催人泪下!解读李冬生唐素君的人生之旅,《契约东北虎,我在大兴安岭打猎致富》必读章节

契约东北虎 ,我在大兴安岭打猎致富》精彩小说内容全文在线读,此书的主要人物有 李冬生 唐素君 ,是由佚名倾力编写。本书辞藻华美,层次清晰,学富五车,推荐给大家。 李冬生唐素君 全文主要讲的是:第一章白山黑水间,莽莽北大荒;林海雪原处,赫赫北大仓。1961年,大兴安岭下的北丰公社小石棚村。李冬生从热炕上悠悠转醒,一股酸汗味儿旋即钻进鼻子,熏得他眉头拧成了麻花。这是啥味儿啊?又染上啥毛病了?活到这半截身子入土的岁数,李冬生一年到头病不离身,三天两头往医院跑,全靠输液吊着口气,早都见怪不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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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契约东北虎,我在大兴安岭打猎致富》精彩章节试读

第一章

白山黑水间,莽莽北大荒;

林海雪原处,赫赫北大仓。

1961年,大兴安岭下的北丰公社小石棚村。

李冬生从热炕上悠悠转醒,一股酸汗味儿旋即钻进鼻子,熏得他眉头拧成了麻花。

这是啥味儿啊?又染上啥毛病了?

活到这半截身子入土的岁数,李冬生一年到头病不离身,三天两头往医院跑,全靠输液吊着口气,早都见怪不怪了。

可一睁眼,他直接懵圈了。

只见敞亮的病房消失不见。

取而代之的,是被虫蛀得千疮百孔的房梁,坑洼不平土砖,以及墙上挂着的一张伟人照片。

“这给我干哪儿来了?”

“医院呢?护士呢?现在国内还有这地儿?”

又定睛瞅了瞅这陌生的屋子,他心里忽然涌起一股熟悉又遥远的感觉。

心里头的慌乱顿时消失了。

“这......这不是我家嘛!”

确切说,是60年代的家!

与此同时,李冬生发现,自己瘫痪多年的右腿居然能动了,不仅能动,甚至还能来个大跳。

原本像枯树枝一样的老手,变成了结实有力的壮年之手。

“我重生了?”

他看向墙上的日历——1961年10月20号。

这天正好是自己18岁生日!

李冬生这辈子都忘不了这一天。

上一世,就在这天,他跑去隔壁村跟林倩提婚。

往后余生的几十年里,他都在后悔这一天做的决定!

前一世的李冬生,活脱脱的就是个为爱疯狂的舔狗。

为了林倩,那真是痴得冒烟,狂得冒泡,为她哐哐撞大墙的事儿,在十里八村那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林倩她爹妈更是把这事儿拿捏得死死的,提婚的时候,直接狮子大开口,要一百块彩礼!

要知道,这时候正赶上困难年月,城里人都饿得前胸贴后背,农村的日子更是困难。

也就小石棚村靠挨着山,打点野味,才勉强糊口。

一年到头决算下来,一家人能不欠饥荒,那都得烧高香了。

有些地儿,三斤棒子面就能换个媳妇。

这一百块彩礼,简直就是天文数字,娶天上仙女都没这么贵。

连说媒的媒婆听了都直撇嘴。

可李冬生却是又哭又闹,寻死觅活,发誓非林倩不娶。

家里人没办法,只能砸锅卖铁,好不容易凑齐了彩礼钱。

最终让李冬生如愿把林倩娶进了门。

可本以是幸福生活的开始,结果却是噩梦的开端。

林倩进了李家,直接变身“太上皇”,出工干活不见人影,一门心思往娘家倒腾东西。

没几年,原本在小石棚村还算过得去的李家,就欠了队里一屁股饥荒。

再看原本贫困的林家,靠着林倩从李家扒拉的东西,两个弟弟都娶上媳妇,还盖上了新房。

眼看日子越过越穷,为了维持生计,家里两个妹妹只能远嫁深山,嫁过去就断了联系。

说是嫁,其实跟卖了没啥两样。

而吸了他家一辈子血的林倩,在改革开放刚开始,就跟李冬生离了婚。

俩儿子也不认他这个爹。

父母劳累过度,积劳成疾,早早离世,临终之际,李冬生连给他们买棺材的钱都拿不出来。

凄凄惨惨戚戚的过了一辈子,临死躺在医院病床上,他心里谁都不怨,就恨自己猪油蒙了心!就恨他自己!

本以为人生就这么一路黑到底,没成想,老天爷跟他开了个天大的玩笑,竟给了他一次重生的机会!

之前的种种,宛如做了一场噩梦!

从那些不堪回首的前世记忆里挣脱出来,李冬生看着自己这充满活力的年轻身体,暗暗发誓:这辈子绝不可能重蹈覆辙!

就在他这念头刚冒出来,脑海里突然响起一道电子合成音:

“叮!两世为人,觉醒御兽系统!”

“系统绑定中......”

随着这声音落下,一块虚浮着的电子面板出现在李冬生眼前。

他定睛一看,面板上显示着:

【宿主:李冬生】

【年龄:18岁】

【今日幸运值:12】

【打猎点:0】

【功能:幸运值每日变换,数额随机,数值越高,宿主当天运势越强,捕获猎物将获得更多打猎点,打猎点可用来契约兽仆】

【已契约兽仆:暂无】

李冬生琢磨了一会儿,大概明白了这系统的门道。

就是有一点他不太清楚,这“12”点幸运值,到底在啥水平线上啊?算高还是算低?

“冬生......冬生!还睡着呐?”

就在他研究系统的时候,屋外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

紧接着,房门“嘎吱”一声被推开,走进来一个穿着花棉袄的中年妇女。

“你这不都起来了吗?也不知道应个声,睡迷糊啦?”

李冬生一眼就认出来,这是自己亲娘吕彩兰!

前世,他已经三十多年没见过娘年轻时的模样了。

记忆里的娘,临死前头发花白,身形消瘦得像根柴火棍儿。

可现在站在眼前的吕彩兰,也就三十来岁,一头乌黑的头发,腰板儿挺得倍儿直,精气神儿十足。

李冬生怎么也没想到,自己还能有机会再见到娘这般年轻的样子。

“冬生?”

“冬生你咋了?你别吓娘啊,咋这样看着娘呢。”

吕彩兰被李冬生直勾勾的眼神弄得心里发毛。

李冬生再也忍不住,上前一把抱住了吕彩兰。

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把吕彩兰搞得是一头雾水。

“你这是唱的哪出啊?咋还哭上了?”

吕彩兰又好气又好笑,“你都老大不小的人了,咋还跟个小孩儿似的,赶紧松开,你这不叫王婆看笑话嘛!”

李冬生一扭头,这才瞧见屋外头站着的王婆。

要说这王婆,那可是十里八乡出了名的媒婆。

上一世林倩就是她给介绍的,在李冬生和林家之间牵线搭桥的就是她。

只见王婆脸上笑开了花,说道:“爷们儿这是知道今天有喜事了?瞧这高兴得。”

“冬生你眼光可真好,林家那姑娘一看就是好生养的主儿,这事儿啊,基本就成了,就差今天你去把这临门一脚给踢好咯!”

吕彩兰也跟着干笑了两声,转头对李冬生说:

“走吧,你不天天盼星星盼月亮,就盼着把那林家姑娘娶进门吗?”

她还以为李冬生这么激动,是因为马上要娶林倩这事儿。

李冬生伸手抹了抹眼泪,眼神态度不太友好,阴阳怪气道:

“三奶奶,关于我的婚事这段时间你可真是费心不少。”

前世如果不是王婆介绍隐瞒了许多内容,自己又怎么会对那个女人如此死心塌地,这才酿造今后家庭的悲剧!

王婆一听,赶忙摆了摆手,笑着说:“费啥心呢,你们俩呀,那是有缘,能看对眼就行,我呀,就不过是捎带说了两句话。”

李冬生接着说道:“既然话到了,那你也可以走了。”

王婆菊花老脸猛地僵硬起来:“冬生娃儿你说什么?!”

李冬生却摇了摇头:“我跟林倩这事儿啊,是成不了的。”

王婆一听,嘴巴张得老大,都能塞下个鸡蛋了。

“至于辛苦费!”

李冬生停顿少许后笑道:“这事没成,我就不跟三奶奶你客气了。”

这还没等王婆反应过来呢,吕彩兰顿时急了,紧张的开口说道:“冬生你这是咋了?是不是中啥邪了,咋说这种胡话?”

