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文阅读】《小师妹带飞宗门,全家才求跪舔?晚了!》的小说免费阅读无弹窗_小师妹带飞宗门,全家才求跪舔?晚了!全集免费阅读全文_(小师妹带飞宗门,全家才求跪舔?晚了!)全文阅读

小师妹带飞宗门 ,全家才求跪舔?晚了!》小说完整版阅读,是大神作者佚名写的一本爆款小说,这里边的主要角色是 江畅徐慕寒 。这本书的作者字斟句酌,回肠荡气,实力推荐。全文主要讲的内容是:第1章“求见仙长,庆安江家女,同意退婚。”江畅立在雪中,嗓音嘶哑。这是她第七十二遍,替原主说这句话。身后,流言不断。“她的前未婚夫辞镜公子,已被上明宗收为真传,仙长亲自替他退婚,愿出一大笔补偿,江畅竟还不满意,以死相逼!现在怎么又同意了?”“被强行斩断姻缘线,再求,也无可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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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师妹带飞宗门,全家才求跪舔?晚了!》精彩章节试读

第1章

“求见仙长,庆安江家女,同意退婚。”

江畅立在雪中,嗓音嘶哑。

这是她第七十二遍,替原主说这句话。

身后,流言不断。

“她的前未婚夫辞镜公子,已被上明宗收为真传,仙长亲自替他退婚,愿出一大笔补偿,江畅竟还不满意,以死相逼!现在怎么又同意了?”

“被强行斩断姻缘线,再求,也无可能了。”

“哎,这江家姑娘曾身怀庆安府第一水灵根,最有希望被上明宗破格选入,如今却这般卑微......”

“谁叫她前两日灵根被毁?”

雪中,江畅冷笑。

她苦苦求了这么久,不可能是为了一个男人。

实在是她缺钱。

灵根被毁,又丢了上嫁的婚事,江家急着将她另许他人。

不愿嫁,就得拿到底牌,好和江家谈谈。

门这时终于打开了,走出一个道仆,手里提着一大箱子。

“道长不想见你,要是你要的是补偿,已十倍在此,过来拿。”

不是不见,而是不想。

道仆脸上挂着嘲弄笑容松手,哗啦一声,箱子银票洒了一地,吸着地上的雪水,湿透了。

“凡人忤逆仙门,总要付出代价。没有杀你,你就该感恩戴德。”

江畅动作微顿,抬眼看了道仆。

沉下身子,一张一张,把银票收回了箱子。

直到江畅合上箱子转身时,道仆又叫住她,脸上挂着促狭微笑:“站住,你还没说,谢谢呢。”

江畅转身凝眸与他对视,身姿挺得又直又正。

道仆一怔,这才认真打量眼前这个削瘦的年轻少女,面孔又小又白,一对丹凤眼狭长如狐,凝视如渊,平静的伪装下隐约有蛰伏的凶兽。

她眼眸深处的锋锐让他心中莫名有些慌乱。

“你这眼神,难道还想杀我不成?”

江畅沉默注视着他,“是。”

话音刚落,一道强横霸道的威压猛然重压加身!

江畅暗暗咬牙,却依然被迫双膝跪下。

这是行云道长在警告她,纵然是道仆自作主张羞辱她,但仙门之人,凡人岂可放肆?

江畅死死咬着牙,小脸因用力而略显苍白,盯着那股威压一寸一寸站了起来。

全程一言不发。

她步履蹒跚,一步一步穿过中庭,穿过过道,穿过人山人海。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无人处,江畅遇见了柳辞境。

“小畅,把它退还给上明宗。”

柳辞境从小就有一股书生气,脸容柔和又清冷,举止从容,似乎惟独对江畅,才习惯于用这种命令的语气。

江畅不想理会,直接从柳辞境身边走过。

“你知不知道,”柳辞境一把拉住江畅的手臂,眼中闪过一丝怒色:“收了这些赔偿,就意味着你同意退了我们的婚事。”

“怎么?原来柳公子并不想退婚?”江畅嘲弄:“那么当日斩缘,柳公子莫非不在场?不声不响,难道不是已做了决断?”

柳辞境摇头失望说道:“为何你就这点格局?这莫大机缘对我有多么重要,你怎么会不知道?只要他日我道途大成,你受的委屈我十倍百倍补偿你又有何难?”

“小畅,为了我,就不能受点委屈吗?”

这话原主熟悉,从前只要柳辞境这样说,她便会自责或许是自己不够体贴,一次又一次委屈自己。

可是这次......只是受点委屈?

“他日相见,柳公子要叫我许夫人了,你很清楚,江家为我另许了人家。”

江畅道:“是不是这个身份会让你更喜欢?”

柳辞境面容平静,淡淡说道:“小畅,我心里有你,为了大局,这件事,我不会介意的。”

但是我介意!

江畅气笑了:“柳辞境,你要还是个人,还念着些往日情分,就请行云和江家说,不要让我嫁给许七。”

以上明宗的势力,这是轻而易举的事。

但柳辞境很冷静,这种冷静甚至是种冷酷:“师尊就是因为担忧我对你用情才动用斩缘,我怎么能再提此事让他失望?”

江畅心中一阵抽痛,原主残留的意识还在影响着她:“可我对很失望,你把它,还给我吧。”

她指了指柳辞境腰间挂着的香囊。

柳辞境看着腰间,眼神有些茫然:“这......是你的?”

瞬间他动容,沉声道:“为何你依然不懂!非要胡闹!”

江畅冷笑。

海誓山盟不作数,那毕竟是斩缘啊......

被斩缘者,会逐渐忘记与对方的情事,他日相见,形同寻常相识。

香囊本是原主送给柳辞境的定情之物,但柳辞境显然已受斩缘影响,忘记了这件事。

等他修仙一年半载,早就忘了自己,还好意思让她等他?

自欺欺人。

她摸出一块玉佩。

这块玉佩藏着极隐蔽,是当初柳辞境回送原主的定情之物,可见原主有多珍贵。

柳辞境盯着江畅手中的玉佩,眼眸震惊到放大。

江畅高高抬起手,重重砸下,玉佩在细雪中粉身碎骨!

不必解释,江畅撑伞转身离开。

“江畅,总有一天你会明白,我没有错!你会后悔的!”

江畅停都不停,声音渐远。

“滚远点!”

十里外的瞭望亭中,两个老道一直在窥伺。

稍年轻的道长表情颇为赞赏:“连师兄的威压都能凭意志撑过,就凭这份道心坚忍,世间罕见。可惜了,灵根被毁。”

“可师兄,斩缘对你亦有业孽反噬,为何这次......如此冲动暴躁?”

“此女杀心暴戾,这类人,伏于尘土尚可,若是起势,就是祸害。”行云道长神情冷淡,“何况纵然她有天骄之姿,我亦要斩了这缘,否则辞镜的仙缘如何顺利?既有仙缘,我那点业孽侵蚀又何足挂齿?”

“仙缘?”行止大吃一惊:“灵清宗宁虞,她真的是谪仙?”

行云道长傲然一笑:“是,且她指名要辞镜,区区凡人,凭什么争?又拿什么争?”

