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六零:开局打猎养家, 我带妻女大鱼大肉 的主人公是 李成 、 齐兰 ,是作者佚名写的一本都市类型的小说,这本书形神具备,韵味无穷,重生六零:开局打猎养家,我带妻女大鱼大肉讲述了:第1章“哥,醒醒,你快醒醒啊!”耳边传来焦急的呼唤。李成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破木板床上,身下垫着杂草,破旧的棉被散发着一股霉潮味。屋子里除了一堵墙是用土坯垒起来的,其他几面都是拿旧木板挡着,丝丝的冷风到处乱钻,冻得他连打了个几个冷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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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哥,醒醒,你快醒醒啊!”
耳边传来焦急的呼唤。
李成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破木板床上,身下垫着杂草,破旧的棉被散发着一股霉潮味。
屋子里除了一堵墙是用土坯垒起来的,其他几面都是拿旧木板挡着,丝丝的冷风到处乱钻,冻得他连打了个几个冷颤。
这是哪儿?
自己不是刚刚参加完打猎比赛,以狩猎一条熊瞎子,获得了冠军吗?
怎么一眨眼,就到了另一个地方。
“哥,你还有心思睡觉!”
“赶紧跟我走!”
“要是晚了,你老婆都没了!”
焦急声再次传来。
李成定睛一看,瞳孔剧烈收缩。
就见眼前站着一个十几岁的女孩。
扎着马尾辫,薄薄的衣服到处是补丁,那张又干又瘦的脸蛋,冻得干裂起疤。
“小箐?”
“你是我妹妹小箐?!”
“哥,你是不是睡毛楞了?我不是你妹还会是谁?”李箐又气又急,“你倒是赶紧起来啊!”
李成使劲搓了把脸,确定自己没出现幻觉:“小箐,现在是哪年?”
“当然是60年啊!”
李成深吸一口气,重生了。
自己竟然重生了!
再次见到自己这个久违的妹妹,他心绪激动,一把将李箐搂在了怀里:“我的妹啊,能看到你实在太好了!都是哥不好,哥再也不会让你受欺负了......”
这个动作,属实把李箐吓得不轻:“哥,你到底怎么了啊!”
“嫂子要被卖给赖家明,难道你都不打算管了吗?”
李成浑身一震,脑子这才开始清醒。
上一世遥远而又痛苦的记忆涌上心头。
就因为他和老婆齐兰生了个闺女,他们被继母一家子轻贱。
继母张桂芳为了给她大孙子吃肉,连拉带扯把齐兰带出去,强行卖给了赖家明。
赖家明是个老光棍,喝酒赌博耍无赖,什么缺德干什么。
这不手气好,打牌赢了点钱,买了半斤猪肉回家下酒。
正巧碰上出来挖野菜的张桂芳,张桂芳跟他一合计,开出一斤猪肉换齐兰一个月的条件。
赖家明老早就想尝女人滋味儿了,当场就把半斤猪肉给了张桂芳。
等人到了,再把另外半斤补上。
齐兰宁死不从,最后逼的没办法,带着女儿潇潇一起跳崖自杀。
赖家明直接不干了,找张桂芳要回那半斤猪肉。
可猪肉早就进了她大孙子肚子里,这年头到处闹饥荒,她根本拿不出。
而且到手的东西再还回去,比杀了她还难受。
索性让赖家明找补一些粮食,把李箐赔了过去。
赖家明就是一好吃懒做的赌鬼,只要一输钱或者哪里不顺眼,就拿李箐出气,每次都往死里整。
李箐被折磨的疯疯癫癫,冻死在了冰天雪地里。
上一世的李成,直到失去了所有最亲的人,才知道自己多么愚蠢和无能。
为了弥补自己的过错,以身报国,进入军营,从一个新兵蛋子不断成长为尖锐兵王,立下无数战功,但每每想起,都始终无法释怀。
如今老天爷重新给了他一次机会,他又岂能再次错过!
“老虔婆!”
李成一想到继母家那憎恶的嘴脸,顿时满腔怒火。
他翻身下床,找到割猪草用的镰刀,抬脚就往外冲。
此时半山坡的一间瓜棚外。
张桂芳伸手去抱齐兰怀里的娃儿:“来,齐兰,把潇潇给我,你留下吧!”
“妈,你怎么能这样?我可是你儿媳妇啊!”得知自己被拿去换猪肉,齐兰气的不轻。
“就因为你是我儿媳,才要给家里做贡献!”张桂芳脸一沉,“你就当给赖家明做一个月活儿,那可是一斤猪肉,家里都多久没沾过荤腥了!”
“是啊弟妹,我们大人不要紧,主要是文斌,他可是家里的长孙,未来的香火,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不能缺了肉吃!”跟着一起来的大儿媳孙艳梅,好声好气的劝道,“听话,把潇潇给我,我给你照应着!”
“又不是黄花大闺女,这有啥的嘛!”
“李成他不争气,指不定换了赖家明,还能生出个带把的呢!”
齐兰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婆婆和大嫂会说出这种话,咬牙道:“大嫂,既然你觉得可以,为什么你不去换!”
“哎呀,你这叫什么话?我什么身份,你也敢跟我比!”孙艳梅立即提高了嗓门,“我可是给家里添了香火的,有本事,你把你闺女塞回去,生个儿子出来啊!”
“你个不下蛋的瘟鸡,生个赔钱货,还有脸逼逼赖赖!废话少说,赶紧跟赖家明回屋去!”张桂芳突然靠近,拽着孩子就要抢过来。
“你放开!”齐兰用力一挣,整个人摔在了地上。
手臂顿时蹭出了几道血印子。
只有一岁多的潇潇虽然被紧紧保护,但也吓得哇哇大叫起来。
“奶奶,我要吃肉,我要吃猪肉!”大孙子刘文斌肥头大耳,虽然也就五六岁,但早就被教唆的一肚子坏水。
“乖孙子,别担心,今天保证还让你吃肉!”张桂芳一脸心疼的摸了摸他的脸,瞪道,“齐兰,你个贱娘们,没听到我大孙子要吃肉,非逼我扇你是不是?”
“赖家明,你别傻站着,想女人,自己不知道动手?”孙艳梅喊道,“加把劲,她就是你的了!”
赖家明嘿嘿咧嘴,贼眉鼠眼里冒着绿光,直咽口水。
别看齐兰穿的不咋地,看上去也是瘦瘦弱弱。
但生孩子没多久,身子微微丰腴,尤其是那股子熟味儿,迷人的很。
他一边逼近,一边笑道:“齐兰,你放心,跟了我,我保证让你夜夜逍遥!”
“你要实在不乐意,就带着孩子一起,也不耽误事儿!”
张桂芳和孙艳梅一听,求之不得。
这年头,家家户户都勒紧了裤腰带过活,她们巴不得摆脱这个赔钱货呢!
“你,你别过来......”齐兰看着那张猥琐又邋遢的脸直反胃,心里又慌又怕,“我是有男人的,你们这样做,就不怕李成知道吗?”
“李成,我要找李成!”
“哼,李成正窝在家里打盹呢,等他醒了,生米都煮成熟饭了!”孙艳梅冷笑一声。
“就算他在又怎么样?我是他妈,只要我一句话,他敢不听吗?”张桂芳双手叉腰,满脸不屑。
齐兰浑身一抖,好似被被诛了心!
是啊!
李成在又怎么样?
这个男人,除了埋头苦干,就只会跟着她们一起欺负自己。
要不是生了孩子,加上娘家没了人,她早就不过了。
内心的绝望,让她心如死灰,慢慢往后坡崖边退去:“难道我就不是人吗?你们非要把我往死里逼!”
“既然这样,我们娘俩不活了!”
说完,纵身往下跳!
第2章
“齐兰!”
说时迟那时快。
一声大吼伴随着一道身影,及时拽住了齐兰,把她用力拉了回来。
“唉呀妈呀,吓死我了!”孙艳梅早就吓傻了,这时反应过来,连忙道,“李成,你来的正好!”
“齐兰要是死了,猪肉就没了,这不白瞎吗?”
李成没工夫搭理她,把老婆孩子扶了起来,紧张的问道:“媳妇儿,你没事吧?潇潇有没有伤着?”
齐兰本来都抱着必死的决心了,没想到李成会突然出现。
看到自己男人,她眼中闪过一丝希冀,但很快就暗淡下去。
来了又怎么样?
只要妈和大嫂一发话,这个男人立马认怂。
自己的下场也好不到哪里去!
“没事!”
齐兰面无表情的摇了摇头,轻轻挣开了李成的手。
“李成,你来的正好!”孙艳梅开始喋喋不休,“看看你媳妇儿,肚子不争气,生了个赔钱货也就算了,还要寻死觅活的!”
“家里什么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上个月口粮减了好几斤,我儿子都多久没吃过饱饭了!”
“你快劝劝她,让她把肉给换了......”
李成确认老婆孩子没事,这才放下心来。
听到孙艳梅的话,怒火蹭蹭蹭的往上冒。
他转身大步上前,扬起手臂,一个大嘴巴子扇了过去。
啪!
“贱人,闭上你的臭嘴!”
这一巴掌,打的孙艳梅愣在了原地。
脸上迅速肿胀发红。
她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道:“你,你敢打我?”
李成冷哼一声:“打你又怎样?你儿子想吃肉,凭什么逼着我媳妇儿卖身!难道你儿子是我生的,还是我是你祖宗?!”
“不要脸的货色,要吃肉,自己扒光了让赖家明上啊!”
“你说什么?”孙艳梅再次惊呆。
甚至觉得自己出现了幻觉!
这个小叔子,向来都是老实巴交,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主儿。
今天抽的什么风?
