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爱意不复 , 情深缘浅 》小说完结全文阅读,小说主角是 许知意 宋淮安 ,这是佚名最新打造的题材书籍。本书内容描绘丰富,跌宕起伏,内容丰富多彩,非常吸引人。 许知意宋淮安 小说精彩阅读:第一章“伯母,我想好了,给我办理出国手续吧。”我站在落地窗前,静静地看着楼下相拥在一起的两人,漠然开口。电话那头的许母沉默良久,不死心地挽留:“你和知意连孩子都有了,你确定要离婚吗?“透过窗户,我看见平日里惯会对我冷嘲热讽的妻子,此刻一脸娇羞地躲在别的男人怀里,笑着将口红印在他的衬衫领口处,表情暧昧又大胆。
《爱意不复,情深缘浅》精彩章节试读
第一章
“伯母,我想好了,给我办理出国手续吧。”
我站在落地窗前,静静地看着楼下相拥在一起的两人,漠然开口。
电话那头的许母沉默良久,不死心地挽留:
“你和知意连孩子都有了,你确定要离婚吗?“
透过窗户,我看见平日里惯会对我冷嘲热讽的妻子,此刻一脸娇羞地躲在别的男人怀里,笑着将口红印在他的衬衫领口处,表情暧昧又大胆。
即使这样的场景已经上演了上百次,可我的心还是不可抑制地抽痛起来。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语气决绝:
“伯母,那孩子是谁的,您最清楚不过。我和她在一起不过是因为一纸合同,现在合同马上到期,而且知意真正爱的人也回来了,我也该走了。“
电话那头又是一阵沉默,久到我以为许母不会再开口。
“既然你已经决定好了,那我也不能强求你留下。你是个好孩子,当初如果不是你挺身而出,我不敢想知意能不能过得了心里的坎......终究是我们许家亏欠你,既然你执意要走,我就按照约定送你出国。“
“大概需要多久。“
“三天。”
挂断电话后,凌晨十二点的钟声响起,漫天烟花瞬间绽放开,上千架无人机昭告着许氏千金汹涌又不加掩饰的爱意。
可惜,不是对我这个名正言顺的丈夫,而是对她的白月光,那个她爱了二十多年的男人。
......
我的妻子许知意,心里的那个人,是她相恋了十多年的白月光宋淮安。
当年他们的爱情是a市商圈的一段佳话,十年前宋淮安飙车出了车祸,情况紧急,许知意不顾众人反对为他抽干了自己身上大半的血,才从鬼门关把他捞回来,八年前宋淮安突然消失,许知意就发动所有手段全世界寻找,直到得知了他和别的女人闪婚的消息......
许知意当场就发了狂,喝得酩酊大醉,却在回家的路上被一伙流氓盯上......是我报警救了她。可没过多久,查出有身孕的许知意彻底疯了,拿着孕检单又哭又笑,多次崩溃自杀。
曾经光芒万丈的天之骄女,被伤害得遍体鳞伤。
心疼女儿的许母想尽办法,病急乱投医的她,选择了用一千万买下我十年的人生,要求我假借救命恩人的身份接近许知意,做她的救赎。
于是,我成了她最忠心的一条狗,挥之即来招之即去。
所有人都笑话我是舔狗,是爱捡破鞋的绿帽王。
没人看得起我。
可我不在乎,当第一眼看见她那双含泪的多情目时,我就洞悉了自己注定爱上她的结局。
许知意心里的坚冰,在我的日复一日的追求下,终于逐渐融化,可也仅仅是能够允许我呆在她的身边,从未给过我名分。
直到那晚,我为了维护她,被那群公子哥摁在地上揍得爬不起来。
那是我第一次见到她哭,也是唯一一次为我而哭。
温热的眼泪顺着脖子留入胸膛,我清晰地听见她的心脏为我跳动:“谢允,我们试试,我愿意为你再相信一次爱情......”
那时候的我,惊喜得不知所措,可后来才知道,那天宋淮安的朋友圈更新了一条动态,配图是他亲吻妻子肚皮的亲密照,宋夫人有孕的消息一夜之间传遍了整个a市。
得知真相的我没有想象中的愤怒,反而对她越发温柔体贴,勤勤恳恳地履行着“救赎者”的指责。
结婚八年,我对她可谓是无微不至,把她宠成了小公主。
许知意这三个字,在我这,就代表着偏爱。
可八年的付出,换来的却是她背着我和宋淮安旧情复燃,在曾经两人私定终身的别墅里,夜夜贪欢。
她表面上和我说出差的每一天,都在和旧情人厮混,挖空心思去讨好宋淮安,豪车豪宅不要钱似地往他手上送。
甚至,连女儿许念念也站在宋淮安那边,指着我的鼻子骂我是白吃白喝的窝囊废,搂着宋淮安的胳膊哭着说:
“妈妈说了,当年如果不是你横插一脚,她和宋叔叔压根不会分开!”
“我不要你做我爸爸,我要宋叔叔!”
