜访还吃了闭门羹的事情,让她越想越气。
回到家中,她便找到母亲告状。
袁慧芳听了来龙去脉,脸色也十分难看,连声音也尖锐了几分。
“你说什么?那个混账竟然敢把你拒之门外?”
“妈,你瞧瞧我新买的鞋,都在乡下踩脏了!”
李莲花一个劲的抱怨陈向东不识好歹,说这样的差事,她以后可不接了。
袁慧芳听的怒火中烧,撂下狠话。
“那个混账东西既然不肯回来,那就让他一直在乡下吧!他吃了苦,早晚有主动回来的时候!”
“以后,李家就当没有这个人!”
凌晨三点,陈向东悄悄起了床,拿起匕首砍刀和绳子出了门。
他这次进山,发现西山口处有一些陷阱,只是长时间没人修补使用,都荒废了。
要是他能重新修补一下,没准这些陷阱能有大作用。
这个时间,正是一些野鸡野兔活动频繁的时候。
夜凉如水,陈向东裹紧了外套,借着月光,很快便到了西山口处。
他仔细观察了一下这几个陷阱,便开始动手了。
周围的树木不少,陈向东拉着枝头一拽,便将拇指般粗细的树枝拽了下来,随后便用砍刀匕首,开始削尖树枝。
三根树枝削好,组成三角形,又用麻绳固定。
陈向东拍了拍手,四处搜寻了一下,果然在破损的陷阱中找到了滑动片,将它安装进陷阱中,这就成了。
陈向东做的很仔细,确认有猎物跑进来能抓住之后,这才放心了。
月色越发昏暗,陈向东往后推了推,蹲在一颗老树后,一边避风一边观察陷阱周围。
陈向东打了个哈欠,虽然很困,但是陈大力家要的八十八块钱,让他不得不一直紧绷着心里的弦。
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让陈向东收回思绪,陷阱周围出现了几只野鸡!
“咯咯咯——”
上钩了!
陈向东露出一抹笑意,看来他猜对了,这里曾经有过陷阱,就证明野生动物经常会在这里出现!
一只野鸡,也只是刚刚开始而已。
陈向东将野鸡从陷阱中拿出,用绳子捆紧了,却没直接杀了。
无论什么年代,活的新鲜的,都要比死的价钱要高。
等再抓几只,他就带到城里卖给饭店。
天光大亮,陈清溪从房间里走出来,眼圈有些重。
还有几个月就要高考了,她现在几乎学习到半夜,昨晚又听见异响,睡的更不安稳了。
“妈,我哥呢?不会还没起吧?”
张淑英端着早饭,温声开口,“你小点声,让你哥多睡一会儿,他昨天进山打猎,肯定累坏了。”
陈清溪轻哼一声,虽然嘴上没答应,洗漱的动作却放轻了不少。
陈向东带着几只野鸡回去的时候,陈清溪惊诧的瞪大了眼睛。
“哥,你这是.......”
陈向东将几只野鸡放在地上,嘿嘿一笑。
“怎么样,你哥我厉害吧?”
张淑英听到声音也走了出来,看了看野鸡又看了看陈向东。
“向东,你啥时候出去的,我怎么没看见你?”
陈清溪吸了口气,猛然想起了什么,上前两步。
“昨天后半夜关门的动静,不是做梦,而是真的?”
“你不睡觉去打野鸡?”
陈向东本想着早点回来睡个回笼觉,不让家里人担心,但是那些野鸡好巧不巧,就在陷阱附近徘徊,简直是捕猎圣地!
“哪有,我就是早起了一会儿,妈,吃饭吧,我饿了。”
陈向东敷衍过去,陈清溪听到这话,也没再追问。
“向东,打猎的事情太危险了,你还是不要去了。”
张淑英看着地上的几只野鸡,没有高兴,反而有些担忧。
山里的情况本就复杂,前些年,也不是没人去打猎赚钱,但自打有人在山里被猛兽伤了,丢了半条命,就没人再敢去了。
“妈,你放心,我心里有数。”
陈向东看出母亲的担忧,拉着张淑英坐下吃饭,说着自己的打算。
“妈,等吃完饭,我去城里一趟,把这些野鸡卖了。”
“要是我中午还没回来,你们就先吃,不用等我。”
陈向东三口两口喝完了一碗苞米茬子,抹了下嘴,就准备出门了。
他将野鸡装进袋子里,抗在肩膀上,野鸡的嘴巴都被他绑了绳子,暂时发不出什么声响。
他要卖野味这事儿,最好还是别让外人知道。
只是不巧,刚出了村口,他就碰见了游手好闲的陈大力。
陈大力阴阳怪气的笑了一声,主动开口了。
“呦,这不是大舅哥吗?这是要去哪啊?”
