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年庶子刷恭桶,离府入朝后我无敌免费大结局_徐逸辰、姜青岚完结版阅读

八年庶子刷恭桶离府入朝后我无敌 》大结局提前知晓,本书的主角是 徐逸辰姜青岚 ,它是佚名打磨的历史书籍。这本书的作者妙语连珠,妙笔生花,实力推荐。徐逸辰、姜青岚小说章节内容介绍:第1章“听着,待会脱光衣服就跟他行房事,除去你手里那五十两银票以外,事后再给你五十两。否则,定让你尝尝本公子的狠辣手段,听明白了吗?”“明,明白了,三公子。”一位衣着华贵的公子,双手背拢在腰后,匆匆行走在走廊转角。四个头戴灰布幞头的健壮随从紧随其后,默不作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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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年庶子刷恭桶,离府入朝后我无敌》精彩章节试读

第1章

“听着,待会脱光衣服就跟他行房事,除去你手里那五十两银票以外,事后再给你五十两。否则,定让你尝尝本公子的狠辣手段,听明白了吗?”

“明,明白了,三公子。”

一位衣着华贵的公子,双手背拢在腰后,匆匆行走在走廊转角。

四个头戴灰布幞头的健壮随从紧随其后,默不作声。

掺走在中间行走的那位细脸妇人,反倒显得是战战兢兢,像是患了某种病症,额头一直不敢完全抬起来直视。

......

一处偏僻的杂院内。

徐逸辰刚刚醒来时,望见的不是那战火满天的边疆战场,而是一处四面斑驳的木屋。

愣神许久,他终于接受了自己穿越的事实。

上一世的他,本是服役于祖国特种部队的一名全能兵王,在遭遇一次阴谋伏击之后,死于和敌方同归于尽的大爆炸之中。

没想到竟两眼一黑,离奇穿越到了这个名为大盛王朝的封建朝代。

现在的他,名字依然叫徐逸辰。

不过身份却是变了。

按照此刻脑袋当中接受到的前身记忆,他乃是当今柱国公府上的六公子,本该享有万般富贵,金银加身。

然而事实往往并不是那么简单。

这一切只因徐逸辰乃是当今柱国公徐万钧,早年间跟在圣上在外征战时,一时兴起和一敌国女子所生的庶子。

八年前。

姜氏带着膝下亲儿徐逸辰,一路乞讨问路,越过沟坎河山,来到京都柱国公府认亲。

怎奈入了府邸之后,那掌管首要家事的正堂夫人却是眼里揉不得一粒沙子,趁着徐万钧离府驻扎边疆之际,设计逼死了小妾姜氏。

而孤身一人的徐逸辰也被吓得神经失常,时而清楚,时而糊涂,因此逃过一劫。

不过自那以后,徐逸辰就被独自关在后院的这间杂房之中,日日干着仿若猪狗般下贱的肮脏活计。

砰!

半闭屋门被一脚踹开,走进来的是五男一女。

领头之人徐逸辰认识,乃是与他同父异母的柱国府三公子,徐人杰。

名字说得好听,但这厮可不是什么好人,在府邸里经常逼着徐逸辰做一些常人都不愿意企及的事情。

“徐逸辰,要是有人问起来你有没有强迫一个扎着鞭子的女子,你就说睡过!”

“事情过后,我给你弄五个大红烧肘子吃,还有烧酒!”

“要不然,我便立即派人把你装到一个木桶子里,周边全封上盖,放入一麻袋蛇虫蜈蚣,让它们咬你,直至吃光你的下半身,明白了吗?”

徐人杰紧了紧眼色,嘴角歪起来坏笑一缕。

自打徐逸辰半醒半疯癫之后,他便把这庶子的命脉给拿捏住了,只要哪里不听话,尽管使出狠辣手段折磨就行。

到头来,都会乖乖服软的。

“去。”

随着徐人杰手指勾动。

跟随同来的那位细脸女子,当即便将胸膛前的衣服掀开,朝着靠坐在床榻边的徐逸辰扑了过去。

“来嘛,人家好热~想要~小公子你难道就不能成全一次奴家嘛?”

赫然间。

徐逸辰愣神一看。

那女子的脖颈上竟然长有几滴红色斑点,得的正是坊间传闻的花柳之病,极其容易传染。

想要一次。

这是......

“滚开。”徐逸辰伸出脚来,便是一鞋板子将女子给踹开。

偌大的柱国公府,无偷无抢。

就是总有歹人想害咱。

——唾!

只听一声嘴角的抽动声掠过。

一潭粘稠的液体,便是径直径直飞到了徐人杰的脸上。

木屋内的整个场面,随之僵持住一个片刻。

跟随同来的四个护卫,目瞪口呆。

“三公子,您,您的脸......”

“三公子,这小子竟然......”

这庶子今日莫不是魔怔了?

三公子他也敢吐,知不知这是在干什么?

原先假装着模样的徐人杰,即刻从衣间掏出一块儿巾帕将口痰去,紧咬后牙,脸色变得铁青。

“你敢吐我,你小子竟然敢吐我......”他闭上眼睛,深呼吸一缕。

旋即。

——唾!

一口更大的唾液,却是径直从徐逸辰的口中,又再次飞到了他的脸上。

“三公子!”

“三公子!”

四个护卫在半个呼吸间,都惊住了。

疯子又干这事儿?

他指定是不要命了。

他难道不知道,三公子折磨人的手段非常人能受吗?

柱国公府邸内这么多年来,各种明争暗斗、王公贵戚莅临当面,大家都习以为常。

这位疯了的庶子竟敢如此放肆,几个护卫还是头一次见!

“都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哎呦......”

啪的一声响。

鞋底板子与脸庞产生快速碰撞。

徐逸辰当即一脚便把呆站在面前的徐人杰,脸上给重重踢下了一个鞋底的红印。

都两口唾沫飞过去了,这都不躲。

什么柱国府三公子,简直比农户家里养的小笨鸡还要头脑简单。

四个完全反应过来的护卫,赶紧蜂拥上前,瞄准了方向就朝徐逸辰猛扑了过去。

“快!快给我拿下,拿下!”

躺在地面上的徐人杰在不停呐喊。

“把人给我按在床上,裤子扒开,让他和那女人这就进行房事。”

“庶子,你死定了!今天这事由不得你,我看你今天能逃到哪儿去?”

啪!噼啪!

砰!

几声群殴打斗的声音在木屋当中响彻。

“哎呦!我的脑袋......”

“脚!我的脚......”

四个信誓旦旦冲上去的护卫,被徐逸辰几个反转击打,轻松放倒在地。

有的腿脚被踢断了,在抱着脚挣扎。

也有的脑袋上被凳子重重砸过一击,伤口破裂之处,顿时溢出鲜红。

现在的徐逸辰早已不同往日,有着上一世丰富的特种格斗经验,对付区区四个家丁护卫简直轻而易举。

他快步走过去,扯着徐人杰扎束着的头发,一直将人拖到外面院落中。

“今天这些沾满屎尿的恭桶你要是不洗完,哼哼,我便让你尝一尝我的手段!”徐逸辰竖起大拇哥指了指自己,对着徐人杰一声怒喝。

今天他也要让这位平时高高在上柱国府三公子,也尝尝做下贱活儿是什么滋味。

徐逸辰被关押在这间荒僻杂院当中,没有得到准许不得随意踏出门栏半步。

虽然他现在还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不过从刚才徐人杰的种种举动来看,那厮应该是想要自己去堪当一只顶锅的替罪羊。

“庶子,尔敢!你要是敢动我,回头我保证你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徐人杰伸着手指,憎恶的指指点点。

看来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捏起拳头来,徐逸辰上去就是一顿暴揍,直至把对方打得鼻青脸肿。

四个躺在里屋内的护卫见状,只得连连忍气吞声,躲闪避让。

方才全盛状态的时候冲上去,没过几个回合就败了,这会儿再冲上去,那就是铁定的伸过脑袋去讨人家的打!

——滋!

徐逸辰走去将护卫挎在腰间的长刀抽拉而出,毫不犹豫的架在了徐人杰的身上。

“你到底洗不洗?”

“洗,我洗......这就洗......你可千万别冲动啊,六弟,这刀可不长眼睛!”徐人杰被吓得六神无主,多年来第一次叫出了同胞兄弟的称谓。

要知道,倘若这一刀要是出个意外划下去。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在仿如晴天霹雳的逼迫下,徐人杰不得不放下方才进门时候的身段,躬身下去蹭蹭的刷起了恭桶。

尽管有些时候桶内存留着的屎尿沾到手上,惹来一阵急剧恶心的嫌弃。

不过在转头瞧了一眼身后方的疯子徐逸辰之后,徐人杰瞬间又觉得没那么恶心了,还是赶紧干活儿,保命要紧。

一个神经时而清醒,时而糊涂的疯子。

被逼急了那可是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第2章

生为庶子,但绝不可认命。

即便周遭困难压我万千重,世人皆我唾弃。

我亦独自劈荆斩棘,最终出人头地!

