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栩栩 、 墨慎川 的书名是 放弃冷血家人后 , 我被摄政王宠上天 ,是最近非常受书迷喜欢的作家佚名精心打磨而成的,它的内容层次清晰,行云流水,它是一本古代言情类型的书籍,本书的全文大意是:第1章盛栩栩死了。死在元宵节当天。满城灯火,万家团圆的好时节,她却倒在冰凉地面上,胸口一把雪亮匕首,入了心脏,鲜血转瞬在身下积出一滩刺目血泊,咽下了最后一口气。而她的灵魂飘在半空,神色空洞麻木,垂眼看着自己已经毫无生气的尸体。她一母同胞,血浓于水的几个哥哥,正在抱着盛烟烟,激动落泪。
《放弃冷血家人后,我被摄政王宠上天》精彩章节试读
第1章
盛栩栩死了。
死在元宵节当天。
满城灯火,万家团圆的好时节,她却倒在冰凉地面上,胸口一把雪亮匕首,入了心脏,鲜血转瞬在身下积出一滩刺目血泊,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而她的灵魂飘在半空,神色空洞麻木,垂眼看着自己已经毫无生气的尸体。
她一母同胞,血浓于水的几个哥哥,正在抱着盛烟烟,激动落泪。
“幸好你没事,不然,大哥真是不知道该怎么活了!”
盛栩栩扯了扯唇角,她不知道魂魄有没有感觉,但她此刻,却是实实在在的,感到了心痛难言。
半个时辰前,她和盛府养女盛烟烟同时被山匪绑架,山匪拿着刀,狰狞的在她眼前比划,对着赶来救人的几个哥哥吼道:
“你们带来的银子,只够赎回去一个!给你们一炷香的时间,好好考虑考虑,带哪个回去!”
话音刚落,在场几个人全部变了脸色。
盛栩栩被绑得严严实实,她脸色惨白,一错不错的盯着面露挣扎的大哥,盛寒凛。
她想说话,却连嘴巴都被堵住了,只能听着盛烟烟哭叫出声:“大哥!先救栩栩吧!毕竟,她才是盛家的亲生女儿,我不一样,我就算是死了,也没有人会心疼会在意的,让我代替她死吧!”
二哥盛景夜紧攥双拳,别开视线,避开了盛栩栩的目光,嘶哑着嗓子道:“大哥!你还在犹豫什么!”
“栩栩是我们的亲生妹妹不假,但你也别忘了,烟烟的父母,可都是为了我们盛府而死,她娘亲还救过我们母亲的命!”
三哥盛华晔跟着说:“就是啊,大哥,烟烟娘亲临死前是怎么嘱托我们的,你都忘了吗!若是我们今日再让烟烟为了栩栩送命,待我们死后,我们还有何脸面,去见烟烟的家人!”
“想好了吗!时间可不多了!”
山匪粗哑声音再次响起,他一脚将盛栩栩踹倒在地,厚重鞋底就这样踩到了她脸上,“救哪个?”
“再不选的话,两个都得死!”
盛烟烟再次尖叫起来:“大哥,快救栩栩啊!”
盛栩栩脸颊被土石摩擦得生疼,她叫不出声,只能绝望的紧盯着盛寒凛,与他目光对视的一瞬间,触及到那一抹愧色。
盛寒凛咬了咬牙,每个字都仿若千斤重:“我选烟烟!放了她!”
几个字一落地,山匪大笑起来:“好好好,盛家的人,果然重情重义!”
随着他的话,盛栩栩只觉得心口一凉,冰冷刀锋直直入进去!
铺天盖地的剧痛瞬间割裂了她的意识,鲜血狂涌而出,淹没了她全部的视线。
耳边突然传来盛烟烟被刻意压低的声音,透着毫不掩饰的恶意讽刺:“看到了吧,姐姐,就算是在这种情况下,他们选的人都是我,告诉你吧,这些人其实都是我找来的,就是为了让你走得安心,怎么样,我对你不错吧?”
“你就在天上好好看着,看我是怎么取代你,做好这个盛府大小姐的!”
盛栩栩浑身力气在飞速流失,她无力的瘫软在地上,周遭的一切仿佛都变得模糊而虚幻,只有盛烟烟写满得意的脸格外清晰。
她挣扎着想出声,想嘶吼着告诉她的几位哥哥,盛烟烟恶毒的真面目,但她张开嘴,唇齿间只涌出大股大股的鲜血。
几个山匪早已跳窗而逃,她眼睁睁的看着盛寒凛箭步冲过来,一把将盛烟烟揽进怀里,去解她的绳子,“烟烟!你没事吧,别怕,大哥来了!”
自始至终,他甚至没有多分一个目光给她。
这也是她活着的时候,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盛栩栩飘在空中,看着几位哥哥围在盛烟烟周围嘘寒问暖,大哥心疼的捧着她被麻绳磨得红肿破皮的手腕,二哥脱下外袍罩在她身上,三哥温柔的擦去她眼角泪花,柔声劝慰。
而她的尸体。
就这样倒在血泊中一点点变凉,死不瞑目!
盛栩栩想哭,却一滴眼泪都流不出来。
盛烟烟原本只是盛家管家的女儿,当年在一场意外中为了保护盛家而死,只留下盛烟烟一个孤女。
父母怜惜她孤苦无依,也为了报恩,将盛烟烟收为养女,吃穿用度,都极尽精细。
盛栩栩一开始,也是真心把盛烟烟当妹妹的。
但很快,她就察觉到了不对劲。
自从盛烟烟进了府,父母和几位哥哥眼里,就再也没有了她的位置,只要盛烟烟流露出一点委屈模样,就不论原因,全部都是她的错。
几位哥哥满面厌烦:“栩栩,烟烟她吃了这么多苦,你就不能让着她点吗?”
父母皱着眉:“以前真是将你惯坏了,烟烟是我们盛府救命恩人的女儿,你连她都容不下,如此心胸狭窄品性恶毒,怎配为我的女儿?”
可她明明什么都没做!
