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清宁、沈长卿免费全章节_另娶平妻?重生后侯府嫡女飒疯了最新章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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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娶平妻?重生后侯府嫡女飒疯了》精彩章节试读

第1章

夜风呼啸而过,林叶瑟瑟作响,黑马潜入夜色,疾驰山林间,奔至山巅。

男人将马后背着的陆清宁拦腰抱起。

伤痕累累、奄奄一息的陆清宁用尽最后一丝力挣扎。

“你......你到底是谁......”

“放开......我!”

黑衣男子森冷一笑,“掉毛的凤凰不如鸡,得罪不该得罪的人,就是这个下场!”

说罢他拎起陆清宁,一把丢向深不见底的万丈悬崖。

“啊——”

陆清宁陡然睁眼,背后冷汗涔涔。

方才的......是梦?

可坠崖时被枯枝刺穿身体,粉骨碎身的痛感绝不是假的。

“呃嗯......”

忽然,耳畔传来男人低沉的闷哼声。

这熟悉的声音......

陆清宁抬头,发现自己和一个男人捆在一起,脸贴着脸,别说起身,连身子也挪动不了。

“陆清宁,你......你真是卑鄙......”

“你自毁清白污蔑我嫁给我,如......如今事成,你竟还用下药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和我同房,恬不知耻......”

男人两眼猩红,话语里强压这怒意。

两人身子紧紧缠绕,陆清宁能清晰感受到沈长卿精壮的身子的炽热滚烫。

此时她才惊觉自己重生了。

被人掠杀,抛尸,粉身碎骨后,重生回到了自己与沈长卿的大婚之夜。

沈长卿濯濯如春月柳,诞姿既丰,更有经天纬地之才,年纪轻轻便已是当朝首辅,身居高位,引得京城无数闺秀少女魂牵梦萦,芳心暗许。

前世,陆清宁对他一见倾心。

可不论她如何示好、讨好,纠缠,沈长卿对她总是退避三舍,冷漠疏远。

陆清宁恼怒。

自己如何也是京城第一美人,侯府嫡女。

她这般主动,沈长卿竟如此不知好歹?

陆清宁没工夫没精力和他拉扯,索性使了些手段,嫁祸沈长卿轻薄自己,让自己能顺理成章的嫁进沈府。

回想起前世种种,陆清宁只觉得自己愚蠢,愚不可及。

她不该纠缠沈长卿,若非如此,自己也不会落得如此下场。

陆清宁忍着体内燥热,低声道:“我......我们得想办法把这该死的绳子解开......”

沈长卿冷笑:“呵,你又在做什么戏,这不就是你想要的?......”

陆清宁深呼吸,试图让自己充血晕沉的脑袋冷静下来。

“我......我知道我现在说什么你都不会信,但现在我只想将你我分开,没有别的意思。”

陆清宁扬了扬头,“床边有烛台,你挪身子过去,用蜡烛将绳子烧断。”

半晌,见他一动不动,陆清宁抬脚踢了沈长卿两下,“愣着做什么,就算我想烧,我也得抬得动你啊。”

“快点,这药真的折磨死人了......”

此时的陆清宁面色潮红,香汗淋漓,轻薄的纱衣早已被汗水浸湿。

二人就这样紧贴着,肌肤相亲,沈长卿也中了春药,他二人贴的越紧,沈长卿就越是燥热,饶是个坐怀不乱的君子也抵不过药性猛烈。

沈长卿挪动身子,将手腕处的绳子凑到烛火边烧开了一个口子,用力挣断绳子,二人才得以解脱。

第2章

沈长卿泄力倒在一旁,正正好压在了陆清宁身上。

陆清宁的纤纤玉手抵在沈长卿火热的胸膛上,汗顺着胸肌滑过陆清宁手背。

软玉温香在怀,一双秋波迷离的眼望着他,沈长卿脑海仅存的一线理智倏然崩断。

他一把搂住陆清宁的腰,压在她身上。

陆清宁一惊!

他......他疯了?!难道是药劲儿上头了?!

如今重活一世,她不能再走过去的老路,她抄起一旁小几上的冷茶泼在沈长卿脸上。

“沈长卿,你冷静点!......”

