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离 、 宸渊 的小说名字是 离渊春 ,这是一本非常精彩的幻想言情书籍,由作者佚名编写,这本书描写生动,引人入胜,南宫离、宸渊主要讲述的是:第1章烟萝大陆,人妖共存,秩序井然。大多数妖安份守己,与人族和睦相处。也有不安份的包藏祸心,惹事生非,于是就有了驭妖宗。宗门中人习降妖伏魔术,学成后,成为一名合格的驭妖师,若遇上有缘份的妖,会与之缔结血誓,让其成为自己的驭灵。驭灵忠心护主,任何时候都可召唤出来,为主人大杀四方。
《离渊春》精彩章节试读
第1章
烟萝大陆,人妖共存,秩序井然。大多数妖安份守己,与人族和睦相处。也有不安份的包藏祸心,惹事生非,于是就有了驭妖宗。宗门中人习降妖伏魔术,学成后,成为一名合格的驭妖师,若遇上有缘份的妖,会与之缔结血誓,让其成为自己的驭灵。驭灵忠心护主,任何时候都可召唤出来,为主人大杀四方。每个驭妖师都希望驭到一头强大的妖,为己所用。烟萝大陆最厉害的妖叫宸渊,传闻他的真身为龙,也只是传闻罢了,毕竟龙乃神物,并非妖族。
烟萝十八洲,大大小小的驭妖宗不计其数,最为出名的要数北里,西门,东桑,南宫四家。其中以北里为首,南宫为末。其实南宫家也曾尊为四大家之首,只是百年来,代代凋零,成了如今的境况。
今日南宫家出了桩大事,少主南宫离失踪了。南宫宗门四处寻找,从中午找到晚上,却是一点消息也没有。
大厅里灯火通明,家主南宫松和二弟南宫柏,三弟南宫桐坐在大厅里,神色焦虑,愁眉不展。两个子侄也在,站在各自父亲的身后,他们看起来并不着急,看向南宫松的目光透着了然。
半晌,南宫啇笑了下,“大伯父,明日就是缨试,阿离不见了,还是取消了吧。”
“阿离不在,自然比不了,也不是第一次了,”南宫玄阴阳怪气,“这次不闹病,改失踪了。”
南宫柏喝斥道,“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吗?阿离失踪,家主心急如焚,你们应该四下里寻才是,还有空说风凉话!”
南宫松摆摆手,“不怪阿玄,阿离一到要缨试的日子就出状况,确实耽误了阿啇和阿玄。”
南宫柏,“阿离自幼命中带煞,是波折了些,只要他平安归来,比什么都强。”
南宫桐嘿嘿冷笑,“南宫家真是一代不如一代,连外头都知道咱们家有个命中带煞的少主。门中子弟十二岁开始缨试,现在阿离十六了,一次缨试都没比过,大哥,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你若是怕阿离输,干脆叫他把少主的位子让出来吧。”
南宫松拢起眉峰,拍案而起,“你的意思,是我故意把阿离藏起来,不让他参加缨试?”
“大哥别生气,三弟不是这个意思,”南宫柏一边说一边冲南宫桐使眼色,示意他闭嘴。
但南宫松显然已经怒了,愤愤的拂袖而去。
南宫桐哼笑,“又是这招,家主发怒,到此为止,如此又拖得两年。”
南宫玄,“爹说得对,大伯父分明就是有意拖延,可再拖延,也改变不了事实,阿离那个病殃子就没资格当少主。南宫家已经没落了,再不找个有能力的人出来,四大家之末的位子眼看要保不住了。”
南宫柏斜他一眼,“你想当少主?”
南宫玄理直气壮,“我和啇哥缨试,谁胜出谁当少主。”
南宫啇忧心道,“万一阿离是真的失踪呢?当务之急,得把人找着才行。”
南宫玄甩着手往外走,“傻子才找呢,等着瞧吧,过了明天,他就回来了。”
南宫松进了东院书房,见随从曹贵跪在地上,他皱了下眉,“跪着做什么,起来说话。少主都安顿好了?”
曹贵没起来,耷拉着脸,“家主,我们没接到少主。”
南宫松愣了下,一把将人从地上薅起来,低喝,“你说什么,怎么会没接到?沿途去找了吗?”
“找了,那片地方来回找了好几遍,少主的影子都没见......”
南宫松踉跄了一步,扶住桌角,惶然道,“这么说,离儿是真的失踪了?”
第2章
南宫离觉得自己真是倒霉透了,在路上救了个饿晕的老头,好心送他回家,结果这一送,就把自己给送丢了。
他看着越来越暗的天色,有点想哭。
“老伯,您再好好想想,倒底是走哪条路?”
被他搭救的老头衣衫褴褛,脸上脏兮兮的,腰间别了个酒葫芦,他揉了揉混浊的眼睛,“年纪大了,糊涂了,我想想......好像走这条路......”
南宫离很无语,“老伯,这条路我们刚走过,又绕回来了。”
“好像是这条。”老头又指了另一条。
“这条也走过了,不对。”
“别急别急,容我再好好想想......”
南宫离看着老头一点不着急的样子,心里咯噔了一下,狐疑道,“老伯,您是我爹派来的吧?”
老头莫名其妙,“......呃?”
“是我爹让您把我困在这里的吧?”
“......”
“我都说了,今年不躲,堂堂正正参加缨试,我不答应装病,我爹就让您把我骗到山里来困住,我说的没错吧?”
“我不认识你爹,也没骗你,我真住在山里。”
“这荒山野岭的,哪有屋子?”
