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文阅读】《渣男死遁逃婚?我烧灵堂杀穿侯府!》完整版免费阅读_(楚若涵、顾君泽)小说全文免费阅读_(渣男死遁逃婚?我烧灵堂杀穿侯府!)最新章节列表

渣男死遁逃婚?我烧灵堂杀穿侯府!的主角是 楚若涵顾君泽 ,这是一部非常好看的古代言情小说,由作者佚名编写,这本书完美无缺,无可挑剔,渣男死遁逃婚?我烧灵堂杀穿侯府!主要介绍的是:第1章楚若涵重生了周围的贺喜声、锣鼓声交织,安阳侯府门前热闹非凡。再次睁眼时,眼前的便是一片鲜红,仿若她断气前呕出的那口血。“新娘跨火盆,夫妻恩爱两不疑。”听着耳边熟悉的话,无数哄闹说笑声冲击着她的脑海,远久的记忆瞬间涌入心头,她是回到嫁给顾承安这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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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渣男死遁逃婚?我烧灵堂杀穿侯府!》精彩章节试读

第1章

楚若涵重生了

周围的贺喜声、锣鼓声交织,安阳侯府门前热闹非凡。

再次睁眼时,眼前的便是一片鲜红,仿若她断气前呕出的那口血。

“新娘跨火盆,夫妻恩爱两不疑。”

听着耳边熟悉的话,无数哄闹说笑声冲击着她的脑海,远久的记忆瞬间涌入心头,她是回到嫁给顾承安这日了。

老天也看不惯顾家的所作所为,才让她这个孤魂野鬼前来索命了。

上一世,她满心欢喜的嫁进顾家,新婚丈夫却在大婚当日暴毙,她被印上了克夫的恶名,受尽屈辱,婆母虐待,日日立规矩磋磨她,顾府里的下人更是以打骂她为乐。

父母因她惨死,妹妹受不了凌辱跳河自尽,她的亲弟弟,为了救她逃出顾家这个火坑,被人打断双腿,扔去破庙死相凄惨。

她被小叔子送给权势玩弄,至死方知顾承安竟然是假死......…

“小姐,小姐......…该跨火盆了。”丫鬟玉铃小声提醒,这么多人看着呢,小姐可不能出差错呀!

楚若涵收回微微抬起的腿,她的两个陪嫁丫鬟面面相觑,小姐这是怎么了?

就在众人以为新娘子要悔婚之时,安阳侯府的下人,跌跌撞撞的跑过来。

“不好了,不好了侯爷,二公子他断气了。”

端坐在喜堂之上的顾家二老,均是面色一惊。

“狗东西,胡说什么呢?”

小厮跪在地上哭嚎道:“侯爷,侯爷,二公子,他真的死了,您快去看看吧。”

安阳侯心里一顿,唐荣从小便贴身伺候承安,他没有理由,更没有胆子,在这个时候诓骗于他。

脑袋不想要了吗?

顾母听闻,只觉天旋地转,身子晃了几晃,若不是身旁丫鬟眼疾手快扶住,差点便瘫倒在地。她眼中满是惊恐与不信,嘴唇颤抖着:“不......不会的,我的儿......”

说着便要往遂锦轩奔去,步伐踉跄,哪里还有半分往日的雍容。

安阳侯强声音沙哑却竭力平稳地说道:“各位今日突生变故,还望各位海涵,先请回吧。”说罢,深深地向众人鞠了一躬,也跟着离去了。

前来贺喜的人面面相觑,这好好的一桩婚事,难不成要变成了丧事?

“小姐,咱们该怎么办?”

突如其来的变故,喜娘与送嫁的人都慌了神,这顾府的门是进还是不进?

楚若涵盖头一掀,望着早已人去楼空的喜堂,勾起一抹嘲讽的笑。

新郎的房间内哭声一片,顾母扑在顾承安的床前,悲痛的泪水划过她那张精致的面容。

“承安啊,你怎么就死了?你让娘怎么承受的住?”

一声声的哭喊,让周围的人都红了眼眶。

楚若涵踏进房间,视线透过人群,床上的男人紧闭着双眼,面色苍白如纸,真像死透了一般。

她前世的悲惨全因顾承安而起,他不想娶她退婚便是,可他偏偏假死脱身,把她一个弱女子置于风口浪尖之上。

侯夫人看到楚若涵,仿佛是看见仇人一般,双眼猩红怒斥:“都是你,你这个克夫的毒妇,害了我儿啊。”

楚若涵看着这熟悉的一幕,嘴角不禁勾起一丝冷笑。

玉铃听到侯夫人对她家小姐污蔑,忍不住反驳道:“我家小姐还未拜堂,顾二公子就死了,分明是你们有意隐瞒他的病情,想要骗婚。”

“贱蹄子,我家公子身体向来康健,分明是你家小姐刑克夫君。”

侯顾母身边的王嬷嬷,说着伸出手就要打玉铃。

楚若涵直接一把抓住,上一世,玉玲为她辩解,就被这老东西毒打了一顿。

这个老东西,后来没少欺辱她,玉玲也是死在了她的手里。想到此处,楚若涵双眼泛起滔天的恨意。

王嬷嬷被楚若涵吓住了,这楚家大小姐怎么如此恐怖?

她这眼神简直要吃人?

王嬷嬷用力抽回了手,往后连退了几步,才稳住身体。

顾母见她身边的人,在楚若涵的手上吃了亏,愤怒的冲了过来。

“你这个贱人,还我儿命来............”

楚若涵却是早已料到,在顾母快到身前之时,侧身躲过,因着惯劲顾母扑倒在了地上。

上一世,她就是被她揪着头发打,顾母把失去儿子所有的悲痛,都发泄到了她的身上。

重活一世,还想打她?

她岂会再次吃亏,绝无可能。

楚若涵轻蔑的看着地上的侯夫人,一字一顿的说道:“人已死了,还请节哀。”

顾承彦见母亲倒在地上,赶紧上前把人扶起来,愤怒的盯着楚若涵。

“你既已嫁到我安阳侯府,怎能如此不敬婆母?”

“我还没拜堂呢,怎能算嫁了?”

楚若寒凌厉的目光对上顾承彦那张,她至死也不会忘记的那张脸。

顾承安的亲弟弟,安阳侯府三公子。

整个侯府,他最为阴险狡诈,前世不知有多少阴谋诡计,都从他那看似温润的面容后生出。

一次又一次的,逼着她爬上男人的床,任其折磨。

她的妹妹也是被他凌辱了,才跳河自尽的............

顾母抓紧顾承彦的衣袖,指着楚若涵,哭喊道:“让这个贱人陪葬给承安,让她陪葬......…”

顾母悲痛欲绝,怒火攻心,话还未说完就晕了过去。

喜堂彻底变成灵堂,女主还穿着婚服,显得格格不入。

安阳侯府的下人拦着楚若涵,“我们夫人说了,楚家送嫁的队伍可以回去了,但是,楚家大小姐不可以离开。”

楚若涵也没想过要离开,这门婚事她躲不掉,也躲不起。

她看着躺在棺材里的顾承安。

这一世,别想我为你披麻戴孝。

日头西沉,夜幕降临

侯夫人因受不了失去儿子的痛苦,一连哭晕过去三次。安阳侯也是老泪纵横,可这偌大的侯府,儿子的身后事都还需要他来操持。

“爹,娘你们年纪大了,先回去休息吧,这里交给儿子。”顾承彦劝说道。

“我不走,我要守着安儿。”侯夫人的眼中透着一种坚定,那是母亲对孩子最后的守护。

顾承彦眉头紧锁,心中焦急万分。必须得让爹娘先离开,不然后面的计划,就没法进行了。

“娘,你这个样子儿子实在是心疼,我先把您送回去,就回来守着二哥。”

侯夫人还想坚持,却听见侯爷道:“承彦也是一片孝心,我们就先回去吧。”

侯夫人看了一眼灵堂,被顾承彦掺扶着离开了。

楚若涵看着侯府的下人相继离开,如同前世那般只留她一人。

顾承安

喜欢装死是吧,那今天她就亲自送他下地狱。

第2章

楚若涵纤细的手指攥着烛台,火苗随着她的走动而摇曳不定,在这阴森的灵堂内投下诡异的影子。

灵堂内一片死寂,只有她的脚步声在空旷中回响。

她像是被恶魔附身一般,嘴唇浅笑着,将烛台倾斜,火苗瞬间舔上了那些易燃的纸钱,火势迅速蔓延开来。

她又走向放置棺木的地方,周围的白色帷幔在她经过时被带起一阵风,烛火也在风中变得更加凶猛。

她看着棺材里只见过两面,却害了她一生的男人,毫不犹豫地让火焰点燃了帷幔,整个灵堂被火光和浓烟笼罩。

楚若涵仿佛看到了前世那不堪的一生......