被冷水泼了一个激灵,沈长卿瞬间清醒了许多。

他擦了擦脸上的水语气不咸不淡,“不都是你做的,现在装模作样给谁看。”

陆清宁猩红双眼无可奈何地瞪着他。

沈长卿对自己一向刻薄,但不得不说,他生的真真好看,一张极为清俊的脸,面如凝脂,眼如点漆,即使是眼下狼狈模样,也如玉般不染尘埃。

陆清宁早该明白的,他们不是一路人,缘分强求不来。

好在......一切重新来过,现在想清楚也不算晚。

“随便你怎么想......”

陆清宁克制不住自己身体里蠢蠢欲动的欲火。

真是作孽作到自己头上!

陆清宁拿起一旁断掉的麻绳困住自己的手,绕了七八圈,粗糙绳面将细腻娇嫩的皮肤摩擦出道道红痕。

陆清宁捆着手大步朝水房走去,径直跳进已经冰冷的洗澡水里让自己的冷静。

寒冬腊月,冰凉刺骨的水总算是浇灭了她身子窜起的热火。

半晌,她听见屋外合门的声音。

是沈长卿走了。

陆清宁整个人浸在水中。

冰冷的水包裹着她,侵蚀着她,好似自己死的那一瞬。

被无边恐惧所笼罩着。

坠崖须臾说不怕是假的,那撕心裂肺的痛,她不想再来一遍了。

陆清宁紧抱双臂,突如其来的重生让她一时间有些无所适从,选什么日子不好,偏偏回到自己与他大婚之日。

就算后悔也无法更改,只能一步一步来。

翌日清晨。

陆清宁还在昏昏沉沉的睡梦中时,便听见耳畔有人低唤。

“主子、主子醒醒,喝药了......”

陆清宁睁开朦胧睡眼,云雀正端着药碗伏在她身侧。

“您可算醒了,昨晚您快吓死我了,我进水房就看您睡在那冷水里,您要沐浴好歹传唤我一声啊,这天寒地冻的,您万一着凉了怎办。”

昨晚是在太累,心神俱疲,陆清宁睡在浴桶里自己也不知道。

“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云雀叹了口气,“您还是快将碗驱寒的汤药喝了吧,以防万一。”

陆清宁无奈地笑了笑接过药碗。

云雀惯是这样唠叨的性子。

从前在侯府便是,后来跟着自己嫁到沈府也是,她算是自己前世最亲的人......只是后来侯府倒势,她为了护着自己,死在禁军刀下。

陆清宁鼻尖酸涩,上辈子她娇纵跋扈、任性妄为,连累了太多人。

忽而,庭院里传来几个侍女的嬉笑声。

第3章

“还睡呢,这样的做派也能算大家闺秀?难怪大人不喜欢她。”

“嘘——你可小点声吧,别让人家听见。”

“怕什么?我可听说大人昨夜就从她房里走了,新婚之夜被夫君厌弃,这种丢人的糗事也是她自找的。”

骂的是谁,不言而喻。

云雀气不打一处来,当即起身,“几个碎嘴子,看我不收拾她们!”

“回来。”

陆清宁叫住云雀。

今日敲打她们,明日敲打别人,沈府上下几百口人,她哪有时间一一敲打。

既然要重新来过,那自己就要和沈长卿划清界限,立好规矩。

陆清宁直起身,淡淡道:“去将所有下人都叫去前院。”

二月春光明媚却还是清冷,陆清宁裹着一件白色虎皮大氅坐在庭院石阶上,白绒绒的狐皮更衬得她肌肤红润娇嫩,她生的明媚,甚至冬日红梅还要艳丽几分。

云发丰艳,颜盛色茂。

方才在小院里嚼舌根的两个侍女正瑟瑟发抖地跪在石阶下,一府人则是在身后低头候着。

陆清宁抬眸朝云雀递了一个眼神。

云雀颔首,随即清了清嗓开口:“你二人可知错。”

“奴婢不知,奴......”