不仅敢骂她这个大嫂,还敢动手?!
“你是耳背还是听不懂人话,我这么大声,还没听明白?”李成神色冷厉,“那我就再说一遍,想吃肉,自己他妈扒光了跟赖家明上去!”
孙艳梅肺都要气炸了:“李成,老娘弄死你!”
“来啊!”李成把手里的镰刀往前一横,“我倒要看看,谁弄死谁?”
“你......”孙艳梅吓得一哆嗦,当即不敢强硬,一屁股坐在地上哀嚎,“妈呀,你看看这个李成!我一个当大嫂的,被他又打又骂,以后还怎么活啊!”
“我可是生了儿子,给家里添了香火,辛辛苦苦这么久,结果落的这么个下场......”
“李成,你个混账东西,找死吗?”张桂芳立即训斥道,“赶紧跪下,给你大嫂道歉!”
“还有,让齐兰跟赖家明进屋换猪肉!”
“我换你妈?老不死的东西,再敢打我媳妇儿注意,我送你上西天!”李成毫不客气。
“什么?”张桂芳也傻了眼,撒起泼来比孙艳梅还夸张,拍手跳脚,“哎呀,什么世道啊,养出了你这么个白眼狼!”
“不孝敬你老娘就算了,还要你老娘死!”
“也不怕让人把脊梁骨戳了......”
“呵呵,张桂芳,麻烦你搞清楚,刘大柱才是你亲生儿子,我不过是个后的!从我爹死了以后,咱俩就没这层关系了!”李成皮笑肉不笑,“当初你把我爹弄的五迷三道,大半辈子的心血都花你们娘俩身上了!”
“现在他人不在了,你们还想吸我的血?”
“这吃绝户的吃相,真他妈丑啊!”
现在说起来,李成都压不住心里的火。
当年张桂香也不知道给他爹李海忠灌了什么迷魂汤,对张桂芳言听计从,什么都给了张桂芳母子。
并且在李海忠的影响下,让李成也成了这种人,窝囊不说,还习惯了逆来顺受。
有好吃的要孝敬继母,让给大哥。
干活干的最多,东西吃的最少。
哪怕李成成了家,也是一样,还带着齐兰一起受罪。
大冬天的坐月子,还没三天,就被赶着下床给全家人洗衣服。
冻得双手生裂流血,惨不忍睹。
尤其李成天天被灌输重男轻女的思想,自己生了个闺女,把不满全都宣泄给了齐兰。
上一世的他,真他妈是个蠢货!
但这一世,他绝不会!
“你,你你你......”
张桂芳和孙艳梅见这招不管用,一时气的说不出话。
“你什么你?我今天把话跟你们挑明了,从今往后,再敢欺负我的人,我跟你们拼命!”李成用力挥了挥手里的镰刀。
“哥,你......你千万别冲动啊!”跟着追来的李箐累的气喘吁吁,看到这一幕,吓得脸色一白。
“冲动啥,我就是给她们点教训!”李成笑了笑,又想起了这个苦命的妹妹,上辈子吃的苦头比自己还多,“你来的正好,扶你嫂子回家!”
“啊?”李箐懵了。
自己这个哥哥,怎么一觉起来,完全换了个人。
“啊什么啊,赶紧的!”李成说道。
“哦哦!”李箐虽然还没想明白,但心里却多了一股安全感,扶着齐兰道,“嫂子,我们先回家!”
齐兰内心比她更惊愕,大脑都是空白的。
本以为李成会像往常一样窝囊,没曾想,却像是护犊子般的护着她们。
“还有你!”李成转身就是一脚把赖家明踹翻在地,“就你这种垃圾,也敢打我老婆主意,这一脚是给你长点记性,再有半点心思,剁了你!”
“你他妈......”赖家明刚想叫骂,但感受到那股凌厉的气势,又咽了回去,“张桂芳,还我半斤猪肉!”
“还什么还,吃都吃了!”张桂芳没好气道,“要找你找李成去!”
“猪肉是给你的,我肯定找你啊!”赖家明反驳。
“我不管,爱找谁找谁,艳梅,大孙子,我们走!”张桂芳直接不认账。
气的赖家明想骂娘,折腾这么半天啥都没捞着,搭进去半斤猪肉不说,还挨了一脚,憋了一肚子火:“妈的,都给我等着!”
第3章
李成快步追上了往家里走的齐兰和李箐。
上辈子他太过混账窝囊,如今重获机会,当然要好好弥补。
满心的话想说,可到了嘴边,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只是挠了挠头,跟着她们一起。
而张桂芳和孙艳梅,带着她们的宝贝刘文斌,也跟在后面。
虽不敢叫骂,但嘴里没停过:“老天爷呀,我这是造的什么孽啊!”
“做了好不得好,捅我心窝子啊!”
“这日子,以后可还咋过哟......”
李成刚到家门口,就停下了脚步:“张桂芳,你的话我赞同,这日子的确没法儿过,所以,咱们分家吧!”
“妹,你去把生产队队长叫来,开个证明,也做个见证!”
李箐愕然。
其实这个家她早就不想待了。
只是没想到她哥会这么干脆的提出。
愣了愣后,赶忙就去找队长了。
“什么?你要分家?”张桂芳瞪大了眼睛。
这家要是分了,损失就大了。
李成和齐兰是两个工分,李箐还没成年,算半个工分。
没了他们,工分没了不说,家里的活儿以后谁干?
“李成,你个逆子,是要气死我啊!”
“今天你大哥不在家,你就要造反!”
“就不怕他回来收拾你!”
“大哥?”李成嗤之以鼻,“张桂芳,我说的很清楚,刘大柱是你儿子,跟我没关系!”
“就算他在又怎么样?该分照样分!”
“你......”张桂芳到了嘴边的脏话,没敢骂出口。
因为他儿子今天去镇上赶集了,还没回来。
要是李成发疯的话,光凭她和孙艳梅还真应付不来。
“哥,队长来了!”
这时候,李箐把人带来了。
队长李志明四十来岁,以前当过兵,为人坦荡公正,村里没人不服。
李成点头打招呼:“队长,我要分家,麻烦你了!”
“不麻烦,你们商量好就行!”李志明摆摆手,村里谁不知道张桂芳一家吃绝户,暗想分了也是好事。
“商量个屁!”张桂芳立即道,“队长,我不同意!”
“这家只要我在,就不能分!”
李志明眉头一皱:“张桂芳,孩子大了,分家是迟早的,更何况李成早就成家了!”
“分家也是理所应当,你拦着也没用!”
孙艳梅同样反对分家。
可心里也在打算盘。
李成一家算上小孩子,去了四个人。
分家的话,虽然没了工分,但也能省不少口粮,家里的东西,也能成自己的,于是开口道:“哎,娘,俗话说女大不中留,儿大不向娘,既然李成铁了心要分,咱们就成全他!”
“少了谁,地球还不用转了!”
“李成,就按现成的分!”
“你和齐兰,还有你妹妹住的屋子归你们,另外三间屋子归我们!包括所有家用的东西,按照屋子划出一条道儿来!”
李成闻言,心里顿时冷笑。
这他妈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盘!
按现成的分!
等于家里什么东西,都让他们给占去了!
李箐第一个不服:“大嫂,哪有你这样分的!”
“家里拢共三间屋子,都是我爹造的,再怎么样,我们也有一半!”
“另外,吃的用的全在你们屋里,还有存的钱和粮票,都在你手里管着,你们得了,我们吃什么?”
李成和李箐的娘走的早。
想当初,家里三间屋子,他们和爹李海忠一人一间。
后来继母张桂芳带着儿子刘大柱进来,李成兄妹俩就挤一间。
李成娶了齐兰,李箐这个妹妹,又被赶到了旁边废弃的牛棚。
李忠海死后,加上孙艳梅生了个儿子,好家伙,直接把李成一家也赶到牛棚,跟李箐一块住。
扬言屋子要留给宝贝儿子以后结婚用!
包括挣得工分,吃食,哪个不是李成一家攒的最多,都在孙艳梅手里。
“死丫头片子,小小年纪,懂什么?”孙艳梅理直气壮,“屋子是你爹造的没错,但这么多年,要不是我家大柱修缮维护,早就塌了。”
“这个家吃的用的,哪个不是靠我家大柱撑起来的,要没他,你们早就饿死了!”
“你们跟着吃了这么多年饭,没跟你们算就不错了,还有脸跟我要这要那的!”
“你......”李箐年纪小,脸皮薄,这位大嫂的无耻嘴脸,她早就司空见惯了。
可每次都争不过,憋的小脸通红。
一直没吭声的齐兰也给气到了,忍不住道:“大嫂,这十里八乡的,分家的也不只咱家一户,可哪有你这么分的!”
“那我可管不着!”孙艳梅一副有恃无恐的架势,“是你们自己闹着要分家,可没人逼你们!”
“就是,我是继母,那也是名正言顺嫁给了你们爹,我们说咋分就咋分!”张桂芳帮腔道。
李志明张了张嘴,想要说几句公道话。
但终归是别人家事,他一个外人,插嘴也不太好。
不料李成一口答应下来:“行,没问题,就这么分!”
“队长,帮我们写证明吧!”
“哥,你是不是疯了?!”
“李成,这都答应,我们以后还活不活?”
李箐和齐兰齐声质问。
“你们别管,听我的!”李成说道。
两人不禁对视一眼,彼此都看到了对方的失望。
还以为这家伙转了性,知道护着自己人。
结果还是窝囊,让继母一家占尽了便宜。
“李成,这可是你说的,队长,赶紧写证明!”孙艳梅也没想到李成这么爽快,顿时来了精神。
“李成,你要不要再考虑考虑!”李志明眉头直皱,“还有,孙艳梅,分家得所有人签字,你那口子不在家吧?”