徐逸辰坐在杂院里的凳子上入目沉思,如今眼下的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得尽快找到破局法,扭转乾坤。

日复一日待在这处破落的杂院里,迟早得被府邸内那群有心之人折磨致死。

身怀上一世的超前认知与特种磨砺,不论比武、比诗、比论、比眼界、比创造......徐逸辰都不惧。

前些日他在杂院内刷恭桶时,曾偶然听到过路的丫鬟在议论。

当下七月七月季花开,百国朝俸的日期将至,域外各国使者纷纷携带贡品,前来大盛京都参拜太贤皇帝。

早在几日前,居于深宫之中的太贤皇帝就下拟圣旨。

在我大盛国的礼部、兵部、户部、工部、刑部、吏部......这其中也包括中枢省,上书房等一类相关国之重部,均开设专项切磋比艺的招贤通道。

能有真才实学者,可获得客卿资格,在中秋时节的那一天进入皇宫参加百国朝俸的盛会。

诸君皆代表大盛王朝,意喻在让各国外邦使臣好好见识一下,什么叫我大盛国威。

能够展示超人才艺,在盛会上的比试切磋当中立得功劳者,大会结束后皆一一论功欣赏,绝不延慢。

噗~

踢了一脚徐人杰的屁股,质问过一番.....

这厮倒是没有撒谎,把关于百国朝俸盛会的整个来龙去脉,都给乖乖陈述了一番。

事实和府邸内下人们传闻的一样,确实是一个可以相机离开这个鬼地方的好机会。

徐逸辰眼神转过去,只略微瞟了一眼待在旁侧的四个护卫。

几人就开始慌里慌张的猛然点头,发起了毒誓。

“正如三公子所言,我等要是说谎,以后生娃子没屁眼!”

“对对对,事情就是这样的,我也发誓。”

......

冷不丁的瞬间。

徐人杰拘搂在地面上的眼色中,不禁露出一丝鄙夷。

他在心中暗骂:“庶子,反正告诉你也无妨,一个半醒半神经的疯子,到时候要是掺和进去那事儿,只会让你死得更惨!”

哒,哒,哒。

杂院的门墙外,忽然传来了一阵沉重的脚步声。

只见负责柱国府内一切大小安危事宜的庞统领,带着两名兵丁,从外面的石块小道上款款而来。

“嗯?三公子?”

跨入门栏之后,他满脸愕然。

瞧见救星来到。

隐忍多时的徐人杰便是再也不装,手里的布帕一扔,直接将面前的恭桶踢翻在地。

“庞统领,你可来了。疯了,这庶子简直是疯了.....”

徐人杰抬手指着对立面的徐逸辰。

他的话还没说完,却是被对方一脚踢翻在地,流出了鲜红鼻血。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

徐人杰躺在地面上越是大喊,徐逸辰走过去拉着他的衣领,对着两边的脸颊就越是大嘴巴抽。

庞统领过去想要制止。

啪!

他也被甩了一个重重的耳光,整个人怔在原地。

在整个柱国公府邸,即便就是夫人当面,他也很长时间没有挨过打了。

怎的今天过来提个人,却是被庶子反手来了一个耳光?

“庶子,你.....”庞统领抬手摸着被打的那边脸庞,眼睛瞪得溜圆。

“公子做事,何时轮得到你来插手?”徐逸辰一阵怒喝,震慑众人。

庞统领止不住心中的恼怒,当即想要拔刀。

不料。

下一刻,徐逸辰却是直接将脖子伸了出来。

“今天这刀你要是不砍下去,你是我孙子!”

庞统领握着配刀的手臂微微颤抖,嗓子前儿咕嘟咕嘟咽下几缕唾沫。

想拔,但这刀又不太敢拔出来。

毕竟是在柱国府内混了这么多年的老将,某些东西该懂的,关键时刻绝不能忘记。

再怎么说,庶子徐逸辰大小也算是个公子,只是神经不时有点失常而已。

柱国公吩咐,只让他过来杂院拿人,可没让他杀人!

“是末将鲁莽。”

服软的庞统领当即单膝跪下,拱手施礼。

“此行前来,末将乃是奉柱国公之命,领带您前去正安堂,面见北疆使者,还望六公子速速随末将前去。”

他说归他说。

然而徐逸辰却没有管那么多,待直到把徐人杰打得说不出话,他才略微转眸瞧了一眼愣在旁边的庞统领。

柱国公虽说一共有六个儿子,三个女儿。

不过这未来世袭罔替的家主却是迟迟未定,庞统领自知作为一个护卫,还是继续做好自己的分内事就好,以免惹入某些不必要的家族争端。

回头柱国公要是查起来,他倒是显得不会做事了......

接下来的庞统领,仿佛被那一巴掌打得醒悟,倒是只管起了属于自己职责范围内的事儿。

......

正安堂。

柱国公徐万钧与夫人穆秋岚端堂而坐,旁侧穿着羊绒大衣的那位健硕男子,想必就是北疆使者无疑。

徐逸辰深夜没做亏心事,身正不怕影子斜。

区区一个邦国使者,就是来见上一面又何妨。

“娘!娘......那庶子他竟敢打我,竟敢打我......”

迈入门栏。

徐人杰一个踉跄扑入母亲穆秋岚的怀中,话语支支吾吾的告起了状。

“您一定要帮我惩处他,重重的惩罚!”他嘴角嘟囔着说道。

“哎呦我的儿,你的脸竟然......肿得这般粗大。”穆秋岚见了顿时心疼,站起身来就抽着巴掌朝跟着进来的那庶子打去。

噗。

徐逸辰当即一把抓住她的手腕,眼神当中露出凌冽的杀意。

杀母之仇不共戴天。

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反了!反了!”

穆秋岚极力挣脱着被对方抓住的手腕,咬紧了牙尖,“庶子竟敢以下犯上,来人!”

“末将在。”两名侍卫顿时出现在门外。

“把这庶子,给本夫人拉出去重打五十......不!一百大板!”穆秋岚眼瞳瞪得溜圆,恨意尽显。

她今天非要让这庶子,好好见识一下她这正堂夫人的威严不可。

两名侍卫当即走上前去,准备擒走徐逸辰,奈何被对方一声喝在了原地。

“我看谁敢!”

“好好好,高高在上的柱国公大人,我娘亲被逼死了你不管,如今这毒妇要让人打死我,你却愣愣坐在一旁不吭声。”

徐逸辰对这位凭靠姻缘上位的生父徐万均,感到极其的失望。

位列三卿的柱国公?

呸!

在这偌大的府邸当中,关键时刻却是半个响屁也不敢放一个。

要知道,如今台下站着的庶子也照样是他亲生,虽说是敌国女子所生,那话又说回来了,你徐万均早知如此,当初又去抱人家姜氏干嘛?

“放肆!”

见场面有点下不来台。

徐万均这才站起身来,走上前去扇了徐逸辰一巴掌,然后当起了活稀泥的和事佬。

“这位也是你母亲,你难道不知道吗?教训你一下又怎么了?”

“好好好,这一巴掌,确实打得好,打断了我们之间的父子关系!”

徐逸辰并没有躲避。

他倒是要看看,这位多年来唯他母子二人避之而唯恐不及的柱国公,是否真的是如此心狠。

没想到,这一巴掌扇得是那么干脆,那么的没有一点犹豫。

这时。

坐在侧边席位上的北疆使者再也看不下去,当即发声:

“柱国公,我来府上好一会儿了,这是打算演苦肉计给我看吗?”

“今我已求得当太贤皇帝陛下的恩准,亲自来柱国府缉拿奸妹凶手,将其明正典型,你觉得能这样能躲过去吗?”

第3章

北疆使者大发雷霆,指着徐逸辰的鼻子,上去就是一通杀气十足的谩骂。

“庶子,今天无论如何,我定要让你给我妹妹偿命!先是割肉三千刀,然后再施以炉火把你挫骨扬灰......”