亲手养大的女儿,看不起我这个入赘的爸爸,只想做宋氏集团总裁的掌上明珠。
相伴多年的妻子,将我这些年的付出当做笑话,宁愿去做人人唾弃的小三,也要和宋淮安在一起。
摁灭手里最后一根烟,我仰起头长舒了一口气。
我谢允,真是个彻头彻尾的笑话。
不过幸好,合同还有三天就到期了,宋淮安和妻子貌合神离,许知意也终于如愿等到了自己的心上人,我也该走了。
三天后,我就能彻底摆脱这困了自己八年的囚笼,去异国他乡开启新的人生。
我红着眼看着结婚照里许知意的脸,一点点将她的那一半撕掉。
许知意,三天后,我们再也不见了。
第二章
她回来的时候,已经将近凌晨。
我像往常一样迎上去,帮她脱衣服挂包,蹲下身子给她换拖鞋。
尽职尽责地,像个男保姆。
许知意的身上一身酒气,还夹杂着浓烈的男士香水味,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我,我的妻子在进门的前一分钟还和别的男人鬼混。
“唔......还是你捏脚的手法舒服。”
女人仰着头,习以为常地享受着我的服务,漫不经心地扫了一眼桌上的蛋糕。
才惊觉,今天是我的生日。
“今天半路遇上了淮安,多聊了几句,回来晚了。”
她随口解释着,脸上看不出一丝愧疚。
站在她身旁的女儿,趾高气昂地举着手里全球联名限量款的玩偶,露出不屑的表情:“宋叔叔还给我买了我最喜欢的布娃娃,哪像你,又穷又抠门。”
“你怎么会是我许念念的爸爸呢?真丢人!”
女儿满脸嫌恶地看着我,仿佛我是她的耻辱。
稚嫩的童音宛如利剑一般,瞬间将我的心脏扎得千疮百孔,心寒到了极点。
在女儿眼里,我是最上不得台面的存在,也是她打心眼里最瞧不起的人。
八年的时光,养出了一个实打实的白眼狼。
我的手抖得厉害,眼眶通红地对上许知意的眼神。
然而她却只是不以为意地说道:
“你都几岁了,和小孩子计较什么?”
转而摸了摸许念念的头,宠溺地说道:“念念乖,和你爸爸道个歉。”
“我不!”
许念念猛地推了我一把,我一时不察,撞到了客厅的桌角,腰部瞬间传来尖锐的疼痛。
还没来得及呼痛,就听见了让我彻底心如死灰的话:
“你不配做我的爸爸,赶紧滚出我家,别在惹人厌!烦人精!”
她踩着小皮鞋噔噔噔地跑上楼,头也不回地溜了。
我颓然地瘫坐在沙发上,脑子疼得突突直跳,胸口汹涌的情绪压得我喘不上气。
许知意从始至终都没有分给我半个眼神,纤细的手指在手机上焦急地上下滑动,似乎在等着谁的回复。
不用想也知道,她是在等宋淮安的消息。
叮咚——
微信提示音响起,她迫不及待地打开查看,紧皱的眉头立刻舒展开。
那张向来对我冷淡疏离的脸上,露出冰雪消融般的笑意,眼角眉梢都带着情场得意的高兴。
连带着,当我将早就准备好的离婚协议书递过去时,她脸上的笑都还没来得及收回去。
我竭力忍耐住心脏的刺痛,尽可能平静地开口。
“许知意,我们离婚吧。”
许知意只顾着给宋淮安回消息,压根没听清楚我说的话,抓起笔就往纸上签。
我的呼吸一窒,下意识抓住了她的手腕,声音低不可闻:
“你听见我说什么了吗?”
“嗯?”
许知意察觉不对,终于舍得转过头来看我。
可就在这一瞬间,我的目光不自禁地停顿在了女人的脖子上。
那里,有一大片的吻痕,无声地述说着当时场面的激烈程度。
这一刻,我只觉得五雷轰顶,心里最后那点不舍也彻底烟消云散,剜心剔骨的痛,也不过如此。
我闭了闭眼,浑身颤抖地摇了摇头,轻声开口:“没什么,签字吧。”
许知意眉头微蹙,刷刷几笔签好字,不耐烦地说道:“不就是给你弟弟打医药费的事情吗,这种事你自己处理就好了,去看他的时候帮我问个好,我太忙就不去了。”
太忙了?
许知意所谓的忙,大概就是瞒着我和宋淮安谈情说爱吧。
看着她毫不留恋的背影,我自嘲地勾起唇角,将融化得一塌糊涂的蛋糕丢进垃圾桶,就像丢掉了这段内外都烂透了的婚姻。
就这样吧。
许知意,我们就到这里吧。
再过三天,我就能彻底逃离这个令人窒息的家,开启新的生活。
摸着离婚协议书上的签名,我的心里如释重负。
从此,我和许知意再无干系,彻底成为完完全全的陌生人了。
第三章
当晚,我一夜无眠。
听着许知意沉睡的呼吸声,睁着眼盯着天花板,直至天明。
一大早,我揉了揉干涩的眼睛,起床赶往省第一中心医院。
来到弟弟的病床前,轻声地和他说着话,生怕惊吓到他。
“谢诺,哥哥要出国一段时间,你在这乖乖的,知道吗?”
