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玄歌 、 玉狐仙子 是一本非常火的玄幻风格小说,它的书名是 妻子为白月光假死 , 我淡定火化 ,这本书意味悠长,行云流水,本文主要讲述了:第1章大乾,帝都白玉京。镇妖王府。昨日还热闹喜庆、挂着大红灯笼的中堂中,此刻一片安静死寂。白布缟素披挂如层层垂幕,在徐徐吹来的微风中摇晃,斜阳似火,更添几分凄凉冷清。“陆小姐,请节哀吧,镇妖王这一生为我大乾征战八方,北拒蛮夷、南平妖祸,修筑了万里御妖关。
《妻子为白月光假死,我淡定火化》精彩章节试读
第1章
大乾,帝都白玉京。
镇妖王府。
昨日还热闹喜庆、挂着大红灯笼的中堂中,此刻一片安静死寂。
白布缟素披挂如层层垂幕,在徐徐吹来的微风中摇晃,斜阳似火,更添几分凄凉冷清。
“陆小姐,请节哀吧,镇妖王这一生为我大乾征战八方,北拒蛮夷、南平妖祸,修筑了万里御妖关。”
“若无镇妖王,以我大乾毗邻异妖国度的地势,早就被妖潮肆虐,生灵涂炭了。”
“谁都不相信镇妖王会和敌国私通,更不可能打开御妖关的门户。”
“那份呈递上去的密函,肯定是造谣栽赃,陛下和相国肯定会还镇妖王一个清白的。”
一个面无白须、身形略显佝偻的老太监,声音阴柔地说道。
他身着葵花胸背团领衫,头戴乌纱帽,腰环犀角玉带,正是当今大乾最得势的太监总管魏公公,深受乾皇器重。
在魏公公的旁边,跪着一个披麻戴孝的女子。
她咬着唇、红着眼,许是哭得太厉害了,本来明媚清澈的眸子里都一片血丝,唇上咬着印子,脸色很苍白憔悴。
她是陆含锦,当今镇妖王的大女儿。
“劳烦魏公公亲自跑一趟了。”
“我相信父亲是清白的,他是不可能勾结敌国,他对大乾的忠诚,天地可鉴。”
“他从来不愧对于国家,更不愧对于任何人。”
陆含锦声音微颤着,她努力让自己整理好情绪。
身为家中的大姐,突发如此剧变,她必须站出来,成为顶梁柱。
魏公公看了眼中堂正中的那口棺材,目光闪过一丝复杂,叹息了声,拱了拱手,就要转身离开。
今日朝堂震动,如今还有很多后续事情要处理。
本是镇妖王养子和长公主喜结连理的第二天。
谁知长公主的冰冷尸体在镇妖王府后院的枯井中被发现。
金銮殿上,更是被秘密呈递出镇妖王和敌国私通,一次次私自开启御妖关门户的证据。
密函中,详细记载了镇妖王如何使妖潮入境,让大乾分兵前往抵御,从而令西境驻守力量薄弱,炎朝大军趁虚而入,快速攻占边境五座城池的过程。
当今乾皇病危年迈,太子年幼,权相监国。
这般大事,令乾皇震怒非常。
昨夜喝了喜酒,酣畅大醉的镇妖王还未彻底酒醒,便被召集到了朝堂之上。
面对铁证如山,素来只知领兵打仗的镇妖王根本不知如何辩解。
同时,长公主在镇妖王府意外身死的消息,也传到了金銮殿上,朝臣震动,不敢相信。
镇妖王养子性情狠辣,在南疆领兵打仗时,更是见妖就杀,不分善恶。
若遇敌国之人,根本不会废话,拎着大戟便横扫过去,滚滚人头落地。
去年乾皇寿宴上,各国来使前来祝贺,派遣力士武者角斗。
镇妖王养子来了兴致,根本不顾场合合不合适,便直接冲了上去。
只是一脚,便将各国派上前的力士横扫落地,紧接着又是一拳,就将那名最强的武者,打得四分五裂,血液混合着肠子内脏横飞洒落。
他屹立场中,乱发飞舞,沾染血腥,非但不恼,反倒是哈哈大笑。
这般性情所为,粗鲁、狠辣、血腥。
很多人将其称之为人屠。
乾皇会将最疼爱的长公主,嫁给他,着实出乎了无数人的意料。
今日在金銮殿上,得知自己女儿身死,乾皇更是险些昏死过去。
镇妖王也许是在那一刻,自知如何辩解都是无力苍白。
为了自证清白,他选择以死明志,一头撞在了大殿上,自绝了心脉。
滚烫血液蔓延,在殿前汪成一摊血泊,至此未曾干涸。
镇妖王随同回京的一众统领,前去讨公道,也相继锒铛入狱。
......