陈向东扛着东西,不方便动手,不然,现在陈大力一定被他踹飞了。
“闭上你的臭嘴,别挡我的路。”
陈大力的脸色沉了沉,忍不住啐了一口。
“你别以为我怕你,我是看在清溪的面子上,才叫你一声大舅哥,明天可就到了约定时间了,八十八块钱,你准备好了吗?”
陈大力摊开手,得意的摸样,似乎又开始做着娶陈清溪的美梦了。
第7章
“不用你提醒我,你放心,这钱少不了你的。”
“让开!”
陈向东没给陈大力什么好脸色,重重的撞在了他的肩膀上,扬长而去。
陈大力看着陈向东的背影,不甘心的呸了一口。
“嚣张什么!等着明天你拿不出钱,看你怎么收场!”
陈向东坐上了去城里的大巴车,摇摇晃晃了半个多小时,终于到了。
他直奔城里的国营饭店,想将野鸡出手。
饭店的服务员看着他扛着个麻袋,风尘仆仆的样子不像是来吃饭的,态度不冷不热的。
“同志,有事吗?”
“我找你们饭店的经理,有野鸡要卖,活的。”
陈向东没在意对方的态度,直接说明来意。
服务生指了指后厨,让陈向东自己过去找,陈向东刚进了后厨,便被厨师吼了一嗓子。
“后厨重地,外人不能进!”
陈向东扫了一圈,一眼便看到了里面穿着正式的经理,不管厨师的脸色,直接拎着麻袋走了进去。
“我是来卖东西的,经理,你瞧瞧,这是今早打的野鸡,还喘气呢!”
陈向东自顾自的解开麻袋,捞出一只野鸡,往前递了递。
经理皱了皱眉头,嫌弃的往后退了一步。
“野鸡?这倒是新鲜东西。”
陈向东一看有门路,立刻自卖自夸起来。
“这野味可新鲜呢,无论是炖了还是红烧,都很有营养,城里有不少客人都会买账,您收不?”
经理思忖了片刻,点了点头。
“收倒是可以,一块钱一只,你要是卖,就留下吧。”
陈向东皱眉,这价格和自己的预期差太多了。
“经理,这可是新鲜的野味,一块钱太少了,三块行不?”
经理捂了捂鼻子,野鸡的味道着实不太好闻。
“小伙子,你也太能加价了,我们这没收过这东西,谁知道好不好卖?”
“一块钱已经是高价了。”
陈向东不死心,一顿抬价之后,终于以两块钱一只成交了。
一共七只,十四块钱到手。
陈向东将钱揣进口袋里,拿着麻袋出了门。
只是这点钱,还远远不够。
正思忖着怎么解决剩下的钱时,身侧忽然传来一声不屑的轻笑。
“好巧啊,大哥,你不是回乡下了吗?这是过不了苦日子,打算回家吗?”
陈向东闻声看去,来人正是李光辉,他不是一个人,身后还跟着几个狐朋狗友,看这样子,是打算来饭店吃饭的。
“和你有关系吗?”
陈向东的脸色沉下来,当真是冤家路窄。
“李少,这就是你之前提过的大哥吗?怎么跟个乡巴佬似的。”
“就算是亲生的儿子,那也比不过李少的地位啊。”
“就是就是,李少,咱们还是进去吃饭吧。”
李光辉身后的几个人为了讨好他,个个都对陈向东出言不逊,言辞中皆是讽刺和不屑。
李光辉的脸色更加得意,上前两步,假惺惺的冲陈向东笑了笑。
“大哥,要是你哪天后悔了,那就回来吧,李家的大门永远向你敞开呢。”
“我也很想和你好好相处。”
陈向东嗤笑一声,“李光辉,这里没有外人,你就别装了。”
“成天戴着副面具,你不累我还嫌恶心呢。”
寥寥几句,李光辉的脸色果然沉了下来,露出了本真面目。
“李向东,你有什么可嚣张的?”
陈向东抬手打断他的话,“别,我姓陈,不姓李,你的位置,也是我不要的,好好守着吧!”
陈向东冷哼一声,不再过多废话,直接离开了。
李光辉一直盯着陈向东的身影,确认他没有往李家的方向走,这才进了饭店。
经理见到他来了,立刻带着讨好的笑容迎了上来。
“李少,您来了,今天想吃点什么?”
李光辉抬抬手,漫不经心的问道,“有什么新鲜的菜?”
“有!李少您来的巧,刚刚有人送来了几只野鸡,还喘着气呢,您是想红烧还是炖汤补补?”
