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网热搜《虐我致死后,总裁妻子跪地悔红了眼》完整版免费阅读全文_虐我致死后,总裁妻子跪地悔红了眼(萧景城姜月柔)小说免费全文阅读_(虐我致死后,总裁妻子跪地悔红了眼)最新章节列表

萧景城 姜月柔 是《 虐我致死后 ,总裁妻子跪地悔红了眼》中的主要角色,由佚名所创作,它的内容文情并茂,文采斐然,推荐给大家。 萧景城姜月柔 小说精彩试读:第1章六年前,姜月柔查出心脏衰竭需要换心脏时,我提了分手。再次遇见,她不仅痊愈还成了海市最大的房地产商。她用尽手段逼我和她结婚,说要与我破镜重圆。却在婚后第二天,掐着我的脖子恶狠狠地对我说:“萧景城,像你这样自私冷漠的人,不配得到任何幸福!”可她不知道,此刻在她胸口疯狂跳动的心脏,是我的。

封面

《虐我致死后,总裁妻子跪地悔红了眼》精彩章节试读

第1章

六年前,姜月柔查出心脏衰竭需要换心脏时,我提了分手。

再次遇见,她不仅痊愈还成了海市最大的房地产商。

她用尽手段逼我和她结婚,说要与我破镜重圆。

却在婚后第二天,掐着我的脖子恶狠狠地对我说:

“萧景城,像你这样自私冷漠的人,不配得到任何幸福!”

可她不知道,此刻在她胸口疯狂跳动的心脏,是我的。

而我胸口里那颗即将停滞的人工心脏,已经给我判下死刑。

月柔,不知道这个结果,你是否满意?

......

“萧先生,你的人工心脏寿命还有不到两个月,还请你尽快接受手术,更换一个新的人工心脏。”

听着电话那头医生焦急的语气,我的心底却只有深深地绝望。

虽然我的妻子是海市最大的房地产商,可她也是全海市最盼着我快点死的人。

结婚仅一个月,我却已经被她折磨得身心俱疲。

如果不是我还有身患重病的母亲需要照顾,或许死了也是一种解脱。

“知道了,我筹够治疗费就会去做手术的,谢谢。”

挂了电话,我来不及思考什么,继续套上外卖服和头盔,朝着下一个送餐地点赶去。

海韵大酒店。

咚咚咚——

“您好,您的外卖!”

几分钟后,就在我要抬手敲第二次门时,门突然打开了。

走出来了一个年轻帅气的男人,腰间系着浴巾,光着坚实的上身,从脖颈到腹肌全都布满了暧昧的痕迹。

我的心跟着猛地一颤。

这个男人我认识,他是娱乐圈当红小生,除此之外还是我妻子的新宠。

“嗯?这不是景城哥吗?是月柔姐叫你来的吗?不对,你怎么穿得跟个外面员似的。”

他漆黑的瞳孔中充满着戏谑。

“温迪!让门外的人给我滚进来!”

果然,故意挑起抬高的语调最终还是引来了屋子里姜月柔的注意。

声音十分凌厉,这是她即将生气的前兆。

我紧张的咬了咬嘴唇,狼狈地将头盔摘下,缓缓走了进去。

一进来,屋里充斥着浓厚的暧昧过后的气味,让我的胃不禁又翻滚起来。

姜月柔靠在床边,浅黄色的卷发勾勒着她小巧精致的眉眼,红唇在月光下显得更加娇艳,卷发肆意散落在她雪白的皮肤上,她宛如一个从天而坠的天使。

她曾经确实是个天使,是我亲手将她逼成了如今这副癫狂的模样。

她晃动着手中的红酒,一双媚眼紧盯着我,不带丝毫温度。

“怎么?为了丢我的人,你就想出来这么一招?”

“你是想告诉全世界我姜月柔身价千亿,却让自己的丈夫送外卖?”

忽如其来的威严压得我呼吸困难起来。

尤其是当我听到“丈夫”这个词眼时,心里不由得闪过一阵讥讽。

她和我结婚,根本不是想与我结为夫妻,而是为了将我困在她身边后来更好的折磨我。

她不爱我,甚至恨我。

只因为六年前她突发心脏衰竭,需要更换心脏,生命濒危之际却一直没有找到心脏源。

而我却在她最绝望的时候,在她床头留下一封绝情的分手信后彻底消失。

后来再次遇见,她已平安无恙,还事业有成,而我的身体却有了明显的衰亡征兆。

我想再次逃离时,她却拿我病重的母亲来做要挟,逼我和她结婚。

新婚之夜,她对我说,这辈子我们都要互相纠缠,直到死亡将我们任何一个人带走。

现在看来,死亡要带走的第一个人应该是我。

“对不起,可我真的需要钱…”

我狠了狠心,硬着头皮说出了这个理由。

我不是没想过向她借钱,可她那么盼着我死,除了给我一阵猛烈的羞辱外,又怎么可能真的借钱给我呢。

果然,姜月柔冷哼一声,眼神带着明晃晃的嘲讽。

“你来和我说说,你需要钱干什么?”

我紧了紧攥着的拳头,抬头看着她说道:“我要换心脏!我的心脏要坏了,我需要一百万!”

第2章

“砰!!”

我的话还未完全落下,姜月柔手中的红酒杯便精准无误地朝我的额头砸了过来。

一时间,殷红的鲜血混杂着红酒液顺着我的脸颊缓缓滑落,尽显我的狼狈。

我的身体一动未动,仿佛刚才砸向的不是我的血肉。

这一个月里,这样的伤痛对我已是家常便饭。

姜月柔的目光已然凶狠,愤怒地低吼道:“萧景城!!你竟敢拿我曾经最痛苦的事情来和我开玩笑!你真是个畜生!!”

一股悲凉在我眼底弥散开来。

我真想把我的心挖出来给她看看,让她看看此刻在我胸口跳动的到底是个怎么样的机器。

“我没有开玩笑,真的,能不能借我一百万,我会还你的。”我目光真诚地看着她。

我还有两个月的时间,两个月靠打工我根本赚不到一百万,只能朝她借。

许是我此刻满脸血红的样子实在丑陋,许是这是我第一次坚持一件事情对她说了两次。

她的眼底竟然闪过一道动容。

可惜太快了,快到我只看清了她对我充满的讥讽。

“你果然没让我失望,当初你为了钱抛下我,现在为了钱编造这样一个谎言,你还真是恶心!”

听到这话,我的心像被一根针狠狠地穿刺而入,连手心都泛起细细密密的疼。

因为嫌贫爱富而和她提出分手,这是我骗她的理由。

可真实的原因,现在看来也不重要了。

真相也不是说出来就能还人清白的。

她要恨,那就让她恨下去吧。

此刻我望着明艳动人的姜月柔,心里却一片悲凉。

我自嘲地笑了笑,抬眸看着她问道:“该说的我都说了,我是真的需要那一百万。你告诉我,到底怎么样你才能借给我!”