然而,她现在连辩解的机会都没有,只能眼睁睁看着盛寒凛抱着盛烟烟上了马车,因为晦气,甚至连她的尸身都没带。
盛栩栩面色麻木,缓缓飘到自己尸体前坐下。
或许,不管生前还是死后,她的存在,对于盛家的人来说,都是累赘。
破庙外忽的传来凌乱脚步声,盛栩栩一怔,抬眼便看到一道身影疾步冲了进来!
盛栩栩一怔。
怎么会是他......
第2章
墨慎川,曾经和她有过婚约,当今的摄政王!
“栩栩......”
充满无言悲痛的声音缓慢响起,男人屈膝跪在地上,仿佛怕弄痛她一般,将她轻轻拥进怀里,丝毫不去理会,华贵锦袍被血污和灰尘弄脏。
“对不起......是我来晚了......”
墨慎川脸色苍白,低眸凝视怀里已经褪去生气的熟悉面容,心神俱恸,猛地侧开头,吐出一大口乌黑的血!
“墨慎川?你怎么了?”
盛栩栩焦急的飘到他身边,出声后才意识到,自己现在已经死了。
无论自己再说什么,他都听不到了。
墨慎川抹去唇角血迹,自嘲一笑。
“已经到极限了么......这具身体被人下了这么多年的毒,还能坚持到现在......也许,上天就是给我个机会,和你一起走吧。”
墨慎川微微低下头,颤抖着手,将怀中人凌乱的长发整理好,笑意温柔。
“那我们,就一起死吧。”
盛栩栩瞳孔一震。
原来墨慎川自幼身体虚弱,是被人下了毒?!
眼看着墨慎川从怀里摸出雪亮匕首,她急迫的伸出手,想要阻止他,但还没有动作,一股巨力,把她狠狠扯了出去!
盛栩栩头晕目眩,当她再睁开眼睛时,已经回到了盛府。
盛家此刻灯火通明,盛父盛母见盛烟烟安然无恙,喜极而泣,连下人都受了封赏,全府上下,都弥漫着喜气洋洋的气氛。
盛烟烟伏在盛母怀里,泪眼朦胧:“对不起,母亲,都是因为我,才让姐姐出了事,你们罚我吧,就算把我逐出盛家,我也毫无怨言......”
盛母满脸心疼:“傻孩子,这和你有什么关系,都是盛栩栩咎由自取,不要哭了,以后,你就是盛家唯一的大小姐,我们怎么可能把你赶出去!”
盛寒凛跟着道:“就是,烟烟,盛栩栩险些害死你,这样恶毒的人,根本不值得你为她掉一滴眼泪!”
盛栩栩死死咬牙,恨不得冲上去将盛烟烟抽筋扒皮!
害她送了一条命还不够,还要再往她身上泼脏水!
她想冲过去,却穿过了盛烟烟的身体。
当她想再次尝试,一股巨大的力量拉着她,将她甩了出去!
“快救我啊!哥哥!”
刺耳的尖叫声炸响,盛栩栩头痛欲裂,刚睁开眼,就被呛了一大口水!
一阵阵的窒息感涌来,混乱的意识再次占据了她的脑海。
她不是死了?
这是在哪?
看到周围熟悉的场景,以及当年入骨髓的记忆,她的头皮越来越麻。
她重生了?还是回到了两年前,盛烟烟及笄宴的时候!
上一世,盛烟烟在宴会上故意落水,想要陷害自己,而她为了救盛烟烟跟着跳了下去。
几个哥哥见到盛烟烟溺水,惊慌失措,大哥盛寒凛不顾一切跳下去救她,二哥三哥慌忙拿来毯子裹住她,生怕她受了惊吓。
至于盛栩栩,却险些被淹死。
幸而有下人注意到不对劲,才把她捞了上来。
盛烟烟趴在盛寒凛怀里,身体不住的颤抖,看过来的目光满是恐惧:“姐姐,对不起,都是我的错,你不要再生气了......”
话一出口,盛寒凛立刻变了脸色,冷声斥道:“盛栩栩!你又做了什么?!”
盛栩栩浑身湿透,湖水不断顺着鬓发滴落下去,她垂眼,没错过盛烟烟眼底一闪而过的得色。
一直都是如此。
上辈子,她拼命的试图解释,却根本无人相信。
甚至,母亲一怒之下,还抽了她一个耳光,怒斥:“你如今怎么变得如此恶毒!烟烟对你哪里不好,你竟然还想害死她?!”
大哥抱着盛烟烟回房,临走前丢下一句:“你若是不向烟烟道歉,以后,我就没你这个妹妹!”
她当然不肯为没有做过的事道歉,于是,被关进了后院祠堂,没人给她送饭,更没有衣服被褥,一关就是三四天。
直到她虚弱不堪,奄奄一息,才有人把她放了出来。
她趴在地上,连起身的力气都没有,只能尽力仰着头,看到盛寒凛布满厌恶的一张脸,居高临下的问她:“知道错了吗?”
百般屈辱的按头认错。
盛栩栩攥紧手指,面色一片冰冷。
重活一世,她终于明白,自己不管说什么都是错。
只有盛烟烟的话,在自己这些家人面前,才是对的!
只恨她太过愚蠢,生生赔上了一条命,方认清了这一切!
盛烟烟还在哭,柔弱不堪的抓着盛寒凛一角衣袖,梨花带雨:“大哥,你不要怪姐姐了,是我自己不小心,我知道错了......”
看似在为盛栩栩辩解,实则话里话外尽是恐惧。
果然,盛寒凛暴怒:“盛栩栩!你看你把烟烟吓成什么样子了,你还嫌不够?”
盛母亦是满面失望:“栩栩,我一直以为你是个善良的孩子,你今日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来!烟烟她是我们一家救命恩人的女儿,你怎能这般不知轻重,若是闹出了人命,你要父母如何自处!”
在铺天盖地的指责怒骂中,盛栩栩面无表情,神色漠然。
曾经所有的委屈痛苦难过,都随着上一世的血液,流尽了,连带着对家人的亲情,都消磨殆尽。
如今,她已经不对他们,再抱有任何期望。
触及她疏离冷淡的眼神,盛寒凛更怒,冷声厉叱:“你马上给烟烟道歉!”
