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病娇皇叔别装死,神算王妃有喜了》免费全文阅读全文_(姜云染、陆洵)的全文阅读最新章节_(病娇皇叔别装死,神算王妃有喜了)全文阅读

抖音热文 病娇皇叔别装死神算王妃有喜了 是佚名精心打磨的一本古代言情书籍,它的内容条理清晰,内容丰富多彩,病娇皇叔别装死,神算王妃有喜了的主角是 姜云染陆洵 ,本书的主要内容是:第1章“我不嫁!”姜云染豁然睁开眼,从梦中惊醒。“嫁给我,很委屈?”姜云染看到距离她不远的椅子上,坐着一个男人。她一眼撞入对方深褐色的眼眸里。那张陌生的容颜似是泛着森冷的寒意。姜云染顿时惊出一身冷汗。“怎么是你,寒王殿下?!”寒王不是早在十年前就死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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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娇皇叔别装死,神算王妃有喜了》精彩章节试读

第1章

“我不嫁!”

姜云染豁然睁开眼,从梦中惊醒。

“嫁给我,很委屈?”

姜云染看到距离她不远的椅子上,坐着一个男人。

她一眼撞入对方深褐色的眼眸里。

那张陌生的容颜似是泛着森冷的寒意。

姜云染顿时惊出一身冷汗。

“怎么是你,寒王殿下?!”

寒王不是早在十年前就死了吗。

“姜云染,你就这么不想和本王定亲?”陆洵眼眸深邃,望着她的方向,却毫无焦距。

定亲?

姜云染眼前有一瞬间的恍惚。

她唯一的一次订亲,是在她十五岁那年,与三皇子陆景羽。

刚才做梦,便是梦到了那一天。

环顾四周,姜云染看着陌生而又熟悉的景象。

这里,不是冷宫!

是侯府别苑。

她,重生了,回到了十年前议亲那一天。

姜云染激动的全身都在隐隐颤抖。

上一世,她和庶妹同一天议亲。

她与三皇子陆景羽定亲。

庶妹则是指给了寒王陆洵,他是当今圣上的皇弟,也是三皇子的皇叔。

手握重权,生杀予夺。

只可惜,是个瞎眼短命鬼。

她们两姐妹同一天定亲,又在一年后,同一天出嫁。

然而,上一世,寒王陆洵却在成亲当晚,死了。

庶妹刚嫁进寒王府就守了活寡。

而她,嫁进三皇子府,开启为三皇子的谋权路,殚精竭虑,为三皇子步步筹谋。

为护他,废掉一身本事。

助三皇子登上帝位。

就在封后大典当日,新帝拥着她庶妹,将她一脚踢下金銮殿。

她掏心掏肺,护了数年的全家,骂她是灾星,利用巫蛊之术魅惑他人。

她被扣上背叛新帝的罪名。

打入冷宫,生生冻死。

重来一世,本该庶妹订下寒王,如今换成了她。

“在想他?”

“没有!”

姜云染回答的干脆,亦是为重生一世,开心激动的慌了神。

陆洵听出姜云染话里的慌乱意味。

她在掩饰。

陆洵起了身,神色冷漠,“姜云染,既然你这么不愿嫁给本王,本王会如你所愿,不与你定亲。”

姜云染看着眼前的男人,他气势逼人,然而这双好看的眼毫无焦距。

她看到陆洵头顶冒出来的闪闪金光。

好强的功德之光!

这家伙上辈子干了多大的事,功德满的都要掉出来了。

只是金光中竟然还夹杂着丝丝缕缕的死气。

黑金交加,两两缠绕。

嘶!

这是命格有损之兆。

本是天生帝命,却因命格有损,英年早噶?

因为重生,体内重聚的魂魄还不稳的她,在靠近了陆洵之后,浑身变的精神了许多。

陆洵旺她!

“王爷,我嫁你。”姜云染往陆洵跟前凑了凑。

好强好闪好香的功德......

好想要。

陆洵冷嗤一声,“姜云染,你这演技,有点拙劣。”

前一刻,宁死不嫁。

现在,主动改口。

姜云染往前又噌了小半步,“王爷,我是说真......”

砰!

陆洵将她按在榻上,那双波光潋滟却毫无焦距的眼盯着她,“姜云染,你当真以为本王不会动你是不是?”

姜云染双手环上他的脖子。

陆洵身子一僵。

“王爷想要,尽管来就是,我全程配合。”

“咳咳。”陆洵气的红了脸,翻身下床,在床侧吐了口血。

“王爷,我观你命格有损,而我天生凤命,你命里缺我。”

陆洵目光一暗,当初钦天监曾断言,安宁侯府必出凤命,所言非虚。

他没想到姜云染竟会知道此事。

“我刚才说不想嫁你,是脑子一时犯浑,不过我已经想通了,好死不如赖活着。

王爷,我觉得咱俩是绝配!这世上,你再也找不出比我更适合你。”

“姜云染,你在打什么鬼主意?”

“你。”

陆洵一窒。

姜云染眼角勾起:“王爷,我打的主意,只有你。”

少女说话温温柔柔,吐气如兰。

陆洵眸色深沉,“姜云染,为了陆景羽,你可真是什么都做的出来。”

如果姜云染第一次痛快应他。

他信。

可在姜云染死活不同意之后,她又突然反悔,陆洵觉得其中有诈。

整个京城,谁不知道,安宁侯府嫡女姜云染自从三个月前,在道观被接回别苑后就倾心三皇子。

喜欢三皇子陆景羽喜欢到了骨子里。

“为了巩固陆景羽的地位,帮他拉一个助力,你都舍得献身本王了?”

姜云染脸上的笑意倏然僵住。

上一世的心悦,皆是笑话。

她对三皇子与其说动心,倒不如说是为家族荣耀,以及嫁为人妇的责任。

“就当我以前被猪油蒙了心,现在,我想嫁你是真。

而且娶了我,王爷也不亏的,我能治好王爷的眼疾。”

陆洵诧异。

他的眼疾......

整个皇朝这些年找了无数个神医,都治不好。

而且,毫无成效。

姜云染深深吸了口气,她现在还有一点点的力气,足够支撑着她结了一个法印,将陆洵头顶上的一簇死气挥散。

“王爷,你的眼睛,可好些了?”

只那一瞬,陆洵的一只眼,竟能看见了。

陆洵低头看她,少女娇软的容颜映入眼中。

姜云染撑不住了,身子软绵绵的倒在他怀里,她附耳在他耳畔喃喃低语。

陆洵闻言,全身一震!

她说:“王爷,娶我,我许你长命百岁,寿终正寝。王爷,你敢赌一把吗?”

他的目光,像暗夜中的猎豹,盯着怀中的少女,“姜云染,你若退亲,本王便如你所愿。你若不退,这辈子你都别想从本王掌心逃脱。

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第2章

姜云染坦然无谓的迎上他的目光。

一切尽在不言中。

“老爷,我亲眼看见染染带了个野男人回别苑。

幸亏前厅议亲的人已经走了,不然现在侯府的脸面都得被染染丢光了。

她竟在背地里做出与人苟且之事。

虽说染染心悦三皇子,可是三皇子不喜欢她呀。

她这是得不到三皇子,专门报复侯府呢。”

柳姨娘红着眼告状。

“岂有此理!这个贱丫头,她喜欢三皇子?也不看看她什么德行,她配吗!

山上来的,还想入皇室?

我已经给她物色好了一门亲事。

对方是侍郎大人。

虽说年过六旬,让姜云染过去当个妾还是配的上她的。

她要是敢在这个节骨眼上找个野男人在别苑里鬼混,我就打断她的腿,抬我也要把她抬到侍郎府去!”姜洛天气道。

今天可是他们宁安侯府大喜的大日子。

当今三皇子,和姜阮定了亲。

三皇子可是圣上最宠爱的一位皇子。

这些年,他几乎将侯府所有荣誉全都押在了姜阮一人身上,姜阮果然不负众望,拿下了三皇子。

只不过,还有一位来议亲的,非得等姜云染出现了才肯说出是给谁议的。

姜洛天觉得,定然是侍郎府的人。

议亲的时候,姜云染不出现,竟带了野男人在别苑里......

这是要活活气死他。

给他侯府抹黑。

“姜云染,给我滚出来!”姜洛天进了院内,盯着紧闭的房门,气冲冲的怒喝。

一群人拿着板子,抄着家伙,进来别苑。

为首的赫赫然是宁安侯姜洛天。

“老爷,我刚才似是听到房内有动静,云染她该不会是正在和野男人......”柳姨娘叹道:“真是世风日下,云染再怎么说也是侯府嫡女,怎么能自甘堕落与那些不清不楚的野男人无媒苟合。

这是打她自己的脸吗?

这是打咱们侯府的脸面。”

外面的声音落在陆洵耳中,他勾起姜云染的下颌,“你早就知道有人会来?”

“王爷怕被抓?”少女扬眉。

“呵!”陆洵指腹轻轻抚上她的唇,“既答应与本王订亲,你便是本王的人,除了本王,谁都不能欺负你。

需要本王出面吗?”

姜云染轻笑,“脸要自己打才爽。”

“好。”陆洵勾起唇角。

早就听闻这丫头娘亲早早去世,偏又是个爹不疼姨娘不爱的小可怜。

可如今,到底谁可怜,嗯......尚未可知。

“姜云染,你个贱蹄子,赶紧给我滚出来。”姜洛天气的牙痒痒,贱人!

跟她娘一样是个只会拖累侯府的贱人!

“来人,给本侯爷砸门!”

一群护卫冲到门前。

就在此时,房门开了。

姜云染身上软筋散的药效未散,她强撑着。

“岂有此理,大白天的你在别苑里关着门偷人,简直下贱!”姜洛天伸手朝姜云染脸上扇过来。

姜云染握住姜洛天的手腕,冷冷看着他,“侯爷,事都没有查清楚,你就想打我,是不是为之过早了?”

“你敢拦我?我是你爹!”

“不问青红皂白,就将偷人的帽子扣自己女儿脑袋上,天底下有这样狠心绝情的爹?”姜云染甩开姜洛天。

姜洛天脸色一沉,“反了你了!”

“老爷,您瞧云染这孩子,也太不懂事了。

父亲教训女儿,天经地义,她受着便是,哪有当女儿的在大庭广众之下如此忤逆自己的爹啊,这是不孝!”柳姨娘这句话无疑火上浇油。

“染染啊,你贵为侯府嫡女,再怎么说,你也不能不顾脸面与野男人苟合,自甘犯贱——啊!”

姜云染伸手揪住柳姨娘的头发,抬手就是一巴掌扇在了柳姨娘脸上。

柳姨娘直接被扇蒙了,脑袋撞在梁柱上,掉了一颗牙,狼狈的蹲在地上。

“姜云染,你敢打我?”

“别急,你会感谢我这一巴掌的。”

柳姨娘怒火冲天,姜云染疯了吧!

她打了自己,自己还感谢她?

“来人,给我把这逆女和屋里的野男人一并拖出来,乱棍打死!”姜洛天几乎咬碎后槽牙。

“王爷,有人骂你哦。”姜云染突然说了一句。

姜洛天:?

谁?

陆洵站在门前。

玉冠束发,眸若点漆,那张脸,端的是妖孽无双,气势逼人,不可一世。

正在气头上的姜洛天看到陆洵,眸子瞬间瞪大,“寒......寒王殿下!”

寒王殿下怎么会在别苑?

这位王爷,就算是三皇子来了,也得恭恭敬敬的唤他一声‘皇叔’。

柳姨娘正拿着帕子擦嘴角的血,冷眼准备看好戏。

结果看到寒王那张冰冷慑人的脸。

柳姨娘:???

笑不出来了。

“野男人?乱棍打死?姜大人,你胆儿挺大!”陆洵声音不疾不徐,嘴角噙笑,笑意却不达眼底。

反应过来的姜洛天赶紧跪下来,“老臣不敢,老臣参见寒王殿下。”

他瞪着已经蒙了的柳姨娘,低声呵斥,“蠢货!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跪下!”

回过神来的柳姨娘和院子里一众护卫呼啦啦的全都跪下了。

“柳姨娘,你刚才说我是小贱人,那与我苟合的王爷,岂不是贱男人?”姜云染翘唇。

陆洵:“......”

柳姨娘:??

柳姨娘眼前一黑,完了!

她就算是有十条命,也不敢骂寒王是贱男人啊。

第3章

“寒王殿下,臣妇不是那个意思,臣妇是......是嘴贱失言,还请寒王殿下恕罪。”柳姨娘跪在地上,哐哐不停的磕头。姜云染这贱人怎么会跟寒王殿下在一起?

她不是喜欢三皇子的吗。

陆洵扫一眼众人,不怒自威,“姜大人,你们侯府可真是好样的,敢当着本王的面,欺负本王未来的王妃。”

姜洛天震惊了!

姜云染什么时候成了寒王未来的王妃?

他这个当爹的怎么一点也不知情。

莫非——

姜洛天想起今天来府上议亲的人。

难道他们不是给侍郎大人议亲,而是给寒王殿下!!

怪不得他们非要姜云染出面才肯说出议亲对象。

要说三皇子身份尊贵,可跟寒王比起来,差了不止一点!

可寒王出了名的不近女色。

就连王府,都没有一个侍女。

怎么会突然要选姜云染定亲?

“若非今日看在染染的面上,你们侯府只怕是......”

染染?

姜云染不得不承认,寒王还挺上道。

“老臣明白,老臣知错了。”姜洛天万分惶恐。

姜云染悄悄戳了戳陆洵的衣角。

陆洵会意,“这就行了?”

姜云染望着跪下来的一众人,“家人哪有隔夜仇呢?”

关键是,这些人,不配当她的家人。

她喜欢有仇亲手报!

上一世,父亲霸占娘亲嫁妆,用来打理整个侯府。

她视他们为家人,从未计较。

可直到临死,她才知道,三皇子与庶妹暗通款曲,是父亲和柳姨娘在背后支持。

父亲更是将娘亲留下来的所有嫁妆送给了庶妹当做嫁妆。

而她,却被他们从头到尾利用,榨干最后一点价值。

落得个不得好死的下场。

陆洵侧身贴在姜云染耳畔,“姜云染,记住,是你先招惹本王的。

从今以后,本王便是你最大的靠山,有难处了,尽管来王府找我,别硬撑。”

姜云染对上他波光潋滟的眸,“好。”

姜洛天行着大礼,目送寒王离开。

他松了口气,赶紧从地上站起来,心中怒火正盛,“姜云染,你长本事了!竟敢勾搭寒王。”

“老爷,我看云染就是故意的,刚才我们差点惹怒寒王,可真是险呀。”柳姨娘添油加醋。

姜云染幽幽目光看着柳姨娘,走到她面前,“柳姨娘是不是忘了一件事?”