烧吧,烧吧!

她娘就是被大火活活烧死的。

顾承安,你也来尝尝被大火焚烧的滋味。

“怎么回事?侯府怎么起了浓烟了?”一人压低声音道。

“管它呢!说不定是那三爷使出的什么迷惑旁人的鬼把戏,咱们可别多耽搁,快走。”

他们已经收到三爷的信号了,得趁着这混乱时机,迅速把那具尸体从灵堂偷出来。

几个人猫着腰,神色鬼鬼祟祟,小心翼翼地朝着灵堂的方向摸去。

越靠近,那浓烟便越发呛人。待他们终于到了灵堂,却被眼前的景象惊得呆立当场。

他们还未动手,怎么就起火了?

那原本停放尸体的棺椁,在大火中若隐若现,周围的架子已经垮塌。

“不好了,不好了,灵堂走水了,快来人救火啊!”随着一声声呼喊,侯府顿时乱作一团。

“快!快去打水!”管家声嘶力竭地指挥着下人,仆人们纷纷端盆提桶。

那几个原本要偷尸体的人,在浓烟中剧烈地咳嗽着,还没等他们回过神,一群侯府护院举着火把也赶到了灵堂。

“什么人在那儿?”护院统领大喝一声,目光如炬地看向那几个鬼鬼祟祟的身影。

这几人顿时冷汗如雨下,互相对视一眼,心一横,准备杀出一条血路。

“胡统领,就是他们几个人放的火。”楚若涵找准时机,从阴暗处走出来,指着那几个贼人大喊道。

胡统领横眉立目,大手一挥:“拿下!”

护院们得令,立刻朝着那几人围了过去。几人眼见逃生无望,抽出腰间的短刀,朝着护院们冲了过去。

这几个小混混,哪里是训练有素的,护院们的对手,三两下就被拿下了。

这时,安阳侯府的主子们也赶到,安阳侯眉头紧促,他们才刚刚离开,怎么灵堂就起了火。

顾母一眼就瞧见了,身着一身大红嫁衣的楚若涵,她眼中满是悲愤与怨恨,她手指颤抖地指向楚若涵,声音凄厉地喊道:“我儿死了,你还不放过他,你这是要克的他尸骨无存啊。”

楚若涵满脸无辜,“此事与我何干,是他们放的火。”

胡统领上前一步,禀报道:“侯爷,少夫人所言不虚。属下方才赶到之时,这几人鬼鬼祟祟在灵堂附近,见我们过来神色慌张,被少夫人告发后,还意图反抗。”

“把这几人押下去看好了,先救火,承安的遗体还在里面。”

那几人眼中满是惊恐与焦急,其中一人嘴唇微张,刚要喊出“三爷”,目光触及顾承彦那警告的眼神后,生生把后半截话咽了回去。

几人不敢再有所动作,任由护院将他们押走。

顾承彦看向灵堂的大火,计划失败了,那二哥岂不是?

还未等他多想,顾母就扑到了他怀里,哭得肝肠寸断:“承彦啊,你二哥他......怎么就这么命苦啊!如今连死后都不得安宁,这到底是造了什么孽啊!”

顾承彦赶忙扶住顾母,轻声安慰道:“母亲,您莫要太过伤心,保重身体才是......…”

楚若涵看着假惺惺的顾承彦,上辈子他派人偷尸,火烧灵堂,制造假象,还想把她一同烧死在大火里。

是她命大,才被人救了出来。

顾母看见那具烧焦的尸体,更加觉得她是个不祥之人,恨她入骨。

安阳侯府后门外

杜若灵守在马车里,双眼紧紧盯着侯府的方向,当看到侯府浓烟滚滚、火光冲天时,她心中稍安,嘴角微微上扬。

计划成功了。

以后她便可以和顾承安双宿双飞。

可左等右等,始终不见半个人影。

“不行,不能再这样等下去了。”杜若灵心急如焚,她赶忙吩咐车夫在原地等候,自己则提起裙摆,朝着侯府匆匆走去,她要去看看情况。

杜若灵拉住一个正端着水盆的下人,问道:“怎么回事?这火是怎么烧起来的?”

那下人被她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我听说......是有贼人在二少爷的灵堂放的火,他们现在已经被胡统领抓起来了。”

杜若灵只觉得脑袋“嗡”的一声,“不......不......”

她心心念念的计划怎么变成了这样?

杜若灵哭喊着就要往火场里跑,周围的人眼疾手快,一把将她拉住。

她奋力挣扎,发丝在挣扎中变得凌乱,几缕碎发黏在满是泪痕的脸上。眼神疯狂而又无助,嘴里不停地喊着:“放开我,让我进去,让我进去啊!”

顾母看着杜若灵那肝肠寸断,不顾一切要往火场冲的架势,她的心中大为触动。

若是当初同意承安娶了她,承安也就不会被楚若涵那个贱人克死了。

杜若灵挣脱不开,着急的大喊道:“你们放开我!顾承安还没有死啊!”她的声音已经嘶哑,在这混乱嘈杂的火场中显得格外突兀。

可是却无一人搭理她,杜若灵愈发心急如焚,她使出全身的力气继续喊道:“他是假死,二少爷是假死。”

众人听闻此言,皆惊得呆立当场。

安阳侯瞪大了双眼,眼中满是震惊与疑惑,他死死地盯着杜若灵,“你说什么?”

杜若灵满脸泪痕,头发在挣扎中凌乱不堪,声嘶力竭地喊道:“这......这都是我们计划好的。二少爷他是假死,现在火势这么大,再晚就来不及了,求求你们,快救他啊!”

第3章

顾承安意识逐渐回笼,药效已然过去。他缓缓睁开双眼,刺鼻的浓烟瞬间呛入喉咙,眼前是一片肆虐的火海。

“咳咳,怎么回事?”

他剧烈地咳嗽着,求生的本能让他来不及多想,用尽全身的力气大声呼救:“救命......来人啊......…救命。”

外面的人隐约听到了他的呼救声,虽被大火噼里啪啦的声音所掩盖,但却如同黑暗中的一丝曙光,让安阳侯猛地一震。

他眼中闪过一丝惊喜与急切,立刻下令:“赶紧冲进去救人!务必把承安安全带出来!”

话音未落,只见一道身影如离弦之箭般冲向火场,身姿矫健在火舌与浓烟中灵活穿梭。

楚若涵唇角微勾,现在才想着救人,是不是晚了些?

顾承安被救了出来,虚弱地躺在地上,身上多处烧伤,连头发都烧焦了,散发着一股刺鼻的味道,昔日的翩翩公子如今狼狈不堪。

顾母见状,扑上前去,泣不成声:“我的儿啊,你可算是没事了,吓死娘了。”

安阳侯也松了一口气,他拍了拍影青的肩膀:“这次多亏了你。”

“属下是奉了大少爷之命,侯爷要谢,就谢大少爷吧。”

安阳侯听了,微微点头,脸上没有对影青这种态度有半分不满,似是早就习惯了。

当即大声吩咐下人:“快去请大夫,要快!务必确保二少爷无性命之忧!”

下人领命后,迅速朝着府外奔去。

顾母忙着让人把顾承安抬回遂锦轩,杜若灵也跟着一起离开。

而此时,众人心中也满是疑惑,这假死之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影青在路过楚若涵身边时,她对他微微点了点头。

影青皱眉,这位楚家大小姐,之前他从未见过啊?

为何她看自己的眼神如此奇怪?

像是旧识一般,可自己对她却毫无印象。他心中虽有疑惑,但此刻也无暇多想,还要去向大少爷复命。

可是只有楚若涵清楚,上辈子她被困火场,也是影青救了她,可她却从未有机会道一声谢。

玉铃见顾府的人都离开了,小声问道:“小姐是如何得知顾家二公子没死的?”