第3章
盛烟烟楚楚可怜的靠在盛寒凛怀里,娇声:“大哥,你就别怪姐姐了,真的是我不小心掉下去的,和姐姐没有关系。”
“烟烟,你就是太善良了。”
开口的是二哥盛景夜:“我们盛家家风严明,决不允许出现这种事!否则,若是说出去让外人知道,岂不是要在背后戳脊梁骨,说盛家黑白不分?!”
一番话掷地有声,盛寒凛语气更冷:“盛栩栩,你聋了是不是?我让你道歉,你听到没有!”
盛栩栩眸底掠过讽刺。
黑白不分么?
这倒是真的。
见她迟迟没有动作,盛寒凛大怒,扬声叫来家丁:“把盛栩栩给我拖下去,关进祠堂,闭门思过,不许任何人去探望!直到她肯认错为止!”
两个人高马大的家丁立刻应声,上前就要动手。
盛栩栩却轻飘飘的往后一退,躲开了。
“大哥别生气。”
她吐字清冷,如玉珠落盘,字字清晰,“我道歉就是了。”
再被关到祠堂,饿上几天?
盛栩栩可没这么蠢。
这一世,她这条小命才最重要。
她话音落地,盛烟烟面色微变。
以她对盛栩栩的了解,她怎么可能低头认错?
但盛栩栩偏偏就做了。
她拎起湿透的裙摆,略略俯身:“不小心把你推下了水,真是抱歉,不过,妹妹一向宽宏大量,想必会原谅我的,是吧?”
盛烟烟张了张嘴,她不确定,这是不是盛栩栩玩的一手以退为进,谨慎万分,低声道:“这是当然,姐姐......”
她话刚说一半,就被盛栩栩打断。
“好了,既然妹妹已经原谅我了,那我就先退下了。”
说完,盛栩栩懒得再去看盛寒凛等人的脸色,转身就走。
盛烟烟攥紧了手,脸色阴冷了几分。
她以为盛栩栩会一如既往的反驳,接着再被哥哥们厌恶,她再假惺惺的开口说好话,可,盛栩栩似乎不一样了......
“等一下。”她眯着眸子,目光落在盛栩栩窈窕的背影上,眸中看不出情绪,“今日是我的及笄礼,姐姐可有礼物要送我?”
盛栩栩的脚步顿了顿,转身已然换上了笑颜,“自然是......有的。”
她内心还在怀疑,下一秒就听盛烟烟又说,“那姐姐能将小兔子花灯送我吗?我缠着你要了好久,送我就当做赔罪吧?”
闻言,盛栩栩心头越来越冷。
她口中的小兔子花灯是她八岁那年,盛寒凛亲手做的。
果然不管再过几世,盛烟烟都要费尽心机,硬从她手里夺过去!
她小时候身体不好,父母不许她出门,每次元宵节灯市,她都羡慕得不得了,于是,盛寒凛就为她做了这么一盏灯,只为逗她开心,每一面上,都绘制了形态不同的小兔子,活灵活现。
盛栩栩一直小心珍藏,却还是被盛烟烟发现。
上一世,盛烟烟没有直接说要,而是哭了一通,红着眼睛说,真羡慕她有这样的好哥哥,又说她父亲曾经也亲手为她做过花灯,而如今,却只剩下她孤零零一个人。
盛寒凛哪里听得了这话,直接从她手里将灯夺了过去,送给了盛烟烟。
转而还要训斥她,说她一点都不体贴懂事,明知盛烟烟失去亲人,还要在她面前炫耀。
可明明是盛烟烟闯进来,在她房间胡乱翻找时看到的。
那花灯到了盛烟烟手里没几天,就当着她的面,掉进了泥水里。
脏污不堪。
一如这些所谓的亲情。
盛寒凛自然也没当回事,这样的花灯他可以做很多,义正言辞的开口:“栩栩,懂事一点,给妹妹吧,你......”
“好。”
后面的话她已经不想再听,郑重答应后转身离开。
盛烟烟既然敢当面开口跟她要,说明盛家人已全部站在她那边。
既如此,她曾视若珍宝的东西,便失去了意义。
这一世她要为自己而活,什么虚假的亲情,她再也不会对他们有任何期待!
盛栩栩回到自己的别苑,将身上的湿衣换了下来。
她所住的地方,离正厅最是偏远,在盛府无人踏足的角落里。
至于她原本住的落蝶园,如今已经是盛烟烟的名字了。
只因盛烟烟搬进来的那天,看到她院子中蝴蝶翩飞的景色,说了一句:“好羡慕姐姐,可以住在这么美的院子。”
于是,她就被迫把自己住了十几年的落蝶园让出去。
这处院子,是二哥亲手设计,栽满了她喜欢的各色花木,每到夏日,馥郁花香可以飘满大半个盛府,蝴蝶更是成群结队,美丽不可方物。
当时她哭闹着不愿,去求父母,求哥哥,却根本无济于事。
盛寒凛皱着眉,失望道:“栩栩,你懂事一些,烟烟她刚失去父母,如今正是需要呵护的时候,这地方你也住了这么久,已经够了。”
最终,她只能眼含泪水,被迫搬了出去。
府里的下人最是会见风使舵,看碟下菜,眼看她在盛府失宠,立刻就转向了盛烟烟,什么好用的,都紧着盛烟烟来,到了她这里,就只剩下了偷工减料,份例甚至连盛烟烟的一半都不如。
从盛烟烟进门的那一刻起,这个家,就不再是她的了。
盛栩栩简单弄干湿透的长发,从柜子里,找出了自己曾经视若珍宝的东西。
第4章
前厅,盛烟烟已经重新梳妆打理整齐,面若花娇的一张脸上挂满笑意,在父母和几个哥哥的陪伴下,一一见过前赴宴的宾客。
“大哥,我好紧张......”
宴会间隙,盛烟烟娇怯的抓着盛寒凛的袖子,“刚刚我是不是行错了礼,若是姐姐在这,一定做得比我好很多吧?”
听她提起盛栩栩,盛寒凛眸底掠过明显的厌恶,宠溺的摸了摸盛烟烟的头,“今天是你的好日子,提她做什么?再说了,就算你做错了也没关系,大哥会帮你......”