“他去镇里赶集了,没事,我是他老婆,我能替他签字!”孙艳梅迫不及待。
李成同样不想墨迹:“队长,我都考虑清楚了,写证明吧!”
李志明叹息一声,掏出笔和纸,写了份证明书。
双方签字,分家!
“哈哈,分了好,以后大家各过各的!”孙艳梅脸都要笑烂了。
张桂芳自然也满意,毕竟是他们占了大便宜:“李成,回头要是吃不上饭,饿死了可别来求我!”
“放心,饿死了也不会求你,反倒是你们,少来骚扰我和我的家人!”李成反唇相讥。
第4章
齐兰气的不行,转身就进屋了。
因为孩子饿了。
她用力挤了半天,都没能挤出奶水:“我这不争气的身子,怎么就不发奶呢!”
“嫂子,不说你月子都没坐,平日里连点像样的营养品都吃不上,能有奶才怪!”李箐也心疼侄女,咬牙道,“不行,我去厨房里偷偷拿点粗粮,给潇潇煮粮汤喝!”
“别去,我们刚分家,他们肯定看的紧,你要是去拿了,他们指定要找事!”李成拦了下来。
他们这家屋子,就是用以前牛棚改的。
和继母家隔了条排水沟。
正屋和厨房,都在那边。
而且平时厨房也就放点杂粮,野菜啥的,全都被孙艳梅藏着。
“哥,找事就找事,谁怕谁啊!那粮食凭什么都归他们,我们拿点怎么了?”李箐气恼不已。
齐兰更是憋屈:“李成,你不顾我们就算了,难道孩子也不管!”
“潇潇从出生开始就没怎么喝过奶水,天天挨饿受冻,真不知道你是怎么当爹的!”
“不去拿粮食,等她饿死吗?”
李成看着襁褓里,瘦瘦巴巴的女儿。
一岁多的年纪,别的孩子都会走路了。
女儿却因为发育不良,走几步都颤颤巍巍。
深深的自责涌上心头,他使劲抹了抹脸:“媳妇儿,你别误会,我不是不敢得罪他们,只是分了家,就不再想和他们有任何瓜葛!”
“以前都是我混账,我窝囊!”
“我现在给你们发誓,从今以后,我再也不会让你们娘俩受欺负!”
“还有妹,从小到大,我都没做到当哥的义务,是我不对!”
“你们在家等我,先找点东西垫巴肚子,今晚我一定让全家吃饱!”
说完,扛起一把镐头就出门了。
齐兰和李箐面面相觑,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他这是要去干啥?”
“不知道啊!”
“一下一个样,跟抽风似的!不过我感觉,他好像变好了点......”
“呵呵,嫂子,有句话叫狗改不了吃屎,我哥这德行就这样!”
“你就把你哥当狗啊!”
“切,狗还知道护食呢,他连狗都不如,除非他晚上能给我们带两斤肉回来......哎,行了嫂子,我去村里转转,看谁家生了娃,有奶借,咱饿谁也不能饿了孩子......”
李成出了门,冷风袭来,身上本就穿的薄,骨髓都仿佛要上冻了似的。
他所在的地方,是东北漠河边的小山村,村里有条支流汇聚,所以村子又叫小河村。
十一月二的天气,早就飘过好几场大雪,到处都是冰冻。
河面的水也结了厚厚的冰,跟水泥似的,用凿子都难凿开。
而李成的目标,就是河里的鱼儿。
这并难不倒他。
上辈子的李成,当兵后为了化解精神折磨,跟拼命三郎似的,什么地方危险就往哪里去。
什么无人荒野,深山老林,地底深处......全都有他的踪影。
也在无数次的生死徘徊边缘,锻炼出了一身技能。
区区捕鱼,不在话下。
他没有选择强行凿冰,而是先去找石灰。
秋收的时候村里路太烂,村大队临时做了修补,路边的边边角角有少数遗漏。
李成捡了个破罐罐,一路收集,感觉差不多了,便上了河。
河边浅的地方冻得结结实实,越往中心才越薄弱。
透过冰层,甚至能看到下面有鱼儿在游来游去。
他找了个位置,用镐头画了个圆圈,把石灰粉撒上,然后解开裤腰带,撒了一大泡尿。
滋滋!
生石灰遇水,立即产生反应,冒出阵阵热气和刺鼻的味道。
这玩意儿有很强的腐蚀性,皮肤接触时间一久都要烂掉。
在化学作用下,冰层立即化开了许多。
直到消耗完,就剩一层薄冰。
李成抡起镐头,用力一砸。
咔嚓!
冰层破裂,露出了一个豁口。
他伸手探了探,水下温度还行,比起以前他曾经到过的极寒之地好多了。
于是二话不说,脱掉了外衣外裤,做了几圈热身运动,随后纵身跳了下去。
“嘶!”
饶是有了心里准备,但冰冷的喝水,依旧让人牙关打颤。
先在水面适应一番,接着,便开始下潜。
河水清澈,李成可以清晰的看见河底的水草。
很快,他就锁定了两条大鱼,慢慢游了过去。
这个季节,万物冬眠。
鱼儿在水下反应比较迟钝,而且头顶的厚冰也让它们天然的有安全感。
浑然没感觉到危险的到来!
啪啪!
李成眼疾手快,双手齐扣,两条大鱼,立即被他死死的抓在手里。
返回豁口的地方,把鱼扔上岸,接着再次潜水。
如此反复三四次,足足抓了有六七条。
李成感觉差不多了,准备上岸回家。
哗啦!
“卧槽!”
当他从水面冒出的刹那,一颗大黑脑袋正对着自己,把他吓得差点呛水:“二狗,怎么是你?”
“好家伙,一声不吭,我以为是让人熊给盯上了呢!”
“嘿嘿,成哥,不好意思啊,我刚从山里出来,看到这有个窟窿,就过来瞅瞅,没想到是你,吓到你了吧?”李二狗人高马大,皮肤黝黑,露出一脸憨笑。
其实村里人都不叫他名字,喊他傻大个。
因为他爹娘死的早,从小被爷爷带大,小时候得脑膜炎没钱看病,人就变的又傻又楞。
他爷爷走了后,他就彻底成了孤儿。
天天被人欺负。
有一次李二狗没东西吃,被人逗着学狗爬,李成看不过去,把那人骂了顿,还给了他俩窝窝头。
从那以后,傻大个就把李成当哥,有啥好东西都塞给李成。
甚至李成还记得,上一世他离开小河村后,偶然听到李二狗的消息。
说是临死前给他留了一笔钱,让他给老婆孩子买点好东西。
可惜都让李二狗的媳妇儿卷跑了。
再次见到这个好哥们,李成心中动容:“二狗,拉我一把!”
“成哥,这些鱼都是你抓的,好厉害啊!”李二狗指着岸边乱蹦的鱼,笑道,“这么冷的天,我都不敢下水的!”
“你也不赖,这天气还进山,哟,可以啊,打了只獾子?!”李成竖起了大拇指。
第5章
“嘿嘿,今个儿运气好,瞎猫碰上死耗子!”李二狗挠了挠头,自打他成了孤儿,就学会了进山刨食,从开始的打鸟捉鸡,到后来的捕兔猎狍子,练就了一身打猎的好本事,“对了成哥,这狗獾挺肥,有十来斤,我一个人吃不完,你带些回去吃!”
他拿起随身带的柴刀,剁了条腿,剩下的都给了李成。
李成暗骂,这真是个傻大个!
别的不说,就说头两年全国大炼钢铁,再加上干旱洪涝,粮食锐减,哪一块不闹饥荒,哪一地没饿死的人?
就这种情况,谁见了这么肥的狗獾不眼馋,还能像李二狗这样推让的?
“二狗,你给我这么多,自己就吃条腿,这哪成!”
“没事,我就一人,吃不了多少!你家人多,老婆闺女要多出......”李二狗一边憨笑,一边往他手里塞。
李成可不想亏待了好哥们,接过他的柴刀,把狗獾一分为二,又挑了只鱼,一并递给他:“二狗,獾子咱们一人一半,这鱼你也带条回去吃!”
“不,我不要!”李二狗使劲摇头,“你家人多!”
其实他说的不是李成一家,还包括继母这一大家子。
他也知道,李成经常被继母家欺负。
这鱼和獾子带回去,估计也吃不到嘴多少。
所以才要多给他。
“二狗,还是不是好哥们了!”李成佯装黑下了脸。
“我,我们当然是好哥们了!”
“既然是,有好东西,是不是该一起分享!”李成继续道,“你这样,让我跟吃独食有什么区别?必须拿着,不然以后别说我们认识!”
“不,成哥,我,我我......”李二狗顿时紧张的手足无措。
“逗你的!”李成笑了起来,“跟你说个好消息,我已经跟我继母一家分家了,现在我家就我和我老婆孩子还有妹妹,真吃不了这么多!”
李二狗好似明白过来,也跟着傻笑,没再推辞。
两人一起上了岸,走过一段田埂后,就各自回家了。
天暗下来。
齐兰和李箐在家左等右等,就是没见到李成回来。
齐兰有些急了:“妹,你哥怎么还没回?不会是遇到啥危险了吧?”
“嫂子,就我哥那怂货,能去有危险的地方么?估摸着是没弄到吃的,没脸回!”李箐哼了一声,实际上刀子嘴豆腐心,寻思着出去找找。
恰好李成的声音就传来:“李箐,亏你还是我妹,在背后就是这么说我的呀!”
李箐顿时面色一喜,但很快就撇嘴道:“我又没说错!”
