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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书八零 ,一不小心把反派撩爆啦!是畅销小说家佚名的作品,它的主角是 白胭孟鹤川 ,这本书情感丰富,人物形象饱满,穿书八零,一不小心把反派撩爆啦!的精彩概述是:第1章冬日里的寒风猎猎,刮得白胭脸颊生疼。她抽出手拉了拉大围脖,将脸又往里藏了些。“你好,买一张去京州的硬座票!”冬夜的售票员犯困又懒,喊了半天才慢吞吞从值班室里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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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书八零,一不小心把反派撩爆啦!》精彩章节试读

第1章

冬日里的寒风猎猎,刮得白胭脸颊生疼。

她抽出手拉了拉大围脖,将脸又往里藏了些。

“你好,买一张去京州的硬座票!”

冬夜的售票员犯困又懒,喊了半天才慢吞吞从值班室里出来。

白胭心急如焚,“同志,能不能快点,我赶时间!火车也要到站了!”

售票员朝她翻了个白眼,“从来没见过你这样赶火车买票的!我要核对路线,哪那么快!”

白胭咬着唇,左右看了看,微微跺脚。

正着急,身后忽然炸出白伟的怒吼:“爸!贱丫头在这里!”

白胭暗暗骂了一句脏话,票也顾不上拿,拎起行李就往候车室里跑。

深夜的火车站空荡荡,安检员不知躲去哪儿补觉。

白家父子追过去:“爸,赶紧的!要真让她跑了,明天没法同老李家交代了!”

白胭躲在厕所门口的转角,看着白家父子的身影越逼越近。

手不自觉抖了起来。

没有火车票也就上不了车,跑不掉,她跑不掉了——

想她堂堂外事办一级翻译员,飞机失事都没死。

竟然要栽在这落后的八零年代了!

半年前,白胭出差国外,在万米高空中遇上颠簸气流。

再睁眼,就莫名其妙穿进了自己在飞机上看的这本狗血年代文里。

成为书里空有美貌的愚蠢女配白胭。

原主白胭是一名出生在六十年代末的农村女孩。

家里穷,勉强读完了高中,留在家里喂猪砍柴。

书中对她的描写寥寥几笔,救了因为秘密运送文件而失足摔伤,暂时失去视觉的男二,最后挟恩逼嫁,让孟鹤川带她回首都。

白胭一开始不能接受,想了各种办法,去跳湖,去跳崖。

试图穿回未来。

结果显而易见。

又一次摔得鼻青脸肿后,她只能认命。

原主本来长得就美,加上白胭喜欢干净,每天将自己收拾得干干净净。

半年间,白胭出落的越发的水灵。

十七八岁的姑娘,鹅蛋脸儿,说话的时候嘴角边还有两个小梨涡。

笑起来娇俏美艳,最能撩人。

但白胭牢牢谨记着原主悲惨的结局就是源于这样的美貌,所以半年里一直很低调。

除了与书里因为身份问题下放到农村里的王老师成了忘年交以外,平常都不怎么跟别人来往。

但偏偏越怕什么,越来什么。

白家父子跟原书里说的一样,只用了两百块钱就把她卖给了乡里一家杀猪的屠户做老婆。

白胭得知后,偷偷揣好从王老师那儿借来的二十块钱。

连夜跑路。

闭了闭眼,白胭把回忆给压了下去。

既然都到这一步了,要不然干脆来个鱼死网破算了?

这时,有人影从男厕走出来,低着头在检查手中的资料完整。

一个没注意,同躲在转角的白胭相撞。

白胭吃痛回头,待看清男人的脸孔后,她微微发愣。

孟鹤川?!

他怎么会出现在此?

白胭将手伸到口袋里,摸到了那枚冰凉的金属肩章。

那枚肩章是属于孟鹤川的。

他表面上是英俊矜贵的大院子弟,八零年代难得的大学生,自身业务能力强。

毕业后投身航空领域建设,年纪轻轻已经破格成为航天大队的总工程师。

凑巧的是,白胭与原主一样,因为机缘巧合都救了在白家村附近不慎跌落山崖的他。

只是原主在书里是携恩逼嫁,成为了孟鹤川的妻子。

而白胭却对他敬而远之,救他的时候连身份都不敢暴露,将他丢到卫生院的门口就跑。

理由很简单,原书里,孟鹤川可是个不折不扣的反派大BOSS。

她忘了是出于什么原因,这位前途无量的总工程师在书中的后期,意图销毁珍贵的航天资料。

当然,所有的反派都不会有好结果。

男女主角冲破万难,在最后关头阻止了他。

孟鹤川成为了人人喊打的阶下囚,而与孟鹤川有牵连的家属也都锒铛入狱。

间接造成了原主病死在牢中的结局。

既是知道有这样的事情,白胭穿书过来后,当然不愿意与他再有牵扯。

“同志?你没事吧?”

孟鹤川拧着眉,一双黑眸里有淡淡的关心,“我撞伤你了吗?”

