暂无是一本非常火的短篇小说风格小说,它的书名是 她走后 , 偏执佛子崩溃了 ,这本书气贯长虹,构思新颖,本文主要讲述的是:第一章“书恒哥,你救救贝壳好不好?”“它快要被嫂子打死了。”何玲儿蹲在角落声泪俱下地对着电话那头的男人哭诉道。豪宅的一楼大厅里,正有几个保镖穿着的男子拿着棍棒狠狠殴打一只已经奄奄一息的萨摩耶。它已经老了,即使被狠狠殴打也无法咆哮吠叫,只能呜咽着承受着一切。
《她走后,偏执佛子崩溃了》精彩章节试读
第一章
“书恒哥,你救救贝壳好不好?”
“它快要被嫂子打死了。”
何玲儿蹲在角落声泪俱下地对着电话那头的男人哭诉道。
豪宅的一楼大厅里,正有几个保镖穿着的男子拿着棍棒狠狠殴打一只已经奄奄一息的萨摩耶。
它已经老了,即使被狠狠殴打也无法咆哮吠叫,只能呜咽着承受着一切。
何玲儿光是想象和代入,就知道贝壳承受着多么大的痛楚。
而指使这一切发生的韩梦雪正坐在沙发上喝茶,淡淡地问道:“搞定了没?”
“快了,小姐,马上就打死了。”保镖应答道。
“打死之后扔出去,再把血腥味处理掉,免得我恶心。”韩梦雪皱眉道。
“是。”
何玲儿眼眶欲裂,但电话那头的边书恒沉默了半晌后却冷静道:
“玲儿,你又在闹?她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
“我当初就是看她善良纯洁,才认她为妻,为她破婚戒,你怎能一而再再而三地污蔑她?”
“我很忙,没空应付你小孩子一样的气性。”
何玲儿眼瞳放大,哭着道:“不是的,书恒哥,你听......”
她将电话取下,想让边书恒听到贝壳的哀呼,但此时他已经挂断了电话。
最后,贝壳咽下最后一口气,彻底没了动静,躺在一片血泊之中。
何玲儿悲痛欲绝地伸手嘶吼着:“不!”她起身在保镖提起它之前冲了过去,将它抱在怀里,如同一位失去孩子的母亲一般,全身颤抖,泪如雨下。
她看着怀中雪白但全身淤青的贝壳,感觉到天昏地暗,心像被剐了一角般的痛。
为什么......这是她和书恒哥一起养了十年的家人啊,就因为朝着韩梦雪轻轻叫了一声,就落得这样的下场?
她擤了一下鼻涕后对保镖们道:“我自己抱去埋,不用你们。”
说着,她跌跌撞撞地抱着贝壳离开了别墅。
到了花园后,她再也无法忍受,跪倒在地,而后拿出手机打通了一个电话。
电话打通后,那一头立马传来一阵兴奋的中年女声:“玲儿,怎么了?找妈妈有事吗。”
何玲儿尽量用正常的嗓子说话,不想让亲生母亲听到自己的哭腔:“妈,我想回家了。”
母亲声音愣了一下而后惊喜至极:“太好了玲儿,你终于想通了,你打算啥时候回来?”
何玲儿抹着泪想了一下后道:“半个月后吧,到时候学校发毕业证,而且正好是我生日。”
“好,爸妈到时候一定亲自去接你回来,好好给你过生日!”
又说了一些话后,何玲儿挂断了电话,默默在一棵树旁开始用铲子刨土。
这棵银杏树,是她被边书恒捡回来的那年种的,如今已亭亭如盖。
她从记事以来就是个孤儿,在福利院长大,八岁被养父母抱走抚养,从小就负责家里百分之八十的家务,十二岁因为偷偷带回家一条流浪狗细心抚养,忘了做作业被赶出家门。
那是个冬夜,她披着从垃圾桶里捡来的破浪地毯,在雪地里吃着从餐厅剩饭里搜刮的馒头,津津有味,她还把其中一半分给了一起拿出来的小狗,那就是贝壳。
“你家人呢?”一道磁性男声冷不丁地从她背后传来。
她抬头一看,是一个穿着有点像出家人的年轻男子,正平静地盯着她。
何玲儿顶着一张冻得发红的脸,开朗地笑着道:
“哈哈,因为养狗,被爸妈赶出来了呀,没事的,我可以自己想办法,你看我这不吃的好好的吗?”