“有的有的,”老头又指了一条路,“这次应该没错了。”
南宫离记得这条路没走过,想了想,还是愿意再相信老头一回。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南宫离一踏进这片林子,就觉得有些诡异。前面走的几处林子虽然也安静,但能听到风吹叶动,鸟儿啼叫震翅的动静,偶尔还有虫子在草丛里打鸣,这里却什么都听不到,静得让人心慌。
刚走了几步,天色刷一下暗下来,就像一个密不透风的大罩子把这方天地罩住,眨眼间伸手不见五指。
南宫离心里害怕,止步不前,“老伯,这地方有些古怪,咱们还是出去吧。”
“不怕不怕,”老头安慰他,“这回走对了,正是通往我家的路。”
“太黑了,我燃个火折子。”
“不用,这条路我熟,闭着眼都能走。你扯着我的衣袖,我带你走。”
南宫离也顾不得老头一身脏兮兮的,赶紧扯住了他的衣袖。另一只手从腰间摸出匕首,警惕的听着四周的动静。
突然,老头“哎呀”一声叫唤,南宫离吓得一颤,感觉自己踩到了一个半软半硬的东西,他想都没想,握着匕首就刺下去......
“噗!”是刀刺入肉里的声音。
黑暗中有人来抢南宫离的刀,他急得用另一只手去护,却不小心被刀尖划过掌心,疼得呲牙咧嘴。还没回过神来,一道劲风将他往林外扫去,一路劈里啪啦不知撞断了多少小树枝,他在半空嗞哇乱叫,不知从何处飞来一道绳索缚住了他的腰,将他拽了回来。
老头手里提着一盏灯,笑眯眯看着他,“不怕不怕,有我呢。”
他把灯轻轻一抛,那灯便飘到了树梢上,照得这片地方如同白昼。
南宫离刚松了一口气,就看见十步开外站着一个穿白袍的男人。
剑眉,瑞凤眼,鼻梁高挺,红唇润薄,明明生得俊美,却让人无端端心中发寒。
第3章
男人慢条斯理朝他走过来,看在南宫离眼里,却似每一步都雷霆万钧。
男人在他面前站定,指着衣袖上的血迹,“你是头一个敢拿刀刺我的。”
南宫离平素做错事会道歉,但此刻他唯一的念头是逃,这是避凶趋吉的一种本能。他发誓自己从来没有跑得这么快过,但白影一闪,男人到了他前面,他收势不住,眼看要撞上去,男人侧身,他直直撞到树上,眼冒金光,软瘫在地上。
男人把他拎起来,手一松,他又往下滑,被跑过来的老头扶住。
男人冷着脸,“他是什么人?”
老头道,“是个心善的小子,给我吃的,还送我回家。不像你,整个一白眼狼,也不知道弄些好吃的来。”
“你不是辟谷了么,吃那些个俗物做什么?”
南宫离见老头和男人好像认识,没那么害怕了,问,“老伯,他是......”
“我徒弟。”
“我是你祖宗!”
老头有些无奈,“行,祖宗。”
南宫离见男人占老头便宜,心下不悦,壮着胆子道,“对长者不尊,为不孝之过,孝道礼存,为人之根本......”
“唧唧歪歪,吵死了!”男人说着话,出手如闪电,一把掐住南宫离的脖子,将他按在树上。
老头赶紧制止,“别乱来,他是......”
“我管他是谁,”男人冷声道,“敢伤我,就该有胆子承担。”
“掐死他,你也得死。”
男人扫老头一眼,“我是吓大的?”
“你们刚刚缔结了血誓,你现在是他的驭灵,他死,你也得死。”
男人松开南宫离的脖子,将他的手掌摊开,左掌上有一条细细的红线,正是方才被匕首所伤造成的。本来是细细的一条,在男人的注视下,那条红线渐渐变粗,颜色也越来越鲜亮,红汪汪的像要溢出来。
南宫离是宗门子弟,自然知道这是缔结的血誓,以他的身手,别说驭妖,就是寻常的缨试都比不过,这可真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
他喜滋滋的问男人,“你是什么妖?”
男人冷冷看着他,没有回答。
老头说,“他叫宸渊,是条妖龙。”
南宫离的笑容僵在脸上,干巴巴道,“是,是传闻中那个......”
老头点头。
南宫离大叫一声,转身就跑,老头在后头喊,“怕什么,他不敢杀你。”
对哦,宸渊不敢杀他,南宫离犹犹豫豫往回走,虽然天上掉的这个馅饼让他难以下咽,但已成事实,他应该和自己的驭灵搞好关系。
宸渊看着南宫离慢吞吞走回来,冷哼,“谁说我不敢杀他?”
南宫离止步,惊魂未定的看着老头,“......”
老头,“除非你不想活了。”
宸渊,“都是你搞的鬼,赶紧给我解了,不然我去地府,定带你一块。”
老头无辜的摊手,“天意如此,与我何干?你知道的,血誓一旦缔结便无解。”
宸渊一把掐住老头的脖子,眼露凶光,“我杀了你。”
“杀了我也没用,”老头直视他的眼睛,“我知道你不想死,你还有心愿未了。”
宸渊看他半晌,缓缓松开,一言不发的走了。
南宫离想叫他住,“哎——”
老头摆摆手,“随他去吧,事情来得太突然,他需要静一静。你们缔结了血誓,任何时候,你召唤他,他就会出现。”
南宫离看着掌心暗下去的红线,怏怏道,“他不会听我的。”
“只要你真心待他,他会听你的。”老头笑眯眯看着他,“记住我的话,真心比什么都重要。”话音未落,老头的身影已然变得模糊,很快消散在风里。
第4章
第二天便是缨试的日子。南宫玄换好练功服出了屋子,见南宫啇站在树下观花,走过去道,“啇哥,怎么没换衣裳?”