天生患有心脏病的弟弟,脸瞬间就白了。
“哥,你真的要走吗?”
他从小就依赖我,一听我要出国,脸上浮现出真切的慌乱和惶恐。
我心头一痛,可想到许知意,还是狠下心来点了点头:
“嗯,今天是专门来跟你道别的。”
我在心里微叹了一口气,当年爸妈走后,为了给弟弟治病,我才会答应许母的要求。
现在许母给的钱足够支付起国内顶尖医院的治疗费用,我立刻就把他秘密转移到了这里。
“大哥,你放心吧,你走的这段时间我一定会经常来看二哥的。”
站在一旁的谢芝芝宽慰道。
我和谢芝芝都是被收养的,一路被养父母当亲生儿女抚养长大。
后来我们俩都凭借勤学苦读考上了清北大学,双双获得国外顶尖学府的保研机会,即将开启新的人生。
可因为一场车祸,养父母意外离世,他们的亲儿子谢诺承受不住打击当场心脏病发作,急需100万的手术款。
为了报答养育之恩,我用八年时间换来了救命钱,剩下的钱都打给了谢芝芝,让她无忧无虑地攻读学位。
谢诺抱着我不肯撒手,谢芝芝也捂着嘴哭了。
“哥,都是我的错,当年如果不是因为我,你也不会放弃出国的机会......”
每每提起这件事,谢诺都自责得无以复加。
他的哥哥本该拥有大好前程,却被折断了双翅,困在烂泥里整整八年!
“别说这些,你安心治病,等哥哥回来。”
我揉了揉他的头,将哭成泪人的谢芝芝也揽入怀中,三人的头凑在一起,肩膀都在微微颤抖。
过了许久,谢芝芝稍稍冷静下来,忽地想到什么,有些担忧:
“哥,你要是出国了,岂不是很难和老婆孩子见面?”
我沉默了一会儿,还没来得及开口,谢诺就气呼呼地说道:“见不到面更好,省得被某些不守妇道的女人恶心!我呸!”
谢芝芝瞪了他一眼,转而神色担忧地看着我,这些年我有多爱许知意她都看在眼里,这是怕弟弟的话伤了我的心。
我释然地笑了笑,摇头:“我和她离婚了,从此以后我们俩再无瓜葛。”
两人皆是一愣,随即面露喜色。
“离了好,离了好啊!哥,恭喜你脱离苦海!”
我也笑着点头,是啊,我终于要脱离苦海了。
回到许家的时候,天色都黑了,一进家门我就看见了突然出现的不速之客。
向来脾气暴躁的女儿,此刻乖巧地依偎在宋淮安的身边,殷勤地给他捏肩。
许知意笑着将手里的车厘子喂到他嘴边,脸上是从未对我流露过的温柔小意。
气氛温馨和谐,仿佛他们才是一家人,而我只是个贸然闯入的外人。
我站在门口看了许久,默默转身上楼,开始收拾行李。
第四章
只花了半个小时,我就把自己所有的东西收拾完毕,看着脚边连半个行李箱都没装满的衣物,我才惊觉自己的东西少得可怜。
反观整个衣帽间,满满当当的都是许知意自己的衣服首饰,结婚八年身为妻子的她,却从未想过给我添置一件衣服。
我将所有有关我的痕迹,也都清理掉了,包括所有的照片,全都撕掉丢进了燃烧的火盆里。
火舌吞噬着过往的一切,在这个孤单寂静的夜里,将从前的酸甜苦辣通通拆解入腹,八年的时光在这一刻仿佛彻底归零。
等一切都完成后,才发现别墅变化不大。
我再次清晰地意识到,这个家里有没有自己,好像都无足轻重。
等收拾好东西后,我又把这些年送给母女俩的礼物统统打包免费送给了仆人。
这些年,为了讨妻子欢心,我精心准备过许多礼物,可却从来入不了她的眼。
许多甚至连包装都没拆开,被随意地丢在了杂物间。
仆人诚惶诚恐:“谢先生,这......这太贵重了,我不敢收。”
我扯了扯唇角,最后看了一眼这些象征着我廉价真心的东西,嗤笑一声:”你不要的话,就麻烦帮我拎出去丢掉吧。”
无视后者目瞪口呆的表情,我转身下了楼。
客厅里其乐融融的气氛,在我出现后,瞬间被打破。
女儿许念念不满地瞪着我,恶狠狠地说道:“你不在医院照顾那个半死不活的病秧子,回来做什么?”
“你们姓谢的都是一群吸血鬼,就知道从我家拿钱!”
看着她脸上毫不掩饰的厌恶,我登时觉得胸口像是被什么东西蛰了一下,又麻又痛,心寒的情绪压得我几乎喘不上气来。
分明小时候的她乖巧又听话,每天总爱粘着我,撒娇喊我爸爸,现在却成了这幅样子。
“闭嘴!许念念你的教养呢?!”
“我......”