第2章

江畅回到江家,便见一派其乐融融。

胖如狗熊的许七嬉皮笑脸地叫着父亲江德明岳父。

赵姨娘依着父亲眉开眼笑,庶女江依则张望着门外,眼见江畅踏入门中,眼睛一亮。

“江畅,爹让你把凝气丹交给我,你快去拿来!”

灵根被废的第二天,她就改口不再叫姐姐了。

赵姨娘笑吟吟地拉着江畅,来到许七面前:“你爹已请人算了你们的好日子,五天后你就可以成亲!”

即使在江家人面前,许七也丝毫不顾忌地上下打量着,嘴角挂着淫笑。

“从前就觉得娘子是全庆安身材最好的,几日不见,发育得更好了嘿嘿。”

此言一出,就连江家的人都微微蹙眉,但都忍住了。

许家是不如江家,但手上拥有的资源却是天平秤上的砝码,一旦拉拢,庆安四大世家中江家实力将隐隐为首。

江依笑嘻嘻地对许七说:“满意吧?好好想想该怎么感谢我吧!”

江畅眼中掠过一抹杀机,正是江依提议,又和赵姨娘软磨硬泡,父亲才将她许配给了许七。

江父瞥了一眼江畅,“阿畅,既然修行已经无望,就安心做个凡人。依依说的不错,许家至少能保你安稳富足的生活,你就认命吧。试道大会在即,把凝气丹送给依依。”

“她才是我们江家的唯一指望,谁叫你不争气呢?”

试道大会,每三年一次。

优胜者,各宗门都会选做弟子。

江畅知道,江依想进宗门,惦记凝气丹很久了,从前明里暗里讨要了几回。

但那是娘亲留下的遗物,也只有一颗。

原主心疼妹妹,便自掏腰包,花了多年积蓄,为她买了几道初阶符箓。

可那一日原主跳湖,江依就站在不远处,冷脸看着她沉入湖底。

想到因此丧命的原主,江畅不卑不亢地说道:“爹,我也是要参加试道大会的,请退了婚事吧。”

“江畅你没病吧?”江依耻笑道:“你自己出了事,便要拖着江家一起丢脸吗?灵根都没了,凑什么热闹!”

她摇着江德明手臂撒娇,“爹,我不要和她一起去,丢脸死了。”

被江依一说,江德明也觉得江畅胡闹。

他瞪着江畅,满脸不耐烦:“不许去!这里没你事了,去把凝气丹拿给依依。”

“不给。”江畅简单明了拒绝,“我也不嫁。”

“江畅,你够了!”江德明沉着脸,指着江畅的鼻子怒斥。

“是为父过去太骄纵你了吗!我告诉你,成亲,送还灵丹,这是命令。至于你的想法?你没这个资格谈想法,明白了吗!”

“是呀畅畅,做人要知恩图报。”赵姨娘一边娇滴滴地轻抚江父,一边阴阳怪气:“你想想你从前的锦衣玉食是从哪里来的?就算出了事,你的命也比其他人好太多啦。”

就连七岁的亲弟弟江宁,也拉着江畅的衣袖:“阿姐,这是最好的选择。你不用怕,有阿爹在,许七他不敢欺负你的。”

一人一句,句句是为她好,句句在说她江畅自私自利,劝她认命。

江畅宁定不动,一个个望过去。

亲的疏的,好的坏的,慈眉善目说着吃人的话。

谁都想在背后推她一把。

让她彻底掉入深渊。

江父被冰冷的目光一刺,扬声道:“我们谁都不可能陪你再闹下去,就算你再投一次湖,我也会把你尸体嫁入许家。你生是许家的人,死是许家的鬼。”

江畅对江家彻底失望。

“家族对我恩惠算下来,这些......”

江畅将手上的箱子打开:“应该足够还了。”

江家人都瞪大了眼。

“这么多灵石!天,还是上品灵石!”江依眼眸充满了贪婪。

江德明回过神来,厉声喝问:“你拿了上明宗的赔偿?”

江畅只问:“这些我一分不留,家族过去给的恩情连本带利都还回。现在我有资格决定自己的人生了吧?”

江德明有些吃惊,江畅态度出乎意料的强硬,和从前仿佛变了一个人。

竟有脱离家族的想法。

但这时江依一句话点燃了他的怒火:“这本来就是上明宗退了你和辞镜婚约的赔偿,本来就是江家的!”

江德明回过神来,争吵之下,也没细想,便向江畅责骂道:“江畅,你什么时候变得这般无耻!用江家的名拿走江家的钱,还有脸用来还恩情!”

江畅不由冷笑:“那么,请问父亲,我和柳辞境的婚约,也是江家给的吗?”

江父一怔,脸色阴沉如铁。

庆安人人都知,当初江家大小姐不吃不喝在雨中站了三天三夜,以自毁灵根相逼,这才换得江家同意她与当初还是一介孤儿的柳辞境缔结婚约。

那一年,江畅深山遇见被群狼围困的柳辞境,狼群撕咬完柳辞境双亲后步步紧逼。

江畅空弓拉满,虚张声势与狼群对峙一个时辰,吓退狼群后由柳辞境背着下山。

可惜,都回不去了。

往后再见,不死不休。

第3章

“哼,江畅,你生是江家的人,死是江家的鬼!家族为你倾斜的资源你可以衡量,生你养你的恩,难道你也能衡量!”

江德明暴跳如雷:“你想不嫁,可以,家法有训,受三十六棍杀骨棍即可除名,否则皆为家族叛徒,生生世世受江家追杀!”

南玄江家有无数分支,但庆安府江家的杀骨棍却是天下闻名,它有识别受刑者修为的灵性,每一棍都能让受刑者感到痛不欲生。

一棍比一棍强。

有记录始,受杀骨棍最高者,受十六棍。

凡受棍者,无不痛哭流涕,痛改前非,成为家族最忠诚的死士。

江畅凝眸望他:“既如此,请家主行家法。”

一时风雪声来,而人声全无。

“你......说什么?”江德明不可置信地看着江畅:“我说的可是杀骨棍!”

“请家主行家法。”

江德明怒极而笑:“好,好,好!来人,请杀骨棍!”

“行家法!”

执法长老抬棍就打。

一棍下去,拍的江畅单膝跪地,只觉身体起初如蚂蚁爬行,瞬间沿途寸寸如针扎,随后炸裂开来!

“再打!”

又一棍,江畅气血上涌,唇角流血。

“再打!”

江畅撑不住,双手撑地,全身毛孔破裂,渗出血。

原主没与她融合的那部分记忆如开闸洪水,汹涌而来,一幕幕,悲欢爱恨,鲜明如昨日。

一棍接一棍,江畅起初还有忍痛咬牙的闷哼声,后来直接趴在雪地里抽搐。

第六棍,第十二棍......第十六棍......

人群开始躁动,谁都没想到这小小女子,竟坚忍至此,破了记录。

“家主......”连执法长老都手抖。

江德明阴沉着脸,“江畅,你可知错?”

趴在雪地里的江畅身体不时抽搐,闻言颤巍巍的伸出手,在雪地上艰难地竖起中指。

江德明看不懂这个手势,但依然感受到了江畅的桀骜不驯,怒火直冲天灵盖。

“再打!”