能够发生今日这桩事情。

起因是在三日前。

北疆使团一行车马不远万里河山,从本国携带贡品来京,参与百国朝俸之盛会。

由于刚到地方,未得太祖皇帝恩准的入宫文牒。

北疆使团便与其它外邦使团一样,在京中寻找了一家环境上好的酒楼,暂且歇脚。

使团随同而来的人,也好借此机会多加体验一下盛京都城之中的风土人情,取长补短学习一下,将一些大盛国的新鲜玩意儿和见识都带回北疆。

北疆使者听闻妹妹阿苏娜,有幸认识了一位柱国府的公子。

此人落落大方,偏偏有度,肯将他们大盛近年间被封存的一些纪录卷宗,随意借用翻看。

刚开始北疆使者还以为,淘到宝了,这要是将此人拉拢收买,说不定能把大盛酿造苷枝白糖的技术学了去。

不成想。

到头来却是白发人送了个黑发人。

阿苏娜一阵失踪,等北疆使者带人找到时,已经连同婢女被人在一处隐蔽的外宅内下入蒙汗药,强暴致死。

那个残忍的画面,他这辈子都不会忘记。

经过仵作勘察断定,强暴阿苏娜的那人身上患有桃柳病症,当晚在房间里也搜查出了一枚刻有柱国府公子身份的玉佩。

次日顺着宅子的拥有者顺藤摸瓜,查到那所外宅地契上写着的真正主人,就是柱国府六公子徐逸辰。

那晚行走路过在街道上的行人也供出,从那所宅子里匆匆走出去之人,也是他徐逸辰。

“使者,庶子痴呆,时而清醒,时而神经。既然犯下大错,我这当夫人的自当以大局为重,人你就带去吧,要死要活全凭你处置。”

双手并拢在小腹前的穆秋岚故意装装样子,随即朝站在一旁的夫君徐万钧使了一个眼色。

他们柱国府倒也不是说是什么护犊子,不顾大盛过面,随意欺负一个外邦小国。

既然有罪,那便拖去罢。

话都这么说了。

“来人!”

北疆使者一声斥令。

两个随从前来的使团护卫毫不犹豫,拿着事先准备好的绳索,过去给徐逸辰上绑。

今日的正安堂之中,柱国府各房小妾和小姐公子都在。

见事情已然落定,脸色上不禁增添几分无趣。

还以为会有什么好戏看,没想到只是把人带走。

“亏你还是个一国使者,竟如此头脑简单?”

徐逸辰身躯抖个机灵,后面套绳索的两个北疆护卫便落了个空。

“有道是案以率定,不得明乎!据证实查,罪魁浮面!”

“请问阁下,我特么身上有你所说的花柳病吗?你就敞着个嗓子胡咧咧。”

“整个大盛京都的人都知道,我这庶子被关押在杂院之中,没有夫人准许不得踏出门房半步,七年有余了......合着就你不知道?”

北疆使者:“?”

他把眼神看向了站在一旁的柱国公,“有这事儿?”

徐逸辰连连反击的说辞,并没有停歇。

“你如此草率办案,你那含冤九泉的妹妹会如何想你?哦,他哥办案连最基本的证据都不对照一下,看着聪明,实则蠢货。”

“还有你穆秋岚,你以为仅凭你的一套吟吟说辞,就能够保得住徐人杰吗?刚才刷恭桶的时候我就注意了,他的脖子上长有花柳病症。你以为你当个夫人就能只手遮天吗?不不不,既然你想要那么蛮横的话,又为何不让当今圣上听你的?”

“另外,你们这些各房小妾,公子小姐,有什么好看的吗?难道就不怕那花柳病症顺着空气传到你们身上吗?你们以为这样待在旁边就没事儿了,谁知道那一晚给买蒙汗药那位,是不是就是你们其中的某一个?”

......

徐逸辰说话的速度很快。

穆秋岚有话,他顶着说。

北疆使者有话,他也顶着说。

而且这其中,徐逸辰还有理有据的打有手势。

短短几个片刻的功夫,他把此刻站在正安堂内人,全都给骂了一遍。

说的北疆使者都给火毛了,当即啪的一声手拍大腿,就把大夫给传了过来。

今天谁说都没用,他这当哥哥的,必须要为妹妹一步一个脚印的查清真凶。

这下弄得,原先说两句话还算管点用的柱国公徐万均,现在说话彻底不管用了。

毕竟犯错的是他膝下公子,又不是他柱国公。

北疆使者此行可是怀揣着圣旨前来,在接旨的时候整个柱国府的人都得跪下,此刻他的心里面已经重新燃起了其它的想法,在场的谁说都没用。

“禀使者大人,三公子徐人杰患有花柳病症,六公子徐逸辰无。”

检测过一番之后,专程赶来的大夫如实禀报。

唰!

北疆使者当场用手将徐人杰身上的衣服扯下,豆大的红斑小点,在其身上四处散布。

心中掀起一阵慌张的夫人穆秋岚,脸色变得有些愕然。

“不,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

见病症败露。

死到临头的徐人杰依然选择逃避隐瞒。

“母亲,她!这女子就是儿臣去那庶子的杂院当中的找到的,你们不信可以问她!”

早先去杂院的时候。

徐人杰就决定,让庶子徐逸辰与那女子同房过五次,然后染上花柳病,再到现在的正安堂被北疆使者带走。

如今病没染上,随后的希望也只好寄托于那些提前打点好的卑贱草民身上。

“你是什么时候进入到的柱国府,到底有没有受人指使?快快如实招来!”

北疆使者眼睛瞪得牛一般大,当着徐万均与穆秋岚的面儿来了一个当堂候审。

“这位使者,请问此案如有隐瞒的帮凶从犯者,事后被查出来当如何处置?”徐逸辰询问。

“凌迟三千刀,挖去眼珠,与主犯同罪!”

“那要是主动招供,助舍妹找到真凶呢?”徐逸辰眼光一闪,瞧见了的北疆使者好像当即明白了点什么。

“从轻发落!”北疆使者斩钉截铁道。

没过多会儿。

徐人杰从青楼里面带来的那位病症女子,便是赫然招供。

“老爷饶命!大老爷饶命!小女子这一切都是被逼无奈的,只想挣些银钱,赶快治好身上频而复发的这顽疾......”

......

随后。

被关押大狱当中的那两位人证,也被北疆使者差人火速提来。

眼看着前些天自己用银子买通的证人,在死亡的恐惧下,一一招供。

徐人杰整个人宛如遭受一道晴天霹雳,双腿瘫软,一屁股坐到了厅堂里的地面上。

“母亲,救我,母亲......”

他越是展现出胆怯害怕的模样,就越证明此事是他干的。

“使者息怒,息怒。”

穆秋岚想把北疆使者单独叫到旁边,说上一些话,然而对方瞧她那模样却是毫不领情。

圣旨一出。

“这......”穆秋岚也只得变得哑口无言。

瞧着北疆使者满脸露出的杀意,她的眼瞳不禁堪忧的红润了起来,“万均怎么办呀万均,你不是柱国公嘛?快拿个办法呀。”

整个正安堂之中,哭的哭,闹的闹。

乱成一团。

“请问使者阁下,还有我事儿吗?”徐逸辰摊开手询问。

掌心微微被指尖渗破的北疆使者侧眸瞧了他一眼,之后转过身去再没说话。

剩下的,可就不关他徐逸辰的事儿了。

让那一大家子乱去吧。

第4章

柱国府右进院,账房。

徐逸辰双手背在腰后,侃侃而入。

此刻的他,身无分文。

俗话说的好,银钱虽然不是万能的,但是没有银钱是万万不能的。

这后面又多了一个‘万’字,有些闯荡经历的男人,都会懂这一个点。

代表大盛参加百国朝俸,使得外邦使者臣服,这一点徐逸辰可以拍拍胸脯没问题。

但是。

他至少得有一件像样的衣服。

“嗯?徐逸辰?你个奸淫邦国女子的淫贼,现在不是应该被北疆使者带走了吗?”

望清来人模样的账房管事,感到有些差矣。

杂院那边庶子偷偷跑出柱国府,到街上用蒙汗药奸淫女子的事情,早在今天早上就传开了。

这会儿一个人独自前来,又是整的哪一出?

“八年来,你这歪嘴老儿到底克扣了我多少月钱,我就不一一跟你计较了。”

“现在,拿出一百两银票来,本公子可以就此忽略不计。”

徐逸辰等了这老儿三秒。

瞧他依然躺在腾椅上,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对自己视若无睹。

这一个瞬间,他明白了。

得给这老儿上点料。

“走你!”

徐逸辰抬起脚来便是一个刚入部队时候学的鞭腿。

——咯噔!

老儿连人带椅子,眨眼的功夫从三道坎子的石阶上摔了下去。

“哎呦~腰的我腰~庶子竟敢嚣张,回头我必告诉夫人。你说什么都没用了,私闯账房!”

