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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以情深几许 书中的两位主角是暂无,由网络大神佚名编写而成,这本书行云流水,才高八斗,本文的内容概括是:第一章傅文川要死了。他死之前,作为妻子,江淑仪承诺为他做了三件事。哪怕他要求她剃光自己的头发给爱而不得的白月光做道具,哪怕他要虚弱得站不稳的她替她上台跳舞导致摔断腿,哪怕他要她跪着给他们俩人牵婚纱裙摆,她都一一照做。傅文川为她纯粹的爱感动,说自己好像爱上她了。

封面

《何以情深几许》精彩章节试读

第一章

傅文川要死了。

他死之前,作为妻子,江淑仪承诺为他做了三件事。

哪怕他要求她剃光自己的头发给爱而不得的白月光做道具,

哪怕他要虚弱得站不稳的她替她上台跳舞导致摔断腿,

哪怕他要她跪着给他们俩人牵婚纱裙摆,

她都一一照做。

傅文川为她纯粹的爱感动,说自己好像爱上她了。

却在白月光说要自杀陪他一起死时将奄奄一息的江淑仪扔在了半路。

害她被白月光的狂热粉丝撞上,残忍虐杀。

可没人知道最后一刻江淑仪是笑着的。

攻略终于结束了。

可以回家了。

可以见到最爱的那个人了。

......

“检测到男主角傅文川患有绝症,生命倒计时十天开启,请宿主尽快完成任务。”

“宿主你别哭,如果你实在舍不得傅文川,可以申请永远留在这里,使用目前的所有积分,消除他身上的绝症,你们就能好好在一起了。”

系统这样安慰江淑仪时,她其实只想笑。

她的眼泪,没有一滴是为她在这个世界的丈夫傅文川流的。

哪怕他前不久被诊断出得了绝症,命不久矣。

她只是,又想她的小嘉了。

小嘉是她在现实世界的儿子。

一场车祸,让她的爱人陆祁言为了保护她们母子二人死亡,也让她的儿子双腿瘫痪。

原本接到系统的绑定请求时,她欣喜若狂。

很可惜,这是个低级系统,做不到复活人类,但是幸好,它可以让她的小嘉重新站起来。

“原来系统也以为我爱他爱到恨不得和他一起去死么?”

江淑仪心想。 她不会用这些来之不易的积分的。

这些全部都是用傅文川一点点慢慢上涨的心动值换来的。

更确切地说,是用她的尊严和耐心。

她早就想好了,等傅文川心动值满,积分就足够了。

一部分用来离开这个世界,一部分,用来让她的小嘉重新站起来。

如今她要做的只有一件事。

就是在十天之内,傅文川死之前,让他的心动值变满。

长相厮守?陪他去死?

爱谁谁。

反正不是她。

此刻江淑仪正赶在期限内,尽力赶到傅文川给他的剧院地址。

他让她直接到后台去。 离他限定的时间还剩一分钟时,江淑仪气喘吁吁推开门,与众人打了个照面。

“好家伙,川哥不清楚距离,随口乱说的时间,我那新买的超跑也不一定有这么快啊——”

傅文川的发小之一嗤笑一声:“都说她舔的尽心尽力,别说半个小时,就是腿断了,她估计爬也要爬过来。”

“任何一个能好好舔川哥的机会,她都不会放过的啦!”

多年来,这样的取笑是寻常的事,江淑仪早就已经习惯了。 傅文川从来不会帮她说一句话。

反正她不在意。

为了小嘉,她什么都愿意做,取笑又算什么?

一阵哄笑过后,冷眼旁观的傅文川朝她招招手。

江淑仪温顺走过去。

“阿川,这么急着叫我过来,有什么要紧事吗?”

傅文川身后还有忙碌的正在做着妆造的音乐剧演员们。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有几个人看她的眼神似乎很不友好。

“淑仪,过来,把头发剃了。”

傅文川递给她一个剃头发的老式剃刀。

他身后的一个音乐剧女演员提醒道:“记得沿根部剃干净,不然头发是没法用的。”

“要快点啊,然然还等着真头发做道具呢,她都快急哭了,不能因为你耽误我们的进度,这场演出可是很重要的!”