“什么?”

“啪!”

姜云染一巴掌扇在柳姨娘脸上,“看来我需要亲自提醒提醒柳姨娘,你该对我道一声谢。要不是我阻止你口不择言,你以为寒王会放过你?”

“你!”柳姨娘捂着脸,痛死了!

“姜云染,我是你母亲,你敢打我,你简直是目无尊长!”

“我的母亲已经死了,她乃侯府正妻,你不过是个妾,也敢自抬身份和我母亲相提并论,你也配?”

“你你你!”柳姨娘指着姜云染,“你反了你了!老爷,你看看姜云染,如此粗鄙不堪,怎配侯府嫡女的身份!”

“逆女!”姜洛天抬起手,就要一巴掌扇在姜云染脸上。

姜云染不怒反笑,伸着脑袋往前凑了凑,“打吧打吧,侯爷最好使劲打,这样我才好去找寒王告状,就说你们打他未来王妃。”

姜洛天:!!!

恨恨咬牙收回手臂,“今天议亲并未完成,寒王会不会要你还不一定,你居然自诩寒王未来王妃,简直不要脸!”

姜洛天真的快要被气死了。

之前这个女儿他说什么是什么,现在不仅忤逆他的意思,还敢公然反抗。

莫不是三皇子和姜阮定亲,把姜云染刺激疯了?

“来人!把三小姐送回清苑,不准她再出来发疯咬人。”姜洛天拂袖气冲冲的离去。

姜云染目露讥诮。

头晕目眩,真的撑不住了,一口血生生吐了出来。

*

“王爷,可算是找到您了。”门外冷幽护卫轻轻落地,寻到别苑。

恰巧遇见陆洵出来。

似是想起什么,陆洵一把扯下腰间令牌,“你来的正好,将此物交到姜云染手里。”

冷幽接过令牌。

“王爷,您的眼睛......能看见了?”

刚才王爷扯下令牌时,他就发现不对劲。

王爷低头看了看令牌才拿出来的。

要不是眼睛能够看见,断然不会有这样的举动。

陆洵:“嗯,一只眼。”

冷幽呆住。

啊?

一只眼!

还兴这样式的?

这眼睛,还能一只一只看的吗?

不过冷幽还是极其激动,“属下的亲爷啊,老天开眼,王爷终于能看见了。”

整整三年!

王爷终于能看见了。

虽然只有一只眼,但他们当属下的,也满足了。

这只眼能看见了,还愁另外一只眼看不见吗。

“王爷,是哪位神医治好您眼睛的呀?”

他一定要将对方供起来,每天磕头上香。

“姜云染。好了,先去送令牌。”

“是,王爷!”

冷幽屁颠屁颠的就去了别苑。

神医啊神医!

别苑里只有三个人。

两个婆子。

还有一个看上去脸色苍白,正在吐血的少女。

“请问姜三小姐,是哪位?”冷幽没有见过姜云染。

但听说侯府嫡女名唤姜云染。

虽排名第三,却是正妻所出。

“我。”

姜云染颤颤兢兢伸出手,打从冷幽进来,她就看到了冷幽手里金晃晃的令牌。

陆洵考虑周到。

此时她需要一张王府令牌,对她有大用!

冷幽傻眼了,“您就是姜三小姐?”

这......

是神医?

这么虚弱的吗?

一步一吐血,看上去奄奄一息,都快死了。

简直比他家王爷毒发的时候,还要惨。

神医不该是这样的吧?

好歹也是个能走路的吧。

可冷幽从来不会质疑他家王爷的话。

王爷说姜云染救的,就算姜云染是个傻子,那也是姜云染救的。

冷幽不由对姜云染更加恭敬了几分,“这是我家王爷托属下送给姜姑娘的,还请姜姑娘收好。”

“多谢。”

冷幽走时,迟疑的看了一眼姜云染,“姜姑娘,需要属下向王爷说一声您现在的情况吗?”

“不用。”

“那属下先告退了。”

冷幽默默叹了口气。

你说好不容易找到个神医能救王爷了,结果这神医......眼瞅着就要嘎了。

说不定明天,不,等不到明天,这位神医就没了。

王爷现在都成独眼龙了,姜姑娘要是死了,王爷另一只眼睛怎么办?

第4章

王爷好惨啊!

*

“我说三小姐,你瞧你这样,要死就死在自己院里,可别耽误我们。”两个婆子搀着姜云染回清苑的路上。

不满的吐槽。

两人都是柳姨娘的心腹。

平日里最是看不惯姜云染嫡女做派。

嫡女?

在她们眼里,只有四小姐才是侯府千金。

而姜云染,也不过是爹不疼,娘死了的小丫头罢了!

还是个克死自己娘亲和哥哥的灾星!

姜云染看了刘婆子一眼,上一世,她因为常年住在别苑,并未和两个婆子产生交集。

不过她却知道,这两个人,一直是柳姨娘身边最得力的助手。

平日里可没少帮着柳姨娘做些见不得光的勾当。

还记得姜阮出嫁时,柳姨娘让刘婆子作为陪嫁嬷嬷,随同姜阮一起进了寒王府。

这刘婆子,平日里没少为姜阮出谋划策。

姜云染看到刘婆子手上冒出来的一缕暗红色的气息。

这是,怨气!

明显是手上沾了不该沾的血。

被那阴物死后缠上了。

她微勾唇角,眼底闪过一抹精光。

“清苑到了,我说三小姐,您自己走进去吧。”刘婆子哼哼。

赵嬷嬷站在一旁则是安安静静的不说话。

姜云染摇摇欲坠,一屁股坐在地上。

虚不受补,陆洵功德太强了,她一时有点吸收不了,她需要疗养消化。

“我头晕......走不了。”姜云染说。

“那就爬进去!”刘婆子一脸不屑,还记恨着姜云染打柳姨娘的事。

现在装的挺像,刚才打柳姨娘那会,可是像只小豹子,厉害的很。

眼见两个婆子就要离开,姜云染:“糟了,我的贴身玉佩不见了。”

刘婆子止住脚步,回头看了姜云染一眼。

身上果然没了贴身玉佩。

她眼中露出一抹喜色。

“三小姐,您这玉佩贴身戴着,怎么说不见就不见了?”

“我也不知道,可能是我不小心落在别苑里了,刘嬷嬷,你帮我去找一下吧。”

“那行吧,不过能不能找到,那就不一定了。”

“这是我娘留给我的玉佩,能找到最好。”

刘婆子很快应下此事,屁颠屁颠离去。

她惦记上了那块玉佩,即便找到,也不会交到姜云染手上。

就算她拿出府去卖了,再骗姜云染说没找到,三小姐又不能拿她怎么办。

姜云染翘唇笑了,手里暗暗捻着一块通体碧绿的玉佩。

这刘婆子,虽精明,但贪财。

身上红色怨气,乃是被死去的蛇气缠上之兆。

前两日,柳姨娘的院子里闹过蛇。

大晚上的,让刘婆子去处理,她将那小蛇给铲死了。

那是一条小母蛇。

遇蛇不打。

否则会招来大祸。

怨气指向西南,那里必然有蛇潜伏。

巧的是,那有条小路,路经小花园,通往别苑。

啧。

凡事有因必有果。

刘婆子,你可瞧好吧!

这恶果,你高低得尝尝。

从清苑到别苑,只有两条路。

刘婆子没走来时的路,毕竟她眼尖的很,一路上哪有银钱,哪有玉佩,她看的比谁都准。

既然没在这条路上,那肯定在小花园那条路上。

没多久,就听来一声惨叫!

赵婆子大声呼救,“来人,快来人,刘嬷嬷被毒蛇咬了!天呐!怎么这么多蛇,救命!”

*

“四小姐,别苑里出事了!”

姜阮正在院中鼓捣开的正艳的芍药花,“出什么事了?”

彩菊指着别苑的方向,“老爷和姨娘去了别苑,说是三小姐在那里与人通奸,结果......结果却看见寒王从三小姐的房间里走出来。”

姜阮正在修剪枝叶的动作猛地一顿,“寒王陆洵?”

姜阮心头一慌,手中的剪子掉在地上。

寒王陆洵,可是陆景羽的皇叔!

虽然眼瞎,可却是个权倾天下,位高权重的王爷。

他跺跺脚,整个京城都得抖三抖。

这样一个云端上的人,怎么和姜云染那个灾星在一起。

她是亲眼看着那杯加了料的水,被姜云染喝进去的。

人也是她派人扛到别苑的。

接下来的事,她便交给了母亲处理。

野男人也是母亲安排的。

怎么突然,换人了?

“太过分了!那死丫头简直太过分了!”柳姨娘哭哭啼啼的进来。

“娘,你的脸怎么了?”

“还不是被那贱蹄子打的。”

姜阮愈发气了,“姜云染打了你?”

“不止一巴掌!”柳姨娘目光仿佛淬毒,“寒王护着她,你可没见她那嚣张劲。”

侯府里,除了侯爷,她就是天,没人敢惹。

偏偏今天被姜云染打的不能还手。

“女儿,你知道吗,今天来侯府定亲的人,竟然是寒王府的人。

如今寒王要订下那贱人,寒王只手遮天,他怎么能看上姜云染那个贱人。

姜云染我们惹的起,可寒王......别说我们小小侯府,就是整个皇族都惹不起他。

她姜云染还没有成为寒王妃呢,就这般嚣张了。

这要是嫁进寒王府,她不得翻了天!”

柳姨娘愤愤不平。

“娘,虽说寒王位高权重,可寒王他眼瞎短命......”

姜阮想起那个预知梦。

梦里,三皇子成为新帝。

而寒王陆洵,则是在新婚夜暴毙。

柳姨娘赶紧捂住姜阮的嘴,“女儿,切莫说这些话,当心隔墙有耳。”

“我说的是事实,寒王在水国为质那几年,落下了病根,根本治不好。

姜云染日后嫁过去,也是个守寡的命!”

姜阮本来不爽寒王护着姜云染的事,可一想到姜云染未来会守寡,她心中方才痛快了几分。

“可现在寒王还活着,咱们就惹不起。”

姜阮呵呵,“寒王殿下和姜云染今天这不是没有订亲成功吗?她姜云染也不看看自己什么德行,真以为能攀上寒王呢?

我就不一样了,我现在已经正式成为三皇子的未来皇妃了。”

寒王活着,姜云染是丧门星。

寒王死了,姜云染是守寡命。

只要有她姜阮在,姜云染就别想压她一头!

“娘,今天你挨打,我会为你出气。”姜阮说。

“阮阮,你想做什么?”

第5章

“侯府议亲,我订亲成功,姜云染却被罚禁足,足以见她身上霉气太重,我得好好帮姐姐去去霉运。”姜阮冷哼。

“不好了不好了!”

柳姨娘正脸疼着,“什么不好了,好好说话!”

绿萝哆嗦着,指着门外,“刘嬷嬷她......”

刘嬷嬷被家丁抬了进来。

一条腿肿的撑破了裤腿。

柳姨娘惊愕极了,“这是怎么回事?”

这俩人不是被她安排着带姜云染回清苑了吗。

赵嬷嬷倒是无恙,只不过吓的尿了裤子,一个劲坐在地上发抖,“有蛇,有毒蛇,呜呜呜,好可怕。”

“让你们去处理姜云染,怎么会被蛇咬?”

刘嬷嬷还残存着一丝意识,“救......夫人......救救老奴......”

柳姨娘皱眉,刘嬷嬷是个机灵的,心眼子贼多,惯会使手段,跟在她身边多年,她用的得心应手。

到底是自己的心腹,柳姨娘专门派人去府外请了一个大夫进来。

大夫将刘嬷嬷腿上的毒血清理了出来,对柳姨娘说,刘嬷嬷的腿保不住了。

“成残废了?”柳姨娘心烦意乱,将大夫打发走。

我本来还打算将你赐给阮阮,等她将来嫁进三皇子府,让你跟在她身边伺候。

你如今成了残废,还怎么去三皇子府?”

刘嬷嬷内心崩溃的嗷嗷叫。

她本来可以得这泼天富贵的,可却糟了这飞来横祸。

“为今之计,我也不得不将你发卖了,嬷嬷,别怪我,你也知道,侯府从不养无用之人,更何况,你如今变成了个废人。”

“夫人留下我吧,老奴养养还能为您和四小姐效力的。”

“拿什么效力?用你这条废腿?”柳姨娘一脸嫌弃。

任由刘嬷嬷怎么哭喊,柳姨娘始终不为所动。

女人不狠,地位不稳。

这些年,她能得侯爷专宠,可不是发发善心就行的。

身边一个得力助手,说没就没了,柳姨娘气吗?

气的还不轻!

“刚才我只觉脸疼,如今,心肝脾肺都在疼!”柳姨娘心中郁结。

如今身边少了个心腹,她觉得不习惯。

“都是姜云染那个灾星害的!自打她回府,我就没一天气顺过,她该死!”

*

清苑。

“小姐,您脸色这么白,是不是身体哪里不舒服?”

“我没事。”

绵绵是她的贴身丫鬟,三个月前,她从道观被接回侯府后,绵绵一直照顾她。

小丫头长的白白净净,看上去弱不禁风,可口齿伶俐。

绵绵正要扶着姜云染进院,却见彩菊带着几个丫鬟婆子人手一盆黑乎乎的血,到了清苑。

“三小姐,奴婢们得了二夫人的令,说这清苑里有不干净的东西,怕您在禁足期间沾染了脏东西,特意来命奴婢们帮您消消灾。”

彩菊特意咬住了‘禁足’二字。

姜云染眼眸覆上一层寒霜:“你们手里端的是什么?”

“回三小姐话,是黑狗血。三小姐,您就瞧好吧,这院子里的灾气,定给您清理的干干净净。”

彩菊得意至极。

干好这件事,她有望升成四小姐身边的大丫鬟。

几人无视姜云染,冲进院子里,二话不说,一盆一盆黑狗血倒了过去。

血腥味顿时弥漫,恶心刺鼻,令人发呕。

绵绵气的红着脸,“你们太过分了!这样折腾,还怎么让我家小姐住?