李冬生眼神坚定地看着吕彩兰,认真地说:

“娘,我没中邪,我说的都是真心话。”

“这女人,我不要了,这婚,我也不跟她结了。”

第二章

“啥?!”

吕彩兰差点没把眼珠子给瞪出来。

不提亲了?

这啥情况?

她只是觉得自家儿子就跟被鬼给上了身似的。

昨天还跟那林倩爱得死去活来,非卿不娶呢。

今儿个一睁眼,咋就跟换了个人似的,直接改口不结了?

任谁碰上这事儿,都得摸不着头脑。

“不是......冬生,你这到底咋啦?又跟娘使啥小性子呢?”

吕彩兰满脸担忧,眉头拧成了麻花。

李冬生看着老娘这副模样,心里头一阵泛酸。

想想上辈子,自己咋就那么糊涂。

放着身边真心实意关心自己的人不管,一门心思全扑在那林倩身上。

“娘,我可不是闹着玩的。”

李冬生一脸认真,“您说,就娶个媳妇,要一百块彩礼,这不是抢钱嘛!就说娶那王母娘娘,怕也用不了这么多钱呐!”

“您之前骂得对,我就是被那狐狸精迷了心窍。”

“不过您放心,儿子现在算是彻底醒悟过来了。”

“您瞧瞧,我这么个大小伙子,还怕找不着媳妇?为啥非得在林倩这一棵树上吊死?”

吕彩兰听儿子这么一说,心里头那叫一个又惊又喜。

喜的是,自家这混小子总算是开窍了,知道心疼家里钱了;

惊的是,又怕他这热乎劲儿就跟那三伏天的雷阵雨,来得快去得也快。

旁边一直站着的说媒王婆子,这下可坐不住了。

她那嗓门一下子就拔高了八度:“哎呦喂!我说爷们儿,你可别在这儿说这些不吉利的话呀!”

“好端端的,咋就骂人家姑娘是狐狸精呢?这不是败坏人家名声嘛!”

在这年头,男女双方一旦相看对眼了,就得给媒婆一到五块钱的红包,也叫彩头。

等双方结婚的时候,还得专门请媒婆上门赴宴,那谢媒礼更是不能少。

就光这谢媒礼,那可不是个小数目,媒婆们就指着这挣钱呢。

眼瞅着这亲事眼看到手了,说黄就黄,王婆子能乐意吗?

她这些天的功夫不就全打水漂了嘛。

“爷们儿,你可别犯糊涂啊!就差这临门一脚了,人家姑娘可眼巴巴等着你娶进门呢!”

犯浑?

李冬生在心里暗自冷笑,自己这辈子犯得最浑的事儿,可不就是娶了林倩。

这王婆子就是为了自己那点私利。

至于林倩到底是个啥样的人,她家里是啥情况,王婆子心里头跟明镜儿似的。

可干她们这行的,向来都是报喜不报忧。

哪怕是个蜘蛛精,到她嘴里都能给夸成七仙女下凡。

“冬生呐。”

王婆凑得更近了些,那语气亲热得就跟自家亲奶奶似的。

“这娶媳妇可不是闹着玩的事儿,你瞧瞧那林家姑娘,长得多俊呐,上她家提亲的人都快把门槛给踏破了。奶奶我可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这事儿给说成了。”

“你这突然说不娶了,不光你脸上挂不住,你爹娘脸上也没光啊,连带老婆子我,都得跟着丢人呐!”

李冬生听着王婆子这一通说,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三奶奶,说了半天,还不就是惦记着那点彩头,就林家那情况,你是半句不提。”

王婆子被李冬生说道,脸上顿时挂不住怒骂起来:“好小子,亲是你让提的,现在反倒是倒打一耙说道我的不是了!”

“李家媳妇儿,你倒是说道说道,这事儿老婆子我给你家前后忙活了多少,要不是我们两家亲戚,你以为老婆子愿意去遭这白眼儿!”

“都到这个节骨眼,你家小子不乐意了,就算了!?”

吕彩兰倒也被王婆子这一番话给说动了心。

“冬生呐......咱们都费了这么大劲儿了,你今儿个到底唱的是哪出啊?”

“咋说不娶就不娶了?你这不是诚心折腾你娘我嘛!”

说着,吕彩兰的脸色也不大好看起来。

为了跟林家搞好关系,好让自家儿子顺利娶上媳妇,他们李家可真是没少下血本。

在这靠山吃山的年头,李家人在山里打个野味,那可都是稀罕玩意儿,自己舍不得吃一口,忙不迭地就先往林家送。

就盼着能在林家那儿留个好印象,促成这门亲事。

这已经送出去的东西,那可就跟泼出去的水一样。

花销还尚在其次,吕彩兰最担心的还不只是这个。

这年代,传宗接代那可是天大的事儿,关系着老李家的香火延续。

她这个当妈的,心里清楚自家儿子李冬生是个什么德行,好吃懒做游手好闲。

就他这,以后成家过日子能过成啥样,吕彩兰连想都不敢想。

现在儿子冷不丁地说不娶了,她只当儿子又在犯浑。

正说着呢,就听外屋地传来一声喊:

“收拾得差不多了吧,准备走了!”

李冬生的老爹李长贵走了出来,肩膀上稳稳地扛着一根扁担。

这扁担一头挑着沉甸甸的粮食,另一头挂着刚从山里打来的野货,都是给林家准备的见面礼。

至于那至关重要的一百块彩礼钱,被李长贵小心翼翼地揣在怀里的口袋里,捂得严严实实。

这年头,普通人家一年能攒下二十块钱,那都算得上是村里的大户人家了。

这一百块,对李长贵来说,那可是他大半辈子的心血。

挑着扁担还不忘时不时地捂着胸口,生怕这钱给掉了。

“孩他爹,冬生说不去了!”吕彩兰一见老伴儿,赶忙把这事儿说了出来。

“啥!?”

李长贵一听,肩头的扁担“啪嗒”一声就掉在了地上。

“啥叫不去了?”

“就是我不娶林倩了。”李冬生硬着头皮回答道。

这话音刚落,李长贵就像被点了火的炮仗。

只见他一把抄起地上的扁担,像挥舞武器一样,朝着李冬生就招呼了过去,嘴里还骂骂咧咧的:

“你个兔崽子!你这是要把老子折腾死啊!”

“啥啥都依你给送过去了,眼瞅着就差把媳妇娶进门了,你说不去就不去了?”

“今儿个就是把你腿打折,你也得给我去!你还敢犯浑?我叫你犯浑!”

李冬生心里有一肚子话想解释,可根本就没机会开口。

那扁担一下下落在自己屁股上,疼得他龇牙咧嘴。

但不知咋的,他心里头却乐开了花,竟忍不住笑了出来。

能再看到自己爹年轻力壮、中气十足的样子,就是再多挨几顿揍,那也值了!

“嘿!你个没出息的畜生!你还敢笑?你还有脸笑?是不是以为你老子老了,揍不动你了!”

李长贵气得脸都红了,下手更狠了。

“不是......爹你听我......”

李冬生一边躲,一边想解释,可根本插不上话。

大冬天的,雪地里,李冬生被老爹撵得满院子乱窜。

那场面,就跟耍猴儿似的。

这动静可不小,一下子就吸引来了左邻右舍的邻居们来看热闹。

第三章

“老李家这是又咋啦?”

“这还用问嘛,一看就知道,八成是李家老大又干啥事儿惹老李生气了。”

“啧啧啧,老李也是命苦啊,自己那么能干,咋就生了个这么没出息的娃儿。”

“听说前几天,他家冬生把家里刚换的粮食,全送给隔壁村老林家了?”

“咦——这有啥稀奇的,上回还打算把家里攒的野鸡蛋都送过去哩!”

眼瞅着周围像看大戏似的围过来的邻居越来越多。

李长贵那脸臊得通红,只觉得这面子都快丢到姥姥家去了。

“你个混小子!今儿个可由不得你耍性子,跟我走!”

李长贵扯着嗓子喊道,那架势,就差直接上手去揪李冬生了。

李冬生脖子一梗:“不去!”

他心里透亮,去了可就回不来了!