对此。

徐逸辰只是嘴角略微一笑,然后便把那账房老儿身上穿着的衣裳,都给扒了下来。

拴住后脚。

他把老儿倒挂在了那扇可关可合的木门上。

敢不听话,只需轻轻回拉一下门栓。

咣!

账房老儿的脑袋就被门夹的满冒金星。

“给不给?不给就用这扇门,把你的脑袋夹成老年痴呆。”

徐逸辰随意抽动着门栓,倒是要看看这老儿有多坚强。

正安堂那边一个是夫人穆秋岚最宠爱的三公子,一个是为妹报仇的北疆使者......短时间内根本就无暇顾及这边。

“如果你不给,就这样挂着,半个时辰之后你就会血脉倒流而死,你要老命还是要钱?”

徐逸辰说着,把老儿不知多长时间没洗的布鞋子脱下来,挂在平时账房算账用的算盘上,紧紧挨着老儿的鼻孔,让他多呼吸。

说起折磨人,方法他可有的是。

“咳咳!咳咳!”

账房老儿很快便被熏得痛不欲生,再没了刚才的那般神气。

“给,我给......快把老夫放下下来,臭,臭鞋拿走......咳咳!”

老儿急促着呼吸,生怕就这么被这神经庶子折磨着,不多会儿老命就没了。

他在心中已然想好了对策。

反正之后见了夫人,就一个劲儿的把屎盆子往那疯癫庶子的头上盖,钱就是被抢走的,有那庶子好受。

拿着钥匙打开柜子,取出银票。

徐逸辰双手背在腰后,一路来到府邸大门。

“站住!我怎么没......哦,想起来了,你就是那被囚禁在杂院当中的庶子,怎......”

守卫话刚说到一半,冷不丁的瞬间便是挨了来人重重一脚。

徐逸辰不打算过多废话。

反正他们又打不过自己,两鞭腿直接甩过去就完事儿了。

其余游巡在府内的侍卫见状,蜂拥而上前,意欲拿人。

徐逸辰随手抢过一根长矛来,对着众人就是一阵刺刀突刺。

“头痒,敢拦本公子?”

在众侍卫的眼中,他这人自从七年前丧母之后,便是神经变得有点失常,也就是脑袋当中的神经思索,不时会短路。

他们做侍卫的只敢拿人。

而对面那位作为柱国公庶子的徐逸辰,拿着长矛却是当真敢刺。

“你傻啊,这架势我们能拦得住吗?不得赶紧去禀报夫人?”杵在前面的侍卫长总算顿悟,眼前发飙的六公子,确实不是他们能够拿捏得住的。

主要还是为上柱国考虑。

防止京城以后,传出一则柱国府侍卫误杀公子的消息!

所记不错的话。

这一次也是徐逸辰从这七年来,第一次走出柱国府。

那个看哪儿哪儿都是仇地方,他是不会再回去了。

徐万钧那个便宜老爹,认与不认好像并无什么区别。

寻家酒馆饱餐一顿,洗个香香热水澡。

再到裁缝铺做上一身合适的衣裳。

徐逸辰扯直线路,直接出发上书房设立在京都之中的招贤馆。

乱杀时刻,就要到了!

值守在招贤馆门口石狮旁的两个守卫,瞧见来人并没有拦截询问身份,而是把手伸朝里堂,盛情接待。

“那边,例行登记。。”

“好。”徐逸辰点点额头回应,涌入了人群。

等候在这里面记名的人挺多,均来自天南地北,皆为求得那功名而来。

有世家公子,当然也不乏草堂书生。

毕竟像这样能够当面得到太贤皇帝陛下封赏的机会,可不多见!

徐逸辰跟随着队伍,论排而至。

“姓名?”坐在柜子后面记名的管事问道。

“徐逸辰。”

“户籍文牒所属何处?”

“京都柱国府。”

“?”负责记名的管事有点愕然,“柱......柱国府?”

“怎么,大盛律法规定柱国府出来的,不能为国做奉献吗?”徐逸辰略偏脑袋询问。

“这个......这倒不是。”管事上眼仔细瞧了他一眼,还是把名字一五一十的写在上面。

随即。

管事给了徐逸辰一张写有编序的招贤馆木牌,让他到城西一家名叫‘戏水阁’的会馆,找那里的管事参报。

到地方之后。

他将会遇到一名,同样是初次来到招贤馆内的江湖对手。

主考官会当即例出辩论题目,让双方依次发言进行辩论,给予评判官进行评判。

得分高者胜,可依次进入下一轮辩试。

而失败者,则是从哪儿来,就回哪儿去。

离馆踏入大街。

徐逸辰认真呼吸了一口这外面的新鲜空气,目光环转四周一扫,从远处进京来的外邦人可真多。

有高鼻梁的。

有黄头发的。

也有蓝眼睛的......

在这其中,徐逸辰还是比较喜欢长着蓝眼睛的,望上去比较显得温和。

瞧见他刚从招贤馆出来,在原地驻足了片刻。

一位身后跟着家仆的白衣公子,凑身走了过去。

“敢问公子,是否要去那戏水阁?”

第5章

听到声音,徐逸辰扭头看过去。

眼前的白衣公子温润如玉,手持纸伞,端的是玉树临风的派头。

这人是谁?

无论从面相还是气质上来看,眼前这白衣公子都不像是普通人。

“请问阁下是?”徐逸辰抱拳问道。

“在下名为周寻墨,南州人士,看公子要前往戏水阁,正好我也要去,只是不知具体线路,不如公子捎我一程?”

白衣公子极为客气,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

徐逸辰前世可是兵王出身,面对白衣公子的邀请,本能地警惕起来。

他好像并没有什么特殊之处,为何会引起眼前之人的注意?

不过,徐逸辰倒是也没拒绝。

出门在外嘛,能多交交朋友也是好事。

“那走吧,跟在我后面,别跟丢。”

徐逸辰甩了甩手,示意周寻墨跟在身后。

京城极为繁华,街道两边都是叫卖的小贩,各种商品玩物应有尽有,甚至连卖奴隶女人的都有。

一路上,徐逸辰都在暗中观察周寻墨。

看他那东张西望的样子,似乎确实是第一次来京城,感受着繁华热闹之地。

第一次来,就去招贤馆?

看来确实是想为国效力啊。

年轻人,有前途。

半晌后,两人来到了城西的“戏水阁”会馆。

这会馆占地面积倒是不大,只不过往来的都是有识之士。

有无数的世家公子,寒门高士在这里清谈辩论,探讨国策。

当今陛下爱惜人才,专门给设了这么一块地方,可以畅所欲言。

就在徐逸辰进入会馆时,里面正发生着激烈的辩论,甚至可以说是争吵。

“我朝如何能与北边蛮夷共存?必须全部清灭!”

“怎么不能?近年来边关将士已经牺牲颇多,难道非要我朝男子死个七七八八,你才满意吗?”

“笑话!我等朝民承受天恩,自然应该为朝廷做贡献!”

一名书生打扮的文士正在和一名身穿轻甲的江湖客激烈辩论。

议题正是北边蛮夷的清剿问题。

徐逸辰虽然久在家中,但是对此也早有耳闻。

近些年来,北境蛮夷一直试图南下,劫掠百姓。

太贤皇帝一向重视军事,要不然当年也不能御驾亲征。

可眼下,朝廷的兵马越来越不足,北境蛮夷的势力倒是越来越壮大。

如此下去,恐怕北方边境不保,难免生灵涂炭。

这戏水阁里,坐着十几个能人高士,此刻全都是为这个问题扯破了头。

周寻墨站在徐逸辰身边,不由得叹息一声。

“我虽从南边来,但也知道北境的不易,可惜我只是一介书生,不能投笔从戎,报效朝廷!”

“刚刚那位江湖客,还真是忠肝义胆!”

他这么说,整个会馆都是一致赞同!

“没错!若非我等不能前去北边,此刻定要抛头颅,洒热血,报效朝廷!”

“唉,朝中乌烟瘴气,我等又何时能有出头之日呢?”

“明年春闱,在下一定要考个好成绩,殿试之时,向陛下面刺利害!”

......

整个戏水阁,此刻都是一阵群情激奋。

可唯有徐逸辰,微微摇头。

“就你们这,好像上战场?恐怕还没见到蛮夷,就被吓死了!”

此言一出,所有戏水阁的文士都朝他看了过来,脸上皆是不悦之色。

“你是谁?怎敢如此说话?我等在此为朝廷献策,岂容你乱吠一通!”