他话未说完,一道清冷女生蓦地响起。
“大哥所言极是。”
伴着轻盈的脚步声,盛栩栩不紧不慢的穿过人群,似笑非笑的抬眼,“今时不同往日,父母既已收烟烟为养女,她就是尚书府的小姐,我看谁敢说她的不是?”
盛烟烟脸色微变:“姐姐?”
盛寒凛语气冷沉,三两步上前,一把扣住盛栩栩手腕,将她往后拖去,压低声音:“你来做什么?还嫌之前闯的祸不够大?”
“大哥这么紧张做什么。”
盛栩栩唇角微勾,一双黑眸亮得惊人,“我自然是来送妹妹贺礼的。”
盛寒凛心头一跳。
他从未见盛栩栩露出过这样的表情。
在他的印象里,自己这个妹妹,一向乖巧柔顺,这段时间以来,他们疼惜烟烟失去父母,对她照顾多一些,自然忽略了栩栩许多,那时的盛栩栩,眼里有失落,有伤心,但从没有像现在这样一般,让他感到疏离而陌生。
都是一家人,难道还真要因为这些小事,和他们置气不成?
想到她也落了水,盛寒凛难得缓和了脸色,轻斥道:“既然受了凉,就回房间好好休息,免得回头感染了风寒,传染给烟烟不说,让别人听去,还以为我们盛家薄待了你。”
盛栩栩眸色微凉。
她神色未改,轻缓开口:“父母和哥哥都待栩栩甚好,胜似亲生,何来的薄待?”
话里话外薄凉的讥诮如一把刀刃,让盛寒凛面色铁青。
还不等他训斥,盛栩栩再度笑了起来,不轻不重的拨开了他的手:“我都说了,我此次来,是向妹妹祝贺的,我还准备了一份礼物,作为妹妹的及笄礼。”
“栩栩!”盛母也上前握住她的手,“人多眼杂,不要胡闹。”
盛栩栩冷冷地看着两人的举动,所幸她经历过生死早已看淡,否则又要心痛一回。她将手中的东西举起来,“放心,我不会对你女儿如何的。”
提到“女儿”二字,盛母眼神微滞,不由自主地松了手。
记忆中盛栩栩一向乖顺可爱,直到收养烟烟后,栩栩的性格慢慢变了,无论他们如何劝,她却愈发肆无忌惮。
盛母心头一顿,她从未见过这样冷漠的盛栩栩......
盛烟烟从盛栩栩出现的那一刻,浑身的神经都紧绷了起来。
可外人在前,她再怎么不愿,也只能做出一副温柔体贴的模样来:“姐姐言重了,你我之间......”
盛栩栩从身后的包裹中,取出一只破旧的兔子花灯。
大概因为时间太久,桑皮纸已经有些泛黄,但在细心保养,时时擦拭之下,依旧光洁干净。
盛栩栩走到盛烟烟身前,此时,盛烟烟圆润的脸庞在盛栩栩端庄大气的面孔衬托下显得更加不起眼。
“这是我送你的贺礼,愿你心想事成。”
盛烟烟惊疑不定的望着那盏花灯,一时间竟不确定,盛栩栩是不是存心当着宾客的面,拿这些破烂垃圾来羞辱自己的!
盛栩栩没有错过她眼底的不悦,笑意更甚:“怎么了,妹妹不喜欢吗?”
盛栩栩漆黑眸底一片冰凉,脏了的东西,她就不要了。
盛寒凛也认出了那只灯。
他紧绷着脸色,一开口就是怒气翻涌:“盛栩栩,宾客全都在场,你又发什么疯!”
本以为刚才她只是随口答应了一句,没想到盛栩栩真的送了!
就算是和他们赌气,也做得过分了!
盛栩栩根本没理会他。
她又拿出另外几样东西递过去,笑意盈盈的望着盛烟烟:“还有这些,你不是也一直想要么?”
她手上拿着的年代已久的木簪,雕花,还有一个破旧的小木盒,全是哥哥们以前送的!
不仅盛寒凛,此刻二哥盛景夜,三哥盛华晔甚至盛母眼里都满是震惊!
盛栩栩要把这个送给盛烟烟?
闻言,盛烟烟的眸色越来越冷。
她身上此刻穿着的,是盛母找来全京城最好的绣娘,为她量身定做的衣裙,头上戴的,是珠玉翡翠,价值千金的步摇,就连敷面的妆粉,也抵得上普通人家,两年的口粮!
原以为盛栩栩是不敢来的,礼物也会晚点给,可没想到,她居然大胆成这样?
要她当场拿着这种不知道放了几年的垃圾,她怎么情愿?!
盛烟烟勉强笑着,迟迟没有伸手去接:“姐姐......”
她话刚出口,下人匆匆来报:“老爷,夫人,摄政王殿下遣人,为二小姐送来了贺礼。”
盛烟烟脸色突变。
整个京城的人谁不知道,摄政王墨慎川,自幼多病,太医诊断过后,都说他活不过二十五岁!
可这样的人,偏偏和盛家有婚约!
盛烟烟慌张的抓住盛寒凛的衣袖,连语气都染上了哭腔:“大哥!我不要嫁给他守活寡!”
她这样一哭,盛寒凛立刻心疼得难以自持,急忙拍着她的头柔声安慰:“好,好,不嫁,就算你想嫁,大哥也舍不得你去跳这火坑啊。”
第5章
听着盛寒凛的话,盛烟烟破涕为笑,一头扑进盛寒凛怀里,娇声:“我就知道大哥对我最好了!”
盛寒凛宠溺的揽着盛烟烟,抬眼间,看向盛栩栩。
他不能否认,刚刚他这话,有几分说给盛栩栩听的意思。
凭什么,那花灯是他亲手做给盛栩栩的,代表的是他对她的亲情爱护,而如今,她却可以随随便便的转手送出去!
这样的行为,和把他的感情扔在地上踩有什么两样!