还未等姜月柔说话,温迪突然走了进来,温声对她说道:“月柔姐,您消消气,吃点草莓吧。”

他长着一张蛊惑人心的脸,笑起来更是人畜无害,一脸青春阳光。

我没回头,一直盯着姜月柔。

只见她的原本有些不耐烦的目光忽然停在了温迪身前端着的一盘鲜艳的草莓上。

我的心里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下一秒,死神一般冰冷的声音响起:“既然你想从我这里拿钱,那你总得让我开心吧!”

“看你痛苦,我就会开心。去,这盘草莓赏你了,一定要吃得干干净净哦。”

我的心猛地一抽缩。

温迪已经将草莓送到了我的身前。

我对草莓过敏,她知道的。

这满满一大盘草莓,我要是吃下去恐怕会直接休克。

更何况我现在的身体状况…

见我一直没动,姜月柔不悦的皱了皱眉,她起身朝我走来,然后抬手将盘子打翻,整碗草莓都扔在了我的脚下。

“哼,你现在真是越来越有胆了啊,连我的话都不听了?怎么?钱不想要了?”

“不过现在你已经把我惹生气了,已经不是钱不钱的问题了。”

“月柔,我的身体真的不太好了,我怕我吃了可能会死。”

我几乎哀求地看着她。

她冷笑一声。

“我还真没发现,你什么时候这么喜欢装可怜了?”

“你硬气一些无所谓,不知道你妈妈......”

“对不起,我吃!”

说罢,我迅速跪在地上慌乱地捡起地上的草莓疯狂往嘴里塞。

草莓甜腻的汁水在我的口腔爆开,可我却觉得苦的不行。

她默默地看着我一口一口的将那些草莓吞下,红艳的嘴角划开微妙的弧度。

我的不堪,是她最大的快乐。

所有的草莓吃完后,喉咙最先起了过敏反应,好似无数蚂蚁在爬,瘙痒难耐。

我压着嗓子问道:“已经吃完了,我可以走了吗?”

她看起来是不会给我钱了,那我就还得继续去送外卖赚手术费。

姜月柔眉眼一顿,抬手对着我身后的温迪摆了摆示意他出去。

等到房门彻底关上,屋内只剩下我们两人后,她看向我的眼神中充满了妖媚。

我的手心都是汗,心里发慌。

“阿城,可能是我好久都不关心你,你才要无聊得编出这样的借口来骗我玩。”

“你去床上躺下,我们来好好玩玩,顺便看看你这胸口里的心脏,好不好”

她的嘴里轻轻呼出一句,让我的心跟着猛然紧缩。

我恐惧地望着那张床,仿佛能透过它看到我碎了的自尊。

我的眼角含泪,红色的疹子已经在我的身上显现,呼吸也跟着急促起来,脸颊发烫。

第3章

“月柔,不要,能不能帮我叫救护车,我好难受。”

姜月柔微微一笑,她的眼神中充满了兴奋。

“哇,这样玩才刺激啊!”

说着,她拽着我的领子便将我扔在了床上。

我努力的挣扎起身,她却将被子狠狠地压在我的头上。

原本就呼吸困难的我顿时一阵窒息袭来,我拼命地挣扎,可我现在很虚弱,根本无力和她对抗。

心理上的恐惧和身体上的痛苦同时加注在我瘦弱的身体上。

“月…月柔,我要死了…”

我微弱地呼救着。

她总是这样,对我有着近乎变态的折磨。

姜月柔听着我的呼救反而越来越兴奋,压着被子的手又用力几分,狰狞地喊着:“死?你这条命是我的,我是不会让你就这么轻松死的!”

我的眼角不自觉地流出泪水,眼神望着她眼神中对我恨,悲凉席卷了我的四肢百骸,意识也逐渐涣散。

如果死了能让你开心的话,那我还是死了吧。

我微微闭上眼,任凭她带走我全部的呼吸。

在闭眼后的一片黑暗中,我似乎看到了不远处亮着一盏昏黄的路灯,路灯下站着一位穿着白色长裙的女孩。

一双杏眼中闪动着星河,黑色及腰的长发随着风肆意飘动,望着我时的眼神里充满了浓厚的爱意。

那个时候的姜月柔真美,那个时候她还没有恨我。

不知这算不算人死前的走马灯,我缓缓地朝着她走去,心里期盼她可以将我带走。

可下一秒,我便听到耳边闪过一道凌厉的嘶吼。

“萧景城,你要是敢死,我就要你妈妈的命!!”

不知过了多久,我再次睁开了眼,入目是一片惨白的墙壁,鼻息间充斥着刺鼻的消毒水味。

果然,我又住进了医院。

自从和姜月柔结婚以来,我住进来的次数便越来越多。

起初我还担心她会发现我的病情,可后来我才明白,她因为当年我的不告而别,对医院留下了阴影。

那次病情稳定后,她便再也没踏入过医院。

只会任由救护车把我带走,只要我没死,就把我拉回去继续折磨。

我动了动干涸的嗓子,努力撑起身子准备接一杯水。

可我的身体太虚弱了,连水杯都拿不住,玻璃杯掉落在地摔成了碎片。

这时,医生推门进来了,将一份报告递给了我。

他推了推眼镜,严肃地看着我道:“萧先生,你这次的过敏加上一些过激的行为导致你的心脏遭到了二次受伤,心肌供血功能严重受损。”

“哪怕是保守治疗,您恐怕也只有一个月左右的寿命了,还需得尽快手术!”

“拖得越久,手术的成功几率也会越低…”

不知道为什么,当我听到这个消息时,心底竟然生出一股欣喜。

我终于要解脱了。

医生走后,我拿着报告看了很久,最后我将报告撕成了碎片,扔进了卫生间的垃圾桶内。

这时,我床边的电话响了起来,是仁和医院,我母亲的医院。

“萧先生,您母亲的肺部感染扩张,现在恐怕需要急救,请您快点过来签字吧。”

我的心顿时紧缩起来,我不顾身上还未换下来的病号服,急忙打车朝着母亲那敢去。

到了医院,我及时的签了字,便无力地靠在墙边等待着抢救。

我拿出手机,看到了姜月柔打来的两个电话。

同时还有一条威胁意味满满的短信:萧景城,三分钟内我看不到你人,我就让你母亲死在手术台上!

望着短信,我的身体都在不自觉地发颤。

她是个疯子!