男子看了她良久,而后道:“你要是信我的话,就跟我回家吧。”
于是,何玲儿在边书恒家里体验到了人生中第一次舒服的热水澡。
“你叫什么名字?”边书恒收起佛经问她。
“我叫何招弟,你呢?”何玲儿答道。
边书恒回答道:“我叫边书恒,你这名字太封建了,我给你换一个。”
“你性格开朗乐观,说话像铃声一样吵,就叫你何玲儿,怎样?”
何玲儿听后立马发出银铃般的笑声:“好啊,我喜欢这个名字!”
之后,边书恒带着她去改名,给她办理入学,教她学习,空闲时候带她去游乐园,去佛寺。
不管去哪儿,何玲儿都非常乐呵呵的,去哪里就能和陌生人热络打起交道,佛寺的住持很喜欢这个小姑娘,说她有佛缘。
后来何玲儿知道边书恒是豪门边家的佛子,和其他几个兄弟不一样,很早就办了自己的产业,购置了一套在公园里的住房,修行佛道,只是一直还未出家。
边书恒性格冷清孤高,但在何玲儿的感染下,他也会时常面带笑容,会因为何玲儿玩面粉弄得一脸白的样子发笑,会因为她做的一手好菜而由衷夸奖,会因为何玲儿在学校受欺负带着她去向校长讨公道。
就这样,幸福的日子过去了九年,直到一年前的某个晚上,边书恒意外把寺庙盛酒的罐子当做饮料拿过来喝,熏熏大醉,吻了何玲儿。
那晚过后,何玲儿几乎满脸通红地幻想着,边书恒为她破戒,从此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但第二天说起这件事的时候,边书恒却骂她邪淫不堪,要和她划清界限。
边书恒的偏执在这一刻被激发了,他开始对何玲儿冷漠,后来甚至把韩梦雪带来,说她善良纯洁,愿为了她破婚戒。
何玲儿为边书恒的变化感到无所适从,一天天忍受着悲哀和心碎。
她一味忍让,眼看着韩梦雪每次来到家里作威作福当做自己家,让她跪着擦地板从一楼到三楼,最后这里真的成为了韩梦雪作为女主人的家。
她也眼看着陪伴了自己十年的贝壳就这样不得善终。
半年前,她通过找亲网站成功找到了自己的亲生父母,那一刻的她喜悦地像只喜鹊,但当亲生父母说想把她接回去时,她拒绝了。
她向父母描述了边书恒这些年对她有多好,说想留在他家,她想着边书恒深情的那一吻,拒绝回到亲生父母身边。
记忆回笼,何玲儿抹掉眼泪,将贝壳温柔地放进了土坑里。
“贝壳,好好睡吧,是玲儿没本事,让你这样走了,来世,你一定要投胎到一个好人家,一定要永远幸福。”
埋葬贝壳,也埋葬了她注定要失去的,和边书恒一道同行的岁月,从今以后,她不再属于边书恒。
第二章
何玲儿花了一天的时间,把所有的旧东西都翻了出来。
她看着床上的东西,零零散散,有她给边书恒亲手织的毛衣和衣服,边书恒送给她能保驾护航她一生顺遂的佛珠和一条项链。
边书恒说这条项链千万不能丢,因为是他花了七七四十九天才弄到手的。
还有很多书本,两人一起去游乐园拿到的玩偶娃娃,旧纪念品。
这些全部被她收到了盒子里,但最后碰到一张画时,何玲儿的手僵住了。
这是她十四岁那年为参加绘画比赛画的初稿,虽然最终没有得奖,但是初稿还是被她好好留着。
画中,小女孩坐在秋千上欢快地荡着,而她身后站着一个英俊的男子,帮助她荡到更高的地方,足以俯瞰整片草地。
小女孩就是何玲儿,男子就是边书恒。
旁边还有当年边书恒写下来的评语:“画工虽然粗糙,但是很有灵魂。”
“我会像这张画里的人一样,在以后的人生里,让玲儿把秋千越荡越高,让她一辈子都快快乐乐。”
何玲儿记起来,最初的评语只有前面那句“画工虽然粗糙,但是很有灵魂”。
后面两段,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加上去的,难道后来边书恒还记得这幅画,过来偷偷加了一段吗?
看着这幅画,犹豫了半天,最终何玲儿还是没有把她收进盒子里,而是放进了床头柜。
她抱起盒子下楼,就看见了边书恒与韩梦雪正坐在沙发上亲密举动,韩梦雪靠在边书恒的肩头,而边书恒则用手环抱着她。
何玲儿装作没看见般走出,但边书恒却叫住了她:“你去哪儿?你抱着东西出去干什么?”
她回过头去对上边书恒疑惑的双眼道:“我出去扔垃圾。”
边书恒继续道:“你嫂子打算把家里翻新一下,你那些挂在墙上的奖状和奖杯还要不要?”