楚若涵淡笑未语,目光望向远方,重来一世,她又怎么会让自己再背上克夫之名?

她在点火时故意躲着棺材,看似火大,只不过是灵堂门前烧的热闹。

“走吧,玉铃。”楚若涵轻声说道:“去看一场好戏。”

遂锦轩

大夫仔细地给顾承安诊治后,长舒一口气,向安阳侯禀报道:“侯爷,公子身上虽有多处烧伤,但所幸性命并无大碍。”

安阳侯与顾母高悬的心这才落下,紧绷的神色逐渐舒缓。

再看顾承安,整个人被纱布缠得严严实实,活像个粽子。

他撇了撇嘴,暗自庆幸道:“还好脸没被烧着,不然本公子这玉树临风的模样可就毁了,非得成个丑八怪不可。”

一旁的下人听闻,忍不住偷笑,却又赶忙憋了回去,生怕触怒了二少爷。

顾母嗔怪的看了他一眼,“你还好意思说,真是快把娘吓死了。”

安阳侯没有顾母这么乐观,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猛地一拍桌子,“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一会死一会活的,弄得府里鸡飞狗跳的。”

屋内的空气仿佛瞬间凝固,众人都噤若寒蝉。

顾承安撇了撇嘴:“还不是因为你们,非让我娶那个楚家大小姐,我又不喜欢她,当然要想办法跑了。”

顾承安的声音越说越小,毕竟他这事办的不光彩。

安阳侯气得浑身发抖,指着顾承安大骂:“你这逆子!婚姻大事岂是你能胡来的?你为了逃婚弄出这等祸事,明日我安阳侯府就要成了满京城的笑话了。”

若不是看在他烧成这样,安阳侯真想抽他两鞭子。

顾母忙劝道:“侯爷,消消气,承安已经受伤了,等他好了再教训不迟。”

“哼!这次算你命大,若是再有下次,绝不轻饶。”

顾承安小声嘟囔:“若是让我娶了灵儿,我也不至于假死私奔呢。”

顾母一听怒从心起,又是因为这个贱婢,眼神如同刀子般射向杜若灵。

“你个不要脸的小娼妇,勾得爷们私奔,当初就应该打杀了你。”

“娘,”顾承安立刻出声维护,“儿子早就说过此生非她不娶。”

“我不是答应你,纳她做妾了吗?”

“灵儿,怎能委屈做妾?我要娶她做我唯一的妻。”

“既然如此,那我与二公子的婚事就此作罢。”楚若涵清冷的声音在屋中响起,她和玉铃不知何时已站在屋门处,神色淡然,仿佛刚刚只是看了一场与自己无关的戏,如今,也该是把这正事挑明的时候了。

顾母看向楚若涵,神色有些尴尬,“此事确实是承安太过荒唐了,等他好了,让他给你赔个不是......”

“娘,”顾母话还未说完,就被顾承安打断,“她想退婚,不是正好吗?灵儿说了不被爱的那个人才是小三。”

“什么三不三的,胡言乱语?若涵既然进了安阳侯府的门,就是你的正妻。”

楚若涵闻言,忍不住嗤笑出声,顾母这个人还真是现实,上一世她担了克夫的名声,一口一个小贱人的骂着她。

如今倒是叫她若涵了。

“顾夫人,我与二公子并未拜堂,甚至连火盆都未踏过,怎算入了安阳侯府的门。”

想把这门婚事做实,门都没有。

顾母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她没想到楚若涵会如此不给面子,刚要开口反驳,安阳侯却先说话了。

“楚姑娘,小儿无状,是我顾家管教不力,但这婚事是两家早定下来的,岂能儿戏?你若就此退婚,对你名声也不好。”

楚若涵冷笑一声,“侯爷这话说得奇怪,方才二公子也说了,他非杜姑娘不娶,要让她做唯一的妻,既如此,我又何苦留在此处讨人嫌?至于名声,我楚家还担得起。”

安阳侯眉头紧皱,眼中闪过一丝不悦,今日的事闹得如此难堪,若在传出去退亲,那他这安阳侯的面子该往哪里放?

第4章

顾母在旁咬牙切齿,“楚姑娘,你别不知好歹,我顾家岂是你能随意拿捏的?”

楚若涵轻蔑地看了她一眼,“顾夫人,到底是谁不知好歹?您别忘了,今日是您儿子做出如此荒唐之事,而不是我楚若涵。”

顾承安看着局面越发紧张,忙不迭地说道:“爹,娘,此事是我的错,不要为难楚姑娘了。我们尽快与楚家解除婚约,对外就说我配不上楚姑娘,所有责任我来担。”

安阳侯怒视顾承安,“你给我闭嘴!”

“楚大姑娘,退婚之事绝无可能,我安阳侯府丢不起这人。”安阳侯神色威严,语气不容置疑。

楚若涵早就料到这亲事,没有这么容易退掉。毕竟,安阳侯府这样的门第,最看重的便是家族颜面。

而她本就没打算离开安阳侯府,前世的血海深仇,怎能轻易放过?

“侯爷,既然您觉得退婚会让侯府蒙羞,那我倒有一个法子,或许能解此困局。”

安阳侯眉头微皱,“什么法子?你且说来听听。”

“二公子心有所属,我也不愿做那棒打鸳鸯之人,那便换亲吧,既可成全二公子,也能保住侯府的颜面。”

众人的目光都投向了顾承彦,楚家小姐不愿嫁二公子,那便只能换亲给三公子了。

顾承彦怕二哥假死之事,会把他牵扯出来,一直站在角落里,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却没想到楚家大小姐竟要嫁给他?

顾承彦心中一惊,下意识地看向二哥顾承安,眼神中带着一丝慌乱与求助。

顾承安也有些错愕,但此刻他满心都是能和杜若灵在一起的喜悦,楚若涵只要不嫁给他,那便嫁谁都行。

“你已经嫁给我二哥了,怎能在换嫁与我。”

楚若涵却神色未变,只是眼中闪过一抹嘲讽,“谁说我要换嫁给你了,安阳侯府有三位公子,若是没记错,府上的大公子还未婚配。”

在场众人皆是一愣。

世人皆知大公子不良于行,是娘胎里带的弱症,连宫里的御医都断言活不了几年了。

这楚家的大小姐放着一表堂堂的三公子不要,反而要嫁给一个病秧子?

安阳侯的目光落在了屋门处的轮椅上,顾君泽依然是那副淡然,无悲无喜的模样,好似没有听到楚若涵的话。

“我只是来看看二弟的。”声音低沉而清冷,带着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离。

“无事便好。”说完便让影青推他离开。

楚若涵赶紧追了上去,几步就拦在了顾君泽的轮椅前。“大公子,我们能不能谈谈?”

顾君泽那深邃的眼眸犹如一潭古井,平静得让人捉摸不透。

“楚姑娘不妨直说。”

楚若涵微微皱眉,“此处并非说话之地,人多口杂,难保隔墙无耳。大公子,若您信我,可否寻一处偏僻之所?”

顾君泽并未言语,只是静静地凝视着她,目光深邃如渊。

竟让楚若涵生出一种无所遁形之感,仿佛自己心中那些隐秘的盘算,都在这一瞬被他窥探得一干二净。

片刻后,顾君泽微微点头,对身旁的影青使了个眼色。影青心领神会,推着轮椅往前走去。

楚若涵见状,赶忙跟上。

影青推着顾君泽来到一间屋子,并贴心地把门关上,守在门外。

顾君泽坐在轮椅上,神色依旧淡然,“楚姑娘,这里足够安静,你有什么话,请说。”

楚若涵咬了咬唇,目光坚定地看着他,“大公子,我知道换亲一事,在你看来或许荒谬,但我是认真的。”

顾君泽嘴角泛起一丝自嘲的笑,“我这副残躯,给不了你任何你想要的。”

楚若涵微微摇头,“大公子,不必如此贬低自己。二公子心有所属,我若强行嫁给他,也只会是一对怨偶。”

“如今侯爷坚决不愿退亲,于我而言,大公子您便是这困境之中最好的选择。”

“为何不是三弟?”