小姐还病着,深秋之际,早晚寒冷。

被褥上都倒了狗血,湿漉漉的一片,又脏又血腥。

这是存心要让小姐遭罪。”

彩菊弯腰笑出声,“这就叫过分了?哎哟哟,我们可还有更过分的呢,不给你们瞧瞧,真是可惜了你这张利嘴。”

彩菊站在姜云染面前,“三小姐,柳姨娘特意交代了,要给三小姐净身,三小姐,您若是有什么怨言,就去找柳姨娘说吧,奴婢对不住您了。”

彩菊带头,手中的一大盆狗血朝姜云染身上泼了过去。

绵绵护住姜云染,狗血悉数倒在了绵绵身上,“小姐,您怎么样?”

“我没事。”姜云染虚弱的站着,面色苍白。

彩菊得意笑着,“哎呀,三小姐,这可不行,狗血消灾,您必须得沾身。你们几个还愣着干什么,给我泼!”

两三个丫鬟呼啦啦的往姜云染和绵绵身上一盆一盆的泼狗血。

姜云染虽被绵绵护在身后,可她一头青丝,还是沾染了黏腻腻的血。

不过瞬间,姜云染和绵绵身上便发出一阵恶臭腥味。

看着姜云染狼狈的样子,彩菊高兴的咧嘴,她心中自有一股快意。

这位可是侯府嫡女,却被她欺负的毫无还手之力。

一滴一滴的血,顺着姜云染鬓角的发丝落在她的肩头,白衣染血,鲜艳刺目。

“彩菊,你过来。”

“哎呀,三小姐,你身上都是腥味,让奴婢过来干什——啊!”

彩菊话声未落。

姜云染抬起抓着石头的手,朝彩菊后脑勺狠狠砸了过去。

彩菊砸的头晕脑胀,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三小姐,你......”

姜云染眉峰冷厉,“喜欢消灾是吗?今个本小姐就好好让你学学,什么叫消灾!”

绵绵会意,虽狼狈,但还是在姜云染的示意下,麻溜的提过来了一个血桶。

正是彩菊拎过来的。

绵绵按住彩菊的两条胳膊。

姜云染揪住彩菊的头发,将她的脑袋按进血桶里。

“三......三小姐,不......来人,救......咕噜噜,救救我......”彩菊挣扎。

口鼻被灌的全都是血。

满脸血污。

眼睛睁不开,睫毛上都糊了一层。

身后几个丫鬟见状想上前。

彩菊是她们的头儿,平日里对她们动辄打骂,根本惹不起。

姜云染冷眸扫过去,“没有本小姐的命令,你们敢上前,我就打断你们的腿!”

三小姐的气势好吓人!

丫鬟们面面相觑。

不是说,三小姐常年在道观里生活,怯懦胆小的吗。

是啊。

眼前这位,再怎么落魄,再怎么不得宠,她身份摆在那呢,是嫡女!

侯府嫡女啊。

第6章

彩菊能忘,是因为彩菊是二小姐和柳姨娘的心腹,得她们庇护,所以嚣张。可她们呢?

虽然同在一个院子里当差,可她们跟彩菊是不一样的。

她们贱命一条,出了事,没人护。

丫鬟们怯弱弱的低着头,任何彩菊哇哇大哭,她们不敢上前。

姜云染下手极快,眼看彩菊快憋死了,就会将她拎出来缓口气,然后再将她按到血桶里。如此反复了不知多少次。

彩菊哭都没有力气了。

只能发出呜呜咽咽的声音。

姜云染将彩菊像丢破布一样丢在地上,“一个贱婢,以下犯上,不分尊卑,狗嘴里喷粪,是该好好清理清理,绵绵,给我灌!

今个就让这贱婢好好尝尝狗血是什么味道!”

得了命令的绵绵像是打了鸡血一样兴奋。

“是,小姐!”

绵绵拎起不远处的血桶,一手捏着彩菊的嘴巴,一手拿着血桶里的碗使劲往彩菊嘴里灌。

“咳咳......不......不要,三小姐,我错了......求......求你放过我吧,呜呜呜......”

彩菊似是又有力气哭了。

姜云染一脸冷意,“绵绵,没有我的命令,不准停,给我继续灌!”

“好嘞小姐。”

一碗一碗的血灌进彩菊体内,彩菊被撑的不能自理。

惊悚的尿了裤子。

瞪着腿。

奈何她力气实在是太小,根本挣脱不开。

一直到她昏死过去。

姜云染见状,冷冷一笑,这才命绵绵停手。

面前站着的丫鬟婢女们瑟瑟发抖,生怕三小姐迁怒她们。

今天的三小姐,可跟往日不同。

今天的三小姐,惹不起。

姜云染冷眼扫过面前几人,“本小姐就算再落魄,也是侯府的主子,今天这个贱婢以下犯上,本小姐只是略施小惩,他日若再有不长眼的来我院子里闹事,你们可都好好掂量掂量,听懂了吗?”

丫鬟们赶紧跪下,“奴婢们都听懂了。”

天呐!

三小姐说今天对彩菊只是略施惩戒。

彩菊眼瞅着只吊着一口气。

这要是三小姐真的较起真来,那可真不是她们能承受的。

“你们两个,把这贱婢拖走,从哪来的拖到哪去,别脏了本小姐的眼。”

那两个丫鬟也不敢怠慢,当下就将彩菊拖走了。

绵绵起身要去收拾院子。

被姜云染叫住,“别收拾了。”

“可是小姐,清苑脏成这样......”

“既然住不了,那就换地!你们两个,扶本小姐去新院子。”

姜云染命令着剩下的两个丫鬟。

“小姐,您要换到哪里去?”绵绵发愁,这些年来,偌大的侯府,哪里有小姐的容身之处?

当年,小姐和四小姐在同一天出生。

道士路过侯府,断言侯府将出一雏一凤,一灾一福。

四小姐生下来后,老爷抱了抱四小姐,当天夜里,老爷的旧疾竟然奇异的痊愈了。

老爷欣喜至极,抱着四小姐,直说四小姐是侯府福星,身怀凤命。

而三小姐,老爷一抱,小姐就哭,更是在她三岁那年,夫人因病去世。

府里便有了传言,说小姐是灾星,克死了自己的娘亲。

之后,老爷将小姐交给嬷嬷,从此再也没有管过小姐。

直到小姐五岁那年发生了那件事,小姐被赶去了道观......

三个月前,小姐到了议亲年龄,才被接回侯府,安排在了清苑。

清苑位置偏僻,饮食起居,也比不上主院那边。

但小姐从未有过怨言,只说,身为嫡女,一切当以侯府为重。

姜云染看了一眼四周,目光落在侯府东边的一处豪华阁楼,“就选那!”

绵绵吓了一跳,“小姐,那......那可是......”

......

彩菊被拖到半路,就被恶心醒了。

一茬接着一茬的吐个不停。

可是胃里难受,吐出了些许,还是令她痛苦不堪。

“你们两个死了吗,为什么不来帮我?”彩菊抓狂,后脑勺也在流着血。

“彩菊姐姐,那可是三小姐,再怎么说,她是主,我们是仆,怎么帮啊?”

“什么主?在侯府,我们四小姐才是主子!”

“您敢惹三小姐,我们可不敢,三小姐是真的会打人。”丫鬟碎碎念。

彩菊握紧拳头,只觉得后脑勺疼的不行,“找柳姨娘,带我去找柳姨娘......”

啊啊啊!

好难受,好痛苦。

她只觉得胸口里有什么东西在灼烧,那么多的狗血,腥气的很,她竟然喝了那么多。

“呕——”彩菊痛苦的扣着嗓子。

“红花......这些红色的花,好恶心。”

她现在一看见这些红色的花朵就想到了那些血,更难受了。

“快走,快走!”

嘶!

两个丫鬟拽着她头发就走,差点扯下她的头皮。

“啊!”彩菊大叫。

丫鬟:“是你让我们快点走的昂,这可不怪我们。”

“抬着我!!谁让你们扯我头发。”

“彩菊姐姐,你身上都是污秽的血,我们哪里敢碰。”

“贱人,你们身上才都是污秽,还不快把我抬起来!”

彩菊一脸恶相。

两个丫鬟不敢怠慢,愣是皱着眉头将彩菊抬走。

*

留香院。

姜阮正在拿着药膏在柳姨娘脸上,帮她敷药。

柳姨娘疼的紧皱眉头。

“娘,这里又没有爹在,您就别装了。”

柳姨娘嗔了姜阮一眼,“瞧你,这说的什么话,难道我平日里在你爹面前,都是装柔弱嘛?”

“难道不是?”

柳姨娘尴尬的清了清嗓音,“阮阮,娘知你身怀大神通,从小与旁人不同,可这男子,是女人的天!

这女子柔弱的一面,是一定要展现在人前的,尤其是自己男人,只有这般,男人才会心疼你,护着你,将来,你便能好好拿捏他。

温柔可是把穿心刀。”

姜阮边敷药心中边叹了口气,这古代后宅中的女子,果然惯会勾心斗角。

“呜呜呜,救命。”彩菊蓬头垢面从外面爬了进来。

第7章

一路蜿蜒带着血水,在院子里留下长长的印记,一眼看去,触目惊心。

随着彩菊进来,一股恶臭腥味当即飘了进来,柳姨娘皱紧眉心,厉喝,“什么人,敢擅闯本夫人的房间!”

柳姨娘哪里见过这架势,对方露出来的脸都是血,竟连五官都看不见。

“夫人,是我啊夫人,呜呜。”

声音嘶哑。

柳姨娘听不太清,只觉对方嗓子眼里塞了一个鸡蛋,说起话来,囫囵不清。

姜阮几不可见的皱了皱眉,放下手中的药膏,缓步走向彩菊,一脚踢过去,“哪来的妖艳贱货,竟来脏我娘的眼?”

彩菊身子骨碌了一下,踢出门外,她伸出一只胳膊,想要抓住姜阮的衣角,“四小姐,是我,彩菊......”

姜阮仿若听到‘彩菊’两字,她眼睛一瞪,“你是彩菊?”

柳姨娘也跟着一愣,“让你去清苑给姜云染消灾,你怎么把自己搞成了这个样子?姜云染呢?”

彩菊将事情一五一十告诉了柳姨娘。

柳姨娘闻言,当即拍桌而起,“你说什么?姜云染那个死丫头,打了你?”

许是动作大了些,柳姨娘扯的肿起来的脸,一阵生疼。

“打狗还要看主人,你是我院儿里的丫头,还是四小姐的婢女,她姜云染竟然敢对你下如此狠手。”

柳姨娘本不是个护短之人。

纵然彩菊在她院里当差多年,也不配她出面护着。

她在乎的是自己的面子。

姜云染打的是彩菊,同样,也可以说,踩在了她脸上。

柳姨娘是真忘了。

姜云染连她这只狗主人都敢打,何况彩菊只是一个婢女。

“姜云染这是打算要跟我们闹到底?三皇子不娶她,她就在府里如此蛮横无理,哪里还有半分嫡女的样子。”

旁人家的嫡女,皆是沉稳静然,礼数周全,举止投足尽显大家风范。

而她姜云染呢?

上不得台面的贱人!

跟她那个娘一样,是个下贱胚子。

“娘,不是说姐姐一直生活在道观,不怎么见人,性子安静胆小吗,怎么她今天频频作妖?”

柳姨娘揉揉眉心,“看来她把侯府当成那破道观了,没教养,毫无半分规矩!”

“娘,您不必过分生气,姜云染打了彩菊是真,可她也好过不到哪里去。

这狗血的腥味,我们尚且都受不了,清苑满满的都是这玩意儿,姜云染又被父亲禁了足,接下来生活在清苑,有她好受的。”

“女儿说的极是!清苑那个破地方,也就姜云染贱蹄子配住在那里。

而你,我们侯府金尊玉贵的四小姐,可是要入住琉璃阁的。”柳姨娘心情稍微顺畅了些。

“夫人,小姐,三小姐往琉璃阁去了。”

柳姨娘和姜阮母女俩正在气头上,一个小丫鬟跑了进来,慌里慌张的禀报。

姜阮冷静的面色因为提到琉璃阁刹那破防,“姜云染去琉璃阁做什么了?”

“三......三小姐说,她要换地方住,选的就是琉璃阁。”

姜阮身子一晃,被气的不轻。

“姜云染她凭什么?她不是被禁足了吗!”

小丫鬟低着头,支支吾吾的。

姜阮快要着急疯了,“谁也不能动琉璃阁,那是我的琉璃阁,就算是姜云染也不行,我要去找她算账!”

“站住。”柳姨娘唤住她。

“娘,姜云染她要住琉璃阁,那地方可是有......”

柳姨娘朝姜阮使了眼色。

姜阮顿时语闭。

周围尽管都是自己心腹,可深处大宅之内,隔墙有耳,谁也轻信不得。

“娘知道,可你这般风风火火找她算账又能落得什么好处?左不过,你们俩打上一顿,说出去,侯府双姝在自家闹腾起来,你爹若是知道了,怕是会生气。他可最是好脸面了。”

姜阮冷静下来,“是啊,爹最好脸面了......那就让爹出面为我撑腰。”

姜云染一个孤女,在侯府,还想霸占自己的地方,她不配!

*

琉璃阁是整个侯府最漂亮的地方,地理位置极好不说,风景都是好的,还是个二层小楼。

姜云染很满意这个地方。

“小姐,您面色不是太好,是不是身体哪里不舒服?”绵绵一心只为姜云染,她也知道,接下来小姐要面对的是什么。

可还是身体最重要。

“有点累了,我眯一会儿。”

姜阮带着丫鬟婢女风风火火前来,正好看见廊间摇椅上眯眼睡觉的姜云染。

阳光打在她侧颜上,竟是连睡觉都这么让人觉得美好。

那一刹,姜阮内心压抑的火气,濒临爆发。

“姜云染,你给我起来!”

姜云染睁开眼,眯了一会儿,她神色好转,一眼便对上姜阮那张脸。

“你是......?”