我将母亲拜托给了这里比较熟悉的一位医生,一边朝外走去一边给姜月柔拨打去了电话。

可接起电话的不是姜月柔,是她的助理安妮。

“萧先生,姜总现在在天元夜总会,麻烦您直接来这找她吧。”

天元夜总会,姜月柔最近总是去那喝酒。

我立刻打车赶了过去。

天色逐渐暗下,夜总会内的气氛越发火热,可里面震耳欲聋的音乐声让我的心脏有些不舒服。

我提前吃下药,穿过纷乱的人群找到了所在的包间位置。

隔着门缝看到了里面正左拥右抱的姜月柔,除了她之外,还有很多他们曾经的大学同学。

看到这,我的心跟着一紧。

当初我们结婚时,周围人便都对我冷嘲热讽。

说我是赘婿,说我是看姜月柔东山再起才来和她复合。

他们不知道的是,这场婚姻我才是被逼的。

不过已经不重要了,反正我也要死了。

第4章

我擦了擦手心的汗,正要走进去,便听到那些人一句一句的说着。

“月柔啊,你知不知道萧衍回来了,当年你们可是差点订婚了。他在国外听说你和萧景城结婚,还伤心了好一阵呢。”

“我听说你当年出事,萧衍是第一个说帮你的人吧。”

“我觉得萧衍才是最适合你的,萧景城不过就是个吃软饭的,你玩玩得了,这没想到你竟然还跟他结婚了。”

我站在门外,身侧的手紧紧地攥着。

又是萧衍,他虽是我同父异母的弟弟,可却是我的仇人。

当年趁我没有防备,他母亲趁机鸠占鹊巢,险些害死我母亲,导致我母亲受了重伤,到现在她的身上还插满了管子。

我的心里有一股恨意升腾。

此时,姜月柔的声音传了出来:“就他也配和萧衍相提并论,我还没折磨够他呢,怎么能那么轻易就把他给放了。”

听到这,我放在门把手上的手微微一顿。

当年我处理完一切事情后本想回到姜月柔身边并且和她解释清楚。

可惜等我再次回到海市,满城都在传她即将和萧衍订婚的消息。

我以为她只是在和我赌气,可现在看来,她似乎对他动了真情。

想到这,我的心就像针扎似的,泛起细细密密的疼。

叮咚——

我的手机响了,是姜月柔发来的短信。

【你还要在门外偷听多久,滚进来。】

我深吸一口气,缓缓推门走了进来。

当包间内众人看到我的一瞬间,所有人的目光都在上下打量我一番后露出了鄙夷的眼神。

这本来就在我的意料之内,我没理会那些,平静地走到了姜月柔的身边,可她身边已经坐着两个男伴了,根本没有我的位置。

姜月柔微微一笑道:“哎呀,这里没有你的位置了,不如你就站在边上吧。”

话音落下,我听到了周围人隐隐传来一些嘲笑。

这一刻,我为数不多的自尊再次被姜月柔踩在了脚下。

我安静地站在一边,好像一个侍应生。

这时,一个女人看着我高声道:“诶,萧景城怎么还穿着病号服啊?难道是生病了?”

我微微垂眸,没有说话。

姜月柔瞥了我一眼道:“哼,萧景城,你是在怪我没有在你住院的时候去看你吗?”

“还是说你在装可怜,想让我同情你?”

我默默地开口道:“不是,我想早点过来,所以没来得及换衣服。”

“哦?那我给你打两个电话你为什么没接到,医生说你早上就醒了,你在忙什么?在闹脾气吗?”

她的话很凉薄,充满了质问。

我解释道:“我接到了仁和医院的电话,我母亲......”

“又是你母亲!”

她的语气变了,眼神中也浮上了一层怒意。

她生气了。

她看着我的眼神里充满了寒意。

“你母亲对你很重要啊,那倒是让我想到一个好玩的游戏。”

“当年你面对这个选择时毫不犹豫地抛下了我,可现在,你又会怎么选呢?是她重要一些,还是那一百万重要呢?”

我没看她,静静地低着头听着她的逐渐癫狂的语调。

我的双手止不住的颤抖,这明显是要用我的命去换母亲的命!

不过这么一想,心里竟觉得也无所谓了。

毕竟这样的一命换一命,三年前我就已经做过一次了。

周围人的讨论声逐渐变大。

“我听说萧衍是萧景城的弟弟吧?那萧景城的母亲不就是萧衍的母亲吗?”

听到这话,我的心狠狠地被扎了一下。

紧接着,在座的一个女人跟着说道:“你难道不知道吗?萧衍的母亲才是如今的萧家夫人,听说萧家家主的上一任夫人,因为被发现出轨......”

“住口!!”

我用尽全力吼道。

那些诋毁我的话说说也就罢了,可我的母亲什么都没做错,她都是被萧衍的母亲害得!

众人一齐看向我,注意到我赤红的双目,眼底酝酿着怒意。

那女人微微一笑,故作抱歉地说道:“哎呀,不好意思啊,一不小心把实话说出来了,你不会介意吧?”

我紧紧地攥着手,身体止不住发颤,语气却格外生硬:“跟我母亲道歉。”

此话一出,女人顿时有些愣住。

谁也没想到,一贯被姜月柔压迫的逆来顺受的我,会在这一刻如此强硬。

可惜在这座的任何一个人都不是海市的普通人物。

在这些人眼中,下层人就如同蝼蚁,他们的愤怒和不满,是和路边随风飘落的塑料垃圾袋一样无力。

那女人没有理会我,而是看向姜月柔:“月柔啊,你带的人好凶啊,这让我有点不开心了呢。”

姜月柔微微一笑,转头瞪着我道:“你现在的脾气可真大啊,还真是摸不清自己身份了。”

“跪下,给她道歉。”

第5章

我站在原地不为所动,将腰板挺得直直地,死死地盯着那女人,语气丝毫不减地说道:“我凭什么要给她道歉?”

姜月柔嗤笑一声,看着我的眼神中充满了轻佻。

“就凭她今天坐在这,就凭我可以随手一挥就让你母亲一命呜呼!”

她瞪着我,眼睛是那样美,可又是那样狠毒。

我站着没动,如果我今天道歉就相当于承认了母亲出轨。

可事实明明不是这样的!

见我半天不动,姜月柔拿出手机,精致的指尖在屏幕上随意滑动几下后拨出了一个号码,她嗯了免提。

电话嘟嘟几声后拨通了。

“喂您好,这里是仁和医院植物人管理中心。”

我看着她,眼神中已经逐渐升起了一丝恐惧。

“姜月柔,你......”

“我是姜氏集团的姜月柔,从现在开始,我要你们停止对苏水月女士的全部治疗!”

“姜月柔!!我跪下!求你了!”