顾君泽眼神中却有着不易察觉的探究,似要从她的表情中找出答案来。

楚若涵微微垂眸,片刻后抬眼直视他,“大公子的腿疾不是娘胎里带的弱症,而是被人暗中下了毒。”

顾君泽的双手不自觉地握紧,指节泛白,原本平静的眼眸掀起惊涛骇浪。

“大公子虽然在饮食上处处提防,却没料到,那看似普通的墨汁,与屋内每日点的熏香混合后,会在身体里产生一种微弱的毒素。”

“这毒素如同跗骨之蛆,日复一日地侵蚀着身体,让人的精力逐渐被耗尽,身体越来越虚弱。即便是宫里那些经验丰富的御医,也只是以为是旧疾恶化,根本查不出这其中另有蹊跷。”

上一世楚若涵,还是偶然间,从顾承彦那里偷听到的。

“如此隐秘的手段,楚姑娘又是从何得知的?”顾君泽目光如炬,紧紧盯着她,不放过任何一丝细微的表情变化。

楚若涵神色坦然,迎上他的目光,“大公子若是不信,这可派人暗地里查,我只想用这个秘密,换一处安身之所。”

楚若涵内心忐忑,若是他在不愿意,那她只能去嫁给顾承安了。

总之,她绝不会委身于顾承彦。

“这换亲之事,我应下了。”说罢,顾君泽就换来了影青,推他出去。

楚若涵心中一块大石落地,眼中闪过一丝惊喜,“多谢。”

顾君泽既已应下,安阳侯也没必要在反对,而是叫人把楚家大小姐的陪嫁,都抬到了鸿蒙院。

对外就宣称,楚家大小姐本就与顾君泽有婚约。

大婚当日,顾承安不慎摔倒后昏厥过去,都是那些糊涂下人,没弄清楚状况便胡乱禀告,这才把婚事搅得一团糟。

还有那大夫,当真是个庸医,竟也分不清个中缘由,平白添乱。

红烛高照,婚房内一片喜庆之色。虽然这婚事准备得颇为仓促,可龙凤烛,合卺酒......该准备的一样也没少。

两世楚若涵第一次洞房难免紧张,拿起合卺酒,递向他,“夫,夫君......”

“我的身子不好,不易饮酒,你休息吧。”说罢,他朝影青使了个眼色。

影青赶忙上前,推动轮椅。轮椅滚动的声音在这寂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

第5章

楚若涵望着顾君泽远去的背影,心中蓦然松了一口气。

顾君泽自幼身体羸弱,七岁时出了一场意外,便终身只能依靠轮椅。

上一世顾君泽至死也没有娶妻,楚若涵猜测他不能人道。

他与顾承安、顾承彦并非一母同胞。

他的生母是安阳长公主,皇帝的嫡亲姐姐,战功赫赫,后来在平叛中身受重伤,养了许多日子,却还是香消玉殒了。

楚若涵记得,上一世没过多久,顾君泽就被封为了安阳侯府世子,不过一月有余,他就暴毙而亡。

而世子的位置,也落到了顾承彦的头上。

这一次,她提前告知了顾君泽中毒之事,不知道他还能活多久?

最好是多活一些时日,让她坐稳世子夫人的位置,没有子嗣也无妨,大不了到时从宗室中过继一个来。

楚若涵陪嫁的丫鬟、嬷嬷进来伺候她洗漱。

从小伺候她长大的奶嬷嬷,一脸心疼的说道“大小姐,大公子的身子骨差成那样,您这往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啊?”

顾二公子虽说是荒唐,可姑娘终究是正妻,以后拿捏小妾,还不是轻而易举,何苦糟践自己。

楚若涵给了嬷嬷一个安心的眼神,“我既已嫁入顾家,就没了回头路,只能向前。”

奶嬷嬷欲言又止,可事已至此,她也只能轻叹一口气。

楚若寒伸手接过玉玲递过来的帕子,低头望向脚边为她脱绣鞋的宝玲。

“宝玲,你去遂锦轩那边盯着,明早在过来禀报。”

“小姐......”宝玲面露犹豫之色。

奶嬷嬷见状,低声呵斥:“愣着干什么?小姐吩咐的还不快去办,真是越来越没有规矩了。”

“是。”宝玲咬了咬嘴唇,低头应了一声,快步退下。

上一世宝玲是她身边第一个叛变的,她想为自己谋一条更好的出路,楚若涵理解。

可她千不该万不该,同那些人一同欺辱她,秦嬷嬷和玉玲都是死在了她的手上。

这一世,她又怎会容她。

若只是把她发卖了,那也太便宜她了。

宝玲脚步匆匆,心中烦闷的很。路过花丛时,她伸手猛地摘下旁边一朵娇艳的花,拿到手中不停地撕扯、蹂躏。

小姐惯会折腾人,这大晚上的不让人休息,盯着那头做什么?

心里既然放不下,干嘛还要嫁给个瘫子?

要她说呀,就应该换亲给仪表堂堂的三公子,小姐以后有了身孕,也能抬她做个姨娘。

那个瘫子,她可不愿伺候。

翌日

晨曦透过雕花的窗棂洒在屋内,楚若涵早早的就起身梳妆,思绪飘回,上一世她差点在灵堂烧死,哪还有敬茶这一环节。

楚若涵刚迈出房门,便听到院子里传来丫鬟们的窃窃私语。

“昨日大公子都没与她同房。”

“这楚家大小姐啊,本是要许给二公子的,二公子不要了,才强塞给大公子,真是可怜了大公子。”

丫鬟们的笑声如尖刺般扎进楚若涵的耳朵,她的眼神瞬间变得冰冷。

奶嬷嬷气得满脸通红,几步上前,呵斥道:“没规矩的小蹄子,竟敢在这儿嚼舌根!我家小姐也是你们能随意编排的?”

两个丫鬟吓得脸色煞白,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少夫人饶命啊!奴婢知错了,求少夫人开恩呐。”

楚若涵眼神一凛,冰冷的声音如寒风般刮过:“掌嘴!”

奶嬷嬷得令,立刻上前揪住那几个丫鬟,手掌如雨点般落下,清脆的巴掌声在院子里回响。

“奴婢再也不敢了,求少夫人开恩呐!”

丫鬟们的脸颊迅速红肿起来,哭声求饶声交织在一起,可楚若涵不为所动,她要让这府里的人都知道,她是这府里的主子,不是任何人都能欺凌的。

楚若涵转身走出院子,她不再是上一世,人人都能踩一脚软包子。

楚若涵体罚丫鬟的事传到了顾君泽的耳朵里。

“看来少夫人可不是个好相与的主儿啊。”顾君泽身边的小厮淮书一脸的担忧。

“把这两个丫鬟,送回侯夫人那里。”顾君泽坐在轮椅上,声音不大,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我这院子容不下编排主子的丫鬟。”

淮书一怔,他没料到公子会是这样的反应。但也不敢多言,忙应了下来,“是,公子,小的这就去办。”

顾母所居的听雪阁,楚若涵却被丫鬟拦在了门外。

丫鬟微微屈膝,“少夫人,夫人昨夜歇息得晚,如今尚未起身呢,请您在此等候。”

楚若涵心中明白这是故意刁难,但她并未发作,只是神色平静地说道:“既然如此,那就等婆母起身了,派人通知一声,我再过来敬茶。”说着,楚若涵便转身离去。

丫鬟怎么也想不到,少夫人就这么走了?

王嬷嬷见状,急得一跺脚,匆忙追了上去,“少夫人,少夫人留步!夫人醒了。”

楚若涵微微一顿,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哦?婆母这么快就醒了,真是巧呢。”

“是,是啊。”王嬷嬷嘴角勉强扯出一丝笑容,那笑容比哭还难看,楚家的大小姐可真是个难缠的主儿。

“那就劳烦婆母且等片刻。长幼尊卑,安阳长公主乃嫡妻,我既为新妇,自当前往祠堂,向长公主上香敬茶,此乃礼数所在,断不可废。”

言罢,她轻轻一甩衣袖,带着贴身丫鬟,径直朝着祠堂的方向稳步走去。

王嬷嬷站在原地,愣了好一会儿神,才回过味来。她心中暗自叫苦,急匆匆转身,往听雪阁回返。

顾母端坐雕工精致的檀木椅上,神色清明,眼中透着不悦,哪有半点刚刚睡醒的样子。

王嬷嬷忙上前,将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地禀告。

顾母听后,扬起手掌狠狠地拍在桌案之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她什么意思?我还不配喝她一盏茶吗?”