许念念有一瞬间的惊愕,她长了张嘴,没说出话来。
毕竟从前我最是疼爱她,连半句重话都不舍得对她说,更别说被当众下面子。
这时,一直没说话的宋淮安终于开口了。
“谢先生,我知道你对我心存不满,可你也不该把气撒在念念身上,她还是个孩子。”
我眯着眼打量着眼前的男人,这还是我第一次见宋淮安。
男人的五官生的极好,深邃却并不凌厉,眼尾的一颗红痣平添了几分风流,身上穿着单薄修整的白衬衣,整个人矜贵又清冷。
不愧是让许知意心心念念了十多年的白月光。
他皱眉看着我,眼里满是谴责。
我嗤笑一声,毫不客气地开口道:“我教训自己女儿,和你好像没什么关系吧?”
闻言,宋淮安的脸色骤然一白,眼底浮现出森森寒意。
许知意见心上人被欺负,立刻出声维护:“你在这阴阳怪气什么?!念念说的又没错,你那个弟弟的病就是个无底洞,趁早死了还省心!”
“淮安只是好心,你对他态度放尊重点!别再无理取闹了!”
宋淮安闻言,朝她投去感激的目光,深情得不像话。
许知意小脸一红,遂低下头去。
看着这郎情妾意的一幕,我只觉得可笑至极,干脆闭上眼选择眼不见为净。
没过多久,门口响起汽车轮胎摩擦地面的声音,仆人们陆陆续续开始搬运行李。
“阿允,这段时间淮安家里有点事,要来我们这暂住,你......”
她的话还没说完,许念念就惊喜地尖叫了一声,扑过去一把抱住了宋淮安。
“太好了宋叔叔,我想和你睡一个房间,可以吗?”
宋淮安装出一副为难的样子,将目光落在了我的身上。
“谢先生会介意吗?”
我没说话。
一片寂静中,他一脸抱歉地站起来,转身就想走:“知意,要不我还是去外面住酒店吧,我看谢先生不太开心的样子,我也不好厚着脸皮借住......”
却被许知意一把拽住,语气焦急地挽留:“别走,他不会介意的,你就安心住下吧。”
许念念也急得朝我大吼:”你这个坏爸爸,要是你敢把宋叔叔赶走,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我静静地看着这一幕,嘴角勾起讥讽的弧度:
“宋先生还是住下吧,我不介意的。”
毕竟过不了多久,宋淮安就会成为这个家新的男主人了。
早一点晚一点,又有什么分别呢?
第五章
许念念欢天喜地地搂着宋淮安的胳膊,把他带到了我们的卧室,指着我的那张床说道:
”把这些脏床单都丢出去,给宋叔叔换套新的。”
许知意默许了她的行为,转而看向我趾高气昂地说道:
“你还站在这干什么,还不快点去做饭,淮安最近胃不舒服,你给他煲个养胃汤。”
理所当然的态度,俨然将我当做了保姆。
这些年来,为了向许知意证明我的爱意,家里的饭菜都是我一手包办的。
为了满足她刁钻的口味和挑剔的性格,我甚至去考了高级厨师证,练就了一手出色的厨艺,每天坚持给她和念念做营养健康的饭菜,八年如一日。
即使是挑剔如许母,也被我的真诚打动,夸我是难得一见的好男人,可许知意却总说我是窝囊废,只知道钻进厨房里研究些女人做的东西。
然而此刻,我却摇了摇头,冷漠地拒绝了。
“做不了。”
所有人都诧异地回过头来看着我,尤其是许知意,她的脸更是瞬间就沉了下来。
印象里,这是我第一次对她说不。
在过去的这些年里,我几乎对她百依百顺,言听计从。
她刚要开口,宋淮安的脸上适时露出落寞的表情:”是我唐突了,硬要挤/进你们夫妻二人之间,谢先生心里不满也是正常的,我的胃病是老/毛病了,不碍事的。“
说完,他转身就想走,却被许知意牢牢拽住。
“你闹小脾气也要有个限度。”
许知意那双水光潋滟的美目里满是怒火,语气不善:“不就是做个饭的事,有必要这么斤斤计较吗?”
的确没必要,我扬起缠着纱布的右手,淡淡道:“昨天做生日蛋糕划到手了,的确没骗你们。”
其实伤口很小,我完全能够做,可我半点也不想如他们的愿,干脆顺水推舟把这吃力不讨好的差事推掉。
任劳任怨了这么多年,我不想再忍让了。
许是听我提到了生日,许知意的脸上闪过一丝心虚,她心里清楚那天她因为什么错过了我的生日,便立刻岔开话题:
“既然这样,那我们就一起去外面吃吧,我记得附近有一家私房菜做粥手艺还不错,大学的时候经常去吃。”
听她这么说,宋淮安也露出怀念往事的神情。
他们就是在大学里确定的关系,两人谈得轰轰烈烈、羡煞旁人,一度被评选为模范情侣。
上了车,我自觉地去前面给他们当司机,聊起那段青春美好的日子,两人明显越聊越开怀,欢声笑语不断,完完全全把我当做空气。
前面的冷清和后排的热闹形成鲜明对比。
聊到起劲的时候,许知意笑得花枝乱颤,半个身子都斜靠在了宋淮安的怀里。
“谢先生,我和知意从小一起长大,从前的事情太私/密,不方便和你聊。”
宋淮安像是故意挑衅一般,将手搭在了许知意的肩膀上,斜着眼看我的反应。
我面无表情地嗯了一声,目不斜视地握着方向盘,全然不是他预料中的暴怒或气愤。
反倒是许知意难得抬头多看了我一眼,心里隐隐有些惊诧和不安,仿佛有什么东西即将脱离掌控。
到了饭店,我默默地跟在他们三人身后,看着他们其乐融融地走了进去。
一进大门,老板就认出了两人,惊喜地和他们叙旧。
“当年我就说你们俩是郎才女貌的天生一对,现在孩子都长这么大了,我果然没看走眼!”