“不错,阁下是我朝人士吗?不是的话,请滚出去!”

“哼!和这等窃国卖主的人多说什么,直接赶出去便是!”

徐逸辰的话,招来了很多人的不忿。

就连他身边的周寻墨此刻也是尤为不满。

只不过碍于之前徐逸辰的情分,他并没有责难,而是劝说道:“徐兄,这话还是不要乱说,我等男儿,不应该为朝廷出力吗?”

面对众人的谴责,徐逸辰都无奈了。

这些书生,是不是读书读傻了?

当上战场是儿戏吗?

张口闭口就是要屠灭蛮夷。

他们也不想想,这么多年了,北边蛮夷如此强盛的原因是什么。

要是招贤馆就是养着这样的一群酒囊饭袋,那朝廷可真是完了!

徐逸辰前世作为兵王,真正上过战场。

那种尸山血海的场面,寻常人见了估计会直接双腿发软,昏死过去。

更别说他们这种养尊处优的文士!

不顾其他人的眼光,徐逸辰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下。

既然来这里是来辩论的,那他今天就好好说道说道!

他喝了一杯茶水,缓缓开口道:“不是我看不起在座的各位,而是在座的各位,都是酒囊饭袋!”

“什么?”

徐逸辰语不惊人死不休,在场的所有文士都是站起身来,一副怒不可遏的样子。

就连之前还在替他说话的周寻墨,此刻也是有些受不了。

“徐兄,看在刚刚的情分上,我没有为难你,可你如今是否太过放肆?”

“我等士子在这里商议国策,你如果看不上,尽管闭嘴就是了!”

周寻墨强忍心中的怒气,双手攥拳却并未有所动作,还保留着最后一丝理智。

见此情形,徐逸辰先是不慌不忙地将桌上的点心吞进肚子,随后慢条斯理地说道:“你们....杀过人吗?”

“杀人?”

“什么杀人?”

“我等文士,怎会杀人?”

众人已经到了忍耐的极限,想立刻将徐逸辰给赶出去。

徐逸辰看到他们的反应,冷笑一声。

“你们连人都没有杀过,还想屠灭蛮夷?”

“知道一把刀捅在人身上是什么感觉吗?”

“知道一名边关将士每年需要多少军饷,多少粮草吗?”

“张口闭口就是屠灭蛮夷,还为国效忠,简直可笑!”

.....

一番话下来,在场的所有文士都是陷入了沉默。

可在角落处,一名身穿灰衣的老者,却是默默睁开双眼,嘴角勾起。

“有点意思。”

众人被怼的无话可说,但他们也不甘就这么丢了面子。

周寻墨满脸涨红,生气说道:“那你说怎么办?总不能就这么把国门拱手送人吧?”

徐逸辰呵呵一笑,“谁说要拱手送人了?我们完全可以,跟他们贸易啊!”

第6章

贸易?

当徐逸辰说出这句话之后,在场的士子要么捧腹大笑,要么一阵鄙夷。

“你到底是从哪来的无知小儿?居然想要跟北境那些蛮夷做贸易,这不是开玩笑呢吗?”

“先不说北境那些蛮夷愿不愿意,就算他们愿意,他们能贸易什么呢?马屁还是女人?”

“况且现在他们正是得势的时候,根本就不可能与我朝进行贸易!”

“来人啊!将这个无知小儿给我拖出去,省得他在我们面前碍眼!”

显然,整个戏水阁没有一个人愿意相信徐逸辰说的话。

在他们眼里,穿的破破烂烂的徐逸辰说的都是疯言疯语。

这里没有人把他当回事。

面对这样的质疑,徐逸辰只是哈哈大笑,脸上满是不屑!

“你们就是这种气度?在戏水阁这样群贤毕至的地方,居然连反对的声音都不能出现,我朝能有你们这样的士子,那才真是完蛋了!”

众人之中,唯有周寻墨愿意再相信一次徐逸辰。

他刚刚仔细回忆了一下徐逸辰的话。

是的,他们这些士子没有一个上过战场,压根就不知道战场的残酷。

如果真的因为他们的一句话,就让那些将士们去送死,那才是大盛王朝的损失!

思索片刻之后,周寻墨很是恭敬地走上前去,微微拜首。

“徐兄,既然你都说出来了,肯定是有良策在身,不如与我等一说,诸位士子也不是不讲道理之人。”

听闻此言,徐逸辰斜眼看向周寻墨。

这小白脸儿,倒是个良人!

这些士子都太容易被自己的学识所蒙蔽,不愿意听到任何反对的意见。

可这周寻墨却是就事论事,没有因人毁言。

而且,他居然没有嫌弃自己这满身的污秽。

“行吧,看在周兄你的面子上,我就多说几句。”

“诸位士子不如想想,咱们大盛乃是中原王朝和北境那些蛮夷作战,最缺少的是什么?”

话音刚落,就有士子站出来说道:“当然是马匹!我大盛的将士单论武力,绝不逊色于北境蛮夷,可就是这马匹,我中原地区完全养不出来。”

徐逸辰点点头,“不错!我大盛最缺少的就是品种优良的马匹,可因为水土环境的问题,完全圈养不出来。”

“既然如此,为什么我们不向蛮夷求购呢?”

听到这里,周寻墨微微皱眉,觉得十分不解。

“徐兄,蛮夷怎么可能卖给我们马匹?”

徐逸辰反驳道:“那他们还有什么能卖的吗?我大盛乃是中原王朝,物资丰富,无论是盐,茶这些刚需物资,还是绸缎,珠宝这些硬通货,他们全都没有!”

“他们除了拿牛马羊,来跟我们交换,还能卖什么?”

“蛮夷也不是傻子,我们大盛完全没有到山穷水尽的地步,他们一时半会也攻不下来边境。”

“可只要贸易一开,他们就会开始疯狂的求购我们的茶,盐,绸缎,珠宝,一旦他们习惯了这种奢侈生活,战斗力必然下降,我们还可以趁机收买马匹,岂不是一举两得?”

徐逸辰说完之后,直接坐下来开始扒拉桌子上的瓜果,毫无风雅可言。

对比这些士子,他着实显得格格不入。

可周围的这些士子,全都是目瞪口呆,一时之间,完全说不出来话!

至于角落里的那位灰衣老者,也是饶有兴趣地看着徐逸辰,眼中露出精光,似乎是在准备着什么。

离徐逸辰最近的周寻墨更是夸张,此刻竟是直接来到徐逸辰身边,给他刚刚喝完茶杯慢慢斟满。

他的眼中满是歉意。

觉得自己刚刚对徐逸辰的指责,完全就是无稽之谈,甚至显得有些滑稽可笑。

像徐逸辰这样有见识的士子,整个戏水阁都没有多少。

要不然,他们此刻也不会全都站着不说话。

面对周寻墨的殷勤,徐逸辰还是很享受的。

像周寻墨这样的南州士子,向来都不懂军政。

如今心悦诚服地给他倒起茶水,倒算得上是一种臣服。

很快,戏水阁里的其他士子也是开始了吹捧。

只有少部分世家子弟,才碍于自己的身份,没有当众夸赞。

不过,和谐的气氛却被一道苍老的声音打破。

“小子,你想和蛮夷做贸易?你有这个胆子吗?”

“且不说事情会不会按照你说的那么顺利,派谁去和蛮夷接触呢?”

“很简单,我去不就是了。”徐逸辰压根没把这个问题当回事。

“你?”

角落里,灰袍老者的声音中带着质疑,完全不愿意相信。

这戏水阁中的士子,个个都是眼高于顶。

能有见识的,不过凤毛麟角。

他坐在这里听了一下午,一句有用的屁话都没有听见。

也就是徐逸辰的观点,让他觉得耳目一新。

可......还是难以办到。

蛮夷哪有那么好骗呢?

不过要是真开启了贸易,朝廷绝对可以从中大赚一笔!

“怎么?不信我?”

面对这种质疑,徐逸辰当然是不会避让。

“那我倒是要试试你!”说着,灰袍老者竟然直接暴起,双手作爪,向徐逸辰抓来。

面对这种情况,会馆里的所有士子脸上都是一阵惊慌。

“此人是谁?怎么敢当众下手?”

“快!快去报官!”

“来不及了,这小子要死了!”

危急关头,徐逸辰的身前竟然多出一到白衣身影。

正是周寻墨。

“徐兄能有如此远见,以后必然是我大盛的肱骨之臣!本公子绝对不允许你伤害徐兄!”

看到眼前这为自己挡刀的憨货,徐逸辰都快无语了。

搞什么?

他一个老头,我怕他?