而且自己真见到林倩,可能忍不住会打人。

不过就凭自己这嘴皮子,压根儿就没法说服爹妈改变主意。

于是,从地上麻溜儿地翻了个身,脚底抹了油,一溜烟儿就蹿出了家门。

惹不起我还拖不起,先把这麻烦事儿拖过去再说。

就这么着,家里就剩下王婆和李长贵两口子,站在原地干瞪眼,那叫一个无可奈何。

要说李冬生不跟林倩结婚,他俩其实心里还挺乐意的。

可要命的是,自家这儿子,那性子就跟脱缰的野马似的,没个正形儿,万一哪根筋搭错了,脑袋一热又改变主意......

想想都可怕。

老两口思来想去,最后一拍大腿,决定自个儿去林家登门拜访,得把这事儿给好好说道说道。

......

村子边的打谷场,早被厚厚的白雪严严实实地盖着,白雪皑皑,远远望去,就像一大块白花花的棉絮铺在那儿。

李冬生走在雪地上,脚下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上一世他瘫痪了好些年,如今重新踩在这雪上,就感觉像是踩在那软乎乎的地毯上似的,别提多新鲜了。

他一边慢悠悠地走着,一边琢磨着自己那个新到手的系统。

看着系统界面上显示的“12”的幸运值,眉头皱得像个麻花,心里直犯嘀咕:

“也不知道这破系统到底能干个啥,就这12的幸运值,能换来啥宝贝玩意儿?”

不经意间,他抬头瞅了眼不远处近在咫尺的山林。

山林被雪装点得银装素裹,这雪天的山林看着美,里面也净是些天材地宝,可实则暗藏危险。

他从小在大兴安岭这片土地长大,后半辈子还当了护林人,这里面的门道他再熟悉不过了。

而今好不容易重生一回,李冬生觉得自己肯定不可能再向前世那般窝囊半辈子。

不过如今,出于饥荒年,挨家挨户日子都不太好过。

真要发家致富,可能还需要等过几年,环境稍微好点。

不过如今的大兴安岭,赶山或许未必能给家里带来幸福,但至少在如今这个年代,温饱是有余的!

“冬生哥!冬生哥!”

正当李冬生,琢磨着上山打猎时,突然,李冬生听到有人扯着嗓子喊他。

他回头一瞧,只见一个穿着大棉猴儿的黝黑少年,正深一脚浅一脚地在雪地里跑着,一边跑还一边兴奋地挥舞着手臂,那眉毛上挂满了晶莹的冰碴,脸蛋儿被冻得红扑扑的,可脸上却乐开了花。

“虎子?”

李冬生一眼就认出了来人,心里不禁泛起一阵感慨。

上一世,这石虎可是他最铁的兄弟,俩人好得能穿一条裤子,整天在一块儿调皮捣蛋,到处惹事儿。

哪怕后来自己家道中落,家破人亡,石虎也始终没抛弃他。

到了晚年,俩小老头还经常凑一块儿下下棋,唠唠嗑......

“冬生哥!我大伯今儿跟着队里进山打猎去啦,嘿,你猜怎么着?打了两只肥兔子!队里给俺家留了一只!”

石虎跑到李冬生跟前,气喘吁吁地说道,那眼神里满是兴奋劲儿。

“我找了你好半天了,刚才去你家,婶子说你出门了。我就寻思着,你指定会往这打谷场跑。”

李冬生挑了挑眉毛,一脸疑惑地问:“找我干啥?”

“吃兔子肉啊!”

石虎激动得不行,伸手就去拉李冬生的胳膊。

“走走走,咱奶都把兔子肉闷锅里半个多钟头了,早该熟了,香得嘞!赶紧上俺家去,分兔肉吃。”

“哎哟,我都多久没尝过肉味儿了,馋得我直咽口水。”

李冬生却毫不犹豫地拒绝了:“不去。”

“啊?为啥啊?”石虎瞪大了眼睛,满脸的不可置信。

石虎家里情况特殊,爹妈走得早,就剩下奶奶拉扯他长大。

家里全靠队里和亲戚时不时地帮衬着过日子。

以前李冬生不懂事儿,压根体会不到自己爹妈养家的艰难,更别说能理解石虎家的不容易了。

可现在不一样了,他哪能再像以前那样,光顾着自己解馋。

“没啥为啥的。这肉我不想吃,也不能吃。你自个儿回家吃去!”

“也别喊狗娃儿跟栓儿他们几个了,这肉留着你跟奶奶好好吃一顿。”

石虎一下子愣在那儿,直勾勾地盯着李冬生。

他咋瞅咋觉得今儿个的李冬生透着股子说不出的怪劲儿。

可具体哪儿不对,又实在摸不着头脑。

就这么闷头琢磨了好一会儿,石虎像是下了天大的决心,咬着牙:“冬生哥不吃!那我也不吃了!”

李冬生一听,哭笑不得,伸手就在石虎那脑袋瓜上轻轻敲了一下。

这年轻力壮的小伙子,敲几下也坏不了。

“你个傻小子!你不回家,咱奶一个人能舍得吃那兔子肉吗?她肯定都想着给你留着,到时候她自己能吃几口啊?”

“那冬生哥就跟我一路!你走我就走!”

那架势,就像要跟李冬生歃血为盟似的。

“嘿!我说你这小子......”

李冬生刚想数落几句,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以前他一直觉得这虎子就是个愣头青,干啥都风风火火的,就知道跟在自己屁股后头。

可今儿这么一闹,他又觉得这小子也不傻,还挺机灵,知道拿话来将自己的军。

“行,你非要跟着我是吧?”李冬生无奈地笑了笑。

石虎一听,使劲儿点头。

“那好,我问你,你大伯今天在哪儿打的兔子?”

“问这干啥啊?哪儿打的兔子不能吃,那不都是山里的吗?”石虎挠了挠头。

“别废话,到底哪儿打的?”

石虎虽然心里头直犯嘀咕,但还是老老实实伸手指了个方向,嘟囔着:“就那边儿,那片林子附近呗。”

李冬生顺着石虎指的方向看了一眼不远处那片被雪覆盖得严严实实的林子。

林子在寒风中静悄悄的,偶尔有树枝被积雪压得“嘎吱”作响。

他嘴角微微上扬,迈开步子,自信满满地说:

“走,跟我来。”

“哥带你再抓几个兔子,让你跟咱奶吃个够!”

第四章

在这冰天雪地的冬天,想找兔子,那可真不简单。

尤其是在这茫茫雪地里,兔子简直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这兔子平日里就鬼精鬼精的,一到大雪天,更是惜命得很,轻易不会冒险出来找吃的。

但兔子也得活命啊,所以即便危险,偶尔还是得出来觅食。

在这种大雪封山的日子里,兔子能找到食物的地儿屈指可数。

要是一个地方能抓到野兔,那就说明这地儿的草容易刨出来,保不齐还会有其他野兔也来这儿找吃的。

他琢磨着,正好去那地儿碰碰运气。

试试自己这系统到底有多幸运,说不定真能撞上大运呢。

石虎在一旁先是愣了好一会儿,等反应过来,才一路小跑追了上去。

“哥!你该不会是要进山吧?”

石虎满脸担忧,眼睛瞪得老大。

他在村里那可是出了名的调皮捣蛋,上房揭瓦、下河摸鱼,大人们顶多也就骂几句,吓唬吓唬他。

可他之前有一次偷偷进了山,差点就没能活着回来。

回家后,他叔婆抄起扫帚就往他身上招呼,打得他在床上躺了两天。

那滋味,简直让他刻骨铭心。

从那以后,石虎对进山这事就打心底里抵触。

他清楚得很,这大山看着美,可一个不留神,真能要了人的命。

李冬生斜睨了他一眼,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坏笑。

“咋了?怕了就直说,那可以不用跟着来啊。”

说着,故意顿了顿,“那就乖乖回家,跟你奶一块儿吃兔子肉去!”

石虎一听,顿时急了。

他把胸脯一挺,咬着牙大声说道:“谁说我怕了!在小石棚村,谁不知道我石虎天不怕地不怕?就连山神爷见了我,都得给我让道!”

那架势,仿佛真能把东北虎吓得退避三舍。

李冬生看着他这副逞强的模样,又想笑又觉得无奈,伸手轻轻拍了下他的脑袋。

“行了行了,别在那儿给自己灌迷魂汤了,还山神爷给你让道,你可拉倒吧。”

接着,李冬生指了指不远处的山脚,认真地说,

“跟我来吧,咱不往深山老林里钻,就在坡脚这一块儿转转。”

“咱俩一没猎枪,二没帮手,真进了深山,那不是明摆着给山神爷送粮食去吗?”