身侧的人哎呦一声,“这可新鲜啊,还有野味吃,李少,今天算是来值了。”
李光辉皱皱眉,心里闪过一个猜想,抬眼看经理。
“野鸡?是刚刚那个男的送来的吗?”
经理点点头,“是啊,他刚走,李少,您认识?”
李光辉嗤笑一声,“那种乡巴佬,我怎么可能认识?不过这国营饭店做野味吃,不太合适吧?”
经理的笑容僵在脸上,心里思忖着怎么答话才能不得罪李光辉。
这位可是饭店的常客,以后的生意还指望着他呢。
“李少,您说的是......以后饭店不收了。”
李光辉满意的笑了笑,“那这次的野鸡,我包了。”
他从口袋中掏出钱票,放在桌子上,经理立马连声道谢。
几个狐朋狗友也各种恭维李光辉大气,李光辉也只是摆摆手。
他扫了眼门口的方向,脑海中已经能想到陈向东下次再来卖野味时,被拒之门外的场景。
陈向东没有立刻出城回家,而是去了一家药材铺,之前进山采到的金琵琶,给陈树和熬了些,还剩了一些。
他一早便放在了口袋里,正好去问问价钱。
一进门,陈向东便闻到了一股药材味,让人精神一振。
“小伙子,你买什么药材?”
柜台后面坐着一个年近半百的老人,头发看起来虽然有些花白,气色却红润,看来保养的很不错。
“大伯,我这金琵琶,你这收不收?”
陈向东将金琵琶拿出来,递给老人。
老人接过,用鼻子嗅了嗅,眼睛顿时亮了。
“这金琵琶刚采了不久吧?你这小伙子,是在哪找到的这样的药材?”
陈向东笑了下,“山里采的,老伯,您这收吗?多少钱?”
老人点点头,“当然收,这金琵琶三块钱一两,你这些,差不多能有五两,小伙子,给你十五块钱,卖不卖?”
陈向东心里暗喜,没想到这药材还挺值钱的。
“卖!老伯,您这还收什么珍稀的药材,能否给我过过眼,以后我也好进山去多找找。”
老人摇头笑了笑,觉得陈向东的提议有些天真。
“小伙子,你能采到金琵琶,纯属运气好,以后进山,可不见得能找到了,其他珍稀的药材,就算是告诉你,你也找不到。”
第8章
陈向东明白老人的意思,却还是不甘心放弃。
“老伯,反正现在没什么客人,您就教教我吧,没准我运气真的好呢?”
老人看他如此坚持,也没再推脱,慢悠悠的站起身。
“小伙子,那你跟我来吧。”
陈向东跟着老人来到了后堂,架子上晾晒着各种药材,他倒是认得几样,只不过大部分都是没见过的。
这个年代西医还没有完全引进,老百姓生了病,大多都会选择拿两幅中药回去吃。
看着陈向东好奇的四处观察,老人也没呵斥,而是笑眯眯的看着他。
这么年轻的小伙子,敢进山采药,有点魄力。
“小伙子,你看出什么名堂了?”
陈向东不好意思的摇摇头,“老伯,我不懂中医,也看不懂这些药材。”
“你倒是实诚,来瞧瞧吧,这是天麻,喜湿润,不过看起来和落叶相似,所以常常被人错认,最好的辨认的方式,就是看根茎。”
老伯拿起几样药材,仔细的和陈向东说了说,陈向东也听的十分认真,一样样的记在了脑子里。
这些药材,将是他接下来的目标。
若真能在山中找到这些珍稀的药材,以后家里的日子,可就不用愁了。
“老伯,真是太谢谢您了,我以后要是找到了这些药材,就立刻带来给您,价钱可以算的便宜些。”
老人如此仗义,陈向东也愿意投桃报李,展现诚意。
老人满意的点点头,“你这年轻人,倒是识趣,山里有猛兽毒草,你可要注意些。”
陈向东应下,眼看着时间不早了,便告辞离开了。
到荷树村村口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陈向东也饿的前胸贴后背了,他咽了下口水,加快了脚步。
刚拐了弯,陈向东便听见一声轻呼。
“你个王八蛋,别碰我!”
陈向东皱眉看去,骂人的人正是自己的妹妹,而被辱骂的对象,是陈大力。
陈大力却没被陈清溪吓退,眼神反而更加兴奋的凑上去。
“清溪,明天你哥还不上钱,咱们还是两口子,现在让我摸一下咋了?”
“瞧你这细皮嫩肉的,手感肯定很好,我都等不到明天了!清溪,你现在就和我回家吧!”
陈大力扑上来,攥住陈清溪的胳膊,就要往自己的怀里拉扯。
陈向东见事情不对,立马跑了过去。
“陈大力,你放手!”
