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文阅读】绑定系统,农门长姐靠打人致富的小说免费阅读全文_绑定系统,农门长姐靠打人致富(沈金珠、范远桥)免费言情小说全本(沈金珠、范远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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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绑定系统,农门长姐靠打人致富》精彩章节试读

第1章

穿过来半个月了,金珠快饿死了。

从一开始一天能吃半个菜馍馍,到后来两天吃半个,从前天晚上开始,金珠家里一口吃的都没了。

单单就她一个人挨饿也就罢了,她还有个八岁的妹妹玉珠。

小玉珠没饭吃就嗷嗷叫,从早嚎到晚,嚎得金珠想要撞墙。

终于忍无可忍,抓住玉珠恶狠狠地威胁她:“再叫,再叫我就打死你!”

玉珠哭唧唧:“打吧,饿死也是死,打死也是死,把我打死了,大姐还能吃我的肉活下去,大姐你打吧,我愿意为了救大姐而死。”

金珠毫不留情,一巴掌拍了下去。

油嘴滑舌的小丫头,她忍了很久了!

“咚”!

金珠脑袋里好像有什么东西炸了,震得她脑袋瓜嗡嗡响。

“恭喜宿主开启打人种田系统,积分加一,奖励玉米一根做种子。”

金珠摇了摇脑袋,怀疑自己这两天饿得出现了幻听。

她把还在嚎的玉珠给撵了出去:“你有力气嚎,就去咱爷家嚎!叫咱爷咱奶给口饭吃。”

转身回到炕上,刚躺下,金珠就蹦了起来。

哦豁!炕上那是啥!

一根金灿灿的玉米棒子!

金珠抓起来就咬,玉米是生的,还是干巴巴的,咬一口差点把她的大门牙给崩了。

她立马往锅里加了一瓢水,把仅有的半捆柴火全烧了。

玉米棒子一熟,金珠都等不及它变凉,就伸手去锅里拿,烫得她尖叫一声,立马缩回手在唇边哈着气。

不行,她得赶紧把这根玉米吃到嘴,谁知道是不是她临死之前的幻觉呢。

转身拿了一根筷子,插进玉米芯里,一边吹着凉气,一边转着啃这只玉米棒子。

跟她从前吃过的比起来,这玉米又老又柴,一点都不好吃。

可金枝饿了几天,此时这玉米就是美味佳肴。

风卷残云一般吃完了玉米,金珠更饿了。

在家中里里外外转了两圈,除了手里的玉米芯,还是啥都没有。

金珠只好抱着玉米芯又咂摸了两遍,听着院子里有响动,赶紧把玉米芯藏了起来。

“大姐,”玉珠垂头丧气地走进屋,小脸蛋上还多了一个巴掌印,“咱奶骂我是扫把星,不仅不给我吃的,还打了我一巴掌。”

她小嘴一扁,就扑进了金珠的怀中:“大姐,我想咱爹和咱娘了!我想吃肉!咦?什么味儿?”

小丫头鼻子挺灵,一抹眼泪,围着金珠就转悠。

“大姐,我咋闻到玉米棒子的味儿了呢?你背着我吃玉米棒子啦?”

金珠很是心虚,尤其是看到玉珠脸上那鲜红的巴掌印,就更加心虚了。

“你别瞎说,咱家啥也没有,干净得连老鼠都不来,我上哪儿给你弄玉米棒子去?”

玉珠根本不相信,一摸锅盖是热的,掀起锅盖,在热水里捞起几根玉米须须,就哇哇大哭。

“大姐,我为了给咱俩要口吃的,都挨打了,你却背着我在家里偷吃玉米棒子!你还有没有良心啦!”

金珠越发心虚,想哄玉珠两句,可她没有哄孩子的经验,情急之下,只好脱口而出:“你叫我打几下,我就给你玉米棒子吃!”

如果这一切不是幻觉,如果真的有那个什么打人种田系统,那她抓起玉珠打一顿,说不定炕上就堆满了玉米棒子。

她们姊妹俩就不愁没饭吃了。

小玉珠真听话,为了口吃的,当真凑过来,伸着脸叫金珠打:“大姐,你换一边打,这一边被咱奶打肿了,疼着呢。”

金珠就很心疼。

她才穿过来的时候,还生着病,是玉珠把家里仅有的面粉做成了菜馍馍,一口一口地喂她,又帮她擦身子,她才活了下来。

她占了小丫头姐姐的身子,又算是被小丫头救了一命,要是能熬过眼前这个坎儿,一定会好好待小丫头。

“玉珠,你忍着点,这一顿打有点重,等会儿姐叫你多吃几个玉米棒子。”

金珠咬了咬牙,抓过玉珠,照着玉珠的屁股就猛打了十几下。

“咚,积分加一,奖励玉米一根做种子......”

“咚,积分加一,奖励玉米一根做种子......”

脑袋里系统的咚咚声不停地响,就好像喜庆的锣鼓点一样。

这可把金珠乐坏了,她撒丫子就往厢房里跑。

姊妹俩睡觉的大炕上果真摆着一堆玉米棒子。

仔细一数,只有九个。

不对劲呀,刚刚她明明打了玉珠十几下,咋就只有九个呢?

“系统系统,你给我出来!你是不是不会算数?为啥少给我这么多?是不是你贪了我的玉米棒子?连别人救命的口粮你都要贪,你还有没有良心了!”

不管她如何喊,系统就是不肯出来。

“大姐,”玉珠在外猛敲厢房门,“你出来吧,我不想吃玉米棒子了,你别一个人在里头喊了,我害怕。”

金珠不死心,又喊了两声,脑子里没动静,就气得捡起一根玉米棒子就往炕上砸。

“咚咚咚!就知道咚咚咚!咚咚你妹啊!”

“咚!打人种田系统上线,请问宿主有什么需求?”

金珠愣住了,原来开启系统是需要先把系统骂一顿吗?那这个系统挺犯贱啊。

“我问你,为什么我打了我家小妹十几下,你却只给了我九根玉米?你是不是把我的口粮贪了?”

“系统奖励每日上限为十,今日奖励已达上限。”

金珠恍然大悟,原来这个东西还有上限。

“那我明天再打的话,你能把奖励换成别的吗?”

玉米棒子再好,也不能天天吃,这东西不顶饿,最好能换些肉来。

“系统奖励只有种子,固定被打者奖励也固定。”

金珠蹙眉:“你的意思是说,我想拿到别的东西,就要去打别人?”

“恭喜宿主答对了。”

金珠就犯愁了,她这瘦胳膊瘦腿的,除了玉珠,还能打谁呀?

怕不是一动手就要被人打死了。

不管了,先用玉米棒子填饱肚子再说。

看见这么多玉米,玉珠的眼睛都亮了。

金珠就很得意,催着玉珠去捡柴火。

“大姐,”玉珠忽然叫了一声,“这玉米棒子不能吃!”

第2章

“为啥不能吃?难道这玉米有毒?”

金珠脸色大变,赶紧抠嗓子眼儿。

她就知道这样的好事摊不到她头上来!