他抚掌大笑,一脸得意,半点没发现许知意脸上尴尬的表情。
许念念浑然不觉,她牵着宋淮安的手,一口一个爸爸叫得自然,半点没把我这个名义上的爸爸放在眼里。
我心里发堵,随便找了借口就走了出来,站在包厢外的窗户边抽烟。
烟顺着空气肆意地飘散着,我目光没有焦距地盯着楼下熙熙攘攘的人群,心里数着离开的日子。
再过两天,我就能彻底离开这里了,再忍忍。
一根烟抽完,我掐灭烟头,深吸了一口气准备重新回到包厢。
然而还没进门,就在拐角听见了包厢内传来暧昧的谈话声:
“淮安,如果我现在单身的话,我们还有可能吗?”
第六章
透过包厢门的缝隙,我看见许知意喝得面颊微红,醉醺醺地望向宋淮安。
红唇微张,眼神魅惑,不复平时生人勿近的高冷姿态,做足了娇憨的小女人样子,惹人怜爱。
宋淮安灼热的眼神落在她的脸上,没说话。
暧昧的气息流转在两人之间,仿佛天然屏蔽了周围的人,气氛和谐得不像话。
我攥紧拳头看着这一切,很快又松开,自嘲地笑了笑。
我有什么资格生气呢?
自己不过是许母用一千万买来讨女儿欢心的舔狗,是没有尊严和自由的保姆,是为遮家丑用的工具。
时间一到,合约自动作废,无论是许知意还是许念念,一切都和我再无瓜葛。
此时包厢内的气氛已经被烘托到了顶点。
宋淮安不经意地和我对视了一眼,故意凑近在许知意耳边说话,惹得她脸越来越红。
“你一直都是我年少时最美的梦,在我心里,永远都有你的位置。”
“可惜当初我们有缘无分,如果再让我选择一次......”
“淮安,我......”
许知意听得感动不已,眼神灼灼地看着他,眼见着就要吻上去。
下一秒,身后传来一阵嘈杂声,端着滚烫的热粥的服务员被乱跑的许念念撞到,跌跌撞撞地朝我们这边冲来。
他神色慌张地大喊:
“先生,快,快躲开!”
我下意识就想走,可许念念显然被吓破了胆子,像根木头一样杵在原地一动不敢动。
包厢内的两人也被惊动,身后传来许知意慌乱到极点的尖叫:
“念念!小心!”
眼见那口滚烫的粥就要泼到许念念身上,在所有人震惊的目光中,我冲上去一把推开了她。
眼睁睁看着那口冒着骇人热气的粥,就那样朝自己泼了过来......
“啊啊啊——”
让人难以忍受的温度瞬间席卷我的全身,凡是被烫到的地方肉眼可见地红肿起泡,剧烈的疼痛直接钻入骨髓,恨不得将全身的皮都活生生撕下来,疼得我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谢允!”
许知意推开宋淮安朝我扑来,她伸出手想要碰我,又不知所措地顿住。
脸上罕见地流露出惊慌失措的表情:“你怎么样了,疼得厉害吗?”
我勉强睁开眼看她,眼泪不受控制地留下来,痛得浑身痉挛。
“宋叔叔,你怎么受伤了!妈妈你快来救救宋叔叔,他要死了!”
许知意闻言,注意力瞬间被吸引,立刻更为慌乱地冲到了宋淮安面前,只见男人的手指被碎瓷片划伤,流出几滴鲜血,看起来格外“触目惊心”。
宋淮安脸色惨白,却固执地推搡着许知意:
“你先送谢先生去医院吧,他看起来更严重。”
“他哪能和你比?他从小就是穷人堆里摸爬滚打长大的,皮糙肉厚的能出什么事,反倒是你,哪里受得住疼?”
许知意情急之下,口不择言地说道。
说完才意识到不对,面色僵硬地看着我,却发现我早就别过头去,不再看她。
是啊,我是皮糙肉厚的下等人,哪里比得上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少爷金贵呢?
第七章
宋淮安红着眼,一副深受感动的样子,登时将许知意的心都融化了。
许念念也在一旁助攻,拼命催促着她先送宋淮安,浑然想不到一分钟前如果不是我推开了她,那锅热汤就会泼在她的脸上!