“哥,你不是说今晚让我们吃饱么?吃的呢?”
啪啪啪!
李成往地上一扔:“喏,敞开了吃!”
“今晚你们要是吃不撑,我还不答应呢!”
李箐低头一看,傻了眼:“这么多鱼,有大鲤子,三道鳞,还有......獾子!”
“这是狗獾!”
“天呐,哥,你这是打哪儿弄到的?”
“废话,鱼当然是河里抓的!”李成打了盆水洗手,“獾子是二狗送的!”
“二狗哥人真好!”李箐感慨道,“正好家里没油水,这狗獾子肥,煸油出来烧鱼肯定很香,我这就收拾出来!”
“等等!”李成抬头挺胸,“我就问你,下次还敢不敢说我坏话!”
“哎呀哥,你厉害,你最厉害行不行!”李箐撒娇道。
“这还差不多!”李成又看了一眼齐兰,咧咧嘴,“媳妇儿,我厉害吧!”
齐兰也狠狠震惊了一把。
但表面还是故作淡定:“哼,运气好摸了几条鱼就不知道自己是谁了,要是冻死淹死了,潇潇都没爹了,下回不许去!”
李成点头哈腰,跟个奴才似的:“媳妇儿说的对,媳妇儿最大,以后都听媳妇儿的!”
“你......”齐兰俏脸通红,突如其来的露骨骚话,她哪能吃得消,“你抱女儿,我去帮妹煮饭!”
“你去,我都好久没抱我闺女了呢!”李成伸出双手,“潇潇,快到爸爸怀里来!”
“爸......爸,爸爸......”
分了家,也没个厨房。
齐兰和李箐就找了几块碎砖烂瓦,临时垒了个,然后翻出了一口破了的铁锅,开始煮饭。
本来她们想弄点獾子肉,烧半条鱼,其他的都风干了存起来。
在李成强硬的坚持下,獾子肉全烧了,鱼也煮了两大条。
不吃饱怎么行?
忙活到天黑,一家四口,围在锅炉边,鼻尖闻着鱼肉的香味,都馋的流口水。
“都别看着啊!”李成率先拿起筷子,“赶紧趁热吃!”
“我说了,今晚必须让你们吃饱!”
“大老爷们一个唾沫一个钉!”
“哥,你咋突然就变了性子呢?”李箐一脸好奇。
“哼,张桂芳他们都这么欺负你们了,我要是还想不通,那不成傻子了?”李成夹了一块鱼肉,给潇潇喂。
“真是愚钝,现在才想通......不过哥,傻子是什么?”李箐问道。
“咳,反正不是啥好词,别学,吃你的!”李成咳嗽一声。
齐兰对于自家男人的改变,也是颇为欣慰,不过还是有点担忧:“这么多鱼肉,要不要给大嫂他们送点,免得回头又来说闲话!”
“送个屁,我们都分家了,还便宜他们干嘛?”李成没好气道,“要说闲话随他们说,说了烂嘴!”
“哈哈,哥,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犀利......”李箐大笑,“嫂子,我哥说的对,凭啥给他们送!你赶紧多吃点,补奶!”
听到这个字眼,李成不由自主的往李成胸口瞅了瞅。
想着吃完饭就该睡觉了,心里烧起了火焰......
另一边的张桂芳家,也煮好了晚饭,坐在炕上吃。
因为分了家,孙艳梅高兴的很,特意煮了锅细粮,就跟过节似的。
正巧外出的刘大壮也赶了回来,他把肩上的大布袋子扔在墙角,吭哧吭哧的喘着气。
“大柱,咋回事?”孙艳梅问道,“这一大袋的竹编篓,咋背出去的就咋背回来,不是让你去镇上换点几两肉给儿子补身体吗?”
“别提了,根本没人要,太便宜了换又不值当,我就给背回来了!”刘大柱一米八的个子,看起来凶猛,在孙艳梅面前却怂的很。
“爹,你咋这样,说好了给我换肉吃,咋没换到!不行,我要吃肉,我就要吃肉!”儿子孙文斌不干了。
“文斌,咋跟你爹说话的,今天不是吃了肉吗?下回再吃!”孙艳梅眼睛一瞪,“你要不想吃粮,就给我下炕!”
五六岁大的刘文斌也是个臭脾气,还真就翻身下炕,走出屋子生闷气了。
“文斌,爹下次肯定能给你换到肉......”
“行了,没换就没换,反正儿子也吃了肉,赶紧坐下吃饭,今晚煮了细粮!”
“煮这么多,日子不过啦?”刘大柱惊讶道,“李成他们呢,咋没看见人?”
孙艳梅和张桂芳对视一眼,就把分家的事情说了个遍。
自然是免不了添油加醋煽风点火。
“大柱,你瞅瞅,我脸上这大嘴巴子印,到现在还疼呢!”孙艳梅指着自己的脸,“打我也就算了,还差点要拿镰刀砍你老娘!这么多年,还真没看出来,李成是个反骨仔,白眼狼!”
“就是,大柱,这个李成趁你不在家,把我们给欺负的,有苦都没处说,还要强行跟我们闹分家!”张桂芬跟着说道,“你这个当哥哥的,可得好好管管!”
砰!
刘大柱一巴掌拍在桌子上:“这瘪犊子玩意儿,三天不打上房揭瓦,虽然你们让齐兰去跟赖家明换肉有点不地道,但这不没换成么,他怎么能这么过分!”
“我这就找他去!”
第6章
两家隔得不远,跨过那条排水沟就到了。
刘大柱还没走到门口,远远地就闻到一股肉香,顿时火冒三丈,嘴里骂骂咧咧:“小兔崽子,居然敢藏肉吃!看老子今天不把你打出屎来!”
他心里盘算着,今天非得把李成打服气不可,再逼他把齐兰抵押给赖家明一个月,不然没完!
此刻,李成正心疼地看着齐兰小口小口地吃着肉。
齐兰嫁给他这么多年,几乎没吃过几回肉,就连过年,也只能吃到点肉渣。
今天好不容易分了家,有了点肉,她却吃得如此小心翼翼,还特意撕了一些肉放在一个小碗里,留给女儿潇潇。
李成明白,齐兰是担心他哪天又变回以前那样,所以才舍不得吃,想留着以后给潇潇解馋。
他刚想开口安慰齐兰几句,突然“砰”的一声,破烂的大门被人猛地撞开。
刘大柱一眼就瞧见了桌子上几乎被吃光的肉,只剩下孤零零的一碗,顿时火冒三丈,指着李成破口大骂:“李成,你个王八羔子!居然敢背着老子偷吃肉!这肉不知道要孝敬你哥我吗?”
“老子白养你这么多年了!还不赶紧把肉端过来,文斌还等着吃呢!”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齐兰愣住了,随后身子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刘大柱一家的欺压,像潮水般涌上心头,让她感到一阵窒息。
李成察觉到妻子的恐惧,心中的怒火蹭蹭蹭往上涨。
他猛地站起身,毫不畏惧地瞪着刘大柱。
刘大柱人高马大,常年吃好喝好,但李成此刻的气势却丝毫不弱于他。
“刘大柱,你算什么东西,敢来我家撒野!”
李成一字一句地说道:“你再敢盯着我老婆的碗,老子就把你的眼珠子扣下来!”
刘大柱愣了一下,显然没想到一向唯唯诺诺的李成居然敢这么跟他说话。
他回过神来,怒吼道:“李成,你翅膀硬了是吧?敢这么跟你哥说话!”
“咋了?你还以为我爹那糊涂鬼还在呢?”
李成冷笑一声,“我告诉你,以后你休想占我家一分钱便宜!”
“反了你了!”
刘大柱惊了一瞬,眼珠子瞪得像铜铃,仿佛看见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这窝囊废,居然敢跟他叫板?
他不敢置信地指着李成,手指哆嗦着:“你…你个小兔崽子,你活腻了!敢这么跟老子说话!”
记忆里,李成一直是那个唯唯诺诺,任他打骂的软柿子。
从小到大,李海忠那个老糊涂就一个劲儿地灌输“长兄如父”的思想,让李成对他这个便宜哥哥言听计从。
以前李成被欺负,哭喊着去找李海忠,李海忠甚至还会反过来教训他。
渐渐地,李成就习惯被刘大柱欺负了。
哪像现在这样,像头护食的狼崽子,眼神凶狠,恨不得把他生吞活剥了。
刘大柱怒火中烧,抡起拳头就朝李成脸上砸去。
这一下非得把这小子的牙打掉几颗不可!
齐兰吓得惊呼一声,下意识地想挡在李成面前。
虽然李成以前对她非打即骂,但刚才他维护自己的样子,还是让她心里泛起一丝涟漪。
不管怎么说,他也是她男人,她不能眼睁睁看着他被打。
然而,接下来发生的一幕,却让她彻底愣住了。
只见李成轻描淡写地抬起手,一把抓住了刘大柱挥舞过来的拳头。
那速度快得像闪电,力道大得像铁钳,刘大柱只觉得手腕一阵剧痛,仿佛被老虎钳夹住了一般,动弹不得。
“啊!疼疼疼!你个王八蛋,快放手!”
刘大柱疼得龇牙咧嘴,拼命挣扎,却怎么也挣脱不开。
李成冷笑一声,手上微微用力,刘大柱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冷汗直冒,嘴里发出杀猪般的嚎叫:“啊啊啊!断了断了!我的手要断了!”
上辈子,李成是战场上摸爬滚打出来的兵王,什么样的亡命之徒没见过,什么样的恶战没经历过,实战经验何其丰富。
重生回来对付刘大柱这种只会蛮干的庄稼汉,简直易如反掌。
“刘大柱,你以为我还是以前那个任你欺负的李成吗?”