第二十一棍,江宁冲出人群,站在江畅面前,眼底有怜悯无悲痛。

“阿姐,错就是错了,你认个错,我向父亲求情,就没事了。”

江畅想起往日,她每月的灵石多半花费在这个天赋一般的弟弟身上,为他找天材地宝。

因他一句想要血狼牙,不惜违背家规,私自加入小队猎捕血狼险些丧命,看着他拿到血狼牙开心的那一刻,竟真觉得什么都值了。

而今天,他说,错了就是错了。

他认为,被当成狗,被随意安排命运,变成了蝼蚁就该任人宰割,这些,才是正确的。

江畅挤出力气,国际手势重出江湖。

“再打!”

江德明快气炸了,怒吼着。

第三十棍,所有人都噤若寒蝉,脸上不再有看热闹的表情,隐隐然透出惊惧之色。

江畅还不服软,并且还没死。

第三十五棍,江德明抬起了手。

“停!”

他表情复杂的看着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的江畅,瞥见执法长老示意的眼神,知道江畅还有口气,轻咳一声。

“江畅,你今日受此教训,自当明白凡事以江家为先。自领三天思过,不得踏出江家半步。”

他想他给了江畅一个台阶,总该闹够了。

细雪中,江畅摇摇晃晃地站起,头颅低垂,风雪卷动她的发,仿佛她身后笼罩着巨大阴影。

她双腿已经不能站直,但已然站定了。

血一滴一滴从她长发遮掩的面部、从她断裂的手的五指尖落下,鲜艳如红梅。

“请家主,赐棍。”

她气若游丝,可一字字,清晰入耳。

江德明怔在原地,睁大双眼,仿佛不认识他的女儿。

江畅缓缓抬起头,死死盯着她的父亲。

“请!家主!赐棍!”

喉间迸发出撕裂声带的怒吼,一时周围人无不惊骇后退一步。

她分明已化成一匹受伤的兽。

她一步一步向江德明走去。

江德明为自己一时产生的怯意感到羞愧,恼羞成怒,吼道:“逆子,逆子!行家法!”

长老还在犹豫。

“行家法!”

最后一棍当头砸下,江畅仰头喷血,血雾扬起如月。

随后身体一软,重重砸在地上。

原主残存的意志随这一棍消散,所有意识都融合,从此她就是江畅。

她缓了好一会,才从雪地爬起。

“江家主,”她说:“我母亲的东西你不会还我,那就保管好,有一天我会来取。”

少一件,要一条命。

她转身一瘸一拐的往门外走去,从此天高海阔,自有天命。

身后传来江德明暴怒的吼声:“你给我滚!死在外面江家都不会为你收尸!野狗会咬烂你的血肉,鹰鹫会散落你的骨头!从此你不再是江家人!”

江畅头也不回。

和她预料的一样,穿越之后的这具身体,肉身强度异常彪悍,并且正在飞速增长。

甚至扛住了杀骨棍。

当然,如果扛不住,她还有一个选择——杀出江家。

炼气三层当然做不到。

但前世师父惊天动地的那一刀刀意,竟也残留一缕随她穿越。

江畅昏昏欲睡,身体已无知觉如行尸走肉,穿过庆龙大道,第三个巷口转弯第六间店是打铁铺。

“胡爷爷,我的刀锻造好了吗?”

“江大小姐,怎、怎么这个样子?谁这么狠的手?”老铁匠老胡震惊起身,慌忙从里屋拿出一柄刀:“昨天刚做好的。”

江畅接过刀,颤巍巍地抚摸刀身,很满意,以刀驻地。

刀长五尺,刀身三尺八寸。

比寻常刀要长。

即便无家可归,她也有了依靠。

以刀撑地,她一步步往试道大会的方向走去。

这时,有脚步声踏雪而来。

“柳辞境?”

“嗯。”

他居高临下看着一身血迹的江畅,目光清冷,“好久不见。”

江畅想,分明早上刚诀别,他又忘了。

想必是斩缘对他的侵蚀正在加速。

柳辞境将几粒紫红色丹药扔出。

“这是上明宗特制的丹药,杀骨棍伤身不伤灵,应该很有效果。”他语调平淡,情感不再有起伏。

“对你,我记不起太多了。但那也无妨,想来我或是有亏欠你的。”

“丹药抵还,你我两清,今日之后,一别两宽。”

第4章

远方传来一道声音:“师弟,要走了。”

柳辞境转身离去,头也不回。

江畅喉间发出骇笑:“喂,江畅已经死了。”

柳辞境停顿一下。

“是吗?那就当......柳辞境也死了吧。”

他越走越远。

江畅看了会,缓了很久,才直起身,继续向城门走去。

原主与她已彻底融合,她继承了原主的所有情感和记忆,不是没有一点伤心的。

只是没走多远,便察觉身后有几个人紧跟着她。

“娘子,你可找的夫君好苦呀!”

小巷中,许七带着五六个随从一脸邪笑的冒出头。

江畅往后看了一眼,果然,也有五六个人堵住了退路。

“我不是江家的人了,你也在场。”江畅佝偻身体,将重量都压在刀上,垂着头:“我们的婚约已经作废。”

“我知道呀。”许七嬉皮笑脸地走到江畅面前,轻挑用手指挑起她下巴:“嘬嘬嘬,江家老头心可真狠呐,打成这样。”

“但是爷就喜欢你这样的,耐玩。给你个机会,不如还是跟了我。”

江畅虚弱地勾起唇角:“如果我不同意呢?”

“我算过了,灵根被毁,你顶多只有炼气三层的实力。”许七玩味的欣赏她这张脸片刻,笑容更深。

“没了江家,你不过一介民女。而在庆安,许家强抢一个民女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他转身准备回家,抬手招了招,两边的家仆如狼似虎地扑向江畅。

虽是随从,都也有炼气三层以上的修为,抓一个重伤的江畅绰绰有余。

最近的一个随从向江畅伸手之时,江畅眼中掠过锋芒。

脚蹬长刀,双手紧握刀柄,上撩,刀光扬起如弯月!

谁也没想到江畅的虚弱居然是伪装,竟还有能力反击。措不及防之下,随从上半身直接撩飞,鲜血炸裂。

江畅不停留,上步,下劈,又斩一头。

横扫,拦腰扫断,再杀生!

几息之间,长刀舞动,利用麻痹对手的优势,江畅手上多了人命五条。

剩余的随从惊吓地全都后退,连许七都震惊转身,正对上江畅的眼睛,心中一凛。

“许睿!你个狗东西还不出来!”

他身后骤然射出一道人影。

江畅只能勉强看清他的残影,刀刚抬起挡住来剑,腹部传来剧痛,身体倒飞而出。

砸裂巷子的墙,趴跪在地上吐出鲜血。

炼气......巅峰?

“江畅你看清楚,他是炼气巅峰,巅峰!你越境而胜能越得到巅峰吗!垃圾!哈哈哈哈!”