当时孟鹤川被她救了后出现了视网膜被压迫,暂时失去了视觉神经,所以并不清楚白胭的长相。

电光火石之间,白胭做了决定。

她虽然不想与孟鹤川这样的反派角色再有牵扯,但情况危急,该利用人的时候还是要利用。

等到了京州,大家桥归桥,路归路,一拍两散。

他要执迷不悟做坏事,到时候自然有他应受的惩罚。

她利用自己二十一世纪新女性的聪明才智,不信过不了好日子。

“大哥!”白胭声音软软糯糯,让孟鹤川有一瞬间恍惚。

怎么会有似曾相识的感觉?

他还在失神,白胭一个猫腰,轻松就钻进了男人的衣襟。

将自己藏在了他的怀里。

倏然有个温软的身躯贴近自己,孟鹤川由头到脚都僵了。

但也仅限于一瞬。

他的图纸握在手里,而那个女人的一只手也刚好抓在他的手掌上!

似乎还在若有若无地在轻扯这份秘密图纸。

“你是谁?!”

孟鹤川很警惕,伸手就要把白胭抓出来。

白胭缩着一张小脸,因为害怕,显得楚楚可怜。

她一手紧紧地圈着孟鹤川的腰,一手想从自己兜里掏钱,“大哥,帮个忙,能不能带我上车......”

孟鹤川本不买她的账,“放手!你到底是谁?”尾音转冷,幽深的眸里腾起警惕的戾气。

白胭害怕自己被他甩出来,继而暴露,拼了命往他身后缩。

两人在拉扯的时候,白胭不小心碰掉了他原本握在手里图纸。

“孟总工,火车到了!”

原来跑来拎着皮箱的警卫员,在看见图纸掉在地上的时候忍不住惊呼:“哎呀,图纸掉了!”

白胭跟男人四目相对——

孟鹤川要弯腰去抢图纸,白胭却更快一步。

她一把捞起图纸,人却贴得他更紧,“你帮我上车,不然我就撕了这张纸!”

第2章

见她的手紧紧地攥着泛黄的图纸,孟鹤川变被动为主动,掐紧她的腰以防白胭逃跑。

他的力气比方才大上百倍,箍得白胭倒抽气。

但她不敢叫出声,咬着牙继续躲在男人怀里。

白胭在赌。

孟鹤川撞到自己的时候一直在看图纸,如果没猜错,那些应该是他飞机设计相关的材料。

不管出于什么目的,这些图纸对孟鹤川来说应该十分重要!

白胭也不是真的想撕了拿图纸,危机当前,她只能出此下策去唬一唬他。

“你帮我躲开那两个男人,上了火车,我把图纸还给你!”

白胭惯会打一巴掌给一颗糖吃。

方才还呲牙咧嘴地威胁着他,下一刻又软了语调:“大哥,我不骗人,上车了我一定把图纸还给你,求求你了!”

女孩的身体很软,紧贴他的胸膛说话的时候,气息一起一伏。

除了半年前因失足跌落山崖得一女孩相救以外,孟鹤川从未有过与人如此亲密接触。

在和白胭亲密接触的瞬间,他的耳尖倏然发红。

但他推不开白胭,喉结随着吞咽重重翻滚,黑眸里深邃如渊,“你最好说话算话。”

话音落,他收紧手中力度,将白胭紧紧摁紧怀里往检票口走。

白胭透过间隙偷看,白家父子就在前面一个人一个人对着样子找她。

随着他们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白胭微微发颤。

孟鹤川眼尾轻垂,瞥了她一眼,再将视线投向不远处一对满脸横肉的父子身上。

他沉思片刻,又不动声色地将大衣又往她头上拉了拉。

白胭整个人陷在黑暗中,鼻尖流窜的是淡淡的肥皂清香。

就在孟鹤川带着白胭准备和白家父子擦肩而过的时候,一直弯腰找人的白伟突然扭头,拦下了孟鹤川:“等一下!”

白胭的手不自觉地握住了男人的手。

孟鹤川微微挑眉,她的掌心冰凉如水。

白伟绕着孟鹤川转了一圈,却始终看不清他怀里的人的样子。

他细长的眼睛眯了眯,不客气地问:“兄弟,我家妹子逃婚跑了,我和我爹正在找人。你怀里的人是谁?让我看看?”

“抱歉,不太方便。”他嗓音不急不燥,但却带着上位者不容置疑的压迫。

白伟不罢休,又想探头看。

推推搡搡间,孟鹤川失去耐心,手中一用力,把白伟推得倒退了两步。

白伟吐了口唾沫在地上,表情不善地跨前开骂,“呸!你知道老子是谁吗?老子是特钢厂里驾驶员!专门给领导开车的!老子在找人,你怀里的是谁?我看看!”

那口浓痰旁是擦得蹭亮漆黑的皮鞋,孟鹤川嫌弃地挪动脚步避开,“哦,原来你只是个驾驶员?”

昏昏欲睡的人群被他这句话给笑醒了,纷纷伸长了脖子看热闹。

白伟面子拉不下,气急败坏,“你小子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他眼珠子一转,扯开嗓门大声喊:“来人啊!这里有人贩子强抢良家妇女了!”