姜云染明知故问,她三岁起就被送去了城郊道观,一个月前才被侯府接回来。

住的还不是侯府主宅,而是别苑。

真正踏进主宅,是今天。

这期间,她从未见过姜阮。

今天,也算是她和姜阮的第一次真正见面。

“我是姜阮,侯府四小姐。”

“哦,原来是妹妹前来给我这个姐姐问好了。”

姜阮碰上姜云染似笑非笑的眼,心里暗暗一惊,姜云染怎么跟传言中怯懦寡言的样子不太一样?

“姐姐,我听说,你已经被父亲禁足在清苑了,对吧?”

“那又如何?”

姜阮被气笑了,还如何?

亏她好意思说出口!

“姐姐不好好在清苑闭门思过,就不怕父亲生气?”

“不怕。”

想拿父亲来压她。

姜阮还真打错算盘了。

姜阮面色变了变,万没想到姜云染说话如此直白。

她竟然堂而皇之说不怕!

姜云染到底是哪里来的底气。

“好,就算你不怕父亲生气,你想闹腾,你也不该来我的琉璃阁。”

“你说,这琉璃阁,是你的?”姜云染在摇椅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晃着,嘴角始终噙着笑意。

相比较她的轻松惬意,姜阮就显得咄咄逼人。

“整个侯府的人都知道,琉璃阁是为我建的。”

姜云染呵呵,“妹妹不过是个庶女,就敢在侯府里要宅子了?”

庶女两个字,让姜阮心中的怒气噌的破防了。

“好啊,我当姐姐是想什么呢,原来是想在身份上压我一头。

有没有人告诉姐姐,不被爱的那个才是多余的?

姐姐顶着嫡女的头衔,就敢明目张胆的抢占琉璃阁,这是谁给姐姐的勇气?”

姜阮的话非常尖锐。

整个侯府,她是宠儿。

爹疼娘宠,就连哥哥都对她掏心掏肺的护着。

下人们对她恭敬至极,她如今还跟三皇子定了亲,是未来的三皇子妃。

无论哪一方面,都不是姜云染这个孤女可比的。

在侯府,姜云染就是个多余的!

什么嫡女?

说出去简直是要笑掉大牙。

姜云染站了起来,看着姜阮。

姜阮扬着脸,有恃无恐。

‘啪!’

姜云染一巴掌扇在姜阮脸上。

第8章

正在得意的姜阮:??

就......被打的猝不及防。

“姜云染,你竟敢打我?”

“打你就打你,难道还要挑日子?”

“你,岂有此理!”

姜云染目光锐利,沉下脸,“你说什么?”

姜阮趾高气扬,却被她这道眼神看的气势不由自主弱了下去,“我说你......”

她看到两道人影走来,姜阮突然捂着脸低低抽泣起来,“姐姐,我知道我不该惹你生气。”

姜洛天和柳姨娘走了过来。

姜洛天看到姜阮一侧红肿的脸颊,他就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姜云染,你瞧瞧你干的好事,我怎么会有你这样不懂礼数的女儿,快过来给你妹妹道歉!”

姜云染噗嗤笑出声。

可把姜洛天气的不轻,“你笑什么?”

“我在笑,见过当父亲的扶女儿上高位的,可没见过当父亲的把女儿送去作死的。”

“别打哑谜,把话说清楚。”

姜云染扬眉,“侯爷不妨好好问问姜阮刚才对我说了什么。”

姜洛天看向姜阮,冷硬的脸色立马就变的柔和了下来。

姜阮一直都是他的心头宝,侯府未来的希望。

代表的,是侯府将来的荣耀。

“阮阮......”

“爹爹,姐姐一来了,便占了琉璃阁,我来这里就是想问问她为何要抢我的琉璃阁,毕竟凡事讲究一个先来后到。”姜阮捂着脸,眼泪大颗大颗掉下来,极致的委屈。

这可真是戳到了姜洛天的心口上。

当父亲的,可谓是心疼至极。

“云染,听清楚了吗,这是阮阮先挑的地方。”

“好一个先来后到!”姜云染眉梢透着凉意。

“阮阮性子向来乖巧懂事,不似你这般胡乱闹腾,你别以大欺小。

我罚你在清苑禁足,你跑来琉璃阁做什么?”

姜云染露出凉笑,避重就轻的说:“啧,原来在侯爷眼里,姜阮的不分尊卑,成了我的以大欺小呀,那,我懂了。”

“既然懂了,就把琉璃阁让出来!”

柳姨娘也心疼姜阮,“对,让出来!这是阮阮的闺阁,是她亲自挑的地,也是将来要作为她出阁之地用的。”

更何况,琉璃阁里可是有......

那对姜阮来说,至关重要。

一句出阁,让姜洛天心疼的情绪更加紧绷了。

是啊。

阮阮可是未来的三皇子妃。

甚至是未来的太子妃,未来的皇后。

一国之母!

不过是想要一个琉璃阁,不管是谁,必须得让给他的阮阮。

“云染,滚回你的清苑,好好闭门思过,再敢出来作妖,家法侍候。”姜洛天沉声。

姜云染迈步就走。

姜洛天:???

与姜云染接触的这三个月来,他说什么是什么。

直到今天,这贱丫头的本性才露出来。

现在眼瞅着姜云染要走,姜洛天只觉得她在作妖,下意识就问,“你干什么去?”

姜云染正路过姜洛天身边,回头看他一眼,“出府叫人,给妹妹腾地。”

“你腾地就腾地,你出府叫什么人?”

“呵,那自然是全城百姓了。”

姜洛天:?

“嫡女给庶女让地这么大的事,不该请姜家族老,以及全程百姓们来做个见证,围观围观?毕竟嫡让庶这种事,说下老天爷来,京城里也没发生过一件这种事。”

“你!”姜洛天咬牙切齿,“你怎的如此不懂规矩?”

“父亲是说嫡让庶不懂规矩,还是我喊人不懂规矩呢?”

“你......”姜洛天哑口无言。

“姐姐,我们侯府自家的事,关起门来自家解决就是,何必非要拉外人来说三道四?”姜阮弱弱出声。

“原来侯府脸面是姜家的家事呀。”姜云染看着姜洛天。

姜洛天的脸色已经变的冷沉。

脸面哪里是自家事,那是给外人看的。

“今个妹妹拿琉璃阁的事,讲先来后到。

那是不是说,以后妹妹到了宫里,看上哪个地了,皇家的人也得给妹妹让了?”

姜洛天舍不得见姜阮这般受委屈,当下就冷脸看着姜云染,“今天这地,你是让也得让,不让也得让!

你若是主动让了,家法可免。

你若是非要忤逆为父,那就别怪为父对你不客气!”

姜云染一脸慵懒的重新坐在摇椅上,“侯爷可是发现那面墙上缺了什么?”

姜洛天顺着姜云染的手势看过去,“门都没有。”

话出口,姜洛天就愣住了。

“姜云染,看来你是非要惹为父生气是吗?”

他后悔了。

后悔相信了那个梦境,将姜云染从道观里接回来。

看着姜云染现在不骄不躁的样子,他恨不得将这个死丫头重新打回道观里,让她自生自灭去。

“爹爹,你不要生气,罢了,姐姐想要琉璃阁,让给她便是,大不了我受点委屈,爹,你可千万别气坏了身子。”姜阮软前一刻还铁了心的要琉璃阁,现在就转了话锋。

演戏?

姜云染冷笑,糊弄谁呢!

不过偏偏有人就吃这一套,比如说,她渣爹。

“阮阮,这琉璃阁本就是你的,从选址到设计再到建成,期间的选材,装潢,那可都是你耗费了诸多心血才建成的。

爹知道,你心疼爹的身体,你放心,有爹在,谁也不能欺负你!”

“侯爷,你这妥妥的就是宠妾灭妻,宠庶灭嫡啊。你这样做,姜家祖先地下有知的话,只怕棺材板都要给敲碎了爬出来找你质问一二。”

姜家祖训第十二条。

最忌宠妾灭妻。

“你闭嘴!”姜洛天气红了脸。

真是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同样都是他的女儿,他的阮阮,贴心善良,体贴父亲。

而她姜云染,处处跟他对着干。

简直就像是来讨债的一样。

第9章

“阮阮性子好,体贴父亲,但这不是你能欺负她的理由。

这些年,你不在侯府,多亏了有阮阮陪伴在父亲身边,我才能好好的活到现在,她是侯府的福星,也是我们姜家未来的希望。

姜云染,你虽说是个姐姐,可真正论起来,阮阮替你尽了孝,这是你欠她的!

现在你还为了抢夺琉璃阁欺负她,姜云染,你是个不孝女,不配住琉璃阁,给阮阮让出来!”

“不让。”

相比姜洛天的气势汹汹。

姜云染显得肆意慵懒。

她的无所畏惧彻底激怒了姜洛天,让他觉得自己这个当父亲的,在姜云染面前一点威严都没有。

心中的火气顿时窜了出来,姜洛天抬手冲着姜云染的脸扇了过去,“你敢不让!”

微风迎面而来。

吹动院中落花,同时廊前也发出叮叮当当的声响。

一道明晃晃的金光从姜洛天的眼前闪过,姜洛天抬头看到廊前挂着的一枚金色令牌。

整个人呆在原地!

“见寒王令牌如见寒王本人,侯爷确定,要当着寒王本人打他未来的王妃?”

姜洛天:???

姜云染什么时候把寒王的令牌挂在这了?!

“什么寒王本人!寒王明明不在这里!”

“可他的令牌在呀。”姜云染扯唇轻笑,“难道侯爷不认寒王府令牌?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无话可说了,你打吧。”

姜云染故意往前伸了伸脑袋。

她是懂怎么气人的。

姜洛天抬着胳膊,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

寒王令牌出,可是如寒王本人亲临。

就是给姜洛天十个胆子,他都不敢惹寒王。

那是手腕铁血的修罗!

最终,姜洛天收回胳膊,“姜云染,你确定寒王能看的上你?”

“看的上,看不上,你去问寒王呗。”

姜洛天被这个逆女气的不轻,给他几个胆子,他敢这么问寒王,“这琉璃阁,你是不让了是吧?”

“让是不可能的,有本事,让妹妹从我手里抢回去。”

抢。

只有别人的东西,才会用抢的。

姜阮闻言,脸色变的十分难看。

姜洛天是想教训姜云染的,这个女儿,看上去一点也不乖巧,盛气凌人,说起话来头头是道。

着实令他不喜。

姜洛天气的拂袖,“那你就好好在琉璃阁这里闭门思过!不过,你最好祈祷你能入寒王的眼。”

姜云染无所谓的躺在摇椅上。

合着寒王要是看不上她,姜洛天教训女儿,也就无所顾忌了。

可惜了。

靠山是她自己!

寒王只是她安身立命的最根本。

“好,如今你有寒王令牌护着,我不打你,不过身为父亲,你总要守侯府规矩,为父打不得你,但能罚你!”

姜洛天气冲冲的道:“来人,将三小姐给我带到祠堂罚跪。”

整个侯府里,除了绵绵,没人把姜云染当回事。

这位三小姐不一般。

刚回侯府,不仅无视老爷的禁足令,还抢了四小姐的琉璃阁。

这做派,简直就是个没教养的野丫头!

活该将她带去祠堂罚跪。

绵绵一路跟着,小姐今天虽未言明,可身为小姐的贴身丫鬟,她却能感觉到今天的小姐比往日里虚弱了很多。

自打回了侯府,小姐一刻都没有安生过。

这再去祠堂罚跪,这身体怕是得折腾的不成人样。

到了祠堂。

姜云染看着祠堂上空飘起的一缕火红色。

那是......

鬼气。

普通的红气,自然是怨鬼、冤鬼造成。

只是这捋红气之中夹杂了一丝丝的金气。

这是被香火之灵庇护的冤鬼。

姜云染看到祠堂里面正中间摆放的一个灵位。

姜宴。

姜洛天的父亲。

她的爷爷。

已经死了二十年的老侯爷。

别人看不到,可姜云染看的到,这老侯爷的牌位上,正散发着火红色。

看来她这个爷爷在下面又缺钱打理关系了,正着急上火呢。

急的棺材板都快炸了!

姜洛天厉喝着,“姜云染,还愣着干什么,给祖宗们跪下!”

姜云染不卑不亢的挺直了腰杆儿,“侯爷确定让我跪?”

“混账,这种问题你都问的出口?”姜洛天气的胸腔快要冒火了。

姜阮和柳姨娘则是在外面对视一眼。

姜云染你好日子到头了!

跟谁较真不好,非要跟父亲这个一家之主对着干。

“是要问问的,不然后果很严重的。”

“说来说去,你就是不想跪!

好你个逆女,你竟有胆子忤逆祖宗,你好好看看,那可是你爷爷的牌位,那,是你太爷爷的牌位,你不敬我便罢,你连你祖宗都不敬。跪下!

你要是不跪,我今天就打到你跪!”

姜云染扯唇轻笑,“那好吧,你别后悔。”

姜云染看了一眼数不清的牌位。

最后将目光落在姜宴的牌位上。

弯起唇角。

低头,躬身,还没开始跪——

只听‘咔嚓’一声!

姜洛天惊呼,“爹!你的牌位怎么裂开了,我的爹啊。”

姜宴在世时,姜洛天还年轻,膝下共有三子,其中姜宴最看重姜洛天。

而姜洛天,又是出了名的大孝子。

“哐当!”

紧接着几声,祠堂像是要经历地震,晃了片刻,不少祖宗牌位从贡桌上掉了下来。

这可把姜洛天急坏了。

姜宴牌位顷刻间出了问题,姜洛天已经顾不上让姜云染跪了,直接抱住姜宴的牌位,小心翼翼的跪在蒲团上,整理着所有牌位。

眼底一片悲戚,“爹,当年您死得惨,死的冤,儿子知道,这些年,儿子请遍了道长和尚天师神婆给您做法超度。

但是都没成功!

爹,儿子对不起你啊。

可是儿子真的尽力了。”

当年姜宴的死,在京城算的上是一件大事。

姜宴忠肝义胆,却死的极惨,被人砍了一百零八刀,刀刀见骨。

普通仇杀,不会那般残忍至极。

以致于后来,朝廷连凶手都未曾找到。

成了一桩无头悬案。

是以,姜家祠堂里,姜宴的牌位极其特殊,系了一根红绸。

红绸落,姜宴超生。

红绸不落,姜宴无法超生。

第10章

他太冤,太恨。

“一直以来,您的牌位都好好的,怎么到了今天,牌位好端端的就裂开了。

还有各位太爷太奶们......”