许念念哭得撕心裂肺,抱着宋淮安像是死了亲爹一样:“妈妈,你还犹豫什么呢?非得等宋叔叔血流干了才肯救他吗?”
许知意再也顾不上其他,扶着“受伤严重”的宋淮安往外走去,临走前有些愧疚地开口道:
“你等我一会儿,我把淮安送到医院就来接你!”
直到三人的背影彻底消失在视线里,我才心如死灰地从地上爬起来。
这一刻,心里的疼甚至胜过了身体上的疼痛,心脏像是被一双打手狠狠攥住,随意地揉着,捏碎又复原,疼得我痛不欲生。
一旁的服务员见此情景,连忙扶着我去厕所紧急冲凉水,足足冲了一个多小时,身上火烧般的灼热感才微微消退了几分。
等我到医院后,急诊科的护士都被吓了一跳:“你受伤这么严重,你自己一个人来的?家属呢?”
没等我回答,旁边经过的路人兴致勃勃地讨论起了刚刚发生的大事。
“你听说了没,许大小姐把整个a市的顶尖医疗专家都召集起来了,为了宋先生会诊治病。”
“切,就那么点小伤口,再来晚一点估计都看不见了,真是小题大做。”
“你懂什么呀,这就叫安全感十足的爱!”
“接这种有钱又恋爱脑的老婆,下辈子能不能让许大小姐嫁给我!”
“你就做梦吧,像这种人间极品怎么可能轮得到你!”
......
人间极品?
我苦笑出声,
把自己受重伤的老公丢在一边,兴师动众地去照顾旧情人,许知意的确是人间极品老婆。
在医院住了一天,我才被医生允许出院,期间甚至连一条短讯都没收到过。
只有国外导师发来的开学作业,要求完成一套复杂的编程任务。
时隔八年,我再次敲起了熟悉的代码。
选择计算机行业,纯粹是因为热爱和天赋,在旁人眼中复杂无比的代码和算法,在我眼中充满着无限的乐趣,仿佛一个个跳动的小精灵,在虚拟世界勾画出独属于自己的数码王国。
每运行成功一道程序,与我而言,都是莫大的成就感。
最后一行代码敲完,我重重地吐出一口浊气。
这是在许家虚度光阴的八年时间里,从未有过的轻松和愉悦,长久压抑在心里的烦闷和痛苦都在这一刻彻底消散。
整整一天,我都没有离开电脑桌半步。
直到重新充满电的手机自动开机,无数的微信消息弹窗和未接电话铃声立刻响起,叮叮咚咚地响个不停。
全都来自于一个我从未设想过的人
——许知意。
我一边坐在副驾驶座上闭目养神,一边听着开车的谢芝芝语气兴奋地说话。
“你是不知道,你消失的这段时间,许知意为了找你险些把整个a市都翻了个遍!电话都打到我这里来了!不过,从前怎么没发现她这么在意你,不会是因为你要离婚所以才着急了吧?”
我掀起眼皮警告了她一眼。
谢芝芝立马发誓保证:“我觉得没出卖你哦,我只是觉得这回总算扳回一程,替你高兴而已。谁让她从前那么对你,就该晾晾她!哼!”
我皱了皱眉,
有些不可置信。
许知意找了他整整一夜?怎么可能,她不是在陪着宋淮安吗?
难道她看见了我放在床头柜里的离婚协议书......
第八章
车子停在了别墅门口,仅仅阔别一夜,许家的情景却大相径庭。
门口站着两排佣人保镖,从前对我嗤之以鼻的管家现在兴冲冲地迎上来,脸上满是谄媚的笑意:
“先生您终于回来了!昨晚您不在,小小姐吃了宋先生做的饭,食物中毒进了医院如今还在icu昏迷不醒,总裁找不到您发了好大的脾气,把整个家都砸了个遍,现在整个许家都乱了套......”
闻言,我才明白许知意这么着急找我的原因。
原来是少了我这个用得趁手的奴才,一时间不习惯了。
不过这也由不得她了,毕竟明天自己就要离开这里,彻底摆脱这段畸形的婚姻。
再也不会像条狗一样跪在地上,求她施舍那少的可怜的爱意。
我原本有所起伏的心再次冷下来,连带着看见沙发上那团蜷缩的身影时,表情也没有一丝变化。
许知意似乎是不安极了,整个人瘦削的肩膀抖动着,嘴里发出小声的梦呓,看起来像只受惊的猫儿,轻而易举地激起人极强的保护欲。
听见熟悉的脚步声,她猛地睁开眼,在看清我的脸后竟是眼眶微红,语气里带着一丝委屈和埋怨:
“你昨晚究竟去哪里了?我知不知道,为了找你,我险些把整个a市都翻了个遍!”
尾音几乎是吼出来的,彰显着女人压抑了一晚的愤怒和惊慌。
我定定地看了她许久,缓缓开口:“我在哪,你真的关心吗?”