“啪——”
陈大力被这一巴掌抽的,直接愣住了。
陈清溪气红了脸,甩了甩自己被震麻的胳膊。
“王八蛋,以后再敢碰我,我照样大耳刮子抽你!”
陈向东被逗的噗嗤一笑,妹妹如此泼辣,不会受欺负,他这个当哥的,可是一百个开心。
“说的对!对付这种王八蛋,就要来硬的,清溪,你放心,就算打坏了人,哥也给你撑腰。”
陈大力看着兄妹俩沆瀣一气,显然讨不到便宜。
“你们给我等着!看明天你们拿不出钱,还敢不敢这么硬气!”
陈向东不屑的上前一步,陈大力立刻被吓的落荒而逃。
“怂样!清溪,我们回家吧。”
陈向东转过头,便看见刚刚还义愤填膺的妹妹,此时的脸色上皆是担忧。
“怎么了?”
陈清溪犹豫了一下,才闷声开口。
“哥,明天就到了约定时间了,你......”
陈向东挥挥手,知道她想问什么,拉着她先回家。
“放心吧,明天的事情,我已经有对策了。”
陈清溪抿抿唇,想要追问,却还是憋了回去。
刚一进门,张淑英便迎了上来。
“向东,你可回来了,中午还没吃饭吧?妈去给你热饭。”
陈向东点头答应,进屋洗了洗手,这才坐了下来。
他从口袋中掏出今天赚的二十九块钱,放在了桌面上。
陈清溪看着这一叠钱票,眼睛都瞪大了。
“哥.......你哪来的这么多钱?”
“该不会,你今天回城里的那个家要钱去了吧?”
张淑英端着饭菜正好进门,听见这话,脸上的笑意都没了。
气氛忽然沉默下来,陈向东知道,她们误会自己了,连忙开口解释。
“妈,清溪,这钱是我自己赚的,和李家没关系。”
“这是野鸡和金琵琶卖的钱,二十九块钱,足够还陈大力的彩礼钱了。”
陈清溪松了口气,张淑英却有些不相信,叹了口气。
“向东,那些东西,怎么可能这么值钱?妈不是不想让你回李家,只是.......”
陈向东摇摇头,打断了她的话。
“妈,我真的没有回李家,就算李家人来咱家送钱,我也不可能要。”
陈向东将钱往前推了推,“妈,这钱你先拿好,明天陈大力肯定一早就会来要人,到时候,我会请村长来做见证。”
“钱给了他,以后两家就再无关系,清溪也能安安稳稳的继续学习了。”
张淑英看着这一叠钱票,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如今的陈向东,真的长大了,能够赚钱扛起这个家了。
“哥,可是陈大力要的是八十八,要是这二十九块钱他不买账怎么办?”
陈清溪皱着眉头,以她对陈大力的了解,这个无赖明天肯定会大做文章的。
“荷树村这么多长辈,还有村长作证,他想不买账好使吗?”
“清溪,你明天就安心瞧着,看你哥怎么把那个王八蛋撵走的。”
陈清溪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她这两天夜不能寐,一直都在纠结这件事情,可如今,陈向东能在两天内就凑齐了二十九块钱,她还有什么可担忧的?
“哥,我相信你。”
“好妹子,你可要好好学习,考上大学,大好的前途等着你呢。”
陈向东嘿嘿一笑,这才端着碗开始吃饭。
日落时分,陈向东又去了一趟西山口,只是很可惜,陷阱中有血迹,却没能留下一只野鸡。
看来这陷阱还是不够完善,他要再找些锋利的东西重新做,要是做好了,就算他不守着这里,也能利用陷阱抓牢这些野味。
“来都来了,进山找找药材吧。”
陈向东低语了两声,直接进了山,他走的很慢,目光在四周仔细打量着,不想放过任何能卖的上价钱的药材。
转了好一阵,陈向东依旧一无所获,正当他打算回去的时候,忽然闻到了一股很冲的臊气。
“难道是.......熊瞎子?”
第9章
陈向东咽了下口水,立马找了个地方躲了起来。
他现在手里没有能重伤熊瞎子的猎枪,要是正面对上,他这条命肯定就交代在这里了。
陈向东紧紧盯着前方,不敢让自己发出一丝声音。
好在,熊瞎子没有发现任何异常,在附近盘旋了一阵,就走远了,看那样子,像是在寻觅食物。
直到熊瞎子完全没了踪影,陈向东才喘了两口粗气,像是从鬼门关走了一遭。
旁人遇见这种情况,一定会立刻折返回家,陈向东却深知富贵险中求的道理,不仅没走,还上前查看了一下。
熊瞎子一般都在深山里,能莫名出现在这里,没准是被什么东西吸引过来的。
陈向东平复着心跳,目光在四周仔细查看着。
忽然,他的眼睛亮了亮,前方的山缝处,有个不起眼的草苗,形态看起来很像药材铺老伯给他看过的人参!