“侯爷,还跪吗?”姜云染幽幽的声音在姜洛天身后响起。

吓的姜洛天一激灵。

他看着眼前的牌位,就像是各位太爷太奶在盯着他看。

那感觉......

阴森森的,令他毛骨悚然。

他又想到刚才奇怪的一幕,厌恶的指着姜云染,“姜云染,是你,是你搞的鬼!”

姜云染挑眉,“侯爷,您是不是被吓傻了,我搞什么鬼了?”

看着晃荡不停地祖祠,抱着裂开的老爹牌位,姜洛天恨不得要把姜云染吃了,“我姜家,怎的如此倒霉,出了你这么个灾星!就连祖宗们,见了你,都被你气的要拍棺材板。

滚!你赶紧给我离开祠堂!”

姜云染眨眨眼,“侯爷,你又不罚我跪了?”

她故意的!

有种气死人不偿命的架势。

“那我就先回琉璃阁了,侯爷,您也保重身体。”

“滚!”

走出祠堂,绵绵担忧不已,“小姐,老爷今天看起来特别生气,这以后,您在侯府里的日子,恐怕会更难了。”

小姐本就不受老爷宠爱,如今又和老爷吵了一架。

可见小姐往后的日子该有多苦。

姜云染突然眯了眯眼,“放心吧,接下来几天,我这个渣爹,过的比我苦。”

绵绵松了口气,“小姐,您能想开些是最好的。”

小丫头并不知姜云染的心思。

“等回了琉璃阁,我就去给小姐做份甜粥补补身子。”

还是小姐告诉她的,生活中总要加点糖,苦日子才好熬过去。

*

留香院。

姜阮一回到留香院,进了房间,便将自己关了起来。

柳姨娘守在门外,知道姜阮在为琉璃阁的事生气,她拍了拍房门,“女儿,娘知道你生气,你不要把自己关起来好吗,有什么心事,和为娘说说。”

门不开,柳姨娘担心姜阮,抹着泪。

这可把身后的姜洛天看的心疼极了,“环儿,你怎的哭了?”

“老爷,是我这个当娘的没用,出身贫贱,没有母族做帮衬,平日里帮不了老爷,如今,就连女儿都要跟着我这个当母亲的受委屈。

连出阁之地都没有了,我实在是愧对老爷,愧对女儿。”

美人落泪,我见犹怜。

姜洛天叹了口气,“环儿,你这说什么胡话,你没有母族做帮衬,我便是你们母女俩的倚仗和靠山。”

吱呀一声,门开了。

姜阮一脸轻松,甚至还带了笑意的看着姜洛天,她手里捧着条宽带子,“爹爹,这条腰带送您。”

姜洛天感到意外:“阮阮,你......不气了?”

“我没有生气呀。”

“那你刚才把自己关起来......”

“我只是想起来送给爹爹的腰带还没有包好,想给爹爹一个惊喜。天气快转凉了,听说您前阵子受了寒,腰不大好,这腰带里面我加了东西,保暖效果比水袋子要好许多。

爹爹日日带着也方便,相信过不了多久,爹爹的腰疼就会好。”

“还是我的阮阮贴心。”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哪里像琉璃阁那位,没有教养,不知礼数,真是倒了八辈子霉,才会生出那样一个女儿。

姜阮低着头,“再说了,我只是侯府的一个小庶女,比不得姐姐嫡女身份,我又有什么资格敢跟姐姐生气呢。”

“什么庶女嫡女的,在爹心里,就阮阮才是我的好女儿。”

姜洛天收下腰带,又哄了姜阮几句,心情大好的离去。

柳姨娘却咽不下这口气,“好一个姜云染!竟然敢如此欺负我的阮阮。阮阮,你真的不生气了?”

“生气有什么用?”姜阮脸上笑意渐无,“娘不是告诉过我吗,眼泪只有流在心爱的男人面前才是把温柔刀。

姐姐这般欺负我,真当我是泥人,没脾气吗?”

“阮阮,你想怎么做?”

“在这侯府里,姐姐是嫡女,如今又有寒王做靠山,她以为,只有她有靠山?我也有!”

“你是说......”

“三皇子,我未来的夫君。”

甚至是未来的帝王!

这样的靠山,难道还比不上姜云染选的那个短命瞎眼皇叔吗?

权掌天下,帝王才是至高无上的不是吗。

老天既然让她穿来这异世,便是让她来当女主的,她自是要当天底下最尊贵的女人,去爱天底下最强的男人!

她就不信,她一个千年来的穿越女,还斗不过一个古代女子!

*

晚上,姜洛天睡的正熟。

也不知是不是白天祠堂的事太过闹心,姜洛天似是陷入了梦魇。

梦里,他隐隐听到一阵骂骂咧咧的声音。

仔细一听,这声音莫名的熟悉。

直到在一阵白蒙蒙的雾气里,姜洛天看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

“爹?!”

眼前这个,穿的破破烂烂的,就是他死了二十年的爹。

“爹,你怎么成这样了?”

印象中,他爹可是最注重外表,衣角皱了都不能出门。

如今他爹一身破衣烂衫......

姜洛天看了只觉得心酸无比。

“爹,您在下面过的可还好?是不是受了委屈?”

“你还知道我是你爹?”姜宴开了口,冷着脸,凶巴巴的。

姜洛天又惊又喜,“知道,爹啊,我就是忘了自己是谁,我也不能忘了您呀。”

二十年了!

整整二十年了啊。

他还是第一次梦见自己的爹。

眼前的爹,容貌比自己还要年轻,是因为当年爹死时,还很年轻。

姜洛天看着姜宴,心痛至极,当年他爹,死的极惨。

若是死后还不得安生,那他这个当儿子的,也就真的成了不孝子。

“爹,您终于舍得来看我了,您老可知,我有多想您。”姜洛天红着眼,抹泪。

姜宴冷冷看着他,“你想我,你就害我?你可真是我的好大儿。”

“啊?爹,我什么时候害您了,我哪敢啊。”

“你让我的救命恩人,不是,救魂恩人受了委屈,还说不是害我?”

姜洛天愣了片刻,“救魂恩人?爹,你说的是谁?”

谁救了他爹,他定将那人好生供起来!

第11章

“还能是谁,自然是身负我们姜家最大福运之人。我今天都给过你提示了。”

姜洛天瞬间悟了。

“爹,您是说,您灵位裂开的事?”

“你还不算白痴。”

原来是他爹警醒他的。

姜洛天松了口气。

“当年你爹我被过路的土匪乱刀砍死,尸骨无存,成为了冤魂,幸得姜家之女的福运功德庇护,助我超度,更是托了她的福,帮我在下面找了份好差事。

她身负凤命,不止是姜家的福气,更是......来头极大,就连下面的人,见了她都得绕道走!

如今,你居然敢让她受委屈,你爹我都得好生哄着供着的人,你竟敢不把她放在眼里。

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爹?”

姜宴怒骂。

骂着骂着,身上的灵魂开始飘忽不定,几乎要变成透明状。

姜洛天低着头,像个乖孙子,大气不敢出一声,“爹,我知道错了,我日后一定改!”

“那就行,我的时间快到了,你可谨记,务必要好生厚待那孩子,有她在,我们姜家的福运便不会断。”

姜洛天连连点头。

“还有,我在下面没银钱了,你抽个功夫,给我多烧点银钱,多多益善。”

“啊?爹,您在下面过的那么惨吗?”

姜宴瞪他一眼,“要不是你这个不孝子,我能过的这么惨吗,你可知,这次为了见你,我可是将这么多年的老本都花光了,全都用来打点关系了。托梦是要排队损耗个人功德的,你以为鬼鬼都能托啊?”

姜洛天看出来了,他爹在下面过的是真不好。

瞧瞧这破衣烂衫的。

“爹,我回去一定给您烧满屋子的金山银山。”

奇怪。

以前每逢祭祖,他都会烧很多金山银山,这么快就花完了?

姜洛天哪里知道,冤鬼与怨鬼是无法收到亲人所烧的供奉的。

“还有......”姜宴提醒。

姜洛天:“还有好好对咱们姜家的女儿。”

“记住你说的话,别逼我再上来踹你。”

“爹!”

姜洛天猛地惊醒,从床上噌的坐起来。

大晚上的,柳姨娘睡的迷迷糊糊,陡然就听到身侧传来姜洛天的惊呼。

“老爷,你做梦了?”

姜洛天惊魂未定的拍拍胸脯,抹了把头上的冷汗。

柳姨娘将软枕靠在姜洛天身后。

姜洛天深深吸着气,“我梦见咱爹了。”

二十年,第一次梦见。

第一次与爹说话。

也是第一次见爹发火。

印象中,在他小的时候,爹才对他发过火。

他娘亲早逝,家中共有三子,但是爹唯独看重他,护着他,这令他对姜宴打小便有着浓厚的感情。

就连他宁安侯的爵位,都是袭承他爹的。

爹在位时的侯府,极其风光。

他因此沾了不少光。

还记得当年得知爹死了的消息,他当场就晕过去了。

后来的几年,他费尽诸多心力,直到今天二十年过去了,依旧没能找到凶手。

柳姨娘拍着姜洛天的后背,“老爷,看您情绪如此激动,是父亲大人在梦中,与您说了什么吗?”

“嗐,爹训斥了我一顿。”

“这??”

姜洛天也属实没想到,好不容易梦见一次他爹,还被训了,“爹说,我让姜家女儿受了委屈,上来专门找我训诫了一顿,说是让我日后好好对她。”

“老爷,我觉得父亲大人说的对,阮阮她......确实受了委屈。”柳姨娘声音温柔至极。

没想到老侯爷竟也是向着阮阮的。

她女儿,果然是天命凤女。

“这......总归是,嫡庶有别。

之前姜云染没有回来,侯府没有嫡女,一切自然可着劲的给阮阮,哪怕阮阮要琉璃阁,旁人也说不得什么。

可偏偏云染在这个时候回来了,哎,说到底,她是嫡女。

早知今日,当初就不该从道观里接回云染,自她出现,侯府便没有安宁过。

如今更是因为她的争抢,连父亲都找我讨梦来了!果然是个丧门星!”

姜洛天越想越生气。

三个月前,原是打算让姜云染回来攀附上三皇子,利用她对家族的感情,使得姜家荣耀加身。

谁知道这三个月的时间,姜阮便俘获了三皇子的心。

姜云染没了用处。

他想将姜云染打发回道观里,继续任她自生自灭。

谁知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她被寒王看上了。

打发姜云染走,倒是小事。

惹了寒王,那可是大事!

柳姨娘垂着眼,“其实老爷也不必如此介怀。”

“嗯?”

“琉璃阁的事,阮阮怕是没资格要了。

阮阮受这次委屈,能不让老爷忧心难过,也是值得。”

姜洛天拉住柳姨娘的手,“还是你开明,可真是我的小心肝儿。有你们母女在身边,是我最大的幸福。

不过,既然父亲都找我托梦来了,这件事,我必然是要给阮阮出气的。”

柳姨娘低着头,故作伤心,眼底却有一缕得意闪过,“老爷打算如何给阮阮出气?总要平了父亲大人在下面的怒气。”

“哼,经此一事,我早已下定决心,必须找个机会,将云染赶出侯府,有她在,只会给侯府摸黑,就连祖宗在下面都不得安生。”

“可是云染她有寒王做靠山......”

姜洛天冷着脸,“她以为她是谁,寒王真能看上她?”

“是啊,两人毕竟还未订亲,不似阮阮,早已与三皇子订下亲事。说起来,寒王那边的变故也是极大。

只是口头约定,今个算数,明个未必还算数。”

柳姨娘的每一句话,都戳中姜洛天的心窝。

姜阮一直都是他的骄傲。

也是侯府将来的荣耀。

如今姜阮被三皇子订下,他更是大喜!

姜云染算什么?

克死亲母兄长,她就是个祸害!

“老爷,事情已有了盘算,怎的您心情看起来还不顺呢?”

“父亲除了说要好好对阮阮之外,还说了另外一件事。”姜洛天将姜宴在下面过的凄凉困苦的情况对柳姨娘说了一遍。

柳姨娘轻笑。

姜洛天登时就变了脸,“父亲过的那般苦,你还笑的出来?”

“老爷,您难道没有听说过,梦是反的吗?”

姜洛天愣了愣。

第12章

姜洛天愣了愣。

“您梦见父亲在下面过的不好,缺银钱了,反过来想,他过的必然是极好的,有花不完的银钱。”

姜洛天思索。

他也听说过梦是反的这种说法。

可信与不信,全在自己。

“每年侯府祭祖时,您可都未曾少过祖宗们的银钱,金元宝银元宝更是一车一车的烧,父亲怎会在下面过的穷酸成那般呢?你的梦,必然是反的。”

“也对!”姜洛天信了,暗暗松了口气,“我原是打算今晚烧些银钱给父亲,如今一想,便没那么着急了。时间不早了,我们继续睡吧。”

突然,姜洛天也不知怎的,只觉得腰像是被人狠狠踹了一脚,痛的他,当即在梦里昏厥了过去。

夜半子时。

前院里闹闹腾腾的,姜云染半夜起身时,听到前院里传来的声音。

“小姐,天气转凉了,您当心身体。”

绵绵拿着披风走过来,披在姜云染身上,“小姐,您这身子骨,奴婢看着是愈发不好了,比您在别苑里时,还要虚弱,小姐,打明个,奴婢去外面给您找个大夫进府来瞧瞧吧。”

姜云染打了个哈欠,“我这身子骨啊,一般的大夫可看不好。你也不必操心了,你家小姐我也就看上去弱了点,死不了。”

绵绵暗暗叹气,小姐总是这样说,可她还是忍不住担心。

“对了小姐,奴婢刚才去打水时,听到前院里的人说,老爷病了,似是病的不轻,请了好几个府外的大夫来诊治。

说是意识浑浑噩噩的,嘴里老是念叨着些胡话,怎么都醒不了,可吓人了。”

姜云染站在窗边望着前院,那上空,一片红气缠绕。

“嘴上说着自己是大孝子,这背地里总是不干人事,估计是挨了教训,一时半会的可醒不了。昏着吧。”

绵绵抓抓脑袋,她有些听不太懂小姐说什么。

老爷挨了教训?