南宫啇,“换衣裳做什么?阿离没在,今年的缨试又得做罢。”
“今年可由不得大伯父一手遮天了,”南宫玄挑起一边嘴角,面露得意,“现下只怕前厅都闹开了,毕竟被阿离挡道的不只咱俩,那些旁支子弟也要晋升才好养家糊口。”
南宫啇一撩衣袍,匆匆朝前厅走去。
南宫玄跟在后头,“啇哥,你把衣裳换了再过去......”
南宫啇只当没听见,刚绕过花墙就看到前厅院里来了许多人,都是旁支的南宫子弟。
他回头瞪了南宫玄一眼,“你做的好事!”
南宫玄不以为然,“怎么是我,是大伯父挡了他们的道。”
南宫柏立在门口,面色和蔼,“大家都知道,阿离昨日失踪了,家主正命人到处寻找,缨试缺了少主,如何能成?眼下少主的安危为大,大家都想想办法,把少主寻到才好......”
“什么叫失踪了!”人群里有人叫起来,“我看就是躲起来了!”
“说的没错,南宫少主技艺不精,恐失了少主之位,才躲起来......”
“上两次都因少主闹病,缨试没能按时举行,今日又说什么失踪,分明就是有意而为之......”
南宫柏正了正脸色,“胡说什么?你们不关心少主安危,为了一己私利,想坏祖宗规矩吗?”
“坏规矩的是少主,他明知道今日缨试,为何要躲起来?”
“你怀疑少主的人品?”
“一而再,再而三的避开缨试,人品如何?大家心里都清楚。”
话音刚落,又引起一阵嘈杂的议论。
“三次了,怎么都说不过去。”
“整个南宫家,最没品的就是少主。”
“一个绣花枕头,霸着少主的位子不让,还说什么人品......”
“......”
底下非议太大,南宫柏有点招架不住,回头看了南宫松一眼,南宫家主面无表情坐在椅子上,外头的声音,他听得一清二楚,从第一次缨试南宫离装病开始,他就知道会有今天。今天这道坎要是过不去,南宫少主就要换人。但他更担心的是南宫离,到现在都没有消息,只怕凶多吉少。
“少主回来了!少主回来了!”
随着一迭声的高声叫喊,一个小厮从远处气喘吁吁跑过来,大家望过去,看到他身后跟着一个身材单薄的少年,正是南宫离。
等人到了近处,大家才发现南宫离衣衫褴褛,头发散乱,像遭了什么罪似的。南宫松冲下台阶,一把抓住南宫离,“离儿,你出什么事了,谁把你抓走的?”
南宫离摇摇头,露出一丝笑容,“爹,我没事,我只是迷路了,走了一夜才走回来。”
南宫松上下打量,发现他确实没什么事,只是衣衫脏了破了,样子憔悴,并没受什么伤。
他松了口气,揽着儿子的肩,凑到他耳边悄声说,“见我眼色行事。”说着叫起来,“离儿,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别吓唬爹......”边叫边朝南宫离使眼色,示意他晕过去。
南宫离,“爹,我没事,我去换身衣衫,准备缨试吧。”
南宫松,“......”
第5章
看着南宫离瘦弱的背影,南宫松有种天要塌的心慌。
少主移位不可怕,可怕的是南宫离的不堪一击要暴露在众人面前,他将永无翻身之日。虽然自己还是南宫家主,但他正在慢慢老去,新的少主一日日成长,不久的将来,南宫家就会脱离他的掌控,滑向不可预料的方向。
还有南宫离,他也开始不听话了......
少主回来,缨试按期举行,大家吵吵嚷嚷朝练功场去。见南宫啇还站着发愣,南宫玄拍拍他的肩,“啇哥,阿离回来了,赶紧换衣衫,咱们练功场上见。”
南宫离稍稍洗漱,换好衣衫出来,见南宫松负手站在窗前,他忐忑的叫了声,“爹。”
南宫松转身,打量儿子,瘦是瘦了点,穿戴整齐,也算得上一表人才,只是做为南宫少主,气势上略显不足。
“离儿,听爹的话,现在退出还来得及。”
“爹,且不论少主之位。南宫子弟因我耽搁了这么些年,早已怨声四道,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可是离儿,南宫一门的荣辱全在你身上,若是少主不堪重任,南宫子弟再优秀,也会被人看不起。”
“那便按规矩,胜者为少主。”
“不可,这是你祖父的遗嘱,南宫少主只能是你。”
“为何?”
“你祖父行事,向来深思熟虑,他必不会拿南宫家的兴衰开玩笑,少主之位,只能你坐。”
“可我练了这么多年,一点长进都没有,缨试两年一次,就算这次蒙混过关,两年后呢?”
“两年后的事,两年后再说,要紧的是把眼前这关过了。”南宫松劝他,“听爹的,不行就装病,他们总不能把你抬到练功场上去。”
“......”
见南宫离不吭声,南宫松叹了口气,“离儿,别的事,爹都由着你,只有这件事,爹不能......”
“我不会输的。”
南宫松愣了下,“你说什么?”
“爹,”南宫离看着他,微微一笑,“我不会输。”
“可你连驭灵都没有......”