何玲儿停住了脚步,看着墙上的奖状奖章。
曾经,何玲儿在学校或者其他地方得的奖状,哪怕微不足道,边书恒也要骄傲地挂在一楼客厅最显眼的地方。
“继续加油,玲儿,你一定是最棒的,任何进步,都值得铭记。”每次得奖,他都这样笑着鼓励。
何玲儿摇了摇头,勉强扯出一抹笑道:“听嫂子的把,都是没什么大不了的奖。”
韩梦雪靠在了边书恒的胸口上蔑笑道:“三好学生,学校语文竞赛三等奖也往上放,很容易滋生她的骄傲心啊,还是都拿下去吧。”
边书恒看了一眼眼神躲闪的何玲儿,心中有些异样,但是犹豫半晌后他最终还是点头了:“你说得对,听你的,确实都没什么用。”
何玲儿心中生起一抹刺痛,但还是笑着点了点头,匆匆抱着手中的盒子走出去,找到了平常在附近卖废品的老爷爷。
回家后,她又跑到了阁楼,把阁楼里属于自己的杂物都一点点搬到了自己的房间,动静吸引了边书恒和韩梦雪。
“你今天在捣鼓什么呢?”边书恒看着搬东西的何玲儿,觉得她今天有点奇怪。
但何玲儿没有回答他,而是把阁楼的钥匙给了旁边的韩梦雪道:“嫂子,这个钥匙给你。”
“书恒哥说过,这是她未来妻子的东西,你要好好保管,阁楼里都是书恒哥重要的纪念物。”
第三章
韩梦雪收起钥匙,略有些惊讶地看了何玲儿一眼,而后笑道:“好,真是懂事的孩子。”
但一旁的边书恒面色却有些发沉,今天的何玲儿看起来似乎有些死气沉沉,和以前不一样。
他也没有多问,和韩梦雪一起下楼了。
晚上十点,何玲儿躺在床上,忙活了一天,她很快就感到疲劳,昏昏入睡了。
梦里,边书恒笑着问十六岁的何玲儿:“你怎么还是这么小不点,玲儿,你什么时候才能长大?”
何玲儿不服气地鼓着粉粉的脸蛋道:“我已经快成年了,我才不是小不点。”
“倒是你,书恒哥,等我长大了,你就老了!”
边书恒呵呵一笑后问道:“那我老了,你会去哪儿?”
何玲儿眼珠一转然后道:“当然是陪在你身边养你了,我小时候,你养我,你老了,我养你。”
“等你老了,我就推着你天天去晒太阳,然后逢人我就说,书恒哥年轻的时候有多帅,对我有多好,羡慕死他们!”
边书恒笑了,眼角似乎带着一丝红润:“那我们可要一辈子呆在一起,好不好?”
何玲儿头像拨浪鼓一样点着:“那当然!”
第二天早晨何玲儿醒来后,就去到了她和边书恒常去的寺庙,找到了住持。
“住持,我以后应该不能来这边干活了。”
住持看着她,打量了一下,也没有多言语,只是点点头:“你想做的时候,还可以回来。”
以后都不回来了,何玲儿这样想着。
她经常来这家寺庙干兼职,帮助他们打扫卫生,引导游客,让清净的寺庙充满人气和热闹。
住持看着何玲儿的背影悠悠叹了口气:“年纪轻轻的就陷入了情障,真是可惜。”
“只是不知,她的情障,是谁......”
此时,边书恒刚处理完这周的公司事务分配,就来到了寺庙进行日常的修行。
拜完佛,叩完木鱼,阅读经书准备离开的时候,住持对他问道:“玲儿说以后不来这里了,她怎么了?”
边书恒听后楞了一会儿之后皱眉道:“她这样说的?”
住持点点头,边书恒便立马连衣服都不换,就冲出了寺庙,然后开着自己的车,马不停蹄地回到了家里。
他打开何玲儿的房间,见到她正在书桌上看书,她回过头去,见到一身佛衣的边书恒,有些奇怪得道:“书恒哥,为什么不换衣服?而且为什么进我房间不敲门?”
边书恒略微克制了一下自己的气喘吁吁,然后意识到自己失态了,他清清嗓子问道:
“刚刚我听到住持说你不去寺庙做工了,他没好意思问,想托我问你为什么?”
何玲儿想了一会儿后回答道:“我要考研究生,没时间去了。”
“再说了,你不是也一直说我太吵了,跟寺庙的幽静气质不和吗,这不正是你想要的吗?”