这府里,老爷最大,谁敢教训老爷啊。

“小姐,奴婢觉得您可神了。”

“嗯?”

“您之前说老爷接下来的几天过的比您还苦,这半天刚过就应验了,小姐,您这嘴巴就跟书上说的一样,像是开了光的。”

姜云染噗嗤笑出声,“有没有一种可能,你家小姐我会看相?”

“啊?”绵绵惊奇的瞪大眼,“小姐在道观里生活了那么久,都学会这本事啦,小姐好厉害!”

姜云染唇角笑意更深,她这本事,可不是从道观里学来的。

......

翌日。

寒王府。

冷幽等一众侍卫站在陆洵跟前,左看看,右看看。

冷幽高兴的拍手,“王爷,经过我一晚上的观察,您的这只左眼,是真能看见了!”

陆洵撇他一眼,“本王的话,你都敢质疑?”

冷幽急的拍大腿,“王爷,您是不知道,我们府里几个做梦都想您的眼睛能看见。”

他们家王爷,艳绝天下,眼睛看不见,多可惜啊。

短命就算了。

关键是还看不见,谁喜欢一辈子生活在黑暗里呢。

“属下们生怕这是一场梦。

醒了之后,王爷又看不见了。”

身后的侍卫也都跟着高兴的舒了口气。

自从王爷昨天回府,他们得知王爷一只眼能看见之后,他们昨个晚上一直盯着王爷,没舍得睡觉。

“王爷,属下有事禀报。”一身黑衣的少年,抱着剑,看上去酷的不得了。

此人名为默言,与冷幽同为陆洵身边的贴身侍卫。

只是不同于冷幽能说会道,默言一贯的少言寡语。

陆洵神色一正,“说。”

“昨个晚上,姜家三小姐......”默言将昨天姜云染在府中的遭遇说了一遍。

陆洵修长的手指,有节奏的敲着扶手,黑眸里尽显寒意。

“姜云染......”

早已听说侯府嫡女被扔去道观生活了数十年,三个月前才接回来。

没想到姜洛天那老匹夫,会这么轻视那丫头。

不过一想到那丫头房门上挂着他给的令牌,陆洵唇角不自觉透出一抹浅笑。

“那小丫头对姜洛天说,本王是她的靠山?”

默言点头。

昨晚,他奉王爷命令在暗中观察了姜三小姐许久。

她就是这么说的。

虽然名为观察,但他觉得王爷是让他保护姜三小姐的。

可一晚上盯下来,他觉得姜三小姐并不需要他保护。

陆洵垂眸,心中竟有种油然而生的爽滋滋的感觉?

在这京城里,想让他当靠山的人可太多了。

怎么唯独听到那丫头嘴里说出靠山俩字,他就觉得爽呢。

看来他的这个未来小王妃说话办事很有一套。

很好,他寡淡的生活里,多出了一丝乐趣。

陆洵不说话,默言也不敢生长,只得瞥了一眼旁边站着的冷幽。

两人眼神交汇,冷幽瞬间明白了默言眼里的意思。

那位姜三小姐是谁?

他们还是头一次见王爷对一个女子这般感兴趣。

王爷这棵铁树,是要开出小花花了吗?

冷幽点头,给了默言一个赞。

“你看到的那位姜小姐,她,还好吧?”冷幽小声嘀咕。

默言皱眉,“挺好的,能吃能喝,尤其是能睡。”

被侯爷从祠堂拽回去,倒头就睡。

在树上,盯的他都困了,姜姑娘还没醒。

默言没见过这么能睡的女子。

看不透那个女子是心大还是城府深,四周如狼似虎的全都盯着她这个嫡女,偏偏姜三小姐睡的跟没事人一样。

“有没有一种可能,姜姑娘她......比较虚弱?”

“啊(⊙o⊙)…?”

“我昨天瞧见姜姑娘了,哎呀,病秧子一个,看上去弱不禁风的,随时都有可能嘎了的那种。”冷幽极其形象的

抹了抹自己的脖子,做了个嘎了的形象。

默言无语。

所以,他想多了?

姜姑娘不是心大也不是城府深,而是身体太弱?

“默言,咱俩同僚一场,我跟你说了吧,其实我还是挺担心姜姑娘的。”冷幽声音小到可怜,似是只有默言能够听到。

“怎么说?”

“姜姑娘治好了咱们王爷的眼睛,她就是咱们王府要找的神医,也是王爷的大救星,可你也瞧见了那姑娘的状态,所谓医者难自医。

我是真担心,有一天姜姑娘......哎,咱们王爷可就真成了独眼龙了,那可怎么办?”

第13章

默言默默的看了一眼正在主位上坐着不知在想什么的陆洵。

王爷好惨啊!

希望是有了。

但这希望,随时都有可能消失。

“而且那侯府,妖人太多,姜姑娘打小又是被扔出去的那个,府中也没个生母做依靠,虽说是个嫡女,可没有手段,只凭她一个弱女子,活的得多艰难呀。”冷幽叹气。

为自家王爷的眼睛感到惋惜。

“冷幽。”陆洵淡淡开口。

冷幽一个机灵,“王爷,属下在!”

“你很担心姜云染?”陆洵目光冷寒,看不出在想什么。

冷幽:???

“王爷,您别误会,属下哪有资格担心姜姑娘,属下是担心您的眼睛。”

陆洵弯唇,“你觉得本王能误会什么?”

冷幽低下头。

王爷分明就是对姜姑娘有意思嘛!

“姜云染她......确实令人担心。”陆洵脑海里浮现出那张苍白但又倔强的小脸,“既然本王是她的靠山,自是要发挥些靠山的用处的,你们说对吗?”

冷幽和默言赶紧附和着。

王爷您说啥就是啥。

“冷幽,本王记得,你有个妹妹?”

冷幽噌的抬头,一脸茫然,“啊?没有呀,属下家里可就属下一个独苗苗,别说妹妹,就是兄弟都没有的,这,王爷您是知道的。”

当年那场瘟疫,死了不少人,他的父母,也是死在那场瘟疫里。

他成了孤儿。

是路过的王爷救了他。

从那时起,他便一直跟在王爷身边。

“你有。”陆洵说的斩钉截铁,仿佛真的见过冷幽的妹妹一样。

冷幽懵了,“王爷,您可别打趣属下了,属下当年也没有失忆,也没有把脑子磕坏,属下有没有妹妹,属下记得可是很清......”

对上陆洵那双淡漠玩味的眼神时,冷幽后面的话,愣是没说出来。

不是。

王爷这眼神搞得他好像真有一个妹妹似的。

他有一个妹妹,王爷怎么比他还清楚?

默言也看向冷幽,“冷幽,王爷说你有一个妹妹,你就是真有。”

“是真没有!”

“没有也得有。”

“不是,我上哪变个妹妹去。”冷幽话一出口,陆洵轻咳出声。

默言也跟着笑了。

冷幽望着自家王爷,瞬间就悟了,“王......王爷,你不会是想让我变......”

陆洵老神在在的点头,“看来还没有傻到极点。”

冷幽:!!!

啊!

“默言,去带冷幽看看他妹妹去吧。”陆洵似笑非笑。

“是,王爷!”默言变的欢快。

每一次见冷幽男扮女装,他就欢快无比。

一炷香后,默言身后跟着一个青衣小姑娘,低着头,颔首,那小腰细的,简直比烟柳巷子里姑娘都别致。

“属......奴婢参见王爷。”

“看来这几年你的声技提升了不少。”陆洵眼里染了几分暖意。

冷幽叹了口气,又用回了自己的声音,“王爷,您让属下变换成女子作甚?”

王爷是真厉害。

他没有妹妹!

愣是让他变出来一个妹妹。

“姜云染身边缺个得力的丫鬟,本王看你就特别合适。”

冷幽瞬间睁大眼。

“王爷,您不要属下了?”

“护不好姜云染,你也不必再出现在本王面前了。”陆洵声音冷了下来。

冷幽倒抽一口冷气,“属下明白了,王爷为了姜姑娘,可真是用心良苦哇。王爷放心,属下一定将此差事办的漂漂亮亮的。”

“记住,姜云染要是少了一根头发丝儿,本王唯你是问!”陆洵声音极淡,可压迫感十足。

冷幽一哆嗦。

明白自己的任务了。

谁敢欺负姜姑娘,该动口动口!

该动手动手!

谁也不惯着!

......

翌日一早。

姜府。

姜云染坐在院中摇椅上,看着眼前男扮女装的冷幽。

“奴婢幽冷,见过小姐。”冷幽福身行礼。

一举一动,与那小丫鬟,简直一模一样。

就连声音听起来,都格外脆嫩,一看就是个机灵的丫头。

姜云染上下打量他,轻笑,“寒王派你来做什么?”

“王爷交待了,说是听闻小姐院子里人手不足,特意派了奴婢过来给小姐使唤的,什么脏活重活,奴婢都是可以做的。”

“就你?这小手小腰的,看起来,跟我家绵绵差不了多少。”

冷幽骨架小,长的白嫩,平日里一贯的黑衣,看上去清冷绝尘。

猛地变换了装扮,倒是在小丫鬟群里算是扎眼的。

“小姐,您可别看奴婢长的瘦,奴婢可是练了好几年的武功,略懂几分拳脚功夫,打杂搬东西那是不在话下的。”

“那行吧,寒王的好意我领了,你就留下吧。”

冷幽赶紧行礼,“多谢小姐。”

“不过......我们是不是昨天刚见了?”

冷幽一哆嗦,头垂的更低,“小姐,您见的是我哥哥冷幽,我是他妹妹,幽冷。”

“噗!”姜云染没忍住,笑出声,“原来是兄妹俩啊。”

“是的小姐,我们是龙凤胎,亲兄妹。”冷幽睁着眼说瞎话不带脸红的。

内心呐喊。

王爷啊,就算是亲兄妹,也没有长的这么像的吧!

姜云染不动声色勾起唇角。

陆洵眼神不好使,也当她眼睛不好使呢。

这是兄妹俩?

这分明就是......

咳咳。

罢了。

她院子里正好缺个中看又中用的。

男护卫,总归也是不方便的,女子装扮做其他事情,更是方便些。

比如......打个狗什么的,女孩子嘛,下手没轻没重的,也正常。

难为陆洵想的那么周到,跟她想一块去了。

难道这就是天生绝配的力量使然?

连想法都是一样的。

“正好我们昨个搬了新院子,房间多出了两个,绵绵是我的贴身丫鬟,她素来喜欢一个人睡,你就去另外一间下人房睡。”

“多谢小姐。”

冷幽感激,姜姑娘考虑的真周全。

他本来还在担心,万一把他和绵绵分到一个房间怎么办。

毕竟孤男寡女的,对旁人名声不好。

现在姜姑娘开了口,一切都解决了。

“小姐,三皇子带着四小姐往琉璃阁来了。”绵绵快步走过来禀报。

第14章

正在摇椅上悠闲晃的姜云染扯唇道:“来的正是时候。”

冷幽不解。

姜姑娘看起来好像很不怕的样子。

明明姜姑娘的脸色看上去已经非常不好了。

一看就是病美人。

三皇子来者不善,姜姑娘要危险了!

可......他一个奴婢,要是打侯府的丫鬟便也罢了,这怎么第一位找上门的就是三皇子?

姜云染瞥冷幽一眼,小声吩咐,“待会听我命令行事,用的到你。”

冷幽:“......”

姜姑娘这是要和三皇子硬刚?

“姜云染。”陆景羽大步走了过来,怒目横眉,似是来寻仇人。

这是姜云染自打重生以来,第一次见到前世的丈夫。

那颗平静的心,竟是毫无波动。

前世,她与陆景羽本就是为了家族联姻方才成婚,他想寻一个助力。

侯府想攀上皇室。

一笔交易,各取所需。

她对陆景羽有感情吗?

若说一丝感情都没有,那是不可能的。

她有,但不是男女之情,而是身为人妻的责任。

她身上肩负着家族的荣耀。

她用了十年时间,扶他青云志,送他称帝位。

而他告诉她,封后之日,便以江山为聘,十里红妆,许她一生一世一双人。

她用了十年的时间,殚精竭虑,哪怕为了救他,自废一身玄术,落得个身居后宅的妇人,将他从一个平平无奇的皇子,送上帝位。

而他用了十年的时间,想方设法,不择手段,最后以一句‘善用巫蛊之术,魅惑君上’将她虐杀。

姜云染有时候就在想,上辈子,她真是瞎了狗眼,痴心错付,才会落得如此凄惨下场。

为家族,她被全家背刺,赶出侯府。

为夫君,她被利用,被榨干、背叛,虐死冷宫。

这一世,她不为家族,只为己身。

权利是女人的第二张脸。

她自是要扶摇直上九万里!

侯府她要夺回来!

权利她也要拿。

这一世没了她,陆景羽走的不是帝王路,而是通往万劫不复的深渊路。

陆景羽看着坐在摇椅上的少女。

明明两人相识三个月。

姜云染在他的印象里,一直都是知书达理,不善言语的人。

可这一刻,触及她的目光,陆景羽好似觉得姜云染变的冷漠疏离,像是......换了一个人。

他自认为,这三个月,他已经足够了解姜云染。

也知道,姜云染心悦他,甚至是,爱惨了他。

断然不会对他如此冷漠才是。

姜云染没起身,“三皇子来了,稀客。”

冷幽和绵绵齐齐行礼。

“奴婢见过三皇子。”

陆景羽冷眼盯着姜云染,“姜云染,我知道你在为我和阮阮定亲一事发恼,其实你大可不必。

说实话,我对你,其实是喜欢的。

但那是在没有遇见阮阮之前。

自从我接触了阮阮,我才发现,她更适合我。”

姜阮与别的女子是不同的。

她的奇思妙想,她的言行举止,是他以前从未见过的。

甚至她随手制作出来的小玩意,都能让他眼前一亮。

她主动热情,姜阮能给他带来极大的刺激。

她是新鲜的,仅仅几天的时间,就让他对姜阮着了迷。

所以在订亲之时,他选择了姜阮。

他也想过,再次见到姜云染,她会生气,会哭,甚至会质问他,为何选择姜阮,而不是她。

可是没有。

姜云染太冷漠了!

冷漠的让他没有一丝存在感。

“我发恼?三皇子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发恼了?”

“姜云染!你之前素有礼数,今天见了本皇子连礼都不行?堂堂姜家嫡女,连这点规矩都不懂?”