和刚才那些随从不一样,许睿只是往那一站,就有一种强大的气场压制着江畅。

江畅已想过十几种方式,最后居然都无从下手。

炼气期对比前世,其实只是体魄比常人强健得夸张些。

但炼气巅峰似乎不一样,应该隐隐窥见到了灵气的门道。

才刚刚勉强站起,许睿在江畅眼中嗖地一下消失,下一刻手掌已经按着江畅的脑袋。

“放下刀,跪下。”

江畅低身,身体横贴着地面绕走,一刀全力劈向许睿后背。

许睿眼里掠过一丝讶然,负手一剑挡住。

两人飞快地过了两三招,许睿一记沉肩重重将江畅击退。

江畅单膝跪地,知道肋骨已经断了两根。

“招式倒有些特别。”许睿赞许地微微颔首:“不过用刀,终究是上不了台面。”

打不过......

但是江畅并没有绝望,也不打算放弃,她决定试一试。

深吸一口气,闭上眼,前世最后的记忆一点点浮现。

平静的深蓝海岸,沦为一片废墟的基地,不修边幅的中年男子顶着乱糟糟的鸟窝发型,单手握刀,仰望着天空划过的白色尾焰。

那是核弹头,正向他们来。

“徒儿,刀不在利,而在刀意。你是天地,你想什么,你的刀就是什么。”

中年男子转头对着她笑嘻嘻:“看好了,为师给你演示的最后一刀。”

他斜斜将刀指向地面。

江畅一手正握一手反握,将刀身收在腰后。

许睿微微皱眉,他眼里的江畅似乎......在下沉,仿佛她是一道漩涡,周围一切气息都悄无声息地被卷入,然后静谧的悄无声息。

许睿刷地一下抽出剑,冲向江畅,他认真了。

师父跃起如龙,刀光如半月。

湛蓝天空波动阵阵气纹,刀意山崩地裂,正面硬抗核弹,破出平滑的横截面。

巨大的蘑菇云在天空升起,然后才是摧枯拉朽的冲击波和震到失聪的爆炸声!

江畅遽然睁眸,和师父同一时间挥刀!

刀光如半月。

在许七眼里,江畅只是用尽全力劈出了一刀。

但许睿脸色惨白。

他看到的不是江畅的刀,而是仿佛看到一条奔腾江河在眼前,咆哮着,摧毁着,裹挟着所有挡在面前的一切障碍,往前!往前!往前!

他在这一刀面前,何其渺小。

而他的灵根识海旋动,开始吸纳天地灵气。

生死一刻,许睿苦修三十年的修为破境,达到筑基!

只是破境的惊喜连一瞬都没有,江畅的刀扫断他灌注所有灵气的剑,扫过他的腰,平滑光整的将他腰斩!

江畅以刀撑地,喘着粗气,身体内空空如也,感觉下一秒就要散架。

这就是她穿越来的最大倚仗。

前世师父的那一缕刀意。

今日用了半缕。

就是这副作用......实在有点大......

这次,她真的连走一步路的力气都没有了。

许七吓得瘫坐在地上,全身的寒毛都炸了,一遍又一遍。

炼气三层斩筑基!他一定是在做噩梦!

“你......你......”声音发抖,神智都丧失了表达能力。

但这时江畅还是没有撑住,忽然扑通一声倒在了地上。

许七惊疑不定观察在地上挣扎爬起的江畅,他不确定江畅是不是又在装死,于是他示意剩下的三个小弟上去试探。

随从们战战兢兢地伸脚点了点江畅,发现这回是真的,于是飞起一脚把江畅扫出一米远。

“七爷,七爷!她真废了!”

“哈哈哈哈哈!”许七仰天大笑,腿脚也有力气了,看着江畅的目光充满了亢奋贪婪:“江畅啊江畅,没想到你是这么大的宝贝!尤物啊!你一定是最禁得起爷玩的宝贝!”

“来人......”

他的话还在空中飘,人头也在空中飞,血溅起三尺如涌泉。

有人从他身边走过。

一袭云纹镶边紫衫,冰肌玉骨,行走间风姿卓越。

他唇角浅笑,仿佛什么都没有做,仿佛只是路过这条街巷。

而他每经过一个随从身边,人头便随之飞起,溅起的血却没有一滴沾染衣裳。

第5章

江畅靠着墙,视线模糊,焦点全在他的身上。

原主的记忆里没有这个人。

“好久不见,你......果然变了许多。”他在江畅面前站定,笑容扩大,眼眉弯起如月,人畜无害。

江畅醒来时,是在一间草屋。

炉边的水正腾腾冒着热气,窗外虫鸣鸟叫。

“醒了?上明宗的生机丸名不虚传,这么快就让你的伤势恢复大半。”

背对着她的救命恩人转过身。

“我是徐慕寒,灵清宗的。”

他生得俊美,有一种妖异的气质。

江畅听过这个名字。

灵清宗是五大宗之首,以奇门堪舆冠绝南玄。

前些年收了一个兵修天骄,极品风灵根加天生剑骨,半年筑基,三年金丹,被灵清宗视为挑战上明宗兵修第一的希望。

此人就是徐慕寒。

“你从前认识我?”江畅依然不记得过去和徐慕寒有过交集,因此也没有说,自己其实并没有吃柳辞境扔在地上的生机丸。

穿越之后,江畅就发现了自己身体有古怪。

即使修为境界停滞不前,但肉身的力量却在与日增长,就连受到极重的伤,也能在短时间内惊人的愈合。

轻易死不了。

这也是她敢硬抗三十六杀骨棍的底气。

徐慕寒不置可否:“很久之前见过。”

江畅敏锐地感觉到他有些话没说。

前世的杀手生涯让她精通心理微表情,迅速做出判定——他说的是真话,但隐瞒着一些事。

“你当街杀了许七。”

徐慕寒像听到了一个笑话:“许家算什么东西?一个纨绔嫡系,杀了也就杀了。”

五大宗门再一次让江畅刷新了认知。

许家在庆安府甚至是呼风唤雨的存在,但在灵清宗眼里,也不过是一个真传弟子说杀就可以杀的。

“其实许家来过人了,而我总要回宗门的,就护不了你了。”徐慕寒倒了杯水给江畅,饶有兴致问道。

“想好了吗?届时你孤魂野鬼一个,拿什么应对?”

江畅反问:“你为什么救我?”

“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我一身浩然正气你看不出来?”

江畅才不信这种鬼话:“那你助人助到底,让我也能背靠灵清宗不?”

“没有这种可能。”徐慕寒冷哼一声:“你的那位未婚夫被宁家谪仙看上了,七天之后,就会宣告天下。”

“宁家,谪仙?”

“星州宁家,宁虞。”徐慕寒冷笑:“成年之时,风云变幻,百鸟来朝,我宗宗主为此出关,耗百年修为算得她乃谪仙转世,抢了先机,让她做了我师妹。”

原来如此,难怪上明宗要斩缘。

江畅恍然,这样说来,上明宗和灵清宗她是都去不了。

“况且你也罪不至死,灵清宗也没几个好东西,会把你教坏的,不推荐。”

江畅第一次见有人编排自家宗门,如此诚恳的。

“你那一刀,应该不是你自己的力量吧?”徐慕寒话锋一转:“不要再让人看到了,最好见过的都死了。”

江畅心中一凛,点了点头。

这个时候,她的肚子传来一阵空鼓声。

徐慕寒笑了笑,指着放在地上的鸡:“我准备了食材,你自己解决。”

江畅看了一眼:“不太够。”

徐慕寒傲然说道:“我已辟谷,不吃凡间这些俗物。”

......