“不知?妄议主上,逾规越矩,按规矩可是要杖责五十棍,送去庄子上做苦役的。”

此话一出,两个侍女脸色煞白,互相攀咬起来。

“不!不是我说的,是她,是她大放厥词,还请夫人饶我一命!”

“我呸!你个贱人,是谁在我面前说新夫人恶名远扬,现在反咬我一口,你!......”

眼瞧着二人开始撕扯扭打,陆清宁皱眉挥了挥手。

“拉下去,即日送去庄子上。”

上来四个嬷嬷将二人拖走,直至哭喊声逐渐远去,陆清宁才堪堪开口。

“我知道你们之中不乏有人议论我、编排我,今日我叫大家来不是杀鸡儆猴,只是想告诉你们,做好了我有奖,做错了自然得罚,过往之事我可以不再追究,今日起,规矩立,若有不从,以此为鉴。”

前院候着的一众下人噤若寒蝉,都没想到新夫人竟是这般雷霆手段。

陆清宁审铎的目光扫视一周,随即落在一旁的张管家身上。

“张管家,一会儿你将库房钥匙、店铺庄子上的账本都送到叠翠园来,往后管家之事全权交由我打理。”

“这......”

老管家一脸为难。

不等老管家开口,院门外传来一声厉喝:“这简直是胡闹!这账本又不是儿戏,岂是你说说便能算得清的。”

闻声望去,来人正是沈长卿。

他刚下朝便听小厮说陆清宁正大刀阔斧地整治下人。

知道她是一个难伺候的主儿,沈长卿生怕再闹出什么事端,毕竟依照陆清宁的骄矜性子可是什么都敢做。

“你将一府人拘在这儿陪你胡闹,我看你是想败家吧!”

沈长卿一进庭院便不由分说地对陆清宁横加指责。

陆清宁明白,他对自己积怨已深,自然不会有好脸色,也罢,不如趁此机会表明态度。

“既然首辅大人如此看我,不如我们就此和离吧。”

第4章

一句话惊得众人目瞪口呆。

就连沈长卿也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你说什么。”

“我说,和离。”

陆清宁起身,裹了裹身上的大氅,沉着冷静的目光看向沈长卿。

“按大庆律法,成婚一年内不能休逐新妇,那我们就一年后和离吧。”

字字真切,句句分明。

沈长卿剑眉微蹙,天知道陆清宁葫芦里又在卖什么药。

他下令:“你们都下去。”

闻言,庭院里的下人一溜烟儿地匆匆散去。

偌大院子里就站着他二人,庭院空寂,只听见融雪顺着青石片滑落滴在石砖上的声音。

“我知道你对我厌烦,即便如此你也再忍忍,这一年里我也不会强求你与我同房,我会做好主母的本分,与你划清界限,只是我有一个要求。”

话至此处,沈长卿冷笑一声,“这又是什么诡计。”

他还以为陆清宁真转了性,其实仍旧本性难移。

“我只是想让你将沈府在京城里的十三家铺子交由我来打理,其余房产地契我一律不要,一年之后,这十三家铺子的营收我要一半,另一半归你。”

陆清宁平静地看向沈长卿,“用小钱,买一生清净,这对沈大人来说是一笔稳赚不赔的买卖。”

一年后自愿和离,也只要十三家铺子一半的营收......

她费尽心机、不择手段嫁给自己,今日竟同自己说要和离,沈长卿一时竟有些猜不透陆清宁到底再打什么算盘?

“好,我答应你。”

在沈长卿看来陆清宁搞出这么多花样,就是故弄玄虚,说不定不出半月铺子便撒手不管,承诺也烟消云散。

得到沈长卿应允,陆清宁便头也不回地转身朝叠翠园去。

这是她重生的第一步。

京城街市熙熙攘攘,人声鼎沸,摊贩的叫卖声此起彼伏,街道两旁商户鳞次栉比,映衬着京城的繁华喧嚣。

陆清宁的马车停在绸缎庄前。

“主子小心。”云雀扶着陆清宁下车。

门前悬挂着一块简洁的木匾,上面刻着“锦绣坊”。

铺子里,整齐的架子上陈列着各色绸缎,色彩缤纷,从艳丽的朱红、深邃的湖蓝,到柔和的米黄、浅绿,看得人眼花缭乱。

瞧见来人,掌柜急忙迎了上来。

“这位夫人是来买绸缎的?我们这儿刚进了一批上好的香云纱,您可要瞧瞧?”