白胭透过大衣的缝隙看见了白伟伸出的手,她慌乱叫了出来:“孟鹤川,我不和他走!”

“好啊,果然是贱丫头!难怪你不愿意老实嫁人,这是背地里找了一个小白脸准备跑了是吧?”

白伟气呼呼地转向孟鹤川,“你们这对狗男女是什么时候好上的?!白胭,你他妈的不会早就被人吃摸干净了吧?”

“污言秽语。”孟鹤川眉眼凝结了冰霜,他虽长得白白净净,身形削瘦,一副斯文书生的模样,但藏在制服衬衫下的却是喷薄的肌肉,在‘打架’上从不吃亏。

众人甚至没看清他是如何出手的,一套动作行云流水,砰一声,白伟倒在地上哀嚎。

白胭紧紧地搂着他的脖子,随起落站在了远处的地上,急促的呼吸喷溅在他的侧颈。

水蒙蒙的杏眼里盛满了无助,温润的嘴唇一张一合,擦过他的肌肤。

“你......你好厉害啊!”嗓音又娇又软,对他是真心的敬佩。

本是旖旎的时刻,但孟鹤川却浑身紧绷。

他咬着牙偏开头,黑眸审视般地看着白胭,质问她:“你为什么知道我的名字?”

白胭暗自懊恼,脑中快速地想着借口的时候,面前的男人突然又皱眉,“搂紧。”

她下意识又往他身上靠。

孟鹤川出手快准狠,掌风有力,白伟在他手里根本讨不到任何便宜,被他像是逗猫似的来回转,左脚绊右脚,一屁股摔坐到自己吐的那口浓痰上。

在另外一排找人的白国华见自己儿子吃了瘪,脱了鞋子就要冲过来。

警卫员跃前一步,直接将人拧着在地上。

车站里的工作人员吹着哨子追过来,“你们是谁?闹什么闹?”

白伟想恶人先告状,不料工作人员在看清楚孟鹤川的面孔后连忙躬身:“孟总工!”

一转头,对着白家父子斥骂:“这位是首都来的大人物,”

工作人员拦着白家父子,对着孟鹤川躬身:“去京州的火车马上开车了,孟总工,您赶紧上车!”

孟鹤川微微点头,也不用检票,带着白胭一路疾行上车。

他们刚站稳,火车发出一声笛声,车身微震,出发了。

白胭从孟鹤川怀里钻出来,太好了,她逃出来了!

可白胭高兴的劲还没一秒,腕骨就被人用力捏紧,一把提进了软卧。

一脸阴沉的孟鹤川将她抵在包厢中间的小桌板前,目光如鹰:“你是敌特派来窃取资料的吗?”

书里对孟鹤川的描写没有很多,只随口提了几句英俊潇洒,玉树临风而已。

但此刻白胭被迫与他对视后才发现,书里对他的描述还是含蓄了。

眼前的男人身高腿长,背脊疏阔,眉骨锋利。

又因为他的外公有四分之一德国血统,所以在轮廓中隐隐带着一丝异域风情。

放到现代来说,那就是妥妥男神长相,难怪原主一见他,死活要挟恩逼嫁了。

就是孟鹤川五官偏冷,浑身散发出一种禁欲气息。

一双黑沉沉的眸子透着眼镜框,逼近人,压迫感十足。

见白胭不说话,孟鹤川又加重了手中的力度,他一贯在航天队接受训练,体格异于常人。

白胭又白皙,很快手腕处就浮出几道红痕。

本来经历了一晚上的逃跑,身心已经俱疲,又被这么突兀凶暴地对待,她抽着气,一下没忍住。

眼尾倏地发红,一双杏眸瞬间含了泪。

白胭本就生得极美,乌黑浓密的长发被她挽在枕骨处。

嘴角一张一合间,隐隐荡漾出两个小梨涡。

伴随她的眨眼,几滴清泪划过,更有种我见犹怜的风范。

美人落泪总是容易让人心软,没什么经验的警卫员小周直接看呆了,“孟......孟总工,她哭了......”

第3章

孟鹤川冷冷睨了一眼小周,“克格勃的燕子个个都很美,但也很危险!你到航天队报道的时候没上过反敌特的教育吗?”

白胭在二十一世纪听过燕子的名声,那是罗斯对色情间谍的统称。

眼前的这个反派男人竟然有脸将她说成是色情间谍?

“你放开我,谁说我是间谍的?我刚都说了,我只是为了要上车!”

白胭的背被抵地发痛,挣扎想跑。

适时火车鸣笛,出了站台开始加速,车身在经过三角坑的时候发出微震。

两人同时趔趄,直挺挺地倒在卧铺上。

孟鹤川眼疾手快,根本不打算给白胭逃跑的机会,他迅速伸出双手抓着她的手抵上头顶,双腿顶在她膝间。

乍一看,两人呼吸可闻。

小周是年初才调来航天队跟着孟鹤川。

传闻这位年轻的总工程师清冷禁欲又矜贵,犹如高岭之花,不可染指。

即便是文工团里的首席舞者公开倾心于他,这位孟总工也是泰山不崩于色。

一心醉心科研研究。

久而久之,文工团里对他就有了一个新称号,人称“孟长老”。

但刚刚孟总工出手的动作明明那么娴熟,孟长老这个头衔,名不副实啊。

偏偏在小周浮想联翩的时候,孟鹤川带着冷意的声音更是冒了出来,“你出去,把门关上。”

“啊?孟总工,这......合适吗?”

