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晚 厉霆锋 的小说名字是 先断亲 , 后退婚 , 假千金她不装了! ,这是一本非常精彩的现代言情书籍,由作者佚名编写,这本书简明扼要,重点突出,先断亲,后退婚,假千金她不装了!的内容概括是:第一章1978年,腊月初三,牵牛镇,桑家。“姐姐带回来的东西脏兮兮的,万一有什么传染病......都得全部扔掉,这样才可以进家门!”桑晚下乡三年回来,还没进家门,就被妹妹桑晓彤给拦住了。看着她趾高气昂的模样,桑晚嘴角扯起冷意。
《先断亲,后退婚,假千金她不装了!》精彩章节试读
第一章
1978年,腊月初三,牵牛镇,桑家。
“姐姐带回来的东西脏兮兮的,万一有什么传染病......都得全部扔掉,这样才可以进家门!”
桑晚下乡三年回来,还没进家门,就被妹妹桑晓彤给拦住了。
看着她趾高气昂的模样,桑晚嘴角扯起冷意。
“当初你归家的时候,可比我落魄多了,我是传染源,那你是什么?”
说着,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也是了,那会儿你回来没多久爸就病了,敢情源头出在你这儿。”
“你!”
桑晓彤气急,刚要说什么,一道高大宽阔的身影就出现在了视线内。
是桑家长子桑毅知。
桑晚看着这张熟悉又陌生的脸,心里狠狠的抽、动了两下。
他曾是半夜跑二十里地都要给她买糖炒栗子的阿兄,也是为了桑晓彤在雪天里把她赶出家门的阿兄。
三年不见,心底里压抑着的那口委屈忽然就涌了上来。
桑晚抬眸看着天,倔强的不让自己再为这个家流半分眼泪。
曾经,她也是桑家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的小公主。
可三年前,桑晓彤的到来打碎了她所有的一切。
桑晓彤才是桑家的女儿,因为同一天出生,阴差阳错之下她和桑晓彤被抱错了。
桑晚直到现在还清晰的记得,桑家人抱着桑晓彤喜极而泣的模样。
她就那么站着。
整个人都是懵的。
无措又迷茫。
桑母季秀芳发现了她的情绪,还温柔的对她说:“晚晚,以后晓彤就是你的妹妹了,你这个当姐姐的,一定要照顾好妹妹。”
所有人都和她说,无论她身上是不是流着桑家的血,她都还是桑家的女儿。
她的地位不会变。
可。
一碗水怎么能端平呢。
每次看着桑晓彤什么都不懂,谨小慎微,唯唯诺诺的时候,桑家人看向桑晚的目光,就一次比一次冷漠。
到最后的疏离,也不过短短三个月。
他们觉得,桑晓彤变成这个样子,都是她对不起她。
所以在三年前出了政策要独女下乡的时候,桑晚被呵护了她十多年的家人放弃了。
他们要她顶替桑晓彤去下乡!
那一刻,看着眼前这些她付出所有的家人,桑晚心如刀绞。
桑父旧疾复发的时候,是她半夜背着桑父去的镇上诊所。
二哥一直都想当兵,是她偶然帮过发病的高、官,才有机会内推二哥当的兵。
还有三哥......
三哥有次游玩落水,所有人都在喊求救的时候,是桑晚毅然决然的跳到了河里,把三哥救了上来。
寒天地冻的冬月,桑晚回去就大病了一场,从那之后就落下了病根。
还有很多很多......
她原以为,这么多掏心掏肺的付出他们至少能够心疼心疼她。
可。
他们没有。
从那刻她就知道,她再不是桑家的女儿。
“大哥......”
桑晓彤娇滴滴的哭声拉回了桑晚的思绪。
只见桑晓彤委屈巴巴的走到桑毅知面前,眼泪说掉就掉:“姐姐说,三年前爸生的那场大病是我传染的,难道真的是因为我是从山里出来的吗?可我也不想这样,我从小身边没有亲人,我那天只是激动多抱了几下爸爸而已......”
桑毅知原本还感慨桑晚回来了,一听这话,眼底的欣喜便荡然无存。
他幻想过无数个和桑晚见面的场景。
无论是她生气当初全家人把她推出去下乡,还是哭着和他诉说这三年受到的委屈。
可他唯独没想到,桑晚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和以前一样欺负晓彤!
亏他还因为她要回来了,大早上就去割了三斤肉。
“晚晚,你这话就说的过分了,赶紧和晓彤道歉。”
桑晚转过身,神色平静的看着他。
桑毅知这才发现,三年不见,桑晚竟然消瘦了这么多,就连眼底的光,都变得冷漠黯淡了。
这哪里还是当初那个意气风发的姑娘?
没来由的,他心里狠狠的颤动了两下。
“大哥,你别怪姐姐,我相信她也不是故意的。”
这时,桑晓彤轻轻的拽了拽他的袖子,眼眶里噙着两团眼泪,我见犹怜。
桑毅知心里的称瞬间就偏了。
他黑着脸看着桑晚:“怎么不说话?让你道个歉委屈你了?还是说,以为自己考上了个大学,就可以不听家里长辈的管教了。”
家里长辈,听听,多么讽刺。
当初她被派到极其贫寒的乡下,她几乎每天都在盼着桑家的人能去看看她。
从期望到失望,如今就连回来都是她自己一个人回来。
这会儿他知道说自己是家里的长辈了?
她被前辈欺负打骂的时候桑毅知在哪儿?
她冷的整宿整宿睡不着的时候桑毅知又在哪儿?
三年,一千多个日日夜夜,他们可曾想过她的处境?
桑晚用力压下心中的起伏,牵了牵唇。
“我又没做错,凭什么道歉。”
桑毅知的脸色彻底冷了下去。
“你这是什么态度?”
“大哥。”桑晓彤努力收起眼泪,一副乖巧懂事的模样:“你就不要逼姐姐了,她如今刚回来,还是要好好休息的。”
桑毅知愈发的头疼:“你呀,什么时候都向着她说话,明明自己受了委屈,连个道歉都舍不得让她说。”
想到这儿,他忽然想到了桑晓彤昨天听到桑晚考上大学时眼底的羡慕。
他看向桑晚,勉强压下怒意。
“不道歉,那就把录取通知书交出来,让晓彤顶替你上学的名额,反正如果不是家里,你也不可能有什么好的学习环境,就当是你给晓彤的补偿了。”
桑晚被气笑了。
这大学,是她这三年每天只睡三个小时才换来的。
现在,他竟然说让她把上学的机会让给桑晓彤?