奈何吃下去的时间太长了,不管她怎么抠,都吐不出来了。

就在她以为自己死定了的时候,玉珠抓起两根玉米棒子递到了她眼前。

“大姐,你瞧,这些玉米棒子是做种子用的呀,这肯定是咱爹娘留着今年种到地里去的,咱们要是把这些吃了,娘回来肯定要打死咱们的。”

金珠愣了愣,随即大怒,抓住玉珠就狠狠弹了玉珠一个脑瓜崩:“饿都要饿死了,你还怕被打死?早就告诉你八百遍了,你娘她不会回来了!她改嫁了!她不要你了!”

玉珠一下子就怔住了,好半天才哇的一声大哭:“你骗人!娘说了她会回来接我的,她都把二姐带走了,又怎么会不要我?”

见她哭得这么伤心,金珠就有些后悔自己下手太重。

她们的爹沈秀才去岁去府城赶考,一连几个月不曾捎信回来,上个月初有官差来了,家里人这才知道,沈秀才早就被山匪害死,尸身都被狼给啃了。

办完丧事,她们的娘何氏就被接回娘家,一块儿带走的,还有家里的米面粮油,四只鸡,一头猪。

何家人说,这都是何氏的嫁妆。

本来还要把银子也拿走的,可沈家人不干了,跟何家人大打一场,两家几乎结下死仇,才没让何氏拿走银子。

家中四个孩子,金珠是老大,下头是二妹银珠、弟弟耀祖,以及最小的妹妹玉珠。

何氏素来喜欢银珠,这回就把银珠带走了,耀祖因是男丁,沈秀才出事的消息一传回来,就被金珠的爷奶带回了自家。

剩下金珠和玉珠这对姊妹俩没人管,只能自食其力。

刚穿过来时,金珠病恹恹的,玉珠怕她难过,一面照顾她,一面絮絮叨叨安慰她。

说娘很快回来带走咱们去新家过好日子了,要不就说爹死的消息是假的。

金珠又不是傻子,玉珠小,不明白,她壳子里是个二十多岁的职场牛马,她还能不明白何氏那是在骗玉珠的吗?

“别哭了,”金珠叹口气,把玉珠搂进了怀中,“等过几天,咱俩说不定都没地种了,要这些种子也没用。”

她们姊妹俩不是男丁,又没了爹娘护佑,对现在的沈家而言,唯一的用处就是卖钱。

这房子,家里的地,甚至锅碗瓢盆,都不会是她们的。

她们将来被卖时,能带走的,只有自己。

幸好沈家还要点脸,暂时还不会卖她们。

一则沈秀才刚死,她们姊妹俩得服二十七个月的孝,二则她们都还小,现在要把她们嫁人,要不上高彩礼,等出了孝期,金珠正好十九岁,刚好到了嫁人的年纪。

家里没柴火了,金珠就把玉米棒子藏在厢房的炕筒子里,锁上门,领着玉珠上山捡柴。

姊妹俩身上都没啥劲儿,也走不远,就在山脚下捡点干柴,划拉点干松针,也不敢往山林子里走,怕遇上狼。

一路上遇见街坊邻居,大家瞧见她们二人都议论纷纷,大多是说她们姐儿俩可怜的。

也有碎嘴子,非要拦下她俩,故意逗弄小玉珠。

“玉珠呀,你知道你娘上哪儿去了吗?”

玉珠抿着嘴唇不说话,抓着金珠的衣裳直往金珠身后躲。

金珠蹙了蹙眉。

这啥意思啊?把她家玉珠当傻子来逗弄吗?

谁不知道何氏改嫁了,不要她们姊妹俩了,非要反复撕破旁人的伤疤,是何居心。

玉珠不说话,逗弄玉珠的翠花婶越发得意,竟动手把玉珠拽出来:“哎呦,可怜的孩子都不会说话了,你爹死了,你娘不要你了,你知道了吗?”

“呸!你娘才不要你了呢!你全家都不要你了!”

金珠一把推倒翠花婶,拽着玉珠就跑。

翠花婶膀大腰圆,金珠现在还打不过她,等吃饱了饭,有力气了,下回碰见翠花婶犯贱,她肯定抡着胳膊就冲上去,狠狠地打翠花婶一顿,顺便还能拿奖励呢。

姊妹俩一路跑回家,关上门,就累得瘫在院子里。

“大姐,”小玉珠扑进金珠的怀里,“娘不要我了,大姐以后也会不要我吗?”

这孩子太乖了,长得又好看,金珠心里软得一塌糊涂。

“我肯定要你,你赶紧起来煮玉米去,不然我就不要你了。”

玉珠嗖的一下爬起来,拖着柴火就往灶房里跑。

她比金珠会过日子,只煮了七根玉米,留下两根,坐在灶膛前,一边烧火,一边剥玉米粒。

“大姐,你看这些种子多好,咱们自己开一块地,不叫爷奶他们知道,悄悄地种下去,好不好?”

金珠一愣,她咋没想到这个点子呢?

这可太行了!

问题是,上哪儿开地,谁来开地?

漫山遍野,能开的地都叫人开了,剩下些犄角旮旯,要么是石头块,要么是芦苇荡,要开出地来可不容易。

就算她们姊妹俩费劲巴拉把地开出来了,金珠也敢保证,沈家人会立刻跳出来,再把地抢走。

毕竟她们还姓沈,她们有的一切,都是沈家的。

玉珠沉默了半天,摆弄着剥出来的一大碗玉米种子,小声嘟囔:“那咋办?要不咱们去求求爷奶?就说咱俩能给他们干活儿,求他们给咱们点吃的?”

金珠冷哼一声:“要去你自己去,我可不求那俩老不死的。”

沈老虎和刘氏夫妻俩不是好东西,一对重男轻女的玩意儿,因为何氏一连生了金珠银珠俩闺女,就很不待见她们娘儿几个。

若不是沈秀才有本事,自己另盖了房子,带着婆娘孩子出来住,她们还不知道要受多少窝囊气。

沈秀才没了,何氏改嫁,他们俩一点情义都不念,上门就抢东西,原身就是被他们推了一跤,撞到了后脑勺,人才没了。

不管是原身,还是金珠,都不喜欢这对老东西,一想起要去求他俩,金珠就打心眼里觉得恶心。

“我一个人去害怕,大姐,你陪我去吧,我自己求他们就行了......”

“砰!”

院子门被人砸响了。

“沈金珠,你这个小贱人,给老娘滚出来!”

第3章

听声音像是翠花婶。

金珠暗叫不妙,翠花婶这是来报仇了。

被打一顿,金珠觉得没啥。

她在职场做牛马做惯了,早就练就了一张厚脸皮,以及能屈能伸的本事。

大不了,就出门给翠花婶赔个不是。

可她家里正煮着玉米棒子呢。

何家把家里值钱点的东西都搜刮了个遍,连锄头镢头都没留下。

这会儿叫人知道她们姊妹俩关上门煮玉米棒子吃,准会怀疑是她们偷的。

到嘴边的玉米飞了,金珠会心疼死。

“玉珠,你赶紧把这碗玉米粒藏起来,关上灶房的门,不许出来,听见没?”