我几乎毫无思索的跪在了地上,快速爬到了姜月柔的脚下,紧紧地抓着她纤细的手腕,红着眼求她快点撤销刚才的命令。

仁和医院是姜氏集团名下的私人医院。

当年母亲出了车祸成了植物人后,四处寻医无果,唯有仁和医院的植物人治疗技术最成熟和出名。

我几乎用尽了我全部的积蓄将母亲送进了仁和医院。

也是在那,我再次和姜月柔相遇。

她说会把我母亲的病治好,然后和我再续前缘。

就是我当年的草率,才造就了如今任人拿捏的局面。

母亲已经有很多遗憾了,我不希望她这辈子都在那张病床上度过,所以我不得不坚持下去。

姜月柔的眼底闪过一阵戏谑,然后挑起眉看向刚才那个女人。

我明白她的意思,她要我跪在她的面前。

她的电话还没有挂,命令也还没有撤销。

我别无选择。

我艰难地挪动着步子,朝着那女人缓缓移去。

短短的几步,我却有一种踩在刀尖上的痛苦。

那女人的眼神中充满了对我的嘲弄和不屑,那是人在看狗时才会有的眼神。

我忍下心里的疼,慢慢的挪到了她的脚下。

深吸一口气后缓缓说道:“对…对不起,我不应该这么和你说话,请你原谅我。”

说完后,我的心好似被狠狠地堵住,一口气憋在胸口上不去也下不来。

那女人浅浅一笑,倒了一杯酒放在了我的手上,然后看着我道:“光道歉有什么意思,来,喝了这杯酒,才能让我看到你的诚意啊。”

我尴尬地看着那杯酒。

是一杯老牌威士忌,酒精浓度极高,光是闻着我的心脏就已经充满了不适。

我回头看着姜月柔,她笑着晃了晃手上的手机,眼神中是胜者的笑容。

我望着酒,脑子里想到医生的话。

禁烟戒酒,尤其是酒,后果不堪设想。

不堪设想,最坏的结果也无非是死了吧?

想到这,我竟觉得一些解脱。

反正我也没有一百万去做手术了,两个月后死和现在死不过是时间的差距。

我拿着酒杯,此刻在我眼中它既是能终结我生命的毒药,也是能让我获得解脱的钥匙。

我回头看着姜月柔,眼角落下一滴泪。

“月柔,是不是我死了,你就可以原谅我了?”

姜月柔的眸色微微一顿,紧接着就是一阵冷笑。

“萧景城,为了不喝酒你可真是什么话都敢说,你这种祸害怎么可能会这么容易死?”

我苦笑道:“姜月柔,我希望你永远都不要后悔。”

说罢,我还未来得及看到姜月柔眼底闪过的一丝诧异,便一饮而尽。

一股强烈的刺痛感划过我的喉咙,再到胃里产生炙热的翻滚。

发作得很快,我的胃部和胸腔内顿时疼得我浑身起了冷汗,甚至连周围的人嘲讽的声音都跟着隔绝在外。

我在地上拼命的挣扎着,就在我意识消失前,我好似听到了姜月柔焦急的声音。

“萧景城!!你怎么了??”

我觉得我应该是幻觉。

她怎么会为我担心呢?

第6章

再次醒来时我却躺在家里的床上,手边挂着点滴,应该是家庭医生来看过。

这么一想,我立刻转头,看到了姜月柔坐在床边。

她的眼底有些红,身上的衣服也跟着松松垮垮的,看起来有些沧桑。

我的心猛得一紧,她不会是知道了什么吧?

可当看到我睁眼的一瞬间,她的眸色瞬间冷了下来。

我的心也跟着沉下来。

也对,医生说我的心脏目前表面上还和正常得差不多,不做详细检查是看不出来的。

我缓缓开口道:“你一直在这陪我?”

她冷冰冰的说:“你想多了,当时你还没说完话就晕倒了,我要等着问清楚。”

我的心里闪过一道自嘲。

我就说她怎么可能会真的关心我,除非有利可图。

我扯了扯干掉皮的嘴角。

“那是骗你的,为了博取你的同情。”

轻飘飘两句话,没人知道我咽下了多少苦涩才说出来的。

姜月柔眼神顿时升起一层怒气,她低吼道:“萧景城,你是不是忘了你的母亲…”

“嘎吱。”

卧室的门突然开了,走进来一个高大帅气的男人。

仔细看,这男人的五官隐约与我有几分相似。

来人正是我的弟弟,萧衍。

看到萧衍的一瞬间,我的心猛然一缩。

他眼底含笑,微移到姜月柔的身边,手自然地搭在她的肩头,看着我充满戏谑地说道:“大哥,好久不见啊。”

过往的恩怨化作怒火在我的胸腔翻滚,藏在被子下面的手紧紧地叩着腿上的肉,痛感提醒着我要保持清醒。

否则我真的害怕我会直接扑倒他面前,掐死他。

姜月柔见我没有反应,不悦地皱了皱眉头道:“阿衍在和你说话,你难道没听到吗?”

“算了,大哥向来如此,毕竟许多年也没回家了,我这些年也不在国内,生疏也很正常。”

他故作无事地说道。

“萧景城…”

铃铃铃——

正当姜月柔要发脾气的时候,一串电话铃声突然响起打断了她。

“阿衍,我出去接个电话。”

说罢,她拿着电话离开了房间。

房间只剩下我和萧衍两个人。

我下意识地朝着远离他的方向挪了挪。

他轻轻冷笑一声,抬手把玩着我的输液管,眼底早已没了方才虚伪的笑意,只剩下阴森的狠意。

“我的好哥哥,你的命可真大啊,我亲眼看着你坐着那辆车滚落山崖,竟然都没整死你!”

他的话在空荡的房间里划开一道恐怖的裂纹。

我的身体微颤,那段恐怖的记忆随之袭来。

当年我听说他和姜月柔订婚的消息后,我曾经去过他们的订婚典礼偷偷地看过。

萧衍人品不行,他母亲更是个毒妇,月柔和他这样的人在一起是不会幸福的。

我想告诉月柔不要嫁给他,可是却被萧衍的人发现。

我拖着还没恢复好的身子逃跑,却被他的人抓到关进了小黑屋。

折磨了三天三夜,再次醒来我发现自己被绑在车里,而车辆却被启动,正朝着一座断崖驶去!

我无力挣脱,认命地凭着车辆坠下,好在下面是一片大海,我短暂昏迷后拼命从车里破窗而出。

最后随着海浪被拍到了沙滩上才获救。

那段记忆,对我来说简直是噩梦。

如今再次见到萧衍,我只觉得他像个魔鬼。

“所以呢?你现在还想做什么?我告诉你,我哪怕是为了姜月柔不嫁给你,我也坚决不会和她离婚!”

我死死地盯着他。

萧衍似乎是被戳中了什么,眼底怒气更加明显几分,他死死地捏住我的针管。

我低头看到了已经倒流的血,鲜红明显。

“我真不明白你到底有什么好的?明明我才是最先喜欢她的,明明我才是对她最好的!其实当年她是连我都不想接触的,但却最后还是答应了找我和她演戏。”

“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我和她说给她捐了心脏的人是我!!”