石虎听李冬生这么一说,悬在嗓子眼儿的心这才慢慢落了地。

他挠了挠头,一脸疑惑地看着李冬生,忍不住问道:

“哥,你以前不是比我还虎吗?咋突然变得这么小心谨慎了?”

“闭嘴!哪那么多废话!”

李冬生没好气地回了一句,抬脚就往前走。

石虎赶紧屁颠屁颠地跟了上去。

......

......

哥俩一路晃悠,就来到了村子西边的林子里。

这林子一到冬天,就安静得很,只偶尔传来几声树枝被雪压断的“咔嚓”声。

刚一迈进林子,李冬生就觉着,来对地儿了!

他这眼睛在雪地上一扫,就发现了不少浅浅的印子。

虽说这些印子都快被大雪给盖得没影了,可他还是能勉强辨认出来。

这些脚印形状特别像梅花,前面两条腿留下的脚印小小的、圆圆的,后面两条腿的脚印又大又长。

李冬生对这脚印那是再熟悉不过,立马就断定这里有野兔,而且不少!

再瞅瞅周围,连队里的人来过的脚印早就被雪埋得死死的。

可兔子的脚印还能瞧见。

这就说明,这些兔子是不久前才在这儿出没的。

李冬生心里正暗自高兴,就听到旁边的石虎跟中了彩票似的,兴奋地大喊了一嗓子:

“卧槽!哥!你快看呐!有兔子!个头可大了!”

石虎一下子就瞅见不远处一块大石头下边,有个毛茸茸的家伙正撅着屁股在背风的地儿刨草根呢。

好家伙,那只野兔看上去肥嘟嘟的,估摸着足有七八斤重!

李冬生也一眼就瞧见了,心里刚想着赶紧示意石虎小点声,别把兔子给吓跑喽。

哪成想这愣头青,直接来了个滑铲,跟个炮弹似的就朝着兔子冲了过去。

可兔子又不是乌龟,没等石虎摸到它,“嗖”的一下,就没影了。

石虎扑了个空,连兔子毛都没摸着一根,整个人还因为用力过猛,在雪地里打了个滚。

李冬生在一旁看得那叫一个无语,张嘴就骂:“我特码刚想叫你稳住,别轻举妄动,你倒好,跑得比兔子还麻溜!”

石虎从雪地里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雪,嘟囔着说:“我跑得真没兔子快啊哥,要是我跑得比它快,哪能让它跑了。”

“你!”李冬生手指着石虎,愣是被气得说不出话来。

他心里头直犯嘀咕,真搞不明白这小子到底是傻得冒泡,还是有时候精过头了。

过了好一会儿,李冬生才缓过神来,没好气地说:

“行了行了!你就给我老老实实待着,眼睛放亮点儿,看见兔子就叫我一声,千万别再乱动了!不然到时候,你连根兔毛都别想吃到!”

“明白了哥!”

石虎倒是干脆,立马应了下来。

要说石虎这小子,别的优点可能不再突出,可就是对李冬生的话那是言听计从。

李冬生在四周仔仔细细打量了一番,眼神最后落在一处背风的石头上,随后大步流星地走过去,蹲下身子开始忙活起来。

“哥,你这是在捣鼓啥呢?”

“做陷阱呗。”

李冬生一边在周围扒拉着,寻找那些粗细合适、韧性又好的树枝,一边头也不抬地回应道。

“你也不想想,你大伯他们上山打猎,手里都握着枪呢,瞧见兔子“砰”的一枪就完事了。咱可没那好家伙事儿,想抓兔子,就只能用这老法子,守株待兔咯。”

“哥,啥叫守株待兔呀?”

李冬生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别废话,把那边那个棍儿给我递过来。”

“哦。”

没一会儿工夫,一个陷阱就有模有样地做好了。

李冬生做的这种陷阱,倒是也简单,这还是他前世当护林员的时候,跟山里的老猎户学来的。

这陷阱构造其实不算复杂,主要就是利用绳套活口,用树枝巧妙地做个套子。

先找一根空心管,这空心管可是关键部位,就像整个陷阱的“心脏”。

再找一根新鲜的、柔韧性特别好的木棍,用刀在木棍下面削出一个豁口。

然后,把另外一根树枝从中间劈开一部分,将一根稍微细一些的树枝插入空心管的小洞里,另外一侧则用劈开的小棍夹住。

这样,一个陷阱就大功告成了。

虽说这陷阱抓不了那些个皮糙肉厚的大家伙。

但抓个兔子啥的,那效果简直杠杠的,一抓一个准。

不过,做这陷阱容易,可防陷阱的学问可大了去了,最难的地方就在于——到底在哪儿做陷阱才能提高抓到兔子的几率。

这就好比打仗,得选对了地形,才能打胜仗。

“我去,哥,你还真有这本事啊!”

李冬生没搭理他,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雪,说道:

“走,光这一个可不够,咱得多做几个。”

“这兔子精着呢,说不定得等老半天,才有倒霉蛋上钩。”

要是搁以前,李冬生自己都不太相信这种陷阱能抓到兔子,总觉得这方法有点碰运气,不靠谱。

但是如今他有了系统,这陷阱还是值得一试的。

刚这么寻思着,就听到旁边的石虎兴奋地大喊起来:

“哥!抓到了!这也太快了吧!这兔子个头比刚才瞧见的那个还大呢!”

与此同时,李冬生眼角的余光赫然发现,自己系统界面上的幸运值。

从12变成了11。

第五章

“哥,你快瞅啊!哥!你那套子抓到兔子了!晚了可就溜了!”

李冬生扭头一瞧,就在自己刚忙活完陷阱离开的地儿,一只兔子正在扑腾。

不过任它怎么挣扎,也无济于事。

要说这陷阱,看着简单,可老结实了。

兔子越折腾,那套子就勒得越紧。

李冬生瞪大了眼睛,满脸都是不敢置信。

这啥情况?

自己前脚刚把陷阱布置好,还没几分钟呢,兔子就上钩了?

这也太邪乎了吧!

他盯着系统少了一点的幸运值,心中已经有了个大概推测。

“哥!你傻站着干啥呀!赶紧过去把兔子抓住啊!一会儿真跑了!”

石虎在一旁急得直跺脚。

要不是李冬生之前严令他不许乱动,他早就冲过去了。

“几个锤子!”

李冬生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大步走上前,伸手一把抓住套子,然后死死勒紧。

野兔拼命挣扎,两蹄子乱扑腾,扬起大片的雪。

可没一会儿,伴随着窒息,就彻底没了动静。

石虎这才敢凑过来,定睛一瞧,兴奋地大喊:

“哥!捞着啦!起码得有八斤重!比我大伯他们今儿打的那只大多了!”

“激动什么。”李冬生显得很淡定,但是兔子的手也不由得发抖。

别说,真沉!

“这咋能不激动?这玩意稀罕着呢!”

“我大伯说这叫雪兔,平常白天压根见不着,都夜里才出来活动。”

“他们打的那只,还是趁兔子在窝里睡觉掏出来的。”

“嘿,合着白天也能碰到呀!”

“哥,你咋不说话呀?哥?”

李冬生表面上看着还算淡定,其实心里早就乐开了花。

他能不知道这雪兔白天难遇嘛?

而且一般都躲在深山里头,像他们这种近山的地方,雪兔早被人打光了。

可今儿个大白天的,自己就抓到一只,除了系统帮忙,还能有啥解释?

“虎子!家里有没有麻袋?”

“那肯定有啊,哥,咋啦?”

“你麻溜儿跑回家,给我拿个大点儿的麻袋过来!”

石虎一脸疑惑,挠挠头说:“啊?就这么一只兔子,咱俩不就拎回去了,还费那事儿拿麻袋干啥?”

“叫你去你就去,哪来那么多废话!”

李冬生懒得跟他解释。

就算跟他说等会儿还能抓到更多,石虎估计也得把这话当耳旁风。

毕竟这种好事,遇见一次都得烧高香,连着遇见,谁能信?

石虎见李冬生态度坚决,也不敢再多说啥,扭头就往家跑。

石虎走后,李冬生找了块石头,在兔子脑袋上敲了两下,确保这兔子彻底没了动静。

然后,他就跟打了鸡血似的,铆足了劲儿布置陷阱。

......

大概过了半个来小时。

石虎气喘吁吁地跑回来了,边跑边喊:“哥!哥!你人在哪儿呢!”