“我不买绸缎。”

一听陆清宁如此说,周掌柜当即垮了脸,“我们店可不招待闲客,恕不远送哈。”

“放肆!”

云雀一把推开周掌柜,“睁大你眼睛看清楚,我家主子是勇毅侯府嫡女,首辅的夫人,你们的东家,容得你在此放肆!”

周掌柜大惊失色,“小的有眼无珠,还......还请夫人恕罪!......”

周掌柜吓得颤颤巍巍,早就听闻陆家大小姐性格乖张,恣意跋扈,自己要是开罪了她别说当掌柜了,说不定自己这身皮都得被她扒了!

谁知陆清宁只是看了周掌柜一眼,甚是平淡道:“无妨,你从前没见过我,今后记住便罢了,我今日来是想看账盘货,你去拿账本来。”

第5章

这性子......似乎和传闻中的大相径庭啊。

但周掌柜也来不及多想,慌慌张张跑去账台将账本和进销存的名目表取了出来,引陆清宁去了二楼,特地设了茶点接待。

“夫人有何需要只管吩咐小的便是,我这......”

忽然,楼下传来呼喊声,“掌柜?周掌柜!”

陆清宁拿起账本,摆了摆手,“去忙吧,我自己看便是。”

“好嘞。”

周掌柜匆匆下楼,陆清宁下意识地朝楼下瞥了一眼,楼下男人背对着她,可看身形陆清宁总有一种莫名的熟悉。

“舒大人,您来了!”

舒大人?

陆清宁揣着怀疑又看向楼下“男人”。

竟是舒若雁。

震惊之余,陆清宁注意到她穿着官服,细细想来,如今正是舒若雁为官第二年,任大理寺寺丞一职。

陆清宁清楚记得,在自己与沈长卿关系交恶,剑拔弩张那几年,沈长卿与她相交甚深,即使知道她是女儿身后也是大肆称赞,更说与她是“卒相与欢,莫逆之交”。

陆清宁轻笑,自己死前舒若雁已官至大理寺卿,她以女子之身参加科举,一步步爬上权利之巅,何尝不算传奇的一生?

若舒若雁是靠自己,她确实钦佩。

但她知道,舒若雁这条官路走的并不干净。

楼下,周掌柜按照舒若雁给的清单备好了绸缎,舒若雁只是点点数目,确认无误后便准备离开。

谁知刚转身,就被阁楼上的陆清宁唤住。

“这位公子请留步。”

舒若雁回身,陆清宁步履款款从阁楼上走下来。

“怎么?”

陆清宁浅笑,指着舒若雁身后的锦缎,“公子还未付钱呢。”

舒若雁微微皱眉,随后看向一旁的周掌柜。

她来过十几回,从未有人要她结账。

周掌柜汗颜。

这位舒大人与沈大学士要好,且沈大学士叮嘱过,他来确实不需收银子。

可如今当家主母就在面前,他谁也开罪不得!

“这......这位是我们东家的夫人。”

“夫人?”

舒若雁咕哝了一句。

原来她就是丢尽脸面、用尽手段也要嫁给沈长卿的勇毅侯府的大小姐陆清宁。

须臾,舒若雁开口解释:“我与沈兄交好,这批布缎是准备给即将大战的将士们做冬衣的,沈兄大义,说为国之事愿鼎力相助。”

陆清宁从周掌柜手里抽回清单,瞧了一眼,忍不住笑出声。

“即将大战的将士需要用刺绣的锦缎做冬衣?”

舒若雁脸色有些难看,“沈兄许诺我,说有什么短缺随时来自家铺子取便是,这是他......”

“自家铺子?”

陆清宁原本和气面容登时冷了几分。

“你是姓沈,还是姓陆?这铺子何时成了你家的?!”

“国事就是为官者的家事,你这般小肚鸡肠,妇人之见,与沈兄相比简直是云泥之别,相去悬殊!”