“真香。”

徐慕寒嘬着手指,满嘴鸡油,心满意足。

一人半只鸡,他面前连骨头都不剩,目光偷瞄江畅面前的鸡腿,毫不羞耻地把爪子伸过来。

江畅一手拍掉他的爪子,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哎哎哎!鸡可是我拿......我买的!”徐慕寒急得连叫几声,嘻嘻笑道:“阿畅,我等会再去买几只。”

江畅念在吃人嘴短,何况还救过她的命,还是把鸡腿推到他面前。

徐慕寒眉开眼笑,抓起就啃,啧啧称赞:“你别说,我从没吃过这么好吃的鸡!”

江畅倒不意外,这个世界似乎太专注于修行,对美食的烹饪并没有前世那么发达,基本都是水煮或者硬烤。

“话说回来,我救了你,你打算怎么报答我?”

“一只鸡不够?”

“当然不够,你把我当什么人了?”徐慕寒嘎嘎咬碎鸡腿骨头吞下去:“要不你以身相许如何?”

江畅笑了笑:“吃鸡都不吐骨头,不敢嫁。”

“那你答应我一件事。”

江畅收起笑容,正色道:“好,你说。”

“我知道你要去安丰参加试道大会,明早一同启程,先去广泽,我们在那摆个摊铺,你做菜,五天之后再去安丰。”

若是从广泽再去安丰,其实中间绕了很大一个弯,而且莫名其妙要摆什么摊。

江畅不知道徐慕寒带着什么样的目的,但依然毫不犹豫答应:“好。”

“不问我为什么?这么相信我?”

“是。”

这次,轮到徐慕寒沉默了很久。

“早点休息,明日辰时出发。”

天方刚亮,江畅出门练习刀法。

前世师父传授的,每一刀都极其精练简单,不过扫劈突撩,但江畅练习的很认真。

在神识中,她战斗了上千遍,刀法也愈发利落。

隐隐然江畅知道,这样下去,她会领悟属于她自己的刀意。

徐慕寒不知何时已站在门口看着她。

“可惜了。”

灵根被废,终其一生,她都过不了筑基这一关。

天道酬勤,从来都是欺骗凡人的谎言。

......

到达安丰的第一晚,在徐慕寒的鼎力相助下,江畅“五天摊位”一炮而红。

几乎安丰人人都知道,有仙门中人吃饱没事干来凡间摆摊,菜品味道绝对是人间不该存在的。

一时摊位人山人海。

徐慕寒思维超前,大搞限量,唯一和江畅前世不同的是,他的限量法则不是先抢先得。

而是徐慕寒就是法则。

“你,秃头,不配吃,下一个。”

“一万两?我辈乃仙人,视金钱如粪土,下一个。”

“玄级法器?我差你一个法器?你看不起我,下一个。”

“什么?理由?没理由,就看你不顺眼。我们老板清风峻节,交的是朋友,别拿这些东西糊弄,我们老板根本不为所动!”

但江畅不仅大为所动,而且感到十二万分肉痛。

而且每天不管多晚,徐慕寒绝不允许江畅把食材都卖完,总要留一些。

江畅隐隐感觉,徐慕寒在等一个人。

第三天,徐慕寒终于等到了。

第6章

“听闻这里有仙人才享有的美食?老夫慕名而来。”

矮胖道人发型杂乱且发白,八字胡加长须,衣着凌乱。

徐慕寒抱拳行礼:“一见如故啊,今夜包给你了,咱们不醉不归!”

“还在吃的,打包,我们停业了!”

江畅偷偷看他一眼。

徐慕寒便道:“他是青虚山长老温周前辈,也是你今后的爸爸。”

江畅:“???”

青虚山并不在南玄五大宗之列,但江畅是听过名字的。

忽然间,她隐隐明白了徐慕寒要做什么。

当晚,她做了拿手的家常菜。

番茄炒蛋、白切鸡、糖醋排骨共十二道菜。

每次端出菜,温周就眼巴巴地盯着她。

一筷子下去就往嘴里塞,然后整个人就像被雷劈了一般,怔然好久,仰天流泪。

江畅吓了一大跳,这是想起了......妈妈的味道?

“入口味美绝伦,唇齿留香,就算是仙门,也不配这等美味。星月当空,晚风如柳,修道八百年,有这一口,再无遗憾了!”

徐慕寒哈哈大笑:“前辈过奖了,举手之劳而已。来,尝尝我从宗门带的玉瑶酒。”

说的仿佛是他做的似的。

温周喝了一口酒,有点遗憾说道:“玉瑶酒虽然上等,但配今日美食,还是差了些啊。”

“我还有点葡萄酒。”

前世江畅就是好酒之人,这一世,她很早就自酿了一些酒放在储物袋中。

温周眼睛一亮:“快快快,拿出来。”

“好酒!好酒好酒!”

口感丝滑柔顺,后劲连绵悠长,居然引动他灵气都隐隐跃动。

天下第一酒!

天下第一美食!

徐慕寒道:“温老,酒都喝了,不如明天再来试试。”

温周又惊又喜:“明天还有?”

“当然!”

“我钱不够!”好歹一个宗门长老,说这种话居然理直气壮。

“不要钱,交个朋友!”

“好好好,徐老弟真是个好人!”

话锋一转,温周看向江畅:“不知这个神人是......”

“江畅。”

“江畅,从今天起,你是老夫的偶像!”

江畅莞尔,这老道看来修为高深,行为举止却疯疯癫癫像个老顽童,挺有趣。

接下来三天,三人高谈阔论江湖琐事,修真艰辛。

最后一晚,温周忽然伤感:“哎,以后再也吃不到这样的美食了,可惜可惜。”

徐慕寒笑了起来:“温老,你若想天天吃到阿畅的菜,也是个简单的事。”

“阿畅如今无家可归,我灵清宗也不可能会收她。但你收她入青虚山,做你的侍女,就算她灵根全废,也不是件难事。”

江畅微怔。

她想到了徐慕寒在布局,但没想到布局却是为了她。

这是她来到此地,收获的第一份用心的善意。

谁知温周居然表情为难,犹豫不定。

“老夫这些年四处玩闹,从未为宗门做过贡献,再以一己之私开口要收侍女,还是觉得羞愧啊!”

江畅淡淡说道:“我也拒绝。”

又对徐慕寒说道:“多谢徐兄好意。”

“两位不要误会,江畅虽一介凡人,前路纵千难万险,那也是我的命。只是宗门侍女这样的活法,恐怕不适合我。”

温周诧异地看了江畅一眼,眼眸浮现赞许,举杯笑道:“小畅我越来越喜欢你了,不仅厨艺超神,这骨气也是多少修行者都不如你。”

三人举杯邀月,痛饮一宿。

等到江畅酒醒,江头远山红日初出。

温周已经走了,徐慕寒坐在石栏上,出神地看着远方,赤红的日头光芒铺上他明艳动人的脸。

连江畅这样水泥封心的人,一时都有些心动。

“只要你参加试道大会,温周一定会让你入青虚山的。”徐慕寒没有回头,目光依然眺望着远方,仿佛那里有他渴望又触不到的东西。

“他抵挡不住你做的饭菜。”

江畅很冷静,决定开门见山:“你想要我做什么。”

“阿畅很聪明呢。”徐慕寒转过头,换上了笑眯眯的表情:“日后再见,你便知晓了。”

江畅沉默。

徐慕寒也沉默了半响,低头看着脚下江面:“阿畅,是否你想过,如果你没离开江家,会是怎样?”