这冰天雪地的,到处白茫茫一片,找人可真不容易。

这还只是近山,林子没那么密,石虎都差点迷了路。

“这儿呢!赶紧过来!”

石虎听到声音,深一脚浅一脚地趟着一尺多厚的雪,朝李冬生那边跑去。

一到地儿,石虎直接傻眼了!

“卧槽!哥!你这是把兔子窝给端了啊!”

只见李冬生身边又多了五只雪兔,加上一开始抓住的那只,整整六只!

而且个头一个比一个大,只肥得流油。

雪兔一般体重也就四斤到十二斤左右,能长到十斤那都算是大个头了。

这几个看个头,个个都七八斤!

“傻愣着干啥呢!赶紧过来搭把手!”

石虎麻溜地跑到李冬生跟前,那脸上堆着笑,伸手就从怀里掏出一包皱巴巴的大前门烟。

“哥,你瞅瞅这是啥!”

石虎献宝似的把烟递过去。

李冬生瞅见那包烟,眉头一皱:“我让你去拿麻袋,你倒好,拿烟干啥?”

“咱这是出来赶山,又不是出来抽烟唠嗑的。”

“麻袋我也拿了!”

石虎赶忙解释,“我上我大伯家拿麻袋的时候,瞅见他家桌子上撇了半包大前门,我寻思着哥你不是最爱抽这个嘛,就顺手给你带上了。”

“又偷你大伯的?”李冬生斜睨了他一眼。

“啥叫偷啊?”

石虎眼睛一瞪,还理直气壮起来。

“那都是一家人,我大伯还能跟我计较这个?”

“再说了,他平常也没少让我跑腿儿呢。”

李冬生晓得这小子一贯就是这么个德行,自己这会儿也确实手痒痒,想抽上一根解解乏,便从那包里抽出一根烟。

“行,回头我把烟钱给你,你可别自己偷偷贪污了嗷,地给你大伯。咱可不能占亲戚便宜,传出去让人笑话。”

石虎一听,乐呵地擦起洋火,凑到李冬生跟前,小心翼翼地给他点香烟。

随后自己也点上一根,深吸一口,表情甭提多享受了。

“要啥钱啊,哥,咱俩这关系,还谈啥钱不钱的,多味道啊。”

“再说了,哥你那钱不都留着娶那林倩呢嘛。”

石虎吐了个烟圈,像是想起了什么,接着又说。

“哎对了,哥,我都忘了问了,你不是说今儿个就提亲去呢嘛?”

李冬生一听这话,脸瞬间就黑得跟锅底似的。

“你小子,能不能别哪壶不开提哪壶!”

“有这闲工夫,赶紧干活去,别在这儿磨磨蹭蹭的。”

石虎讨了个没趣,悻悻地笑了笑,挠挠头,随后叼着烟,哼着小曲儿过去装兔子了,嘴里还嘟囔着:

“这兔子可真肥乎啊。”

一边说着,一边把兔子往麻袋里塞,那手摸着兔子毛茸茸的身子,嘴都咧到耳根子了。

“卧槽!哥!又抓一只?”

石虎这边还没把兔子装完,就瞅见李冬生拎着一只新抓到的兔子走了过来。

“我不是在做梦吧?”

“哥,不行你给我一耳刮子,我是不是还没醒呢?”

李冬生白了他一眼,“净说些没用的,赶紧干活儿。”

说着就把兔子丢了过去,石虎稳稳地接住,还不忘贫嘴:

“嘿嘿,哥,你这本事要不要出来。”

“别贫嘴!有这功夫不如快点!”

李冬生一边忙着手里的活儿,一边着急地说。

“好几只兔子都流血了,这风又大,血腥味说不定会把狼什么的引过来,咱得抓紧点,一会儿真来了,咱俩可就成狼的粮食了。”

石虎却满不在乎地摆摆手,“放心吧哥!这儿离咱村没几步,上哪儿有狼啊,你可别吓唬我了。”

“再说了,就咱......就您这运气,狼来了也得绕着走。”

“哥!你看那是啥!”

石虎正说着,眼睛突然一亮。

“是雪貂!雪貂啊!”

李冬生赶忙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

一只身体细长,浑身雪白的雪貂被自己的套子卡住了,正在那挣扎。

“哥!你这玩意连雪貂都能抓!啥时候教教我吧?”

第六章

李冬生赶紧上前把抓住的雪貂拾起来,一边端详。

雪貂属于肉食动物,虽然个头小,但十分凶猛,爪子尖锐得很,一般捕鸟捕虫为食,能放倒体型比它大好几倍的猎物。

这只雪貂个头不算大,也就三斤左右。

上一世靠这个陷阱,他也抓到过几只兔子。

但可从没抓到过雪貂啊!

石虎也是第一次见到被抓的雪貂,稀罕得不得了。

“哥!这玩意好东西啊!它的皮值老钱了,咱要是把它卖了,能换不少粮食和布票呢。”

“去去去!别闲着,去看着那几个陷阱,我都做记号了。”

“哦......好。”

石虎虽然不情愿,但还是听话地跑过去守着陷阱了。

而李冬生则打起了这只雪貂的主意。

在后世,这玩意都是当宠物养的,市场上一只能卖三千多!

现代人养它是图一个可爱,但雪貂可不只是好看而已!

就像猫天生会抓老鼠一样,雪貂的鼻子特别灵,用来捕猎那是一等一的好手,比狗鼻子还灵!

不过,雪貂不同于狗,它难驯服!

所以很少有人养雪貂是这么个用途。

但李冬生不一样。

他心中一动,看了眼自己的系统面板。

【今日剩余幸运值:3】

【打猎点:7】

【与雪貂签订契约,需要消耗打猎点:5】

“怎么签订契约?”李冬生在心中默问系统。

“回宿主,只需要给要签订的对象起一个名字即可。”系统的声音在李冬生脑海中响起。

李冬生略微思考了一下,对着雪貂叫了一声:“小白。”

随后,系统的电子合成音响了起来:

“叮!与雪貂签订契约成功!”

“收获兽仆:雪貂”。

随着系统声音落下,刚才还在剧烈挣扎的雪貂,瞬间变得温顺无比。

李冬生把它放到地上,雪貂也不跑,就在雪地上这儿嗅嗅,那儿扒扒。

“小白。”李冬生尝试性喊了一声。

雪貂听到声音,迅速地跑到李冬生脚边,蹭着他的鞋子。

还真行!

那岂不是说,只要打猎点足够高,连老虎灰熊都能契约!

李冬生又激动了起来。

......

......

“阿嚏!阿嚏!”

石虎接连打了好几个喷嚏,那声音在这空旷的雪地里传出去老远。

可他眼睛还是死死地盯着陷阱,一刻都没挪开。

“奇怪了,哥,”

石虎一边抽着鼻子,一边嘟囔,“刚才那兔子一个接一个往咱陷阱里蹦,咋这都过去半个点儿了,连根兔毛都瞅不见,这也太邪乎了吧?”

李冬生没立马搭理他,而是抬眼瞅了瞅系统里显示的幸运值。

那上面明晃晃地显示个0!

自从半个钟头前,第九只兔子落网后,系统的点数就彻底清零了。

这半个小时,他俩真是倒霉他妈给倒霉开门,倒霉到家了。

别说兔子,就连只耗子都没见着。

李冬生心里算是明白了,只要今天的幸运值用光,那指定啥都抓不着了。

他扭头看向石虎,只见这小子在雪地里冻得跟筛糠似的。

李冬生喊了他一声:“行了,别守了,看样子这一块儿的兔子都让咱给抓光,再守下去也没用。”

石虎抽了抽那冻得通红,下面还挂着冰碴的鼻子,瓮声瓮气地回了句:“行,我听哥的。”

“反正咱也抓得不少了,我奶常跟我说,人得知足常乐嘛!”

他俩今儿个收获可不小,一共抓到九只兔子,还有一只雪貂。

抛开雪貂不说,剩下那几只兔子,个头最大的足有十斤,最小的也有四斤。

这半晌功夫下来,合着收获了大概六十斤的肉!

“走吧!我脚都快冻成冰块儿了。”

李冬生跺了跺脚,试图让脚暖和点。

“嘿嘿,哥,我早就麻得没边儿了,这会儿估计都肿得跟馒头似的。”石虎傻笑着回应。

李冬生看着他那傻乐的模样,无奈地笑骂道:“亏你还能笑得出来,真服了你。”

顿了顿,又说:“再给我整一根烟。”

“好嘞!”