玉珠紧紧抱着怀里的破碗,怯生生地点点头。

金珠忍不住叹气。

她们的亲娘真是做绝了,明明当初嫁进来的时候,啥嫁妆都没有,要改嫁了,却把家里值钱的东西都带走了。

就连囫囵一点的碗筷,都没放过,留给她们姊妹俩的,全是破碗烂筷。

可怜的小玉珠,既然选择跟着她,那她就一定会对小玉珠好。

金珠没敢开前门,想从后门出去,绕到前头看一眼。

要是只有翠花婶一个人,那还好说。

要是人多了,她就跑回家装死。

一开后门,瞅见村里的赖子范远桥正蹲在她家空了的猪圈旁,摸索着啥,金珠就吓了一跳。

“范赖子,你跑我家来干啥!”

范赖子嘿嘿笑着转过脸:“金珠妹妹好,我前几日把东西落在你家猪圈的石头缝里了,我今儿个来拿。”

金珠蹙蹙眉。

这范赖子游手好闲,成日东游西逛,听说他手脚不干净,最喜欢小偷小摸。

又很混账,被老娘儿们抓住了,就腆着脸说些不三不四的混账话,脸皮儿薄的年轻小媳妇儿不敢招惹他,上了年纪的婶子大娘们又说不过他,再加上丢的又不是值钱玩意儿,一把青菜一个鸡蛋的,谁家也没当回事,就放过他。

村里的男人们虽看不上范赖子,但家家户户有个啥活儿,总会喊上范赖子,因为这小子干活儿真出力气。

尤其是谁家盖房子,都会请范赖子去画影壁。

他画出来的神仙就好像活了一样,因此除了范赖子,十里八乡还都喊他一声范半仙。

请范赖子画影壁或者年底请他画年画,只需要准备上好酒好菜,稍微给点钱,亦或是给件半新不旧的家常衣裳,就成了。

因有这一手本事,村里人都传说,范赖子上辈子是个有来历的,所以都不怎么跟他计较,由得他在村里游荡。

金珠是个姑娘家,跟一个光棍汉扯上关系,村里人肯定要说闲话。

不过眼下,也管不了这么多。

“你的东西叫我收起来了。”

范赖子立马站起来:“多谢金珠妹妹,现在能把东西还给我了吗?”

金珠抿唇:“要还给你也行,你先去前头把翠花婶子打发走,她走了,我就把东西还你。”

范赖子二话不说,拍拍屁股就走人。

金珠瞅着他走了,赶紧跳到猪圈旁,在那石头缝里掏来掏去,硬是啥都没掏着。

“大姐,你找啥呢?”

玉珠冷不丁地拍了拍她的肩膀,把金珠吓一大跳。

“叫你别出来,你咋跑出来了!”

玉珠脸上挂着讨好的笑容,怯生生地开口:“翠花婶走了,我隔着门缝看见的,是村里的范大哥把她哄走了。”

金珠长舒一口气,拽着玉珠回了自家,把前后门都堵上,钻进灶房,掀开锅盖,用筷子夹出玉米,姊妹俩就开啃。

七根玉米,金珠吃了两根,玉珠只吃了一根。

“你咋不吃啊?”

玉珠盯着盆里剩下的四根,舔了舔嘴唇:“这些留着明天吃。”

“快吃!”金珠抓起一根玉米就塞进玉珠手中,“明天还有好的呢。”

看着玉珠这唯唯诺诺的样子,金珠的手就痒痒,恨不得抓着玉珠再给她来几下。

可惜今天打人,系统再不给好东西了。

打人是个力气活儿,还是得省着点力气,留着明天打。

打谁好呢?

“玉珠,大姐跟你商量一件事,你明天去咱爷奶家,把耀祖骗出来,好不好?”

玉珠眼睛一亮:“大姐,你也不舍得三哥跟着爷奶,是不是?我今儿个去爷奶家,三哥看见我被咱奶打,他都不搭理我,还跟着宝珠姐一块儿笑话我呢。”

沈宝珠是姊妹俩二叔家的闺女,比玉珠大两岁,从前就老爱欺负玉珠。

沈家老二没出息,挣不来钱,一家老小都啃着沈老虎夫妻俩。

沈宝珠是个女儿家,不得沈老虎夫妻俩的喜欢,过年也捞不着一件新衣裳穿,每逢看见玉珠穿了新衣,扎了新的红头绳,就气得咬牙切齿,背地里使坏,要么就推玉珠一把,要么就掐玉珠一下。

被金珠领着银珠、耀祖狠狠教训过一次,沈宝珠才不敢了。

这回沈秀才没了,沈宝珠可得意了,瞧见玉珠挨打,就幸灾乐祸地说风凉话。

金珠只是没想到,三弟耀祖也跟着欺负玉珠。

这才几天呀,这小子就叛变了。

看来是得好好揍他一顿,叫他知道谁跟他才是一个娘胎里出来的。

“玉珠,你听我的,明天把耀祖哄到咱家菜地里,剩下的就别管了。”

也不知道揍那小子一顿,能换点啥好吃的来。

玉珠点点头,到底是没舍得吃手里的玉米棒子,又放回了盆里。

家里的水不多了,金珠嘱咐玉珠老老实实待在家里,哪儿也别去,就拎着水桶去了井边。

可她高估了自己的能力,在井边忙活了半天,只打上来大半桶水。

木桶本身就沉,装了水,更是沉得提不起来。

金珠跌跌撞撞,好半天才把水拎回家,大半桶水洒得只剩下桶底儿。

早知如此,她还不如干脆只打个桶底儿的水回来呢。

进了家门,听见屋里有说笑声。

金珠脑袋登时就炸了,丢下水桶就往屋里跑。

灶房里,范赖子正坐在灶膛前,手里抓着玉米,啃得嘴边都是玉米粒。

往盆里一扫,四根玉米只剩下三根光秃秃的玉米芯。

金珠深吸一口气,跳过来就掐住了范赖子的脖子。

“天杀的范赖子,我掐死你!”

第4章

“诶!诶!诶!”

范远桥连叫了几声,却还不忘把方才啃下来的玉米粒子直着脖子咽了下去。

金珠越发生气了。

这个死赖子,把她们姊妹俩的口粮都给吃了!

不行,明日必须要先揍一顿范远桥来解解气。

“大姐......”玉珠怯生生地扯着金珠的衣裳,“你快松手,范大哥要被你掐死了。”

金珠这才松手,转过头就吼玉珠。

“你是不是傻!这几根玉米是咱们家明天的口粮!你自己都舍不得多吃一根,却叫这赖子吃了四根,你是想饿死咱俩呀?”

“不是......”玉珠抽抽噎噎地抹着眼泪,“大姐,范大哥说你欠他的钱,用四根玉米棒子就能顶账,我要是不给,他就把你抓去当媳妇儿,把我一个人丢在这儿,活活饿死我!”

“大姐,我好害怕呀,我不想看你被范大哥抓走当媳妇儿,他家里穷,我怕饿着你......”

金珠快气死了。

好个范远桥,又穷又懒又无赖也就罢了,现在还敢骗小孩儿的玉米棒子吃,还是不是个男人了!

“嗷”的一声,金珠又冲上来,掐着范远桥的脖子就大喊:“给我吐出来,吐出来!我宁愿喂猪,也不把玉米棒子给你吃!”

她这几天就今天吃了几根玉米,身上哪有劲儿,掐一个大男人的脖子,跟给人家挠痒痒没什么区别。

范远桥由着她掐,还觉得挺舒服。

“你家里有猪吗?都被你娘拉走了,你还喂啥啊?还不如用玉米棒子顶债,四根玉米棒子,换我半两银子,沈金珠,你不亏!”