舒若雁语气里满是鄙弃之意,倒是将陆清宁说笑了。

“怎么,做了官买东西就能不给钱?”

舒若雁咬牙,“我与沈兄是同僚之间惺惺相惜之情,岂是银钱能衡量的!”

第6章

“你所谓的惺惺相惜就是上门索要、不问自取?乞丐乞讨尚能谢恩,你从铺子里流水一般的拿东西,可有记得半分?日后还会报恩?”

舒若雁被怼的哑口无言。

铺子外围观的看客越来越多,舒若雁此时也面上无光。

“怎么你在府外也能闹出这般动静。”

话音刚落,沈长卿阴沉着脸走进铺子。

瞧见是他来,舒若雁原本气恼神情瞬时喜笑颜开。

“子洲,你怎么来了。”

子洲是沈长卿的表字,按理来说,沈长卿官阶在舒若雁之上,又位居首辅,舒若雁却直呼其表字,朝中怕是少有人敢如此胆大妄为。

“我路过,听到铺子里喧闹,小厮回话说你与......”

说时,沈长卿话音略顿了顿,看向陆清宁。

“说你与内子在铺子里争吵,所以我来看看。”

舒若雁脸上挂着的笑有些僵。

陆清宁却直言不讳,“算不得争吵,不过是我让舒大人结账罢了。”

舒若雁拍了拍沈长卿的肩头,笑道:“是啊子洲,你这位夫人当真是管家理账的一把好手啊,这不,不肯放我走呢。”

沈长卿看向陆清宁,“这是我准许的。”

“那以后便不许了。”

陆清宁淡淡回绝。

她望着沈长卿,“你我今早约定过,京城十三家铺子都要听我的,难道现在就要反悔?”

沈长卿蹙眉。

话确实是他应下的,陆清宁要管也是合情合理,他现在要是反驳岂不是是他坏规矩。

舒若雁打量了二人一番,心里思忖半刻后开口:“子洲原本是好意,但若是因为我让你们夫妻之间生了嫌隙,那就是我的不是了,这银子是我该付的。”

谁知舒若雁掏银子的手却被沈长卿拦下。

“我既已承诺过你,必然不会食言。”

说罢,他示意身旁小厮拿银子结账。

一边儿的云雀都气红了眼,可陆清宁却依然一是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盯着掌柜的收了银子,随后陆清宁便转身朝二楼走去。

沈长卿则是与舒若雁一同离开锦绣坊,也不知二人在说什么,远远看去言笑晏晏,相谈甚欢。

云雀瞧着心中甚至不平,“主子做的不都是为了沈家吗,姑爷怎么总替外人说话?”

“我管他替谁说话,只要该有的钱一分不少就行。”

陆清宁左手翻着账本,右手端起茶盏轻啜了一口,全不在乎。

云雀有些意外,似乎......自家主子似乎变了一个人似的。

前世自己视沈长卿如命,终其一生穷追不舍,可最后落得什么结果?

家破人亡,尸骨无存。

从前她觉得世间最痛苦之事莫过于求而不得、永失所爱。可只有真真切切死过一回她才明白,世间万般男女情爱不过沧海一粟。

别人的承诺,终究不如握在自己手里的。

重活一世,她不想再为一个男人困在死局里。

夜幕降临,院内的几棵老槐树枝繁叶茂,枝叶间偶尔传来轻微的沙沙声,庭院被稀薄雾气笼罩,月光如水洒落在青石板路上,映出斑驳的光影。

第7章

沈长卿回到沈府已是戌时。

候着的小厮匆匆上期替他接过披风,“晚膳已经备好了。”

进厅,空荡荡的屋子里只摆着一桌精致菜肴。

小厮开口:“夫人......夫人早早用过膳后,就回房睡下了。”

“她做什么与我何干。”