第二章

江淑仪明白了。

傅文川要她的头发,去给这些音乐剧演员做道具。

可是为什么呢?

为什么偏偏是她的头发呢?

原主在接受采访时,曾公开表示过,自己最喜欢的就是这一头长发。

江淑仪穿过来后也养了很多年。

如果今天全部剃光,后面或许再也养不出这样的一头秀发了。

可江淑仪不敢问。

因为傅文川不喜欢自己的肯定句后,还有人再有疑问。

他说了,那么你就必须得做。

否则他的心动值就会降。

所以江淑仪不会问。

她握着剃刀:“好,我马上就剃。”

傅文川紧皱的眉头松开些许。

【叮——男主角心动值提升一点!】

果然,一句话不说就是最好的选择。

离她离开这里又近了一点。

傅文川的一个发小猛地一拍掌:“川哥英明啊!”

“果然还是川哥有远见,知道但凡找其他女的肯定要么谈条件,要么就各种不愿意,肯定耽误时间,只有江淑仪肯定一句话不说就开始剃,哈哈哈哈哈……”

“我靠,江淑仪是不是有病,怎么一边剃头一边笑啊,能舔到川哥,她高兴成这样啊,要是知道川哥对那位好成那样,她是不是要气疯了?”

系统提示,心动值又上升了一点。

“行了老顾,别再说了。”

这种老式剃刀,剃头发真的很困难。

江淑仪的头皮很敏感,尽管她已经很小心了,但还是忍不住疼得发抖。

一个女演员看不下去了,冲过来拍掉她手上的剃刀。

“剃得怎么这么慢!”

“你是不是根本就不想剃!存心耽误我们吗!”

她力道很重,剃刀从她已经空了一块的头顶滑了下来,在额头割开一道细口子。

好像有血淌下来了。

“傅先生,我可以自己动手吗,这位小姐应该是养尊处优惯了,娇滴滴的力气那么小,不像我们这些破跳舞的,力道大,速度更快一点。”

“也不会耽误然然了。”

然然,就是这个女人第二次提起这个名字了。

是哪个“然”字呢?

江淑仪心中慢慢浮现一个猜想。

她祈求不是。

否则她的任务进行应该会困难很多。

傅文川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只是在听到“然然”两个字的时候,“嗯”了一声,甚至没有看她一眼。

女人得了允许,立刻捡起掉在地上沾了灰尘的剃刀。

好痛。

真的好痛。

可她不敢哭出来。

傅文川说,最讨厌女人哭。

她只能咬着唇,死死忍着。

“喂!你别抖啊!”

“看,出血了吧,是你自己控制不住,非要抖的,可不能赖我。”

女人见傅文川丝毫没有反应,力道更大,也更加不收敛。

“傅先生,剃完了,太感谢您对然然的帮助了,我替她感谢您!”

说是在剃头发,可是江淑仪觉得,这更像是一场针对她的酷刑。

无论是生理上,还是心理上。

她竟然只能以数女人在她的头顶留了多少道伤痕来转移注意力。

女人离开的时候,一边收头发,一边在她耳边讥讽。

“疼吗?你还好意思哭。”

“这都是你欠然然的。”

第三章

江淑仪离开的时候,已经成了一个光头。

头顶上甚至满是伤口,连戴帽子都不能。

她想跟傅文川打个招呼,去医院打破伤风。

只是傅文川压根无暇顾及她。

“把头发送过去,用我速度最快的那辆超跑。”

“还有,先不要告诉他,是我帮的她。”

余光瞥见江淑仪,他忽然喊住她。

“你头顶怎么搞的。”

“戴个帽子再走吧,挺丑的。”