石虎麻溜地从兜里掏出烟,给李冬生递上一根,顺便帮他点上。

......

剩下的路,两人都没咋说话。

这天儿实在是太冷了,一张开嘴,冷风就直往嗓子眼儿里灌,冻得人直打哆嗦。

好不容易到了村子,有房子挡着风,好歹感觉暖和了一点。

“哥,那我回去了,得赶紧上炕上捂,再晚点,这脚就得给冻废了!”

石虎两手缩在袖筒里,脖子使劲儿地往衣领里缩,身上落了一层雪,好些地方都结冰了。

冻得说话都不利索,哆嗦嗦的。

“慢着!”

李冬生叫住正准备离开的石虎,接着从麻袋里挑出三个个头最大的兔子,递给他。

“哥,你这是啥意思?”

“麻溜点接着!”李冬生催促道。

“哥,这我可不能收,这些可全是你抓的,我就跟着看而已。”石虎连连摆手。

李冬生也懒得跟他废话,直接抬腿轻轻摆了他一脚。

“谁说是给你的了?我这是孝敬咱奶的!拿回去!”

“这......”石虎捂着屁股,一脸的为难。

“拿着!”

眼看李冬生又要踹他,石虎只好小心翼翼地接过兔子。

“还有这两毛钱拿去,烟钱,以后别总偷你大伯家东西了,像啥话。”

李冬生说着,掏出两毛钱递给石虎。

石虎点了点头,接过钱,问道:“哥,那你上哪儿?”

李冬生觉得他这问题问得莫名其妙,没好气地回怼道:

“还能上哪儿?我不回家,难道去找你媳妇给我暖床啊?”

“你不去林倩家?”

“我上她家干啥?”李冬生一脸诧异。

“哥,你问我?你以前那可是,咱好不容易扒个鸟蛋,你都火急火燎地要送给林倩去。”

“今天抓了这么多兔子,我寻思你又要一股脑全给她呢。”

石虎一边说,一边挤眉弄眼的。

一想到自己之前为林倩做的那些傻事,李冬生就恨得牙根直痒痒,没好气道:

“这兔子我守了半天好不容易抓的!送给她?凭啥给她?我又不欠她的。”

石虎顿时乐了,凑上前去,笑嘻嘻地说:“哥,你是真开窍了啊?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李冬生不想跟他在这儿掰扯,催促道:“赶紧滚回家去,我也要回家了,站这儿说话,冻死个人。”

“对了,路上要是别人问你哪儿抓的兔子,别说是跟我在山上抓的。”

李冬生突然想起什么,叮嘱道。

石虎不解,挠了挠头问:“为啥啊哥?我还想让栓儿他们几个知道你这厉害本事呢!能让我吹上半年了。”

“让你别说就别说!问那么多干啥。”

李冬生可不想惹上不必要的麻烦,闷声发大财才是硬道理。

第七章

“那行吧。”

石虎虽说不大明白李冬生为啥不让说,但还是痛痛快快应了下来。

提着那三只兔子,一路小跑,朝着自家方向去了。

李冬生把装着猎物的麻袋往肩上一扛,也朝着自家走去。

至于那只已经和他签订契约的雪貂,他琢磨着还是留在山上为妙。

毕竟那玩意要是带回村子,太扎眼,到时候左邻右舍都得围过来看新鲜。

再说了,还得寻思着咋喂养它,麻烦事儿一堆。

放山上有系统兜底,谅它也跑不了。

不多会儿,李冬生就到了家门前。

路旁有好些人正围在一块儿,守着个炭火盆烤火唠嗑。

见李冬生回来了,这嘴就跟开了闸的水似的,调侃的话立马就冒出来了。

“爷们,这是上哪旮旯去了?咋冻得跟个猴儿似的。”

“那麻袋里扛的是啥玩意儿啊?又偷谁家的?”

李冬生斜眼一瞅,说话这人是跟自家一个小队的毛仓,论辈分还是他表姑父,不过平常李冬生都喊他老毛仓。

“对呗,就偷你家的,这还不够呢,这次先来踩点儿,赶明儿个就把你家搬个精光。”

毛仓听了也不生气,反倒咧开嘴笑起来,“嘿!你说这小子,好话坏话都分不清喽!”

“我这是好心劝你,别总惦记摸人家东西,回头是啥。”

“那叫回头是岸!”李冬生没忍住,白了他一眼纠正道。

那几个人又在叽叽喳喳说着啥,李冬生压根儿懒得搭理,径直走到自家门前。

一看,咋门关着?

这年头的门都是用门闩栓着,也没个啥锁,把下面的门挡拉开就能进去。

毕竟在这年代,村子里夜不闭户,也不怕啥贼。

可这个点儿家里没人,有点稀罕。

他扭头扯着嗓子冲毛仓喊:“老毛仓,俺爹上哪去了?”

“还能上哪去?给你说媳妇去呗!”

毛仓大声回答着,脸上还带着点似有似无的坏笑。

一听这话,李冬生心里咯噔一下,顿时急眼了,忙问:“上林倩家了?”

那几个人也不正面回答,只是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笑话:

“你可真有本事啊,提亲自个儿不去媳妇家,让爹娘出面,咱小石棚村,你可算是头一份儿呐!”

完犊子了!

李冬生心里暗叫不好,他万万没想到,爹妈居然趁自己不在,就跑去说这门亲事了。

要真给说成了,那可咋整?

他脑海里瞬间闪过之前那些憋屈事儿,后面的他都不敢再想下去。

不行!

得赶紧拦住!

李冬生连猎物都来不及放回家,扛着麻袋,撒丫子就朝着隔壁的草甸子村跑去。

......

......

草甸子村的北头。

一处破落的不成样子的土坯房,院墙东倒西歪的,好几处都塌了,只能用些树枝勉强挡着。

墙面的黄泥大片大片地脱落,露出里面黑乎的稻草。

这儿便是林倩的家。

这地方住了她们一家五口,一个寡妇娘,三个儿子一个女儿。

此时,院子里的李长贵和吕彩兰坐在小马扎上,寒冬腊月,天寒地冻,呼出的气瞬间就结成了白霜。

可林家既没招呼他俩往屋里,也没打算笼个火。

老两口被冻得嘴唇发紫,身子止不住地打哆嗦。

吕彩兰也只能满脸堆笑,把手里的篮子递过去。

“他婶儿,这点心意,您就收下吧。两孩子相处得挺不错,我们寻思着,要不就把这亲事给定下来得了。”

林倩的两个哥哥一看到篮子里的东西,直勾勾地盯着,挪都挪不开。

那小弟弟更是没出息,馋得口水都忍不住流了出来。

光看这家里穷得叮当响的光景,就知道这些东西对他们一家来说,那可真是稀罕玩意儿。

林倩她妈曲梅,眼神也一下子被篮子吸引住了。

不过面上却装出一副嫌弃的样子,嘴巴一撇,阴阳怪气地说道:

“不是我说你们啊,就这点儿东西,就想把俺家倩儿娶走,可真不够看呐。”

“现在这日子,虽说都紧巴巴的,但也不能这么寒碜不是?”

“咱们人穷志不穷。”

“谁家当父母的,不想着自家孩子能往好里去?咋不得货比三家,挑个好归宿?”

“你们也知道,俺家倩儿啊,那可是一把干活的好手,长得又俊,惦记她的人多了去了。”

“就说昨天吧,南岭老胡家,直接就给八十块彩礼,要娶倩儿过门。”

“我寻思着要不是咱家两孩子看对眼了,这不才给你家冬生留个机会嘛。”

吕彩兰一听,脸上的笑容更为难了。

李长贵则闷着头,一声不吭地抽着旱烟杆。

“他婶儿,您说得确实在理。”

“可你也知道,现在这不是特殊年月嘛,到处都缺吃少穿的。”

“但您放心,只要以后日子好过了,肯定亏待不了倩儿。”

“冬生这孩子,看着是有点不着调,可实际上人踏实着呢,又能吃苦,以后啊,指定能把日子过好。”

曲梅听了,鼻子里冷哼一声,“踏实?你可别怪我说话难听,这丑话可得说在前头。”

“冬生那孩子,在咱公社那可是出了名的没个正形,就他那样,以后拿啥养活倩儿?我咋能放心把闺女交给他?”

“要我说,这彩礼没个十斤粮票、两块棉布料,再加上八十块钱,我可就真把俺家倩儿嫁给老胡家了。”

吕彩兰一听,急得脸都红了,语气也变得急促起来。

“他婶儿,之前我们也送了不少东西,您当时不也都应下了吗?”