以往,只要盛栩栩惹得他不快,他就会刻意待烟烟亲近些,不消片刻,她就会摆出一副凄楚模样,主动过来认错道歉。
这次也是一样。
烟烟说得不错,盛栩栩就是以往得到的太多,才会理所当然的认为,一切都是自己的,养成她现在娇纵任性的性格,什么都能送出去。
就算盛栩栩再如何做出可怜兮兮的样子,他也不会再和以前一般,轻易原谅了她!
盛寒凛暗自下定了决心,抬眼看向盛栩栩的方向,却不成想,盛栩栩的注意力完全不在他们这里。
盛栩栩根本没去听盛寒凛和盛烟烟说了些什么,只快步迎上前。
墨慎川派来的,是他府上的近卫之一,名唤青茗,据说当年全家都被山匪所杀,只他一人被墨慎川救下,从此对墨慎川忠心不二,深得信任。
见她过来,青茗客气的躬身行礼:“盛大小姐。”
盛栩栩不易察觉的掐紧掌心。
上一世自己临死前的一幕幕犹如印刻在她脑海中一般不可磨灭,曾被她付以全部真心的家人弃她如敝履,只墨慎川一人,将她被鲜血浸透的尸体视若珍宝拥进怀里。
甚至,甚至,还与她同生共死!
盛栩栩闭了闭眼睛,又想起墨慎川最后的那个表情。
隐忍而又克制的温柔,是她永远未曾见过的。
上辈子,她对墨慎川的印象全部来自于几个哥哥。
盛寒凛厌恶墨慎川到了骨子里,认为他搬弄权术,手段狠辣,个性更是阴鸷冷酷,尽管和盛府的婚约是早就定下的,他也不赞成让她嫁过去,于是这婚事就一拖再拖,直到她死的那日,依然未能完婚。
但世事有时候就是这般讽刺,外人眼中冷厉残暴的墨慎川,心甘情愿陪她一同赴死,而她那重情重义的好哥哥,却可以为了没有血缘关系的养女,将她送上死路。
盛栩栩眸底尽是凉意。
上天许她重活一世,这一次,谁也别想阻止她奔向他!
她的真心,从来只给配得上它的人!
盛栩栩此刻迫不及待的想要再见到活生生的墨慎川,她顾不得许多,急忙问青茗:“祁王殿下呢?”
“殿下今日身体不适,在府中修养,不便到场。”
青茗道,“特吩咐我送来贺礼。”
说着,他从身后小厮手中拿过一只檀木盒子,在众人面前打开。
是一对做工精致的镶金翡翠耳坠,那翡翠质地清润通透,一看便不是凡品。
盛烟烟好似完全忘记了先前如何恨不得和墨慎川撇开关系,惊喜的冲上前接过那盒子:“好漂亮!”
墨慎川虽然凶名在外,但身居高位十数年,家底自然非盛家一个小小的尚书府可比,这对耳坠来做及笄礼,可谓是相当重了。
盛烟烟爱不释手的把玩着,又撒着娇让盛寒凛为她戴上,才想起礼数。
“谢过祁王殿下。”
青茗态度疏离而客气,“盛二小姐不必多礼。”
他再次转身,示意身后小厮,从门外抬进一只沉甸甸的箱子,开口:“这也是祁王殿下,吩咐我送来的礼物。”
盛烟烟喉咙滚动一下,满脸掩饰不住的狂喜。
不知道这箱子里,还装了什么宝贝?
盛父和盛母对视一眼,彼此都看到眼中的惊色。
单论贺礼,那对耳坠已经足够分量,而现在,青茗又抬进来一只箱子。
当年定下婚约时,婚书上并未写的特别清楚明白,只写了盛家女嫁于祁王府,当时盛家只盛栩栩一位小姐,谁也没想到,如今又多了个盛烟烟。
难道,祁王也想把这婚事,改换到烟烟头上?
盛母眼里止不住的担忧,她实在是喜欢极了盛烟烟,已经将她当成了亲生女儿,不愿她嫁过去受苦。
祁王那人,虽然位高权重,但身体久病不愈,太医都断言他活不过二十五岁,总不能让烟烟去给他守活寡吧?
盛父也是一样的想法。
他斟酌着开口:“祁王殿下的礼,可是有些重了,小女恐怕受不起......”
青茗笑了一下,淡声:“盛大人多虑,殿下特意嘱咐过我,这份礼,不是给盛二小姐,而是给盛大小姐的。”
一语落地,在场不少人都齐齐变了脸色。
青茗缓声说:“殿下的意思,是盛家多了个养女,他管不着,但盛家的女儿,在他那里,只盛大小姐一人,盛二小姐要收礼,祁王殿下自不会落了应有的礼节,但盛大小姐的礼,也绝不会少。”
说完,青茗俯身打开箱子。
璀璨华光立刻涌了出来,箱子里的随便哪一件饰物,都比盛栩栩先前收的那对耳坠,要珍贵百倍不止!
周围人群起了一阵不小的喧哗,夹杂着艳羡的窃窃私语。
“这可都是前朝的古物,那只簪子,据说已经是孤品了......”
“祁王果然出手阔气,这一箱子,够买百八十个盛府了吧?”
盛烟烟死死掐紧了掌心,指甲深陷进去,只觉得耳朵上原本让她惊喜的耳坠仿佛重若千斤。
祁王此次,分明就是给盛栩栩送东西,她不过就是个捎带的!
而且,有了祁王送出的这一箱东西,今日不管她在收到什么礼物,与之相比,都黯然失色。
可这明明是她的及笄礼!
怎么又是盛栩栩那个贱人出风头?!
她不甘心!
第6章
盛栩栩望着那一箱礼物,眼眶发热。
上辈子,她被盛烟烟陷害后,就回了房间,一直未曾出来,对这些事,是全然不知!
至于墨慎川送来的东西,她更是一眼都没见着,想来就知道,是被盛烟烟私吞了。
青茗又看向盛栩栩,欠身:“祁王殿下的意思我已经带到,告辞了。”
盛父僵着脸皮送走了人,只是,青茗来这一遭之后,原本还算热闹的宴会上,气氛明显冷了几分。
盛寒凛脸色难看到了极点,一语不发拂袖而去。
二哥盛景夜见状皱眉,上前拉住盛栩栩:“你看看你干的好事!还不赶紧向大哥道歉!”