江淑仪只能忍着剧痛,戴上一顶脏得不行的帽子。

离开时,连腿都在发抖。

她一刻都不敢停,打车去了医院。

医生看着她的头顶,都震惊了,问她是不是遭受什么虐待了,需不需要报警。

江淑仪只能虚弱地摇摇头。

医生数过了,她头顶一共有九道伤口,其中有六道需要缝针。

尽管打了麻药,她还是疼出一身冷汗。

缝最后一道伤口时,她又接到了傅文川的电话。

其实此时傅文川的心动值已经到了百分之七十八了。

江淑仪以为,他这是个关心的电话。

“现在来星月会所,地址发你了,十分钟内。”

看来她还是想多了。

“阿川,二十分钟可以吗,对不起,不是我偷懒,是我还在缝针,等结束了,我马上就会过去的,拜托了。”

电话那头停滞一会儿。

“不就是出点血,有那么严重吗?”

“行,二十分钟,赶紧过来。”

“对了,你在医院是吧,买点扭伤的药膏过来。”

电话挂断后,没有响起系统提示音说什么心动值降低,江淑仪才松了一口气。

“小姑娘,我劝你一句,你这个情况真的不太好啊,最好住院观察一晚啊。”

“什么事那么着急啊?”

江淑仪只能连连道谢加抱歉说自己真的有急事,然后马不停蹄地买完药膏,打车去星月会所。

江淑仪忍着头顶的剧痛和周围人异样的目光,拎着药推开星月会所某间包厢的门。

她现在没有了头发,头顶满是纱布和纱网,确实很怪异。

这个房间有个很大的舞台,江淑仪推门进去的时候,聚光灯下的女孩子正好摔倒了。

“跳啊,梁依然,梁大小姐,你装什么柔弱清高呢?”

“怎么,舞团首席,不愿意给咱们这些商人跳舞啊?”

“不是来这求演出道具的吗?你给老子跳高兴了,老子再给你啊……”

“哭有什么用,你以为现在你还是那个一哭傅总就心疼得不得了的梁依然啊?”

“梁依然”这个名字,让江淑仪的呼吸一窒。

这是傅文川的禁忌。

曾经他的好友为了整蛊她,在真心话大冒险时递来一张“你还想着梁依然吗”的问题卡片。

她刚问出来,就被傅文川掐住了脖子。

“你他妈再提一句她。”

“江淑仪,你一个既得利益者,再得寸进尺试试。”

那时她刚穿进这具身体不久,系统显示傅文川对她的好感度才不到百分之二十。

那一晚更是直接掉了五个点。

傅文川掐她时,他的好友们都在一旁嗤笑,骂她活该。

后来她才知道,梁依然是他从小到大的玩伴,两个人是最好的青梅竹马。

只是梁家突然破产,原本定好的被称为最圆满又是利益最大化的娃娃亲,一夜之间变成了梁家高攀。

傅老爷子不再满意这门婚事,梁家一家子又都气性高。

于是梁依然不告而别,留下一纸绝交书,全家移民去了国外。

从此再没有回来。

而梁依然才走不久,原主作为最好的联姻工具被送了过来,成为他的妻子。

傅文川那时没有能力反抗家里,按部就班地和她履行夫妻义务,还和原主生下了儿子。

只是对她的心动值,几乎永远在冰点的位置。

包括她们的儿子傅景和,像极了傅文川,好像天生就不喜欢她,对她嗤之以鼻。

这样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双重冷暴力,不是谁都能受得了的。

江淑仪之所以会被系统安排到这里来,就是因为恰好和她同名同姓的原主忽然崩溃,自杀而亡,导致这个世界即将崩坏。

系统为了让原本的故事继续进行下去,和她做了个交易。

回溯到原主自杀前一段时间,让她开始攻略傅文川。

傅文川的每一点心动值都是一个积分,可以用不同的积分和系统交换,让系统帮她实现不同的愿望。

对于江淑仪来说,对傅文川没有希望,就不会有失望,更不会绝望。

江淑仪穿过来后,对他无微不至有求必应,几乎卑微到了尘埃里,无论他的什么羞辱她的要求都接受。

包括对她嗤之以鼻的傅景和,因为和小嘉差不多同龄的缘故,她也不遗余力对他好,把暂时和小嘉分离的思念和爱投注到他身上。

人人都说,她不像傅文川的妻子,像个爱他已经疯魔了地舔狗,连脸都不要了。

就这样,才让傅文川的心动值逐渐上涨到了七十多。

江淑仪记得,她不再敢提梁依然这个名字。

但七十心动值时,傅文川会在温存的餍足之后,说今后只有她不会再有别人。

他说那个人,他很讨厌。

“我不许你提他。”