李成眼神冰冷,语气中带着一丝嘲讽,“我告诉你,从今天开始,你要是再敢动我一下,或者动我老婆和孩子一下,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说完,李成扭头看了眼吓得瑟瑟发抖的齐兰,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眼神。
这眼神,竟让齐兰觉得有些陌生,可是又有些安心......
紧接着。
李成眯起眼睛,想了想。
对付刘大柱这种欺软怕硬的货色,光靠嘴皮子功夫可不行,必须得给他点颜色瞧瞧,让他长点记性。
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
这个道理,李成上辈子在战场上就深刻体会到了。
他一手牢牢地擒住刘大柱的腕子,就像老鹰抓小鸡似的,拖着他就往厨房走。
别看刘大柱人高马大,但在李成这个曾经的兵王面前,就跟个小鸡仔似的,毫无反抗之力。
李成上辈子在部队里,不仅练就了一身杀人技,还学了不少擒拿格斗的技巧,对人体的穴位更是了如指掌。
他这一下,正巧抓住了刘大柱手腕上的麻筋,疼得刘大柱嗷嗷直叫,却使不出一丝力气。
“李成,你个王八蛋!快放开我!”
刘大柱疼得脸都扭曲了,破口大骂,“你敢动我一根手指头,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吃不了兜着走?”
李成冷笑一声,“我看今天是谁吃不了兜着走!”
“我告诉你,我今天就算去局子里蹲着,也要把你废了!”
李成根本不理会他的叫嚣,拖着他进了厨房。
刘大柱一进厨房,就看到了案板上的菜刀,寒光闪闪,顿时吓得魂飞魄散。
“李成,你想干什么?你想杀人灭口吗?”
刘大柱的声音都开始颤抖了。
李成将他一把推到厨房的角落里,顺手抄起菜刀,在手里掂量了几下,寒光闪闪的刀刃映照着刘大柱惊恐的脸。
“你......你想干什么?我......我可是你哥啊!”
第7章
刘大壮的声音颤抖着,裤裆里隐隐传来一股骚臭味。
李成冷笑一声,“哥?你也配?从小到大,你哪点把我当弟弟看过?你除了欺负我,压榨我,还干过什么人事?”
菜刀在刘大壮面前晃了晃,吓得他脸色煞白,冷汗直流。
“别......别过来!李成,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刘大壮哭丧着脸求饶,哪里还有刚才的嚣张跋扈。
李成蹲下身,用刀背拍了拍刘大壮的脸,“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你要是早点对我客气点,也不至于落到今天这个地步。”
“是是是,我错了,我以后一定改,一定对你好!”
刘大壮连连点头,像捣蒜一样。
李成站起身,把菜刀扔到案板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
刘大壮吓得浑身一哆嗦,差点尿裤子。
“行了,别装了,起来吧。”
李成淡淡地说道。
刘大壮小心翼翼地从地上爬起来,揉着被李成捏得发麻的手腕,眼神里充满了恐惧。
李成走到灶台前,拿起水壶,给自己倒了一杯水,慢条斯理地喝了起来。
“刘大壮,我今天不想跟你计较,但你下次再搞什么小动作,我就让你好看,懂了没?”
刘大壮吓得连连点头,“不敢了,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
李成喝完水,把杯子往桌上一放,“滚吧!”
刘大壮夹着尾巴,一溜烟地跑了,那速度,不知道的还以为后面有恶狗追他。
跑到院子里,他才敢回头,心里暗骂:李成这小子今天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敢这么对我!这事儿没完!
厨房里,李成回过头,看见齐兰愣愣地站在门口,眼睛瞪得老大,像受惊的小兔子。
他赶紧走过去,放柔了声音:“兰儿,没事了,我刚才就是吓唬吓唬他,免得他以后再来找麻烦。”
他轻轻地握住齐兰的手:“你放心,我不会真进局子的,我还要保护你和潇潇呢。”
齐兰的思绪渐渐回归,李成温暖的掌心和坚定的话语,让她鼻子一酸,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滚落下来。
她不敢相信,这个曾经对她非打即骂的男人,竟然会为了她和刘大壮翻脸,甚至还拿刀吓唬他!
以前被刘大壮和张桂芳欺负的时候,她也曾幻想过有这么一天,李成能站出来保护她,可随着时间推移,希望一点点破灭,她的心也渐渐麻木了。
没想到,今天李成竟然像变了个人似的。
她捂着嘴,害怕这一切只是一场梦,梦醒了,一切又回到原样。
看到齐兰流泪,李成心里更慌了,“兰儿,怎么了?是不是刘大壮那畜生吓到你了?别怕,有我在,他以后不敢再欺负你了。”
齐兰擦了擦眼泪,摇了摇头,“没事。”
心里却在嘀咕:也许是因为李成怕自己跟了赖家明,他没老婆,这事儿传出去多丢人,就跟典妻似的,他以后也抬不起头。
可是,万一过几天张桂芳在他耳边吹吹风,说不定他又会变回去了......
李成啊,还是不一定能靠得住!
李成看着齐兰冷淡的样子,心里明白,这事儿急不得,得慢慢来。
他叹了口气,转头看向躲在齐兰身后的女儿潇潇。
小潇潇躲在妈妈身后,怯生生地看着李成,大眼睛里还带着一丝惊恐。
虽然爸爸刚才很凶,但她看得清清楚楚,爸爸是为了保护她和妈妈,才赶走了讨厌的大伯。
李成蹲下身,张开双臂,柔声说道:“潇潇,过来,到爸爸这儿来。”
潇潇犹豫了一下,还是慢慢地走到李成面前,李成一把将她抱起来,紧紧地搂在怀里。
“潇潇别怕,爸爸以后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和妈妈,也不会让你们饿肚子。”
齐兰站在一旁,看着李成父女俩,心里默默地想着:
也不知道,他能维持多久......
......
刘大壮一路狂奔,一头撞进屋里,扶着门框,大口喘着粗气,汗珠子跟下雨似的往下掉,脸色煞白得像涂了层石灰。
孙艳梅正坐在炕上嗑瓜子,见他这副德行,瓜子皮也不嗑了,眉头倒竖,眼睛圆睁:
“你咋回事?咋这个德行?李成呢?怎么没跟你一起回来道歉?难道被你打的走不了路?”
她上下打量着刘大壮,见他衣衫不整,冷汗直流,心里不禁犯起了嘀咕:“你这是咋了?到底有没有把事情办妥?赶紧的,老娘还等着去找赖家明换肉吃呢!”
刘大壮艰难地咽了口唾沫,喉结上下滚动。
想起李成刚才那副凶神恶煞的样子,手里闪着寒光的菜刀,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他觉得,李成是真的做得出来......
“媳妇啊......”
刘大壮哆哆嗦嗦地开口,“我们还是别把齐兰换了......”
话还没说完,孙艳梅就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跳了起来,指着刘大壮的鼻子破口大骂:
“你这个没出息的玩意儿!是不是看上齐兰了?舍不得把她卖给赖家明了?你个挨千刀的,老娘辛辛苦苦给你生儿育女,你竟然敢......”
“没有!我没有!”
刘大壮吓得连连摆手,“媳妇,你听我说,我咋可能看上齐兰那个黄脸婆!我是说......我是说......”
孙艳梅根本不听他解释,一把揪住他的耳朵:“少废话!赶紧跟老娘走!今天这事儿办不成,老娘跟你没完!”
刘大壮疼得龇牙咧嘴,却不敢反抗,他知道,要是真惹恼了孙艳梅,今晚自己就得在院子里睡鸡窝了。
可是,他也不想再回李成家那个“狼窝”!
于是赶紧解释:“媳妇,媳妇,你先松手,听我说,李成他......他......”
他本来想说李成刚才像发了疯一样,差点砍了他,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觉得太丢面子。
他刘大壮在村里也算一号人物,怎么能被李成那个窝囊废吓成这样?
“他咋了?他跪下求你了?”
孙艳梅冷笑着,“他答应给你肉了?”
刘大壮眼珠子一转,连忙点头:“对对对!李成跪在地上求我,还答应过段时间给我们肉!好大一块肉呢!”
“真的?”
孙艳梅半信半疑。
第8章
“千真万确!”
刘大壮拍着胸脯保证,“李成那小子,好歹是我弟弟,我还能骗你不成?”
“弟弟?”
孙艳梅嗤笑一声,“你啥时候把他当弟弟了?你成天就知道欺负他,抢他的东西,你还把他当弟弟!?”
刘大壮也觉得自己这话说得有点神经,可现在也顾不上那么多了,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往下编:
“媳妇,你想啊,李成好歹也是个男人,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老婆被卖了?”
“他就算再窝囊,也得要点脸面吧?刚才他那叫一个哭天喊地,哎,我这也不是怕他以后都不听话了嘛!”
孙艳梅狐疑地看着他,心里琢磨着:这刘大壮今天是吃错药了?
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好说话?
“行吧,”孙艳梅松开了刘大壮的耳朵,“我就暂且信你一回。”
“不过我可警告你,三天内,李成必须把肉交上来!要是没有肉,老娘就亲自去找赖家明,到时候,谁也别想拦我!”
躲在屋外偷听的刘文斌听到“肉”字,立刻来了精神,冲进屋里嚷嚷道:“三天?我还得等三天才能吃肉?爹,你疯了吧!我今天就要吃肉!”
......