说罢,他掀起上衣。

我清晰地看到了他左边胸口处的那道丑陋的疤。

和我的一模一样!

这一刻,我真的觉得他像个疯子。

第7章

他似乎不满意我的沉默,神情逐渐暴躁。

“可就算这样,她也只是想找我演戏。她和我订婚不过是想逼你出来!你知道她那天穿着订婚礼服的样子有多美吗?我都能想象到那枚戒指戴在她手上的样子,美得恍若仙女!”

“可她没等到你,她眼底的光消失的彻头彻尾,订婚宴戛然而止,我甚至和她说我可以一辈子陪你,一辈子照顾你。”

“可她还是那句话,你不是他。哈哈哈…太可笑了!!她为什么偏偏爱上你这个胆小鬼!!”

萧衍歇斯底里地低吼着。

他在发泄这些年对我的恨,对姜月柔的恨,还有对他自己的恨。

像他这样充满恨意的人,就如同阴沟里的老鼠,怎么能配得上高高在上的月柔呢。

他不配,他那颗肮脏污秽的心也不配在她的胸腔跳动。

我始终冷漠地看着他,一言不发。

他的眸色瞬间冷下,阴狠地俯身靠近我。

“萧景城,我能杀你一次,就能杀你第二次。”

“我这次回来就是要让你亲眼看着姜月柔嫁给我,她是我的!!”

我的心一颤,抬眸紧盯着他,咬牙切齿道:“你休想!月柔是我好不容易救回来的,我绝对不会让你和她在一起!”

话音落下,萧衍眼神骤降,抬手狠狠地摁在我打针的针眼上,不断地碾动。

细针在我的血管中摩擦,疼得我双手忍不住颤抖。

萧衍微微一笑。

“你看啊,我动动手指的功夫就能让你痛苦起来。你,还有你母亲,我一个都不放在眼里!”

母亲?

我的心猛地一缩,看着他的眼睛,是深不见底的噩梦。

“阿衍,那边说过几天需要你陪我一起参加一个品牌宣发会,你有时间吗?”

门突然被打开,姜月柔的声音猝不及防地传了进来。

萧衍迅速松手,脸上再次换上那张人畜无害的笑容。

我迅速缩回手,嘴唇上还有着刚才隐忍时留下的牙印,面色也略显苍白。

姜月柔似乎察觉到了气氛有些不对,眼神扫过我和萧衍,问道:“你们怎么了?怎么觉得你俩看起来怪怪的?”

“没什么啊,我就是单纯和大哥叙叙旧,想和他说,我妈妈也许久没见他很想念他,想问他什么时候有时间回家看看。”

“可大哥看起来并不乐意呢。”

萧衍一脸委屈。

我忍着心里的恶心。

他竟然还有脸提他母亲和那个家!

那明明是我的家,我母亲和我的家,如今却被父亲和他的情人霸占!

而母亲只能一个人可怜的躺在病床上孤苦度日。

我早晚要杀了他。

见我不说话,姜月柔转头盯着我。

我不想被她看出破绽,微微侧过头。

“我发现你最近的脾气是越来越大了,怎么?是我让你日子过得太舒坦,让你忘了你在这个家的位置了?”

“啪!!”

她猛地一挥手,打在了吊瓶架子上,连带着插在我手背的针也被连同扯出。

血管内的鲜血在半空划开一道完美的弧线,最终落在杏色的被套上。

疼痛让我本能的握住手,艰难地抬眼看着她。

“你…”

“赶紧给我滚起来!阿衍到现在都没吃饭,刚好我也饿了,今晚我要喝多宝阁的海鲜粥,你去买。”

我皱了皱眉,扯开干涩的嘴角,看了眼时间。

“月柔,这都已经九点了,那家估计要关门了,况且隔着大半个海市,我就算是开车也不一定赶得到啊…”

“开车?”

“谁允许你开车的,我让你跑着去!不准开车!”

“二十分钟内,我必须要喝到!”

她厉声喝道。

跑着?

我的心脏本就脆弱,就算跑着从家到院门都会气喘吁吁,更何况要我狂奔三四十公里去那么远的地方。

恐怕我在半路就会直接昏厥。

“月柔,我的心脏…”

“大哥啊,算了,你要是不想去帮月柔买就算了,我去买吧。”

萧衍生怕他提心脏,立刻故作好人得说道。

他刚要转身,却被姜月柔猛地拽住。

只见她怒气重了几分,眯起眼看着我道:“萧景城,我警告你,我再晚一步,你母亲可就…”

“对不起,我立刻就去!”

我几乎从床上弹起来,随手拿起一侧的外套,朝着屋外跑去。

最后,我听到萧衍戏谑的调侃。

“月柔啊,我大哥都快让你给训成狗了啊。”

狗。

如果真的是狗,是不是就不会有那么多想抓却又抓不住的东西了。

第8章

刚出门没走几步路,就突然下起了暴雨。

我出来的时候有些着急,身上只披着一件单薄的衣服,雨水打在身上,就跟针扎似的疼。

我低头看着手腕上的时间,如果真的靠跑那肯定是来不及的,我尝试着叫车,可是暴雨天根本没司机接。

想了一会儿,我还是打给了穆涛。

他是我一起送外卖的同事,也是我在海市唯一的朋友。

“什么?从你家到多宝阁就算开车也得四十分钟,这会还下着暴雨呢,这怎么可能啊!”

我咬着嘴唇,雨水夹杂着汗水流入我的眼中。

“涛子,能不能把你的摩托车借我用用,我必须要买到,否则…”

“否则她又要用阿姨威胁你对不对?她就会这一个办法!”

穆涛愤愤地说道。

我不由得叹气。

光是这一个招数,就已经足以拿捏我的命了。

当我骑上穆涛的车时,就只剩下十五分钟了。

谁都知道二十分钟我不可能买得到,但我也不得不去,只要姜月柔看到我痛苦,她就会开心了。

好在我到的时候还剩下最后一份,老板见我气喘吁吁的狼狈模样,就还是卖给我了。

正当我要再次上车的时候,姜月柔打来了电话。

我匆忙摁开,一边接一边骑上了摩托。

“萧景城,你到哪了?这都已经二十分钟了,你母亲的命你是不是不想要了!”

她厉声喝道。

雨下得越来越大,逐渐模糊了我的视线,胸口疯狂跳动的心跳在我胸口疯狂跳动,牵动着我浑身的神经都跟着发疼。

艰难地回复道:“我马上,我马上…”

我一边应和,一边单手开摩托,因为力气太小所以车辆一直在路边歪歪扭扭,路面湿|滑得厉害。

电话里还充斥着姜月柔的怒骂声。

突然,就在我准备转弯的时候,左后方传来一道刺眼的车灯,我下意识转头,还没等我反应,便看到一辆车朝我直直地开了过来。

“嘶啦!!!”