徐逸辰直接推开周寻墨,独自面对灰袍老者。

哪怕这具身体没有经过什么锻炼,徐逸辰依然能够用军中的杀人技应对灰袍老者。

反正,对面也没有下重手,明显就是在试探。

徐逸辰侧身躲过了灰袍老者的进攻,随后又是一掌拍出。

灰袍老者也没有避让,反倒是嘴角一扯。

“小子,有点意思,老夫就跟你再过几招。”

两人打的有来有回,不可开交。

可周围却是有见多识广的士子认出了灰袍老者的身份。

“他......他是灰衣卫的!”

听到这个名字,在场的是士子莫不是变了脸色。

第7章

在大盛王朝,灰衣卫就是残忍杀戮和权力的代名词。

他们直接听命于皇帝,不受任何限制,甚至可以先斩后奏。

普通人看到灰衣卫都是立刻远离,绝对不会想要跟他们有所牵扯。

眼下徐逸辰惹到了灰衣卫,岂不是......…

众人都是一阵默哀。

至于周寻墨,他正准备掏出自己随身的玉牌,想要亮出身份。

可就在这个时候,灰袍老者突然间停了下来,随后哈哈大笑。

“哈哈哈,痛快痛快!”

“你是哪家的小娃娃?居然有如此本事!”

他刚刚只是想试试徐逸辰的武力,可没想到,对方居然能跟自己打的有来有回。

这样的实力,在京城的年轻一辈里面,绝对算得上是凤毛麟角的存在。

徐逸辰此刻很是不好受,他这具身体毕竟没有经过什么锻炼,有点扛不住灰袍老者的全力进攻。

他很清楚,本来这老头只是想试一试。

最后发现徐逸辰有功夫在身,干脆直接下了重手。

要不是徐逸辰有一身的本事撑着,此刻恐怕骨头都要散架了。

看来以后,得多锻炼一下,这副身体的底子并不差,只是常年吃不饱饭,饿的!

“我?我来自柱国公府。”

徐逸辰并没有报出自己的名字,只是说出了来历。

听到这里,众人皆是怀疑不已。

“柱国公?徐家的人!”

“徐家怎么会出此等人物?”

“不对啊!徐家的几位公子我们都有所耳闻,从来没见过他啊!”

“看来他不是那几位公子之一....”

柱国公基本上算是京城里面除了皇亲国戚以外,最大的势力。

如果说徐逸辰来自于柱国公府的话,这些世子倒不至于脸上无光。

“哦?柱国公的家的小娃娃.....倒是也可以!”

“这次戏水阁的名额,给你了!”

灰袍老者的眼中满是欣赏。

可在座的其他士子,则是扼腕叹息。

“原来这灰衣卫就是本次的考核官!”

“我等之前怎么没有发现呢?”

“唉,早知道就该好好表现,现在这名额已经被这小子拿去!”

太贤皇帝开设招贤馆,下设十二阁,每一阁都会选拔出王朝中的顶尖人才。

这些人才会得到皇帝的亲自接见。

对于这些报国无门的士子来说,有了皇帝的接见,将相当于鱼跃龙门,从此天高任鸟飞。

不过,这些士子都不太看好徐逸辰。

“此子虽然有点见识,但他疯疯癫癫的,陛下能喜欢他吗?”

“真不敢想象,一位出自柱国公府的公子居然会是如此穿着打扮。”

“他说他是柱国公府,就是吗?”

“如此污秽不堪!有些见识又能如何?”

很快,士子们的嫉妒再一次占据了上风。

反正他们也无法获得名额,干脆就直接污蔑徐逸辰。

文人相轻这种事情,在任何地方都会发生。

徐逸辰倒是没当回事。

他来这里的目的已经达到,完全没必要在乎别人的眼光。

“小友,这块令牌给你,前去皇宫报道即可。”

灰袍老者扔出一道令牌,随后悠然而去。

徐逸辰接过令牌,仔细端详一番。

这令牌通体乌黑,暗泛明光,上面有一枚烫金大字。

林。

他也不懂是什么意思,选择直接收下。

在戏水阁士子的见证下,徐逸辰又卷跑了几样瓜果,一壶好茶。

众人看到这一幕,都是面露难堪。

“有辱斯文!简直是有辱斯文!”

唯有周寻墨的眼中,满是精光。

在其他人看来,徐逸辰疯疯癫癫,邋遢至极。

可周寻墨却觉得,徐逸辰真乃神人也!

穿着污秽也挡不住他惊世的才华!

虽然这戏水阁的名额被拿走,但周寻墨也没有气恼。

还有其他阁的名额可以去抢,犯不着在一棵树上吊死。

.....

徐逸辰走在长街上,周围满是货郎小贩的叫卖声。

眼下正值大盛王朝的鼎盛时期,百国来朝,天子威荣。

街上随处可见大量的胡人。

不过,他们在看向徐逸辰时,都是满脸的鄙夷。

原来天朝上国,也会有乞丐沿街乞讨。

徐逸辰没有在意,他拿着令牌就往皇宫的方向走。

正午门离他并不远,仅仅是半个时辰的脚程。

“站住!皇宫重地,闲杂人等,不可入内!”

看守皇宫的侍卫看到徐逸辰时,险些没有直接动手。

像徐逸辰这样衣冠不整的人,是绝对不能靠近宫门的。

要不是现在百国朝奉,不能当街杀戮,他们早就动手了。

面对侍卫的阻拦,徐逸辰直接掏出令牌。

“睁大你们的狗眼看看,我能不能进去?”

古朴的令牌展现在侍卫眼前。

他们这些皇宫侍卫对令牌这种东西极为重视。

见令牌者如见本尊。

但他们毕竟是皇宫的侍卫,一般令牌根本入不了他们的法眼。

可这枚古朴的令牌出现,正在值班的侍卫都是大惊失色。

“林..林统领的!”

“林统领从不颁发令牌,怎么会将自己的亲令给出去?”

“莫非这是假的?”

侍卫们看到令牌的第一反应是不敢相信。

可是他们又是想扇自己几个大耳瓜子。

京城内谁有胆子伪造林统领的令牌?

这不是开玩笑吗?

“这....”

“愣着干什么,快滚开,让小爷进去!”

“是是是!”

徐逸辰有些不耐烦地催促。

进入皇宫之后,他看了看手中的令牌,自言自语地说道。

“这玩意,倒是挺好用。先收起来,日后肯定有大用。”

放徐逸辰进去的一帮侍卫都是面面相觑。

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林大统领从不会将自己的令牌交给别人。

这是身份和荣誉的象征。

但他一旦交出去,也就意味着,他对眼前的年龄人极为看重。

是什么年轻人能让他如此器重?

徐逸辰穿的破破烂烂的,与其说是公子,倒不如说是街上的乞丐。

这样的人也能获得令牌?

“听说皇宫之内,陛下正在接见天下有识之士。你们说,他不会也是去参加的吧?”

“唉!人不可貌相啊!”

“怪不得我等只能当个侍卫!”

第8章

进入皇宫之后,徐逸辰很快就在太监的带领下来到了位于中央的太和殿。

大盛王朝正处于鼎盛时期,这皇宫修建的一点不比徐逸辰前世的故宫差。

还没步入大殿,徐逸辰的脚下便满是汉白玉一样的石砖。

越往大殿走,就越是奢华。

甚至,房梁之上都镶嵌着金边。

雕梁画栋,很是华贵。

徐逸辰身边的太监沉默无语,可心中却是腹诽。

这人真的是林大统领推荐过来的?

如此东张西望,一点没有士子的样子,倒像是拦街惹事的混不吝。

这样的人能出现在皇宫,还真是格格不入。

来到太和殿前,领头的太监便是说道:“徐公子,您先在此等候,洒家去去就回,陛下他应该正在操劳国事,估计过一会才会见你。”

徐逸辰顿感无趣。

这皇帝老头,也不是那么求贤若渴呀?

他这么大的人才,居然要被晾在这里。

真是无奈。

徐逸辰点点头,太监直接退下。

于是,他便在皇宫外等待。

一个时辰过去,没有人出来接见。

两个时辰过去,还是没有人出来接见。

徐逸辰站的,腿脚都有些酸痛。

不是!

这皇帝老儿什么意思?

喊人过来又不接见,耍着玩呢?

徐逸辰可不是那种会坐以待毙的人。

既然皇帝不接见他,他直接去见皇帝不就是了?

反正也就是见个面,让他知道知道自己的厉害就行。

眼看四下无人,徐逸辰直接走上前推开太和殿的大门走入。

待他进入之后,角落处,之前领头的太监冷笑一声。

“进宫连规矩都不知道,不给洒家点好处,能让你这么轻易见到陛下?”