金珠不由自主松开了手:“半两银子?在哪儿呢?”

真要有半两银子,她还要什么玉米棒子。

先拿着银子去换铜钱,方便日常使唤,再买些柴米油盐,扯上几尺布,若还有剩下的,就攒起来傍身。

沈家那些个狼心狗肺的,谁知道会什么时候卖了她们姊妹俩。

真要有那么一日,她就拿上攒着的钱,带着玉珠跑路。

范远桥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玉米须子和碎屑,指着金枝点了点:“在你身上呢。”

金珠愣了,这就在她身上了?

怪不得村里人都叫范远桥半仙儿呢,随手一指就能变出钱,这哪里是半仙儿,这是个大仙儿啊!

摸了半天,金珠都没摸到银子,登时就知道被范远桥耍了,气得眼睛里都在喷火。

“范远桥!钱呢!”

要不是因为今天打人系统没奖励了,金珠现在就想打死范远桥。

“你问我,我问谁去!是你自己说的,捡到我落在你家猪圈里的荷包了,你现在又问我要钱,我只是吃了你家四根老玉米棒子,半两银子还不够吗?金珠妹妹,做人没有你这样不要脸的!”

金珠都被气笑了。

到底是谁不要脸!

嘴巴一张,就说丢了半两银子,那她还说范远桥偷了她一座金佛呢。

就范远桥这个穷酸样,也不像是有半两银子的样子。

再说了,谁丢了半两银子不立马就找,还要过几日再回来找?

指不定是偷了谁的钱,不好带在身上,等过了风头再回来拿呢。

“范远桥,你少诬赖人,我没看见你的钱,倒是你吃了我家玉米棒子,这可是铁板钉钉的事,你耍不了赖!我家这几根玉米棒子,那是留着做种子的,四根玉米棒子,种下去,将来就是四亩地的玉米棒子!”

“四舍五入,你今儿个就等于吃了我们姐儿俩四亩地的玉米棒子!你说吧,要怎么赔?”

范远桥倒吸一口气:“啥?四根玉米棒子吃下肚,倒给你变出四亩地来了?沈金珠,你可真能算计,再说了,你既然要拿这几根老玉米棒子做种子,为啥还煮了吃?你这不是骗人吗?”

“就算没煮,那四根玉米棒子也种不出来四亩地,你家也种地,你咋连这个都不知道?我看你就是纯心坑我的,罢了,我不跟你一般见识,我走了。”

金珠哪能让他跑了,这可是她们姊妹俩明天的口粮啊。

她当即把灶房门一关,抄起烧火棍,猛地一敲地,震得她的手腕都发麻了。

“给我跪下!”

“噗通”两声,一大一小两个人,同时跪了下去。

金珠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指着玉珠不耐烦地呵斥:“没叫你跪,趁着天没黑,再捡一些柴火回来,不许往山上去,就在山脚下捡。”

玉珠战战兢兢地爬起来,犹豫着不肯出去:“大姐,你不会把范大哥打死了吧?”

“不会!这范赖子欠咱们四亩地的玉米棒子,我今儿个跟他要债,他要么现在就赔四亩地的玉米棒子,要么就给咱们十两银子,再不济,给四亩地也行。”

金珠顺口胡诌。

她知道范远桥拿不出这些东西,她的目的就是为了把范远桥困在自家的灶房内,等明日天一亮,就先逮着范远桥揍一顿,把系统的奖励拿到手。

因嫌弃玉珠碍事,金珠就一把拽着玉珠推了出去:“赶紧去捡柴火!捡不到明天要用的柴火,就不许回家!”

回来看着范远桥老老实实地坐在灶膛前,并没跑,还一副优哉游哉的样子,金珠就起了疑心。

“你咋不跑?是不是有什么阴谋?”

范远桥挠着头皮嘿嘿笑:“我能有啥阴谋呀,金珠妹妹,我就是忽然想起来一件事,你不是想要四亩地吗?我家里刚好有四亩地。”

金珠撇撇嘴:“我不稀罕。”

她要地有啥用?

如今她还是沈家的人,不管要来多少好东西,都是给沈家要的。

“我真有四亩地,就是全都长满了草,你要是不嫌弃,你拿去种,等有了收成,你分我一半儿就成。”

“你想得美!”金珠高高举起了烧火棍,“老老实实待着,明天我打你一顿,你就能滚了。”

话还没说完,玉珠就哭着跑了回来。

“大姐!你赶紧跑吧,我刚刚看见三哥了,三哥说,咱爷奶要把你嫁给王家庄的老光棍,就是走路一瘸一拐的那个!三哥还说,咱爷都收了老光棍的聘礼了,三天后就来抬你过门!”

第5章

金珠一下子就愣了。

“玉珠,你是不是听错了?我身上还带着热孝呢。”

玉珠啥也说不出来,只知道哭。

“大姐,你快跑吧!”

小丫头想了想,回屋把藏好的玉米种子端出来,奉给金珠。

“大姐,咱家的种子很好,外头买不到的,你拿着出去换点盘缠吧,虽然不多,但手里有钱,心里不慌,你也别担心我,我人小,吃得少,回去求求爷奶,他们多少能给我一口饭吃,把我养大了也好卖钱。”

玉珠盘算得头头是道,把金珠感动得都想哭。

“好了好了,姐不会把你丢下的,你把玉米粒收起来,姐现在就给咱俩找个好人家。”

她早就想过沈老虎和刘氏这对老不死的不会放过她,但没想到会这么快。

这是一点脸面都不要了。

他们既然做了初一,那就别怪她做十五。

反正都要嫁人,与其被卖给一个老光棍,还不如自己找个看得顺眼的。

嫁给谁好呢?

一扭头,金珠就看到了范远桥。

论长相,范远桥好好收拾一番,刮刮胡子,洗洗澡,打理打理头发,换身干净一点的衣裳,倒也能算得上是个美男子。

论个人素质,范远桥这个人虽然不咋地,但认识字,还会画年画和影壁墙,有一门养家糊口的本事。

论家世嘛,范远桥的确是差了一点,没爹没娘没亲戚,家里三间破瓦房,几亩长满草的地,但没娘就没婆媳矛盾,没亲戚少了一些乌七八糟的糟心事,房子以后挣了钱可以再盖,地里的草拔了就能种。

细数一数,全是好处啊。

择人不如撞人,好,就是范远桥了!

金珠“咣当”一声丢了烧火棍,抓着玉珠跪在了范远桥身前,把范远桥吓得差点跳起来。

“金珠妹妹,我真的就只吃了你家四根老玉米棒子,别的什么也没干,你要地,我那四亩地都给你,收成我也不要了,反正我也不种地,你拿去种好了,你别这样,叫人看见了,还以为我欺负你。”

“范大哥,求你救救我们姊妹俩吧!”

金珠哭不出来,硬是掐了玉珠一把,惹得玉珠哇哇大哭。

小玉珠长得好看,哭得可怜,有她哭,金珠就省事多了。

“范大哥,我爹死了,娘改嫁了,狠心的爷奶要把我卖给王家庄的老光棍当婆娘,真要由着他们把我卖了,我和我妹妹这辈子就毁了,求范大哥救救我们俩吧!”