边书恒盯着何玲儿,从她的眼神里想读出什么,半晌后他冷静地说道:“你想通就好。”
“对了,为什么这两天没听到贝壳的叫声?”他问道。
何玲儿听到“贝壳”两个字,浑身轻颤,最后淡淡地道:“老死了,我把它埋到了花园。”
边书恒似乎想说什么,嘴唇嗡动着,最后只是发出了一个“噢”,然后就关上了房间门。
何玲儿感到自己眼眶红润起来了。
看起来,边书恒似乎根本就不在意这只陪伴了十年的狗,就像他也不再在乎自己一般。
接下来几天,韩梦雪都以各种理由要求何玲儿去做又重又累的家务活。
一天,韩梦雪让何玲儿给自己做汤,让她去买一堆材料,买回来后她悉心熬了两小时。
韩梦雪等不及了,骂道:“怎么做个汤都这么慢,做饭这么差劲以后哪个庄稼汉会娶你?”
何玲儿忙道:“马上就好了!”
韩梦雪走进厨房,看到何玲儿正在尝汤的咸淡,指着鼻子骂道:“你还偷喝,好啊你!”
她气冲冲地跑过来,直接将锅里滚烫的热汤舀出一勺泼到她脸上:“你有什么资格喝,这些东西都是山珍海味,你吃的起吗你这个乡巴佬?”
何玲儿感到滚烫的汤在脸上触发了强烈的痛感,她用手遮着自己的脸,求情道:“嫂子我错了,我只是在试试咸淡。”
听闻到这里动静的边书恒来到这里问:“发生什么事了?”
“我要她熬汤,两个小时还没熬完!结果一看,她在厨房里偷喝!”
何玲儿默默地用手擦拭着已经烫红的手和脸,边书恒看了看后道:“是该教训一下。”
“最近她确实有点懒了,干活似乎不在状态。”
何玲儿默默承受着,就如同这一年来承受的那样,因为她清楚自己不久后就要离开了,最后这段时间怎么过,又有什么区别。
这几天,韩梦雪也拉着边书恒去不停的地方约会,并且各种发秀恩爱的朋友圈。
有热气球上两人相拥,额头互相抵着的照片,有两人在薰衣草田地里牵手漫步的视频。
下面的评论区也是清一色的祝福:
“不愧是你啊,梦雪,能让边家佛子为你破婚戒,还能这么甜,磕死我了!”
“唉,我家那位都没这位佛子一半能配合,每次去搞浪漫都嫌我太肉麻,气死了。”
“......”
韩梦雪则一一回复,并且评论道:“书恒啊他是遇见真爱了,可笑有些人啊她认不清自己的身份地位,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还不是争不过我!”
接着韩梦雪还把何玲儿艾特了出来道:“小妹,你说是不是啊?”
何玲儿什么都没说,只是关掉了朋友圈,选择了屏蔽。
周末,韩梦雪似乎心情很好,何玲儿听见她在电话里和朋友们炫耀自己的投资项目又大赚了一笔。
何玲儿默不作声地来到了一楼准备做饭,但韩梦雪却叫住了她:“玲儿。”
她转过身去,韩梦雪挂断了电话,对她笑眯眯地道:“今天跟我和书恒一起去游乐园玩,去不去?”
第四章
何玲儿心中一跳,随后她扯出一抹笑道:“嫂子和书恒哥一起去就好了,我又何必去当电灯泡呢?”
韩梦雪笑道:“怎么能这样说呢?这可是我们增长情感的好方法啊,以后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总要长期相处的,对了,这几天我和书恒出去买了很多东西,也给你带了不少礼物。”
接着她就从旁边的包里拿出了一枚口红道:“这是书恒给我买的香奈儿系列十几款口红里的入门基础款,你试试,说不定能改造一下,不会那么土气。”
而后她又拿出一枚朴素的玉镯出来道:“这枚玉镯也是书恒给我买了一当铺的古玩老板送的,感觉跟你正合适。”
“怎么样?喜欢吗?”虽然韩梦雪在笑,但笑里满是蔑视和轻意。
何玲儿将东西都收下来,忍着心中的酸楚和怒意勉强一笑:“谢谢嫂子了,不过我还是不去当电灯泡了,毕竟是你和书恒哥的二人世界。”
这时候边书恒的声音从旁边传来:“嫂子让你去你就去,别浪费人家的一片好意。”
何玲儿转过头去,见到边书恒端着一杯咖啡来到了客厅,又对何玲儿继续数落道:
“她送了你这么多东西,你也别白受着,以后对嫂子更上心点,别动不动告状,听到没?”