“这么走运?”
陈向东咧开嘴笑了笑,拿出随身带的匕首,小心翼翼的将草苗挖了出来。
竟然真的是人参!个头还不小呢!
陈向东小心的将根须全都保留下来,用衣襟擦了擦上面的泥土,人参散发出来的味道,让他精神一震。
“怪不得熊瞎子会过来,难不成也是被这人参吸引了?”
“真是成精了!”
陈向东低语了两句,小心的将人参揣进了口袋里。
有了这个收获,他也不再逗留,急忙离开了西山。
一口气跑到村口,他才擦了把额头上的冷汗。
刚刚可真是惊险,但是找到了人参,也不算白去一趟。
陈向东看了眼日头,已经是日落时分,村里家家户户的烟囱都开始冒烟了,他没有回家,径直去了村长家。
明天的事情,他还要早做准备。
村长名叫张建国,按照辈分,他要叫一声张三叔。
“张三叔,在家呢!”
陈向东一进门,便带着笑脸打招呼。
张建国看他一眼,态度却是不冷不热的。
“是向东啊,找我有事?”
陈向东挠挠头,之前陈树和三番两次去城里找他,受了白眼,这事儿荷树村的大部分人都知道,估计还在怨他没良心呢。
“张三叔,我确实有点事,我爸现在身体不好,需要钱治病,这才让陈大力寻到了短处,要娶我妹妹。”
“可是您也知道,清溪是咱们村最有希望考上大学的,就这么嫁人了,岂不是太可惜了?”
张建国摆摆手,听出陈向东想说什么。
“向东,男婚女嫁的事情,我做不了主,毕竟陈大力家也过了彩礼,前几天你闹了那么一出,怎么答应陈大力家的,那就怎么办吧。”
陈向东点点头,上前两步,目光却被外墙上的猎枪吸引了。
村长家竟然还有这种好东西?要是有了猎枪,以后进山打猎,遇见熊瞎子也不怕了!
陈向东收回目光,想先解决明天的事情。
“三叔,我明白您的意思,陈大力家给的彩礼是二十八块八,我已经凑够了,他狮子大开口要八十八,没这个道理。”
“所以劳烦三叔明天去一趟我家,帮我们两家做个见证,也好让陈大力别再纠缠清溪。”
张建国看他一眼,没有立刻答应。
陈大力是个无赖,想要从中调节,不是个简单的事儿。
陈向东没再多说,目光又瞥向墙上的猎枪,忍不住开口询问。
“三叔,你家还有猎枪呢?还能用吗?”
张建国皱了皱眉,看看猎枪,又看看陈向东,一下子看穿了他的心思。
“咋?你小子想要猎枪?”
“这东西危险,一不小心擦枪走火了可是要出人命的,行了,你先回去吧,明天我会出面的。”
张建国站起身,要撵陈向东走。
陈向东哂笑,看来张建国是误会自己要拿猎枪和陈大力拼命了,不过也算是歪打正着,猎枪的事情,以后再琢磨吧。
“那行,三叔,您坐着,我先走了。”
陈向东离开后,一直思忖着那把猎枪,张淑英说过,村里前几年也有不少人进山打猎,被猛兽伤了,这才撂下。
张建国应该就是其中之一。
熊瞎子体格凶猛,就算打中了一枪,也有反扑的能力,想一个人拿枪解决,也是难事,若是有帮手一起,胜算会大大提升。
山中资源取之不尽,若是能找到合作的人,以后进山也不用担心会受伤了。
陈向东舒了口气,将这个想法暂且搁在脑后,打算早点休息,明天等着陈大力上门。
果然,第二天一早,陈大力便带着几个亲戚堵在了陈向东家的大门口,吵吵嚷嚷的,惹得许多邻居都出来瞧热闹。
“谁家婚事能办成这样,彩礼都给了不给人,什么道理!”
“陈清溪能嫁给大力,那是她修来的福分,这丫头真不识好歹!”
“赶紧开门啊,我们老陈家来接人了!”