晚上,破败的牛棚里弥漫着潮湿的霉味和牲畜的粪便气息,让人作呕。
几根歪歪扭扭的木头勉强支撑着屋顶,月光透过缝隙洒进来,在地面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李成一家四口挤在牛棚。
几块破布拼凑成的“被子”根本无法抵御夜晚的寒气。
齐兰像只受惊的小猫,蜷缩在墙角,身子瑟瑟发抖。李成看着她单薄的身影,心疼不已。
他轻轻地伸出手,想把齐兰拉过来,让她靠近自己一些,或许能暖和一点。
没想到,齐兰却像是被电击了一样,猛地回过头,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和哀伤。
她嘴唇颤抖着,声音细若蚊蝇:“能不能......别......”
昏暗的光线下,李成看到齐兰眼角的泪光,心里像是被针扎了一样。
他明白,齐兰是误会了他的意思。
旁边,妹妹李箐和女儿潇潇睡得正香,她们今天好不容易才睡了个安稳觉。
李成叹了口气。
齐兰这些年受了太多的苦,精神已经高度紧张,一点风吹草动都会让她害怕。
他哪里还有那心思!
家里穷得叮当响,连口饱饭都吃不上,他哪还有精力去想那些事?
虽然齐兰瘦弱,但身材依旧玲珑有致,即使是营养不良,也有一种破碎的美感。
李成不是没有欲望,但他更清楚家里的情况。
他得先让老婆孩子吃饱穿暖,其他的,以后再说吧。
就在李成心疼得说不出话的时候,齐兰却开始小声地脱衣服。
她以为李成又要打她了。
今天刘大壮来闹事,李成差点就砍了他。
如果,换在她身上......
那疯狂的样子,吓得她魂飞魄散。
要是再不如了李成的意思,说不定他又要发疯。
她不敢,她怕吓到潇潇。
潇潇今天好不容易才睡了个好觉,她不想再让孩子担惊受怕了。
李成看着齐兰的动作,眼睛都直了。
他好久没有这种悸动了。
他强忍着内心的冲动,上前轻轻抱住齐兰颤抖的身躯。
她的身体柔软而清香,
“老婆,我以后不会强迫你做任何事情,”李成的声音沙哑,“你不要委屈自己。我刚才......也不是想对你做那事儿,只是想让你睡过来点,太挤了。”
齐兰一愣,她回过头,和李成对视。
月光洒在李成的脸上,她看到了他眼中的真诚和怜惜。
她的心猛地一颤,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涌上心头。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她就感觉到李成有什么东西咯着她的后背。
“你......你过去点,”齐兰脸颊绯红。
李成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尴尬地红了脸。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他赶紧给齐兰让出位置。
齐兰小心翼翼地挪动了一下身子,睡宽敞了一点,但还是背对着李成。
她心里胡乱地想着,希望这一切都不是梦。
然后,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李成躺在齐兰身后,身体燥热难耐,苦笑一声。
自己真是自作孽。
想要和老婆好,看来还有一段路要走!
天刚蒙蒙亮,李成就醒了。
身上盖的破布被子根本不顶用,夜里的寒气像细密的针一样扎进骨头缝里。
还好上辈子,他什么环境都能适应,于是小心翼翼地起身,生怕吵醒身边的妻女。
昨天那点肉,一家四口分,一人也就两三块,塞牙缝都不够。
看着女儿潇潇啃骨头的馋样,李成心里一阵酸楚。
得赶紧弄点吃的才行,总不能让老婆孩子一直饿肚子。
他想起村后的大山。
这个年代,山里野物多,要是能打到点什么,一家子也能开开荤。
就算卖掉换点钱,也能给潇潇买点糖吃。
主意一定,李成心里就有了底。
李成轻轻地穿上衣服,尽量不发出一点声响。齐兰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你要去哪儿?”她声音沙哑地问道。
李成笑了笑,“我去后山看看,说不定能打到点野味。”
齐兰一愣,这大冷天的,谁会去打猎?
再说,李成以前也没打过猎啊!
她心里隐隐有些不安,“这......这天寒地冻的,能有什么东西?”
李成故作轻松地说:“总得试试,万一运气好呢?下午我还得去干工分,争取多挣点粮食。”
看着李成胸有成竹的样子,齐兰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低声叮嘱了一句:“那你小心点。”
李成点点头,走到女儿潇潇身边,轻轻地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
小家伙睡得正香,嘴角还挂着一丝甜甜的笑意。
出了牛棚,寒风裹挟着雪花,扑面而来,冻得李成打了个哆嗦。
他搓了搓手,朝着李二狗家走去。
李二狗家比他家还破,几根木头歪歪斜斜地支撑着屋顶,随时都可能倒塌。
李成走到门口,喊了一声:“二狗!”
“成哥!”
李二狗几乎是立马就窜了出来,脸上带着憨厚的笑容。
第9章
“二狗,跟我去后山一趟,怎么样?”
李成开门见山地说。
李二狗一听,眼睛都亮了,“去后山?好啊好啊!”
“咱们去打猎!”
李成补充了一句。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山。
凛冽的寒风像刀子一样刮在脸上,冻得他们瑟瑟发抖。
李二狗紧紧地跟在李成身后,生怕掉队。
“成哥,你冷不冷?”
李二狗吸了吸鼻子,说话的声音都有些颤抖。
“还好,你小子要是冷就赶紧动起来。”
李成嘴上这么说,其实自己也冻得够呛。这具身体太虚弱了,得赶紧好好补补。
李成凭借着前世的经验,仔细观察着周围的环境。
没过多久,他就发现了一些动物的踪迹。
野兔的脚印,野鸡的羽毛,甚至还有野猪拱过的痕迹。
“二狗,你看这儿!”
李成指着地上的脚印,压低声音说道,“这是野兔的脚印,新鲜的,应该就在附近。”
李二狗凑过来,瞪大了眼睛仔细看了看,挠了挠头,“成哥,这......这就是兔子脚印啊?俺咋看不出来呢?”
李成无奈地摇摇头。
他耐心地教李二狗如何辨认动物的踪迹,以及它们的习性。
他们沿着野兔的踪迹一路追踪,来到一处较为隐蔽的山谷。
山谷里地势复杂,灌木丛生,是野兔理想的栖息地。
“就在这儿设陷阱!”
李成环顾四周,心中已经有了计划。
他先用找到的树枝和藤蔓,制作了一个简单的套索陷阱。
他手法娴熟,动作迅速,不一会儿,一个结实的套索陷阱就做好了。
他仔细地将陷阱布置在野兔经常出没的小径上,并用枯枝败叶掩盖好痕迹,不留一丝破绽。
“成哥,这是什么玩意儿?”
李二狗好奇地看着李成手中的套索陷阱,一脸茫然。
“这是套索陷阱,专门用来抓野兔的。”
李成解释道,“等野兔从这里经过的时候,就会被套住。”
随后,李成又用削尖的木棍和石头,制作了一个捕猎野鸡的机关陷阱。
这个陷阱更加复杂一些,需要利用树枝的弹性和石头的重量,才能触发机关。
李成和李二狗猫着腰,躲在一块巨石后面。
李二狗搓了搓冻得通红的鼻子,小声嘀咕:“成哥,这兔子真能上钩吗?”
李成瞥了他一眼,没说话,只是指了指前方不远处布置好的陷阱。
那是一个用树枝和藤蔓精心制作的套索,隐藏在枯叶之下,几乎难以察觉。
诱饵是一些从山下带来的胡萝卜,散发着诱人的香味。
李二狗还是有些怀疑,在他看来,兔子精得很,哪有那么容易上当。
他正想再开口,却被李成竖起的手指制止了。
“嘘!”
李成低声警告,“来了!”
一只肥硕的野兔,毛色灰白,蹦蹦跳跳地出现在他们的视野中。
它似乎对周围的环境充满了好奇,不时停下来,用鼻子嗅嗅地面。
“嘿,还真有傻兔子!”
李二狗心里暗想,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那只野兔。
野兔越来越靠近陷阱,它似乎被胡萝卜的香味吸引,完全没有察觉到危险的降临。
它围着陷阱转了几圈,然后试探性地伸出鼻子嗅了嗅诱饵。
“要上钩了!”
李二狗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果然,下一刻,野兔一头扎进了陷阱。
套索瞬间收紧,野兔被吊在了半空中,拼命挣扎,四肢乱蹬,却怎么也逃脱不了。
“成了!”
李二狗兴奋地差点跳起来,却被李成一把拉住。
“别急,还有其他的。”
李成低声说道。
眼睛仍然紧盯着周围的环境。
果然,没过多久,又一只野兔落入了另一个陷阱。
这只野兔体型更大,挣扎得也更加剧烈,甚至将套索都扯得吱吱作响。
接下来,陆陆续续又有几只野鸡和野兔落网。
李成和李二狗一直等到再也没有猎物上钩,才小心翼翼地从藏身之处出来,开始收取他们的战利品。
“成哥,你这也太厉害了!”
李二狗看着地上被绑成一串的三只野兔和两只野鸡,对李成的狩猎技巧佩服得五体投地,“你是怎么知道这些地方会有猎物的?”
李成笑了笑:“经验而已,等之后咱再上山,你也能明白。”
实际上,他凭借的不仅仅是前世的经验,还有对这具身体本能的运用。
上辈子兵王学习到的经验,已经刻在了灵魂里。
他可以察觉到一些细微的变化,例如动物留下的气味、脚印、粪便等等。
这种敏锐的感知力,让他能够准确地判断出猎物出没的地点和时间。
处理完猎物后,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
冽的寒风中,两人扛着猎物下山回家。
李成把捆成一串的野兔提溜起来,对李二狗说:“二狗,这三只兔子你拿着。”
李二狗愣了愣,连连摆手:“成哥,这可使不得!这都是你打的,我哪能......”