“道歉?”
盛栩栩实在不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
她抬眼,看向盛景夜:“还请教二哥,要我为了何事而道歉?”
盛景夜一时语塞。
他从未思考过这种问题,但以往他们兄妹之间只要出现不和,最先低头认错的总是盛栩栩,只要她道个歉,一切都会和好如初。
这次也理应这样。
盛景夜叹了口气,无奈道:“栩栩,有些事你是没错,但所谓家和万事兴,向家里人低个头认个错,又不会丢面子,横竖就是一句话的事,更何况这事情也是因你而起,你怎么就不能让一步呢,这般不懂事。”
盛栩栩眸色更冷。
盛寒凛一向与墨慎川不对付,可这跟她又有什么关系?
不过就是他不敢把矛头对准墨慎川,才来拿她撒气。
“我不会为了我没有做错的事道歉。”
盛栩栩声音不大,却坚定异常,“若是大哥觉得祁王殿下此举有碍盛府的颜面,大可亲自去找祁王点下,而不是,在我身上找存在感。”
说完,她吩咐下人。
“把箱子抬到我院里。”
而后头也不回,转身离开,将闹哄哄的现场,统统抛之脑后。
盛栩栩回到院子,她本打算将箱子里的东西取出来放到陈设架上,但这个念头只在脑海里走了一圈就被她放弃了。
毕竟上辈子,墨慎川送来的礼物她连见都没见,这一次,盛烟烟只要再哭一哭,装一装可怜,还是横生枝节。
盛栩栩已经决定了。
她要尽早嫁过去。
这个盛家,她是片刻都待不下去了。
她本打算写封信找机会托人递到祁王府,但当天晚上,便有人来敲了她的门。
是盛母贴身的丫鬟:“大小姐,老爷和夫人要您过去一趟。”
盛栩栩忍不住嘲弄勾唇。
这个点找她,恐怕和墨慎川的婚事脱不了干系。
她淡声:“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
此时天色已经黑了下来,书房内却依然灯火通明。
盛栩栩穿过回廊,正欲推开门,拐角处却蓦地伸出一只手,将她重重扯了过去!
她踉跄了一下才站稳,抬眼便看到,竟是盛寒凛。
盛寒凛面沉如水,嗓音沉沉:“你可知父母这次叫你,是为了什么?”
“无非就是和祁王殿下的婚事吧。”
盛栩栩不动声色的抽回手,“有问题吗?”
无论是语气还是态度,都透着完全的疏离。
盛寒凛表情更冷了几分:“因为今日的事,烟烟一直哭到现在,不愿嫁于祁王,父母已经决定,让你嫁过去。”
盛栩栩怔了一怔,终于真心实意的笑了:“那可真是太好了!什么时候完婚?”
她的喜意毫不遮掩,落在盛寒凛眼中,让他心中那股燥郁,烧得越发旺盛。
他咬牙:“你不用嘴硬,祁王是什么样的人,我早就告诉过你,先不说他本性残暴,就连前不久,太医又告诉我说,他病情又有恶化,前几日甚至还在朝堂上咳了血,你若是嫁过去,等着伺候人守活寡吗?”
顿了顿,盛寒凛接着道:“只要你就今日的事低头认错,父母那边,我可以帮你。”
盛栩栩眸底尽是凉意。
若是以往,她听到这些话,大概会感动得热泪盈眶吧,认为大哥是在真心的关心自己。
但生死间走了一遭,以往看不明白的,现在都看得清清楚楚。
那里是关心她,不过就是借着这个机会,逼迫她低头罢了。
她起初不明白,这些人为何一直要让她道歉,但想了一个下午,她已经明白了。
他们要的,不是一句轻飘飘的抱歉,而是上位者的优越感。
只要她道了歉,她在他们面前,就永远是做错了事的身份,让他们可以摆足架子,居高临下的规训她。
直到把她训成一只听话的狗。
盛栩栩抬眸,吐字幽凉:“若是我不嫁,那盛烟烟岂不是要家过去了?大哥你舍得?”
盛寒凛眉皱得更紧,冷声:“这些你不用管,你不嫁,我自然也不会让烟烟嫁。”
“横竖祁王都是病入膏肓,快死的人了,只要找借口拖一拖,还是很容易的。”
上一辈子他们的确就是这么做的。
盛栩栩唇角噙着冷淡笑意,轻声说:“不劳烦大哥费心,我愿意嫁。”
盛寒凛倏然变色,恼羞成怒:“你疯了?!”
盛栩栩已经懒得再同他废话,直接从他身侧越了过去,推开了门。
她直视着盛父盛母,一字一句,掷地有声:“女儿愿嫁于祁王。”
上一世没能完成的婚礼,这一次,她一定要好好补给他。
盛母眼睛一下子红了:“栩栩......”
她从座位上下来,快步上前握住她的手,将她拥进怀里,哽咽着:“你别怪娘,手心手背都是肉,你和烟烟,娘哪一个也舍不得啊......”
盛栩栩任由盛母抱着自己,垂下眼睫,掩去眸底讽刺。
说着舍不得,但最终还是把她推了出去。
手心手背都是肉这种话,也就说给自己听,一旦出事,握紧拳头时,手心的肉被保护进去,手背的肉,却绷得比谁都紧。
“母亲不必如此。”
她缓声说,“我是自愿的。”
“她愿意嫁,就让她去嫁!”
盛寒凛不知何时也进了门,看都没看她一眼,语气中尽是怒意,“上赶着要往火坑里跳,还觉得家里人都是在害她,一句话都听不进去,就该去外面吃点教训,才知道好歹!”
盛母皱眉,训斥:“寒凛!怎么可以这么说妹妹,还不快和栩栩道歉!”
第7章
盛寒凛甩袖将手一背,眼眸皆是嘲讽,想要拆穿盛栩栩般冷言,“娘,您别被她诓骗了,就她平日连烟烟都看不过去的性子,还真能答应嫁给祁王那种病恹之人?”