“会有的。”南宫离把门推开,“走吧,爹,大家定等得心焦了。”
看着南宫离瘦小的身子走在风里,南宫松无可奈何跟在后头,他大可以把南宫离打晕再藏起来,可如此一来,南宫家主的威望也没了。一半是无奈,一半也心存侥幸,毕竟南宫离从不说大话,他愿意信他一次。
到了练功场,看台上摆了三把大椅,左下首摆一张,家主未到,没人敢落坐。
南宫松撩袍子坐下,南宫柏南宫桐分坐两侧,南宫离在左下首坐下,一道响亮的锣声响起,缨试正式开始。
南宫玄早就跃跃欲试,听到锣声,立刻走到场子中央,对南宫啇抱拳,笑道,“啇哥,手下留情。”
南宫啇抱拳回敬。
兄弟俩得各自父亲亲传,使的都是南宫家的上乘技法,一时间,光影叠裂,看得人眼花缭乱。
他们动作太快,南宫离还没看出来谁占上风,谁落下风,比试就结束了,一道白光闪过,南宫啇倒地,嘴角渗出血迹。而南宫玄微微喘息着,站着没动。
南宫离很意外,没想到赢的居然是南宫玄。
第6章
更意外的是南宫松。他知道今天这关很难过,但如果赢的是南宫啇,那么南宫离的不堪还有法子遮掩,可赢的是南宫玄,这就难办了。
所有人都被这个结果惊呆了,连南宫玄也静了一瞬才冲南宫啇抱拳,“啇哥,承让了。”
南宫啇撑着站起来,苦笑,“是我技不如人。”
他走到南宫柏面前行礼,“爹,我输了。”
南宫柏叹了口气,没说什么。
南宫玄眉光一挑,望向南宫离,“阿离,该你了。”
南宫离站起来,活动了一下手脚,“二哥,咱们点到为止。”
“别怕,”南宫玄笑道,“当哥哥的不会伤着你。”
南宫松闻言,脸色铁青,只是发作不得。
南宫离把腰带扎紧,袖子挽了两道仔细折好,南宫玄有些不耐烦,“别磨叽,来吧。”说着话,指尖已然泛了白光。
南宫松心一揪,身子不觉往前探了探。
南宫离起势,指尖却是泛的青光,深浅不一,说明他体内真气薄弱。
观战的子弟中有人面露不屑,有人偷笑,等着看南宫离的好戏。所有人都笃定的认为,南宫少主必输得一败涂地。
南宫玄与南宫啇对战时,打起了十二分精神,对战南宫离却有些漫不经心,手指轻轻一弹,白光弹出,却没有打中南宫离,因为他已经倒在地上了。
南宫玄愕然,难道南宫离的功力比他想像中还要差?
他上前两步,想一探究竟,哪知南宫离猛的一跃而起,手指开合间,青光袭来,南宫玄被迫退了两步方稳住身子。
他怒道,“你使诈!”
南宫离道,“二哥自幼熟读兵书,所谓兵不厌诈也。”
南宫玄冷笑,“便是使诈,也已黔驴技穷,以为我还会上你的当吗?”
他指尖蓄力,白光大盛,脚下已生风,身子一扭,直直的朝南宫离咽喉锁去。
南宫松惊得站了起来,却听南宫离大叫一声,“宸渊!”
宸渊这个名字令众人闻风丧胆,四下里逃散,连南宫桐和南宫柏都避到暗处,只有南宫松站在原地,愣愣的看着倒在地上的南宫离。
虽然南宫玄收了手,但杀气已起,仍让南宫离受创,嘴角溢出一丝血来。
南宫离从地上爬起来,看着躲在暗处的众人,心道,原来宸渊这么厉害,光报名号就让他们怕成这样。
众人躲了片刻,见并无异样,纷纷从暗处出来,看向南宫离的目光更加轻蔑。
“叫宸渊做什么,难不成他是你的驭灵?”
“开什么玩笑,宸渊怎么可能是他的驭灵,就他这身手,能不能降到驭灵都难说。”
“还在使诈,南宫少主人品可见一斑。”
“就是,打不赢就使诈,大伙可是看得真真的......”
“......”
南宫玄弹了弹袍袖,笑得有些无奈,“阿离好本事,二哥还是上当了。还有什么都使出来,让大伙见识见识,咱们南宫少主靠使诈能撑多久?”
南宫离没想到宸渊不肯出来,急得又喊了一声,“宸渊!”
这下没人跑了,大伙都哄笑起来,“叫声宸渊爷爷,看他出不出来?”
“叫破天,都没人出来,南宫少主就别在这里丢人现眼了......”
南宫松的脸上一阵红来一阵青,低喝一声,“离儿,退下。”
南宫离没听,使尽全力冲着天大喊了一声,“宸渊——”
大家笑得更厉害了,但笑声被一道响雷盖住,“隆!”的一声,一个身影从天而降。
第7章
来人一身白袍,剑眉下一双瑞凤眼,容貌俊美,风姿卓越,把在场的南宫子弟都比了下去,让人无法将之与传闻中最厉害的妖龙宸渊联系在一起。
南宫玄当然不相信这个长相俊美的男子就是宸渊,他故意大声问道,“你就是宸渊?”
宸渊不答反问,“你就是他要杀的人?”
南宫离忙摆手,“不杀不杀,只是小小的切磋一下。”
宸渊很是不满,“你觉得我很闲?”