江畅微微挑眉。

“阿畅,我做了一个梦。”

“那时你嫁入许家,在许家受尽折磨,像一只猪被囚禁在猪圈里。夏不能蔽,冬无以藏。支撑你等待的是一句承诺,你等那个人说待他成就大道,十倍百倍补偿你。”

“但你等不到的,大道何其难,纵然他是天骄,三百年也未免太长。”

“后来他来找你,而你早已成了一具枯骨。”

“承诺成空,你又受辱而死,他道心为此破损。不顾五大宗门警告,屠灭许江两门,两族族人魂飞魄散,生生世世不入轮回。”

“他的谪仙夫人,宁愿自损修为,将你魂魄重炼。可逆天而行,即便复活,你也不过行尸走肉,终日恍惚。盛大礼宴,顶着妾的名头,为奴为婢伺候他们。”

“最后啊,他终究是抛下了你,你日日夜夜傻傻仰望他们飞升的方向,魂魄逐渐消散,身体凝固成石。”

“呵呵,阿畅你看,这梦是不是很感人?”

他每一字如锥,字字千钧。

江畅瞳孔骤缩,心思如电,一个念头划过心头。

“徐慕寒,你究竟是在何时见过我?”

徐慕寒不答反问:“那么阿畅,你又是为何执意要离开江家?”

顿时气氛沉默。

这一次,江畅敏锐的感觉到了徐慕寒微笑面孔下的杀意。

但是很快,杀意消退。

徐慕寒打破沉默。

他把一些银两扔到江畅面前:“就此别过,后会有期。”

江畅收起他的银两,又见他挥一挥衣袖,原路折返。

“这算是借的哦,下次见面要还我。”他郑重其事的说:“我一个月也就三百枚灵石,灵清宗很小气的。”

江畅头疼地捂住额头,另一手甩了甩。

意思让他快滚。

......

一天后,江畅到达安丰,报名试道大会。

试道大会七日之后开始。

江畅找了家客栈。

“一日一两?”

来之前她查过价格,平日是只要两百文就够了的。

“客官,三年一次的试道大会这次在咱们这,参加者这几日都涌来不少,全安丰的客栈都涨价了。您这,还是最后一间了。”

江畅表示理解:“订七日。”

“小二,订间上房,订七日!”

门外传来娇俏声音,江畅看过去,入眼的窈窕身影很是熟悉。

呵,世界真小。

是江依,她的好妹妹。

第7章

“客官,真不巧,最后一间房已经被这位姑娘订了。”小二解释道,一边已经收了江畅给过来的银子。

江依看到江畅,也是一怔,挑眉笑道:“江畅,你还真来这里了呀,还真是痴心妄想呢!”

“依依,这位是......”

门外又进来一位道袍青年,并不是英俊,却也干净清秀。

江畅第一次见他。

“开明哥哥,给你介绍一下。”江依美眸流转,亲昵地挽着青年。

“这位呢,就是我们江家的弃女,算灵根被废,也还想踏入道途。我爹好心为她安排了上好的亲事,她倒好,伙同奸夫杀了未来夫君!”

青年吃了一惊,却还是对江畅施了一礼。

“同尘宗,何开明。”

“我告诉你,站在你面前的,可是同尘宗的真传弟子。”江依趾高气扬地呵斥江畅:“你该庆幸现在是在安丰,许家的人正到处找你呢!”

做为试道大会的举办地点之一,有许多宗门代表都来到了安丰。

各宗门也早已公告,安丰府内不得相斗,扰乱大会选拔弟子,若违背轻者逐出安丰,重者即刻处死。

换做其他地方,江依都想对江畅下杀手了。

不为别的,自江畅被逐出江家,父亲就一直表现的很不安,总是对母亲说能受三十六杀骨棍者前无古人。

若有机缘,江畅迟早是江家的隐患。

言语之中,不乏悔恨之意。

那她,就为父亲除了这个隐患!

“既如此,依依,我们还是另寻他处吧。”何开明对江依说。

江依摇头,从皓腕托下一支玉镯,递到小二面前:“小二,我用这支玉镯订客房,把她退了吧。”

她扬起下巴得意洋洋地看住江畅。

江畅一眼就认出那对玉镯是娘亲留给她的遗物,没想到被江德明送给了江依。

小二很吃惊,这只玉镯壁上隐隐有灵力化为青丝流转,显然是件法器。

这在凡间,没有上千两是买不到的。

不过......

“客官,这不行,先来后到,这是小店的原则。”

江依的笑容凝固在脸上,她瞪着小二:“叫你们掌柜的来!”

“叫我们掌柜也一样,就是几万两也一样,这是小店的规矩。您要订房,除非这位姑娘愿意让出来。”

“你!”

江依气得想甩这个愣头青一巴掌,却被何开明扯了下衣角。

“这家店,是上明宗的私产。”

江依只能把气往肚子里咽,但立刻她又有了想法,将镯子推到江畅面前:“这镯子赏你,你退房吧。”

“我拒绝。”

江依的笑容带着讥讽:“那我就把它摔碎了。”

江畅脸色冷了下来,盯着江依:“你可以试试看。”

江依立马举起手,把玉镯狠狠往地上摔去!

玉镯快要落地之时,江畅闪电般伸出脚,足尖将玉镯踢到空中。

同时顺势旋身,一手抓住落下的玉镯,一边刀光如匹练,裂裂斩下!

江依脸色发白,呆若木鸡地眼看着刀刃在她脑门前一寸处停下。

方才电光石火,直到此刻,一种濒死的感觉才延迟涌上来,冷汗瞬间湿透她的后背,心脏剧烈地狂跳。

就连何开明都感到震惊,他的剑浮空而起停在江畅刀旁边。

虽然他没想到江畅会拔刀,但催动剑诀也几乎同时,却依然慢了一分。

好快的刀。

而且分明杀意如潮涌,却在最后一瞬尽数消退。可见刀术掌控已炉火纯青如控制自身手臂。

这刀术,却让他想起一个词,一个令很多修真绝顶天才终生都不能达到的词。

人器合一......

“江畅姑娘,依依耍小脾气是她不对,开明替她向你赔个不是。”何开明轻声说:“但为此动刀,是不是有些过了?”

江畅逼视着惊魂未定的江依,冷笑:“敢摔我娘遗物,你该庆幸现在是在安丰。”

何开明吃惊的看向江依,见江依小脸煞白却没有反驳,便大致猜到了。

当下无言以对,噤声不语。

“你......你不过是炼气三品,怎么可能......”江依勉强回神,满脸的不可置信。

“你也不过炼气五品,杀你足够了。”

“好,有本事你杀了我啊!”江依忽然有了勇气,冲着江畅喊叫:“从小到大,就会仗着嫡长女的身份欺我辱我!就算那是你娘遗物,也是爹给我的,凭什么所有东西都是你先选!”

她回过神来了,巴不得江畅动手。

一来现在安丰江畅一旦伤人,一定会被逐出城。

二来在何开明这个金丹期高手眼皮底下,江畅怎么可能杀得了她?