凭什么?
“现在高考全面开放,想上学,那就自己去考,再说了,要是被教委发现了,这责任谁担?”
桑毅知一噎。
“大哥,你就别让姐姐为难了,都是因为我从小在乡下,教育不行,不然我自己也能考上大学的......”
桑晓彤说着说着便又哭了。
桑晚觉得好笑:“首先,我不觉得为难,因为这名额我压根就不会让给你,其次,能不能考上大学和教育环境可真没什么关系,脑子好的人,即便是在破草屋里也能点着油灯学习。”
说着,上下瞥了一眼桑晓彤。
“当然啊,脑子不好的人,哪怕是学死都不见的能过了大专线。”
桑晓彤今年就没过大专线!
第二章
知道她是故意讽刺,桑晓彤气的差点没忍住。
一旁的桑毅知更是怒火中烧。
他铁青着脸吼道:“桑晚,我告诉你,你要是不把录取通知书给晓彤,这个家你就别回来了!”
桑晚正有此意。
她拎着皮箱转身就走。
身后的桑毅知脸都气绿了,想着以前最喜欢缠着他撒娇的那个妹妹,紧紧的捏住了拳头。
他就不信,她真的能狠下心来离开桑家。
寒风瑟瑟的冬日里,桑晚的手已经冻的没有了知觉,又红又紫。
她好不容易走到了招待所,还没进去,便看到了远处走来的穿着绿色军装的男人。
原本以为再见他心里不会再有波澜,可当真正看到他的这一刻,心跳还是漏了两拍。
这是从小就和她定了娃娃亲的傅寒声。
三年不见,他这五官倒是愈发的硬朗了,身上军官的气质也愈发的浑然天成。
“晚晚。”
傅寒声几步走了过来,嘴里还哈着热气。
“你回来了?”
语气淡漠,说不上来有多热情。
桑晚的手冻得有些发僵,轻轻点头。
空气有短暂的沉寂。
傅寒声见她没有后话,不由得愣了愣。
以前,她对她是很热情的。
他最不喜欢的就是桑晚围着他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但碍于两家的交情,他再厌烦也会忍着。
他以为,再次见面,桑晚一定会他诉说这三年来受到的所有委屈。
可。
她竟然这么冷漠。
“这么冷的天,怎么穿的这么少?不如回家多穿几件衣裳。”
傅寒声难得关心了她一句。
“谢谢傅队长的关心。”
说完,就要越过他。
这三年,傅寒声比之前长的还要壮实了,她回来的路上口和几个军队里的兵一辆车,还听到了关于他的消息,说他严厉,苛刻。
所以哪怕只是从他身边走过去,呼吸都会不自觉的放轻。
“晚晚。”
傅寒声攥住她的胳膊:“我的意思是......你最好能回去和家里人道个歉,毕竟你替晓彤享了这么多年的服,桑家的人也不过让你替她下乡三年,也是能接受的,对吧。”
“别闹脾气了,回去吧。”
桑晚捏住发抖的手指,不由的轻轻笑了下。
她是喜欢这个男人的。
可那喜欢,早已经在这无人问津的三年里消失殆尽了。
每每想起傅寒声当时对桑晓彤无微不至的关怀以及下意识的偏心,以及她被家人逼着替桑晓彤下乡,傅寒声当时的冷眼旁观,她心里就越发的清醒。
很多东西并不是坚持了就会有结果的。
桑晓彤回来桑家不过一年,就让曾经对她最好的爹妈,哥哥们,还有她爱的人全都站在她的那边。
他们所有人都觉得,十五年的享福和三年的下乡根本不成正比。
无论她做什么,都还是亏欠桑晓彤。
可,她又做错什么了?
为什么忽然之间那些曾经最爱她的人一个一个都弃她而去呢......
不过,无所谓了。
反正很快她就会去念大学,永远的离开这个地方。
桑晚使劲抽出自己的胳膊,拉开了一些和傅寒声的距离。
“这三年,我去了最穷的闽县,一年四季都冷如冬,外面的物资基本送不进去。”
她抬眸,用力压下满腔的酸涩。
“我厚实的衣服在桑晓彤回来的那天,就被妈全拿走了,可她明明知道我当初为了救三哥落了体寒的毛病,我受不了寒,可她还是这么做了。”
“我受冷挨饿,捡别人不要的搜馒头吃,那里的人欺负我,只欺负我一个,你知道为什么吗?”
“因为他们知道,我的家人不管我了,没人给我撑腰。”
“三年,没人来看过我一次,没人关心我吃的饱不饱,睡的好不好......”
桑晚唇角极力压抑着抖。
“桑晓彤没回来之前也是被我的亲生父母娇养的,虽然条件没有桑家好,但也从没让她干过活。”
“抱错孩子是意外,如果可以的话,我宁愿没有这件事,但偏偏我没得选。”
看着眼前这个已经面目全非的爱人,桑晚说不清楚心底里这份感情,到底是不甘还是嫉妒。
无论是什么。
现在,都没有任何意义了。
她深深的吸了口气,在傅寒声深沉的注视下,平静的说道:“我们取消婚约吧,你以后就专注于桑晓彤吧。”
这场三个人之间的纠葛,她退出。
傅寒声原本还因为她这三年来的遭遇替她感到心疼,听到这句话,浓黑的眉毛狠狠一拧。
“取消婚约?”
他冷硬的嗓音带着指责:“桑晚,你简直是不可理喻。”
桑晚那么在意这场婚约,曾经他试图取消的时候她就差一哭二闹三上吊了。
如今刚回来,她就想取消婚约?
这绝不可能。
“吃醋也理应有一个度,原本以为下乡三年会磨练磨练你的性子,没想到你还是这样,心胸狭义,没有一点肚量。”
“心胸狭隘,没有度量,不可理喻?”
桑晚笑了笑。
“这婚约本来就是你们家和真千金定下的,如今桑晓彤回来了,这婚约自然就落到她头上了。”
“而且你们两个人情投意合,多好的一桩婚事。”
“我这是在成全你们,怎么就变成不可理喻了?小肚鸡肠,呵,我这明明是大方。”
“还是说,傅队长舍不得我了?想来一个脚踏两只船。”
“桑晚!”