“我要搜她身,把门关上,去联系乘警!”

小周这反应过来,孟总工怀疑眼前这个漂亮女孩的身份,所以要她的搜身。

但他骨子里揣着还是名门孟家的良好教养,就算是对待疑似‘敌特’的女性,也尽量给予了足够的尊重。

小周‘欸’了一声,忙拉上门,跑去列车长所在的车厢找乘警了。

白胭原本只是想着上了车就速度远离孟鹤川,两人就此分道扬镳,没想到现在事情发展成了她不可控的地步。

搜身?

搜她的身吗?

“你,你耍流氓!你怎么随便摸我?”白胭白了脸。

孟鹤川却是一脸坦荡,“我没有要占你便宜,我是要搜你的身!”

“这有什么不一样吗?”

两人正僵持,火车又一个颠簸。

身下的白胭微微弹起,孟鹤川在惯性的冲刺下又俯——

嘴角擦过嘴角。

孟鹤川愣住了,白胭也愣住了。

他率先反应过来,偏开头,“你离我远点。”

顿了顿又补充:“我与敌特是对立的身份。”

他嫌弃的表情太过明显,同时伸出拇指,迅速在唇上来回擦了几下。

这样的举动明晃晃地刺伤了白胭的自尊心。

加上孟鹤川接二连三地说她是美女间谍,白胭快要气炸了。

但她手脚都被孟鹤川桎梏住,动弹不了,只能拼命拧动身子:“你说谁是色情间谍了?你见我勾引你了吗?”

“你主动暴露知道我的名字,还抱了我,甚至试图用亲吻来迷惑我!”

白胭愣怔。

是八十年代的男人都那么清澈愚蠢吗?

那种程度的意外接触就是勾引?

“你搞清楚点,那些都是意外,我从头到脚都不想勾引你。”

话是这么说,但白胭穿的工装裤裤脚肥大,扭动挣扎中又露出了细白的小腿,不经意地剐蹭上了孟鹤川。

他浑身的肌肉在瞬间绷紧。

孟鹤川强压着身体里异样的骚动,嗓音微哑,“乱蹭什么?!”

他咬了咬后槽牙:“你这样的手段对我来说是没用的,省省吧。国家不会容忍一个间谍的存在的,偷窃机密文件是大罪,如果你不迷途知返,主动交代是谁派你来的,那等待你的只有吃枪子这个结局!”

从一个反派嘴里听见这样污蔑的话,白胭更委屈了。

加上方才孟鹤川那一句‘吃枪子’,让她也害怕起来。

他要是真不分青红皂白说自己是偷资料的敌特,那等待自己的恐怕就只有铁窗泪这一个选项。

白胭眼角还挂着泪,“我不是间谍,我也没有想要偷图纸!说要撕了图纸都是我为了让你帮我逃上车瞎说的!白家父子要把我送去嫁给屠户,我不肯,我只是想逃走。”

“我说的都是真的,图纸就在我手心里,我现在就能还给你!”

为了证明自己,白胭松开手,那张图纸轻飘飘落下。

她刚好偏头去躲孟鹤川,眼神瞄到了图纸上的字,下意识脱口就说:“aircraftmanufacturing?飞机制造?”

孟鹤川动作一顿,“你看得懂?”

白胭明显察觉出来他的态度有些松动。

为了给自己争取一线生机,她点头如捣蒜,“看得懂看得懂!”

孟鹤川眼皮掀动,似乎在掂量白胭的话有多少可信。

“我会英文,我不是敌特!”

白胭努力扭头看向图纸上的文字,“我读过大......不,我读过书的,我是女高中生,会英文的!我翻译给你听啊!”

孟鹤川的手松了松,直起身子,居高临下地俯视她,“你将图纸完整翻译一遍。”

白胭哪敢浪费这活生生的机会,她快速扫完图纸上的内容,一连串地翻出了好几句话,“这个图纸就是在说飞机机翼的零部件构造......”

孟鹤川的脸上神情更深沉了。

她说的竟然和王老师说的一模一样......

孟鹤川这一趟南下,带着任务,秘密找到了新一批的M国的波音737图纸。

国家给航天队下了命令,必须在明年元旦之前,能够看见自主研发出来的第一架飞机。

可图纸是弄回来了,但里头涉及的专业性太强,没有人能看得懂。

领导已经去南方找人了,但时间上等不及。

孟鹤川想起自己旧年的老师王小龙,他不仅在航天专业上有所建树,也略识英文。

孟鹤川托了好几层关系,终于在金陵的乡下找到了他。

王老师看了看图纸,给他了不少有用的建议。

可对于精准翻译图纸上的内容还是没什么把握。

“阿川,我的英文水平也只是个半吊子,应付一些基础能行,这么专业的东西我怕看不懂。”

王老师见孟鹤川脸上闪过失落,连忙又说:“不过......我倒是想起来一个女孩。我是偶然认识她的,那个女孩儿很年轻,但是凭着我与她这半年的相识,她的英文水平很厉害!我给你一个地址,你去找找她,也许她能看得懂!”