“我和傅文川之间虽然没有好结果,但我们曾经的感情是真挚而又热烈的,我不许你侮辱这段感情……”

江淑仪的思绪被忽然提到傅文川的声音拉回。

第四章

舞台上,女孩咬着唇,眼含热泪,倔强地想要站起来。

舞台下,江淑仪四处搜寻,找到了傅文川的身影。

先前那个侮辱她的中年富商想直接上台。

“你个臭婊子,在这装什么呢?谁不知道你……”

“你哪只脚踏上那个舞台,我就剁了你哪只脚。”

傅文川只是缓缓起身,活动着手腕。

中年男人终于注意到了他,吓了一大跳,面色苍白。

“傅傅傅总,我,我不是……”

随后一拳砸在刚刚污言秽语的男人脸上,吓得周围人大气都不敢出。

傅文川走上台,将眼眶通红的梁依然抱了下来。

以他现在的身体,本不该这样。

梁依然所有的倔强与坚强在这一刻破碎。

“阿文,你真的来了……”

她失声痛哭,好不伤心。

那一刻江淑仪才恍然大悟。

原来傅文川不是不喜欢女人哭。

是不喜欢看她哭。

傅文川低低地“嗯”了一声,喉头发哽。

“我带你回去。”

梁依然却在此刻推拒。

她摇头。

“不,我不能走。”

“我走了,等会儿演出的鼓上独舞怎么办。”

“舞团会遭殃,我的舞蹈生涯也完了。”

“道具,对,我还没有借到道具,怎么办,我到底该怎么办……”

她又开始要哭不哭。

但是江淑仪很敏锐地捕捉到了她面部表情的变化。

从难堪到忐忑不安,到傅文川抱起她时的呼出一口气与自得。

傅文川用最温柔的声音安慰她。

“不用担心,道具已经准备好了。”

傅文川的眼神忽然朝着黑暗中的江淑仪看过来。

“江淑仪,她腿不行,你替她跳。”

在嫁给傅文川之前,原主学了跳舞好多年。

后来傅文川不喜欢她跳,她就再也没跳过。

一身肌肉记忆还在,想站上舞台,也是可以的。

只是江淑仪记得医生说的,她现在等于是还在危险期,贸然剧烈运动很容易出事。

江淑仪连一句拒绝的话都没有说出口。

因为傅文川不喜欢被拒绝。

尤其是在现在这样特殊的场景之下。

如果她开口拒绝,他的心动值一定会掉。

她所有的努力,所有的忍耐,都是为了这个。

她不会本末倒置。

所以此刻,她的丈夫抱着自己的白月光小青梅,她面对着两个人,缓缓点头。

“好,阿川,我听你的。”

【叮——检测到傅文川心动值上升一个点,宿主请再接再厉。】

这就是江淑仪在这么难堪的情况下还能笑着点头的原因。

傅文川满意地“嗯”了一声。

倒是梁依然在他怀里轻轻挣扎了一下。

她蹙着眉娇嗔:“这个舞不是随随便便找个人上去就能跳的,我不放心。”

“阿文,听说江小姐也是学过舞蹈的,让她去剧团,跟着我的指导过几遍,可以吧?”