“公公慢走。”
陆含锦拱手,自地上就要站起身来相送。
许是跪得久了,腿有点发麻,让她微微一个趔趄。
她并不是武者,而是学的儒道,身体比普通人强不了多少。
为了喝二弟的喜酒,前天才从千秋学府赶了回来,不曾想会遭逢如此变故。
“陆玄歌,你还我家公主的命来。”
正在陆含锦刚站稳的时候,一个有些尖锐的嗓音,突然自外面传来。
只见一个环珠绕翠、身着绫罗绸裙的侍女,玉容含煞,不顾侍卫的阻拦,冲到了中堂来。
本来要离开的魏公公,见状也不由皱起了眉头。
这名侍女正是长公主的贴身侍女之一春雅。
今天早晨,也正是她发现了长公主冰冷的尸体,并且报了信。
见到来人,陆含锦眼里掠过一丝愧疚。
她也没想到,昨日刚见过的弟媳,今日已然天人永隔了。
上午时候,她亲眼见过长公主的尸体,浑身冰冷僵直,气血凝滞,心脉破碎,脖子上有个清晰的勒痕,额头处血迹模糊,是一头撞在枯井里死去的。
虽然有自尽的迹象,但也不排除是被逼死的。
毕竟二弟的秉性,她是很了解的......
长公主那般清高孤傲之人,又岂会允许二弟这样的粗鲁莽夫碰她?
不曾想,她如此刚烈果决。
“陆玄歌,你还我家公主命来,你这个狠辣人屠、粗鲁武夫,是你逼死了公主。”
“公主她明明就不喜欢你,不想和你成亲,都是你和镇妖王逼迫陛下,陛下才赐婚的。”
春雅来到中堂后,目光便死死地盯在了那似玄铁大墙般立在中堂里,一直沉默不语的高大男子的身上。
他目光漠然,身形比很多人都要高了一个个头,穿着一袭玄黑色的绣蟒便服,长长的乱发披散着,略显袒露着胸膛,可见雄健的体魄,身上还带着一股浓浓的酒气。
正是镇妖王养子,长公主的夫婿陆玄歌。
“就是你害死了公主。”
春雅刻薄尖细的声音,刺得人耳膜生疼。
她不断挥舞拳头,使劲挥打在那道高大身影的身上,显然她是有真劲内气在身的,每一拳都鼓荡着劲风,隐带破空之音。
若是拳头落在普通人身上,绝对是皮开肉绽的下场。
可是不论她如何挥打,眼前的高大男子都像是一堵玄铁高墙般巍然不动。
反倒是她感觉自己的拳头,有些生疼了。
“......”
陆含锦也沉默着。
得知镇妖王死讯后,二弟他便像是一座铁塔般,沉默地立在这里,一言不发。
任凭谁和他说话,他都不理会。
“你这狠辣无情的人屠,今天你要给公主偿命。”
春雅眼里突然掠过一抹狠色,原本握紧的拳头忽然松开,自衣袖中滑出了一口雪白刺眼的小刀。
小刀是特制的,刃口处还泛着淡淡幽光。
紧接着,她瞄准了陆玄歌的心口,就要狠狠扎下去。
突如其来的一幕,让中堂内的几人都被惊住了,陆玄歌的体魄再怎么强健,也不过是血肉之身,怎么可能硬扛利器?
陆含锦本能就要上前阻止,她身上儒气瞬间涌动而起。
“你是想死吗?”
下一刻,一个低沉沙哑的声音,陡然响起。
伴随着啪的一声清脆耳朵。
“啊......”
挥舞小刀的春雅惨叫一声,捂着脸颊倒飞了出去,步摇和玉钗散落一地,头发也散乱了下来。
原本还有些清秀的脸蛋,瞬间一片肿胀。
只见一直沉默不语的高大男子抬起头来,乱发遮掩下的脸庞上,眸光不复刚才的漠然,此时冷冽得像是沁了雪一般。
第2章
“你是想死吗?”
陆玄歌伸出手,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声音依旧沙哑冰冷。
直到现在,他才弄清楚自己现在的处境。
不过是宿醉一夜,醒来之后,便来到了这方世界,成为了镇妖王的养子。
此刻,脑海中混乱的记忆涌现。
一边告诉他自己是一个蔚蓝色星球、生活在钢铁牢笼中的普通人,如芸芸众生那样过着朝九晚五的生活。
一边又告诉他,他是这方世界大乾皇朝镇妖王的养子陆玄歌。
十八年前,镇妖王在南疆捣毁一处妖兽巢穴后,发现了尚在襁褓中的他。
刚好那一年,镇妖王的妻子随他出征,刚诞下了一女,奶水充足,便将他带在了身边,当成养子抚养。
一晃十八年过去。
许多的记忆都模糊了。
唯有那个魁梧的男子当初在妖兽巢穴中将他抱起的爽朗笑容,依旧历历在目,恍若昨天。
或许是黄粱一梦,或是重生转世。
但现如今,他就是陆玄歌。
......