南宫离从心里是畏惧宸渊的,但此时他也顾不得许多,把宸渊拉到一旁小声说,“今日缨试,我必须赢。”说完又加了一句,“但不能打死他。”
宸渊冷冷扫他一眼,“真麻烦。”
“拜托拜托。”南宫离抬手作揖,小声恳求。
宸渊没说话,站在原地随意的挥了挥袖子,顿时狂风大作,暗云涌动,众人吓得抱头鼠窜,南宫玄如一个球,被弹上了天,不见了踪影。
南宫桐愕然大叫,“玄儿——”
倾刻间,风止云散,恢复平常,只是场上少了南宫玄。
南宫桐一个箭步冲过去,要抓宸渊,宸渊懒懒一笑,展了展手臂,吓得南宫离一把抱住他的胳膊,“不打不打,这是我三叔。”
南宫桐止步,南宫离的话提醒了他,若被一袖子挥上了天,他的老脸也别想要了。
宸渊,“东南方向去寻。”
南宫桐立刻招呼手下弟子,“快,东南方向,把二公子接回来。”
南宫松撩着袍子上前,满面笑容,“在下南宫松,是南宫家的家主,阁下是......”
宸渊扫他一眼,没答,单手把南宫离往肩上一扛,几个起落,消失在众人眼中。
南宫松,“......哎,阁下带离儿去哪?”
南宫柏,“大哥别急,既是阿离的驭灵,必不会伤害他。那位当真是宸渊?”
南宫松摇摇头,“我也不知,但必是强妖。”
“阿离有此驭灵,可喜可贺,以后再不会有人质疑他的少主之位了。”
南宫松叹了口气,“如此强劲的妖,只怕离儿降不住他。”
南宫柏笑道,“已为驭灵,必结血誓,大哥无须担心。”
一个时辰后,几个南宫弟子把南宫玄抬回来了,他受了内伤,不算重,只是断了一条左腿,南宫松帮他接好,得养上一段时间了。
南宫桐对此耿耿于怀,冷着脸对南宫松道,“大哥,说好点到为止,阿离下手太重了。”
南宫松陪着笑,“三弟,你当时也在场,不是离儿的意思,是宸渊下手没分寸。”
南宫柏也劝,“三弟,阿离从小心善,蚂蚁都不愿踩死一只,又怎么会伤阿玄?那个宸渊,我们也是第一次见,瞧着就不是个好脾气的,这事真怪不得阿离。”
南宫桐,“玄儿伤成这样,阿离面都不露一个,怕是心里有鬼吧。”
南宫松问曹贵,“少主回来了没有?”
“回家主,少主没回来。”
“打发人去找,阿玄伤成这样,他得来看看。”南宫松正了正脸色,“虽说不是他的意思,毕竟是他的驭灵伤了人,他得来赔个罪。”
“是。”曹贵领命下去。
第8章
南宫松派人去寻南宫离,不是因为南宫玄受伤,而是他有一肚子话要问,可直到日头偏西,南宫离也没回来,他心里的不安渐渐放大。
传闻中的妖龙宸渊,妖力无边,无人可敌,却成了南宫离的驭灵,这简直匪夷所思。
天黑透的时候,总算有消息传来,“家主,少主回来了。”
“叫他来见我。”
“少主说有些乏,已经睡了。”
“睡了?”南宫松皱了眉头,虽说天黑了,但还不到歇觉的时辰,怎么就睡了?
他心中起疑,亲自去了南宫离的屋子。
还没推门,屋里的灯倏地灭了,南宫松在门外唤了声,“离儿?”
“爹,我睡了,有事明儿再说吧。”
南宫松在门口站了一会子,还是走了进去,衣袖一挥,桌上的烛台重新亮了起来。
南宫离躺在床上,被子从头裹到脚,遮得严严实实。
“爹知道你没睡,起来说会话。”
南宫离躲在被子里,声音含糊,“爹,我真的好困,明儿再说吧。”
南宫松上前,一把将南宫离从被子里揪出来,借着灯光一看,目瞪口呆。
南宫离清秀的脸被打成了猪头,青一块紫一块,眼睛肿得成了一条缝。若在外边瞧见,他还真不一定能认出来。
他又惊又怒,“离儿,谁,把你打成这样的?”
南宫离苦笑,“没谁,我自己摔的。”
“胡说,分明是打的,是不是宸渊?”
“真是摔的,脸着地,滚了几滚又撞到树上,就成这样了。”
任南宫离怎么说,南宫松也不信,“肯定是宸渊把你打成这样的。”
“他是我的驭灵,怎么会打我?”南宫离安慰他爹,“只是一点皮外伤,明儿就好了。”
南宫松仔细查看一番,果然只是一些皮外伤,他松了一口气,“离儿,那个人真是宸渊?”
“是。”
“他怎么会成了你的驭灵?”南宫松道,“以你的身手,不可能降得住他。”
“我救了他师父,他为报恩,当我的驭灵。”
“你们当真结了血誓?”
“是。”
“他师父是谁?”
“一位老伯,看起来面善,我不清楚他的身份。”
“什么时候的事?”
“昨日。”
南宫松明白了,南宫离昨夜未回,竟有此奇遇。那个宸渊瞧着脾气不好,倒是个至孝之人,为报恩,当了离儿的驭灵。不管怎么样,有宸渊在,离儿的少主之位算是坐稳了。对他们父子来说,真是天上掉馅饼的大好事!
他笑道,“此乃天意,如此一来,再无人敢非议你的少主之位了。有宸渊护着,你只管潜心修炼,总有一日能成大器。这几日,你不要出去,就说闭门炼心法,等伤势好了再见人。”
“听说二哥受了伤,我明儿得去瞧瞧他。”
“别担心,爹替你周旋。”
“三叔那里......”