王嬷嬷赶忙劝解:“夫人息怒,少夫人如今刚进门,日后慢慢调教便是。”

顾母却依旧怒目圆睁,咬牙切齿地说道:“什么不懂规矩?她分明是蓄意而为,妄图给我来个下马威。那安阳长公主都已离世多年,却还要借着长幼尊卑之名,凌驾于我之上。”

“她这是在赤裸裸地嘲讽我不过是个继室,而只有那安阳长公主才是名正言顺的嫡妻。”

第6章

“夫人,杜姑娘来了,说要给您敬茶。”丫鬟进来禀告。

“让她滚,什么东西,一个贱婢,别以为有肚子就能登堂入室。”

顾母正一肚子气呢,不是什么人都配给她敬茶的......…

杜若灵竟敢撺掇府里的少爷假死私奔,顾母昨夜就想打死她,却没想她有了身孕。

看在孙子的面上,她也只能认下了。

王嬷嬷见状,立刻对那丫鬟呵斥道:“还愣着做什么,没听见夫人的话吗?赶紧让那姓杜的滚,别在这惹夫人心烦。”

丫鬟连滚带爬地退了下去。

王嬷嬷这才转头,满脸堆笑地劝解顾母:“夫人,您别气坏了身子,来日方长,等生下了孩子再收拾她。”

顾母余怒未消,“哼!我儿也是猪油蒙了心,被这狐媚子迷惑,承安的正妻她也配,我侯府的门楣,绝不能被她给玷污了。”

王嬷嬷继续顺着顾母的话说:“夫人英明,有您在,这侯府的根基便不会动摇。”

顾母的气才刚刚顺一些,便听见丫鬟禀告,说是伯爵侯府来人了,侯爷有请夫人移步正厅。

顾母的眉头瞬间又拧紧起来,眼神中满是厌烦与疑惑,嘴里嘟囔着:“她们来做什么?倒是上赶着凑热闹。”

王嬷嬷赶忙上前,为顾母整理了一下微微褶皱的衣角。顾母轻轻掸了掸衣袖,下巴微扬迈着步子走了出去。

院子里,杜若灵端着茶盘,丫鬟推搡着她往外赶。

“快走,别在这儿碍眼!”

杜若灵脚下一个踉跄,往后退了两步才站稳,抬头便瞧见顾母从内室走了出来。

她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下意识地就往前迈了一步,脸上带着讨好的微笑,正欲开口请安。

可顾母的目光仿若冰冷的利箭,直直地穿透她,却又似完全没看到她这个人一般,径直掠过。

杜若灵的笑容冻结在脸上,热脸贴冷屁股碰了一鼻子的灰。

“呸,还以为自己是个什么人物呢,巴巴地往上凑,也不瞧瞧自己的身份,咱夫人眼里哪能容得下这等狐媚子。”

顾母院子里的丫鬟,早就看不惯杜若灵了。

说罢,还故意提高了声调,引得周围几个小厮也偷偷往这边张望。

杜若灵的脸涨得通红,丫鬟得寸进尺,接着又说道:“不过是个出身低微的奴婢,还妄图攀高枝,简直是自不量力。也不瞧瞧自己那副模样,真以为能入得了侯府的眼?”

丫鬟还故意从头到脚的,打量杜若灵一番,眼神里满是鄙夷。

杜若灵气得浑身发抖,双眼圆睁,死死地盯着那丫鬟。

她本以为怀了孕,楚若涵也嫁给了别人,顾母心里在不愿意,看在顾承安的面子上,也能接受她。

此刻心中的委屈与愤怒,如火山喷发般难以抑制,“等我嫁给顾承安,看我怎么收拾你们。”

院子里的下人听到这话,顿时哄堂大笑。一个老嬷嬷捂着嘴笑道:“还做着飞上枝头变凤凰的白日梦呢,就算生下了孩子,也是个当妾的命。”

众人的笑声如针一般刺进杜若灵的心里。

女人何苦为难女人?她们不也是丫鬟吗?凭什么瞧不起她?

杜若灵深吸一口气,转身出了院子,她是受过高等教育的新时代女性,不和这些被封建社会查毒的女人一般见识......

祠堂内香烟袅袅,安阳长公主的牌位在烛光映照下透着几分肃穆。

楚若涵亲手点燃了香,双手恭敬地举过头顶,拜了三拜,“长公主殿下,儿媳被迫换嫁给夫君,今后自当恪尽职守,以礼持家。”

“慈母在上,儿媳恳请您,一佑夫君健康长寿,二佑夫君事事顺遂。”随后,她接过丫鬟递来的茶盏,轻轻放置在牌位前的供桌上,“这杯茶,聊表若涵心意。”

待一切礼成,楚若涵起身,却并未急着离开,她缓缓看向墙上挂着的长公主画像。

那画像中的长公主仪态端庄,仿佛也在审视着她这个新妇。

丫鬟匆匆忙忙走进屋内,屈膝行礼后,便急忙开口说道:“少夫人,伯爵侯府来人了,主子们都在等着您去敬茶。”

“知道了。”

楚若涵整了整衣衫,莲步轻移,随着丫鬟走出祠堂。

帷幔后,顾君泽静静地坐在轮椅上,双手微微交握,深邃的眼眸落在楚若涵渐渐远去的背影上......

一路上,楚若寒思绪万千,安阳侯本是伯爵府中不受宠的庶子,娶了安阳长公主,才得以封侯。

这京城里儿子的爵位大过爹,还是头一份。

自老伯爵侯夫妇死后,伯爵府与侯府的来往并不深。上一世,顾承安假死后,伯爵府也只是来悼念了一下,便离开了。

老伯爵侯膝下有四子,嫡长子继承爵位,二子尚公主,三子是个有出息的,考上了状元外放当官。

只有同是庶子的四老爷一无所成,四夫人总是过来拍顾母的马屁。

楚若涵款步姗姗至前厅,衣着端庄得体,一头乌发被挽成凌云髻,头上的步摇在行走间丝毫未动。

厅内众人目光皆齐聚于她。

楚若涵步至堂前,屈膝请安:“若涵请婆母安,请伯母婶母安。”

接着又道:“若涵刚才去给长公主上香敬茶,让各位长辈久等,实乃心中惶恐。”

伯爵夫人暗地点了点头,不错,是个懂规矩,知礼数。安阳长公主是安阳侯的正妻,于情于理,都应先去给她敬茶。

倒是顾母阴沉着一张脸,伯爵侯府的人在这,她总不能向楚若涵发难,落下个刁难新妇的名声。

一口恶气如鲠在喉,吞不下亦吐不出。

“敬茶吧。”

楚若涵微微颔首,仪态万千地走向端坐在首位的顾母。

屈膝行礼,“婆母安好,儿媳给您敬茶。”说罢,玉玲递上茶盏,楚若涵接过,高举过头。

顾母看向跪在地上的楚若涵,心中憋闷得难受。明明是她给承安挑的正妻,却白白便宜了顾君泽。

都怪那个不要脸的小娼妇。

她接过茶盏,却并未急着饮用,而是将茶盏端在手中,目光在楚若涵身上来回扫视,仿佛要从她身上找出什么破绽。

第7章

良久,才轻抿一口茶,“我顾家乃是世家大族,规矩众多,你既然嫁进来,可得好好学着点,莫要行差踏错了。”

顾母的语气虽温和,却暗藏锋芒,话中的敲打之意不言而喻。

“婆母教诲,儿媳铭记于心,定当用心学习,遵循侯府家规,不敢有违。”

楚若涵的眼神始终低垂,态度谦卑,让人挑不出错处。

随后,楚若涵又依次向其他长辈敬茶。

“伯母请用茶。”

伯爵夫人满脸笑意,接过茶盏轻抿一口,赞道:“这侄媳妇模样生得俊俏,举止又如此得体,真是难得。”

言罢,便命丫鬟呈上准备的见面礼,一对羊脂玉的如意,温润通透,一看便价值不菲。

顾母见此情形,心中气结不已。她是什么意思?

这是安阳侯府,她这个做婆母尚未有所表示,伯爵夫人却抢先一步,这般大张旗鼓地对楚若涵示好,岂不是在打她的脸?