傅寒声彻底黑了脸。
他在军队里当军官惯了,再加上身上本就带着不可忽视的威严,这么一吼,足以叫人心尖发颤。
但桑晚却不以为惧。
以前她最害怕傅寒声生气了。
因为他生气就会不理她。
可是现在,看清楚了这些人后,她只想在乎自己的感受。
不理会他深沉的凝视,桑晚直接拐角走进了招待所的大门,从始至终都没有再回头看傅寒声一眼。
傅寒声拳头攥的咯咯作响。
可还是不信桑晚会真的想要退婚。
欲情故纵的手段而已。
晾她几天,还不是和以前一样自己就给自己搭台阶了?
傅寒声是这么笃定的。
觉得不能这么惯她,于是没有追进去,转身就走了。
第三章
翌日。
桑晚被一阵闹哄哄的敲门声吵醒。
她忍着烦躁去开门,没看清楚门外站着的人是谁,一个巴掌就狠狠的甩在了她的脸上。
“不孝女,你不回家是想让我和你爸被戳脊梁骨吗?”
桑母劈头盖脸的指责就落了下来。
“你心里还有气了,你有什么资格有气?我们桑家欠你的了?还得求着你回去?”
这一巴掌力道不轻,桑晚的脸都麻了半边。
周围来来往往的人纷纷按着头往这边看,窃窃私语。
桑晚紧紧的捏着拳,眸中泛着冷意。
“这不是你们巴不得的吗?当年就说好了的,下乡三年我就不欠你们的了。”
当初,所有人都逼着她去闽县,说这是她应得的,这本来就是她该做的。
那时候桑晚就同他们说过。
下乡可以,回来便互不相欠。
桑家人为了桑晓彤立刻就答应了。
如今不用他们赶,她自己从那个家里出来了,他们反倒一个两个都不高兴了。
看着眼前这个而且什么都舍不得自己吃,什么都要留给她的母亲,桑晚的心里还是无法控制的隐隐作痛。
十多年的养育之恩,如今她好不容易回来了,桑母没有一句关心的话也就算了,竟然还给了她一巴掌......
为什么她就不可以做到像他们这样绝情呢?
为什么这一千多个日夜她还是奢望他们能够去看她呢......
桑晚,你到底要被他们欺负到什么地步才能彻底的心狠!
“姐姐。”
桑晓彤在一旁急急的劝说:“当初你下乡的时候,妈可是难过了好一阵子呢,全家人也每天担心你,知道你马上就要回来的时候,妈更是拿着攒了许久的粮票肉票和布票采购,现在你柜子里还有两件新衣裳呢。”
说完,又看向桑母,轻轻地晃着她的胳膊。
“妈,你也别生气了,姐姐一个人下乡很不容易的,家和万事兴,一家人怎么可能会有隔夜仇呢?”
开玩笑。
要是桑晚真的不回去了,她还怎么拿重点大学的通知书?
那可以清北大学。
也不知道桑晚在那样的环境下是怎么考上的,真是踩了狗屎运。
偏偏她连个大专也考不上。
不过没关系,反正只要桑晚回到了家里,几个哥哥和爸妈一定会做主,把她的录取通知书抢过来给她的。
桑晚也一定会为了所谓亲情向三年前一样,甘愿退让。
想到这儿,桑晓彤当和事佬当得就更起劲了。
桑母的态度稍稍有了些缓解:“还是晓彤懂事,人家从小不在我们身边都这么识大体。”
她不耐烦的呼了口气,一副恩赐的模样。
“看在晓彤为你求情的份上,今天你就跟我们回家去吧,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
桑晚冷笑:“大哥可是说了,我要是不给通知书就不许回去。”
周围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桑母这个要面子的,当下被盯得格外烦躁,隐忍的说:“这个家还轮不到他来做主!”
桑晚心中发笑,但也默默的开始掂量。
不过招待所的房租是真贵。
昨天她交钱的时候,肉都在跟着疼。
距离去京市念书还有一个月,这一个月她也不能总在招待所住着。
总要留点钱带去京市,毕竟那里的消费水平可比这里高多了。
学费书本费生活费,哪儿哪儿都是压力。
既然他们让她回去,有免费的房子不住白不住。
无非就是每天恶习一些,比起钱来说,倒也不是不能忍受。
“好,我收拾东西。”
桑晚爽快答应,回去把自己的东西全都整理好,拎着着皮箱跟着桑母一同回到了桑家。
刚一进门,便闻到了饭菜的香味。
桑晚一阵恍惚。
下乡的这三年,她每天吃的都是野菜,吃不饱也吃不好,已经有多久,她没有闻到过这样的饭菜香了。
进了家门,三个哥哥还有桑父都在餐桌上坐着,谁都没动筷。
“回来了?”
桑父不温不热的说了句。
他是棉纺厂的厂长,在家里也喜欢端着领导的架子,桑晚之前最怕的人就是他了。
可就是这么一个严肃的父亲,却对桑晓彤没有底线的偏爱。
想到过去的种种,桑晚对他也没什么好脸色,淡漠的点了下头:“嗯。”
冷漠的态度让桑父眉心一蹙。
硬生生的把差点脱口而出的教育给憋了回去。
“洗手过来吃饭。”
桑晚放了行李回到客厅,坐在了桑晓彤的旁边。
“来,晚晚,吃这个。”
三哥直爽,直接给她夹了一个鸡腿:“看这些年把你给瘦的,没好好吃饭吧。”
“晚晚喜欢吃的是虾仁,来,尝尝。”
二哥噙着温柔的嗓音也给她夹了个虾仁。
就连还在暗自较劲的桑毅知,也意思着给她夹了一根青菜。
一家人看起来其乐融融的,桑晚应该会很开心才对。
可她知道,这一切都是假象。
三个哥哥早就已经在桑晓彤一次又一次的诬陷下,对她这个妹妹无比失望。
他们看不上她,觉得她不如桑晓彤。
或许没有经历下乡这件事,她还会被他们装模作样演出来的亲情所感动,像以前一样对他们付出。
可,经历了就是经历了。
“毅知,你妹妹昨天刚回来,你这个当哥哥的不欢迎也就算了,竟然还直接把她赶走了。”
“这么冷的天,你叫她一个人去哪儿?知道的是家庭矛盾,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虐待晚晚呢。”
“要知道,你现在能进厂里工作,成为正式工,那是你妹妹用下乡的名额换回来的。”
“还不赶紧和你妹妹道歉?”
桑父批评着桑毅知,但语气却不见得有多严厉。
“爸,您别怪哥哥了,都是我不好,是我自己没本事,考不上大学,大哥一时着急才会对姐姐说重话的......”