范远桥一听王家庄的老光棍,就气不打一处来。

“你爷奶咋这样呢!前些日子你爷奶叫我帮忙画棺材,我还想着帮忙呢,没想到他们是这样的人,我现在就去跟他们说,不帮他们画了,气死他们,这样还能给你出这口气。”

金珠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范远桥是真傻还是假傻。

不画棺材了,就算是给她出气了?

出完气又能怎样,她不还是得去跟老光棍一块过日子。

看来不放大招是不行了。

“范大哥!”金珠往前一扑,一把抱住范远桥的大腿,“画不画棺材且先放在一边,你先把我娶回家,只要你娶了我,什么事情都解决了。”

范远桥听愣了:“娶、娶你......”

这个呆子!

金珠下死劲地掐了范远桥一把,疼得范远桥几哇乱叫。

“范大哥,”金珠趁机抛媚眼,“你要不要婆娘?”

这媚眼抛得,叫范远桥都迷糊了:“要......”

“这不就成了!你正好想找个婆娘,而我,正好缺个男人,咱们就说定了,走走走,现在就去我爷奶家下聘去!”

“可我......”

“可什么可呀,范大哥,你睁眼瞧瞧,论家世论人品,我哪里配不上你,咱俩就是天作地和的一对,快走快走,迟了,你的婆娘就是别人家的了!”

金珠抓着范远桥就出了门,一面回头嘱咐玉珠:“在家把东西收拾收拾,咱们过几日就搬家!”

十七八岁的未嫁大姑娘,拽着村里的光棍一路招摇,见着个人就笑眯眯地打招呼,说她要嫁人了,这可是一桩大热闹,很快,就引来了一群看热闹的人,跟着他们二人浩浩荡荡去了沈老虎家。

沈老虎正在院子里跟王家庄的老光棍吃茶。

“老头子!不得了了!”老伴刘氏慌慌张张闯进来,急得直拍大腿,“金珠那个小蹄子来了!”

沈老虎不耐烦了:“你瞎咧咧啥?来就来了呗,她一个小丫头片子,还能吃人么?正好,咱们孙女婿也在这儿,叫她跟孙女婿见个面,说两句话。”

比沈老虎还大几岁的老光棍乐得露出一口大黄牙,端着粗陶碗,喊了沈老虎好几声爷。

沈老虎十分受用,眼睛瞄着墙边那两个蒙着红布的新篓子,心里就舒坦地直哼小曲儿。

没想到这老光棍还挺有钱,一下子拿出了这么多聘礼。

十斤白面,十斤大米,十斤猪油,两斤细盐,两斤白糖,两斤好茶叶,两斤鸡蛋,外加二两银子,这聘礼说出去,谁不眼红?

养个丫头片子还是有好处的。

沈老虎忍不住细细思量,金珠那小蹄子嫁了人,家里可还有个玉珠。

玉珠长得好看些,养上个一二年,待过了十岁,就卖到那种地方做小伎子,拿到手的钱更多呢。

他不搭理刘氏,把刘氏急得团团转,一口一个老头子地叫着,终于把沈老虎叫毛了。

“你个死老太婆,三天不打,你就上房揭瓦!你到底想干啥!是不是想挨揍了!”

刘氏拼着挨巴掌,也要把沈老虎拽到一边:“老头子,不得了,金珠那小贱人是领着范赖子来的,我远远地瞅着她跟街坊邻居打招呼,说是要嫁给范赖子,你赶紧把那老光棍先打发走,不然,叫老光棍知道金珠闹出这个事,怕是就不跟咱们家结亲了!”

沈老虎霎时就气得给了刘氏一巴掌:“他奶奶的,臭丫头反了天了!看老子揍不死她!”

话音刚落,沈家的院门就被推开了,金珠拽着范远桥,笑眯眯地跟沈老虎和刘氏打招呼。

“爷,奶,我带着你们的孙女婿来给你们磕头了!”

第6章

“这啥意思?”

老光棍一下子跳起来,冲过来就抓住了沈老虎的衣领子。

“沈老虎,你一女嫁两家?你他娘的不干人事,想讹老子的钱是不是!”

沈老虎连忙解释:“大兄弟,你听我说,这都是这个小贱人自己胡搞出来的,我啥都不知道啊!”

“爷,你可别睁眼说瞎话,你咋不知道呢?”

金珠张口就来。

“先前你叫范大哥给你画棺材板,你不是跟范大哥说,把我许给他了吗?这咋转头就不认账了呢?”

沈老虎惊呆了:“你这小蹄子莫要乱说,我啥时候说过这个话?”

金珠笑嘻嘻地挽住了范远桥的胳膊,把那老光棍气得差点厥过去。

借着袖子的遮掩,金珠狠狠地掐了范远桥一把,一面又“含情脉脉”地盯着范远桥看。

范远桥痛得直哈气,被金珠一瞪,下意识地就点头。

“范远桥!你小子扯谎!”

沈老虎才跳脚,老光棍一拳就砸了过来。

“沈老虎,我打死你这个老不要脸的!收了我的聘礼,把孙女许给别人,你是咋有脸干出这样的事的!走走走,咱们去找你们村的村长评评理,再不成,就去官府讲理!”

沈老虎也不是吃素的,既然撕破了脸,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他立马就抓住老光棍猛揍,再加上刘氏在一旁耍泼妇,时不时地挠老光棍一巴掌,老光棍就渐渐地体力不支,被沈老虎夫妻俩揍得直哎呦。

“他奶奶的,欺负到我沈老虎的头上来了!老子肯把孙女许给你,你以为是为了啥?你还真以为自己是个香饽饽了!要是没有这些聘礼,谁他娘的会找你!”

“你今儿个既然打了老子,这些东西就别想再要回去了,赶紧给老子滚!”

老光棍怒气冲冲,却又不敢说话,爬起来就跑了。

沈老虎这才回过头来指着范远桥大骂:“臭小子,你敢坏了老子的好事,你找死啊!老子今天非要把你这双手给撅了,看你以后拿什么吃饭!”

话音刚落,村长就从人群中走出来:“沈老虎,你想干啥!你折了远桥的手,村里土地庙的壁画谁来画?”

沈老虎往地上啐了一口:“天底下会画画的人,又不只他范远桥一个,再找别人就是了。”

“你说得轻巧!请了别人来,得花多少钱!你沈老虎出这个钱吗?”

一旦涉及到钱,沈老虎就不吭声了。

大田村修缮土地庙也有一二年的功夫了。

这土地庙乃是祖辈上传下来的,前年大田村闹旱灾,老天爷不下雨,上游的河断了流,几个塘子都见了底,庄稼都快干死了。

村里人想起废弃已久的土地庙,不知是谁带头去拜了拜。

赶巧了,才拜了土地庙没两日,就下了一场大雨。

村里人都说这是土地公显灵,等收了庄稼,便家家户户凑了些钱,把土地庙重新修缮了一番。

也是在这个时候,众人才想起来,这土地庙上一次重修,还是范远桥他爷掏的钱。

既然范家有这个机缘,范远桥画的神仙又特别好,村里人就商议,这土地庙的壁画和这泥塑的土地公神像,还是交给范远桥来。

反正范远桥也不收钱,给他点吃的和两件旧衣裳就行,比外头找来的划算多了。

村里人现在对土地公都很信奉,事情牵涉到了土地公身上,众人就都指责沈老虎,咋能随随便便就撅断范远桥的手。

“沈老虎,我家年底还想请范半仙给画一张钟馗呢,范半仙的手要是断了,你给我家画吗?”