“你三叔说几句难听的话罢了,爹担着就是。”
南宫离有些内疚,“爹,让你为难了。”
“爹不为难,”南宫松摸摸南宫离的头,颇为欣慰,“你的少主之位稳了,爹高兴还来不及。”
第9章
送走南宫松,南宫离从箱子里拿出一面铜镜,坐在灯下看自己惨不忍睹的脸。
他说了假话,就是宸渊打的。
因为他召唤了宸渊,所以宸渊惩罚他。
宸渊把他的脸踩进泥土里,用鞋底研磨着,慢条斯理道,“功法低下,连驭妖的资格都没有,居然敢召唤我,这张脸不要也罢。”
宸渊还把他的头往树上撞,“机缘巧合结的血誓,也敢当真,天下的便宜都让你占尽了。你说该不该打?”
他毫无招架之力,被宸渊百般折磨,打完之后,他发自己伤得并不重,但污辱性极强,所有的招都用在了他的脸上,宸渊想让他没脸见人。
南宫离轻轻触了触肿胀的脸,在心里苦笑,原以为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结果却是惹了大麻烦。
旁的驭灵忠心护主,他的驭灵不高兴就揍他。他这个命中带煞的南宫少主,大概是烟萝大陆上头一个挨驭灵揍的驭主了。
他想说实话的,可瞧见父亲喜不胜收的模样,又忍住了。从出生到现在,他令父亲失望了太多次,但每次,父亲都包容他,没说过一句责备的话。他发誓要扬眉吐气,让父亲脸上有光,知道与自己缔结血誓的是宸渊,他暗自欣喜,以为这一天终于到了,没想到却是空欢喜一场。
不是靠自己本事得来的,终究作不得数。南宫离在心里告诫自己,往后他要更加脚踏实地,更勤勉些才是。
南宫桐对南宫离不去探望南宫玄很是不满,找南宫松兴师问罪。
“大哥,阿玄伤成这样,都是因为阿离,可他一次都没去看阿玄,是不是没把我这个三叔和阿玄放在眼里。”
“三弟误会了,”南宫松笑着解释,“是我不让阿离去的。阿离得了强妖为驭灵,是件大好事,只是他功法有所欠缺,令宸渊颇有微词,所以我命他闭门修炼心法,过几日就会去探望阿玄的。”
南宫桐冷哼,“到阿玄的院子走一遭能费多少时辰,怎么就耽误了修炼心法?”
“宸渊把阿离带走,教了他厉害的心法,我怕他忘了,所以让他赶紧修炼起来。”
南宫桐两眼眯起来,“那人当真是宸渊?”
南宫松点点头,“是宸渊,挥挥衣袖就把阿玄伤成那样,你见过比他更厉害的妖吗?”
南宫桐降妖无数,厉害的妖见过不少,确实没见过像宸渊那么厉害的。
他沉默片刻,“阿离身为南宫少主,向一个妖学心法,岂不是坏了祖宗规矩?”
南宫柏道,“这些年来,为提升宗门实力,各大宗门想方设法寻求厉害心法。宸渊愿意教,是咱们求都求不来的好事,阿离学了,将其融进南宫心法,为宗门所用,岂不是好?”
“二弟说得对,”南宫松道,“阿离能学到厉害的心法,是我南宫宗门之福。”
南宫桐悻悻道,“他那资质,能学得会么,不如将口决献出来,让阿啇和阿玄参悟。”
南宫松脸色微沉,“现在说这个为时过早,毕竟是宸渊......”
正说着,下人到门口来禀,“家主,外头有人求请驭妖师。”
第10章
这些年,南宫宗门的口碑每况愈下,哪怕降低酬金,上门求请驭妖师的人也越来越少。听闻有生意上门,南宫松自然高兴,吩咐把人请进来。
来人叫杨元生,是下梁镇的商户,家境殷实,他新娶的小妾原是城中花魁,生得貌美,不知何故竟被妖怪看上了,用黑雾锁后院,霸占小妾,府中人心惶惶,只好来求请驭妖师。
南宫柏问,“是什么妖?”
杨元生摇头,“我哪敢细看,那妖出现时,总伴着黑雾,隐约可见它身长有十余丈,头上还有角,其他的便不清楚了。”
南宫松沉吟片刻,“便让我南宫宗门的大公子跟你走一遭。”
杨元生却道,“我想请南宫少主。”
南宫松愣了下,“这个......少主这几日在修炼心法,恐怕......”
杨元生,“我可以多加些酬金。”
南宫松,“不是钱的问题......你为何要请南宫少主?”
“听闻他的驭灵是宸渊,他若出面,一定能降了那妖。”
南宫桐,“就让阿离去吧,他是少主,应该多加历练。”
南宫松还有些犹豫,南宫柏把他拉到一旁,压低声音道,“我看行,有宸渊护着,阿离出不了差子,正好也给南宫宗门长长威风,只要名声打响了,还愁没生意上门?”
南宫松细细思量一番,觉得有道理,南宫宗门翻身的好日子就在眼巴前,送上门的机会不能错过。只是南宫离脸上的伤还没完全恢复,不好贸然见人。
他对杨元生说,“你先回去,南宫少主明日就到府上降妖。”
杨元生得了肯首,高高兴兴的回去了。
夜里,南宫松到南宫离屋里把事情一说,南宫离有苦说不出。
不去吧,南宫家主亲口应允之事,岂能反悔?去吧,以他的功法,别说降妖,去了就是妖怪的口中食。除非召唤宸渊,可召唤宸渊,就得被暴揍一顿......
南宫松见南宫离神色犹豫,温声劝道,“阿离,你长大了,该出去历练历练了,也给南宫宗门长长脸。爹知道你担心什么,到了那里,把宸渊召唤出来,让他动手,你在边上瞧着就是。如今外头都知道你的驭灵是宸渊,不让大家眼见为实,不会有人相信。万一南宫宗门再落个了个欺世盗名的名声就不好了。”
“可脸上的伤......”