桑晓彤在一旁自责说,眼眶说红就红了。
“晓彤,要不是你从小没接受过好的教育,怎么可能会考不上大学呢?”
桑毅知想到今天家里人商量下的策略,只能硬着头皮和桑晚道歉。
“晚晚,昨天的事,是大哥的错。”
桑晚心里笑的不行。
觉得这一家子人做秀做的都可以比的上电视里的演员了。
知道他们想要什么,对此充耳不闻。
桑毅知能道歉已经是他做的最大的极限了,结果桑晚直接下了他的面子,登时,他便忍无可忍,猛的拍响了桌子。
“你这是什么态度?我都和你道歉了,你还想怎么样!”
桑晚自顾自的吃着红烧肉,冷淡道。
“吃饭的时候不能说话,不是你们立的规矩吗?”
第四章
桑毅知一噎,竟无法反驳。
场面一度陷入尴尬。
桑母干笑着打圆场:“这么多年规矩早就改了,都是一家人,怎么舒服怎么来。”
“对对对,妈说得对。”
三哥也跟着附和。
看着他们伪装出来的温情和和善,桑晚嘴角扯起冷意。
还不是惦记着她手里的录取通知书?
说白了,就是有利可图。
倘若她今天真的给了,就会立刻看到他们恢复到从前的样子。
但她已经不会再像以前一样躲在被子里哭了,因为对这家人的感情,早已经在这三年来消失殆尽了。
不在意,就不会受伤。
桑晚放下手中的筷子:“你们不用演了,我知道你们想要我的录取通知书,但我是不会让给桑晓彤的。”
全家人都愣住了,似乎没想到他直接就这么说了出来。
桑母第一个反应过来,猛地将手里的筷子甩在桌上:“不让?如果不是你占着家里的资源,你能考上大学吗?不让,你是怎么舔着脸说出这样的话的?”
“桑晚,做人不能这么自私,你享受着最好的资源考上大学,而晓彤却什么都没有,你觉得这公平吗?”
桑老、二嗓音温润的指责。
“公平?”桑晚笑了:“什么是公平,这大学是我这三年不吃不喝不睡考下来的,我又凭什么要把自己的劳动成果让给她,你们觉得这就是公平了?”
“桑晚!”
桑父拍桌而起,厉声道:“真不知道我们家怎么出了你这么一个不知道感恩的逆女,不就是让你让一个录取通知书出来吗,怎么搞得和你要你命一样!”
他当厂长之前是退伍兵,发起怒来严厉又令人窒息。
要是以前,桑晚最怕的就是这个父亲生气。
可是现在,她为什么要怕?
他们都放弃她了,她凭什么不能放弃他们?
“呵,说的容易,我把录取通知书让给她那我怎么办?我就只配一辈子待在这儿?她的人生是人生,我的人生就不是人生了?”
“既然让你这么做,那就肯定是帮你想好退路了呀。”
桑老三、不以为意的耸耸肩:“你留在家里我们也都是会照顾你的,而且妈马上退休了,厂里有你的名额,你进厂那就是正式工,有什么不好的?”
“是啊,一个录取通知书而已,你也没什么损失。”
桑老、二扶了扶眼镜框:“晓彤是你妹妹,你就多让让她。”
“呵。”桑毅知冷笑:“说白了就是自私自利,见不得别人好。”
“大哥,二哥,三哥,你们不要为难姐姐了,她不愿意就算了,现在工作也没那么难找,无非就是受苦受累一些,我可以的!”
桑晓彤急急的出来“打圆场”。
桑父一听她要受苦受累,脸色更黑了,直接对着桑晚下最后的通碟。
“你要是不把通知书交出来,就给我一辈子待在这个家里!”
桑晚闭了闭眼睛,轻颤的手指捏成了拳。
“录取通知书我藏起来了,根本就没带回来,所以你们别想了,哪怕是关禁闭,也没关系,毕竟也不是第一次了,大不了这个学谁都别去上。”
“你!”
桑父气的胸口闷疼,看着她一副柴米油盐皆不尽的模样,狠的咬牙:“我们桑家怎么就能养出你这么一个白眼狼?!你简直太令我失望了!”
“就是啊,妈的工作都说要让给你了,你还有什么不满意?人总要知足吧!”
桑老三也黑了脸。
桑晚深深的吸了口气,嗓音平静的回怼:“那你们怎么不给桑晓彤工作呢?非要抢我的通知书,说白了,你们也知道上大学的分量,只是觉得我的前途不重要,桑晓彤的前途才重要,仅此而已。”
她说完,转身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下乡回来的第一顿饭,没有一句关怀,依然想从她身上压榨。
可她已经不欠他们分毫。
所以,别再想从她身上获取到任何东西。
他们不配。
第二天中午,傅寒声打来了电话,说叫桑晚出门说一说婚事。
桑晚想着在走之前这门婚事怎么也得有一个了善,便答应了。
见面的地点是一家国营饭店。
和傅寒声在一起这么久,这是他头一次舍得带她来这种地方。
“你来了。”
傅寒声端坐在椅子上,一身正气。
桑晚走过去坐下,傅寒声递来了菜单:“你看看有什么想吃的,随便点。”
桑晚也没客气,要了两道肉菜。
傅寒声放在腿上的双手紧了紧,酝酿着开口:“晚晚,你真的误会了,我和晓彤之间什么都没有,只是看她有时候比较可怜,所以多帮衬了一些。”
这是他多一次主动解释和桑晓彤之间的关系。
桑晚没吭声,因为知道他还有后话。
“你也别把对我的气撒到晓彤的身上,她挺无辜的…”
“我怎么朝她撒气了?”
桑晚笑了笑:“因为我不给通知书,对吧?”
傅寒声一愣,似乎没想到她会这么直白的说出来,深邃的眸中闪过一抹不自然,但转瞬即逝。
空气短暂的静了几秒。
“其实上大学不就是为了找个好工作吗,那你到阿姨的纺织厂里工作,其实也挺好的,这个上大学的名额,就让给晓彤......我觉得没什么。”
他难得同桑晚说这么多话,却也是劝她把大学的名额让给桑晓彤。
觉得不甘心吗?
是不甘心。
可再不甘心也没有任何意义了。
“傅寒声,桑晓彤在我亲生父母那里过得非常好,没有让她受过一丁点的委屈,可是我不一样。”
桑晚嗓音平静:“这三年我下乡所受的苦,你们没有任何一个人可以体会得到,我的绝望,我的崩溃…到现在我的身上都有密密麻麻的疤痕,有皮带抽的,有烟烫的,还有小刀割的,旧的好了,马上就有新的......”