孟鹤川感激地点头。

临走前他又出声邀请王老师前去京州:“老师,如今百废待兴,国家需要您这样的专业人才,来共同研发国产飞机!”

王老师对当年的事到底还有些后怕,如今人在乡下也呆了十多年,也呆习惯了。

孟鹤川知道他的心结,当下也没逼迫王老师,只说等自己找到女孩儿后再回来和他细说。

第4章

孟鹤川连夜同小周去了隔壁村。

可当他们按照王老师给的地址去找的时候,发现那家人里只剩下一个哭泣的农妇。

问了一圈才知道,女孩前几天被父兄给卖到乡里嫁人了。

孟鹤川本还继续找下去,却临时收到电报。

队里原先研究好的一个新型配件在安装的过程中忽然炸开,需要他立刻返程查看情况。

既然如此,他只好将找人的事暂时搁置,连夜搭车去了金陵转火车回京州。

门外传来叩叩声,拉回了孟鹤川的思绪。

小周隔着门问:“孟总工,车上乘警来了!”

孟鹤川沉吟片刻,松开白胭拉开了门。

乘警见他肩上的勋章,忙伸出手与他相握,“领导,是发现什么可疑人物吗?”

孟鹤川抬了抬下巴,望着白胭:“本来是有,但是我现在留着她有别的用途,身份后面再来核实,辛苦你通知京州站的乘警,下车的时候我要万无一失地带她走。”

言下之意,还是在怀疑白胭的身份,所以要乘警随时配合。

闹了半宿,已经是下半夜了。

但白胭他们所在的软卧包厢还是亮堂的。

小周拎着热水瓶去打了壶热水,回来用大缸杯沏了两杯浓茶端了进去。

孟鹤川拿出公文包里的笔记本与钢笔,一字一句认真地做着记录。

而另外一头的白胭手拿着图纸,明明眼皮都已经要合上了,但因为畏惧孟鹤川,硬生生熬着做着翻译的活。

热茶端了上来,孟鹤川停了笔,揉了揉发胀的眉骨,“休息十分钟。”

白胭像得了赦令一样,立刻丢下手里的图纸,缩着身子靠上了车厢墙壁。

孟鹤川抿着杯里的水,仔细地看着自己的笔记——

原来是这样,这些零部件都可以用其他的材料做替代。

有了这样的消息,不仅在成本上可以节省一笔,也可以给民营的企业指定研发方向。

更有机会能够朝着这个方向研究出国产的零部件!

孟鹤川越想越兴奋,对未来愿景有了不一样的展望。

不过这个女人的身份还是需要彻查清楚。

如今国家百废待兴,人才急缺。

如果这个女人真的同她所说的一样,不是敌特,那倒是可以考虑找领导要特批,让她入队做翻译员的工作。

但这些都还需要从长计议。

航天大队研发的任务很机密,所有工作人员的身份都要仔细调查清楚才行。

他重新拿起笔,“继续吧。”

对面没有回应。

孟鹤川抬头,白胭缩着身子,歪着脑袋,靠在车厢壁上睡着了。

她原本泛着玫瑰色泽的唇上因为说了太多的话,又没有喝水,有些干燥起皮。

小周在旁瞧见,小声询问:“孟总工,我叫醒她?”

孟鹤川合上钢笔笔帽,摇头:“不用了,到京州还有一天一夜的车程,来得及让她翻译完。”

小周欸了一声,收拾了桌面,人退出去守卫。

孟鹤川起身,拇指捻着食指指腹,本想安心下来仔细再看一遍文件,可那目光却不由自主,时不时地扫向缩在卧铺一角的白胭。

女孩靠着墙睡似乎有些别扭,好看的眉毛即便在睡梦中也微微发皱。

孟鹤川鬼使神差地起身走过去,手拖着女孩的头与肩,让她能够躺平。

车厢狭窄且密闭,温度莫名有些升高。

女孩似乎也觉得体热,踢开了孟鹤川给她拉上的薄被。

宽松的裤腿又往上撩了几寸,细直的小腿白得晃眼。

孟鹤川微微躬身而站,一只手撑在了小桌板上,深邃晦暗的视线便落在了白胭微张的樱唇上。

看着它均匀地呼吸。

嘴角温软的触感若有若无地环绕着在他脑海里。

在车站的时候他搂过她的腰,当时只顾着要抓着她不让她跑,没有其他的想法。

现在回想起来,她的腰盈盈一握,细到令人发指。

他发愣的时候,一贯波澜不惊的胸腔涌起莫名的血气。

孟鹤川平日里虽然清冷,但他到底是个男人。

只是一瞬,就反应过来方才那股怪异的感觉是什么。

眼神一凛,扭头就走,哗一声拉开了车厢的门问小周,“去询问一下列车长,还有没有多余的卧铺。”

......