傅文川默许。

原本要去梁依然用的练习室。

被梁依然以她要尽快接受众人的目光为由拒绝,让她就在后台练习。

先前后台的所有人,此刻也都是她的观众。

欣赏身为傅太太的她的所有难堪。

她在跟着视频练习,傅文川在把梁依然的小腿放到自己腿上给她上药。

动作轻柔无比,唯恐弄痛了她。

“不对,这样不行,你的脚尖一定要绷直,再来一遍——”

“你的身子也太笨重了吧,在鼓上跳高一些都做不到吗?你这是有多重啊……”

嫌弃的话语以一本正经的专业口吻说出,就不会让人觉得她很冒昧。

只有四面八方对江淑仪暗暗地讥讽。

先前给她剃头发的女人,梁依然说一句,她就附和一句。

江淑仪跳了好几遍,梁依然总是能找出新的问题。

她体力不支,加上头现在真的很晕,她觉得自己马上就要喘不过气了,想跟傅文川提出休息一会儿。

还没开口就被打断。

“有点怀念以前在国外没日没夜练舞的时候了,因为失去了一切,只能拼命抓住在舞团的位置,不能有一丝懈怠。”

“更不可能才两个小时就哭累。”

“这场表演对我很重要,我没日没夜准备了两个月。”

听她说起这些,傅文川喉结滚动,眼中的心疼快要藏不住。

两个小时了,如果不是他如今生病体力跟不上,或许要在江淑仪面前抱她两个小时。

看着他的神情,江淑仪不敢赌。

她只能强忍着头部的剧痛,继续跳着。

“你这个动作做得不好,保持不动半个小时看看吧。”

傅文川不知从哪给梁依然找到一根教鞭。

只要江淑仪稍微动一下,梁依然就会用鞭子打她动的那个部位。

明面上看只是很轻的提醒。

实际上跳舞的人最会用巧劲。

真的很疼。

这半个小时里,江淑仪看着傅文川和梁依然无声地交流与对峙。

她甚至感觉,如果不是周围有人,傅文川下一刻或许就吻上去了。

直到她眼前一阵发黑。

江淑仪很清楚,再强撑下去,她的身体一定会出问题。

可是她真的没有办法。

第五章

趁着梁依然被好友扶着去洗手间的功夫,江淑仪终于能喘口气。

她去洗手间洗了一下手上因为频繁摔倒而布满的灰尘。

有些地方已经擦伤,灰尘和血混在一起。

因为头实在太痛,也都感觉不到其他地方的痛了。

“疼吗?”

“跟我这些年受的苦比起来,又算得了什么。”

“当了他那么多年的太太,你也该知足了。”

“不属于你的位置,永远都不会属于你的。”

江淑仪不愿过多理会她的挑衅。

她大概知道了梁依然是个怎样的人。

她转身就要走,忽然被梁依然掐住了掌心。

“你知不知道这么多年他一直对我念念不忘,没有一刻忘记过我?”

“嘴上说着讨厌,实际上比任何人都爱我,我还不了解他吗?”

“看,今天,我只是稍微哭一下,他就心软了。”

“我玩傅文川,就跟玩条狗一样简单。”

“我听顾晏他们几个说,你舔他舔地跟条狗一样,那他有这么对过你吗?”

“你要是识相一点,就该赶紧滚远点。”

江淑仪奋力挣脱开她的手。

“啊——”

梁依然忽然倒在地上。

江淑仪几乎是一瞬间就反应过来她在做什么。

不能让她诬陷她。

她只能摔得比她更狠。

她咬咬牙,猛地往地上一摔。

梁依然都愣了。

傅文川过来时,就看到两个人都倒在地上。

江淑仪抿着唇,努力想站起来,头顶的纱布,甚至又开始渗血。

梁依然,柔若无骨地倒在地上,泫然欲泣地看着他。

“阿文,我……”

其实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是谁的问题。

但傅文川俯下身,把梁依然抱了起来。

“走路不会小心点?”