“你知道吗,当时我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就这么死了算了。”
“但我又不甘心就这么死了。”
“我觉得我的人生不应该是这样的,但我也知道,家里我是靠不住了,所以我只能考大学改变自己的命运。”
“你们都说如果不是桑家给我创造条件,我是不可能考上大学的,可,我亲生父母也同样给桑晓彤创造了读书的环境。”
“所以,我为什么还要让着她呢?”
“我让她让的还不够吗?”
第五章
桑晚的眼神直白又坦诚,简单的两个问题,让傅寒声忽然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他心里好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有些难受,也有些透不过气。
他这才好好打量起眼前的桑晚。
三年不见,她似乎真的变了很多。
无论是从样貌,还是从眼神,亦或者是从性格,都让他觉得无比的陌生…
可她以前不是这样的。
她活泼爱笑,性格开朗,面对他的时候有说不完的话…
难道。
真的是他们做的太过分了?
恍惚间,他想到了第一次见到桑晚的时候。
她穿着一件黄色的碎花裙,头发轻轻地搭在肩上,还戴了一个蝴蝶的发卡,明艳灵动。
可转眼。
又看到了眼前这个明明才刚二十岁,就已经被蹉跎的不成样子的桑晚。
“我…”
他动了动唇。
“是桑晓彤找你了吧。”
桑晚轻轻一笑:“是不是哭着和你说,我不把录取通知书给她?”
傅寒声眼底闪过一抹心虚。
“你自己好好想想这件事情的前因后果吧,总因为别人一哭,就连判断是非的能力也没了。”
“还有,我来并不代表什么,只是想告诉你,退婚的事情我是很坚定的,以后大家桥归桥路归路,也都给彼此留个体面。”
饭菜上来的时候,桑晚已经没什么胃口,起身走了。
“晚晚......”
傅寒声想抓她的手,但是没抓住。
看着她决绝的背影,心里像是忽然缺失了一块儿,茫然的没有实感。
“不,我是绝对不会同意退婚的。”
无论是为了在军队的名声,还是为了别的,他都不会退。
......
桑晚独自走在回家的路上,心里异常的平静,刚要进巷子口,余光一瞥,冷不丁的看到了身后鬼鬼祟祟的两个男人。
见她看过来,那两人立刻看向了别处。
桑晚顿时有了戒心。
前两天电视上还报道,说近几个月人贩子猖狂,该不会…
她心里“咯噔”一下,没有再进巷子,往宽阔的人群中走。
“快,快追上。”
两个男人赶紧也都调转了方向。
“那女的说她是个大学生,长得也好看,看来说的是真的!”
其中一个不动声色的对另一个说。
“反正已经把另一个绑了,她的命攥在咱们的手里,谅她也不敢说谎!”
“是啊,这样的货色一看就能卖个好价钱。”
桑晚越走越急,身后两个男人跟的也越来越急。
眼看着前面就没有路了,她忽然余光一瞥,看见了一抹穿着绿色军装的高大男人。
她什么都顾不上了,只知道无论如何都不能落在人贩子的手里!
于是,她朝着那个男人走了过去。
“老公!”
厉霆峰特战部队的,对环境感知特别敏锐,听到这声称呼以及逐渐靠近的脚步声,锋利的眉心一冷,转身。
忽然,就被眼前的女人压在了墙上。
一双上挑勾人的眸猝不及防的撞入了他的眼中。
“不是说好在那边见面的吗,你怎么来这了,让人家好找。”
桑晚软趴趴的贴着他,略有些娇嗔的说:“下次可不能这样了。”
厉霆峰浑身紧绷,还想往后靠,可身后已退无可退。
“姑娘,请自重。”
他冷着声刚要推开她,桑晚忽然就踮起脚尖勾住了他的脖颈,凑近耳边。
“帮我,那两个人是人贩子!”
厉霆峰锐利的目光立刻扫向了那两个鬼鬼祟祟的男人。
二人一见他穿着军装,顿时咬牙,没敢耽搁,赶紧调转了方向。
厉霆峰垂眸,看着身上趴着的女人,薄唇紧抿:“安全了。”
桑晚紧绷的神经这才松了。
她赶紧往后退了几步,这才看清楚面前男人的长相。
高大挺拔,五官冷硬,气质更是威严到极具压迫力,看起来应该还不是普通军官。
桑晚心里直呼好家伙......
“你赶紧回家吧。”厉霆峰微微拍了下褶皱的军装,刚要抬脚去追那两个人贩子,一只小手拉住了他。
“这种人不好抓吧,我可以给你当诱饵,更何况他们看起来已经是老手了,要是可以,或许还能端掉他们的老窝。”
桑晚眸中闪烁着坚定果断的光,细看,还有丝丝隐藏的痛恨。
下乡的这三年,她遇到了一个唯一对她好的人,是村里一个被拐卖的妇女,明明自己的命运已经很悲惨了,却还总是来关心她,给她带药,给她带馍馍。
如果不是她,或许她根本不会度过那段最艰难的日子。
后来她才知道,在被拐卖之前,她是一名教师,很快就要和自己喜欢的男人结婚了。
一开始她还想着逃跑,可每一次逃跑之后,是更恐怖的孽待和毒打。
她不敢跑了,所以只能认命,跟着一个比他大二十岁的跛子过了这么多年,孩子都生了三个,连家里的爹妈都认她了,嫌她丢人。
桑晚看着那个不过二十多岁就被蹉跎的形如枯槁的妇女,第一次生出了无能为力却又想救她的绝望。
可她知道,她救不了。
所以她痛恨人贩子,痛恨这些心黑的“强盗”。
厉霆锋清冷的眸中闪过一抹不宜察觉的诧异:“你去当诱饵?”
别人都多这样的事情避之不及,她好不容易躲过去了,竟然提出来要诱敌?
更何况。
他与她不过一面之缘,她如何就能断定他可以抓到这群亡命之徒。
这不是纯纯把命交给他吗。
“嗯。”
桑晚点头:“你我里应外合,我会给你留记号,我等你来找我。”
说完,就故意往人少的那头走。
厉霆峰看着她纤瘦的背影,五指紧了紧,也选择调转了方向。
冲着这份信任和勇敢,今天,也绝不允许失败。
桑晚双手揣兜走进巷子里,不知过了多久,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脚步声。
果然来了。
她心跳飞快,假装什么都没听到,继续往前走。
忽然,被一股大力一扯,一个抹布捂住了她的口鼻,她瞳孔骤然缩紧,来不及反应,就彻底的昏了过去。
“这小娘皮心可真大,本来都放过她了,结果又撞到咱们手上了!”