三来她方才表现的太过跋扈,恐怕已经在何开明心里抹了黑,这会得装柔弱可怜,让何开明明白她这样失态都是从前在受到的“霸凌”。

一石三鸟,何乐而不为?

江畅翻了个白眼,直接收刀。

她轻蔑的眼神,让江依心中微凛。

从前那个傻白甜今日莫非......看出了她的算计?

“把玉镯还我!”

计划落空,江依还想着要回玉镯。

“我娘的东西,你没资格戴,滚。”

“江畅,你已经被驱逐出江家,这是爹赠予我的东西,你才没有资格!”江依气得要跳脚:“你这是明抢。”

江畅把玉佩放进衣内,冷淡说道:“有本事,你过来抢,我站着让你打,何公子作证。”

“你!”

江依没想到江畅竟然用她的计谋对付她,她若打伤江畅,同样也会被逐出安丰,试道大会就不要想参加了。

“你给我等着,试道大会结束,我非得和你算账不可。”

“欢迎。”

江依气冲冲地离开了,何开明正要去追,却想起什么,又对江畅施礼,好言相劝。

“炼气与筑基初期,灵气无法外泄,是以体术精湛者还是有些优势的。然而筑基五品之上,灵气可挥洒,修行体术者难以近身,必败无疑。”

他表情诚恳真挚,让江畅有些意外。

“我灵根被废,即便微末之道,对我也如救命稻草。”

“我有意让依依入我同尘宗内门,以依依的天赋,成就一定不止筑基五品。”何开明轻叹一声:“所以江姑娘,冤家宜解不宜结,我看你和依依有些误会,还是尽早解开为好。”

江畅于是对眼前这个青年有了些好感,天真纯良又懂礼数,就是眼睛有点瞎:“多谢,何公子。”

何开明点了点头,立马奔出屋外追他的依依妹妹了。

一夜无事发生。

但以江畅对江依的了解,江依不会就此罢休。

果然,在次日下午用膳的时候,就看江依领着几个男子在来到大厅。

不一会,为首的黑衣男子向她走来。

“江畅姑娘?”

江畅放下筷子。

“在下许家客卿卢仁松,这几日我们都会跟着姑娘,直到试道大会结束,想来姑娘应该不会通过。我知道七爷不是你杀的,但灵清宗我们惹不起,这事总得有个人交代。”

“您要愿意,可以现在就跟我们走。老太太说了,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江畅拿起筷子,继续淡然自若的吃菜。

卢仁松的目光始终在江畅身上,看着她吃完,看着她站起身,看着她起身上楼回屋。

他眼神渐渐变得凶狠起来,回头使了个眼色。

许家的人就分散开来,密切监视着江畅的房间周围。

江畅当他们不存在,依旧每日练刀,打坐,修行。

第七天,每条大街都有敲锣打鼓声,传的都是一样的话。

“所有参加试道大会者,东城百里山集合!”

第8章

温周这几天心绪不宁,整夜整夜的睡不着觉,就连打坐修炼都静不下心。

连吃几日江畅的细糠,现在周围都是粗粮,吃不惯,人还没缓过来。

虽说已辟谷,但温周平日最大的乐趣就是美食。如今一点兴致都提不起,实在是浑身难受。

就在昨日,他半夜惊坐起,仰看冷月,竟有些许血云浮掠,顿时大惊失色。

不至于吧!这么严重?

不过几日没吃江丫头的饭菜,竟使他道心不稳?

温周大感后悔,早知道当日就把江丫头留在身边了。

现在好了,再不维持道心,他一身修为迟早跌境!

本来他就不想来参加这啥子试道大会,掌门师弟非得拉着他来,说碰碰运气,说不定能物色到他的传人。

拉倒吧,好苗子早就被五大宗提早收为真传的,试道大会就算过了,顶多也就个内门弟子的资质。

好歹他是南玄前五的符修,就这些歪瓜裂枣,能挑出什么好货色?

但就在温周颓然跟着师兄来到百里山时,他一眼就看到了江畅。

很难不看到,在温周眼里,那个小姑娘是那么的出众,乌泱泱的人群是那么独特,甚至她都在发光!

“小畅小畅!!”温周激动的大喊,唾沫飞溅如暴雨。

掌门师弟秦白羽轻咳几下,轻声对温州说:“师兄,注意仪态,口水流到衣衫上了。”

温周瞪了师弟一眼:“我们这个境界,口水如清泉,又不臭。”

“师兄,宗门代表都在等着,快去主台吧。”秦白羽苦笑,但很快他发现师兄今日有些古怪,心不在焉又很兴奋,一步三回头,死死盯着某一个方向。

而温周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这次可不能让江丫头跑了!

人群嘈杂,江畅并没有听见温周深情呼喊,反而看到了令人讨厌的江依。

“各位,按方才领的号码,分为十二组。今日试道大会,上午测试灵根悟性,下午测试先天体质以及符文感知,晚间宣布结果。”

“你还真敢来呀。不要挣扎了,在你灵根被废的那一刻起,注定你一辈子都要被我们这样的修行者踩在脚下。”江依走到江畅面前,笑意盈盈:“但我可以给你一个机会。”

“只要你跪下求我,一息一磕头到日落,我保证你能回到江家。”

事实上,江家是有猜测江畅会来试道大会的。在来之前,父亲曾偷偷对她说:“依依,若是试道大会上碰到了姐姐,让她回来吧,终究是我的女儿。”

但凭什么呢?她偏不。

她就要羞辱江畅,并且让她永远都回不了江家。

没想到江畅一句话都没回她,只是对着她,缓缓伸出最修长的手指。

江依脸色沉了下来:“你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这个手势她见过,就在江畅被执行家法的时候,人都快死了,还倔强的给了父亲一个,想来不是什么好寓意。

江畅真诚为她解答:“你不知道吗?这个是坚定道心,给自己加油的意思。”

是吗?

江依面带狐疑,但想到当日江畅确实是做了这个手势后撑过了杀骨棍,顿时恍然。

她冷笑起来:“看来你是死不悔改了,那正好,你抛弃家族,但我得为江家考虑。”

“各位!”她高声喊道,引得周围人注目:“这位是被我庆安江家逐出的逆女江畅,她灵根已废,却依然痴心妄想参加试道大会,并且顽固不灵不愿随我回江家伏罪!”

“我江依,在此代表江家声明。今日江畅在试道大会所得的任何结果,均和我江家无关,她丢的脸可不能污我江家名誉!”

人群一阵骚动,无数目光都聚焦在江畅身上。

“什么?灵根被废了,那她还来凑什么热闹?”

“大会参选资格年前就订了,但人好歹得有自知之明吧?她这不是自取其辱吗!”

“难怪会被逐出家族,没有公主命却有公主病。本公子最烦这些天天做梦的癞蛤蟆了!”

“肃静!”