“就是就是,我家新垒起来的照壁,那墙上的寿星老才画了一半,范半仙要是不画了,沈老虎,你可得出钱找人帮我家画!”

“想得美,沈老虎能出这个钱?他自己的棺材板都要范半仙画,就给了人家两个馒头!”

“胡说,他不是把自己的大孙女许给范半仙了吗?这还不值得范半仙画个棺材板的?”

“娘呀,这可太值了!金珠长得不差,范半仙画个棺材板就能一文不花,白娶个婆娘回去,这天底下哪有这样的好事?范半仙这回可算是捡着大便宜了!”

大家伙你一言我一语,越说越离谱,到最后已经认定沈老虎把金珠许给了范远桥,就好像他们在现场亲眼见证了一样。

急得沈老虎和刘氏忙嚷嚷,说没有这回事。

舆论形势大好,金珠绝不会放过。

她“噗通”一声跪在村长面前,抓着村长的衣裳就哭。

“大伯,你救救我吧!这桩婚事是我爹还在的时候定下的,本想着等我爹赶考回来,就让我和范大哥完婚,可没想到,我爹就这么去了!我爷立马翻脸不认账,我一个弱女子也没法子。”

“我和范大哥都寻思着,我爷是在说气话呢,谁知道我爹五七还没过,我爷就要把我许给一个老光棍,村长大伯,这哪有一女许两家的道理?这还叫我活不活了?”

“我沈金珠不是什么贞洁烈女,但我爷要是真的把我许给两家,我宁可一头撞死在土地庙前,也绝不会背这样的恶名声!”

金珠本来是哭不出来的,但一想到她无缘无故地穿越到这个破地方,差点饿死了,又即将被嫁给一个老光棍,她就悲从中来,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

余光瞥见范远桥还束手束脚地站着,她就扑过去,抓住了范远桥的袖子。

“范大哥,你好歹说一句话啊!你刚刚还说不会不管我的,还说要把我家玉珠也带过去一起养着,怎么现在就不说话了呢?”

“你不会反悔了吧?村里这么多人都在呢,大家伙可都知道我跟你定了亲,你现在反悔,就是逼我去死啊!范大哥,你忍心吗!”

金珠一面说,一面暗中死死地掐着范远桥。

范远桥这个混蛋,吃了她四根玉米棒子,今儿个要是敢拆她的桥,她明天就打得范远桥爬不起来!

范远桥疼得眼圈儿都红了:“金珠妹妹,你先撒手啊!咱们有话好好说!我不是不娶你,我是娶不起你!”

第7章

金珠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范远桥是不是傻啊,说什么不好,非要说“娶不起”这三个字。

等着吧,沈老虎两口子肯定要顺杆儿往上爬,借机狮子大开口。

果然,沈老虎乜斜着范远桥,呲了呲牙:“算你小子识时务,还知道娶不起金珠,那你还不赶紧滚!”

范远桥动了动脚,胳膊上立刻传来钻心的疼痛。

他眼里一下子就泛出了泪花儿:“金珠妹妹......”

“哎呀,你们快看,范半仙哭了!”

有人大喊了一声,立马就有无数人附和。

“我的天呀,范半仙和金珠这可真是一对苦命的鸳鸯啊!”

“这不就是戏文里唱的吗?沈老虎就是那棒打鸳鸯的混账玩意儿!”

“村长呀,你可得主持公道,咱们村不能发生这种棒打鸳鸯的事,这传出去,外头的人都笑话咱们,说咱们村的人都是见钱眼开,一女许两家,这往后大家伙的儿女还怎么找亲家呀!”

一开始,众人还都是在看笑话,而今涉及到自家儿女的亲事,便都纷纷下场,指着沈老虎夫妻怒骂,说他俩掉进钱眼里了,一点仁义道德都不讲。

见舆论都站在自己这边,金珠干脆就往这把火上浇了一桶油。

“爷,奶,我知道我和玉珠是女儿家,不能给咱们老沈家传宗接代,我们姊妹俩现在唯一的用处就是把自己卖了,把卖身钱孝敬给你们二老,可你们好歹也得给我们一口吃的呀。”

“你们不给我们吃不给我们喝,把我们俩活活饿死了,还怎么卖钱呀!”

她一把鼻涕一把泪,把这几天是如何忍饥挨饿的,全说了出来。

想到自己挨的那些饿,金珠的眼泪就哗哗地往外流。

哭得那些大娘婶子们都跟着抹眼泪。

甚至连翠花婶都在可怜金珠:“你这孩子咋不早说?要是早知道你们姊妹俩没吃没喝,我就给你们送点吃的了。”

金珠低头抹泪,心里却直冷笑。

她家小玉珠在沈家门前哭喊着要吃的,来了好几趟了,还被刘氏打了两巴掌。

翠花婶就住在沈家隔壁,她就不信翠花婶不知道这件事。

现在才来装好人,早干嘛去了。

有一个出来装好人的,就有一群人效仿。

村里人好像才发现金珠姊妹俩可怜,都纷纷指责沈老虎夫妻俩不是人。

急得刘氏躺在地上就开始打滚撒泼,哭喊着骂金珠是个撒谎的小贱人,跟姊妹俩的娘何氏一样,将来必定不得好死。

沈老虎也被骂急眼了,逮着几个村里人就跟人家对骂。

沈家门前热闹得跟唱大戏一样,一群小孩儿还拍着手蹿来蹿去,给沈老虎加油呢。

金珠差点没忍住笑出来,冷不丁的,听见范远桥在她耳边轻声道:“你若是早说你家这个情况,我就不吃那四根玉米棒子了,金珠妹妹,你放心,半两银子我也不要了。”

金珠登时就气不打一处来,范远桥这个撒谎精,还敢提半两银子。

别说半两银子了,半枚铜钱她都没看见过。

“金珠妹妹,我家虽有五间房,但现在能住人的,就一间半,院墙还都塌了,家里四亩地都长满了草,半亩菜地被别人占了,柜子里有几套旧衣裳,除此之外,啥也没有了,你要是不嫌弃,那就带着玉珠过来一块搭伙过日子吧。”

“我这个人好吃懒做,可好歹有一门手艺能养活自己,你若是肯嫁给我,我保证,大富大贵的日子不一定能过上,但我一定不会叫你挨饿受冻。”

金珠眨了眨眼,这是在跟她求婚吗?

不是吧,刚刚还一副不情不愿的样子,现在就来问她愿不愿意搭伙过日子了?

是不是有什么阴谋?

“金珠妹妹,你愿意吗?若是你愿意,你就点点头,我去跟你爷奶说,你要是不愿意,那就算了,咱们还是按照先前说好的,我家里的那四亩地归你。”

金珠立即点头。

她现在急于跳出火坑,给她和玉珠找个长期饭票,至于别的,等安全了再说。

范远桥便深吸一口气,摆出一副即将奔赴刑场的架势,大步流星走到正在吵架的沈老虎跟前,“噗通”一声跪了下去。

“爷!孙女婿范远桥给您老磕头了!咱们两家都穷,也没这么多讲究,我今儿个就把金珠玉珠姊妹俩领回家去,将来要是有钱,我再给金珠补办喜酒,多谢您老把金珠许配给我!”