如果不是许念念出事,她估计压根不会想到我的存在,恨不得死在宋淮安的温柔乡里。
许知意脸色一僵,恼羞成怒地喝道: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是我的丈夫,你一晚上没回来,我怎么可能不担心?”
丈夫?
我的眼神落在她脖颈处细密的吻痕上,笑得讥讽又心酸。
很快就不是了。
许是我的眼神刺激到了她,许知意心虚地捂住了脖子,她头一回心里涌出几分懊悔。
女人眉心微皱,开口解释:“当时的情况太紧急了,我没办法对淮安坐视不管,毕竟他从小到大都是娇生惯养的大少爷,受不了半点苦,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算是半个亲人,我选他也是应该的。
而且,后来我回去找你的时候发现你已经走了......”
见我面色没有丝毫缓和,许知意的脸上隐隐浮现出了不耐烦:
“现在他已经主动搬出去了,你也别再无理取闹地揪着这件事不放了,念念现在还在ICU呢,你这个当爸爸的居然还在外面鬼混,传出去像什么话?!”
说着说着,又成了我的错。
分明丢下我不管的是她,害得念念进医院的是宋淮安,可到头来却将一切都怪在了我的头上。
我的心头被深深的无力感占据,长了张嘴,却连半句话也不想多说。
长久的沉默过后,许知意轻咳了一声,主动将一个礼物盒子递过来。
我抬眸,不接地看着她。
许知意别过眼,有些别扭地说道:“昨天的事情,我的确做法欠妥,这是给你的补偿。”
红丝绒的盒子里,躺着一块百达翡丽的手表,银灰色的表带,湛蓝色碎钻的表盘,无一不显示着它的昂贵身价。
冰凉的触感从手腕处传来,我眼神复杂地看着她。
结婚八年,这是她第一次送我礼物。
却是为了让我别再继续闹下去,重新回到许家做任劳任怨的保姆,供她差遣取乐。
我突然就想到前些日子,新闻上闹得沸沸扬扬的桃色新闻和热搜上数不清的词条:
#许氏集团总裁为宋淮安豪掷千金,买下价值千亿的江景别墅”“
”#名车名表随便送,女总裁出手阔绰追求旧爱”......
我的这块表,比起从前许知意送给宋淮安的那些,连千分之一都比不上。
我的嘴角噙起一抹冷笑,亲手摘下了曾经梦寐以求的东西,在她震惊的眼神里,随意地丢在了地上。
“我不喜欢戴手表,也没生气,你不需要和我道歉。”
既然下定决心要离开这里,摆脱这些恶心的人和事,为什么还要浪费力气生气呢?
发现我一反常态的大度,许知意心里的慌乱甚至盖过了愤怒。
她想不明白,按照我以往的性格,绝对不可能将这件事就这样轻飘飘地接过。
可我现在却异常的平静,平静得让她觉得有些不适应,仿佛有什么东西已经彻底脱离了她的掌控,可她却浑然不觉。
第九章
离开前倒计时一天,我终于可以离开了,特意起了个大早将一切都打点好了。
临出发前,接到了许母的电话。
“今天是我的六十大寿,虽然你和知意有缘无分,但是我还是希望你能来参加,就当是最后陪陪我这个老婆子。”
想到许母给的那笔钱,保住了弟弟的命,我终归还是松开了捏着行李箱的手。
管家走进来,给我递了一套低调奢华的西装,做工精致,款式是许知意最爱的。
看着这套礼服,我的内心涌现出无限的抗拒。
这一次,我不想再任人摆布。
穿着舒适的便服出现在宴会大厅时,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我吸引了,无数穿着光鲜亮丽的上流社会人士纷纷朝我投来鄙夷的目光。
而宋淮安则被人群簇拥着,享受着来自四面八方的恭维和赞美。
“有些人啊,真是烂泥扶不上墙,就算是攀上了许家这棵大树,骨子里还是个下等人,你看看他穿得是什么地摊货,真是拉低宴会的档次!”
“我要是许知意,我也选宋总,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云泥之别!”
“宋总和许总站在一起真登对啊,简直是金童玉女!”
“宋总手上这个手表又是知意送的吧?这可是限量款,全球仅仅只有三只,知意可真舍得下血本,这都抵得上a市中心一套房了吧?”
我撇了一眼,嗯,比送我的那只贵上数倍。
“淮安,这个世界上怕是没人比知意更爱你了,当年你出国后,她闹了三次自杀,险些活不下来。现在你回国了,她还是初心不改地跟在你身边,拼了命地对你好,这种好女人爱上你真是八辈子都修不来的福气!”
大病初愈的许念念坐在轮椅上,此刻也兴奋地搂住宋淮安的手臂,撒娇道:“宋叔叔,我和妈妈一样,都喜欢宋叔叔,宋叔叔做我的爸爸好不好?”
宋淮安勾唇轻笑,晃了晃手中的酒杯,装出一副为难的样子:
“可谢先生怎么办?”
“你和她天生一对,那个谢允算个什么东西,也配和你比?”
许念念嫌弃地撇了我一眼,紧跟着点头:“这种废物压根就不配做我的爸爸,连你的半个脚趾头都比不上!”