何玲儿勉强笑着说:“听到了,哥,我会照做的。”
韩梦雪站起身来揽住边书恒的脖子亲吻了一口,边书恒也淡笑一声刮了刮她的鼻子。
接着韩梦雪对何玲儿道:“好了,你在这儿等我们,一个小时以后我化完妆就出发。”
两小时后,韩梦雪用最满意的妆造,穿着一席连衣裙,跟何玲儿与边书恒一起出门了。
韩梦雪随手将包包递给了何玲儿道:“这包有点重,我力气小,你从小农村长大的,干活多能干,你来提吧。”
何玲儿无声接过了韩梦雪的包,接着她又用各种名义和暗戳戳的侮辱让她拿着一大堆东西。
一旁的边书恒一言不发,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到了车上以后,何玲儿自觉地打开后座的门,边书恒眼皮微跳。
放在以前,她一定会抢占副驾驶的位置,仿佛是在宣誓主权,但今天她却这样平静地坐到后座。
而韩梦雪坐到副驾驶以后,看着副驾驶位上的许多公仔玩偶和小挂件皱眉道:“好丑好土啊,书恒,我得好好培养你的审美了!”
边书恒看了一眼后道:“不是我的,这些都是玲儿的,我之前任由她放在这儿。”
韩梦雪回头看了一眼静默坐在后面垂头的何玲儿,假装尴尬笑道:“噢原来是玲儿的,那符合她的爱好,不过风格跟这辆这么豪华的车不太搭,要不还是扔了。”
何玲儿心一跳,然后看向边书恒。
边书恒沉默了一会儿后说:“都听你的,你以后也是这辆车的女主人了。”
“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放副驾驶,我也觉得有些碍眼。”
何玲儿心尖泛起一抹酸楚。
这些玩偶公仔,都是何玲儿以前参加各种比赛拿到的,有些她也觉得不太好看,但那时的边书恒却让她放在副驾驶道:“你努力得来的东西,就应该骄傲地展示出来。”
“我看到的时候,也会为你自豪。”
而现在,他却说,这些都是“乱七八糟”的东西。
车子发动,何玲儿自然靠在驾驶座的椅背上,只感觉到心中窝的难受。
怎么会这样,她明明应该要放下了才对,从边书恒对贝壳不管不顾,让它惨死的时候开始,她就应该不在意了才对。
但是现在,她着实感到心尖泛着的酸楚,正让她眼眶红润。
到了游乐园以后,边书恒和韩梦雪牵着手走在前面,何玲儿抱着他们的东西走在后面,就像他们的陪玩和佣人。
“书恒书恒,那个好看,我要去那边!”
“书恒,这个娃娃我好想要,你帮我射一下好不好,我不会玩这种射击游戏!”
“书恒,这个清凉乐园我想去玩玩,陪我去!让玲儿在外面等着吧不然没人看管东西。”
一路上,韩梦雪提出各种要求,边书恒没有拒绝,都一一实现了,何玲儿走在后面感觉自己是个局外人。
看着韩梦雪那欢欣雀跃的模样,何玲儿好像看到了曾经的自己,那时候的她,也是这样受宠,哪怕是天上的星星,边书恒都会试图为她摘下来。
想着她突然鼻子一酸就像掉泪,这时边书恒却突然回头递给了他一个东西:“喏”。
第五章
何玲儿回过神来,她看见边书恒手上握着一个又小又丑的稻草做成的娃娃。
“刚刚套娃娃套到的,要不要?”边书恒淡声问道,手势上似乎下一秒就会收回去,完全不在意何玲儿要不要。
何玲儿将稻草娃娃用空出来的两根手指接下了,勉强扯出一抹笑:“谢谢书恒哥。”
她愿意收下来,只是因为边书恒还记得她说过,她很喜欢用稻草做的娃娃,感觉很质朴,很好看。
原来他还是记得的吗?
又走了几分钟,韩梦雪握着何玲儿道:“走,我们一起去玩过山车去!”