“戴上帷帽就是,南宫少主不愿真面目示人,旁人也不敢说什么。”
南宫离知道,这是非去不可了,只好答应。
第二日,南宫离戴着帷帽出现在下梁镇,他特意没带随从,低调前往,没想到杨府门口聚满了看热闹的百姓。一开始,他以为出了什么事,从人群里穿过听到了议论,才知道他们都是来一睹宸渊风采的。
南宫离有些纳闷,以宸渊的名声,百姓们应该闻风丧胆才对,怎么还专门来瞧他?不害怕吗?
南宫离在门口报上名号,围观百姓议论纷纷。
“南宫少主这般矮瘦,瞧着不像厉害的样子。”
“他不厉害不要紧,能召唤出宸渊就行。”
“听闻宸渊是条妖龙,不知道今日会不会现真身?”
“真龙没见过,见一见妖龙也是好的......”
“......”
第11章
妖怪白天不出现,要傍晚时才来,来时伴着一阵黑雾,慢慢将小妾的院子笼住,妖怪巨大的身影在黑雾中影影绰绰,看不真切。
南宫离心里没来由的一阵打鼓,只希望那妖怪是个中看不中用的,块头虽大,妖力却浅薄,这样他还能勉强博一博。
他把真气凝到指尖,却因为内心惶然,指尖的青光忽明忽暗。
杨元生注意到了,说,“南宫少主,以防万一,不如先把宸渊召唤出来?”
南宫离佯装镇定,“看看是什么妖再说。大家在此等侯,我进去了。”
他挺直腰背,硬着头皮,走进雾中。
雾黑得浓烈,伸手不见五指,如活物一般,丝丝绺绺往耳鼻口中钻,又仿佛有人在说话,嗡嗡之声不绝于耳。南宫离暗运真气游走周身,封住五官,看不见听不见,又瞎又聋,坚定的朝着一个方向前行。
没过多久,他感觉身子轻泛了,附着在身上的黑雾如粘稠的丝,一点点抽离,隔着眼皮也能感觉到光亮,他睁开眼,看到那光亮来自廊上的羊角风灯,厢房的门大开着,屋里点着红烛......
南宫离长这么大,头一次见到这种场景,慌忙转过身去,又觉得自己本是来降妖的,如此避开倒显得怕了那妖怪。
他抽出剑,红着脸大喊一声,“放开她!”
一道劲风袭来,南宫离轻巧的闪开,抬头一看,那男人转过身来,原来他通体黝黑是因为身上覆盖了一层浓密的黑毛。
男人大剌剌的面对他,南宫离哎呀一声,又转过身去,“把衣裳穿起来。”话音刚落,又有劲风袭来,南宫离反手一剑,刺了个空,他暗道不好,扭身错步又一斜劈,剑被男人徒手抓住,锋利的剑刃竟割不破男人的手掌,反而被他轻易折断。
断剑落地,叮的一声响,男人笑了,喉咙里发出噜咕之声,“凭你也来降我?”
南宫离扔了断剑,双手合掌,青光在掌间逸出,慢慢形成光球,他大喝一声,将光球用力掷过去,男人直直一拳击来,凌空将光球击碎,余波震得南宫离后退两步......
男人啧啧两声,手臂直出,一把掐住南宫离的脖子,把他拎到自己面前,两只铜铃般的眼睛泛着猩红的光,“坏了老子的好事,你得赔我。”
南宫离拼命挣扎,“我是男的,是男的......”
——
外头的百姓等了老半天,一点动静都没有,又见天都黑了,不免担心起来。
“南宫少主不会被吃了吧?”
杨元生搓着手,一脸焦急,“我说让他召唤宸渊,不听,这下好了,降妖不成,反成了妖怪的口中食。”
“南宫少主若死了,宸渊岂不也会死?”
“不会吧,驭灵与驭主相通,若驭主在生死关头,驭灵不会没有察觉。”
“快看,那是什么?”
大家朝他指的方向望去,月光下,黑雾显得稀薄了些,一个瘦小的身影被人抛到半空,又落下去,再抛起来,再落下......
第12章
“那是南宫少主?”
“妖怪不会把他当蹴鞠踢着耍乐吧?”
“明显不是妖怪的对手,怎么还不召唤宸渊?”
“他连这只妖都对付不了,又如何能降住宸渊?杨兄上当了,还是另请高明吧。”
杨元生心里七上八下,他别的不担心,就怕没降住,反而惹恼了妖怪,一个不高兴把他们全家都吃了就得不偿失了。
他有些后悔,不该听信传闻,请了这个没用的南宫少主来。
南宫离被妖怪抛上抛下,扶摇直上的晕眩和下坠的失重,让他无法聚起真气。他不知道哪次下坠就会掉在地上,摔个稀巴烂。
再一次下坠时,他拼尽全力,终于喊出了那个让他害怕的名字,“宸渊——”
远处围观的百姓听到了,一时也沸腾起来。
“他喊了,我听到南宫少主喊了。”
“南宫少主召唤宸渊了。”
“这么黑,就算宸渊来了,能看到吗?”
“月色这么好,肯定能看到。”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眨眼的功夫,有人看到一道白光落进黑雾里,好似一颗流星划过,倏地失了踪影。
南宫离坠下时,再次被接住,但他感觉不对,接住他的不是毛茸茸的大爪子,而是一双有力的手。
他睁开眼,看到宸渊面无表情的脸,一双眼眸如寒星,正盯着他。
南宫离刚要开口,宸渊手一松,他巴唧掉在地上,虽然不高,但他毫无防备,摔下去感觉屁股都麻了。
南宫离把目光转向妖怪,皱了皱眉头,“你是个什么东西?”