“就这小模样,山里的那群老光棍还不得倾家荡产抢着来!”
“快点把她拖走,别让刚才那个军官给追过来。”
他们熟练的把桑晚装进麻袋里,一个放风,一个扛人,偷偷走了。
厉霆峰从拐角出来,眸中闪过一抹暗芒,抬脚跟上。
第六章
桑晚渐渐恢复意识,眼前漆黑,耳畔传来男人的嬉笑声。
“这小娘们长得水灵,我还真有点舍不得倒手出去了。”
“别怪我没提醒你,收起你的花花肠子,你要是不怕吃她男人的枪子你就要了她!要我说赶紧卖出去换钱是正事!”
“啊对对,等小爷有钱什么水灵娘们没有?”
她对二人的谈话噗之以鼻,但眼下她也只能继续装昏迷,视情况而定。
大概过了十几分钟,两人才停下脚步。
黑暗下,桑晚的听觉十分敏、感。
钥匙清脆的碰撞声,随后是吱呀的开门声。
对方毫不客气地将她丢在地上,腰部传来闷痛,桑晚咬牙不发出声响。
人贩子解开麻袋,放她出来,又用粗绳子绑住手脚。
“我肚子有点饿了,走,整两口?”
“什么时候还想着喝酒!赶紧先干正事!”
“啊对,还有正事!瞧我这脑子。”男人一拍照门,不好意思地笑笑。
二人迈着大步走出房间,观察许久,桑晚才缓缓睁开眼睛。
此处是间破旧的平房,房间里有灶台和柴火,想来是座荒院。
环顾四周,桑晚才惊觉发现房间里除自己外,还有十来个昏迷的妇女和孩子,果然是人贩子团伙。
只是他们专挑女人和孩子下手,实在是可恶!
不知道那个萍水相逢的军人最后有没有跟上,如果有他的帮助,才可能把人贩子一网打尽。
现在当务之急还是盘点清人贩子有多少人,能短时间拐卖这么多人总不能只有两个人贩子。
如果能了解到他们的上级就再好不过了。
这种灰色产业链存在一天都是对大家最大的威胁。
桑晚用右手手指伸向袖口,掏出之前藏的瓦片,慢慢地磨绳子。
下乡的时候她不是没有被绑过,所以手法还算熟练精准。
突然,门外传来阵阵脚步声。
桑晚藏起瓦片,闭上眼睛。
对方推门进来。
“对,就是她!”桑晓彤语调惊喜,但不过三秒就颇没底气地问,“我只让你们绑一个人,剩下的是怎么回事?”
竟然是桑晓彤!
她的声音纵然是化成灰桑晚都能辨别出来。
“我们是专业的,当然是一个都不能放过了!”
两个男人对视,发出猥琐的笑声。
桑晓彤心里咯噔一下,咽咽吐沫,佯装镇定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我们是好人啊!放心吧,哥哥们会给你找个好人家的,毕竟没有你的线索我也抓不到这么上好的货!”
“你们不是混混!你们是人贩子!”桑晓彤尖锐的嗓音微微颤抖,她慌乱地从地上捡起跟细木棍,对准男人,身子渐渐向后退着。
“你说对了,老子就是人贩子!怎么了?现在想跑,晚了!”男人嚣张地冲她挑眉。
“我告诉你们,你们如果敢动我一根头发丝,我家人是不会放过你们的!”桑晓彤颇有底气地威胁。
这话,别人不信,桑晚信。
在桑家人眼中,桑晓彤就是桑家的宝贝,捂在手里怕热着,含在嘴里怕化了的存在。
但对方对这招早已司空见惯,“让他们来,看看谁敢动老子一根汗毛,小丫头崽子,你吓唬谁呢?爷爷我在刀剑上舔血的时候,你还在娘怀里吃奶呢!”
他话音落下,惹得旁边的同伙哈哈大笑起来。
桑晓彤哪里见过这场面,当即带有哭腔的哀求,“求求你们放过我,我家里人有钱!我买我自己行吗?只要你们愿意放过我,出多少钱我都愿意。”
“我们这行的规矩,来了就没有完整着放回去的,除非......”对方停下,不再说下去。
桑晓彤追问,“除非什么?”
“除非把你抬回去。”
抬回去,也就是没命回去。
桑晓彤忍不住痛哭起来,“我要回家!我想回家!”
“吵死了!你给老子安静点!”
男人一个箭步冲上去,用从兜里掏出的毛巾捂住她的口鼻。
原本桑晓彤的腿还不停地扭、动着挣扎,渐渐没了动静。
“不能喝酒去吃碗面总行吧!”
“不行,等弟兄们回来再说。”
“一路都是我扛着那娘们,都快饿死了!你倒是站着说话不腰疼,这群娘们睡得跟猪一样,跑不了!就是跑了我也有一百种办法抓回来。”
“那你自己去吧,否则大哥回来没饭交代。”他话音刚落,肚子就传来阵咕噜声。
身旁人忍不住嗤笑,“别逞强了!大哥那到时候我解释,咱哥俩赶紧吃饭去吧!”
“那......行吧。”
“走走,给你加个鸡腿行了吧!爷今天心情好,我请客!”
“咱们得快点吃。”
“知道了知道了,怎么娘们唧唧的!”
......
关门声,锁门声,两人谈话声越来越远。
桑晚这才缓缓睁开眼睛,眸底浮现一丝凉意,心头泛起恨意。
躺在她对面的不是别人,正是桑晓彤!
明明所有人都宠她爱她,明明已经抢走了自己的一切,为什么她还是不愿意放过自己呢!
顾不得那么多,她继续拿瓦片割绳索,好在这次解开了!
但她却没有跑。
她只身犯险,以身入局便是想把这群禽*一网打尽,只是眼下凭她一人之力恐怕很难。
只能先将大家救出去再从长计议。
桑晚最先走到旁边女人的身边。
对方面容白、皙,身材姣好,看起来只有十三四岁的模样,明明是人生即将开始的大好年华,却落入人贩子之手。
若是无法逃脱,她这一生都被毁了。
桑晚边帮她解绳子边在她耳边喊她,“醒醒!快醒醒!”