梁依然被傅文川抱着,偏过头,用胜利者的姿态,对她无声说了句——

“活该。”

江淑仪并不伤心。

相反,她很庆幸。

庆幸自己反应足够迅速。

心动值没有掉。

她一瘸一拐艰难地走回去。

刚一到,就被一顶假发打了脸。

说是假发,其实也不是。

那是用属于她的真头发做的。

“你头上这个纱布,不行,会显得头很大的,必须得拆掉。”

江淑仪本能地想躲。

梁依然又开口了。

“没事的,江小姐要是不愿意,就别拆了,她能替我登台,我已经万分感谢了……”

就这一句话,傅文川忽然看江淑仪一眼。

“拆。”

于是梁依然剧院的几个好友一起上手,把她头上的纱布拆了个干净。

露出了可怖的头顶。

“咦——好恶心啊这个头。”

她们七手八脚地把头发往她头顶套。

其实这件事根本用不着那么多人。

但是她们这些多余的动作,让江淑仪头顶的伤口又崩开了好几处。

好不容易全部戴上,她疼得恨不得用头撞墙。

经历一番粗鲁的上妆后,她被推上去,跳了鼓上舞。

鼓面与平地更不一样,更难保持平衡。

她只觉得眼皮越来越沉。

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只会机械地重复动作。

好像有血滴进眼睛里了。

台下是紧挨着的傅文川和梁依然。

“咚”的一声。

“有人摔下台了!快打120!”

腿上有剧痛袭来。

江淑仪却觉得,这是一种解脱。

第六章

江淑仪好像做了个梦。

在梦里,她的阿言和小嘉都在,阿言还活着,小嘉的腿也好好的。

他们一家三口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阿言最心疼她,什么家务活都不让她干,连想擦桌子都会被阻止。

“我们家宝宝这纤纤玉指,这全身的行头都不是用来干活的,就是该被我伺候得舒舒服服地,你要是累到伤到,心疼的不还是我吗。”

“什么活都该让你老公我来干——”

因为给他削苹果不小心把手划了一道小口子,他都会心疼得眼眶通红。

小嘉会扑过来呼呼她的伤口,说:“妈妈不痛,小嘉吹吹,痛痛就飞走啦!”

在这里太久,她好像都快忘了,自己曾经也是被疼着宠着的女孩了。

如果可以,这个梦为什么不能一直不醒过来呢。

梦醒时分,现实那么残忍。

眼前是一张小脸,她反应不过来,以为是她的小嘉。

她艰难地伸出手,想摸一摸这张脸。

“妈妈好想你……”

可是他毫不犹豫地躲开了。

哦,原来这不是她一伸手就会飞扑到她怀里说“妈妈我爱你”的小嘉。

是傅文川的儿子,傅景和。

傅景和板着一张小脸。

“妈妈,我觉得你太过分了。”

“你都和爸爸结婚了,难道还担心然然阿姨会抢走爸爸吗?”

“你就是因为这个可笑的原因,要毁掉然然阿姨的演出吗?”

江淑仪还没有从那个美好的梦中反应过来。

她现在唯一能感觉到的是,双腿的剧痛。

“妈妈,我在跟你说话。”

“虽然,然然阿姨已经原谅你了,但我还是觉得你应该跟她郑重道歉。”

“然然阿姨太可怜了。”

江淑仪曾经幻想过用爱感化傅景和。

后来发现是徒劳无功。

只是他到底是个孩子,她这么多年一直在好好照顾他。

江淑仪拿起手机,想看看现在是什么时间了。

一看才知道,原来自己昏睡了五天。

同时弹出了许多网页消息。

【听说是江婊故意抢走的梁女神的主舞位?妈地跳成那个鬼样子,还好意思出来献丑啊?】

【江婊真的是有点不要脸了哈,我女神的腿不会也是她故意弄伤的吧?啊啊啊啊啊我要杀了她!】

【支持前夫哥和女神旧情复燃!江婊去死吧!怎么没摔死她啊!她也配!我现在祈求下一次遇到她的消息是她抢救无效死了可以吗?】

原来是那段她从鼓上跌落的视频在网上被买了热度,被大肆传播。

原本脸上的脂粉很厚,舞台灯光不亮,看不清是谁,有好事者嘲笑梁依然术业不精。

梁依然什么都没说,只是在微博发了一张腿伤的图。

她虽然只是个舞剧演员,但因为外形优越,舞蹈优美,也积累了不少死忠粉。

死忠粉们很快顺藤摸瓜,知道了那晚的舞不是她跳的。

加上剧院内部人士透露,她们知道了江淑仪的身份。

死忠粉们开始在各个视频底下传播,添油加醋。

最终就成了现在舆论的模样。

从始至终梁依然都没发言。

但所有人都觉得她是无辜的,可怜的被抢了席位的乐观小女孩。

江淑仪无奈地勾唇笑笑。

骂吧。

无所谓了。

“妈妈你还笑,你有没有良心啊?”