“哼!小气!”

在皇宫内,任何一个小太监都会利用自己的权利去谋财。

无数大臣都在这上面栽过跟头。

徐逸辰第一次来,不知道也很正常。

可他就算知道了,也一分钱都不会给。

一个阉人而已,还能让他掏钱?

太和殿内,一片寂静,落针可闻。

徐逸辰当即有些纳闷,皇帝呢?

整个大殿之内,十八根龙柱矗立,极为威严。

中央处,一把泛着金光的龙椅盘踞。

那个位置,便是大盛王朝太贤皇帝陛下权力的象征。

那是无上的尊贵。

“人呢?奇怪?”

徐逸辰甚至有些想要离开太和殿。

早点回去睡觉算了。

这皇帝老儿居然不在此处,那他召见自己干嘛?

可就在徐逸辰准备转身离开的时候,他的身后突然出现一名中年男人。

从气质上看,无限尊贵。

头戴流冕,脚踩龙靴,身穿黄色大氅,脸上满是威严。

一双眼珠浑圆铮亮,似乎是能看穿人的内心。

“陛下?”

徐逸辰开口道。

傻子都看得出来,来人正是太贤皇帝姜武越,大盛王朝的主宰。

“你是谁?为何在此处?”姜武越有些疑惑。

徐逸辰叹息一声。

“草民乃是戏水阁名额获取者,特来面见陛下。”

“那为何这么晚才来?”姜武越从上到下打量了徐逸辰一番,不由得有些奇怪。

我朝百姓都如此贫穷了吗?

来觐见朕居然连身像样的衣服都穿不上?

徐逸辰听到皇帝问自己,当即破口大骂。

“还是不那劳什子的狗屁太监,让我在外面候着,草民还以为陛下忘了要接见这事。”

面对皇帝,徐逸辰依旧是保持了自己的一贯作风。

谁惹到自己,就直接骂回去。

姜武越顿时觉得有些好笑。

此刻大殿之上的徐逸辰,倒是像个路边的乞丐疯子,完全没有一点士子的样子。

身为皇帝,周围的大臣太监宫女,莫不是对他极尽殷勤。

可很少有徐逸辰这样不卑不亢的人。

甚至,到现在为止,他都还没有跪下。

不过,姜武越没有在意这些,他淡淡说道:“那些太监是该敲打敲打了。”

“不过,朕很好奇,你是从哪里得来的资格。”

“按理来说,你不像是能取得资格的样子。”

徐逸辰当即有些生气。

不是?

你特娘看不起谁呢?

他刚想说一句,狗眼看人低,却还是硬生生给憋了回去。

眼前之人毕竟还是皇帝,可不能乱说。

“陛下,是这枚令牌的主人,给的我资格,草民是从戏水阁来的。”

姜武越看到那令牌之后,眉头微微挑起。

林振南?

这个老家伙居然会看中眼前这小子?

难道说这小子有什么过人之处?

论年龄,林振南比姜武越都打上不少。

姜武越还是储君的时候,林振南便已经统领灰衣卫。

他这一生,见过的天才可太多太多。

能够得到他的青睐,着实是不容易。

“罢了,既然你来了,朕就考考你,看看你有没有真才实学!”

姜武越随即走向大殿中央,坐上龙椅,双腿微张。

他坐在那里,就如同一头巨龙盘踞一般。

这才是真正的帝王气象!

“陛下但说便是!”

此刻,徐逸辰也不能再过分招摇。

他是来谋个一官半职的,不是来气死皇帝的。

“朕见你衣着破烂,想必是来自贫苦人家。”

“今日朕就不考别的,来考考你财政。”

“朕这皇宫,耗费无数人力物力才修建完成,你觉得,这样对吗?”

徐逸辰愣住。

哪怕他已经有了心理准备,都觉得这个问题实在是无解。

这不明摆着,准备坑人吗?

姜武越五年前大兴土木,把皇宫从里到外都翻新了一遍。

耗费无数人力物力。

甚至还从民间抽调工匠和民夫。

朝廷上下,哀声怨道。

但无一人敢直言。

如今他问这个问题,是什么意思?

想让徐逸辰夸夸他的大殿?

开什么玩笑?

这还用夸?

刚刚姜武越也说了,让从财政的角度说说。

从财政角度看,这皇宫就特娘的不该修!

怎么回答呢?

徐逸辰一时皱眉。

“怎么?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姜武越有些不快。

隐隐间,大殿之内的氛围紧张起来。

徐逸辰知道,自己不能再拖。

思索片刻,他直言道:“陛下,草民以为,这宫殿,修的太好了!”

“简直是,夺造化之神奇,聚天地日月之灵气!”

第9章

“嗯?”

姜武越眉头一皱。

之前他还觉得眼前这小子有点意思,但现在看来,也和那些只会溜须拍马的士子没什么区别。

这太和殿当然是钟灵神秀,这还用说?

只是,徐逸辰没有停止继续说了下去。

“当然了,不仅外形好,还有内里!”

“这太和殿一定倾注了不少王朝工匠的心血,征夫走卒的汗水,当然了,还有朝廷派发的俸禄。”

听到这里,姜武越的脸色顿时有些不好。

他身为皇帝,哪里能听不出来。

眼前这小子明显就是在讽刺啊!

“小子,你是不是觉得朕的脾气很好?”

姜武越死死地盯着徐逸辰。

徐逸辰并没有恐慌,他知道,要是姜武越想要动他的话,绝对不会废什么话。

现在这么说,就是在给他机会。

“陛下不是让草民从财政的角度说说吗?草民还没有说完呢!”

既然已经选择了作死,索性就作到底。

“草民以为,这些年大盛王朝有些太安稳了,民众也已经失去了警惕心,就连陛下都开始了贪图享乐。”

“这座大殿就是最好的见证!”

“陛下不要忘了,前朝也是大兴土木没多久之后,就轰然倒塌。”

一连三句话,句句都可以被定为以下犯上。

冒犯圣上,绝对是诛九族的大罪。

只不过,大殿里面并没有响起姜武越的训斥声,反倒是传出了一道爽朗的笑声。

“好!你小子果然是敢说话!”

“既然敢说话,那就多说点!”

“朕今天就要看看,你究竟有多敢说!”

姜武越的心情并没有因为徐逸辰的直言而丧失,反倒是有些兴致勃勃。

徐逸辰也没含糊。

说就说呗,又死不了。

“草民虽不知建造这太和殿需要多少银两,但这种繁重的工程,必然会造成恶劣的贪污。假设朝廷,内库拨出一百万两,最后能用于修建的,估计连三十万两都不剩。”

“而这三十万两,还不会被用于施工,因为工匠都是被迫而来。”

“王朝末年之所会成为末年,就是因为这些贪官污吏横征暴敛!”

前世的时候,徐逸辰就熟读史书。

即便他没有专门学过历史专业,也能从历史的兴衰当中窥探一二。

他所说的,都是前人的总结。

封建王朝的没落,大兴土木往往都只是个开头罢了。

一番长篇大论之后,姜武越闭上了眼睛。

他在回想徐逸辰说的每一句话。

事实上,他刚刚修建这太和殿的时候,就有人跳出来反对。

只不过,那位高相已经被他发配南州,不得回京。

这些年来,王朝看似鼎盛,实则危机四伏。

他作为皇帝,总是有些隐隐地不安。

可姜武越并不想去在意这些。

毕竟从明面上来说,王朝之内,还是四海升平。

但刚刚徐逸辰的一番话,倒是对他有警醒作用。

往往一个王朝的崩塌,都是从意见看似不起眼的小事开始。

姜武越作为中兴之君,很能明白这个道理。

像清楚之后,他缓缓睁开眼睛。

“小子,你很不错。”

“怪不得林振南能够这么推崇你,你叫什么名字,报上名来朕听听!”

徐逸辰当即告知了自己的名字。

“徐逸辰?名字倒是个好名字,这姓氏....你家中可有人为官?”

“没有的话,朕可以直接赐你一官半职!”

姜武越对徐逸辰很是满意,这戏水阁的名额也没有白给。

“陛下,草民姓徐,出自柱国公府。”

“嗯?你再说一遍?”

“草民出自柱国公府!”

很明显,姜武越有些不敢相信。

“你是徐万均的孩子?朕怎么从来都没有听说?”

徐逸辰沉声道:“草民只是庶子,陛下没有听说过也很正常。”

庶子?

姜武越的眼中闪过一丝犹豫。

徐万均年轻的时候,曾跟随他一起征战四方。

他隐约记得,那厮好像从敌国带回去了一名貌美女子。

莫非就是眼前的徐逸辰?