“你也提了一路东西,陪我们玩了这么久,放松一下。”
何玲儿还来不及做出反应,她和边书恒就一起被她拉到了过山车上。
“你坐这儿吧。”韩梦雪让何玲儿坐在了她和边书恒并排后面的一个位置,何玲儿也没有异议。
一路上她几乎都没说什么话,她一直很想解放天性,在游乐园大肆游玩。
但是她明白,边书恒已经不是那个能笑着看她闹来闹去的边书恒了。
过山车很快就启动了,何玲儿和边书恒十分平静,而韩梦雪则在一直尖叫着,似乎以她的身份,很少玩这种东西。
过山车上的风声鹤唳,吹得何玲儿几乎要睁不开眼,但是她还是能看清楚边书恒紧紧握着韩梦雪的手,似乎非常担心她的安危。
曾经何时,那个位置上坐着的是她。
只是因为那偏执的佛子认定她邪淫,他就再也没有宠过他一丁点。
这样想着间,过山车路旅程已经快过完了,但在车子向下快到终点的时候车子突然发出一声巨响,所有的乘客都往身下望去。
只见过山车辆开始剧烈颤动,最后以超过原本的速度极速往下轨道冲下去,让所有乘客都发出惊呼。
最终,过山车在平坦处停了下来,几乎要脱轨,而巨大的惯性让好几个人从过山车上冲破了并不稳固的安全带,直接飞了出去。
何玲儿正是其中之一。
她在飞出去的一刹那就抓住了轨道的边缘,然后看见车上,韩梦雪正躲在边书恒的怀里哭泣着,边书恒则轻轻抚着背安慰起她来。
这么大的事故发生,所有工作人员立马跑了上拉,边书恒有些愤怒地斥责道:“你们这安全设施怎么做的?过山车都抛锚了,好几个人飞出去了!”
工作人员立马流出豆大的汗水:“对不起!”而后他嘟囔道:“奇怪,明明之前做过好几次运行检查的。”
接着工作人员立马展开搜索,搜查被丢飞出去的几人,然后也对还在车上的人进行安慰,让他们去休息室。
艰难地抓住边缘轨道的何玲儿看着边书恒一边拍背一边搂着韩梦雪出了过山车。
自始至终,边书恒都没有往后面看一眼,好像已经忘记了她的存在。
这时她感觉到抓着轨道的手一阵剧痛,原来是韩梦雪的脚踩了过来,用巨大的力踩了两次之后,边书恒的脚也踩了过来,最终何玲儿一阵吃痛松了手,从十米高的轨道坠了下去,落在一片树丛中。
何玲儿感觉到身体传来一阵剧烈的冲击,而后她就瘫软在地上动弹不得,但她的目光还聚焦在上面,已经看不见任何人了。
泪水从她的眼角不争气地淌了下来,为什么,为什么边书恒一直都没看过她一眼,没有问过她在哪里?
她就这样在树丛里躺着,几次有搜救人员路过,但因为她掉落的地方太隐蔽,她被错过了好几次。
她浑身虚脱地这样躺到了晚上,手里捏着的,还是边书恒给自己的稻草娃娃。
以前她做手术的时候说过,只要握着边书恒给她的东西,她就感觉不到痛苦,直到现在她还维持着这样的习惯。
从十米高的地方摔下去,虽然不是水泥地,依然让她感觉全身散架。握着手里的稻草娃娃,她才感觉到自己好受一些。
只是那时的边书恒还会在旁边鼓励她振作,而现在的她,孤零零地在无人知晓的地方承受痛苦。
不知道过了多久,月色直下,远处狗吠的声音慢慢传来,她听见有其他被甩飞出去的人得救了,似乎只有她被世界所遗忘,更被自己最珍视的人所遗忘。
边书恒连她的手机都没有打过。
这时,远处的狗吠近了过来,她躺在地上,看到一只狗来到她的身边。
第六章
极致的痛觉让她把这只狗幻视成了贝壳,她浑身一颤,轻轻问道:“贝壳,是你吗......”
但下一秒狗就开始舔舐她的全身,那陌生的感觉让她意识到并不是贝壳,过了一会儿之后这只狗直接将她手里的稻草娃娃给叼走,放在嘴里扬长而去。
狗把她的娃娃当成了食物。
稻草娃娃一脱手,何玲儿感觉到一直被自己的意志压制的隐痛瞬时间都扑了上来,她痛得几乎要流出了眼泪。
我的娃娃......她这样心想着,眼角流出了一行清泪,为什么要把我的娃娃拿走,那是我最爱的稻草娃娃,是书恒哥曾经让我拥有无穷力量的娃娃......
书恒哥,但曾经的书恒哥,已经远去了啊......
这时,身旁的手机响了起来,她侧头看过去,见到是边书恒打来的。
她用尽全身最后一丝力气接通了电话,里面却传来了边书恒冷怒的声音:
“你还在哪里玩?都这么晚了,是打算夜不归宿了吗?”
何玲儿身体剧烈颤抖,她委屈地道:“书恒哥,我还在游乐园啊,我......我现在好痛,你来接我好不好?”