“拿着吧,”李成打断他,把兔子硬塞进他怀里,“这两只鸡我拿回去,给我妹妹和媳妇孩子补补身子。下次,下次再给你带鸡。”
李二狗涨红了脸,嗫嚅着:“成哥,这......这太多了,我......”
他搓着手,局促不安,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他本就不善言辞,加上李成今天露的这一手让他心里更是敬佩,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拿着拿着,”李成拍了拍他的肩膀,“跟我还客气啥。”
李二狗抱着兔子,吭哧了半天,才憋出一句:“成哥,今天这都是你的功劳,我......我就跟着沾光了。”
“这兔子......太多了,我一个人也吃不完......”
他说着,竟从怀里掏出一只兔子,硬往李成手里塞。
“成哥,你拿着,你拿着!你要是不拿,我......我以后就不跟你上山了!”
李成看着李二狗那副认真的样子,心里涌起一股暖流。
这二狗,虽然脑子不太灵光,但对他却是真的好。
他笑着接过兔子:“行行行,我拿着。下次咱还一起上山。”
李二狗这才咧嘴一笑,露出一口泛黄的牙齿。
第10章
李成看着手里的四只兔子和两只野鸡,心里却并没有多少喜悦。
这点东西,对于他想要做的事情来说,还是太少了。
他打算把一部分猎物送到大队里去。
现在虽然说是各凭本事,上山打猎也没人管,但名义上,这些猎物都属于大队所有。
现在还没到82年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实行的时候,生产队没解散,大队里的一切都属于集体所有。
要是被人抓住把柄,告他一个“侵占集体财产”,那可就麻烦了。
况且,跟大队打好关系,对他来说也有好处。
他经常不在家,媳妇齐兰和女儿李菁菁在家,有个照应总是好的。
和李二狗在村口分开后,李成独自一人扛着猎物,沿着崎岖的山路往家走。
回到家,破旧的牛棚里,齐兰和李菁正围在一起取暖。
潇潇则裹着一件薄薄的衣服,蜷缩在齐兰的怀里,小脸冻得通红。
看到李成扛着猎物回来,两人都愣住了。
早上李成说要去山上打猎,李菁还一脸不屑,觉得他就是想偷懒不去上工,还让齐兰别当真。
没想到,他竟然真的打到了猎物!
两只肥硕的野兔,两只野鸡,在昏暗的牛棚里显得格外醒目。
李成看着她们发愣的样子,笑着说:“愣着干什么,回屋里去,家里冷!”
然后又补充了一句,“我去煮个鸡汤,给你们补补。”
齐兰这才回过神来,心里蔓延出一股苦尽甘来的心酸。
她上前接过李成手里的兔子,说道:“这两只留着,正好一公一母,留着下崽。”
李成看了一眼牛棚破旧的环境,人都住不下了,还养兔子?
他摇了摇头:“这个不留着了。”
李菁在一旁阴阳怪气地小声嘀咕:“哥,你是不是又准备拿去给张桂芳他们?他们都这么对嫂子和你了,你还热脸贴冷屁股。”
听到这话,齐兰也抿了抿嘴,心里一阵苦涩。
李成果然是改不了本性。
但是,这样也挺好,至少......能过日子了。
她的指望,就是等潇潇长大。
没想到,李成板着脸说道:“菁菁,说什么呢!我昨天说了,不可能给他们就是不可能给的。”
“这些东西,我是准备拿去大队,给你们换点被子。”
“这个天,越来越冷了。”
齐兰和李菁都愣住了,她们没想到李成会这么说。
尤其是齐兰,心里五味杂陈。
这个男人,似乎真的变了。
李成没再理会她们,开始处理猎物。
他动作熟练地剥皮、去内脏,手法干净利落。
齐兰在一旁默默地看着,心里突然涌起一股莫名的安全感。
李菁看着李成忙碌的身影,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
她一直觉得哥哥窝囊,没本事,只会给嫂子添麻烦。
可现在看来,哥哥好像真的变了,变得有担当,有责任感了。
鸡汤的香味很快就在牛棚里弥漫开来,浓郁的香味驱散了冬日的寒意,也温暖了三颗冰冷的心。
喝着热腾腾的鸡汤,潇潇的小脸终于恢复了一丝血色。
她用稚嫩的声音说道:“爸爸,鸡汤好好喝!”
李成揉了揉潇潇的头发,柔声说道:“潇潇乖,以后爸爸会让你每天都吃饱的。”
潇潇开心地眯起了眼睛,小鸡啄米似的点头,肉嘟嘟的小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看着齐兰和潇潇满足地喝着鸡汤,李成把自己碗里的鸡腿夹给了齐兰,说道:
“你多吃点,身子骨弱。”
齐兰愣了一下,脸颊微微泛红,想拒绝,但被李成一只盯着,不好意思,便低着头默默地吃了起来。
一旁的李菁见状,笑眯眯地打趣道:“哟,哥,现在知道疼嫂子了?以前怎么没见你这么殷勤?”
李成哈哈一笑,夹了两块鸡肉给李菁,说道:“你这丫头,我能忘了你吗?快吃!”
李菁这才满意地闭上了嘴,大口吃了起来。
虽然鸡汤鲜美,但齐兰和李菁都心疼李成,没吃多少都留给了她们。
齐兰犹豫了一下,还是别别扭扭地关心道:“你也多吃点,别光顾着我们。”
李成心里暖洋洋的,咧嘴笑道:“媳妇,你对我真好!”
齐兰的脸更红了,像熟透的苹果,低下头不敢看李成。
吃完饭,李成麻利地收拾碗筷,说道:“我去大队那边一趟,把兔子送过去。这天越来越冷了,晚上没被子,迟早感冒!”
说完,他抓起两只处理好的兔子,转身走出了牛棚。
农村的天黑得早,此时外面已经暮色沉沉,路上几乎没什么人了。
村里的大队设在村东头的一座老祠堂里,距离李成家要走个二十分钟左右。
路上,李成忽然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晃晃悠悠地朝他走来。
是赖家明!
此刻,赖家明显然喝了点酒,走路都有些迷糊。
他借着酒劲,一眼就认出了李成,顿时怒火中烧。
他摇摇晃晃地走到李成面前,指着他的鼻子骂道:“好你个李成,你坏老子的好事,害老子到现在还没娶上媳妇!今天老子非得好好教训你一顿!”
李成满脸厌恶地看着他,冷声说道:“赖家明,你最好给我滚远点,别来招惹我!”
赖家明借着酒劲,更加嚣张起来,叫嚣道:
“你算什么东西?也敢跟老子叫板?把你媳妇送过来,让老子好好乐呵乐呵,不然今天老子打死你!”
李成眼中闪过一丝寒光,他最恨的就是别人威胁他的家人。
他不再废话,抬腿就是一脚,狠狠地踹在了赖家明的肚子上。
“啊!”
赖家明惨叫一声,像一只煮熟的虾米一样,弓着身子倒在地上,半天爬不起来。
李成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转身继续朝大队部走去。
这个天,赖家明又喝了酒,躺在地上说不定就冷死了。
但他不能继续动手了,免得一会儿有人看见,担上责任。
再说,媳妇她们还在家里等着呢!
小河村的村大队,叫大河大队。
走到村里祠堂,能看见门匾上,黄色的几个大字。
村大队队长刚看完账本,刚准备走,就看见李成的身影。
第11章
“小成来了啊,啥事儿?”
大河大队队长王富贵放下手中的账本,抬头看着李成。
李成搓了搓冻得发红的手,呼出一口白气,“王队长,我家…我家没被子,这天越来越冷了,再没个被子,我媳妇孩子都要冻坏了。”
王富贵叹了口气,正想说家家户户都不容易,被子这东西紧缺,他也没办法变出来。
忽然瞥见李成手里提着的两只肥硕的兔子,愣了一下,“这是......”
“我在后山打的。”
李成将兔子递过去,“王队长,我知道您为难,这兔子您拿着,我想求您匀床被子给我家。”
王富贵接过兔子,沉甸甸的,心情复杂。
李海忠那老东西在的时候,糊涂啊,自己亲生的儿女不疼,净疼那继室带来的拖油瓶。
可怜了李成和李菁兄妹俩,跟着吃了不少苦,还连累了齐兰那丫头。
想当年,齐兰也是十里八村的一朵花,愣是看上了老实巴交的李成,谁承想......
“你小子,胆子够肥啊,这后山你也敢去?这天寒地冻的,万一出点事......”
“王队长,我也是没办法,家里实在揭不开锅了。我寻思着,与其干那点工分,还不如去打猎,好歹能弄点肉吃。”
李成语气低沉,带着一丝无奈。
王富贵拍了拍李成的肩膀,将兔子放在一旁,“行吧,到时候我给你开几张票,你自己去镇上买被子。”
“不过,这打猎可不是闹着玩的,你小子自己小心点。”
李成感激地点了点头,却又想起什么似的,有些急切地说:“王队长,能不能先借我一床被子?我媳妇和妹妹今天都被冻得够呛,您就借我一晚上,明天我给您补两条鱼,成不?”
看着李成焦急的模样,王富贵叹了口气,这小子以前被他继母一家磋磨得够呛,现在总算是醒悟过来了。
“小成啊,”王富贵拍了拍李成的肩膀,“你这兔子我收下了,回头给你开张条子,你自己去供销社换床被子吧。”
李成却摇了摇头,“王队长,我不想干工分了,以后就想靠打猎过活。”
王富贵眉头一皱,“打猎?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后山那地方你又没去过,这大冷天的,野物都猫冬了,你上哪儿打去?再说,你一个不到二十岁的小伙子,能行吗?”
“王队长,工分是好,可我家等不及了,”李成语气焦急,“我媳妇孩子都指着我吃肉呢,我妹子菁菁都十几岁了,可看着跟十来岁的孩子似的,瘦得皮包骨头......”