中堂内死寂了片刻。
脸庞肿胀的春雅,显然也没料到一直没反应的陆玄歌,会突然出手打自己一巴掌。
她抬起头去,刚好对上那双冷冽的眸子。
这一刻像是感觉有铺天盖地的腥风血雨扑来,令她快要喘不过气,面色变得苍白。
她这时似才想起来,这可是个杀人不眨眼的主,人称外号人屠。
死在他手中的生灵,怕是比她吃的盐还多。
她急忙低下头,轻轻颤抖着,不敢和其对视。
这时,反应过来的陆含锦,看了眼陆玄歌后,才上前去搀扶倒地的春雅。
“你没事吧,春雅姑娘?”
她声音轻柔,语气温和,令人好似如沐春风一样。
不过她的余光,却是注意到了那口泛着幽光的小刀。
陆含锦心中微微一沉。
春雅捂着自己肿胀的脸,站起身来,声音带着悲愤和委屈:“陆小姐,我只是想为公主讨个公道,我有什么错?他凭什么动手打我,他可是一介武夫,人人都说他天生神力,他这是想打我吗?”
“害死我家公主还不够,他还想害死我。”
“我干脆如他所愿,下去陪我家公主算了......”
说着,她便要捡起脱手在地的小刀,就要自我了断。
见状,陆含锦只能无奈地拉住她,道歉道:“我二弟他性格鲁莽,行事作风就是这样的,春雅姑娘你见谅,不要和他一般见识。”
长公主尸骨未寒。
若是其侍女又死在镇妖王府上,那才是真的麻烦不断。
见陆含锦开始退让,春雅似找到了仰仗一般,更是啜泣地哭喊着:“陆小姐,你不要拦我,公主都不在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你就让我下去陪她吧。”
说罢,便使劲地将那口小刀,往自己的心口处送去。
陆含锦只能再次阻拦。
一直在中堂中未曾离去的魏公公,见此一幕,也不由皱了皱眉。
但考虑到春雅的特殊身份,他也没有多说什么。
“大姐,你不要拦她。”
“让她死。”
“今天,我倒要看看,她如此尽忠职守,怎么舍得长公主黄泉路上,一人孤独,正好前去作伴相陪。”
一个低沉沙哑的声音再度响起。
陆含锦回头看去,却见刚才站在棺材前的陆玄歌,已经走到了她的背后,他面沉如水,双眸深邃,看不清情绪的波动。
他伸手抓住了陆含锦的纤细手腕,不让她再阻拦阻挠春雅求死。
陆含锦的体魄远不如陆玄歌,自然挣不过他,叹了口气,只能作罢。
没了陆含锦的阻拦。
中堂内的其余人,自然更不可能去阻拦春雅。
她脸上的啜泣止住,正要将小刀刺向心口的手,也僵在了那里。
“怎么不继续了?”
“你既然这么忠诚,为何不去陪你家公主?”
陆玄歌淡淡地开口。
春雅的脸色顿时涨红起来:“你......你这个粗鲁莽夫,我才不会如你所愿。”
“跳梁小丑。”
陆玄歌目光直视着她,松开陆含锦,高大的身躯缓步走近,带着浓浓的压迫感:“既然你不敢,那我就帮你去陪她,你们主仆情深,正好去下面团圆。”
“你......”
春雅被吓得脸色苍白,不住地朝着后面退去。
陆玄歌却是大手一抓,直接抓住了她手中的那口小刀,冷声道:“别退后,怕什么?”
他不顾春雅的挣扎,一把抓住她的一头长发,小刀直接就划破纤细脖颈,沁出了鲜血。
“救命啊......”
剧烈的疼痛,令春雅大声喊叫起来,双眼恐惧,面色变得苍白,浑身颤抖,同时一股难闻的腥臭味,打湿了她的锦缎裙摆。
“真恶心。”
陆玄歌皱了皱眉,随手就把春雅丢在了地上,像是丢一条死狗一样。
他自然没要了她的命。
春雅无比狼狈,被吓得脸上涕泗横流,双手双脚并行,忙不迭地爬起来,逃命似地朝着中堂外跑去。
见状,魏公公略带奇异地看了眼陆玄歌,总感觉现在的他,和之前有不少区别。
之前陆玄歌要杀人,都是干脆果断的,从不多说一句废话。
像是今天这般威胁恐吓,还真少见。
不过,也很可能是镇妖王之死,让他发生了一些改变,毕竟人的性情,总是会随着周围的环境而发生变化的。
微微轻叹了声,魏公公拱了拱手,起身告辞。
......