沈老虎正在气头上,下意识地嗯了一声,等反应过来,立马跳脚大骂:“老子啥时候说把金珠许给你了?又是啥时候答应让你把玉珠也领回家去了?你小子咋这么会做美梦呢?一文钱不花,就想领走我老沈家两个闺女?我看你是还没睡醒呢!”

范远桥挠了挠头皮,转头很为难地看了金珠一眼。

金珠连忙帮腔:“爷,你刚刚嗯了一声,那不就是答应了吗?街坊邻居可都听着了呢,您老不能说话不算数!”

“再说了,我把玉珠留下来,她一个人在家啥也没有,你叫她吃啥喝啥?你是想饿死她不成?跟着我,最起码还有一口饭吃,养大了,她还是沈家的人,将来嫁人还是您老说了算!”

眼下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带着玉珠离开火坑,至于以后的事情,还有时间慢慢筹划,先稳住沈老虎再说。

沈老虎依旧不肯松口:“你闭嘴!你一个大姑娘还掺和起自己的婚事来了,还要不要脸了!范远桥,你小子真要想娶金珠也行,不办酒也没关系,但这聘礼得给!”

“我呢,看在咱们都是一个村的份上,不要你多了,二两银子两只大鹅,这个不过分吧?”

金珠低头一算,就暗骂了一声老狐狸。

二两银子够村里一户四口之家好吃好喝地过一个月了,两只大鹅也不便宜,他张口就要这么多,咋不去抢钱呢!

“村长大伯......”金珠转身就哭求村长,“你好歹说两句话,帮帮我们吧,您是一村之长,可不能眼瞅着我被逼死啊!”

“村长!”范远桥一把拽起了金珠,“我今儿个若是能把金珠玉珠姊妹俩顺利带回家,村里土地庙的壁画和土地公神像,我一粒米都不要,白给村里干!”

第8章

村长眼睛都亮了:“范远桥,你此话当真?你果真不要一粒米,白给村里干?”

范远桥点点头:“村长,我这个人你还不了解吗?我虽然懒,是个混账,但说出口的话,从不往回收。”

村长摆手,叫范远桥别说了。

他朝着沈老虎昂首:“沈老虎,见好就收,人家远桥白给你画一张棺材板呢,你请外头的人来画棺材板,那得多少钱?你知足吧,答应了人家的事,你就得做到。”

“你还是个当爷的呢,你家老大刚死,你就欺负他留下来的俩闺女,你们家老大在地底下得多伤心,沈老虎,你也不怕他半夜回来找你算账。”

村里修缮土地庙,只筹建了砖瓦木材这些东西,修好了,里头的壁画和土地公神像,就没有多少人愿意出钱了。

虽然大家也觉得,灰扑扑的土地公神像和光秃秃的土地庙不好看,但就是不想再掏钱。

拜啥不是拜呢。

范远桥领的那点米,是村长自掏腰包。

现在范远桥说不要了,村长当然高兴。

沈老虎早就看穿村长的那点心思,他冷哼了一声:“你可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敢情不是你家白送一个大闺女,反正你说破天去,今天这门亲事,我不点头就不行!”

金珠深吸了一口气,看来今儿个不放大招是不行了。

“爷,恐怕你不点头也不行了,我......我已经跟范大哥......”

她吞吞吐吐说了半句话,沈老虎的脸都吓白了:“你这个小贱人!我老沈家的脸都被你丢干净了!我今儿个非把你打死不可!”

“你打吧!”金珠直往沈老虎身前拱,“打死了我,范大哥就不会给你白画棺材板,你还得另花钱请人画,单只给你画就成了吗?我奶的不用画了吗?你自己想想清楚吧,你舍得花这份钱吗!”

沈老虎是大田村有名的老抠儿,黄鼠狼从他家门前过,都得被他扒一层皮,想要叫他自己掏钱画棺材板,那还不如不用棺材,等他死了直接就地埋了。

村里人显然也没想到金珠这么不要脸,还没过门呢,就跟范远桥把丑事给做下了。

先前同情金珠的大娘婶子们立马就变了脸色,尤其是翠花婶,叫嚣得最响。

“娘呀,我早就说沈金珠这小蹄子不是好东西,啧啧,亲爹才死了没多久,她就跟野男人滚到一起去了,村长,这种人留着,就是给咱们村抹黑!应该把她浸猪笼!”

几个平常就跟翠花婶交好的女人连声附和,一副非要把金珠弄死不可的样子。

村长脸色也很不好看。

之前范远桥非要娶金珠,那是因为他俩定了亲事在先,是那沈老虎反悔。

他看在不用再自己掏钱的份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答应帮忙。

可眼下闹出了这样的丑事,这就不能糊弄过去了。

“远桥,不是我不帮你,罢了,你再换个婆娘吧,沈家的金珠不守妇道,咱们村里不能有这样的人,大家伙准备准备,一会儿就把沈家金珠沉塘吧。”

金珠吓傻了,她就是随口说了一句话,这就要被沉塘了?

就算她真的跟范远桥做了那事,那要沉塘,也是两个人一起沉,凭啥只沉她一个人?

这也太双标了吧!

“村长大伯!”金珠立刻振臂高喊,“我干啥了,你就要把我沉塘?我不就是跟范大哥定了亲吗?这还是我爷亲口许诺的,你刚刚也答应帮我们了,怎么转眼就要把我沉塘?”

村长愣住了:“你刚刚不是说......”

话说到一半,他自己也反应过来,金珠啥也没说呀。

气得村长差点厥过去:“我在帮你呢,你个小丫头片子别插嘴!再多说一句,我就不管了!”

有了这样一个吓死人的插曲,村长便直接黑着脸,呵斥沈老虎。

“沈老虎,你别扯这些有的没的了,今儿个这个事,我做主了,金珠,你回去收拾收拾东西,领着你妹子去范家吧,远桥,你除了给沈老虎画棺材板,到年底,再给他家写个对联,画两张年画,这就当聘礼了。”

沈老虎刚要张口反驳,村长就打断他。

“沈老虎,你别不知足,你家金珠跟远桥定亲,这事现在村里人都知道了,以后谁还敢上你家给金珠提亲?金珠嫁不出去,老窝在娘家,就成老姑娘了!到时候,你别说聘礼了,你连一张白给的年画都捞不着!”

“你自己好好想想吧,是要白给的棺材板和年画,还是在家里白养着一个老姑娘?”

沈老虎低着头,眼里闪过一丝精光。

嫁不出去,收不到聘礼,其实还可以把金珠这丫头卖到勾栏瓦肆去。

金珠长得不差,这个年纪一进去,教几天规矩,就能招待客人了,比聘礼赚得还多。

可惜了,金珠她爹刚死,这个时候为了聘礼把金珠嫁人,名声已经很不好听了,要是再把金珠卖到勾栏瓦肆去,怕是村里人看见他就得往他脸上吐口水。

沈老虎是不在乎名声的,可他还有两个孙子呢。

大孙子沈光宗已经在学里了,小孙子沈耀祖也启蒙了,这两个孙子将来都是要考学的,若是名声上有污点,怕是不好。

卖金珠这条路是行不通了,幸好还有个玉珠。

那小丫头比金珠还好看,让金珠和范远桥白养上几年,等老大过了三周年,再把玉珠要回来卖了,不拘卖到什么地方去,村里人也管不着。

沈老虎主意一打定,就黑着脸点头:“行吧,我就看在村长的面子上,同意这门婚事,不过,范远桥,你得再给我画一副棺材板,这是给金珠她奶画的,你可得给我画好一点,不能糊弄!”