“咋现在突然就加这么多条件呢?那之前送的东西,算啥呀?”

曲梅却一脸理所当然,“礼我是收了,可这也不代表我就非得把女儿嫁给你家呀。”

“这事儿,不还得再商量商量嘛。”

这话一出口,李家老两口顿时没了辙。

一时间,院子里的气氛就像被冻住了一样。

只能听见寒风呼啸着穿过破窗缝,发出尖锐的呜鸣声,仿佛在叹息。

李长贵沉默了好一会儿,吧嗒吧嗒又抽了两口旱烟。

手慢慢地伸进怀里,摸索了半天才摸出一个皱巴巴的手绢包。

他小心翼翼地打开,里面包着的正是一百块钱。

他把钱递出去,闷声说道:“这儿是一百,他婶儿,咱就别再变卦了。”

“不好听的话,我也不多说了。”

曲梅一看到钱,那脸色瞬间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她一边伸手接过钱,一边假惺惺地说道:

“哎呀,亲家,你可别心疼这钱。”

“咱也不是非要图这点钱,这不是想着给倩儿以后的日子留个保障嘛。”

“你说,以后都是一家人了,倩儿嫁过去,她的钱可不就是你们冬生的钱?冬生的钱可不就是你们的钱?这钱啊,说到底还是你们自家的。”

这曲梅忽悠起人来,那可真是一套一套的。

吕彩兰看着手里攥着的钱,心里一阵肉疼。

这可都是他们一家辛辛苦苦,省吃俭用多少年才攒下来的积蓄啊!

可为了儿子能娶上媳妇,她咬了咬牙,还是不舍地把钱递了过去。

曲梅毫不客气地接过钱,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

眼看这门“生意”,总算是要做成了!

“娘!”

李冬生气喘吁吁地赶了过来。

第八章

林倩家里的众人听到门口的动静,齐刷刷地扭头,看向站在门口的李冬生。

吕彩兰和李长贵压根儿没想到儿子会突然冒出来,当场愣住了。

这一慌神儿,手上原本攥着钱的力气,不自觉地就松了几分。

曲梅那眼睛可尖着呢,瞅准这个空子,一下子就把钱给拽了过来。

她紧紧捏着手里的钱,心里那叫一个乐开了花。

自己俩大儿子说媳妇的钱有着落了!

连带着看李冬生都觉得顺眼了不少。

她忙不迭地起身,小步颠颠儿地去迎李冬生进门,嘴里还念叨着:

“哎呦,你说说,这大好的日子,咋才来呢?”

“刚才你叫我啥?叫我娘?”

曲梅故意拿捏着腔调,“哎呀,你这孩子,就是心急,现在喊娘早了点吧?”

“这不还没给我红包呢嘛,着啥急啊。”

李冬生看着她那张脸,就跟吃了个苍蝇似的犯恶心,直接呛声问道:“你手里的是什么?”

曲梅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活脱一个掉进米缸的老鼠。

“你放心吧,婶子我也赞同你和倩儿这事儿,这不,你没来,我都把事儿给说成了,这不是相信你嘛。”

“不过这钱呐,可要一码归一码,想叫娘,那还得给红包才......”

曲梅话还没说完呢,李冬生伸手一把就抢了过去,扯着嗓子喊道:“拿过来!”

这一下用力太猛,差点没把曲梅给推倒在地上,她整个人趔趄了好几下。

院子里的林倩见状,顿时扯着嗓子就喊:“李冬生!你发什么疯!你对我娘干什么呢?”

这不听到她声音还好。

一听到声音,李冬生还是忍不住抬眼看了过去。

一张清秀的瓜子脸,身上穿着件蓝色碎花斜襟棉袄,那鼻梁倒是挺高的,梳着一条又粗又长的辫子,搭在微微隆起的胸膛上。

在这个年代,倒也算是个符合大众审美的朴素大美人。

上一世自己能被她迷得神魂颠倒,倒也不是没原因。

可这一世,他重活了一次,见过了后世那些风情万种的港星日星,也看过不少老师们的佳作。

再看林倩,就真觉得她没啥特别的了。

更何况,经历了上一世的种种,李冬生对她只剩下彻头彻尾的厌恶!

“娘,你没事吧?”

几个孩子一窝蜂地跑过来,七手八脚地扶起曲梅。

林倩则瞪大了眼睛,恶狠狠地盯着李冬生。

“你推我娘干嘛!”林倩气的胸脯一起一伏。

曲梅好不容易站稳,拍了拍身上的土,忙不迭地说:“没事没事。”

可这一低头,发现手里的钱没了,顿时扯着嗓子喊:

“我钱呢!钱呢!!”

李冬生压根儿就懒得搭理他们这一家子,真要跟他们理论起来,他都恨不得一人给一刀。

他大踏步径直走到院子里,看着还惊愕不已的父母,伸手就去拉他们,语气坚决地说:

“回家,我不都说了嘛!我不娶林倩!”

这话一出口,在场的人全都炸了锅。

尤其是林倩,脸涨得通红,尖叫道:“李冬生,你说什么?你敢不敢再说一遍!”

李冬生头也不回,就当是狗叫,俯下身子把扁担扛起来。

至于之前送过来的那些东西,他只当是喂了狗,压根儿不打算再要。

“走了,回家,呆在这儿我气儿都不顺!”李冬生催促着父母。

老两口从刚才楞到现在,还没回过神儿来呢,李长贵结结巴巴地问:

“冬生,你......你真不结了?”

“那还能有假?”

李冬生斩钉截铁地说,“我都说了,结婚的事儿以后不用你们操心,我保准给你们娶回来一个又顾家又贤惠的好媳妇,干嘛非得要这么个泼妇。”

这话可就当着人家的面说的,林倩的两个大哥一听,顿时就火了,其中一个撸起袖子,骂骂咧咧道:

“李小子!你他妈说谁呢!”

然而,一直趾高气扬的曲梅,这会儿却突然一转态度,大声呵斥道:“都闭嘴!”

随后,她满脸堆笑,看着李冬生,那语气要多温柔有多温柔:

“冬生呐,林倩是我没管教好,她要是哪儿惹你不开心了,你跟娘说,娘替你管教她,这婚可不能不结啊!”

她心里可清楚着,到嘴里的一百块,她可不愿意就这么没了。

“跟谁娘呢?别不要脸!”

李冬生扛起扁担就准备离开。

眼见着别说钱了,就连那两篮子粮食都要没了。

曲梅这下可真急眼了,张牙舞爪地朝着李冬生扑过去,开始死缠烂打。

“你别走!送出去的东西那就是泼出去的水!这可都是俺家的东西!谁也别想拿走!”

曲梅一边声嘶力竭地叫嚷着,一边双手死死地扯着篮子。

吕彩兰这边憋了半天的火,终于能爆发了。

“你刚才不还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地嫌这点东西看不上眼吗!”

“这会儿咋又跟个讨债鬼似的缠着要了!你还要不要脸呐!”

可曲梅就跟魔怔了似的,一个劲儿地在那儿扒拉。

这动静可不小,没一会儿,院子外就围了不少看热闹的邻居。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脑袋都凑得跟蜂窝似的。

一看到外面那些人,曲梅立刻就像变了个人似的,扯着嗓子开始嚎:

“乡亲们都快来评理看看呐!这一家子人欺负我一个寡妇啊!”

“他们小石棚村的人跑到咱草甸子村来抢东西啦!这还有没有王法啦!”

这时候的农村人还挺团结的。

外面的邻居们听了曲梅这一面之词,一个个义愤填膺,撸起袖子就想冲进来帮忙。

连民兵队的人都被招来了。

眼瞅着李冬生一家一下子成了众矢之的,可李冬生却跟没事儿人似的,一点儿都不慌。

“各位乡亲,你们来得正好,都给评这个理儿。”

李冬生不紧不慢地开口,然后转头看向曲梅。

“曲婶子非说我抢东西,那我倒想问问,你说的这个抢,从哪儿说起呢?”

“送出去的东西那就是泼出去的水,你再拿回去,那不是抢是啥!”

曲梅还梗着脖子,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

李冬生点点头,故意提高了声调,好让周围的人都能听见:

“我送你家东西,那是为了啥?不就是为了娶你女儿嘛。”

“可你呢,非要为难我家,一张口就要三百块彩礼!”