在魏公公离开后。
中堂中又恢复了之前的死寂清冷。
镇妖王死后,朝堂大臣都避之不及,即便是生前交情不浅的那几位,也未曾前来吊唁。
唯有这位魏公公,借着传递圣意为理由,前来告慰祭奠。
陆含锦吩咐下人来打扫刚才被春雅弄脏的地面,随后才欲言又止地看向陆玄歌:“玄歌,你刚才......”
陆玄歌沉默地站在棺材前,脑海心中思绪依旧翻腾不休。
“大姐是说,我为何放过那个侍女吗?”
“我只是不想让父亲的灵堂见血。”他回答道,目光有些复杂。
“不是这件事。”
陆含锦看着沉默下去的陆玄歌,轻轻摇了摇头,她转眸看向前方的棺材。
“我发现你和之前比起来,好像有些变了。”
“之前的你是不会考虑事情后果的。”
“玄歌,你是不是找回自己的魄了?”她轻声地说道,眼里带着些许的期颐。
“魄?”
陆玄歌一怔。
陆含锦解释道:“父亲说过,你缺少了人该有的魄,他曾找道家高人看过,说你有时候做出一些鲁莽、没头脑的事情,是因为你在一直寻找你的魄。”
“所以,父亲一直让我们要理解你,你并不是真像外界所说那样,残暴成性、喜怒无常、全凭喜怒行事,你只是少了一样正常人该有的东西。”
陆玄歌再度沉默了下去。
这具身体的前十八年常常浑浑噩噩、脑子不清醒,是因为这个缘故吗?
所以今日才洞彻胎中之迷,方知我是我。
“父亲说终有一天,你会找回你的魄。”
陆含锦继续轻声说着,脸上展露出了一抹明媚的笑容:“现在你终于找到自己的魄了。”
这么说着,她脸颊上却无声地流下泪来。
“可惜父亲他,再也看不到了......”
她肩膀开始耸动,轻轻地抽噎起来,哭泣的声音越来越大。
陆玄歌沉默。
诸多记忆涌入脑海。
他扬了扬脸庞,而后深深地吸了口气,揽住了陆含锦的肩膀,轻声道:“父亲不在了,以后有我。”
第3章
陆玄歌独自一人守在灵堂前。
陆含锦大悲大喜之后,加上这两天操劳府上的各种事情,心神疲惫,沉沉睡了过去。
府中还有个小妹,名叫陆含雪,只有八岁大。
懵懂年幼的她虽然还不太懂,但也已经知道再也见不到父亲了。
昨日虽有管家的阻拦,还是见到躺在了棺材中的镇妖王,当时便哭晕了过去。
陆玄歌的养母,是镇妖王的结发夫妻。
前些年在南疆幼海岸,遭遇数头妖王围攻,为防止妖祸扩散,伤及无辜,她选择带着一众将领突围,镇妖王从另一方向援助。
可惜还是慢了。
当镇妖王赶去的时候,只见到了发妻的一块染血甲胄,一众将领尽葬妖腹,尸骨无存。
他们守护的村落城池,毫发无损。
自那以后,镇妖王便未曾再娶,也从未纳妾。
他一生忠烈,无愧于心、无愧于苍生社稷。
......
“这一切太过于巧合了。”
“养父之死,不仅仅是为了自证清白,更多的可能还是......为了保全镇妖王府,或许他在那一刻已经意识到了。”
陆玄歌跪在灵堂前,脑海里却思绪翻腾。
两世为人,加上前世看了很多杯酒释兵权的故事。
他很容易理清现如今的情况。
这就是明牌。
镇妖王如今在大乾的威势太重了,重到各大世家门阀都为之畏惧、忌惮。
南疆五十万御妖军,若不镇守在那里,抵御妖兽,一旦进入大乾内部境内,哪个藩王不忌惮?
这是能轻易动荡朝堂的力量。
乾皇年迈病重,太子年幼,权相监国。
为何会在如此关头,将长公主赐婚给他?