陈清溪瞪着门口,脸色被那些不堪入耳的话气的通红。
张淑英和陈树和也都看向了陈向东,有些无措。
“清溪,你别出来,我去会会。”
“妈,你把钱先拿好了,村长来之前,谁都不要给。”
张淑英点点头,陈向东这才去开门了。
门口的吵嚷声静了静,为首的陈大力嬉皮笑脸,怪笑一声。
“这不是大舅哥吗?三天时间到了,要么给钱,要么给人,你自己选吧。”
身后的几个亲戚也开了口,陈向东扫了一眼,都是荷树村有名的泼妇,还有嫁到外村的,真是难为陈大力,一个个搜罗起来。
“清溪不可能和你走,钱我已经凑够了,不过要等着村长过来做见证。”
陈向东不屑的冷哼一声,“免得你收了钱再耍赖。”
陈大力皱着眉头,显然不相信。
“钱凑够了?这怎么可能?你是不是忽悠我呢?”
“是不是忽悠,一会儿村长来了就知道了,这么多乡亲看着,做不得假。”
陈向东一把捞过旁边的铁锹,将门口拦的死死的。
“李向东,怎么着,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你还想动手?”
“我告诉你,我可不怕你,要是把我打出好歹,你就等着去求你城里的有钱爹,赔个倾家荡产吧!”
陈向东的面色更加阴沉,这个王八蛋,狗嘴吐出来的全是屎!
第10章
正当他忍不住要开口的时候,张建国到了。
“一大早闹什么闹?”
“张叔,你可来了,这彩礼都过了好几天了,清溪还不跟我回家,你可得给我做主。”
陈大力舔着脸凑上去,张建国皱眉躲开。
“行了,都别在这看热闹了,该干嘛干嘛去。”
张建国扬扬手,让左右邻居都散了,陈向东这才让开,请村长进去。
张淑英和陈树和等在院子里,和陈大力一家子对峙着。
陈大力瞧不见陈清溪的身影,有些急了。
“清溪人呢?让她出来跟我回家。”
“闭上你的臭嘴。”
陈向东瞪他一眼,又给张淑英使了个眼色。
“妈,把彩礼钱拿出来吧。”
张淑英掏出口袋里的二十九块钱,递给张建国。
“村长,你点点,当初彩礼是二十八块八,这里是二十九块钱。”
张建国点点头,却没接手,拿出准备好的文书,递给双方。
“既然彩礼还清了,以后陈大力和陈清溪就各自婚嫁,再无关系,这文书签一下吧。”
陈大力顿时急了,“什么二十九?三天前,我和李向东说好的,是八十八块钱,一分都不能少!”
一直没说话的陈冬根也开口附和,“没错!张建国,你不能因为陈家和你有亲戚,就偏袒他们!”
张建国皱眉冷喝了一声,“喊什么?男婚女嫁本就是这么回事,如今彩礼钱都给你们了,还想怎么样?”
“你们还想绑着陈清溪嫁过去?这是犯法的,你们不知道?”
陈家父子的脸色阴沉,显然还不服气。
“李向东,你当初要是做不到,就别答应!如今二十九块钱就想把我们打发了,我告诉你,没门!”
陈大力不敢和张建国呛声,便将矛头对准了陈向东。
“这退回来的彩礼,我不收!陈清溪今天必须跟我回家!”
陈向东冷笑一声,“你不收?妈,那你就把钱揣好吧,反正这婚事是退定了。”
陈向东将文书拿给陈树和,让他签字。
“我倒要看看,退过的婚事还怎么舔着脸来要人!”
张建国瞪了陈大力一眼,“你小子别没事找事,一个村住着,你真想闹的过不去?”
“赶紧把钱收了,文书签了,以后别来纠缠陈家丫头,十里八村这么多待嫁的闺女,你去找别人!”
陈家父子对视一眼,算是看明白了,这张建国,就是老陈家请过来撑腰的。
如今这彩礼钱收不收,陈清溪都不可能再嫁过来了。
“行,李向东,你有种!”
陈大力气的吐了口唾沫,伸出手要钱。
张淑英要将钱递过去,被陈向东截胡。
“慢着,你们先在文书上签了字,才能拿钱。”
“放心,张三叔在这,我可不会像你一样耍无赖。”
陈大力咬着牙,最终只能认栽。
文书签好了,陈向东这才松了口气,好歹这婚事算是退了。
“行了,把钱给我!”
陈向东冷哼一声递过去,让陈大力在这里数清楚再走,别回头再来找补。
“李向东,你给我记着,我不会让你好过的!”
陈大力咬牙切齿的撂着狠话,陈向东摆摆手,打断了他的话。
“陈大力,我就说一遍,我姓陈,不姓李,以后你要是再叫错,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眼看着两人又要吵起来,张建国冷喝一声打断。
“行了!事情都解决了,该干啥干啥去,别在这堵着。”
陈家父子这才带着几个亲戚离开了,在屋里偷听的陈清溪也走了出来,脸上带着笑容。
“哥,你真有办法!”