如果不是亲身经历,江淑仪想象不到这是儿子对母亲说的话。

门忽然被推开。

是傅文川的助理。

他们什么话都没说,上来架着她就往外走。

傅景和跟在后面。

“妈妈,爸爸是给你机会,跟然然阿姨道歉,你要好好把握。”

第七章

所谓的机会。

就是傅文川知道自己得了不治之症,命不久矣,不想给自己的人生留下遗憾。

在自己的妻子还健在的情况下,和白月光拍婚纱照。

现在要双腿差点残废的妻子替他的白月光牵裙摆。

美其名曰,这是最好方式的道歉。

江淑仪被傅文川那几个保镖架着扔到海边时,梁依然已经换好了婚纱。

傅文川也是一身白西装。

他的脸色不太好。

其实他早就该住院了。

但他总觉得没事。

只有江淑仪知道他的生命已经快要到尽头了。

“江淑仪,过来,给依依牵裙摆,就当道歉了。”

“她会原谅你的。”

傅景和早在到海边的那一刻就扑到了梁依然怀里。

“然然阿姨!我可想你了!”

“嗯!最喜欢然然阿姨了!”

哦,原来傅景和也是会和小孩子一样撒娇的。

江淑仪心想。

她依旧没有拒绝傅文川。

她笑着回:“好的阿川,只要你能高兴一点。”

叮——

系统又提醒她了。

这回她的笑是发自内心了。

还差十几点,还有四天,她想着,接下来,就算是刀山火海,她也不会放弃。

只是她现在实在很难自己站起来。

梁依然忽然又开始忆往昔。

“当年练舞的时候两条腿韧带错位,还是坚持着跳完,就是怕耽误进程。”

“江小姐应该没有那么严重?还疼吗?我很担心你。”

于是傅文川一个眼神,几个保镖又把江淑仪架起来,一直提到了梁依然站着的那块大岩石上。

就这么把她按跪在了那里。

江淑仪颤颤巍巍地牵起了梁依然的裙摆。

梁依然似乎很喜欢这个位置。

拍了很多组照片,还是想继续拍。

可能因为这块岩石上,她跪的位置上,恰好有许多尖锐的碎石吧。

傅景和一直在旁边鼓掌,说梁依然特别美。

期间三个人还拍了全家福。

亲密得就像一家三口。

江淑仪感觉膝盖好疼。

膝盖以下的腿好像快失去知觉了。

江淑仪依旧咬着牙坚持着。

她还听到傅景和对着梁依然窃窃私语。

“然然阿姨,要是你是我的妈妈就好了。”

“你肯定比我妈妈对我好。”

“我不喜欢我妈妈。”

江淑仪在心底冷笑。

“涨潮了,江小姐,麻烦你把裙摆托高一点。”

潮水往上拍,漫过了江淑仪的膝盖。

那一瞬间的刺痛,好像几万根针在同时扎着膝盖一样。

江淑仪的下嘴唇快要咬出血。

就在她摇摇欲坠之时,梁依然终于满意了。

她对傅文川嫣然一笑。

“江小姐太客气了,其实我根本不怪她的,我相信她摔下台是意外,一定不是故意的,也肯定不是对我不满。”

“没想到还要用这样的方式跟我道歉。”

傅文川看向江淑仪,她惨白着脸,对他露出一个笑容。

心动值又涨了。

江淑仪笑得更加愉悦。

傅景和握着梁依然的手。

“是呀,然然阿姨,这个提议还是我跟爸爸说的哦,就是希望你能开心一点。”

梁依然满意极了,昂着头,大发慈悲。

“好吧,江小姐,那我原谅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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