除了表面上做出君臣无隙的表象外,还有一部分缘故,是为了让人看出他对镇妖王的器重和宠爱。
封无所封。
连最疼爱的女儿,都赐婚给了镇妖王的养子。
至于那些勾结敌国的罪证,真假已经不重要了,到了这个份上,自然会有人递上合适的刀。
镇妖王若不在朝堂之上自戕,那么镇妖王府可能都保不住。
因为长公主和陆玄歌的婚事,镇妖王亲自自南疆赶回,毫无设防。
而远在万里之外的南疆诸多将领,即便知道都城所发生的事情,也将是数天之后了。
若是爆发叛乱,那便是越发坐实了镇妖王勾结敌国的罪证。
这是最合适的机会。
这一切都是一场布好的局,所有人都是上面的棋子
一切都是为了帮幼帝铺路。
“好一个帝王心术。”
陆玄歌眼眸闭上,深深地吸了口气,脑海里不断涌现这一世跟随在镇妖王身边的日子。
他是一个合格的将军,所有部下将领都爱戴他。
他同样是一个合格的父亲,妻子死后,照料三个孩子,将他们养大成才。
自幼便为他们讲述家国社稷、黎民百姓的大义。
大女儿陆含锦,读圣贤书,立志既往圣、开来学,为江山社稷苍生黎民而学。
养子陆玄歌,自幼随他在边境征战,北拒蛮夷、南抗妖潮,立下赫赫战功,守护一方百姓安宁,是大乾皇朝最年轻的将领。
小女儿陆含霜,最受宠爱,偶尔古灵精怪,但善良乖巧,小小年纪便知接济贫苦百姓,并无一丝骄奢之气。
以镇妖王府的权势地位,府邸本该豪奢大气,但各处却尽显清贫。
“在乾皇的角度上,他已经给了父亲最尊崇的地位和权势,让他位极人臣,将兵马大权尽数交给了他,他已经赐予了一个臣子,最大的权利,并将最疼爱的女儿,嫁给了他的养子。”
“他其实也没错,只是做出了一个很多帝王都会去做的决定。”
陆玄歌睁开了眼,胸膛剧烈起伏,有一股长长的郁气压在胸口中,无法舒出。
“只是这世间,怎能如此?又怎能如此?”
“一个将军的最好归宿,或许是战场,或许是马背,或是老死于床上,但绝不是以死明志、血溅庙堂。”
他拳头攥紧了松开,眼中有明显的戾气。
他终究只是陆玄歌,并不是镇妖王,他做不到镇妖王那样坦然赴死。
他心中有一股不平气。
突然,一抹刺眼的金光,映入到了陆玄歌的眼前。
【勘破胎中之迷,今日方知我是我。】
【路有坎坷,世有不凡,武夫一怒,血溅五步。获得命格:凡俗武夫。】
【武之一道,勇猛无畏,一往无前,你拥有能适应一切困境与麻烦的品格。】
【遇强则强,你的实力能随着无畏之心获得相应程度增幅。】
他抬眸看去。
陆玄歌怔住片刻。
“原来这是我的金手指吗?”
两世为人,他很快便明白了这个金手指的作用。
“凡俗武夫,无畏之心?”
“唯心之道?那是不是意味着我只要坚信自身无敌,就能举世无敌手?”
陆玄歌还不确定,命格里的无畏之心,到底是指的哪方面。
这个命格的具体作用和能力。
还需要他后面实验了之后才能确定。
眼下,还有一个麻烦和问题摆在他的面前。
那就是他发现......自己的身体,似乎中毒了。
刚才在动手教训春雅的时候,陆玄歌就明显感觉到了不对劲。
体内的内劲真气不顺畅,没有之前那么圆润自如,如臂驱使。
不过,靠着强健的体魄,他还是能轻易教训春雅。
随着他现在尝试将真气流转向四肢百骸,那种阻碍感越来越沉,甚至还伴随着一些刺痛之感。
经脉肺腑中,仿若淤积着大片大片的淤泥一样。
他运转功法,尝试将之祛除,但那种阻碍感就似跗骨之蛆一样,甚至还粘附在了真气中。
“昨夜大婚之夜,很多记忆都记不清楚了,即便是喝断片,也不可能这样。”
“看来是昨夜被人下的毒,这酒不仅会影响我的真气,还会影响我的记忆。”
陆玄歌回忆着。
随着脑海里模糊的记忆不断涌现,接触过的身影一一掠过,他很快便锁定了目标,目光顿时一凛。
合卺酒。
那杯合卺酒肯定有问题。
那是唯一离开过他视线的酒,并且由长公主亲自斟倒。
脑海中的记忆虽然有些模糊了,但他记得很清楚,自己和那位长公主根本就没多余的交流。
走了基本流程后,自己喝得酩酊大醉,便回到客房休息了,根本就没去过婚房。
他从未对长公主动过手,为何她的尸体上,会有明显的勒痕?
第4章
“长公主死得过于蹊跷。”
“故意的?”
“还是有人栽赃陷害?”
陆玄歌捡起了地上春雅未曾带走的小刀,刃口处淬了毒,泛着微微的幽色。
她一个侍女是怎么敢光明正大地刺杀自己?