盛母觉得有理,盯着盛栩栩那冷静的模样,感觉亦不像是假的。
顿觉为难。
“爹,娘,女儿说的都是认真的,”说着,她就让身边的秋月将自己的八字递了过去,“女儿怕爹娘太忙,忘了女儿的八字,所以女儿已经提前准备好了。”
秋月将她的八字名帖递上的那一刻,盛寒凛才惊觉盛栩栩是认真的。
盛母愣怔中接过了八字名帖,双手微微颤抖却不敢打开,声音极少的温柔,“栩栩,你认真的?”
盛栩栩点头。
前世她委屈了一辈子,最后还落得一个咎由自取,既然如此,那这个盛家这个火坑,还是交给他们自己填吧。
啪!
盛父将茶杯重重拍在桌上,吹胡子瞪眼睛的看着她,仿佛她又伤了他们的盛烟烟一样,“盛栩栩,你平日在家与姊妹争抢,那是在自家宅院瞎闹,你认个错便也就遮掩过去了,如今你这是要闹到祁王殿下那里!”
“你可知祁王殿下是和许人?可由不得你胡闹!”
盛寒凛也附和道:“爹说的没错,你这次搞不好会害了全家!”说到一半,他眼神微眯带着怨恨,“还是说,你准备陷害烟烟,到时候让她替你嫁过去?”
盛母一听激动,连她的八字名帖都丢在了地上,上前抓住了她的手腕,用力道:“栩栩,你怎会有这般恶毒之心,烟烟的父母可是......”
她恶毒?
真正恶毒的人是他们!
不过,无所谓了,反正这个家她已经不要了。
“可是救了盛家的救命恩人!”她直接接话,“爹娘放心,祁王殿下那边是我自己想嫁的,以前我做了那么多给家里添堵的事情,现在我想为家里排忧解难,而且嫁给祁王殿下对父亲日后的官运也会不错吧?”
一句话戳中了盛父的心,眼神瞬间变了。
“你这话不是负气?”
盛父再三确定。
咚的一声——
盛栩栩跪在地上,俯下身磕头,声音幽幽,满脸要脱离盛家的喜悦,“爹,这是女儿唯一能为盛家做的了。”
盛母直到这一刻才有点心疼后悔,刚想要弯腰扶起盛栩栩再劝说两句,却被盛父拉住,“既然你心意已决,那为父就成全了你。”
盛母红的眼眶,有点湿,“老爷......”
她这是后悔了?
可惜迟来的亲情比草贱。
盛栩栩抬头,抬手被秋月搀扶起来,不再看任何人,直接作揖谢过后离开了大厅。
她怕自己再留下去,高兴的嘴角就要压不住了。
盛栩栩才将将平静不过片刻,外面的吵闹声不断,吵得她心烦意乱。
秋月敲门进屋,声音中带着委屈道:“小姐,二少爷和三少爷非要让您出去,奴婢拦不住了。”
该来的终归是要来。
不过,她可没欺负他们的好妹妹,也不知道盛烟烟又诬陷她了什么。
她一把掀开被子,坐起身来,叹气道:“还真是闹心。”
秋月来扶她,“小姐衣裙已经备好了。”
她点头,看着平日为了和盛烟烟争宠打扮的那些华而不实的衣裙,直接叫人收起,换上了符合她年纪的粉纱衣裙。
刚出屋,就听到了盛景夜和盛华晔的冷嘲热讽,不像是和妹妹说话,反倒像是替妹妹来出气的。
“盛栩栩,你为了争宠何必呢?烟烟已经不和你一般见识了,你还不知足?”
“就是,怎么看到祁王殿下给了你点好东西就以为自己是香饽饽了?祁王殿下是个短命鬼,能看上你估计也是让你去冲喜陪葬的,你以为他会真的喜欢你?”
盛栩栩顿住脚步,眼神肃然,语气带怒道:“二位哥哥,你们这话在我面前说说则好,若叫有心之人听见,恐会害了盛家。”
二人慌乱一瞬。
正好盛烟烟娇滴滴的跑来,看着盛栩栩就好似害怕的模样却挡在二位哥哥面前,“姐姐......哥哥们也是为了你好,你要怪就怪我,你若还不解气,我去嫁给那个祁王殿下便好,你为何要迁怒哥哥们?”
盛景夜一听就心疼的不得了,立刻将盛烟烟护在身后,“盛栩栩,有什么你冲着我来,别欺负烟烟......”
下一秒,盛栩栩好像什么都没听到一样,笑盈盈的将十分精致的点心从秋月手中接过,放在桌上说:“啊?你们说什么?快来尝尝点心。”
盛烟烟故作一副受惊害怕的模样,躲在盛景夜身后,紧紧抓着他的衣袖,小声提醒道:“姐姐怎会将这般精致的糕点,请我吃?”
此话一出,那俩没头脑的两位哥哥,果然上当。
立刻将她视作眼珠子般护着。
盛栩栩只是瞥了一眼这俩傻子,装作没看到的放心点心,勾唇微笑,盛情道:“你们愣着做什么,难得的点心,快来一起尝尝,免得被爹娘知道说我藏私。”
盛华晔冷哼嗤笑一声,大摇大摆的坐在了院内的石桌前,将糕点拿起左右打量,“盛栩栩你这般讨好,该不会是后悔答应嫁入祁王府,想让我们去爹娘面前做个说客?”
盛景夜闻声也放松的拉着盛烟烟坐下,趾高气扬道:“现在知道后悔了?”
盛栩栩没接话,只是含笑的捏起一块糕点,配着茶咬了一小口。
两位哥哥见她无视自己,便动怒的起身,要发作。
盛烟烟连忙上前,一把拉住了两位哥哥,眼神带着阴谋微眯,嘴上却说着劝解的话,但那眼睛最终落在那糕点上。
“姐姐应该是知错了,都拿出这般好精致的糕点,不如尝尝?”
说着盛烟烟就直接拿起一块糕点,轻咬一口。
盛栩栩,你以为你嫁给祁王就了不起?
今日就让你知道知道,在盛府才是最受宠的!
不等那两个傻子品尝糕点,盛烟烟就突然捂着肚子一脸痛苦,娇嗔委屈的看着盛栩栩道:“姐姐,你好狠的心呀......”