“还是得感谢三叔主持公道。”
陈向东没有居功,陈清溪机灵,立刻上前冲张建国道谢。
张建国叹了口气,他不是没有私心,陈清溪可是村里最有希望考上大学的苗子,嫁给陈大力这样的人,确实可惜。
“这三天就能凑齐这么多钱,向东,你倒是有点本事。”
陈向东笑了笑,没多说什么,嘱咐陈树和将文书收好了,又邀请张建国进屋坐坐。
张建国摆摆手,麻烦解决了,他也该回家吃饭了。
解决了心头的大事,一家子都松了口气。
“我去嘎点肉,今天要好好庆祝一下。”
张淑英说着就要出门,被陈向东拦下。
“妈,不用这么麻烦,我去打点野鸡回来,你在家等着吧。”
“向东,你还要进山?现在彩礼都还完了,你.......”
陈向东摇摇头,“妈,爸的病还没着落呢,我说过,要带他去城里的大医院治病,放心吧,我很快就能攒够钱。”
陈向东递给张淑英一个安抚的眼神,便出门了。
西山的陷阱,他要想办法完善一下,他记得荷树村西边有个荒废的井,没准能找到些东西。
陈向东一路向西,路过陈大力家门口。
陈大力正气着这次的事情鸡飞蛋打,看到陈向东的身影经过,直接跟了上去。
他本想找个机会,给陈向东添堵,却发现对方去的地方不对劲。
荒废多年的井就在前方,他去那里干什么?
陈大力皱皱眉,放轻了脚步,在后面鬼鬼祟祟的跟着,没让陈向东发现。
只见陈向东在附近寻摸着什么,不一会儿的功夫,便蹲下了身子。
“他这是找到啥宝贝了?”
陈大力凝神瞧着,很快,陈向东的手里便拿着一块没人要的铁皮,去了西山的方向。
陈向东没察觉到有人跟着自己,到了西山口,便用匕首削铁皮子,这么锋利的东西,用到陷阱里正好!
一回生二回熟,很快,陈向东便做好了几个新的陷阱。
他特意从家里揣了把苞米,洒在了陷阱附近,想要当做诱饵,吸引野味。
不远处的陈大力看着陈向东忙活了半天,也渐渐回过味来。
“陈向东这是想抓野味?”
陈大力皱眉看着,很快便听见了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竟然真的有几只野鸡出现了!
他想起昨天在村口碰见陈向东时的场景,当时对方扛着麻袋,难不成里面装的都是野鸡?
怪不得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凑到钱,原来都是因为这个!
陈大力咬着牙,他娶不到陈清溪,都是因为陈向东!他绝对不会让陈向东好过!
第11章
西山处冷风阵阵,陈大力没那么多耐心,裹了裹外套先行离开了。
不一会儿的功夫,陈向东便看见新做的陷阱抓住了两只野鸡!
“这铁皮可真好用,只可惜就这么一点。”
陈向东上前,将两只野鸡从陷阱中捞出来,直接放了血,这样回家直接拔毛做了就成。
他哼着小曲,心情很好的回了家。
“向东,你又抓到野鸡了?”
一进家门,张淑英便迎了上来,陈向东将其中一只递给母亲。
“妈,鸡杀好了,你先做着,我去趟张三叔家。”
“三叔帮咱解决了麻烦,咱也得表示一下。”
张淑英点点头,“你这孩子真是长大了,那你快去吧。”
陈向东应了一声,拎着野鸡去了张建国家。
“三婶,做饭呢?”
村长媳妇赵芬手里抱着柴火,客套了两句。
“向东,没事留下来吃点。”
陈向东将手里的野鸡直接递过去,“三婶,这是我打的野鸡,您正好收拾一下,算是我的一点心意。”
赵芬连忙接过野鸡,嘴上说着客套话。
“你这孩子,可真客气,这野鸡哪来的?可是稀罕东西。”
“您爱吃就行,三叔在屋里吗?我和三叔说两句话。”
赵芬点点头,“快去吧。”
陈向东进了屋,目光在猎枪上一闪而过。
“向东,啥事?”
张建国从里屋走出来,陈向东搓了搓手,冲他扬起笑脸。
“三叔,我在西山口打到了野鸡,送来给您和三婶尝尝,这几年,村里人都不敢进山去打野味了,您也好久没吃到这一口了吧?”
张建国的目光朝着院子看去,赵芬正拿着开水,给野鸡拔毛呢。
“你打的野鸡?你小子进山了?”