沈长卿落座,他不去在乎陆清宁做什么,可心中却不由的想起从前。

还未成亲时,她日日寻借口到沈府,每次来时总会命人提好些东西,有她从西域商贩那里寻来的珍奇异宝、自己做的江南点心,亦或是投他所好找来各个名家的墨宝。

她一门心思都扑在沈长卿身上,痴痴纠缠着实令沈长卿厌烦。

眼下她似是变了一个人一般,对自己甚是疏远。

大抵是因为绸缎的事儿同自己赌气吧。

陆清宁起个个大早,原本想赖会儿床,可是一想到还有十家铺子的账没查,她也合不上眼,索性早些起来。

“云雀,一会儿你就命人备好马车,要那个大点的,我们今日先去城西的铺子,查完账后再去靠近西郊的庄子上看看。”

今日来来回回跑,坐个大点的马车好撑开腿。

“可是那架两乘的马车一早姑爷就用了。”

陆清宁抬眸,“一大早?”

“是呢,姑爷一大早就出门了,我听他身边侍从说什么三堰河流民聚集......”

三堰河......

陆清宁神思一怔,如果没记错的话,前世流民暴乱就是在三堰河!

三堰河堤护城河外延的一道堤坝工程,只是受北方旱灾影响,流民成群,食不果腹、无家可归的困境使得这些人无路可走,成群结队地涌向京城。

可安置流民的政策迟迟没有下来,前世便有一部分流民在绝望中萌生恶念——挖三堰河,把三堰河的泥沙灌进护城河。

这势必会导致京城的防线被瞬间摧毁,护城河的防护作用也随之消失。若有敌军趁机进攻,京城的防御便完全无法抵挡,后果不堪设想。

前世为了镇压流民,朝廷下令斩杀抗命流民,这一计策正出自舒若雁之手,她的铁血手段、冷血无情令人胆寒。

生民之命,贱如蝼蚁。

她不在乎死伤多少,是否有悖人伦,她只在乎这件事能不能成为她登高的梯子,政绩中至关重要的一笔。

她的官路,有三万流民的血。

陆清宁不想再看到血流成河,尸横遍野惨状。

“云雀,立刻备车,我要去三堰河。”

刚下马车,陆清宁被眼前景象所震惊,三堰河的岸边,流民的哀嚎声此起彼伏。

一群身着官服的守卫正粗暴地驱赶着流民,他们手中的鞭子在空气中划出尖锐的声音,贫苦的流民挣扎着,瘦弱的身体如同残垣断壁,毫无反抗之力。

舒若雁正站在不远处,眼神冷厉,指挥官兵驱赶流民。

流民之中,一个小女孩被来回推搡、踉踉跄跄,孱弱可怜的她被官兵一把推倒。

见状,陆清宁一个箭步冲上前护住女童:“住手!你们这是做什么!”

第8章

舒若雁认出了陆清宁:“沈夫人?你怎么在这里。”

“你们用这种暴力方式镇压,迟早会激起民愤的!现在把他们赶出去,这些流离失所的难民又能去哪儿?”

舒若雁神色甚是不屑,冷嗤:“妇人之仁,我奉劝沈夫人还是躲远些比较好,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陆清宁?”

身后传来沈长卿的声音。

沈长卿神色严肃,“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明悟,送她回去。”

“你们这一次镇压,那下一次呢?难道次次镇压?这些都是人命,活生生的人命!”

“陆清宁,平日你胡闹我可以容忍,如今是什么时辰,你最好乖乖回府。”

这不是什么好地方,有些流民若是急了,什么事儿都做的出来,虽然他不喜欢陆清宁,但也不想她身犯险境。

僵持之时,一侍卫骑马匆匆赶来,“沈大大学士,宫中来报,说即刻命您和舒大人进宫面圣。”

沈长卿看了一眼陆清宁,“务必送夫人回去。”

说完便与舒若雁一同转身离开。

“沈长卿!沈长卿你站住!”

陆清宁唤了好几声,原本想追上去,但奈何被沈长卿留下的侍卫死死拦着。

倘若她没算错时辰的话,这次皇帝召见他们,舒若雁多半就要提议武力镇压,修复堤坝。

若不是因为这次镇压激起民怨,幸存的流民就不会再后来起兵谋反,父亲也不会带病出征,最后病死青龙山,尸骨未还。

桩桩件件,环环相扣,大抵这就是因果报应,前世她总是任性妄为、骄纵恣意,连累了侯府......陆清宁决不允许当年的惨剧再度发生。

“云雀,我们回府。”

回到沈府,陆清宁便立刻修书。

事到如今阻止舒若雁为之晚矣,她只能另想办法。

“云雀,从我嫁妆里取十万两银子。”

“十万两?!”云雀吃惊,“您突然要这么多银子做什么......”