妖怪怒了,“你是个什么东西?”
宸渊的表情很不屑,还有点不耐烦,“你不配问我,快说你是个什么东西?”
“你才是个什么东西?”妖怪咆哮一声,张牙舞爪扑上来,宸渊轻巧一闪,出手如电,准确的掐住他粗壮的脖子,妖怪没想到他这么厉害,狂吼一声,身型暴涨,额上顶出一只锋利的尖角,在月光下闪着莹芒。
宸渊打量他,“看着像头猪,怎么头上有角?你倒底是个什么东西?”
妖怪被他轻慢的话激得发狂,撒开四蹄,尖角对准他的喉咙,迅猛的冲过来。
宸渊纵身一跃,跳到他身上,单手握住那尖厉的角,另一只手狠狠给了妖怪两巴掌,喝道,“老实点。”
妖怪是头库班猪,力大无神,独角锋利,打起架来从未输过,今日被人轻易的骑上脖子,还挨了两巴掌,实在是奇耻大辱。他甩着硕大的脑袋,尖锐的獠牙斜斜上挑,想戳进宸渊的胸膛,宸渊一把抓住他上扬的獠牙,手腕一扭,那根坚硬的獠牙生生被他掰断了。
猪妖疼得嗷呜一声,不敢相信这个俊秀的男人居然徒手掰断了他的獠牙!
他上下跃腾着,想把宸渊摔下来,宸渊不耐烦了,在他头上敲了下,“再不老实,把你犄角也掰了。”
猪妖不信,他修炼成精了几百年,不是吓大的,继续上上下下颠着。
宸渊二话不说,抓着尖角腾空而起,用力一扯,那枚独角被生生扯了下来,血从洞中倾泻而下,糊住了猪妖的眼睛。
猪妖一脸不可置信,他的犄角连着心脉,坚不可摧,怎么......昏死之前,虚弱的问了句,“你倒底,是个什么东西......”怎会如此厉害?
第13章
外头的百姓听到妖怪的咆哮声,知道打起来了,可几声咆哮之后便没了动静,不由得面面相觑。
“怎么没动静了,打完了?”
“宸渊来了吗?”
“应该来了吧,南宫少主刚刚还让妖踢着玩呢,若不是宸渊来了,哪会这么快就打完了。”
杨元生派下人去院门口看一眼,下人战战兢兢的去了,很快跑回来,一脸惊恐的比划着,“老爷,是,是头猪妖,像座小山那么大......”
众人一听,呼啦一下退后,下人连忙摆手,“别怕,死,死了。”
杨元生瞪他一眼,“把气喘匀了说话,宸渊来了吗?”
“不知道,里头除了那妖就只有南宫少主。”
杨元生定了定心神,小心翼翼往院门走去,众人也跟着一道去瞧热闹。果然,显了原形的猪妖躺在院子里,像座小山一样,戴着帷帽的南宫少主站在一盏风灯下,不知在想什么?
“南宫少主,”杨元生唤了他一声,远远的朝他揖手,“辛苦辛苦。”一边说,一边四处张望。
百姓们悄声议论,“宸渊呢,怎么没在?”
“这是个什么猪妖,咋这么大?”
“南宫少主看着弱不禁风的样子,居然能降了这猪妖?”
“分明听到南宫少主召唤宸渊,怎么不见人呢?”
南宫离见百姓们都进了门,抬手制止,“别过来,猪妖的内丹还没摘。”
众人一听,忙不迭的退了出去,杨元生也跟着往外走,被南宫离叫住,“杨老爷过来说话。”
杨元生哪里敢,没摘内丹的妖还有复生的可能,他可不敢冒险。
南宫离下了台阶,指着猪妖脑袋上的血洞,“别怕,这是头库班猪,它额上的独角连着心脉,角被拔了,心脉尽毁,活不了的。”
杨元生这才放下心来,问,“南宫少主为何不摘了它的内丹?”
“杨老爷不想知道这猪妖为何出现在贵府吗?”
“自然是贪图我家媚娘的美貌。”
南宫离摇头,“众妖择地而居,就像赤岷洲没有木妖藤妖,咱们下溪洲也没有库班猪妖。所以它为何而来?”
杨元生不明白,“妖的想法,咱们如何知道,得问它才是。”
“那便问它。”
南宫离走过去,把手放在猪妖的额上,他默念口决,指尖晕出青光,点点幽光铺陈开来,虚虚浮在猪妖头上......
杨元生惊惶的叫了声,“南宫少主,你这是......”
“催它魂魄,把事情搞清楚,”南宫离道,“妖怪迁居不是好事,这是头一只,得弄清楚才行。”
杨元生默默退后两步,心惊胆颤的看着。
猪妖被催醒,缓缓打开眼皮,见南宫离手里拿着它的断角,眼中光芒大盛,喉咙里发出骇人的咕噜声,吓得杨元生又后退了几步。
南宫离知道猪妖气数已尽,并不害怕,把独角在它眼前晃了晃,“告诉我,为何来这里?不然我就毁了这只角,让你残体不全,再无法聚魂。”
猪妖眼里的光黯下去,静了一瞬,终于道出实情。
原来是杨家夫人许了他好处,让他来霸占小妾,他本贪图美色,又有好处,便答应了。
杨元生没想到事情竟是这样,一时呆住了。
南宫离收回真气,等猪妖断了气,摘了它内丹,放进缚妖袋中,见杨元生还在愣怔,轻声道,“人心比妖更可怕,还是想想如何补偿媚娘吧。”
杨元生点点头,“我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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