就算长公主的死,真和自己有关,那也应该由乾皇下令,再由北镇抚司前来彻查。
再怎么说也轮不到她。
显得太急了。
来时甚至还画着精致妆容。
“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现在长公主的尸体已经不见了,人是死是活,谁又可知呢。”
这方世界是不缺假死龟息之类的功法秘籍。
以长公主的身份,自然能接触到这些功法。
他站起身来,唤来管家。
“二少爷。”
管家是个身形稍显佝偻老者,一身洗得发白的灰色袍子,银发梳的一丝不苟,额头上尽是皱纹,尽职尽责许多年。
府上都喜欢称呼他为祥伯。
陆玄歌道:“你把大姐叫来。”
祥伯看着和以往似乎很不一样的陆玄歌,微微躬了躬身:“是,二少爷。”
陆玄歌并不想影响陆含锦休息。
但眼下的事情,他需要提前和陆含锦商量,毕竟他只是养子,镇妖王府而今的真正顺位继承人,才是她。
......
皇宫,承明殿。
灯火辉煌的大殿内,年迈的乾皇坐在龙椅上。
面前的案桌上摆着诸多奏折,丛丛老笔堆积如山,白砚内墨水挥洒。
他咳嗽一声,血迹顿时从嘴巴渗出,一旁的宫女急忙取出绣帕为他擦拭。
“镇妖王府那边怎么样?”
乾皇摆了摆手,示意一众宫女下去。
刚从镇妖王府回来的魏公公,恭敬地站在下方:“回陛下,镇妖王府一片安宁,并未有何太大动静,除了镇妖王最小的女儿陆含雪因为悲痛昏死过去外,陆含锦和陆玄歌皆在为镇妖王守灵。”
“呵呵......”
“陆含雪那小丫头,刚出生的时候,朕还抱过她呢。”乾皇突然发出一阵笑声来。
魏公公沉默不语,后背有莫名的寒气。
片刻后,乾皇叹道:“朕确实有些忠佞不分了,镇妖王对我大乾忠心耿耿,日月可鉴,谁都可能叛国,就他不可能叛国。”
魏公公依旧不语。
“当时他明明可以多辩解几句的,朕怎么会对镇妖王府赶尽杀绝呢。”
“一把剑有时候太过锋锐,不仅能伤敌,但也会噬主。”乾皇继续叹息着。
“查到是谁栽赃陷害、构陷诬蔑镇妖王没有?”
魏公公回道:“证据随时可以移交到了镇抚司,是礼部尚书宋志成联合兵部侍郎林怄。”
乾皇摇头:“不够,远远不够,平息不了南疆那边众将领的怒火。”
魏公公迟疑了片刻,才回道:“还有宗人府的几位宗老以及鸿国公。”
鸿国公,这是连陛下都要称呼为长辈的皇亲国戚了。
“差不多了。”
乾皇点了点头,语气带着点疲惫。
“等过段时间,还镇妖王清白后,朕会为他追加谥号,于皇陵旁为他修筑陵墓,塑造玉身。”
“陆含雪,封为异姓郡主,赐封地爵位,享公主待遇。”
“等她及笄之岁,可让明轩纳她为妃。”
大女儿姬清萱嫁给了镇妖王的养子。
太子迎娶镇妖王的小女儿。
他已经给到镇妖王了所能给到的所有殊荣。
......
“这可能是桃面鸠之毒。”
“根据《九州志怪传》记载,此毒采于桃面鸠涎水,无色无味,遇酒则融,腐蚀心智,侵袭经脉,便是武道大宗师遇到,也无法化解。”
“不出半年,便会经脉尽断,侵蚀丹田,自此沦为废人。”
镇妖王府。
灵堂中。
陆含锦双眸隐含煞气,纤细玉手搭在了陆玄歌的手腕上,一缕缕儒道之气,化作溪流般,带着温暖之意,流转向陆玄歌的四肢百骸。
这方世界,儒释玄三教并立,手段最为莫测。
武道虽为大流,但未臻至归真之境前,远无法和这御三家相提并论。
陆含锦虽然只是修行到儒道第三境界,有举人功名,但已经能施展许多武者望尘莫及的手段。
疗伤、治病只是其次。
读书破万卷,她眼界知识积累,也超乎常人。
这也是陆玄歌让她探查自己身体的缘故。
“好化解吗?”陆玄歌问道。
陆含锦收回了手掌,摇了摇头:“除非是有大儒出手祛除,不然这毒素就会一直侵蚀经脉,腐蚀真气内劲,直到最后侵蚀到丹田,沦为废人。”
“这个毒,对于武者来说,最是致命。侵蚀心智的过程,它还会影响认知和记忆。”
大儒,那是儒道第七境的人物,整个大乾这样的人物都不多,皆身居高位。
若是之前镇妖王还在,以其声望地位,找一位大儒为陆玄歌化解,自然轻松。
“所以说,这是专门为我找来的毒么?”陆玄歌若有所思。
“可以这么说,下毒之人,其心极为歹毒狠辣。”
“或许道家和释家也有化解的手段,但同样难找大修士。”
陆含锦的声音里带着担忧:“你是什么时候,发现自己中毒的?”