她对楚若涵先去给安阳公主敬茶一事耿耿于怀,就没打算给她见面礼。

顾母脸色微沉,却也不好当场发作。

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大嫂如此厚爱这孩子,她可真是有福了。”

伯爵夫人似未听出顾母话中的深意,依旧笑语盈盈:“侄媳妇这般乖巧可人,我自是喜欢得紧。”

楚若涵知道顾母心中不悦,她与伯爵夫人向来面和心不和,互相看不上。

“多谢伯母厚礼,侄媳定当好好珍惜。”

答谢伯爵夫人后,楚若寒走向顾四夫,依旧礼数周到地屈膝行礼,双手将茶盏稳稳奉上,“婶母,请用茶。”

四夫人却未急着接过,而是故意提高了声音道:“哟,这新媳妇敬茶的规矩可学得不精,这茶盏拿得都不够稳当,若是洒了,岂不是冲撞了长辈的福气?”

滚烫的温度,传入指尖,上一世,顾母日日磋磨她,这顾四夫人可没少出主意,她被烫的满手是泡,也不敢吭声。

如今,她自是不会再如前世那般任人欺凌。

面上却仍装作惶恐模样,“婶母恕罪,侄媳只是太过紧张,恐失了礼数,才会如此。”

四夫人却不依不饶,“这商贾出身的女儿就是不懂规矩,连敬个茶都不会,二嫂嫂可要好好教教她。”

一旁的顾母一脸看好戏的表情,丝毫没有阻拦之意。

就在四夫人伸手接茶之时,楚若涵佯装手被烫到一抖,那茶盏倾斜,热茶直直朝着四夫人泼去。

四夫人躲避不及,被泼了一身,顿时尖叫起来。

顾母呵斥:“如此莽撞,还不快向四夫人赔罪!”

楚若涵忙跪下,眼中含泪,“婶母赎罪,侄媳真不是故意的,是这茶太烫,侄媳端的太久,手被烫到才失了控。”

“茶盏如此滚烫,定是有人暗中使坏,想让侄媳刚进门就犯下大错。”她这话绵里藏针,让顾母与四夫人一时语塞。

“你......”四夫人胸脯剧烈起伏,正欲再次发难,却被伯爵夫人的话猛地截断。

“行了,这里安阳侯府,你一个长辈刁难小辈做什么?”伯爵夫目光满是警告,“这该走的规矩走了,礼也送了,咱们也该回去了。”

语毕,便起身离开。

顾家四房早已分家,若不是四夫人,一早便来寻她,她根本不会来。

伯爵夫人实在是看不惯,二人这番上不得台面,小家子气做派。

四夫人虽心有不甘,但在伯爵夫人的威慑下,也只能强咽下这口气。

她狠狠瞪了楚若涵一眼,那眼神似要将吃人。

楚若涵则微微低头,看似惶恐,实则嘴角悄然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

待众人散去,楚若涵回到自己的居所。

奶嬷嬷满脸担忧:“小姐,您今日可是锋芒太露了些。那四夫人,得罪就得罪了,可侯夫人乃是您的婆母,往后的日子,总归是要在她手底下讨生活的呀。”

楚若涵轻轻一笑,坐在榻上,端起茶盏轻抿一口:“嬷嬷,你且放宽心。夫君本就不是侯夫人亲生,我若一味地忍让,只会让旁人以为我可欺,从而得寸进尺。”

奶嬷嬷叹息一声,“老奴竟不如小姐看的透彻。”

奶嬷嬷心中叹息,嫁入侯府这才两日,自家小姐已不是从前那个需要处处庇护的柔弱女子。

宝玲掀开帘子匆匆走近,“小姐,小姐......”

奶嬷嬷眉头立刻皱成一个“川”字,严厉地呵斥道:“这是在侯府,慌慌张张的,一点也不懂规矩!”

宝玲被奶嬷嬷这一吼,吓得一哆嗦,赶忙收住脚步。

“以后要唤我少夫人。”楚若涵神色清冷,眼神却如寒星般冰冷,直直地射向宝玲。

“是,少夫人。”宝玲赶忙低下头,她也不知哪里做错了,小姐对她不似从前那般亲厚。

“出什么事了?”

“回少夫人,遂锦轩那边又闹起来了。”

宝玲偷偷抬眼瞧了瞧楚若涵的脸色,见她示意接着说,才继续道,“那个姓杜若灵不知怎么想的,去给侯夫人敬茶,被听雪阁的丫鬟嘲讽了两句,就跑去找二公子告状。”

“也不知使了什么狐媚子手段,二公子被她迷得五迷三道的,都烧成那样了,还吵着嚷着要让侯夫人把那几个丫鬟处置了。

楚若涵微微皱眉,这杜若灵着实令人捉摸不透,有了身孕,不想着好好安胎,偏要去自找不痛快。

宝玲接着道:“侯夫人哪里肯呢,争执间二公子晕了过去,还发了热,大夫们进进出出的,个个面色凝重。”

奶嬷嬷道:“少夫人,老奴的老家也有人被大火烧伤过,当天夜里就发了热,怎么也退不下去。请来的郎中个个摇头叹气,用尽了法子也无济于事。没两日,人就没了。”

“二公子这情形......…”奶嬷嬷说着摇了摇头。

还好小姐换亲给大公子,若是早早守了寡,后半生可怎么熬。

楚若涵神色淡然,望向窗外,顾承安可别这么容易就死了......…

翌日,晨曦微露

楚若涵一早就起来梳妆,前世顾母痛恨她,硬生生地剥夺了回门的权利,直到爹娘死时她都未能见上最后一面。

如今,得以重生,她自是归心似箭,恨不得立刻飞奔回去与爹娘重聚。

“马车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可......可侯府没有备回门礼。”

玉玲面露难色,小姐是侯府主动求娶的,这般做派也太欺负人了。

第8章

楚若涵微微抬眸,神色平静,轻声说道:“无妨,回门之礼重在心意,侯府未备,回去的路上买一些就是。”

“那要不要回禀侯夫人一声,再出发?”

“不必。”说罢,她整了整衣衫,款步走出房门。

遂锦轩昨日折腾了一晚上,顾承安是死是活还尚未可知,顾母哪有精力管她这边。

玉玲忙跟在身后,手中紧紧捧着披风,以备不时之需。

楚若涵在丫鬟的搀扶下,缓缓登上马车。

她轻抬素手,掀起车帘的瞬间,不禁微微一怔,眼中闪过一丝诧异。

顾君泽安然坐在马车之中,腿上盖着一条织锦八宝纹缎面的毯子,手中捧着一本书,正专注地阅读着,仿若外界的一切纷扰都与他无关。

楚若寒原以为,顾君泽不会同自己一起回门。

玉玲随后也登上了马车,瞧见顾君泽在里面,忙恭敬地行了一礼,然后小心翼翼地放下车帘,悄然退了出去。

顾君泽抬眸,目光与楚若涵交汇,“回门礼已经准备好了。”

“多谢。”

顾君泽只是微微颔首,并未再多言语,旋即又低下头,继续看书。

马车缓缓启动,车内一片安静,唯有车轮滚动时发出的轻微嘎吱声,和偶尔传来的马蹄声。

楚若涵静静地坐在一旁,目光不自觉地落在顾君泽身上。

他的侧脸在透过车窗洒入的光线映照下,显得轮廓分明,高挺的鼻梁,微微抿起的薄唇,透着一种与生俱来的矜贵与沉静。

只可惜是个短命的,而如今,顾君泽也知他缠绵病榻,是因为被人下了毒。

思绪飘转,楚若涵心底不禁泛起一丝惋惜之情。

不知他还能活多长时间,她必须提前谋划,早做打算......

马车在道路上摇摇晃着前行,距离楚家越来越近,她的心也越发地激动起来。

楚家那朱红的大门前,楚家二老早早就在大门外等着,翘首以盼。

远远瞧见马车缓缓驶来,楚父楚母按捺不住内心的焦急,匆匆向前快走了两步。

大婚当日,安阳侯府二公子死而复生一事,被传的沸沸扬扬的,楚父楚母十分担心女儿的处境。

待马车停稳,车帘被轻轻掀起,楚若涵那熟悉的身影出现时,楚母的目光紧紧锁住女儿,上下仔细打量,见她神色安然,这才如释重负般长舒了一口气。

影青抱着顾君泽从马车的另一侧下来,那场景让二老瞬间愣住,脸色也随之变得有些僵硬。

影青稳稳地将顾君泽放置在轮椅之上,而后悄然退至一旁。

顾君泽双手轻轻搭在轮椅扶手上,微微向前欠身,“岳父岳母大人,小婿有礼了。”

他的声音清朗醇厚,回荡在众人心上。

楚父的眼神中满是疑惑与询问,直直地投向楚若涵:这是怎么回事?