绳子解开,对方依然昏睡不醒。
不行,看来光凭喊声无法叫醒她,人陷入沉睡时,痛感怕是最有效的催醒招式。
她清楚知道人、体哪块皮肤最娇嫩最怕痛。
曾经在乡下时,有不少女人嫉妒她的长相身材,总爱偷偷折磨她,时不时掐她一把,薅她头发都是常事。
经验累积,桑晚比谁都清楚哪里痛。
她用力地掐对方的大腿内侧,一下两下三下,果然对方醒过来了。
第七章
“好痛。”小妹妹眉头微蹙,睁开眼睛,一脸茫然,“我这是在哪?你是谁?”
桑晚收手赶忙道歉,“你被人下药昏迷,我为叫醒你才动手,抱歉。”
“下药?昏迷?”对方眸底深深地疑惑。
“对,你被人贩子拐到这了,没时间说那么多,快帮忙给其他姐妹解绳子,如果喊她们不醒就上手掐,务必把大家都叫醒。”桑晚下意识看向门外,确定安全后又转向另一位昏迷的女人。
虽然小妹妹云里雾里,但仍旧听她的话照做了。
很快,房间内的人都清醒过来,除了桑晓彤。
并非桑晚想趁此机会报复对方,只是她心中有预感,倘若此时叫醒桑晓彤,她必然会坏事。
到时候所有人都逃不掉。
“我怎么会在这?你们都是什么人?”
“这是哪里啊!我明明上街去买针线,怎么会到这来的?”
......
大家议论纷纷,能明显感觉到她们的恐惧。
桑晚赶紧出声安慰大家,“大家听我说,我们都是被同一伙人贩子拐到此处的,现在人贩子出去吃饭,我会带大家一起离开的!”
她尽可能压低声音又保证让在场人都挺清楚。
“她说得是真的,我想起来了,我昏迷前还帮一个男人买了两个大馒头!我平时都舍不得吃的东西,竟然给人贩子吃了!”
“我也是,他说是外地人迷路,我好心带路,没想到他竟然图谋我的人。”
“我们都是做好事,竟然上了坏人的当!难道做好事也有错吗?真是老天爷不长眼啊!”
桑晚闻言叹口气,“做好事当然没错,错得是利用我们善良的人。那些人贩子都该一网打尽。”
“对!那些坏蛋全都该天打雷劈!”
“我们要团结,一起跑出去,你说现在怎么办,我愿意听你的!”
“当下只能自救,我也愿意听你的!”
正当桑晚要下定决心时,耳畔传来声音。
她目光追随过去,只见小妹妹已经解开桑晓彤的绳子,手正伸到对方的腿旁,用力掐下去。
纵然桑晚想要阻拦,已然来不及。
桑晓彤缓缓睁开眼睛,与她四目相对,原本眸底的恐惧瞬间变为厌恶。
“都是你害得我!如果不是因为你,我不会被绑在这!你就是个害人精,谁靠近你都会倒霉!”她怒视着桑晚,恨不得将对方看穿。
不等桑晚有反应,就有人冲上去捂住她的嘴,“喊什么喊!再喊下去人贩子全都让你招来了,咱们一个都别想跑!”
“一惊一乍的,想害死大家啊!”
“就是,想找死出门左转自己去找人贩子,别在这霍霍大家!我们可都惜命。”
众人不约而同鄙夷地看着她。
可桑晓彤哪里遭过这种白眼,也顾不上害怕,直接扒开身侧人的手,大声回怼:“你再给我说一遍!你凭什么跟我这么说话!你算哪根葱!”
“蠢货!再乱叫别逼我动手!”一位口直心快的大姐直接比划拳头威胁道。
桑晓彤只好强压下怒气,点头配合,实则把这笔账通通记在桑晚身上。
说到底都是因为她自己才会遭受这种屈辱。
总有一天,她要让桑晚千倍百倍的还回来。
桑晚顾不上理会她,继续对众人道:“现在确实是要跑的机会,但却不是最安全的机会。一来我们对周围地形不熟,就算是跑出去也有被抓回来的可能。”
“你说得对,谁知道周围有多少同伙。”
“万一要出门撞上他们,一群大男人我们肯定吃亏。”
大家纷纷附和。
“对,二来就算今日我们逃跑成功,来日还有千千万万个女性朋友和孩子会落入这群人渣手里,我们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抢占先机算计他们。”桑晚眸底闪烁着坚定地目光。
然而现场却陷入了久违的寂静。
桑晚明白人都有恐惧心理,她不能强人所难。
“我只是提议并非强迫,大家可以分为两派,想离开的站在我左手边,愿意留下来的站在我右手边。”
“无论是留下还是离开,我都会把两套计划毫无保留地告知大家。”
桑晚继续补充道。
来时虽然她有一半路陷入昏迷,但清醒后的路也记得七七八八,清楚大概逃跑方位。
“我愿意留下。”清脆的嗓音响起,大家纷纷侧目。
说话人正是第一个被解开绳索的小妹妹主动上前,走到她的右手边。
桑晚微微惊讶,“你年纪还小,不害怕吗?”
“怕,可我不愿意让更多的‘我’被骗了。”小妹妹脸上露出恬静的微笑。
也是她的笑,带给大家力量。
很快,大家纷纷做出选择,站在桑晚的右手边,唯一没站队的人就是桑晓彤。
“你这不是拿大家的命做赌博吗?你们是不是蠢,竟然要跟着她发疯,都不要命了吗?”桑晓彤死毫不掩饰脸上的嘲讽。
然而她得到的是大家的无视。
“时间紧迫,我把计划告诉大家。”桑晚一脸严肃道。
所有人都在拿生命为底线支持她,她必须对大家的安全负责。
众人自发围成圈,而桑晚站在圈中心,以便大家能听清她接下来的话。
不远处的桑晓彤愤恨地瞪着她们,暗自握紧拳头。
凭什么桑晚走到哪都有这么多人信任她,能成为焦点!凭什么!