镇妖王府的下人侍女并不多,但都是忠心耿耿之辈,跟随了镇妖王多年。
如果是他们中的人对陆玄歌下毒,那真令人心寒。
陆玄歌道:“今早上。”
“我怀疑,姬清萱未死。”
陆含锦一怔,而后一惊,红润小嘴微张:“玄歌你是说,长公主是假死?”
陆玄歌眼眸深邃,点了点头:“不仅如此,这桃花鸠之毒,还是她亲手下的。”
“她怎么能这样,她知不知道,正是因为这样,父亲才......”
陆含锦说着,眼圈突然就红了,抿住了红唇。
“都怪我,是我没有仔细检查她的尸体,便被她的侍女带回了公主府。”
“没事。”
陆玄歌突然笑了,只是笑容有些冷:“不管她是生是死,生要见人、死要见尸,既然已经成了亲,那即便是她的尸体,也该由我镇妖王府所有。”
说到这里,他站起身来,简单披上了外袍。
“玄歌,你要做什么?”
陆含锦起身,满目担忧地望着他。
“大姐,你在府中等我,替父亲守好灵。”
“我要去一趟公主府,见不到人,那我便把尸体带回来。”
陆玄歌来到了中堂外。
沿着中堂往外,是演武场。
往日他从不离身的兵器,方天重戟,正静静地陈列在兵器架上。
青幽颜色的戟身,散发着淡淡的寒光,戟刃之处,隐有血痕弥漫。
通体以血纹钢打造,沉逾三千多斤。
他这一世的肉身天生神力,能轻易将之挥动。
纵然只有武道第四境武师的境界,双臂力量也在两千斤以上。
而寻常第四境武师,双臂之力,不过五六百斤罢了。
如今有桃花鸠之毒,侵蚀体内经脉真气,他不知实力还能支撑多久。
正如命格所言。
武夫一怒,血溅三尺。
心中既有不平气,那他就要将之畅快舒出。
这一世的养父既已于金銮殿上自戕,那是非对错他已无心在意。
第5章
镇妖王府位于帝京西北方的玄武街。
挂着缟素白布的府前,一片冷清,只有几名下人在扫地。
往日熙熙攘攘的青石长街前,今日却门可罗雀,几无前来吊唁慰问之人。
朝堂之上,所有人都避得远远的,生怕招来祸患。
陆玄歌一袭玄黑长袍,乱发披散,身形高大挺拔,提着方天重戟,朝着记忆中公主府的方向缓步走去。
他的步伐并不快。
沉重的戟尖划过青石街道,带起一连串火石星子四溅。
沿途所见的路人无不色变胆颤,恍若见到尸山血海在迎面扑来,纷纷让开,不敢挡路。
也有人认出了陆玄歌的身份,感到一阵吃惊震动,远远跟在后面。
“这不是镇妖王的养子,那位粗鄙莽夫人屠吗?昨日听说他在大婚之夜,亲手逼死了长公主,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肯定是真的啊,今早上很多人亲眼看到,长公主的尸体都被拉了出来,长公主根本不愿意嫁给他。”
“真是想不通,长公主那样如玉树兰花般孤高清冷的奇女子,怎么会嫁给这么个心狠手辣、残暴无情的武夫。”
“也不能这么说吧?他虽然性情残暴了点,但也在南疆抵御妖兽,守护了一方平安,陛下亲封的镇妖将军的。”
“呵呵,他杀妖,只是为了满足自己嗜杀的趣味,根本不是想保家卫国,更何况,身为镇妖军的将军,拿这么高的俸禄,这不是他该做的吗?”
“这么多年了,都没听说过有什么妖潮,我们每年缴税纳粮,这么多的开支,听说都被镇妖军用了。”
“他手中的那柄重戟,看样子是血纹钢打造的,一两血纹钢价值数百两银子呢,这么多的银两,够我家几辈子的吃喝了。”
“话说,镇妖王真的勾结敌国叛乱了吗?”
“小声点,可别被他给听到了,妄论朝廷重臣,当心杀头啊。”
周围窃窃议论的声音传来。
陆玄歌嘴角勾起了一抹漠然弧度。
这就是在南疆拼死抗击妖潮的士兵们所守护的百姓。
这就是镇妖王想要守护的江山社稷、黎民百姓。
没人在乎他的生死,没人在乎他所做的一切。
......
朱雀街前的动静,很快便引得了帝京很多人的注意,一辆红漆华贵马车自远处驶来,停在了不远处。
“这个莽夫是要做什么?”