这趟火车是金陵开往京州唯一一趟列车,中途停靠的各站都有人上下。

列车长查了半天,抱歉同他说,“孟总工,我们这趟车每次跑车都是满员,要不您去列车员的车厢休息?”

孟鹤川摆手拒绝,“谢谢,不能占用你们的休息座位。”

他睡不着,就让小周去休息。

自己则是拿了纸笔在车厢的连接处反复研究数据。

火车晃晃荡荡,汽笛音响了又停。

手中的腕表的表针也从午夜走到了清晨。

阳光洒进车厢里的时候,白胭也跟着揉了揉发僵的脖颈。

在孟鹤川出去没多久,她就醒过来了。

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没有再返回车厢,但这对白胭来说是不可求的机会。

她迅速整理头绪,现在自己身无分文,连行李都没有,前途不可知。

孟鹤川现在是需要自己帮忙翻译文件,但那位大哥一是反派;二也保不定在利用完自己以后再将她拧着送去特殊机构调查。

她这样的身份不经查,万一查来查去,将她重新送回白家,自己可就得不偿失了。

所以她得趁着机会二次逃跑。

只是小周那个时候一直守在门口,加上孟鹤川去而又返,白胭找不到机会。

硬生生地在包厢里熬。

枯等难耐,白胭眼皮一掀,索性抽了压在桌上方才抄写下来的图纸内容。

一笔一划地翻译着上头的内容。

做完这一切,天微微放亮。

她蹑手蹑脚拉开了软卧的门缝,恰逢火车穿进了山洞。

车厢里暗黄,嘈杂好像都被吞进了大山的肚子里。

孟鹤川坐在车厢外的小桌椅处,眼镜还架在鼻梁上,手肘弯曲,微撑着头,也不知道是真睡还是假寐。

怀里鼓鼓囊囊的,应该是他那些宝贝的资料。

平心而论,孟鹤川有一副好皮囊。

忽略掉他身上挺阔的制服,他眉眼深邃,皮肤白皙,不像是一名铁血硬汉,反而像是权贵公子哥。

闭着眼的他少了几分肃然,昏黄的过道灯也给他带上了柔和的色调。

白胭有一瞬间的不解。

看他这个模样,对图纸宝贝的跟自己性命一样,在书里又怎会蓄意想要销毁呢?

不过,这些都与她无关了。

自己的目的已经达成了,她上了车,不想再同孟鹤川再有牵连。

白胭将包厢门拉开至自己能够钻过去的空隙,离开前又想了想,转过身去摸他留在软卧包厢里的大衣口袋。

里面果然有钱!

第5章

白胭眉梢里都是喜色。

她数着金额,有零有整。

详细算了一下,竟然有两百三十二元。

既然这位孟总工就这么随意地丢在衣服口袋里,那样就不能怪她‘自取’了。

再说了,她也不是零元购。

昨天她可是熬了个通宵,帮他翻译完了图纸上的所有内容,还以手抄的形式留给他了。

自己这样的一级翻译员,要是按照平日里的收费标准来看,这笔买卖她还算亏本了的。

打定好主意,白胭钻出了门缝。

趁着孟鹤川打盹儿的时机,一溜烟地往人群最多的硬座车厢里钻。

跑过了将近十节车厢,太阳彻底冒了出来,挤在车厢连接处的人群推搡着抢着厕所的位子。

前面车厢有乘务员的坐席,她穿过人群看向车厢壁上挂着的时刻表。

这趟绿皮车从金陵出来,一路朝北,经过五省八市,最后才是京州。

她的目标也是京州。

但是她必须先下车,远离孟鹤川后再重新买票,坐下一班车去京州。

打定了主意,白胭重新迈进了一截新车厢。

目光梭巡一阵,就近寻了人问:“你好,同志,请问一下你知道这下一站是什么地方吗?”

还没听见回答,挨着的一位大妈嚯地站起来,像是一堵墙似的挡住了白胭的视线。

“我们又不是列车员,怎么会知道下一站是什么地方?”

“走开,别靠近我们。”

白胭眉一皱,扫看了一眼,没搭腔,思量着。

这时,有个男人满脸挂着水珠子,从前头挤过来:“小同志,你的目的地是哪里啊?”

白胭笑了笑:“我就是随口问问,你们要是不知道也就算了,谢谢啊。”

她身子动了动,作势要走。

可挡在面前的男人没让开路。

“没事啊,这趟车我经常坐,路线非常熟,你告诉我你要去哪儿,我连几点几分靠站都知道呢!对了小姑娘,你年纪轻轻,一个人出远门啊?”