边书恒冷道:“你还在游乐园?怎么这么贪玩?真是给你惯的。”
何玲儿心中一阵刺痛,泪眼朦胧地道:“我被过山车甩飞出去了,你不知道吗,书恒哥,你从头到尾都没回头看过我一眼。”
边书恒沉默了一会儿后道:“梦雪告诉我她看到你已经先走了,那个时候情况危急,我就先照顾胆小一些的梦雪。”
“你怎么可能会被甩飞出去?就算是真的,你反正身体也好,就算飞出去了你自己也可以走回来,别找借口了。”
“我限你十一点之前回来,不然我就把你东西都丢出去让你去外面住。”
说完,边书恒就挂断了电话,手机屏幕渐渐变暗。
这一刻,极致的抽痛袭上了何玲儿的心,盖过了身体的痛。
何玲儿笑了,但一边笑着,一边泪水却直直从眼角淌下,一点一点汇聚成河流。
她嘲笑自己的天真愚蠢,嘲笑自己还在可笑地期盼边书恒的回心转意。
这一刻她才彻底明白,过去那个自己擦破一点皮都会急忙找到创口贴亲自为她贴好的书恒哥,已经彻底消失在岁月的影子里了。
“何玲儿,他从来没爱过你啊,你这个蠢蛋......”她骂着自己。
不知这样过了多久,心理与身体的双重痛苦,让她昏迷了过去。
迷糊间,她似乎能听到边书恒的声音远远传来:“玲儿,玲儿!”
只是一场梦吧......
第七章
醒来的时候,她正在医院里,眼帘前是坐在旁边正在闭眼小憩的边书恒。
她浑身被各种插管给束缚着,很难动弹,看着边书恒,她沉默着。
是边书恒找到她了吗?还是搜救人员,算了,这不重要,为什么边书恒会在这儿?
但她看着边书恒时,感觉自己已经没有了过去那般的心动。
一次次的伤害,让她已经快要脱敏了。
半小时后,边书恒醒了,见到何玲儿醒来后,他一时间缄默不语,似乎连问候都不会。
“没死就行。”边书恒最后清冷地憋出了这样一句话。
何玲儿已经没有了期待,只是淡淡点了点头。
这一幕落在边书恒眼里,却让他心中生起一些异样。
他已经从何玲儿的眼里再看不出一些生气了,满满的都是死气沉沉,全然不是以前那个活泼开朗的何玲儿应该有的眼神。
但他别过头去,沉默不语,这时候韩梦雪来了,她提着饭盒走了过来,看到何玲儿后笑道:
“醒了?感觉身体怎样?这些都是我特意做给你的菜,你快尝尝。”
说着她就把饭菜放在了桌上,打开后,都是些清汤寡水,还有海带,但她对海带过敏。
这一点,边书恒知道,但他什么都没说。何玲儿则把韩梦雪送来的饭菜除了海带都靠自己还勉强能动的双手吃了下去。
她从来查房的医生口里得知,她没有大碍,只是有些骨头错位,大概在几天后就能好了,正是她要离开回到父母那边的时候。
接下来几天,边书恒偶尔来看她一会儿,带些饭菜,但更多时候是护工帮她做着一切,清理卫生,她平静地接受着一切。
直到这一天,边书恒和韩梦雪沉着脸来到医院。
韩梦雪将一本日记和她画的画都丢在了她的床上。
何玲儿看到后浑身一颤,因为这本日记是她当初暗恋边书恒写下来的暗恋日记,画也都是画的边书恒,其中有那副她珍藏着没舍得丢的画。
“都是从你房间里搜出来的,你怎么解释?”韩梦雪气愤地盯着何玲儿。
“书恒一直把你当妹妹看,你却有这么多龌龊的心思?真是脏啊,我哪怕看一眼都觉得恶心,你真不觉得自己下流吗?你一个乡巴佬,你在觊觎你的救命恩人?”韩梦雪指着和何玲儿的鼻子骂道。
何玲儿看着自己腿上的日记本和画,然后脸色苍白地看向边书恒,后者神情严肃冷峻,看着她的双眸也带着怒意和冰冷。
她吞了口口水,然后组织语言,深呼吸一口气后承认道:“我是喜欢过书恒哥,但是现在已经没有了。”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边书恒的眼神有一霎的变换,但是谁都没有注意到。
“哪个少女没有情窦初开的时候呢?我现在明白,他只是一个像我哥哥一样的人,只能弥补我的亲情。”
韩梦雪“哼”了一声后道:“最好如此。”
“不过我看到这些东西还是恶心,书恒,你也觉得吧?自己养着的孤女生出这种企图来。”
边书恒沉默一会儿之后道:“确实有些,玲儿的孽障还是太重了,应该找机会去清除一下。”
“病好之后,你参加我和梦雪的婚礼,然后削发为尼去修行一段日子吧,你的欲念太深重了。”