她眼眶湿润,仍脸上堆笑,轻声说道:“都愣着干什么?先进去吧。”

楚父这才如梦初醒,赶忙侧身相迎,“大公子,请......”

“岳父不必如此客气。”顾君泽的目光坦然地与楚父对视,虽身有不便,却不失侯门公子的气度与优雅。

只是那被影青抱下马车的一幕,仍在众人心中留下一丝微妙的波澜。

楚母心急如焚拉着楚若涵去了她的闺房。

在得知大婚那日的来龙去脉,不禁默默垂泪,她本以为女儿有幸高嫁入侯府,往后定能荣华富贵,一生平安顺遂。

岂料那顾二公子竟是个这般不成器、贪恋美色的愚蠢之人,做出如此不堪之事,害得她女儿只能换嫁给身体有疾的大公子。

楚若涵轻轻为楚母拭去泪水,劝解道:“娘,您莫要再哭了。夫君虽身体有疾,但却待我极好,在侯府中也能护我周全。”

楚母抽噎着抬起头,目光中满是担忧:“涵儿,你莫要哄我,他一个坐在轮椅上的人,能有多大本事?”

“娘是怕你日后在侯府受了委屈,却无人为你撑腰。”

楚若涵轻轻握住楚母的手,“娘,您别看夫君行动不便,可身边之人皆是有能力的。爹不是常说用人之道,在于能识其才、尽其用吗?有他运筹帷幄,女儿在侯府又怎会受委屈?”

楚母轻叹一口气,“罢了,事已至此,还能如何?娘只盼着侯府能早早的分家,你也能远离那诸多的是非纠葛。”

楚若涵心中一阵酸涩,无论前世今生爹娘总是为她忧虑、操心。

前世她在侯府中受尽委屈与磨难,爹娘在外面担忧,想尽法子救她出火坑,落得个惨死的下场。

每念及此,她都愧疚不已,暗自发誓定要为自己争得一片天地,让爹娘不再为她提心吊胆,能真正地安享天伦之乐。

母女步入正厅,楚家的下人早已备好的茶点。

楚父轻抿了一口茶,放下茶杯后,缓缓说道:“大公子,我楚家虽是一介商贾,但小女也是自幼娇养,我只盼她能在侯府顺遂安康。”

顾君泽微微点头,神色认真:“岳父所言极是,若涵温婉贤淑,小婿定会珍视有加。”

“如此便好。你与若涵既已成婚,日后便要相互扶持,携手同行。我楚家虽不显赫,却也会在必要之时为小女撑腰。”

楚若涵听着楚父与顾君泽的交谈,心中感慨万千。她深知这是在为自己争取地位与保障。

至于顾君泽的承诺,她并未放在心上。

这一世,她不盼着与顾君泽琴瑟和鸣,相安无事便好。

院中传来嬉戏打闹声,楚月淑抱着怀里的栗子糕,眼神中满是兴奋与得意,嘴里还大声嚷嚷着:“这个是我给阿姐买的。”

紧跟在后面的楚晨钰听闻,立刻不服气地呛声道:“若不是我跟着去,你还在那排队等着呢!你就会抢功劳。”

“二姐,小弟,咱们快进去吧,阿姐都回来了。”

三人正吵闹得不可开交,脚步匆忙间,一个不小心,竟径直摔进了正厅。

“扑通”一声巨响,伴随着楚月淑的惊呼声,三人狼狈地倒在地上,栗子糕也从怀中滚落,掉在一旁的地上。

第9章

楚母则急忙起身,神色间带着几分嗔怪与宠溺,“你们这三个皮猴子,莽莽撞撞的,还不快起来。”

楚晨钰率先反应过来,他手忙脚乱地爬起身,顾不得拍打身上的灰尘,冲着楚月淑喊道:“都怪你,走那么急!”

楚月淑坐在地上,眼眶泛红,委屈地反驳道:“是你一直推我!”

楚南心一边扶起楚月淑,一边轻声劝解道:“好了好了,别吵了,在姐夫面前还这样。”

楚月淑跑到楚若涵身旁撒娇,“阿姐,都怪他非和我抢,给阿姐的栗子糕都脏了。”

抬眼间,楚月淑看见顾君泽愣在了原地,顺着她的目光,另外二人也都注意到坐在轮椅上的顾君泽。

楚母微微颔了颔首,轻声说道:“君泽啊,你可千万别怪罪,都是我平日里把这几个孩子宠得没了样儿。”

顾君泽回应:“岳母言重了,兄弟姐妹间能这般亲昵和睦,嬉笑玩闹,实乃幸事。”

“见过阿姐,姐夫。”楚南心上前行礼,楚若涵的目光落在她身上。

她这个庶妹看似温和老实,内里却是蛇蝎馅。

前世,顾承彦被封世子后,她就爬上了他的床,成了他的妾室。

一边讨好顾母,一边折磨于她。

几个恶奴便在楚南心的授意下,挥舞起手臂粗的木棍,朝着她的背部、腿部狠狠砸去。

她的衣物被鲜血浸透,身体也因剧痛而蜷缩在地上不停地颤抖。

楚南心站在一旁,看着她痛苦的模样,脸上露出扭曲的笑容。

“给我往死里打,重点打她那曾经高高在上的双腿,看她还怎么在我面前趾高气扬!”

打完之后,楚南心仍不解恨,又命人将她绑在柱子上,用带刺的藤条反复抽打她。

手臂上的皮肉外翻,几近昏厥,却又被冷水泼醒,继续承受这非人的毒打与折磨......

楚月淑发出惊呼:“阿姐,好疼!”

楚若涵这才猛地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因沉浸在对前世痛苦的回忆,与对楚南心的愤怒中,竟不自觉地掐在了妹妹的手臂上。

她赶忙松开手,眼中满是愧疚与疼惜。

“月淑,对不起,阿姐不是故意的。”

“怎么了,”楚母皱眉询问,“涵儿,你的脸色怎么突然这么难看?”

顾君泽的目光也落在了她身上。

“没......没事。”楚若涵强作镇定,努力扯出一丝微笑,伸手揉了揉楚月淑的手臂。

这时,方姨娘端着菜肴袅袅婷婷地走进,身后浩浩荡荡地跟着一群下人。

楚母笑意盈盈地说道:“今日这桌宴席啊,可都是你方姨娘亲自精心准备的,做的都是你爱吃的。”

“这都是妾身该做的,只盼能合大小姐与诸位的口味。”

众人落座,楚若寒的脸色稍缓一些,她抬眸看向方姨娘。

“嫡庶有别,方姨娘母女坐在这里不太合适吧?”

“涵儿......”

楚母刚欲启唇,却瞥见楚若涵对自己悄然摇了摇头。

楚家人口简单,只有一个姨娘和四个孩子,大家向来都是坐在一张桌子上吃饭的。

楚母的目光落在顾君泽身上,可能是因为顾家是世家大族,规矩森严,涵儿这才......

楚母的视线不经意间移至顾君泽处,心下揣测许是顾家身为世家大族,门楣显赫,规矩森严,涵儿此举或有其考量。

楚母暗自轻叹一声,终是清了清嗓,缓声道:“方姨娘,你且领着南心,去往偏厅用膳吧。”

方姨娘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她求救般地看向楚父,却不敢有丝毫违抗,只得强挤出一丝笑容应道:“是。”

楚南心满脸的不情愿,咬着下唇,双手在袖中紧紧握拳,却也只能跟着方姨娘起身。

看着她们离去的背影,楚若涵神色恢复了些许淡然。

方姨娘母女看似谦卑柔顺,不争不抢,实则内心深处藏着无尽的算计。

那一张张看似和善的面容背后,隐藏着淬了毒的利刃。

前世月淑便是被她们所害......

进入偏厅后,楚南心仍难掩怒色,将手中的帕子绞得不成样子。

“她凭什么将我们像叫花子一样打发到偏厅!”