“我哪儿有!我就只要了一百!”曲梅着急忙慌地辩解。

却没注意到,周围邻居们看她的眼光已经变得不一样了。

她就这么不知不觉地掉进了李冬生挖的话坑里。

不管她后面怎么自证,都已经没啥用了。

看热闹的人开始交头接耳,小声地窃窃私语起来。

“一百块?我的乖乖,这是嫁女儿还是卖女儿呢?”

“你没听那小伙儿说是三百吗?曲婶子这人的话,你又不是不知道......可不能全信呐......”

等曲梅意识到自己失言的时候,已经晚了。

该说的话都让李冬生给说完了。

“现在,我家实在是掏不起这个钱,曲婶子还赖着不让我们走。”

“各位乡亲,咱两个村一直以来关系都挺不错的,要是我就这么回去了,这事儿传出去,以后谁还敢来咱村提亲啊?咱村的名声可就毁了呀!”

第九章

乡亲们一听,纷纷开始自证。

“没得事,俺们村可没这回事!”

“误会!都是误会啊!可不能因为这事儿坏了咱村名声!”

这时候,一个看着像是民兵队队长的人站了出来,一脸严肃地看着曲梅。

“曲婶子,以后这种破坏团结的话可不能乱说!看在第一次,就不罚你了!”

曲梅彻底没了办法,又开始哀求起李冬生来:

“那我把女儿给你!给你!彩礼的事儿咱们还能再商量商量嘛,你看咋样?”

“我不稀罕!”

李冬生斩钉截铁地回了一句,扛起扁担,拎起麻袋,头也不回地就走。

李冬生都已经走出老远了,曲梅还不甘心,“别走!还能商量!还能商量!”

可早就因为这事儿丢人丢得满脸通红的林倩,实在看不下去了,上前一把拉住她俩。

“娘,别说了,大不了......”

“啪!”

还没等林倩说完,曲梅抬手就是一巴掌打在林倩脸上,恶狠狠地骂道:

“你给我闭嘴!要不是你这么不中用!这事儿早就成了!”

李冬生虽说已经走出了一段路,但身后林家那热闹劲儿,他还是听得真真儿的。

不过,林家接下来会是啥样,他才懒得操心。

走在回家的道儿上。

李冬生瞅见吕彩兰一直闷不吭声儿,跟平常那唠唠叨叨的劲儿完全不一样。

“娘,俺爹本来就不爱说话,咋今儿你也不咋吱声儿了?”李冬生忍不住开口问道。

这时,一直没有吭声的李长贵,眼睛早就盯上了李冬生扛着的麻袋,终于憋不住问:

“麻袋里装的啥玩意儿啊?”

李冬生就等着他们问呢,立马迫不及待地把麻袋打开。

“自己瞅瞅呗!”

这一打开,里面好几只肥嘟嘟的兔子露了出来。

一向沉稳的像座山的李长贵,这下也愣住了。

“哪儿来的!”

李冬生故意卖关子,挤眉弄眼地说:“还能哪儿来的?天上掉下来的呗,正好砸我脑袋上,我就顺手装起来了。”

“你小子别跟我这儿瞎扯犊子!你有几斤几两我还能不清楚?到底咋回事儿,快说!”李长贵可不买账。

“山上打的呗,我没敢往深山里头去,就在近山那块儿,运气好,就打着了。”李冬生老老实实交代。

正说着呢,李冬生忽然听到一阵抽搭的哭声。

扭头一看,竟然是他娘吕彩兰在抹眼泪。

“娘,你哭啥呢?咋还哭上了?”李冬生赶紧问。

吕彩兰抹着眼泪,抽噎着说:“冬生啊,你还是我那亲儿子不?你咋突然就开窍了呢?娘都不敢认你了。”

“嘿,娘你这话说的,你伸手摸摸,看看我是不是你亲儿子。”李冬生笑着把脸凑过去。

吕彩兰伸出手,轻轻捧着李冬生的脸,左看右看,上看下看......

“没看出啥毛病吧?”李冬生笑嘻嘻地问。

“就是觉着你瘦了点。”吕彩兰心疼地说。

“我不打小就这模样嘛,娘你又不是不知道。”

可吕彩兰心里还是不踏实,都说知子莫若母。

今天李冬生这一系列的表现,跟以前那个不争气的儿子相比,简直就是天差地别。

“你跟娘说实话,到底咋回事儿啊?你这样娘心里不踏实啊。从今儿早上起来,你就跟变了个人似的,昨晚到底发生啥事儿了?”

李冬生随口编了个瞎话:“行吧,本来这事儿不能乱说的。”

“昨儿晚上啊,我做梦梦见老君爷了。老君爷他老人家伸手在我脑袋上这么一点拨,嘿,我这十几年犯的糊涂,一下子全通了。另外啊,老君爷还教了我一些本事,这不,今儿就打着这么多兔子......”

“行了别说了!”

吕彩兰一听,脸上的表情立马变了。

看上去是信了,而且还激动得不行,“天机不可泄露!不能再说了!别说了!娘不问了!”

李冬生心里明白,他娘一向迷信这些,对这些神神叨叨的事儿深信不疑。

“不用问了,男人嘛,有时候就是一夜之间长大的。”

李长贵笑着插了句嘴,然后挑了一只最大的兔子。

那脸上的笑意怎么都藏不住,透着一股自豪劲儿。

“你俩先回去,我绕个路。”

说着,李长贵把烟袋锅往腰间一别,哼着小曲儿,提着兔子,沿着田埂慢悠悠地往村另一头去了。

“我爹这是干啥去呢?”

“嗨呀,不用问了,肯定是拿去炫耀了呗。我还能不了解他,就他那性子,怕是得逛上两村,把这事儿宣扬个遍才肯罢休。”

吕彩兰笑着摇摇头。

“行了,今晚吃饭要晚点了,今儿晚上就吃兔子炖粉条,好好改善改善伙食。”

吕彩兰一边说,一边拉着李冬生往家走,那脚步都轻快了不少。

母子俩刚没走出去几步,就听到后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像是有人在拼命追赶。

“李冬生,别走!你给我站住!”

一个带着怒气的女声传来。

李冬生回头一瞧,竟然是林倩追过来了。

只见她脸上那巴掌印还清晰可见,看着还怪滑稽的。

“你到底啥意思!今儿你非得把话给我说清楚不可!”

林倩气呼呼地冲到李冬生面前,双手叉腰。

李冬生赶忙示意自己先别操心这事儿,然后往前迎了几步,一脸无奈地说,

“我都说得这么明白了,你还不明白?那我可真不知道咋说了。”

“行!跟我耍脾气是吧?”

林倩跺了跺脚,“昨天的事儿,我跟你道歉,行了吧!”

李冬生挠挠头,还真记不起来昨天到底是啥事了。

毕竟和婚后她干的那些糟心事儿比起来,之前的事儿还真就根本不值得一提。

“抱歉啊,我还真不记得了。”

“你......”林倩被噎得说不出话来,脸涨得更红了。

就在这时,她的眼睛瞥见了李冬生麻袋里的兔子,那圆溜溜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过个眼瘾就行了,还有啥话,你就麻溜儿说。”

李冬生知道她又眼巴巴等着自己送东西呢。

林倩一听,又羞又愤,大声说道:“你这话啥意思?看看都不行吗?咋的,你还怕我抢啊?”

“行!亏我还想着原谅你呢!我算是彻底看透你了!”

林倩气的胸脯一起一伏,“你以为没了你,我就活不了了咋得!李冬生,我真是瞎了眼,看错你了!”

“连这点考验都受不了,还好我没跟你结婚,不然以后指不定咋遭罪呢!”

林倩还在那儿喋喋不休。

可她话还没说完呢,李冬生已经牵着母亲的手,扭头就走。

“咱家还有粉条不?我瞅着去代销店换点吧?这会儿估计还没关门呢。娘,咱家现在不缺钱了,就别再省吃俭用啦!”

“行,娘都听你的。”

“冬雨跟冬云还在大队做手工呢吧?我去叫她们回来,晚上一起吃兔——子——炖——粉——条——!”

“行,娘都听你的。对了,老君爷长啥样啊?改天我也梦梦,说不定老君爷也能点拨点拨我。”

“娘,你不是刚说不问了嘛?”

......

林倩眼睁睁看着自己被无视,气得直跺脚,只能站在原地放狠话:

“你一定会后悔的!我告诉你,李冬生,我不会再给你机会了!就算你以后来求我!我也不会原谅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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