陆清宁奋笔疾书,顾不上抬头一边写一边嘱咐:“一会儿你把这两封信找人送去侯府,一定要亲自送到爹爹手里,一封是给爹爹的,让他安置流民,另一份......让他帮我呈给皇上。”

“给皇上?可主子,这......这于礼不合......”

何止是于理不合,简直是胆大妄为,陆清宁没有官阶在身,本就不能直接上书,更何况是干预朝事。

陆清宁封好信纸,语气郑重:“关乎人命,顾不得礼了。”

希望......皇帝看到的她的计策能应允。

镇压只能解一时之困,民心永失才是最可怕的。

傍晚,沈长卿风尘仆仆从宫里回来便径直去了叠翠园。

陆清宁正对镜卸下发饰,沈长卿气势汹汹进门便是一番痛斥。

“陆清宁,你到底要胡闹的什么时候,那地方岂是你该去的?”

“姑爷,我家主子是......”

见状,云雀想为自己家主子分辩两句,却被陆清宁拦下。

“云雀,你先下去。”

“可是......”

陆清宁轻轻拍了拍她的手,“滋补汤我喝完了,你先拿下去吧,这是我与他之间的事。”

第9章

主子这般说,云雀也只能端着汤碗退到屋外。

房中只剩下沈长卿与陆清宁。

沈长卿指责不断:“我一直以为你只是骄纵些,没想到竟如此胆大,你可知那是什么地方?你一个女子,在......”

“说够了吗。”

陆清宁冷冷打断。

随后她眼神冷漠看向沈长卿,“是什么地方?三堰河不过是流民安置所,又不是龙潭虎穴,你们去得,我去不得?”

“那你也不该今日去。”

“我若再不去,三堰河真就是那些流民的龙潭虎穴,那三万无辜的人间炼狱!”

舒若雁登上高位的垫脚石!

最后一句,陆清宁生生咽了回去。

这话她不该说,也不能说,她重生本就窥见天机,倘若旁人知晓不见得是好事。

沈长卿从未见过陆清宁这般样子。

甚至她从未对自己有过疾言厉色,即使从前她被他冷淡态度所气恼,却总还是会强忍着、耐着性子好声好气同他说话。

今日确实头一回,顶撞他。

字字句句,掷地有声。

“罢了,你不会懂也不必懂,我累了,你回去吧。”

沈长卿挡住陆清宁的路,“你不说清楚我怎么会懂。”

陆清宁冷笑:“在你眼里我不过是个任性妄为宠坏了的娇女,又有什么好说的呢,且看吧。”

“陆清宁,难道你与我谈话一定要这般咄咄逼人吗。”

陆清宁不在理会沈长卿,一把推开他,自顾自朝床榻走去。

被子一掀,谁知头还没沾到枕头,沈长卿就要将她拽起,陆清宁不肯,来回拉扯时沈长卿没注意到脚下,被矮凳绊倒,整个人直直朝陆清宁倒去。

咚的一声闷响,两人撞了个满怀。

陆清宁吃痛地揉着脑袋,“沈大学士,您到底想做什么,难不成想和我共寝?”

此话一出,沈长卿只觉得冒犯,“不知羞耻!......”

慌慌张张想要起身,却被陆清宁一把扯住衣襟。

“你从前不是最烦我缠你?如今我不缠你,倒是你不依不饶......”

她挑眉轻笑,“沈大学士,你有些古怪。”

“一派胡言!”

沈长卿涨红了脸,一把拉开陆清宁的手急色匆匆走出屋子。

寂静庭院中,几盏孤灯透着微弱的光芒,摇曳的烛光映照着廊柱和窗棂,夜风轻轻拂过,清新而幽远气息让沈长卿不安心的得到了片刻缓解。

向来心如止水的他此时心跳却出奇的快。

自己这是怎么了......