方姨娘亦面带愠色,“她现在是嫁进侯府,飞上了枝头,自然是瞧不上咱们了。”

“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嫁了个瘫子吗?”

“嘘,”方姨娘赶忙上前,拉着她的胳膊低声道:“就算是个瘫子,那也是安阳侯府的主子,岂是你们编排的。”

楚南心眼眶泛红,似有委屈的泪花在打转,“我就是气不过嘛。”

方姨娘无奈地叹了口气,拉着楚南心在偏厅的椅子上坐下。

“南心呐,娘知道你心里委屈,可这世道就是如此,你的婚事还要仰仗于她。”

“楚若涵现在是侯府的少夫人,只要她肯帮衬,你婚事自然顺遂,可不能得罪了她。”

楚南心虽怨愤,但也知晓方姨娘所言不虚,只得微微点头。

用餐过后,楚家父女步入书房。

楚若涵开门见山,“女儿有三件事要求爹爹帮忙,第一件事,还请爹尽快差遣可靠之人前往南方,大量收购粮食,越多越好,且尽快运回。”

楚父一听,不由得满脸惊愕,困惑问道:“这如今风调雨顺,天下太平,囤积粮食做什么?”

楚若涵记得的再过两月,便是盛夏,到时大雨连绵不断,北方的粮食都被大雨淹了,田地里颗粒无收。

楚若涵早已准备好了说辞,“女儿近日在读一本古农书,其所述天象与时节之变,与近日星象竟不谋而合。”

“书中言及,每逢特定星象现世,盛夏必有暴雨洪灾。”

楚父眉头紧锁,仍有疑虑:“仅凭古籍与观星,这风险实在太大,为父怎能轻易动用如此多钱财去赌一个未知?”

“爹,您就信女儿这一回吧。”

楚父屋内不停躲步,最终还是答应了此事。

“第二件事,就是这城中有一家兴隆号钱庄,女儿想要爹爹派人,大肆宣扬兴隆号倒闭,东家携款潜逃......”

第10章

安阳侯府

“啪”的一声脆响。

杜若灵的脸上瞬间浮现出清晰的掌印,她的身子也因这突如其来的力道向一旁歪去,险些摔倒。

“你这个贱人是要害死我儿吗?”顾母气得浑身发抖,脸色铁青。

杜若灵捂着脸颊,愤怒地吼道:“你懂什么?在我们那儿发热了,向来都是要用冰敷于腋下做物理降温的。这是散热的方法。”

顾母被她这一吼,更是怒不可遏,指着杜若灵的鼻子大骂:“满口胡言乱语,我儿都这样了,哪经得起你这般折腾。”

“承安若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定要你陪葬!”

顾母咬牙切齿,随即转头向身旁的王嬷嬷下令,“把这个小娼妇给我拖出去。”

若不是看在她肚子里那块肉的份上,早就打杀了她,方能解心头之恨。

丫鬟们一拥而上,死死拽住杜若灵的胳膊,不顾她的挣扎,强行将她往门外拖去。

她死死盯着顾母,嘶声喊道:“这真的是救命的法子,你会后悔的......…”

杜若灵被关进了柴房,满心的无助与委屈,只盼着顾承安能熬过去这一关。

顾母担忧儿子,直奔安阳侯的书房。

安阳侯正在书房中踱步,听闻顾承安病重,脸色也凝重起来。

顾母一见安阳侯,泪水夺眶而出,“侯爷,您快去宫里给承安请个太医吧。”

安阳侯眉头紧皱,一边安慰顾母,一边吩咐侍从准备马车,即刻进宫。

日影渐移,午后的阳光洒在庭院的青石板上。

转眼间半日过去了,也到了该回去的时候了。

“这就要走了,娘心里空落落的。在夫家定要好好照顾自己,莫要受了委屈。”楚母的声音微微颤抖,心中十分的不舍。

“娘,放心吧,女儿定会常回来看您。”

“好。”

楚若涵微微压低嗓音,仅容二人听闻,悄声道:“娘,您千万要警醒些,小心方姨娘母女。”

楚母也不知女儿今日是怎么了,怎么对方姨娘母女有这么大的敌意?

方姨娘母女相来安分,不争不抢的,只觉得是楚若涵想多了,应付道:“好,娘记住了。”

顾君泽被影青抱上了马车,楚若涵随后款步踏入。片刻后,车轮徐徐滚动,发出轻微的碾压声,楚家众人依旧静立在门口。

楚若涵终究还是按捺不住,轻轻掀开车帘,回首凝望。

父母尚在,弟妹也安然无恙,这一世她一定会护住他们,护住这一份安宁。

直到马车转过街角,她才缓缓放下车帘,楚若涵思绪飘飞。

楚家一介商贾之家,虽祖上出过当官的,也不过是小小的五品侍郎,如此家世是怎么也配不上安阳侯府的门第。

前世,楚若涵对此就十分疑惑?

直到顾母吞并了她所有的嫁妆,楚若涵才知顾母将侯府所有的银钱,都拿出去放印子钱,赔的血本无归。

顾母将此事瞒得死死的,整个侯府上下,除了她的心腹王嬷嬷,无人知晓。

而楚家,因京城首富丰厚的家底,她这才便被顾母相中,成为了填补窟窿的“肥羊”。

这一世,她换嫁给了顾君泽,嫁妆也通通抬进了鸿蒙院。

等兴隆号钱庄东家卷款跑路的消息,席卷整个京城,那些被顾母忽悠着一同放印子钱的夫人们,一旦知晓自己的钱财打了水漂,又怎会轻易善罢甘休。

这些人也将成为,楚若涵手中最锋利刺向顾母的剑......…

顾君泽眸光轻移,视线落到楚若涵白皙如玉的侧脸上,片刻后,才低下头将注意力放在手中的书卷之上。

车内的氛围又如来时一般,静谧得让人有些压抑,二人相对无言。

马车缓缓在安阳侯府门前停下,待车夫将脚踏放好,楚若涵先下了马车,抬眼便瞧见从宫中归来的安阳侯。

安阳侯身着朝服,头戴官帽,脚步匆匆,面色不善。

不仅请回来了太医,其身后,还跟着一队传旨太监整齐伫立,手中捧着明黄色的圣旨。

楚若涵心中一紧,下意识地看向顾君泽,后者仍旧神色淡然,眼眸里波澜无惊。

楚若涵压下心里的慌乱,微微屈膝行礼,轻声道:“父亲安好。”

“嗯,既已回府,便都进去吧。”

安阳侯微微一顿,目光在二人身上流转,眼神里有一丝审视。

安阳侯府的庭院中,除顾君泽特赦不用行跪拜之礼,众人皆整齐跪在地上,一片寂静肃穆。

传旨太监清了清嗓子,尖细的声音划破寂静:“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有安阳侯府顾君泽,性行纯良,才德兼备,特封为世子,望其日后秉持忠孝,以承侯府荣光,钦此!”

顾母双手紧紧攥着,指尖因用力而泛白,心中的不甘如汹涌的潮水,几欲将她淹没。

“凭什么?我可怜的承安如今躺在床上生死未卜,而这个贱人的儿子却要被封为世子。”

安阳侯的眼神里闪过一丝不甘,但瞬间便被恭敬所掩盖,率先叩首高呼:“臣领旨,谢主隆恩!”

楚若涵微微侧目凝视着顾君泽,心中思绪纷纭。

前世,顾君泽是在京城水涝后,才被封为了世子,难道是因为她换嫁,才导致提前了?

上一世,顾君泽被封为世子后,不过一月有余就死了......…

传旨太监满脸堆笑,哈着腰,毕恭毕敬地向着顾君泽行礼,谄媚说道:“奴才恭贺世子爷。”

顾君泽微微颔首,随即向影青递了个眼色。影青心领神会,快步上前,将怀中一袋银子递到太监手中。

太监赶忙接过赏银,脸上的笑意更浓,“奴才谢世子爷赏。奴才见您身子硬朗,面色红润,真真乃是大喜,奴才也好回去如实回禀皇上。

“太后她老人家也时常惦记着您呢!”

言罢,又行了一礼,才带着一众太监,心满意足地离去。

“胡太医,这边请。”

安阳侯生怕顾母会在这节骨眼上闹将起来。当下也顾不上许多,急忙伸手扯住她,大步朝着遂锦轩疾行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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