一阵尖锐刺耳的刹车声划破了嘈杂的雨夜。

我只觉得身下一轻,耳边还能听到些零星的斥责声,身子在半空腾起,雨水仿佛短暂消失的片刻。

“砰!!”

随着一阵骨骼撕|裂的巨疼袭来,仿佛全世界都陷入了安静。

天旋地转后,我仅存的意识看到了飞出的手机被车辆无情的压成碎末。

这一刻我在想,如果我死在了给她买粥的路上,那她会不会就不那么恨我了。

这么想着,胸口泛起又疼又闷的碎裂感,意识也跟着涣散。

电话那边,姜月柔只听到一阵无比嘈杂的声音后,手机那边就传来了嘟嘟声。

“喂?萧景城?你再不说话小心我…”

她的心底忽然划过一道不安,威胁的话也跟着戛然而止。

一侧的萧衍似乎听出了什么,也走过来问道:“怎么了?月柔你的脸色看着不怎么好。”

“电话突然没了声音,不知道是不是他…”她一边攥紧手机,一边抬头望向窗外还在狂下的暴雨。

雨天、马路、急促的刹车声…

她无法停止脑海中止不住的联想。

“好了,没事的,大哥他应该不会有事的,你别担心了,他可能是嫌你一直催,索性把手机关机了吧。毕竟他以前也喜欢这样莫名其妙的失踪…”萧衍意有所指地说道。

一边说还一边注意着姜月柔的表情,可她的脸上除了挥之不去的担忧,却什么都看不到。

让他不禁有些失望。

姜月柔在屋内踱步一阵后,还是打给了助理。

“喂,给我查一下,从我家这边到多宝阁的全部路线有没有发生交通事故!”

“好的,我现在就查!”

话音落下,姜月柔几乎是不假思索地喊道:“不准挂!现在就给我查!!”

“哦…好,好的。”电话那头的助理不禁被吓一跳,连忙打开手边的电脑开始查起来。

五分钟,姜月柔感觉过了有五个小时那么漫长,食指的美甲都被啃花了。

“有了!姜总,在十分钟前确实在长河路发生了一起交通事故。”

她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连手都控制不住的发抖。

“什么…给,给我继续查,被撞的人是谁?”

半分钟后,助理答道:“似乎是个外卖员,被撞的车辆是个外卖车,目前已经被送到医院了。”

第9章

外卖车?

姜月柔紧绷的心微微松动。

她下意识觉得既然她让我跑着去,我肯定不敢不听。

而且外面下着暴雨,我就算耍小聪明也只会拿钱去打车,也不可能骑外卖车。

所以被撞的应该不是我。

“好了,知道了。”

她挂断了电话,再望向窗外,心里竟突然开始祈祷希望我快点回去。

可惜,此时我正在手术室接受抢救,心脏复苏机已经调到最大档位也没能把我叫醒。

我不知道我的意识飘到了哪里,我看到我浑身是血的拎着粥回去。

一打开门,姜月柔一脸嫌弃的看着我,她说浑身是血的样子脏,让我滚,说我买的粥也脏。

我不知道该去哪,只能蜷缩在地上,冷得我浑身发抖。

我暗暗发誓,我这辈子都不能告诉她,她的心口里跳动的心脏是我的。

不然她会因为嫌脏不要的。

那我的月柔就要死了。

我不想要她死,她那么美,她要长命百岁。

而我,早该死了的。

“萧景城!!你要是敢死,我就把你妈给杀了!!把她的心挖出来喂狗!!”

一道凌厉刺耳的声音从我的耳膜穿刺而过,将我飘远的意识瞬间抓了回来。

月柔,别杀我妈妈,我把我的命给你…

我醒来的时候,病房内一片漆黑。

这才意识到,刚才只是我做得一个梦。

我坐起来想喝杯水压压惊,却发现身上竟然缠满了绷带,每动一下,全身的神经都跟着疼。

这时,病房门突然打开。

来人是穆涛。

他打开灯,我一眼就看到了他红肿的眼睛,心里有了一丝愧疚。

“你醒了!”

他喜悦的快步走来,将饭放在床头,认真地盯着我。

我宽慰他一笑,声音虚弱道:“我没事。你说你一个大男人,竟然还哭了。”

“你…算了!我不和你说了,说到底怪我,不该把车子借给你。”

他侧过身,抬手抹了把脸,没再说话。

我这才反应过来,他应该知道了什么,不单是车祸。

“涛子,你是不是都知道了?”

穆涛身形微微一颤,转头看向我。

“医生说,你还能治,要不咱试试呢?”

我无奈地扯了扯嘴角。

“我也想,可我没钱,前段时间攒了一点钱,估计这一趟车祸,就都得赔进去了。”

穆涛这才反应过来,原来我前段时间疯了似的找兼职是为了筹集自己的手术费。

“你…那姜月柔呢?她每天和你生活在一起,不会连你身体变差都看不出来吧!”

我语气一顿。

她每天都绞尽脑汁得想着该怎么报复我,自然不会注意到我的身体。

“涛子,如果我有一天真不行了,我母亲就只能…”

“呸呸呸!净在那说些晦气话!你不会的,你不会发生那种事情的!咱们去借,哪怕我去借高利贷也得给你把病治了!”

他最后的尾音变了调,一时哽咽。

我鼻头一酸,心头泛起一阵暖意。

说到姜月柔,我突然想到了车祸的事情还没和她说。

要是她看我一直不回去,恐怕不知道会不会对母亲做什么…

只是这么一想,我便觉得后背一凉。

“涛子!能不能借我手机用一下,我得给月柔打个电话…”

穆涛一听,虽然不喜欢但他也明白,就拿出了手机。

“你这样恐怕也拨不了号码,你说着我给你打吧。”

此时,姜月柔坐在别墅内,整整一夜未眠。

这期间她给我打了无数个电话,可全都是无人接听。

当年我不告而别后的恐惧将她笼罩,让她浑身都开始发冷。

一侧的萧衍看着她这副失魂落魄的模样,心里跟着发堵。

他始终不愿意承认,萧景城在她心里的份量。

只是一想,就能让他嫉妒到发狂。

“月柔啊,你说大哥他不会真的逃跑了吧?”

他挑起细长的眉眼,看着她说道。

今晚他原本是打算和姜月柔坦白心意的,可没想到却被我的事情闹得一直没机会说。

不过既然我一直没回来,他倒觉得不如趁现在见缝插针。

姜月柔一听,眼底是止不住的慌乱。

当年我离开时就是这样,她怎么找都找不到我,这一次又是这样。

听着萧衍的话她犹豫了,难道她又要被扔下了吗?