陈向东嘿嘿一笑,“是啊三叔,不过我没往深里去,听说深山有熊瞎子和猛兽,我没有家伙事,不敢贸然行动。”
张建国皱皱眉,沉声劝说。
“向东,这次就算了,以后就别进山了,你还年轻,不知道这山里的危险。”
陈向东急忙反驳,“三叔,我去了好几趟了,观察过地形,只要不往太深的地方去,就没问题。”
“这大冬天的,闲着也是闲着,要是您能和我一起去,有了猎枪,就算是真遇见了熊瞎子,我也不怕。”
“胡闹!”
张建国呵斥了一声,脸色涨的通红。
“你当西山是什么好地方?就为了那几口吃的,犯得上吗?”
陈向东抿抿唇,看出张建国也是为了自己好。
“三叔,您先别激动,打到的野味,也不只是为了吃,我卖到了城里的饭店,这才凑够了二十九块钱。”
张建国沉着脸,依旧不松口。
“这彩礼钱既然都还清了,你以后就别进山了,踏踏实实赚点公分,给你爹治病。”
陈向东张了张嘴,没等开口,张建国就撵他回家了。
陈向东又看了看猎枪,不甘心就这么算了,就算说服不了张建国一起打猎,他也想拿到这杆猎枪。
“三叔,您这猎枪能不能借给.......”
“你小子原来打的这个主意,绝对不行!拿到猎枪你是不是打算去找熊瞎子单挑?”
“真出了事,我怎么和你爸妈交代?”
院子里的赵芬听见两人像是呛声了,连忙擦了擦手走上前。
“老张,有话好好说,向东,你三叔就这个脾气,你别往心里去。”
陈向东知道张建国算是劝不明白了,只能客套两句先走了。
他借不到猎枪,只能去想别的办法。
回家时,院子里已经香气扑鼻了,几个邻居婶子围着张淑英,各种夸赞陈向东懂事能干,才回来几天,都能吃到荤腥了。
张淑英也一脸骄傲,“向东这孩子从小就懂事,知道心疼人。”
见陈向东回来了,几个婶子这才找了个借口回家了。
“向东,快洗手吃饭吧,野鸡马上就炖好了。”
“好嘞!”
陈向东应了一声,进了里屋,向陈树和打听村里还有谁家,以前常进山打猎。
陈树和看出儿子的想法,摇头叹息。
“向东,你还打算进山?这天越来越冷了,过几天估计就要下一场大雪,要是你进山的时候,碰到了恶劣天气,那可怎么办?”
陈向东知道父亲还要劝自己,索性将口袋里包着的人参掏了出来。
“爸,你瞧瞧这是啥。”
陈树和凑近仔细看了眼,有些惊讶。
“这是人参?你这也是从山里找到的?”
陈向东咧开嘴,笑着点头。
“是啊,爸,我运气好着呢,不然也不能碰见这样的好东西。”
“我打听过了,城里的药材铺收,肯定能卖个好价钱,您再等几天,我很快就能攒够钱,带您去大医院了。”
陈树和看着眼前的陈向东,欣慰的叹口气。
“向东,你真是长大了,爸信你,不过进山打猎的事情,你一定要小心,遇到危险就赶紧跑。”
陈向东连声答应,陈树和这才提起了前几年村里人打猎的事情。
张建国算是其中的好手,枪法也准,当初受伤的猎户,也是多亏了他,这才捡回半条命。
除了张建国,村里其他打猎的人,也就抓抓野鸡野兔子之类的,就连大一点的野猪,也没见抓住过。
所以自打有人出了事,村里人便不再打进山的主意了。
说起猎枪,张建国那杆,还是从公家手里捡漏才拿到,其他家根本没有。
绕来绕去,陈向东还是得从张建国这里想办法。
“你们爷俩唠啥呢?快洗手吃饭了。”
张淑英掀开门帘,催两人吃饭。
陈向东这才结束了话题,又扯下几根人参须,打算给陈树和留着入药。
这顿饭油水吃的足,外面又起了风,陈向东朝外面看了一眼,想要去西山口抓野鸡的想法,不禁淡了几分。
这样的天气,躲在被窝里睡上一觉,别提多美了。
“哥,瞧你这黑眼圈,赶紧去睡个午觉吧,别出门了。”
陈清溪看出陈向东的犹豫,一边说,一边推着他进了里屋。
“还有,以后别后半夜就去抓野鸡了,你出门的动静,闹的我也睡不好,我现在可准备着高考的事呢。”
陈清溪嘟囔了两句,嘴上嫌弃陈向东,实际上,是心疼他呢。
真少爷被赶回农村,带全家逆袭人生陈向东、赵蒹葭精彩章节全文免费阅读故事的开头可以说真的是虐到不行,看到后面还是很满意的甜到不行,非常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