姜云染讥笑,“原来没有行礼就是恼啊。那......姜阮向你行过礼了吗?”

“我在说你的事,你提阮阮做什么?”

姜云染眉眼含笑,丝毫看不出怒。

“再者,阮阮她不一样。”

每一次与姜阮见面,她不似别家女子对他恪守礼数,而是会给他一个大大的拥抱。

她还会当着众人的面说想他了。

虽然言行举止很是胆大,但陆景羽喜欢这样的。

“哦,她不行礼就叫特殊,我不行礼就叫恼怒?看来三皇子这两天头发长了不少。”

“你什么意思?”

“不长脑子呗。”

陆景羽:“......”

气的胸膛一起一伏。

“景羽,你不要生姐姐的气,姐姐她自从三个月前从道观里回来后,一直住在别苑那边,没怎么见过人,不知礼数也是正常的,你多多担待点。”

姜阮轻轻拍着陆景羽的背。

替他顺气。

陆景羽的怒气消散不少,横了姜云染一眼,“你这个当姐姐的,就不知道让着点妹妹吗?”

“哦,我当今天三皇子是吃错药,走错地了呢。

原来三皇子今个来,是替妹妹出头的。

下一句话,是不是打算让我把琉璃阁让出来?”

陆景羽心惊姜云染的聪明,竟被她一下子猜出来。

“起初,琉璃阁本就是为姜阮建的,不能眼睁睁看着它建好了,你一回府就霸占了,哪有如此刁蛮行事的。

既然是当姐姐的,又是嫡女,就该让着点妹妹,别和阮阮争这些,传出去了,你这嫡女有失身份,小家子气!”

姜阮像个乖乖女,站在陆景羽身后。

抬眼悄悄看着姜云染,眼神闪过一抹情绪。

本来三皇子是不屑于管侯府里的事的,可耐不住美人落泪,姜阮更懂得如何抓住三皇子的心,让他心疼。

而不是像姜云染那样,对三皇子爱答不理。

姜阮对待感情,是露骨的,是热情的。

是陆景羽从未在别的女子身上见过的,这令他冷寂的心,很有感触。

他喜欢这样鲜活生动的阮阮。

姜云染掩唇咯咯轻笑,明眸皓齿,端的是绝代佳人。

眉眼含笑间,竟是让陆景羽看迷了眼。

“让着姜阮?好说好说。”姜云染灵秀的眨眨眼,托着腮,眼底尽是寒意。

陆景羽皱眉,“我就知道你是故意气我来见你的,既然你想开了,那就把琉璃阁让给阮......”

“啊!”

姜阮突然发出一声尖叫!

打断了陆景羽的话。

陆景羽‘噌’的回头。

朝姜阮看过去。

第15章

看到冷幽端着一盆墨水,泼在了姜阮身上。

姜阮一身鹅黄罗裙,瞬间染成了漆黑色。

就连那张施着粉黛的脸都成了乌鸦般的颜色。

从头发丝到脚底板,姜阮全身滴着黑水。

冷幽的举动,令陆景羽和姜阮猝不及防。

气氛瞬间凝固!

直到姜阮再次发出土拨鼠般的尖叫,“哪里来的贱婢,竟然敢泼我?”

姜云染不知何时站在了姜阮面前,‘啪’一巴掌扇在她脸上。

姜阮不喊叫了,双眸喷火般的瞪着姜云染。

“你......”

“姜云染!”陆景羽压低声音怒道,“你疯了!”

姜云染云淡风轻的说:“三皇子,我刚才可是救了妹妹一命,你不感谢我就算了,居然还瞪我,你这脑袋里,果然是没有脑子。”

“你说什么?你命令丫鬟泼姜阮墨水,动手打姜阮,你居然想让本皇子对你道谢?”陆景羽快要被气笑了。

“三皇子,这你就不知道了吧,这丫鬟,可不是普通的丫鬟,她是寒王殿下刚刚送给我的小丫鬟。

你说,妹妹有几个胆子,敢骂寒王府的人?

三皇子又有几个胆子,敢瞪未来的寒王妃?”

陆景羽铁青着脸,“皇叔的丫鬟?”

再次看向一旁站着的冷幽。

陆景羽上下打量着他,不是,这丫鬟怎么看着有点面熟?

“姜云染,你少拿皇叔来压我,谁不知道寒王府连只母苍蝇都没有,怎么可能会有丫鬟!”

坊间都传,寒王有龙阳之好,断袖之癖。

对女人厌恶至极。

“三皇子如果不信,我也没办法,不过我家幽幽是好心,这些水,可是祛除霉运的,是道观里的老师傅在我下山的时候送的,珍贵的很。

用在了姜阮身上,真是暴殄天物。”

“呵,这么说,你还是好心了?”陆景羽咬着牙。

姜云染对上他的目光,“三皇子刚才不是说了吗,让我让着点妹妹,这不,我把好东西让出来了,三皇子怎么又不乐意了?

既然三皇子如此不识好歹,本小姐也不伺候了,幽幽,送客!”

想在她这里捞半分好处?

门都没有!

陆景羽气的额头青筋暴起。

姜云染总能轻而易举勾起他的情绪。

姜阮在一旁嫌恶的皱眉,这一身墨水怎么有股子干哕的气味。

小手轻轻扯了扯陆景羽的袖角。

“姜云染,别以为本皇子看不出来,如果不是得了你的命令,你以为这丫鬟会擅自将墨水泼在姜阮身上?你分明就是恶意针对姜阮!”

“对!我就是恶意针对,有本事,你让姜阮来咬我。”

陆景羽:“......”

阮阮又不是狗!

怎么能随便咬人。

姜阮低低抽泣,眼泪大颗大颗掉下来。

陆景羽烦躁不已。

谁不知道姜阮是他的未来王妃,侯府这么多双眼睛看着,他若是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好,他的脸往哪搁?

“姜云染,你别再闹了,我知道,你做这一切,无非就是心里不痛快,想引起我的注意。

欲擒故纵,因爱生恨,你有这些情绪,我能理解。”

姜云染讽刺的扬了扬眉,“看来刚才的一盆水,没把三皇子心里的碧树浇明白,你这脸,是真大。”

陆景羽:??

什么碧树?

他怎么有点听不懂。

但姜云染后面一句话,他听明白了,脸大。

不是好词,像是在骂他。

“姜云染,本皇子不想与你争论,念在你我是旧相识,你最好给阮阮道个歉,然后将琉璃阁让出来,否则,我今天不会放过你!”

姜云染突然轻笑起来。

“你笑什么?”

“三皇子有没有听说过,脸大遭雷劈啊?”

姜云染挑着唇,她话声落下,原本晴好的天,忽然阴云滚滚。

没人看到,姜云染笑意吟吟的眼底,充满了厌恶的怒气。

这两只苍蝇一直在她眼前嗡嗡嗡,她生气了,可不惯着他们!

“狂妄之语!简直是放肆!”陆景羽耐心耗尽,怒瞪着姜云染,却在他气焰最嚣张的时刻,天际一道紫色惊雷冲着陆景羽劈下来。

咔嚓!

姜阮发出尖叫,“三皇子!!”

这雷,来的莫名其妙,拐着弯的就劈到了陆景羽身上。

姜阮吓坏了,赶紧上前去看,却见一个头顶黑烟,整个头发都竖起来的男子站在她面前。

雷劈中了陆景羽的屁股,烧焦了他的头发,脸如黑炭。

“三......三皇子?你没事吧?”

陆景羽显然也被吓的不轻,活了十八年,还是第一次遭雷劈。

“没......”他一张口,嘴里冒出一缕白烟。

气的他嗓子冒烟。

“来人!着火了,快,赶紧灭火!”姜云染坐在摇椅上,一声令下。

紧促的声音,仿佛琉璃阁出了大事。

冷幽眼力劲那叫一个快,将早已准备好的一盆黑水,当即浇在了陆景羽身上。

“贱婢!”陆景羽压抑着怒火,“你在泼谁?”

冷幽低着头,抱着盆,在原地转,“是三皇子的声音吗?呜呜,奴婢不长眼,怎的泼到了三皇子身上,奴婢在灭火,小姐,火灭了吗?奴婢泼对人了吗?”

陆景羽瞧着冷幽,她怎么那么像瞎子。

“咳咳,你泼对了,不过,你也泼到了三皇子身上,嗐,幽幽呀,你瞧你多好一姑娘,怎么偏偏眼睛瞎了呢。”姜云染安抚着冷幽。

陆景羽气的眉头直跳,“瞎子?”

“对呀,我家幽幽机灵能干,可惜是个瞎子,好可怜的。”

“皇叔怎么会给你送来个瞎子丫鬟?”

当他傻吗!

“可能寒王觉得自己是个瞎子,想找个伴儿,于是收留了幽幽吧。”

陆景羽:“......”

“你堂堂侯府嫡女,宅子里什么丫鬟没有,你会要一个瞎子当丫鬟?”

骗谁呢!

“三皇子,这你就不懂了,幽幽虽然是瞎子,但她力气大,会打狗。不然,一些疯狗进来,就凭我一个弱女子,怎么抵挡的住?”

陆景羽眯眼,“你骂谁是疯狗?”

第16章

姜云染一脸无辜,“三皇子可真逗,我又没提你名挂你姓,三皇子不会主动对号入座了吧?”

陆景羽气的脑仁疼。

姜云染绝对是故意的!

见陆景羽一副气的跳脚的样子,姜云染心情大好。

“你敢笑本皇子?”

“我笑了吗?”姜云染一脸无辜的看看陆景羽,嘴角怎么都压不住,但她仍旧一脸无辜的睁眼说瞎话,“三皇子一定是被雷劈的出现幻觉了,眼神都不好使了。”

陆景羽:“......”

想掐死姜云染的心都有了。

可头顶那道金晃晃的令牌时刻提醒着陆景羽,她姜云染现在名花有主,是寒王罩着的人。

姜阮愤愤不平,“姐姐,你竟然咒三皇子,你是不要命了吗?”

“妹妹该不会是说,这雷,是我招来的吧?”

姜阮冷笑,“当然不是你招来的!”

她宁可信太阳打西边出来,也不会信姜云染会招雷。

“可你不怀好意,诅咒三皇子眼瞎。”

“嘴长在我身上,我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你管得着吗?”

姜阮气急,“你!”

姜云染怎的这般得势不饶人。

“说起来,你俩还要谢谢我呢。”

“呵??”姜阮简直气的要发疯。

“如果不是我,你们俩今天能这么般配吗?走到街上,也得说你们是一对黑......一对壁人。”

姜云染看看从头到脚被劈黑的陆景羽,再看看从头到脚被黑透的姜阮。

啧啧了两声。

陆景羽脑袋晕了一下,也不知道是被劈的,还是被气的。

“姜云染,你好样的!”

“多谢三皇子夸奖。”

陆景羽:!!!

气冲冲的拂袖大步离去。

姜阮都懵了,连忙追了上去,“景羽......”

姜云染笑出声,招手唤来冷幽,“嗯,今天表现的非常好,晚上,多奖励个鸡腿吃。以后这院里的力气活,归你了。”

冷幽心情美极了。

刚来侯府第一天就被三小姐夸了,在寒王府辛辛苦苦这么多年,寒王殿下可是一句也没夸过他呢。

最主要的是,他晚上加餐了!

......

当天晚上,冷幽循着狗叫,偷摸摸的出了府。

娇俏的身影在街上宛如狸猫般蹿过,颇有几分违和感。

“默狗,王爷呢?”进了寒王府,冷幽当即看到默言。

默言黑脸,“你骂谁是狗?”

“刚才不是你学的狗叫吗?人话不想说,学狗叫倒是像极了。”冷幽打趣。

默言瞪他一眼,“王爷在堂内等你多时了。”

冷幽雷厉风行的进到了正厅,“参见王爷。”

“那丫头怎么样了?”陆洵一脸冷酷。

冷幽乖乖将今天陆景羽带着姜阮去琉璃阁找姜云染的事说了一遍。

冷幽说的正起劲,“王爷,你是没看见,那三皇子还和姜姑娘说了几句悄悄话呢,不是属下话多,照属下来看,那姜阮无论是从外表还是性子,都比不上姜姑娘,你说三皇子怎么就眼里进了屎,偏偏看上了姜阮。”

“陆景羽去找了姜云染,两个人还说了悄悄话?”

不知道是不是冷幽的错觉,他总觉得自家王爷在说这句话时,本就冷情的脸色更臭了。

“是啊。”

“说了什么?”陆洵突然问。

冷幽抓抓脑袋,“这......属下当时离得远,没有听清......”

陆洵眸底仿佛浸了冰漪。

冷幽不自觉打了个寒颤。

奇怪。

王爷平时里也没有八卦的心理呀。

怎么今个问他问的这么清楚。

“你愣着干什么?没事可以滚了。”陆洵看向冷幽。

冷幽就很莫名,呜,他被王爷骂了。

还是姜姑娘好呀,今个不仅夸了他,晚饭还给他加了大鸡腿。

冷幽正寻思着赶紧回侯府去,他目前觉得新饭碗挺香的。

“以后耳朵再这么不管用,不要也罢。”

走到门口的冷幽双腿一软,他怎么感觉王爷好像生气了呢!

“王爷。”冷幽委屈的低下头,“属下有一事不明,想请王爷解惑。”

“说。”

一个字,冷幽竟然听出了一丝不耐烦。

他向来都是王爷眼前的大红人,王爷从未对他这么绝情过,想着,冷幽声音都跟着变弱了,“王爷,您是派我去保护姜姑娘的,而不是监视姜姑娘的,对吧?”

保护和监视,可是不一样的。

他摸不清楚王爷的心思,但他能问呀。

陆洵危险的眯眼。

冷幽缩着脖子。

默言及时戳了戳冷幽,“你说说你,平时那么聪明,怎么今个犯了糊涂,王爷怎么会派你监视姜姑娘,你用脚指头想想都不可能问出这个问题呀。”

“啊,可是王爷今天生什么气嘛,跟三皇子从琉璃阁走的时候,脸色一样黑。

不一样的是,三皇子的脸是被劈黑的,咱家王爷的脸是自己变黑的。”

陆洵剑眉微动,“你说陆景羽被劈了?”