王富贵又是一声长叹,心里也明白李成的难处,“那你也要小心点,这后山可不是好惹的。”
“王队长,您看能不能先借我一床被子?”
李成咬了咬牙,“我媳妇和妹子今天都被冻得够呛,您就借我一晚上,明儿我给您送两条大鱼过来,等换了被子立马还您!”
看着李成焦急的样子,王富贵心一软。
“行吧,我家有,你跟我来吧。也不用借了,就用一只野鸡,三条鱼跟我换吧。”
李成知道,这价格自己占了便宜,可这天气打猎也不容易,心里默默记下了王富贵的这份情。
他忽然想起早些时候,他对继母一家言听计从,欺负齐兰的时候,王富贵也曾旁敲侧击地提点过他,可他当时被猪油蒙了心,根本听不进去......
“唉......”
李成在心里暗骂自己一句,既然重生回来,这笔账,他迟早要跟继母一家好好算算!
王富贵的家在村子西边,一座青砖瓦房,在村里算是不错的了。
屋后是一片竹林,风吹过,发出沙沙的响声。
跟着王富贵走进院子,李成就听到一阵低低的哭泣声,夹杂着女人焦急的安慰声。
“我的儿啊啊......”
“孩子他娘,别哭了,孩子会好起来的,大夫不是说了吗,孩子只是有些虚弱......”
是王富贵的儿媳妇和老伴儿的声音。
李成心里一沉,算算时间,这应该是王富贵的第一个孙子。
上辈子,这孩子没多久就夭折了,所以李成只记得他是王富贵的孙子,却怎么也记不起他的名字。
王富贵将李成带到屋门口,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在这儿等会儿,我去给你拿被子。”
李成点点头,安静地站在门口等着。
冬日的寒风像刀子一样刮在脸上,冻得他脸颊生疼。
突然,屋内传来一阵争吵声。
“老王,你就是个老好人!李家那小子来借被子,你就借给他?这天寒地冻的,人家能还给你吗?说是一只野鸡,三条鱼,这鬼天气,上哪儿给他弄鸡鸭鱼去!”
这是王富贵媳妇的声音,尖锐刺耳。
“李家那孩子不容易......”
王富贵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无奈。
“不容易?难道我们就容易了?翠花没奶水,你孙子都要饿死了!家里为了找奶娘,花了多少钱?眼看着就要穷的揭不开锅了,你还当好人!”
李成心里一沉,他知道王富贵的第一个孙子身体不好,上辈子没多久就夭折了,只是没想到,竟然是因为没奶水......
他正犹豫着要不要进去,就听到王富贵媳妇继续说道:“这李成以前被他继母一家教唆的,没少欺负齐兰那丫头!现在知道自己过不下去了,就想起咱们的好来了?呸!我才不借给他!”
听到这里,李成推开门,走了进去。
屋内,王富贵一脸为难地拉着床厚实的棉被,而他的媳妇,一个身材臃肿,满脸横肉的女人,正气势汹汹地指着王富贵的鼻子骂。
看到李成进来,王富贵有些尴尬地笑了笑,“小成啊......”
他媳妇,王婶,率先开口了,语气虽然缓和了一些,但依然带着不满,“小成啊,你也知道,家家户户都不容易!别怪婶子,不是婶子不讲情面......”
李成连忙说道:“婶子,借我是情分,不借我也正常,我当然不会记恨。”他顿了顿,接着说道,“刚才你们说的,我都听到了......”
王富贵一愣,“你都听到了......”
第12章
“小孩子这么饿下去不行。”
李成没理会王富贵的惊讶,直接说道,“我前几天化冰捕鱼,抓了几条,明天一早我再抓几条送过来,鱼补人,说不定你家小孙子就有奶水喝了。”
王婶一听,顿时皱起了眉头,上下打量着李成,一脸的不信,“化冰捕鱼?这大冷天的,河面冻得跟铁板似的,你一个毛头小子,咋化冰捕鱼?你小子,该不会是想骗被子吧?”
李成知道王婶不信,毕竟这年头,谁家能有这本事?
他深吸一口气,缓缓举起右手,三指并拢,指向灰蒙蒙的天空,语气郑重:
“我李成对天发誓,若是借了婶子的被子,明天一早不送来鱼,被子原样奉还,若有违背,天打雷劈!”
王婶本来还想再说什么,却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农村人,最信这些誓言,一时间竟有些迟疑。
就在这时,一直没说话的王富贵,也就是村大队队长,忽然开口了。
他举起手里两只肥硕的野兔,对王婶说道:“孩子他娘,你看,小成这孩子现在是真的能干了,刚才还送了两只野兔过来,准备给大队过年用呢。”
王婶的目光落在两只野兔上,肥厚的兔身油光水滑,一看就肉质肥美。
她咽了咽口水,心里有些动摇。
这年头,肉可是稀罕物,自家孙子正是需要营养的时候......
就在她犹豫不决之际,从里屋的厢房里传来一个男人低沉的声音:“妈,被子给他吧。咱家也不缺这么一套,死马当活马医吧。”
说话的是王富贵的儿子,王建国。
这段时间,媳妇不下奶,眼看着儿子一天天虚弱下去,他心里比谁都着急,却也无可奈何。
如今李成主动提出送鱼,虽然觉得希望渺茫,但也只能抱着试试看的心态。
听到儿子的话,王婶终于松了口,她看着李成,语气也缓和了不少:“小成啊,你也算是我看着长大的,婶子就信你一次!要是明天没鱼......”
“婶子放心,明天一早,指定把鱼送到!”
李成赶紧保证道,心里也松了口气。
王富贵连忙将手里的厚棉被递给李成:“小成啊,让你看笑话了。”
“哪的话,王叔。”
李成接过被子,沉甸甸的。
今晚,兰兰她们就不至于这么冻了。
“谢谢王叔,谢谢婶子。”
抱着被子,李成快步离开了王家。
......
牛棚里,齐兰裹着单薄的破棉袄,来回踱步,时不时地朝着外面张望。
天色越来越暗,寒风呼啸着穿过牛棚的缝隙,冻得她瑟瑟发抖。
李成去大队已经很久了,怎么还没回来?
难道......是把野兔送去了张桂芬那边?
齐兰的心猛地一沉,一股酸涩的滋味涌上心头。
果然,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她就知道,指望李成变好,简直是痴心妄想!
“唉......”
齐兰叹了口气,心中充满了无力感。
罢了,只要他不欺负自己,忍忍也就过去了。
一旁,李菁也裹着破棉袄,蜷缩在角落里。
看到嫂子焦急的样子,她也忍不住叹了口气:“嫂子,你别等了,他估计是不会回来了......”
牛棚狭小逼仄,一家子人挤在一起,连个转身的地方都没有。
李菁的声音很低,却清晰地传到了齐兰的耳朵里。
齐兰苦笑一声,没有说话。她何尝不知道李菁的意思?
只是,在这寒冷的冬夜,在这破败的牛棚里,除了互相依靠,她们还能怎么办呢?
就在这时,牛棚的门吱呀一声打开了。
冷风裹挟着雪花灌了进来,齐兰不禁打了个哆嗦。
她抬起头,昏暗的光线下,李成抱着厚厚的棉被走了进来。
“你…你这是......”
齐兰愣住了,一时没反应过来。
李成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嘿嘿,找王队长借的,今晚咱们不用挨冻了!”
说着,他抖开被子,盖在了齐兰和李菁身上。
被子横着盖,三个人并排躺下,腿却不得不蜷缩起来,毕竟只有一条被子。
即便如此,还是略显小,盖不住所有的地方。
李成看着这一幕,心里一阵酸楚。
跟着他,齐兰和李菁过的是什么日子啊!
可齐兰此刻却没有这种感觉,反而觉得这是她盖过最温暖的一条被子,哪怕边角漏风,哪怕是王家闲置的旧被子。
一旁的李菁也愣住了,看着自家这个窝囊的哥哥,居然有了担当和责任感,像是做梦一样。
她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最终却什么也没说出来。
“今晚先将就一下,”李成轻声说道,“我之后去打猎卖钱,买新被子。”说完,他在被子边上躺下,却只能盖到一点点边角。
齐兰看着李成都盖不到被子,心里一阵过意不去。
她轻轻地把自己的那部分被子扯过去一些,盖在李成身上。
李成握住齐兰的手,阻止了她的动作:“不用,我没事。”
两人的手触碰的一瞬间,齐兰像是被烫到一样,赶紧缩回了手。
黑暗中,她的脸颊微微发烫。
“可是,你生病了怎么办?”
李成笑了笑:“我是男的,身强力壮,这点冷不算什么。快睡吧。”
提心吊胆了一天的齐兰,在温暖的被窝里,居然渐渐睡着了。
第二天,天还没亮,李成就起来了。
他轻轻地给齐兰掖了掖被角,穿上一件单衣就走了。
没走多久,齐兰就醒了。
她看着李成远去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
这…真的不是梦?
......
李成出了门,直奔村后的河沟。
他先在路边捡了一把村里施工留下的石灰粉,然后又找了一些柔韧的藤条。
他蹲在地上,细细地将藤条编织起来。
先用较粗的藤条编出一个圆形的底座,再用细藤条一层层地往上编,就像织布一样,细致而紧密。
不一会儿,一个简陋却结实的藤条罐子就做好了。
他满意地拍了拍罐子,起身走向结冰的河沟。
在冰面上,他故技重施,先洒上一层石灰粉,然后对着冰面撒了泡尿。
“嗤......”
石灰粉遇到尿液,产生化学反应,冒出一阵白烟,冰面也随之裂开一个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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