白胭见男人不怀好意地往她面前靠,急忙想要后退。

但还没走出几步,后背便也撞上了人。

她回头,有个精瘦高的男人同样堵住了她的去路。

白胭心下微颤,收在身侧的十指用力捏紧,指节泛白。

适时火车汽笛发出长长一声鸣音,车子缓缓驶入兖州小站。

人群突然动了起来,有人在从行李架上搬自己的包裹,也有人挤着到车门口准备下车。

推搡间,谁也没注意到方才的男人已经拉住了白胭的小臂,“小姑娘,你是不是没有座位啊?来,哥哥的位子让给你。”

男人的力气很大,并且他不像孟鹤川那样留有分寸。

尖锐的指甲都已经掐进了白胭的皮肉里。

她嘶哈着忍着疼痛,挣扎要起身。

可那群人明显做惯了这类事,配合得十分默契。

她才刚被男人推进座位里,瘦猴似的男人就贴近她搂住了白胭的肩膀。

瘦猴男人身上有股几天几夜没洗澡的酸臭味,白胭干呕了几下想推开他,正准备大喊。

腰间却忽感一凉。

她垂下眼看,一把小刀抵在上面。

“别动,不想白刀子进红刀子出就老实点!”

白胭不可察地瑟缩了一下,识时务地闭了嘴。

火车已经靠岸,车门也被打开,要下车的人群顺着队伍慢慢挪动。

白胭抿了抿唇,冷静地开口:“大哥们,我是同我未婚夫一起上的火车,我只是出来买早饭的,如果他醒来了瞧不见我,会报乘警的。”

男人一屁股坐到了白胭对面,他伸手摸了把脸,把水珠给抹掉了

他看着白胭笑得阴恻恻的,“别装了,我关注你一路了,看你走了好几个车厢来的,都是一个人。”

白胭没想到自己早就被盯上了,脸色越发难看。

“我本来还想着要用什么法子才能把你骗过来,没想到你竟然自投罗网了。”

白胭没理男人的话,混乱中,视线右移。

瞧见一个哭哭啼啼的女孩。

“安静点,别再哭了!”

人贩子没什么耐心,也怕她哭得太大声惹来麻烦,低声警告:“再哭老子先废了你。”

‘安静点’

白胭没有虚伪的圣母心,也不是同情泛滥。

自身都难保了,她没心思去安慰别人。

之所以用口型出声,实在是怕眼前抖得跟筛子似的小姑娘暴露了。

惹急了眼前这波人,自己更没好果子吃。

男人也注意到她的视线,笑得贼兮兮的,“你这丫头模样俊,身段好,胆子也大,比旁边这个强了不知道多少倍。”

白胭毫无畏惧地与他对视,尽量让自己显得平稳,“大哥,我的未婚夫真的在这趟车上,他爱我爱得死去活来,还是大人物,要是让他知道你们拐了我,他会发疯找你们算账的。”

对面的男人不信,可同伙却有些犹豫,“这丫头说得那么肯定,会不会是真的啊......”

毕竟做的是刀尖上舔血的勾当,谨慎是必须的。

男人眼里寒光一闪,忽然站起来,“走,我们也下车!”

白胭被那群人夹在中间往车门口走,掌心开始出汗。

湿漉漉的感觉让她更加不安。

她意图咬紧牙关逼自己冷静,算好时机,在她的脚刚站到月台上时,白胭猛地往下一蹲,抓着男人的手就咬了上去。

只是她从昨晚开始就一直在逃跑,身体早也是疲惫不堪,腿肚子也在发软。

方才那一咬对男人来说根本不痛不痒,反而让他更加警觉。

为了掩人耳目,也为了更好控制白胭,男人直接搂住了她的肩膀,往自己怀里带,“媳妇儿,到家能把你高兴成这样?”

车门口站着的列车员瞟了一眼,只当他们一家人在说话,没在意。

男人拖拽着白胭就往站台出口走,她的肩膀被压得发胀,她已经无力在挣扎了。

忽然,几近绝望的白胭在车厢中发现了一抹高大熟悉的身影。

第6章

求生的本能让她迸发出最后一丝力气,张口大喊。

“孟鹤川!”

“快救救我!我在车下!”

“有人贩子想要绑走我!”

在她出声的同时,孟鹤川已经循着声音的方向往车下梭巡。

只是此时站台上响起了开车的铃声,车门处的列车员已经收起了脚踏,把车门关上了。

车厢内杂乱的人群同样堵着孟鹤川的路。

眼看着白胭就要被带走,他想也未想,长腿直接踩上了座椅,将窗户用力一抬。

“放开她!”伴随着一声怒喝,他直接从车上跳了下来。

男人显然没想到白胭还真有一个‘未婚夫’。

他啧了一声,像丢个累赘一样甩开白胭,飞快跳下铁轨往另一头跑。

白胭脚下发软,眼看着人就要摔在地上。

下一秒,被一双坚实的手臂给抱在了怀里。

抬头的时候,只能瞧见孟鹤川冷硬的侧脸。

他又一次救了自己!

这一刻,她暂时忘记了这个男人在原书里是个不折不扣的反派,只见他当做自己唯一的救命稻草,死死地抓着。

察觉到怀里的女孩在发颤,孟鹤川到底没再松开她,扭头朝着小周喊:“抓人!”