第八章
何玲儿盯着边书恒的神情,想从中找到些什么,愧疚?苦衷?但她看到的只是幽深的黑暗。
韩梦雪冷哼道:“这都是之后的事了,我现在要处理这些恶心的文字和画。”
只见她把日记本和画拿在手里,下一刻,她便将日记一把撕下来,再把画给撕成了粉碎。
何玲儿盯着日记本和画被撕成碎块,然后变成漫天碎屑的模样,呆呆地立在原地,感觉全世界的光影都在远离,眼里只剩那些碎纸残渣。
少女做过的梦,眼中浓情的人,都在这一刻变成了碎片。
那张她一直珍藏着,连丢东西的时候都没舍得丢掉的画,也一并变成了碎片。
“我会像这张画里的人一样,在以后的人生里,让玲儿把秋千越荡越高,让她一辈子都快快乐乐。”
边书恒的字迹在她脑海里回荡着。
画里的她荡着的秋千,在此刻变成了荡在天空中的,已经破碎的梦,徐徐降下,坠落在冰冷的病床上,何玲儿死死盯着。
撕完后,韩梦雪冷哼了一声道“就先这样,我们走”,但她看向边书恒的时候,却发现他似乎也愣着,神情恍惚。
“怎么了?”韩梦雪皱眉问道,“你不会还觉得这些东西该留着吧。”
边书恒闭上了双眼,心中不知在想什么,旋即他才缓缓开口道:“确实该撕。”
“撕掉后,她也就不会再有那么多的孽障,希望她好好反省。”
“不光撕掉,我还要把这个曝光。”说着她就把拍好几页的暗恋日记都发到了朋友圈。
“看我这个恶心的小妹,竟然觊觎自己的佛子恩人,真是让人恶心啊!”她一边打字一边出声道。
接着她手机上时不时弹出信息,她乐呵呵地看着,一分钟后她按着何玲儿的头让她看下面的评论。
“真是想不到啊,佛子只是心善,没想到引狼入室了,我要是领养了这样一个恶心的人,我非给她眼睛戳瞎不可!”
“好恶心,她名字我记着了,何玲儿是吧,改天我让记者朋友也曝光一下,让大家看看这个女的有多想上位,多恶心,可能私下一直穿情趣内衣勾引佛子吧!”
“......”
各种不堪入目的辱骂映入何玲儿的眼底。看着何玲儿痴痴的神态,韩梦雪满意一笑。
边书恒淡淡道:“让大家知道也好,可以让她知耻而后勇。”
接着两人便走出了病房。
何玲儿痴痴地把撕成渣的纸片一点点集齐,地上的,床上的,都拼凑起来,想拼出那副画来。
她的泪水滴落在纸片残渣里,像石头落进了河流。
但她再怎么拼,都只能拼出碎掉的画,画里面笑着的女孩,站在旁边的男人,旁边的评语都裂成了无法辨认的模样,她傻傻地看着。
眼前浮现出了很久以前,边书恒手把手教她画画的模样。
她以为自己不会再心痛了,但是看到眼前的一切,她的泪水却如决堤的河岸一样坠下。
她的爱,在此刻也变得七零八落。
......
出院这天,正是父母接她回去的日子,也是她的生日。
她办理好出院手续之后,没有回家,那已经不能称为家。
尽管手机里,是边书恒的微信消息,“出院之后直接去参加我们的婚礼,不用回家了。”
她坐在病床旁,把喜糖和所有的日记画画碎片都塞进了里,开始快递箱子里,开始写告别信。
婚礼上的边书恒此刻正挽着韩梦雪,端着酒杯和四处敬酒,他不时看一下手机时间,眉头收紧。
边家宅子里的银杏树摇曳着,落下一地枯叶。
“书恒哥,当你看到我的信的时候,我已经离开了。我找到了亲生父母,回到他们身边去了,你一定会开心的吧,哪怕一点。”
“书恒哥,我已经清醒了,谢谢你这些年的照顾,是我打搅了你平静的生活,对不起。”
边书恒有些魂不守舍地看向会场门口的方向,心中不知为何有些不安,似乎最珍视的东西即将彻底失去。
“祝你以后人生顺遂,无我皆欢。”
写完最后一句,何玲儿将箱子打包,交给了快递员。
十一点钟,何玲儿拿着毕业证从校门口出来,一眼便看到了门口的玛莎拉蒂。
一对气质优雅中年夫妇,伸出双臂,紧紧环住何玲儿:“乖女儿,欢迎回家。”
车辆发动,何玲儿望着窗外街景,轻声说,书恒哥,再见了。
祝你无病无灾,我们再也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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