一想到这,她连指尖都忍不住发颤。

第10章

“我派人出去找一下,等会马上回来!”

说罢,她就起身准备去找,可却被萧衍拉住手腕。

“月柔,现在外面还在下着暴雨,视线也不清楚,你出去的话要是有危险怎么办?”

他握着她的手,竟然还能感受到她发颤的手。

姜月柔无措地站在原地,望着他的眼神有些无助。

萧衍看着她,忍下心里的紧张,上前试图握住她的肩膀,安抚道:“月柔,你听我说,我大哥他一直以来就是这样的人,你难道还不明白吗?”

“他一直以来都可以为了利益不管不顾,六年前不也如此吗?月柔,你能不能别再一而再再而三的被他骗了,你也该看看身边的其他人吧!”

听到这,姜月柔抬起头,怔怔地看着他,眼睑微颤。

萧衍以为她这是有了回应,便紧了紧握在她身侧的手。

“月柔,其实早在第一次遇见你的时候,我就已经爱上你了,这么多年来,我一直都默默地......”

铃铃铃——

突然,一阵嘈杂的手机铃声打断了两人的对话。

姜月柔几乎条件反射般得挣脱开萧衍的手,冲过去拿到手机。

“喂!”

“那个,请问你是姜月柔吗?”

她一下就听出来了对面的人不是我,眸色微沉,心逐渐沉下。

“嗯,我是,什么事?我现在很忙,如果是无关紧要的事情找我助理。”

姜月柔的声音冷得吓人,让电话那头的穆涛都不由得扯了扯嘴角。

不愧是冰山美人,丈夫失踪一整晚也不担心。

“我…我是萧景城的朋友,昨天萧景城在长河路出了车祸,现在正在红叶医院。”

姜月柔听到后,心底那颗悬而未决的巨石轰然倒塌,让她攥着手机的手都跟着发颤。

车祸?

从未有过的恐惧席卷全身,眸色霎时冷然成灰。

见对面一直没说话,穆涛便继续说道:“不过现在已经脱离危险了,但是医生说需要住院一段时间,所以他暂时可能回不去家了,让我和你说一声。”

只听电话那头的人沉默半晌。

就在穆涛以为是不是已经挂了准备拿下手机看看的时候,却传来冰冷地声音:“知道了。”

紧接着被|干脆挂断。

穆涛皱着眉看着被挂断的电话,忍不住吐槽:“这人到底是你老婆还是你债主啊,压根不管你死活啊!”

我扯了扯干涩的嘴角,心里泛起一阵悲凉。

是妻子,也是债主。

可欠她的,注定要还一辈子了。

挂了电话后的姜月柔神情一阵恍惚,心里悬着的心也缓缓落下。

仿佛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似的,在一边的椅子上坐下,手撑在桌上扶着额头。

一侧的萧衍看着她失神的模样,缓缓问道:“月柔,刚才是大哥吗?”

她缓缓抬眸,好像才发现这还站着个人似的,脸色恢复一如既往地冰冷。

“阿衍,今晚辛苦你了,已经没事了,你先回去吧。”

她的声音不温不火,与方才的慌张判若两人。

萧衍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垂在身侧的手默默攥起拳头,眼底泛起一道阴狠。

可表面依旧平静得滴水不漏。

“月柔,你还没告诉我,大哥现在是什么情况呢?他有没有事?”

他追问道。

“他没事,听说出了车祸,现在已经没事了。他那样的人,死了才真实便宜他了。”她咬牙切齿得说道。

她心里莫名的不爽。

觉得我这样的人,凭什么让她的心里掀起这么大的波澜。

她应该盼着我死才对,应该不在乎我才对…

萧衍见她出神,索性也坐在了她的身边,语气温和道:“月柔,我看你脸色不好,要不我给你泡一杯蜂蜜水吧?等你睡了我再走。”

姜月柔表情微微一怔,拒绝的话还没说出口,便听见他又说道:“你放心,我就坐在客厅,守着你…”

他的表情十分小心,看起来经有些委屈。

她这才想到他也陪着自己熬了一夜,眼底也有了些明显的红血丝。

她抬眼看了看外面还在淅沥的雨,语气缓和道:“对不起啊,害你陪我在这待了一夜。要不…你今晚睡在客房吧?让你一个客人睡在客厅,实在是说不过去。”

萧衍的眸色逐渐亮了起来。

“好…好。月柔,你放心,我不会打扰你的。”

“不打扰的。”

她微微一笑,忽然觉得有个人陪在身边也不错。

不像我,只会把她一个人扔下......

“我去给你泡杯蜂蜜水,可以安神。”

萧衍一边说一边朝着厨房走去。

姜月柔也没说什么,缓缓走到客厅的落地窗前,望着窗外的瓢泼大雨,心绪好似也跟着外面的狂风,飘到了别的地方。

“啊啊!!”

“砰!”

厨房忽然传来萧衍的哀嚎和玻璃罐摔碎的声音。

第11章

姜月柔急忙跑去,只见萧衍好似被什么东西给扭到了,脚腕出高高肿起,玻璃随便散落在周身,有的甚至还扎进了他的皮肤里,渗出细密的血。

“阿衍!你没事吧!!你…你还可以动吗?要不我们去医院…”

她的话到嘴边忽然停下,忽然意识到自己似乎根本无法送他去医院。

萧衍艰难地试着撑起身子,对着她宽慰得笑笑:“没事的,我就是没注意到地上有水,不小心滑到了,也就是些皮外伤,你家里有没有酒精棉球,我自己处理一下就好。”

他提出的解决办法滴水不漏,一切都在他的计划之内。

姜月柔见状立刻说道:“有!你慢慢起来,我给你处理!”

说着,她立刻起身试图把他的手臂搭在自己的身上,两人的距离瞬间拉进。

尽管她的心里有些些许不适,但还是努力撑着他朝着沙发缓慢移动。

在她没看到的暗处,萧衍的嘴角勾起一丝得逞的阴笑。

他低头看着姜月柔为他一边吹,一边轻柔处理伤口的模样,故作抱歉地说道:“月柔,对不起,我太蠢了,只是泡个蜂蜜水也会摔倒,你本来就很累了,还麻烦你…”

“好了,别说话。难道你多说几句话,伤口就能好了?”姜月柔柔声道,语气中竟有几分宠溺。

可就在说出这话的一瞬间,她的心被一道回忆猝不及防地扯了下。

这句话,是我曾经对她说得原话。

那时她听到这话后,总会表面嘟着嘴,但心里却泛着阵阵暖意。

可如今,心里只剩下了酸涩。

萧衍明显感觉到了她情绪的变化,抬头看着她问道:“月柔,我要不今晚还是睡客厅吧,我的脚可能是不能爬楼梯了,二楼的客房…”