姜武越突然感慨。

原来时间已经过去了这么久。

可是....这徐逸辰的穿着,是否有些过于邋遢?

姜武越甚至都不想靠近徐逸辰,免得闻到他身上的臭气。

“既然是柱国公的孩子,朕也就不客气了。”

“你刚刚的回答朕很满意,听赐!”

随着姜武越的一声令下,立刻有太监跪走进来,进行记录。

“柱国公府徐逸辰,进言有功,朕心甚慰,赏黄金百两,绸缎十匹!”

一旁的太监连忙抄录,不敢有丝毫的遗漏。

在别人没有注意到的时候,他还偷偷看了一眼徐逸辰,眼神中闪过一丝惊讶。

就这个邋里邋遢的小子,居然会是从柱国公府出来的?

还被皇上亲自褒奖?

这简直是不可思议啊!

姜武越宣布完毕之后,还准备继续拉着徐逸辰再多说几句。

可就在这个时候,殿外突然有人大喊。

“大盛王朝不公!太贤皇帝不公!”

“大盛王朝不公!太贤皇帝不公!”

大喊声传遍了整个大殿。

姜武越皱眉不已。

“殿外事何人?”

此时,周围忙碌的太监也是害怕的要死。

他们哪里知道是谁在大喊,连忙出去查看。

“陛下,好像是北疆使者!”

“什么?”

姜武越沉吟一声。

北疆使者?

他倒是记得北疆使者前段时间来找过他。

好像是因为北疆公主的事。

那北疆公主居然在京城内被奸污。

这等事情已经在外国使团内传开,现在京城内有不少人都觉得这次百国朝奉有些过于儿戏。

姜武越得知以后,连忙派人前去审查。

这北疆使者也是领了圣旨的。

不是说查到谁就赶紧抓来吗?

怎么他会在外面大喊不公呢?

“来人,把他给我带进来!”

“是!”

大殿之中,徐逸辰暗自冷笑。

看来徐人杰那小子,还真是说服了徐万均。

现在,八成是已经抗旨!

在这个节骨眼上抗旨,徐万均还真敢!

徐逸辰没有做声,他倒是想要看看姜武越会如何处理这件事。

徐万均背后,代表的可是军营勋贵。

哪怕是皇帝,也不好得罪啊!

第10章

北疆使者听到宣召之后,没有立即起身。

而是选择一步一跪,此刻他已经是泪流满面,甚至双眼通红。

这个强壮无比的汉子,用他全身上下所有的力气在抗争。

任谁看到这一幕,都会无比动容。

等他进入到大殿之后,他才开口道:“太贤皇帝陛下,您可否是要与我北疆决裂!”

此言一出,整个大殿都陷入了寂静。

姜武越更是一头的雾水。

“使者何出此言?”

北疆使者说道:“陛下赐我圣旨,让我缉拿真凶,如今我已经找到真凶,那人却执意抗旨,这圣旨究竟有何用?”

抗旨?

当这两个字眼出现在姜武越脑海当中时,他顿时雷霆大怒。

这京城中,居然还有人抗旨?

难道不怕被夷三族吗?

“谁?谁敢抗旨?朕今日就将他抽经扒皮!”

哪怕不是为了北疆使者这个事,姜武越都不能容许有任何人抗旨。

这完全就是在挑战皇家威严!

“陛下,您给我圣旨之后,我就去全城彻查,终于柱国公府发现了贼人!”

“可等在下要拿人的时候,柱国公却公然抗旨!”

“陛下,这就是大盛的威严吗?”

北疆使者把刚刚经历的事,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在柱国公府的时候,他已经查明了到底是谁奸污公主。

但等他准备抓人的时候,穆秋岚却公然阻止。

在她的求情之下,柱国公也动了恻隐之心。

想亲自面见陛下说这件事。

北疆使者哪里能答应?

他直接来到皇宫控诉!

姜武越听到是柱国公府的时候,脑袋顿时一片空白。

他刚刚还说要诛三族!

现在北疆使者居然告诉他,是柱国公府上的人。

这....

姜武越也不得不犹豫片刻。

柱国公徐万均之所以能够坐上这个位置,最大的原因就是他有军队的支持。

大盛王朝军队不下百万,而柱国公手中便掌握着三十万精锐。

这三十万精锐可以单独拿出来对付周边任何一个国家。

徐万均敢抗旨的底气就来源于此。

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徐万均这是在逼皇帝。

他的儿子,要比圣旨重要。

姜武越坐在龙椅之上,心中颇为复杂。

最近这几年,徐万均在军队中的威望日益攀升。

甚至隐隐间有压过其他所有将帅的意味。

毕竟他是柱国公,身上有皇帝亲赐的免死令牌。

朝中不少人都在巴结徐万均。

但这也造成了徐万均的目中无人!

刚开始的时候,只是让姜武越有些下不来台。

现在,居然敢公然抗旨。

难道,这大盛王朝是他徐万均的不成?

姜武越越想越是生气。

他觉得,刚好可以拿这件事来开刀。

不过,在此之前,他倒是想起了大殿之上还有徐逸辰。

他和那歹徒,莫不是亲兄弟?

姜武越沉声问道:“徐逸辰,你对此事有何看法?”

徐逸辰?

北疆使者顺着姜武越的声音看了过去。

这不是今天帮助他抓住贼人的柱国公府公子吗?

怎么他现在也在大殿之上?

难道这其中有什么隐情?

徐逸辰听到姜武越的问题,轻笑一声。

随后他的眼中显露出杀机。

“陛下,草民没什么想法。”

“只是,依我大盛法令,该杀的杀,该抓的抓!”

此言一出,姜武越心中已经清楚。

看来这徐逸辰应该跟家中不合才是。

而北疆使者正是在这个时候开口。

“陛下,就是这位小有今日帮我抓出贼人。”

北疆使者的话,更加印证了姜武越的判断。

“徐逸辰,奸污公主的是谁?”

“回陛下,我的哥哥,徐人杰!”

“好!那朕就命你亲自去抓捕,你不会有意见吧?”

姜武越好奇地问道。

此时,徐逸辰心中冷笑。

他如何不明白这皇帝老儿在心中想什么?

无非就是想让徐家内斗而已。

历来所有王朝,皇帝和权臣之前的斗争都是极为惨烈的。

柱国公功劳比天大,差一点就能成为异姓王。

如此功绩,让姜武越很是头疼。

现在他好不容易抓住对方的把柄,肯定要趁势出击。

不过,徐逸辰倒是没觉得有什么。

徐家对他而言不过是个名义上的家,他待不待都有。

徐人杰被捉拿,是他罪有应得,怨不得别人。

徐逸辰走上前一步,点头说道:“陛下,草民愿去!”

“这种为民除害的事情,草民自然是乐意至极。”

姜武越很是满意,随后直接说道:“擢升徐逸辰为灰衣卫总旗,捉拿罪臣徐人杰归案!”

“任何人不得阻拦,违者格杀勿论!”

为了彰显徐逸辰的权力,姜武越还专门在后面补了一句。

徐逸辰倒是想知道,如果是柱国公阻拦,那他杀还是不杀呢?

只不过,他现在没想那么多。

领旨之后,徐逸辰就带着北疆使者离开皇宫,前往柱国公府。

北疆使者跟在徐逸辰的后面,怒气冲冲。

路上,徐逸辰轻笑一声。

“使者!别这么紧张,一会儿到了之后直接抓人便是。”

此刻徐逸辰的身后可是跟着二十灰衣卫。

这些灰衣卫,都拥有先斩后奏的权力。

同时也是武艺高强。

柱国公府是有私军,但他们绝对都不敢轻举妄动。

在京城跟灰衣卫对着干,那就是触犯圣上的威严。

诛九族都不够!

徐逸辰相信,自己那便宜老爹还没有疯狂到这个地步。

北疆使者此刻默不作声。

他现在就只有一个想法,将那该死的徐人杰碎尸万段。

公主的亡灵,需要用那贼子的血来祭奠。

否则这件事情绝对不会过去。

他甚至已经准备好了回去把这件事情告诉大汗。

如果不能妥善解决,他们绝对会发起战争!

到那个时候,就不是只杀一个徐人杰可以了结的了。

很快,一行人来到了柱国公府。

此刻,柱国公府的大门紧闭,门口连个护卫都没有,似乎是早有预料。

徐逸辰冷哼一声,直接轻轻挥手。

“给我砸!”

他身后的灰衣卫立马会意,直接将门板给砸破。

堂堂柱国公府的大门,就这样被强行破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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