“是啊王爷,您不知道,姜姑娘可厉害了,提前命属下准备好了脏水,别说姜阮,就是三皇子都没放过。

那雷啊,也真是精准,拐着弯的就到了三皇子身上,劈完就泼水,当时三皇子都快气晕过去了。”

“这么说,陆景羽和姜云染他们两个......”

冷幽激动的禀报,“势同水火。”

他现在是打心眼里佩服姜云染,莫名觉得姜姑娘好生厉害。

明明姜云染一直坐在椅子上看戏来着,动手的都是他,可冷幽就是觉得姜云染是整个事件的主心骨。

三皇子和姜阮气的跳脚,都不如姜姑娘动动嘴皮子来的杀伤力大。

陆洵脸色瞬间明朗了,“不过一天功夫不见,你小子禀报个事,竟大喘气。下次有什么事,一口气说完。”

他是想说完的,可是王爷刚才的脸色仿佛要杀人。

这么一会儿的功夫,王爷的脸色都好转了,都说女人翻脸比翻书还快。

怎么他家王爷翻脸的速度,比女人还快呢!

“姜云染今天身体情况如何?”陆洵脑海里一张俏颜放大,他不由翘起唇角。

“精神了许多,王爷尽管放心,属下一定像保护王爷一样,保护您未来的小王妃。”

毕竟他们家王爷还有一只眼需要姜姑娘治呢。

“什么人?”

冷幽正禀报着,陆洵眉头蓦然一皱,眼底射出一道寒芒,望向外面。

冷幽和默言几乎一前一后冲了出去。

夜色悠悠。

两人寻思了一下,一眼看到目标。

正是在墙头。

那里有个人,刚爬上来!

只露出两只手。

“敢擅闯寒王府,找......”冷幽刚想放狠话。

墙头上冒出一个脑袋。

冷幽和默言看到对方——

姜——姜云染???

第17章

那一刹,冷幽都傻眼了。

他现在还是女装呢!

这要是让姜云染看到自己出现在寒王府,那王爷的计划不就败露了?

几乎是一刹那,陆洵一手扣住冷幽肩头,将他往另外一个墙头甩了过去。

砰!

一声坠地。

冷幽掉在隔壁院里,趴在地上,眼冒金星,险些吐血。

老天爷啊。

他可承受不住王爷一掌啊。

姜云染趴在墙头,盯着走出来的陆洵,她冲陆洵挥着小手,“王爷!往这看!”

陆洵:“......”

默言是第一次看到姜云染。

呀。

未来小王妃不仅好看,还是个小奇葩。

大晚上爬寒王府的墙头!

陆洵抬眸,面无表情,“大晚上的,姜三小姐这是......”

姜云染声音委屈巴拉,“我想你了,专门来看你的。”

她目光直勾勾盯着陆洵的头顶。

眼里冒着金星星。

陆洵头顶有一大团紫气。

紫气上面竟然长出了一棵金光灿灿的功德树!

那些功德像一颗颗的金色果实一样挂在功德树上,就连树干都是金色的。

哇塞!

太太太好看了。

金山银山都不如陆洵头顶的功德树灿烂。

陆洵一只眼将姜云染发痴的摸样看在眼里,他头上有什么?

陆洵抬头往上看了看,夜色星空,什么都没有。

可姜云染刚才忍不住流露出来的喜色,实在是太扎眼,那样子,就像是发现了宝贝。

随着陆洵的动作,陆洵头顶的功德树晃了晃,上面的功德太满了,哗啦啦往下掉。

就像是在下金钱雨。

掉在地上,化作一道道的金光,落入地面,消失不见。

姜云染急了。

小手冲陆洵扒拉,她急声道:“陆洵!你别动!你千万别动啊!”

天呐!

那些功德,满的全都溢出来了。

陆洵到底干过什么事,这架势,简直是功德盖天。

本该寿终正寝,君临天下的帝王命格,最后竟成了短命眼瞎不得善终之像。

矛盾的结合体。

姜云染已经顾不得去想那么多了,她现在只心疼从陆洵脑袋上掉下来的金闪闪的每一颗功德。

每、一、颗!

要知道,随便捡一颗功德,就足够补充她的灵魂元气了,坚持一个月不成问题。

“心疼,实在是太心疼了!”

谁家功德多的都掉在地上了啊。

姜云染身体虚弱的口鼻流血,脑袋都跟着轻飘飘的了,坐在墙头上,头重脚轻的往下栽过去。

然而,她的目光还直勾勾的看着陆洵,眼眶都红了。

但凡薅陆洵一点功德,她现在也不至于爬墙掉下去。

预期的疼痛没有袭来,姜云染稳稳的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盯着陆洵那张俊美不凡的脸,姜云染直接伸手搂住他的脖子。

陆洵神色一僵,将姜云染放在地上,往后退了三步远。

姜云染小脸委屈的看着他,“王爷,你别躲呀。”

“都流血了,再靠近你,你不得炸?”

“我这已经不是虚不受补了,而是虚到极点了。”

之前,虚不受补的口鼻流血。

现在虚弱的站都站不稳了,还是口鼻流血。

陆洵沉着脸,“受伤了?”

他大步朝姜云染走过来,将她抱起来,往房内走去。

被陆洵身上的功德金光照拂着,姜云染的脑子立马就清醒了,“没受伤,就是打了两只狗,用力过度。”

陆洵抿着唇,两只狗?

总不能指的是陆景羽和姜阮。

姜阮倒还说得过去,可陆景羽,可是这丫头一哭二闹三上吊也要嫁的人。

“看不出来,你这丫头如此想不开,还能干出因爱生恨这事。”

噗!

姜云染吐血了。

气的。

上辈子,她气性也没这么大,这辈子重生了,脾气见长。

但凡跟渣男贱女沾边的,忍不了一点。

“王爷是说......我对陆景羽因爱生恨?”

陆洵俊颜当即一垮,“这件事,全京城都知道,也不是个秘密。”

“去他大爷的!”

陆洵:“......”

“王爷,如果您养大了一条狗,有一天,那条狗想把你咬死,你是会念着旧情放过那条狗,还是会将那条狗送去地府见他祖宗。”

陆洵抱着她,眉色微挑,“对姜三小姐来说,陆景羽是那条狗?”

“当然!”

不止是他。

还有整个侯府。

等她办了那件事,全家火葬场等着他们。

陆洵目光一凛,自从遇见姜云染后,他就发觉这丫头跟传闻里的不一样。

从不近女色的寒王殿下抱着一个少女回房间的事,很快在王府中传开。

有八卦的侍卫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

“咱们王爷铁树开花啦!”

“王爷抱的那个女子是咱们未来的寒王妃嘛。”

“呜呜呜,总算是熬出头了,咱们寒王府再也不是和尚庙了。”

侍卫们趴在墙头,藏在假山后,远远的看着这一幕,各个激动的呲着大牙笑。

陆洵将姜云染放在榻上,姜云染白着一张脸,眼冒金星,口鼻流血,她让陆洵坐在她旁边,双手捧着陆洵的脸,“王爷,您先别动。”

陆洵近距离的看着这张俏脸,目光骤然凝住。

“姜云染,你这是有多想招惹我......”

“很想很想。”姜云染声音弱弱的,一直盯着陆洵头顶上的功德树,丝毫没有注意到陆洵已经微微发红的脸。

“靠近一点,再靠近一点。”姜云染小手在陆洵头上抓了几把。

金光闪闪的功德,竟然从她指缝溜走了。

啊!

她竟然接不住陆洵头顶掉下来的功德?

功德不入她身,反而摇摇欲坠的掉在地上。

像是撒了一地的金子

姜云染气蒙了,陆洵扶住她。

紫气通过他的手臂,流到她体内,姜云染这才恢复了些精气神。

口鼻也不流血了。

苍白的脸瞬间变的红润。

帝王紫气固然醇厚,可若是加点她的功德,简直就是火上浇油,事半功倍!

她只会恢复的更快。

“啧,看来这是逼我准备那东西呢。”姜云染眼睁睁看着功德掉落,怎么都捡不起来。

就像是看着金子放在她面前,被别人捡走一样。

心痛,肉更痛。

“什么东西?”陆洵一脸好奇。

第18章

姜云染一想到那东西的妙用,当即嘿嘿摆手,“没啥没啥。”

功德耙。

只是那东西,需要大量金子才能制成。

陆洵:“......”

这丫头肯定没憋着好事。

“好些了么?”

姜云染点点头,“这次比上次在别苑的情况要舒服一些。”

没有营养过剩的表现。

不至于吸收了紫气,还头晕脑胀的。

“好了,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姜三小姐真会玩,利用完了就走,是不是有点太不近人情了?”陆洵声音从她身后传来。

姜云染轻咳两声,回头望向陆洵,发现陆洵眉心冒出一缕银白色的光。

命格显现?

这是危险即将来临的征兆!

陆洵命格本就有缺,命格显现,便是命格到头之意。

姜云染掐指一算,上一世的陆洵应该在一年后嘎了。

这一世,早了些?

“王爷,不得不说,你运气真好!”

要不是今下午捏雷劈了陆景羽,她晚上不会难受的来寒王府。

她不来,自然也就不会察觉到陆洵的危险。

极品帝王命格,乃是最强气运之人。

什么英年早噶,看来都是不存在的。

“这话怎么说?”

“你即将有生命危险!”姜云染敛了笑,神色认真。

要是旁人说这话,陆洵只会直接一掌拍死,只觉这是旁人对他说的混账话。

可姜云染说这话,他信。

“不过不要紧,我能救你。”姜云染看了房内一圈,“王爷,我现在需要黄纸和笔墨。”

陆洵知道姜云染不是在开玩笑,“本王命人去取。”

笔墨纸砚取来,姜云染画了一道符。

最后一笔符脚刚画完,姜云染本就红润的脸蛋儿又变成了苍白。

她脑袋一晕,陆洵将她抱住。

“刚才不是好了吗,怎么又变的这般虚弱?”

陆洵看到桌案上的符纸,目光一暗,难道是画这个的原因?

嗅着他身上淡淡的草木清香,姜云染勾唇,“王爷,你身上好香呀。”

香的她都舍不得离开陆洵的怀抱了。

陆洵知道她又想要他身上的紫气了,他握着她的手,十指紧扣,那一刻,他感觉小丫头冰冷的手,变的越来越热。

直到姜云染再次恢复精气神。

她迷蒙的眼神变的再次莹亮起来。

“下次不要再画符了,你还太弱。”陆洵叮嘱。

这次是他在姜云染身边,才能及时帮她恢复。

可若是他不在......

陆洵心头一阵揪扯般的难受。

“那符,可以没有,等你身体完全好了,再画也不迟。”

“不能没有。”姜云染说,“这是给你的护身符,戴在身上,切记从现在开始,时时刻刻都不能离身。”

陆洵看出姜云染眼里的严肃,点了点头,将护身符收下。

姜云染没想到今天她画一道符,竟然累得差点晕过去。

她的身体,果然还是太虚。

不过,等她制好了那东西,她就能恢复了。

也能捕捉到陆洵功德树上的多余的功德。

然而,制作那东西,需要大量的金子,姜云染望着眼前的陆洵,寻思着,要不要向陆洵开口借点......

想了想,还是算了。

陆洵以帝王紫气帮她续命,她不能再欠陆洵那么多了。

她自己搞钱!

搞多多的金子!

还可以自己搞功德。

“王爷,时间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了。”

陆洵下意识道:“本王送你。”

两人走出房间,姜云染忽然问道:“王爷,你送来的小姑娘,真机灵。”

陆洵似笑非笑,“看来颇得你心。”

“力气大,很能干,要不是顶着张女子的脸,我还以为他是哪家的俊俏郎君呢。”

陆洵莫名觉得姜云染话里有话。

这丫头,看出来了吧?

“对了,听说幽冷的哥哥是你身边的贴身护卫。”

陆洵暗暗呵了一声,亏冷幽想的出来,这种名字都不带费脑子的。

“嗯。”

“两个人是孪生兄妹?我倒是想见见她哥哥。”

陆洵:“......”

对上姜云染如夜星璀璨的眼。

姜云染眨眨眼,“王爷,不方便吗?”

“方便,默言,去将冷幽带过来给姜三小姐瞧瞧。”

默言将冷幽带了过来。

一个俊俏的少年郎。

“属下冷幽,参见姜姑娘。”

姜云染上下打量着冷幽,“像,实在是太像了,除了性别不一样,这张脸,简直一模一样。”

冷幽低着头,“姜姑娘见笑了,我和......妹妹是一母同胞,长的像,也是很正常的。”

姜云染拍了拍冷幽的肩膀,“嗯,跟你妹妹说,以后有我一口肉吃,就有他一口汤喝。”

冷幽内心无比激动!

瞧瞧,这就是他的新主子,多讲义气。

不仅让他干最轻的活,还让他吃最好的饭,最主要的是,新主子平易近人,他不挨打!

哪像刚才,王爷那一掌,差点送他去见他太奶。

原本刚才默言去后院找他的时候,他正准备麻溜的回去侯府。

谁知道默言火急火燎的过来,扒拉了他的衣服,拎上他就走,那样子,像是发生了大事。

冷幽一番询问之下才知道,前院里,姜姑娘要见他。

“王爷,刚刚好险。”冷幽后知后觉的吸了口气,“还好姜姑娘没有发现我。”

陆洵神色微动。

那丫头可精着呢。

“王爷,我要赶快回侯府去守夜了。”冷幽走的极快,他要赶在姜姑娘回府之前回去。

“王爷,属下怎么觉得冷幽现在比伺候您时还机灵呢?”

“谁让他遇见了个惯会收心的新主。”

姜云染啊姜云染,三言两语,一下午的功夫,就把冷幽收的服服帖帖了。

小丫头比他想象中本事大多了!

-

陆洵安排了轿子,送姜云染回侯府。

刚出了寒王府,姜云染陡然发觉外面气息不对。

撩开车帘,发现四名轿夫站在原地,神色木讷,一动不动。

而在轿子前面,有三个大汉,正笑的不要脸的往轿子里面看过来。

“嘿嘿,果然是个小美人。”

果然?

姜云染呵呵,看来这是有人蓄谋已久安排的呢。

不过,看对面三人眉心散发出来的一缕红气,姜云染啧了一声。

竟然是魅鬼附身。

看来京城里有人在暗地里炼迷魂术。

魅鬼可是修炼迷魂术最重要的养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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