他试图让自己冷静,可回想起方才陆清宁拽着他的衣领时,二人咫尺之距。

彼时情景浮现,他的心跳更快了。

自己为何会对陆清宁如此反应。

“她不会又给我下药了吧......”

沈长卿一边揉着心口,一边喃喃自语。

“主子,主子!不好了!”

一大早云雀火急火燎冲进门,陆清宁正沉浸在飘飘然睡梦中。

“主子您快醒醒,压不住了!都压不住了!”

陆清宁慵懒地从榻上翻了个身,口中喃喃:“什么......什么压不住了......”

昨夜沈长卿纠缠不休,一早云雀又来扰她清梦,本来近几日她精神不好难得有机会多睡会儿。

第10章

“三堰河的难民压不住了,好些个流民聚众在城门前闹事呢。”

陆清宁陡然惊醒,一瞬间困意全无。

“怎的就过了一日,事态会变的如此严重?”

“昨日驱赶的官兵手下没个轻重,伤了不少妇孺,而且......这些流民多日未曾进食,饿死的也有不少。”

陆清宁光是听着便觉得揪心,他们竟如此草菅人命。

“父亲那边筹粮的事儿可安排好了?”

“侯爷昨天夜里就已经筹备好了。”

陆清宁匆匆梳妆,“那便好,我们这就去城门施粥,至少先稳住灾民情势。”

沈长卿车驾停在沈府门外,他刚下早朝。

昨晚他辗转难眠,不知为何,他一闭上眼,脑海里浮现的便是陆清宁的模样......嗔怒,娇笑,骄矜。

似乎她的任性妄为里多了几分少有的可爱。

回到府里,陆清宁那张明艳的脸跃然眼前,那日冰雪消融,她裹着虎皮大氅,轻描淡写一句:和离。

着实让沈长卿猜不透。

路过前厅,他心不由主问了一句:“夫人呢。”

一旁的小厮神色有些慌张,却不得不硬着头回答:“夫......夫人听说城门流民动乱,一早就带着云雀出门施粥了。”

沈长卿脚下步停,脸色顿时阴沉,“简直胡闹!备车,去西直门。”

昨日他叮嘱过得话她全然抛在脑后,西直门如今难民聚集,她为何偏要去那是非之地。

西直门外。

“别急别急!排好队,都有粥,今日明日,勇毅侯府都会在此施粥!”

云雀一边盛粥,一边指挥纷纷涌上来的难民排好队。

一位端着稀粥、衣衫褴褛的老太太热泪盈眶,扑通一声朝陆清宁跪下。

“姑娘,您真是心底善良的活菩萨!您真的......”

陆清宁见状连忙扶老太太起身,“阿婆您快起来,这是我应该做的,如今百姓流离失所,我只是尽我绵薄之力。”

“姑娘是好人啊!”

“勇毅侯府是好人啊!”

许多拿到吃食的难民纷纷发自内心朝着陆清宁跪拜谢恩。

此时,舒若雁的马车就停在不远处。

车里的的舒若雁看着陆清宁受难民这般感恩戴德,心中愤愤不平。

三堰河难民之事是她晋升的关键一步,如今却被勇毅侯府抢了风头,现下倒让她有些进退两难了。

坐在舒若雁身边的男人瞧见了她的不悦,轻声问道:“她就是那个传闻中娇纵跋扈、目中无人的陆清宁?”

舒若雁点了点头。

穆玄羽冷笑一声,“一个未经世事的小丫头,能有多大能耐,让我会会她。”

“哎!这粥里怎么都是沙子啊?!”

“我的粥里也是啊!”

城墙角下的流民纷纷吵嚷起来。

人群越聚越多,正在施粥的陆清宁闻声赶来。

“出了何事?大家莫急,且让我先看看!”

有流民将粥碗朝陆清宁砸去,“你看看这粥还能喝吗?!”

若非云雀急忙护,这碗就再砸陆清宁身上了。

一碗清粥沉了半碗沙子。

陆清宁迟疑,这些米粮都是侯府亲自送来的,父亲绝不会为贪图小利做此等龌龊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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