......

小周虽是百里挑一的警卫员,但双拳难敌四手,只抓住了其中一个人。

铁路公安闻讯赶来,被小周抓着的人贩子只好老实招供。

“我们这群人一直都干这种行当的,从南方抓人卖到北方村子里给光棍做媳妇,谁能想到这次看走了眼,还真是逮着一个有男人的!”

“有男人的?”

“是啊,我们都看走了眼了,谁也没想到这小丫头没说谎,还真有个未婚夫在车上,为了她要生要死,还跳下火车来救她。”

白胭来不及捂嘴,人贩子已经将她方才随口说过的话给复述了一遍。

她支着手肘挡住脸,不敢去看孟鹤川的脸色。

好在这个时候有女警喊白胭她们去做笔录,她急忙起身,远离这修罗场。

只是那和白胭一起被救的女孩一步三回头,看起来好像是冷得发抖,走得磨磨蹭蹭。

最后还转脸对着女警说:“同志,我太冷了,能不能找一件呢子大衣借我穿?”

说完,视线止不住地瞟向脱下呢子大衣的孟鹤川。

白胭实在烦了女孩的装模作样。

在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之前迅速脱下自己的外套,罩在了女孩头上。

“我的衣服借你穿,快走吧!”

......

笔录做完了,火车也开车走了。

还好孟鹤川习惯性将所有机密文件都随身携带,除了在时间上有所耽搁,其他倒是没有损失。

今天已经没有车次再前往京州了,他们只能选择在兖州住下。

打算乘坐第二天的火车返程。

从派出所里出来前,白胭要回了自己的外套。

女孩一个动作做了半分钟之久,白胭差点没压住天灵盖里的火气。

好不容易清净了,白胭清了清嗓子,正想打破沉默,“那个,其实我......”

清脆的一声‘咔嗒’,利落的截断了白胭后头的话。

她错愕低下头,发现自己的右手腕上白晃晃地扣上了银色的手铐。

而手铐的另外一侧,连着孟鹤川。

“你做什么?”

孟鹤川慢条斯理地将手铐钥匙丢给了小周,又扯下自己的围巾,绕在他们相连的手上。

“你口口声声说自己不是‘燕子’,但说过的话与做出来的事十分相悖,在车上还试图逃跑,我不能再相信你。”

“我一没偷走你的图纸,二也认认真真地帮你把所需要的内容都翻译完了,我都做到这个地步了,你为什么还怀疑我?”

他扯动一下手臂,白胭就往他身侧靠跌近一寸。

她抬高手拉停孟鹤川的动作,不可思议地望着他:“你不会是记仇我说你是未婚夫的事吧?”

两人靠得太近,孟鹤川清晰地望着女孩一张一合的红唇,脑中不合时宜的想起某些画面。

他的脸微不可查地红了一瞬。

孟鹤川在心里暗骂自己几句,恢复了正常。

他清了清嗓,“这份图纸的翻译内容虽看着没问题,但燕子诡计多端,谁也不能保证你是不是在翻译的过程中动了手脚,更改数据与内容。在你身份还没查清之前,我不能轻易让你离开。”

一而再再而三地被这样对待,再好脾气的人也忍不住了。

白胭正要跳起来同他理论,方才的大盖帽带着另外一名被拐卖的女孩小跑了出来。

“孟总工,太好了,你们还没走!”

大盖帽欣喜地拦下他们,“孟总工,人贩子的事是大事,我们所里的干警都要派出去追查跑掉的那两个人,人手不足,这小姑娘叫阮晓慧,像是被吓怕了,好好的眼睛都哭肿了,说什么也不敢自己一个人再搭火车,她的目的地也是京州,我寻思你这一路上还有个女同志在,可以照顾照顾她,您看您方不方便带她一程?”

孟鹤川不是喜欢找事的人,何况身上还带着任务。

他刚要摆手拒绝,怀里突然就扑进了个人。

“领导哥哥,我......我是真的害怕!我没有这位姐姐冷静,懂得跟人贩子周旋,如果不是你们两人帮忙,我可能就被卖掉了。”

领导哥哥?

白胭抖着眉,心里对阮晓慧不由得佩服起来。

这么短的时间内,她居然还能专门给孟鹤川造个独特的称谓出来。

孟鹤川下意识想要推开阮晓慧,他抬手用力,白胭就因为惯性被他扯到了身边。

乍一看,变成了白胭动手推开了阮晓慧。

在场的其他几个人都没想到会有这么一出戏,所有人的表情都僵住了。

只剩下眼珠子在拼命转动。

阮晓慧脚下趔趄摔倒,额头上全是汗,哭哭啼啼:“姐姐,你怎么......你怎么能这么粗鲁?”

白胭立马后退两步,以示清白:“不是我推的......”

“姐姐,你不要误会,我是太害怕了才会抱这位领导哥哥的,我没有别的意思的!而且刚才你们不也说了,领导哥哥并不是你的未婚夫啊,你为什么会生气呢?”

白胭错愕的张大嘴,开眼界了,这是活生生的绿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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