第8章
盛栩栩冷静的放下手中糕点,站起身想要去扶着盛烟烟却被一把推开——
“哎呦!”
盛栩栩顺着力道跌坐在地,以同样委屈的模样,红了眼眶道:“烟烟,你这是做什么?我只是关心你而已......”
秋月连忙扶起自家小姐,甚至还打抱不平道:“我家小姐是好心,二小姐何故欺负人?”
“欺负人?”
盛烟烟闻声便委屈的落泪起来,“姐姐为何教唆下人来冤枉我,我只是吃了口姐姐的糕点后就开始腹痛难忍,难免做出防备,姐姐......好痛,我的肚子好痛......”
盛烟烟弓腰撑着石桌,一只手抚着肚子喊痛,若不是见她气色红润,盛栩栩都要相信她中毒了。
盛景夜立刻关心,叫人立刻去请了大夫。
盛华晔却气势汹汹抓着盛栩栩的手腕,红着眼指责骂道:“盛栩栩你还真是屡教不改,心狠手辣,怪不得你会好心请我们吃糕点,你居然在糕点里下毒!?”
没脑子!
全是蠢货。
盛栩栩茫然的看着精致的糕点,猛然摇头否认,甚至故意去护着糕点,“怎么会?我没有......”
可不等她把话说完,盛景夜就一把将糕点全都掀了,怒斥她。
“还狡辩,如果不是你烟烟怎么会这么难受腹痛?!”
突然,她笑了,轻轻挣脱了盛华晔的手,蹲下身将糕点捡起。
“可这糕点是祁王殿下送来的,难道是祁王殿下不想娶我所以下毒想害死我?”
盛烟烟瞪大双眸,惊呼,“怎么可能?”
盛栩栩故作哭腔,抱着从地上捡起来的糕点,故意道:“既然如此,祁王又为何要与我过名帖,不行我要去亲自问问!”
“姐姐别去!”
盛烟烟慌了,她怎么也没想到这糕点居然是祁王送的,千万不能让盛栩栩找过去,不然她陷害皇家的罪行可就坐实了!
到时候盛家救不救的下她,还另说。
“兴......兴许是我吃坏了东西,都怪哥哥太过担心,差点误会了姐姐,姐姐你莫要误会了祁王殿下......”
说着,她又一副腹痛难忍的模样,拉着两位哥哥就要离开这是否之地。
两位哥哥也不敢得罪祁王,巴不得离开,便顺驴下坡警告提点了盛栩栩几句,便心疼的扶着他们的妹妹离开了。
秋月接过她怀中的糕点,微笑的将糕点放在盘子中准备丢掉。
盛栩栩掸了掸衣袖和身上的灰土,盯着三人离开的背影,冷笑嘲讽。
“哼,想诬陷我?白日做梦!”
只是一波刚平,一波又起。
盛母身边的贴身嬷嬷传话,让她去正厅训话。
看来,那盛烟烟又去找爹娘告状了。
盛府正厅。
盛父盛母面色凝重的坐在高位,见盛栩栩来了也只是让她坐在一旁,没有愤怒和指责,难道喊她来不是为了给盛烟烟撑腰逼她道歉?
盛父放下茶杯,轻咳两声,打量着盛栩栩却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反倒是盛母,突然热情寒暄。
“栩栩,你马上要与祁王殿下成婚,你虽然平时顽劣但爹娘还是要叮嘱你几句,你可听?”
还真是可笑。
平日将她当做报答救命恩人女儿的牺牲品,如今又要用这爹娘的头衔来教导她,这算盘珠子都要崩她脸上了。
盛栩栩闻声连忙起身,走到高堂前乖巧作揖道:“女儿知晓爹娘是为女儿好,女儿愿洗耳恭听。”
经过这几日,盛家父母对盛栩栩的改变已然习惯,甚至满意。
盛母点头神情大悦道:“栩栩真是要嫁人了,这几日倒是懂事不少,但你要记住祁王府是皇卿贵胄,你定要敬奉高堂,温婉贤淑,规矩禁忌多留心,言谈举止要谨慎,莫要丢了盛家的脸,让人觉得盛家教导不严!”
盛栩栩虚心听教,微微低头带羞,一想到要离开盛家她便格外喜悦,“是,女儿谨听娘亲教诲。”
“咳咳咳!”
一直表情严肃的盛父突然咳嗽了两声,盛栩栩这才微微抬头看向父亲。
她低着头,恭顺听话。
盛父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抬眸看她,严词道:“栩栩,你是盛家的嫡长女,盛家的生养之恩不能忘,但如今盛家只是区区尚书,恐不大能帮衬你多少,你要记得,你与盛家荣辱与共!”
“你可明白为父的话?”
这是要用她向祁王府换取升官加爵!
不愧是盛家人,好处和面子都想要,想得美!
她语调突然哽咽,眼泪汪汪,抬头看向爹娘,“爹娘这是要把我卖给祁王府?”
咚!
一声巨响。
盛父将茶杯怒拍桌上,茶盖跌落,发出清脆的破碎声,茶水还隐隐冒着热气从桌面洒到地上。
“混账!”
盛父恼羞成怒,整个人气的发抖,指着盛栩栩骂道:“什么叫卖!你是盛家的嫡长女,为盛家筹谋是应该的,日后祁王那短命的死了,你还不是要倚仗盛家!?”
呵呵!
倚仗盛家?
她可不敢奢望,不过爹爹说的对,她是该为自己筹谋筹谋了,多点傍身之物也是要的。
砰一声。
盛栩栩直接跪在地上,声音带着恐惧的哽咽认错,“爹爹,是女儿不懂事说错话了,您莫要动气,您说的不错,女儿日后是要指望盛家的,只是......女儿的嫁妆相比彩礼实在拿不出手,况且那日祁王殿下暗示过女儿,可能是女儿的话没让祁王殿下满意......”
她故作为难,抬头刚对视上盛父的眼眸,就心虚的低头躲开,尽显唯诺。
“自此祁王殿下没再送过东西来。”
盛父低喃,眼神,“怎么会......难道是因为嫌少?”
盛栩栩、墨慎川这本的开头可以说真的是虐到不行,看到后面发展还是挺不错的,值得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