得到满意的回答后,宋淮安嘴角的弧度越发扩大,挑衅似地朝我挑眉。
举起手中的酒杯,朝我致意,嚣张至极地一饮而尽。
宴会的另一侧,我面无表情地听着别人诉说着自己的妻子,与旁人如何如何的情投意合、恩爱如初。
对上他的视线后,我淡淡地别开眼去,内心没有一丝一毫的情绪波动。
“好孩子,你还是来了。”
肩膀被人轻轻拍了一下,许母欣慰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将我的思绪重新拉了回来。
我朝她点头致意,脸上露出点真心实意的笑来,刚想开口喊她往日的称谓,却又想到了如今尴尬的身份,遂没有开口。
看到我这幅欲言又止的样子,许母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这些年是我们许家对不住你,我做主把公司百分之三的股份转让给你,当做给你的补偿。知意太年轻了,她看不清男人的真心,你别怪她。至于念念,她还小,有糖就是好爸爸,小孩子不懂事的话你也别往心里去。”
我点了点头,迟疑了一瞬后开口:
“我出国的消息,还请您务必向知意保密。”
闻言,许母顿了顿,终是点头答应,给了我一个拥抱:
“去了国外,好好开始新的生活。妈妈祝你一帆风顺,前途宽阔。”
我看着她眼里闪烁的晶莹泪光,心里也有些触动。
刚想开口,却被身后一道尖锐的质问声打断:
”出国?谁要出国?!“
第十章
扭过头,许知意的脸上布满了慌乱,她连手中的酒杯都拿不稳了,三步并做两部地冲到我身边。
一把拽住了我的手腕,盯着我的眼睛,又重复了一遍:
“谢云,你要出国?!”
她的眼神太过犀利,几乎要看穿所有呼之欲出的谎言,我的后背瞬间起了一层冷汗。
许母想要开口打圆场,却被她一个眼神制止住。
我有些慌了,可到了这种紧要的关头,眼看着我就能彻底摆脱许家的一切,我绝不会允许自己出任何差错。
我狠狠咬了一口舌尖,浓郁的血腥味刺激着脑部神经,我强装镇静地回复:
“国外最近新出了一款特效药能治疗先天性心脏病,我打算这段时间带弟弟出去看病,就算没用,出去散散心也是好的。”
“不行!”
许知意的反应比我预料得还要大,她一口否决了我的借口。
“我不准你去,你去了,谁来照顾念念......和我?”
许知意的目光落在我的身上,带着审视,她的心突然慌得找不着北。
她总觉得这几天谢允的反常,不像是为爱忍让的大度,反而更像是彻底心死后的无所谓。
我藏在袖子下的手指甲死死掐进肉里,几乎要将手掌都抠出血来,心里的思绪百转千回,精神紧绷到了极点。
勉强稳定了心神,我极力稳住声线:“家里不是还有保姆和管家吗?再说现在宋淮安也回来了,他比我更适合照顾你。”
我故意说得像是在吃醋,果然许知意的表情缓和了几分。
女人张了张嘴,还想继续盘问,却被身后许念念尖锐的哭嚎声吓了一跳。
“妈妈你快来!宋叔叔的伤口又疼了!”
听着女儿的呼唤,她终于将注意力从我身上移开,草草地警告道:“你等我几分钟,我先去照顾淮安。”
“谢允,你给我记住,别动那些歪心思,现在不行,以后也休想!”
以后?
我们没有以后了。
看着女人急冲冲离开的背影,与八年来无数次抛下我去找宋淮安的背影重合,恍惚间从前的种种都涌上来心头。
无力、痛苦,庆幸和如释重负,复杂的情绪交织在一起,让我浑身发抖。
许知意一走,我就赶紧和许母道别,转身离开了宴会大厅。
与里面觥筹交错的场景不同,许家别墅外安静异常,除去呼啸而过的北风,就只剩下停在路边的那一辆黑车。
凛冽的寒风吹刮着我的脸,将最后一丝痛苦和留恋都吹散得一干二净。
坐上驾驶座,谢芝芝小心翼翼地看着我面无表情的脸,试探性地问道:
“哥,你这次是真的下定决心要离开许知意和念念了吗?”
我关上车窗的手指微顿。
扭过头,最后看了一眼生活了八年的地方。
我用八年的青春,放弃了自己的梦想,却养出了一个白眼狼的女儿,和一个红杏出墙的老婆!
八年来,我对他们掏心掏肺,顶着旁人嘲讽异样的眼光,为这个家奉献了所有,可换来的却是变本加厉的侮辱和背叛!
这么痛苦又憋屈的日子,我过了整整八年!
现在合同终于到期,他终于能彻底自由了!
我笑得眼泪都要流出来了,畅快又癫狂:“是啊,从此以后我都不想再见到这对母女了。”
“我谢允,终于要自由了!”
猛地踩下油门,汽车的轰鸣声响彻寂静的夜空,随后彻底消失在了茫茫的夜色当中......
许知意,从此黄泉碧落,我们永不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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