“如果我没猜错此处是人贩子的一个大窝点,但现下还不是人贩子最多的时候,我们可以提前埋伏,等他们回来时再制造动静吸引,最后先下手为强。”桑晚嘴上说着,脑海中不停地复盘计划中的漏洞。
“好办法!咱们提前躲在门后,闯进来一个就揍一个,闯进来一双就打一双!”大姐亮出拳头,开始跃跃欲试。
“那我们的武器呢?”小妹妹低声询问,“女人对抗男人本就力气悬殊,如果没有武器我们必然会吃亏的。”
“你这丫头怎么长敌人势气灭自己威风!还没开始就料定我们会吃亏?”立马有人不满地反驳。
小妹妹带着哭腔回答道,“我也是出于好心。”
第八章
“呵,指望这个贱女人救你们出去,还不如相信母猪会上树!她现在自身难保,分明就是在利用你们,小心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桑晓彤轻蔑一笑,自顾地拍拍身上的灰尘。
人群中有不满地人回怼道:“你还有脸说别人,你还不一样是被中了人贩子的圈套!”
桑晓彤伸手指着对方,“你再给我说一遍!现在人贩子不在是逃跑的绝佳机会,一群蠢货!女人的力气如何能比得上男人?”
“我就说了你能怎么办?你嚷嚷什么,等会人贩子来了,头一个把你扔出去。”
“谁不清楚女人的力气小,但今天我们跑了,来日还有千千万万个我们,与其做逃跑的胆小鬼,我愿意拼一把!”
“对,我也愿意拼一把!”
大家丝毫不给她面子,桑晓彤气得浑身发抖。
平日里重话都没人敢对她说一句,如今竟然被泼妇当众责骂不说,竟然还有这么多人反驳她的话。
她当真是咽不下这口气。
“我只是好心提醒大家罢了,她也是被拐卖来的第一天,知道人贩子有多少人?知道人贩子准备把我们卖到哪吗?”
“你们这么相信她,就不怕她跟人贩子是一伙的?没准这都是人贩子的连环计呢!”
桑晓彤继续挑拨道。
无论出于什么原因,她都不能也不想看到桑晚比自己强。
桑晚甩过一记冷厉的眼刀,“人贩子已经把大家绑到手了,何苦再陪你演一出戏呢?倒是人贩子找我的时候,好似从一开始就锁定好目标,就是不知道是谁在背后算计我!”
她的话音落下,桑晓彤的背后泛起阵阵凉意。
难道她知道是被自己算计了?
桑晓彤瞬间像泄气的皮球,嘴硬道:“你什么意思?你怀疑我?我现在不也是被人贩子绑起来了!”
“事情的真相你比我清楚。”桑晚视线挪到旁处,不再去看她。
桑晓彤好似被戳穿心事,不再继续争辩,但始终死死地盯着桑晚,她倒是要看看对方能翻出什么水花来。
房间里都是些破烂物件,破洞生锈的大铁锅,发霉且布满灰尘的调料瓶,都不能拿来当作武器。
可如果手里没有东西,她们很难是人贩子的对手。
桑晚径直朝灶台走去,双手放在锅沿处,用力搬起,锅无动于衷。
就在她准备继续发力时,大家也都纷纷凑过来。
“你是要把锅搬起来吗?我帮你。”
“我也帮你,这锅我家里有一口,可沉了!每次都要和我男人一起抬才能抬动。”
“我也来帮忙!”
除了桑晓彤一动不动,所有人都跑过来帮忙了。
桑晚顿时心头涌过阵阵暖流,光凭大家这份信任,无论如何她都要保证大家的安全。
众人拾柴火焰高,锅很轻松地被搬开。
而锅底有许多粗木棍,未经烧灼的那种,桑晚捡起一根,用力地敲向灶台,土灶瞬间被砸出坑,木棍完好无损。
竟然没有被周围的潮湿环境影响,看来这是最好的武器了。
“找到家伙什了!”桑晚将木棍一一捡出来,递给周边的人。
小妹妹眼睛放光,接过来,“有武器加上我们出其不意,未必不能跟人贩子斗一斗!”
瞬间,士气大增。
由于粗木棍数量有限,她只能先从人群中挑选几位力气大的。
桑晚把木棍纷发给大家后,按计划安排大家埋伏位置。
最保险的方式还是瓮中捉鳖,埋伏在房间内,等待着人贩子走进来后偷袭。
一来没有留给人贩子反应的时间,避免逃跑报信。
二来不与他们正面冲突,也好保证大家都不受伤。
所以安排六个人在门左右两侧埋伏着,其余人都回到原位置装昏迷,达到迷惑人贩子,让他们放松警惕地效果。
“尽量让他们都进来后再动手,他们开门后,我们都要在门后藏匿好,动手时,一位关门另外两位毫不犹豫地动手。”桑晚细心地安排,生怕出一丝纰漏。
毕竟说到底这件事都很危险。
任何一点纰漏都可能导致大家受伤,她不能辜负大家的信任。
前脚刚安排好,就听见门外传来人贩子的走路声。
“这次的货多,能好好赚上一笔了!”
“可不是,有两三个还能卖上高价钱咧!等我有了钱,那样水灵的娘们,我就留着当媳妇!”
“你可真敢想,那我要一窝媳妇。”
两人不约而同的放声大笑。
房间内的大家不约而同地屏住呼吸,竖起耳朵,紧张地听着外面的动静。
桑晚的心同样提到嗓子眼处,成败在此一举。
门从外面被推开,走进来两个男人。
伴随着关门,桑晚和对面的女人用尽吃奶的力气砸向两人的脖颈,两人当场晕倒。
其余人即刻凑过去,将二人抬到角落的柴火堆上,并捆上双腿双脚,堵住嘴巴。
“你们把他们抬远点,别挨我那么近。”桑晓彤嫌弃地挪挪屁股,好似旁边是瘟神般。
当即有人回怼道:“我们乐意放哪就放哪,你没长腿啊!不会自己挪挪地方吗?”
桑晓彤颇有怒气地指着对方,半晌说不出一句话来。
“就该好好教训这群人渣!”
“对!来一个我打一个,来一对我打一双!”
“让他们知道知道,咱们女人也不是好欺负的。”
经过成功的实验,大家才算这阵有了底气。
刚才不过是赌,而现在她们要替被拐卖的妇女狠狠出口恶气!
桑晓彤闻言,当即冷笑,“你们能成功,不过是因为这是两个蠢货罢了!还真以为是你们计划天衣无缝吗?我倒是要看看等会来一群人贩子,你们还打不打得过!”
“你这人怎么总长他人志气,灭自己人威风啊!难不成你不害怕被人贩子卖到山沟沟里去?怎么还总说些风凉话。”饶是脾气好的小妹妹都忍不住吐槽她。
早知道这样刚刚不给解开绳子才对!
“快别吵了!完了完了,真让她的乌鸦嘴说中了,门外来了一群人!”蹲在窗口报信的人压低声音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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