“难道是想去金銮殿,向陛下讨个公道吗?”
巷口处,马车帘子被揭开,一个略带嘲弄的声音响起。
一个身着锦缎长袍、腰环玉带的年轻男子,将目光望向不远处。
“公道真假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接下来陛下对镇妖王府的态度。”
马车中同行的男子开口。
他面容俊秀,一身纤尘不染的白衣,平静地坐在那里,声音温润,带着一股儒雅气质,手中正捧着一本古籍,正仔细研读。
锦袍男子摇头道:“话说,子秀你就不感到遗憾不甘心吗?甚至听到长公主被这莽夫逼死的消息,竟然一点也不感到伤心。”
“唉,如果我是长公主的话,我一定会伤心的。”
俊秀男子放下了手中的书籍,语气平静道:“读书人讲究心平气和,处事不惊,遇事淡定,哪怕斧钺加身,也依旧眉不皱,心不跳,方为修身入定。”
“龚鸣,你的心境修行可远不到家。”
锦袍男子闻言一脸佩服道:“这一点,我就佩服子秀你,恐怕要不了半年,你就能考取进士功名,迈入儒道第四境了。”
“人死如灯灭,还是你看得透彻,梨园诗会中,长公主会这么欣赏你,也不是没有缘由的。若是你早一点迈入儒道第四境,成为登科状元,入殿觐见请陛下赐婚,你或许就是驸马了。”
“明明你和长公主这么般配,偏偏她被陛下赐婚给了那个粗鄙莽夫。”
说到这里,他面露遗憾地长叹口气。
名叫子秀的俊秀男子,闻言悄然攥紧了手中的书籍,然后故作轻松地松开。
他目光望向马车外:“先去公主府吊唁吧。”
......
公主府位于帝京南边的朱雀街尽头,修筑得一片恢宏大气。
斜阳洒落,恍若云阙仙宫坠落于人间。
府外停留着许多马车。
前来吊唁的皆是帝京中的达官贵人。
灵堂中,气氛沉肃哀伤。
脸庞红肿的春雅,正捂着半边脸,脖子上缠着纱布,满是悲愤怨恨地控诉着她在镇妖王府的遭遇。
长公主共有四名贴身侍女,以春夏秋冬命名。
春雅的年纪最小。
“真是个粗鄙武夫,逼死长公主不说,竟然还想对她的侍女动手。”
“长公主何等的宅心仁厚,常常行善布施,接济寒门弟子,这般玉陨早夭,真是令人叹惋遗憾。”
“简直不当人子,老夫定要上禀陛下,给长公主一个交代。”
“唉,可叹长公主儒道天赋卓然,阅览万卷,未来必然是一代大儒,甚至能一窥那圣人之境,她这般玉陨,实乃我大乾儒道脉系损失。”
长公主幼年时期便进入夫子庙修行,博览群书,儒道造诣不浅。
如今灵堂中的一众朝中大臣,皆是文官,对其被陆玄歌逼死一事,可谓义愤填膺、愤慨不已。
不少人甚至情真意切地抹着泪水。
当今的相国大人,太子太傅,同样是出自翰林院。
文官在朝堂中,可是有着很大的话语权柄。
“知道各位大人这般情深意切、缅怀吊唁,公主的在天之灵一定能瞑目的。”长公主最大的侍女冬雅温声感谢道。
“恭亲王世子携友人齐子俊前来吊唁。”
灵堂门口,有侍卫通禀。
“恭亲王世子竟然也来了啊。”
不少人吃惊,随后恍然。
长公主生前曾多次举办梨园诗会,恭亲王世子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也在一位大儒的门下学习过。
二者恐怕私下交情不浅。
很快,名为恭鸣的锦袍男子,便和同行的友人齐子俊来到了灵堂。
两人在棺材前送上白菊、菖蒲,面上都带着悲痛的神情。
恭鸣眼眶甚至红了起来。
“长公主这般兰质蕙心的奇女子,怎么就这般遭遇不测呢......”
他以长长的衣袖,抹了抹眼角的泪水,然后才向一旁的诸多朝臣拱手以示招呼。
名叫齐子俊的俊秀男子,则来到了棺材前,似乎想伸手揭开那块白布。
但幽幽一叹,又忍住了,目中有万般的沉痛不舍。
“节哀顺变。”他朝着冬雅几名侍女拱手,显然和她们也是熟识。
“长公主生前和子俊公子乃是至交好友,互为知音。她更是对子俊公子的学识人品欣赏不已。”
“若是知道子俊公子前来吊唁慰问,长公主泉下肯定会高兴欣慰的。”冬雅面带哀色的脸上,挤出一抹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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