“没事,你睡主卧吧。受伤了更应该好好休息。”姜月柔说道。

“那你呢?我要是占了你的房间,大哥他可能会不高兴…”他的眼底是掩盖不住的伤感。

一听这话,姜月柔眸色微抬,顿了几秒后说道:“没事,反正他一时半会也回不来。”

“再说,他根本没资格在这个家说任何不字。”

萧衍的嘴角早已是压不住,计划只剩最后一步。

他咬了咬唇,一脸无辜的看着她,小心翼翼地问道:“那月柔,我能在你家待到脚伤好了再走吗?因为爸爸和妈妈一起去国外看展了,我不想自己一个人在家。”

空气里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只听姜月柔微微叹气,无奈中又带着些许宠溺地说道:“当然可以了。你因为我才受伤,我当然要负责到底。”

三天后,我身上的绷带终于拆了。

医生说我运气还不错,亏了雨天道路润滑,没有受到过多的皮外伤。

见我能活动了,穆涛给我送来一部他不用的旧手机,还又给我重新复原了张电话卡。

一插入卡,屏幕瞬间涌入几百个未接电话。

无一例外,都是姜月柔打来的,时间都是出事的那天晚上。

我微微叹了口气,窒息感再次袭来。

不知道的会以为她是真的关心我,可我明白,她只是担心我超脱她的掌控罢了。

放下手机,我侧头望向窗外。

被暴雨洗刷过的枝头空落落得,但偶尔会有几只小鸟飞过来短暂驻足。

然后又接着飞走。

好自由啊。

我忽然在想,是不是等我死了,变成一缕魂了,也能这么自由了。

等到那个时候,是不是就不会再难过了,心也不会在疼了。

这么一想,也挺好。

就在这时,病房门忽然打开了。

先前负责我心脏手术的医生走了进来,面色有些凝重。

我扯了扯嘴角,不用猜都知道他要和我说什么。

“萧先生,你的心脏遭受到了很严重的冲击,目前来看…”

“还剩多久?”

他推了推眼镜,眼底有些不忍。

“不到一个月。”

不知怎么,听到这个时间的时候,心里第一时间想到的竟然是姜月柔。

“够了。”

他看我眼底如一滩死水,重重的叹了一口气,转身离开。

我抬起手,放在心脏上,试图再多感受一下跳动的心脏......

第12章

我下午直接办了出院,多呆一天就要多花一天的钱。

我一个将死之人,还是能省就省吧。

母亲日后要用钱的地方还很多。

办出院的时候,医生最后又叮嘱我了一遍,说我再不好好修养可能也就半个月。

这种话听多了,心里就无所谓了。

不管是姜月柔还是死亡,我都无力再去抗争了。

反正她恨我,那我就把命给她。

她看着我痛苦的死去,说不定还能在我死后对母亲善待一些。

我没什么好收拾的,只是临走前让穆涛给我了一身干净的衣服。

“兄弟,你这才三天,真要回去啊?!”

电话里,穆涛激动地喊道。

“不住了,我回去住我的大别墅了。对了,你的那个车等到时候告诉我多少钱,我转给你,还有这几天的住院费,谢谢你了啊。”我一边往外走一边说道。

“你这回去是住大别墅啊,还是进豪华监狱啊。要我说你当初就不该跟姜…”

“好了,我的车来了,挂了啊!”我果断地挂掉了电话。

穆涛不知道我和姜月柔的那些事,当年几乎所有人都跟风骂我。

可唯独他,一直以来什么都没问,默默地相信着我。

我也打算好了,趁着最后半个多月好好攒攒钱,就当是给这小子日后结婚的礼金了。

不出意外,我应该看不到了。

回家前,我还是去买了海鲜粥,这是我答应她的。

最后转了几趟公交,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

落日余晖下,我拎着海鲜粥,心里却没有一丝对回家的期待。

只有恐惧。

到了门口,我轻轻地推开门。

客厅空无一人,主卧的房门紧闭。

正当我悬着的心要落下的时候,低头却看到了玄关处有一双锃亮的高档皮鞋。

我身形猛然一震,仿佛全身的血液都跟着凝固。

这皮鞋一看就是萧衍的。

他怎么会在这?

我深吸一口气,轻手轻脚地走了进去。

路过主卧的时候,我清晰的听见了浴室传来了些许水声。

一颗心顿时紧得我呼吸都不畅,脑袋里疯狂脑补里面发生的事情。

此刻,我真的很想推开门冲进去,但我不能。

我也不敢。

不敢看到里面的画面,我怕心脏会骤然暂停。

我忍下翻滚的情绪,强撑着走到厨房,将海鲜粥悄悄地放在桌上。

几乎同一秒,主卧的门突然开了。

萧衍走了出来。

他赤着上身,发丝和胸前挂着的新鲜的汗珠,甚至还能感受到从他身上传来的徐徐热气。

他真的在这!

还是以这种方式......

一时间,我忘记了动作,麻木地僵在原地。

心却忍不住一阵阵的抽痛。

“原来是大哥回来了啊,我刚才还跟月柔说呢,以为家里进了老鼠。”他眼神中带着戏谑。

我扯了扯干涩的嘴角。

其实我早已习惯了这些话,眸色逐渐淡下去。

可却还是扫到了他胸口的那道疤痕,一股无名的怒火牵动着我的理智。

我抬眸看着他,眼底含恨地笑着说道:“萧衍,你胸口的疤是在哪里做得,做得跟真的一样。”

我故意高了些语调,声音不大不小,刚从楼上下来的姜月柔刚好听到。

我和她四目相对。

她的眸低闪过一丝极快的惊喜,但太快了,以至于我只能看到那冷到刺骨的淡漠,还有恨。

我依旧脸色平静得像个木头。

她讨厌我这样,声音也又冷下几分。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又没有给人换过心脏,凭什么说那是假的?”

我看着姜月柔眼底透着的凉薄,心好似落入无尽深渊。

我扯了扯苦涩的嘴角。

“我当然…是没有。”

“哼。你当然不可能有,你是最先跑掉的那个,像一个自私的老鼠!”

我垂下目光,没有回答。

只是心里缓缓撕开一道裂缝,冷风灌进去,疼得我鼻头都酸了。

她瞪了我一眼,目光扫过我身前放着的那碗海鲜粥,又看了看我脸上大小的几道伤。

语气竟忽然软了几分。

“听说你出了车祸?”

我的眸色微微抬了一些,竟然还听出几分关心的意味。

可未等我说话,却听到她说道:“我记得你以前崴了脚都得住十天半个月,怎么现在出了那么严重的车祸就住三天院?”

“到底是真的出车祸还是装得啊,你不会因为完不成任务,故意使苦肉计吧?”

我心跟着一颤,看向她眸子里充斥着难以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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