范远桥忙拱手行礼:“爷,您放心,我一定好好画!”

沈老虎哼了一声:“一个赖子还文绉绉地行礼,装什么斯文人,快滚!”

范远桥高高兴兴地答应了一声,拉着金珠就要走,刘氏却在此时张牙舞爪地扑过来,拦在了二人跟前。

“沈金珠,你不许回去收拾东西!”

第9章

金珠蹙眉:“为啥?我这马上要去范家过日子了,总得把我和玉珠的衣裳鞋袜带过去吧?奶,你不会是想让我光着身子嫁人吧?”

这也太不要脸了!

金珠就从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老太太。

刘氏双手叉腰,唾沫星子满天飞。

“那都是我老沈家的东西,你既然嫁给了范远桥,就别想拿我老沈家的一针一线!”

“呵呵,”金珠冷笑了两声,“奶,我爹没了,我娘改嫁,你和我爷领着我叔我婶上我家拿东西,跟我姥爷和我那几个舅舅一块抢,把我家抢的就剩下个空壳壳了,你觉得我家还剩下啥?”

“一床破被子,几个破碗,一口大铁锅,一个大水缸,还有我和玉珠的两身旧衣裳,这就是我们俩的全部家当了,现在我和玉珠就想把我们的衣裳拿走,你都不让?你还是我们亲奶吗?”

刘氏才不管这些。

两身旧衣裳咋啦?拿回来改一改还能给宝珠穿呢,再不济,裁了这旧衣裳可以缝被里,外头罩上被面,啥也看不出来。

庄户人家过日子,能省一点是一点,刘氏一点都不觉得自己丢人。

村长看不下去了:“沈老虎,管好你婆娘,你们老沈家还缺两件旧衣裳吗?让孩子拿走吧,金珠是嫁人,又不是再不跟你们走动,你们老两口做得太绝,就不怕寒了孩子的心么?以后你们有啥事,孩子也不会伸手帮忙了。”

“谁稀罕!”刘氏撇撇嘴,“我有儿子,还有俩孙子,老了自有儿孙孝敬,哪用她一个女娃娃帮忙?反正我把话放在这儿,今儿个就是不许她回家收拾东西!”

沈老虎躲在刘氏身后不吭声,任由老婆子发疯,那意思很明显了,他跟刘氏是一条心。

金珠可以不要家里的这些破烂,但玉珠剥出来的一碗玉米种子,她必须得带走。

那是小玉珠挨打换来的,可不能便宜了这群王八蛋。

“不要就不要!我现在嫁了人,自有男人挣钱给我换新衣,谁稀罕你们老沈家的那点破烂!”

金珠把话说得很硬气,却惹来了翠花婶等人的笑话。

“金珠,你傻了?你那个男人可是咱们村有名的赖子,他自己还成天穿别人不要的破衣裳呢,上哪儿弄钱给你换新衣?”

“真是笑死个人,金珠这丫头还以为自己嫁了个有能耐的男人,那范赖子能挣来粮食给她们姊妹俩吃就不错了!还想换新衣呢,真是做梦。”

“说不定,范赖子没钱花了,就会把她们姊妹俩绑起来卖了换银子!”

翠花婶等人笑得特别刺耳,金珠真想冲过去,一人给她们一个大嘴巴子。

可惜了,今天的打人名额已经用光了。

明天再打吧。

这么一算计,她能打的人还挺多,以后不怕饿肚子了。

只可惜她现在这副身子太柔弱,只能打一打小孩和老太,像翠花婶这种嘴巴贱又力气大的泼妇,金珠一时半会儿还对付不了。

看来以后得加强锻炼了。

“都给我闭嘴!”

平地一声大吼,把金珠吓了个激灵。

“你们再笑话金珠一声试试看!”

远桥一张脸都气红了,他一把扯下身上的破衫子,劈头摔在翠花婶的脸上。

“拿去!这是你前日给我的衣裳,说是让我给你家画保家仙,我不画了!你爱找谁画就找谁画去!”

翠花婶的小儿子得了一种怪病,时不时就在屋里发疯,前些年请了一个马道婆来看病。

那马道婆除了给翠花婶一包草药,还吩咐翠花婶,去请一幅保家仙的画来,这画还得一年一请。

翠花婶家的保家仙是黄鼠狼,乡里人都说黄鼠狼有邪性,谁也不敢画,敢画的,就要翠花婶出二十两的高价。

翠花婶上哪儿弄这些钱,她一个寡妇,攒下点钱不容易,还得接济大儿子一家,思来想去,只好找到了她素来看不上的范远桥。

反正找范远桥画画只要给点馒头或者一身旧衣裳就行。

范远桥当天晚上就画好了保家仙的画。

翠花婶连忙挂在堂屋,她家小儿子的疯病从此就好了。

虽然依旧不能跟正常人一样干活儿,但最起码再也不发疯砸家里的东西。

马道婆后来去翠花婶家里看过那幅画,当场惊呼,说范远桥是画圣吴道子转世,画出来的神鬼极具灵性,所以才能镇得住翠花婶小儿子身上的邪气儿。

范远桥擅画神鬼的名声,就是从这里传出去的。

现在范远桥说不给翠花婶画保家仙了,翠花婶差点吓破胆,当即就拽住了范远桥的胳膊。

“范远桥,你凭啥不给我家画了?你不画,我儿子的病咋办?”

“你儿子的病管我什么事!”范远桥气哼哼地甩开翠花婶,“金珠现在是我媳妇儿,你笑话她,就是在笑话我,我不高兴了,就不想给你画了,就这么一回事!”

村里人愣住了。

金珠也愣住了。

原身的记忆里,这范远桥懒得都上天了,除了会画画,长得俊俏,一无是处,村里人还说他喜欢小偷小摸,爱撩拨大姑娘小媳妇儿,就是个混不吝的赖子。

金珠选择范远桥,也是被逼得没办法了。

她可从来没想过,范远桥竟然还会维护她。

光从这一点上来说,范远桥就靠得住。

金珠原本还想着等她找到了致富的法子,就带着玉珠偷偷跑掉,现在却改变了主意。

既然范远桥算是个好人,那她发财的时候,就带着范远桥一块吧,也算是报恩了。

翠花婶被范远桥镇住了,张着嘴结巴了半天,才赶忙把衣裳塞给范远桥。

“远桥,婶儿不是在笑话你和金珠,婶儿就是......哎呀!”

她忽然轻轻打了自己几个嘴巴子。

“婶儿就是嘴巴贱!远桥,你千万别放在心上,今年婶儿家的保家仙,你可别忘了给婶儿画啊!你要是嫌弃这衣裳不好,我过两天赶大集,给你扯一块新布,我给你做新的!”

范远桥没吭声,他一把拽起了金珠:“娘子,走,咱们去你家接玉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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