维持秩序的宗门弟子见这里骚乱,立刻制止,并随之介绍第一轮测试的规则。

“这里是第七组灵根测试场所,依排序上前触摸测灵石,并且尽快入定。石上现出的颜色为灵根属性,色深为灵根资质,颜色亮度则为悟性资质。”

江畅看了看自己的号码,最后一个。

第一个测试者上前,测灵石片刻亮起,随后稳定下来。

考核官提笔写上:“下品风灵根,悟性一般。”

灵根测试有条不紊的进行,出现的灵根品质大多数都不好,目前也只有出现一位中品土灵根。现场唉声叹气者多,欢喜者少。

江依在倒数第五位进行。

上场之前,她想了想,重重对自己竖起一指,为自己打气,然后信心满满地上去。很快,测灵石便亮了起来。

黄金的般光柔和地绽放,让整个场地都增亮了几分。

顿时一片惊呼声起,大家看她的眼神都变了,充满了羡慕和崇拜。

就连考核官也看了江依片刻,满意笑道:“上品金灵根,悟性上品!”

“这是目前为止最高的了吧!”

“她是叫江依吧?庆安府前几日刚被上明宗收了一个真传,现在又出来个天才,今年真是扬眉吐气啊!”

“就这资质,后面的测试即便都不测,也定然是入五大宗之一了!”

江依下来时,特地朝江畅扬了扬下巴,骄傲地说:“不仅资质差,而且蠢笨。你的秘密手势果然好用,这是我测最好的一次,但你不该告诉我。”

江畅报之以蒙娜丽莎的微笑:“不必谢我。”

江依的灵根资质介于中品和上品之间,故而测试时高时低,这江畅是知道的。

“你不配我谢。”江依戏谑地看着她:“马上就到你了,现在答应我的条件,然后退出测试,还来得及。”

江畅打定主意,测完就跑,不给她冷嘲热讽的机会。

她其实已经计划好了,灵根被废这是不争的事实,必然是垫底。

想要通过试道大会,被宗门选中,她就得在其他项加分。

就在这时,轮到她测试了。

江畅深吸一口气,走上台去,无视江依看笑话般的眼神。

她伸手抚上测灵石,闭眼,身体肌肉纤维尽数松弛,脑海画面如潮水般消退,空白一片。

前世做为杀手,作息时间被打碎如拼图,迅速让自己进入睡眠状态是最基本的技能之一。

测灵石浮现出浅浅的蓝色,代表她是水灵根,并且资质是最低等的废品。

考核官摇了摇头,这是他七届来见过最差的灵根资质。

但下一瞬,测试石迸发出强烈的光芒,如潮水涌来,淹没人群,淹没场地,将一切卷入蓝色的浪潮之中。

“啊!啊!我的眼睛!”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阿福,阿福,狗奴才你在哪里!”

考核官惊骇起身,厉喝道:“闭上眼睛!”

刺眼欲盲的光,海啸般迅速扩散,不仅第七组的测试场地,连带其他场地都被吞没。

最后整个山顶都笼罩在蓝光之中。

安丰城内的平民们聚在一起,纷纷对着百里山指指点点。在他们眼里,天现异象,天山一轮太阳,百里山一轮太阳。

“第七组江畅,收手!立刻收手!”考核官声带都快撕裂了。

江畅被唤醒,茫然地放下手,海洋般的浅蓝光顷刻消退。

发生了什么?

整个场地,整座山,静得针落可闻,连鸟虫都不鸣。江畅放眼望去,人人举臂遮掩,双目紧闭,有的还泪流满面。

只有考核官如石化一般,瞪大双眼震骇地盯着她。

许久之后,他动作缓慢地拿起笔,颤声报出结果。

“废品水灵根,悟性......天品,不,天品之上。”

湛蓝的天空,数十道流光从主台方向滑掠而来,竞速一般你追我赶。

各宗门的长老们已被惊动,均以最快的速度御剑飞行而来。

第9章

仙剑天外来,入石三寸深。

最先到达的宗门长老立在仙剑之上仙风道骨,可惜表情太激动以至仪态全无,迫不及待地问考核官:“谁?人在哪!”

话音刚落,其余长老也纷纷从天而降,集体站在考核官面前。

不过匆匆一瞥,就有三十多位长老!

这怕是整个试道大会的长老都来了吧......天地可鉴,自修行百年来,他从没见过这样多的长老集体出现!

“外务堂这群人干什么吃的!这等测灵石亮度闻所未闻,居然放到这来参加试道大会?”

“今日我宗要是抢不到人,外务堂有一个算一个都跑不掉!”

长老们的震怒不是没道理的,本来按照过往不成文旧例,各宗门挖掘各地天才全凭本事,谁先发现就归谁。

但现在这样一个资质堪比谪仙的天才,却被遗漏放进入试道大会,放在了所有宗门面前。

大家都得抢破头。

“你跪着做什么,抬起头,告诉大家究竟是谁。”

长老们互相看着,目光相接都要爆出火花,摩拳擦掌,准备开干。

考核官抬起头,颤巍巍地指过去:“各位长老,就是......她,庆安府的江畅。”

上明宗的行云道长眼眸微缩,面色怪异。

其他长老也看到了江畅。

很难不看到,在长老们集体自带的天生威压下,人群早已乌泱泱地俯首跪地,唯有江畅仿佛一身反骨,站立迎风吹。

“好,好,好!这女娃有风骨,凡人之躯竟不惧我等天生威压,老夫喜欢!”

“你喜欢有个屁用!这人我同尘宗要了!”

温周和秦白羽也在长老之列。

温周万万没想到江畅居然一下变得这么抢手,急得他握紧拳头,暗暗戳了师弟两下。

秦白羽不明所以,然后恍然大悟,笑着低声说:“师兄别急,马上开饭了。”

开饭开饭,你就知道吃!老子看上的饭票要不保了!

长老们还在争,个个面红耳赤。

“静澜,你这话没道理,大家应该公平......”

“灵清宗和上明宗的都给我闭嘴!最没资格抢人的就是你两,一个有了谪仙,一个有了谪仙仙缘,还不够?吃相别太难看!”

“若水宗的,你什么意思!”

“不必争了,此人我宗不要,也劝大家都回吧。”行云道长忽然叹息说道:“此人并不适合修行。”

长老们此刻才想起来,前不久行云亲自去过庆安府,收了宁谪仙的仙缘弟子。此女也出身庆安府,怎么可能连行云都将她遗漏。

行云道长对考核官说:“你来说吧,告诉大家她的灵根资质。”

“灵根?这等悟性就算是下品资质,今后成就也至少是元婴,能有什么问题?”

“说,到底怎么回事?”

考核官心惊胆战,明知长老们会大失所望,还是硬着头皮说:“禀各位长老,江畅的灵根是......废品。”

顿时长老们都闭上嘴了,看着江畅的眼神不再炽热,取而代之的遗憾、怜悯。

这代表着江畅曾有灵根,但被毁之一旦。

不是没可能重塑的,可即便五大宗,也要倾宗门之力才有几分可能。

温周却长松一口气,这事他也是才知道。

他忍不住问行云:“江......那她原先的灵根是什么资质?”

行云沉默片刻:“上品水灵根。”

长老们纷纷倒抽凉气,眼神中的痛心疾首更加浓了。

暴殄天物啊!

若是灵根还在,绝对是宗门内最看重的真传弟子,捧在手心都怕化了,绝不能出一丝意外。

这是哪个缺心眼的家族,就这么大意让她灵根被毁了?

“不对,不对!”人群中江依回过神来,立刻迎上长老们,“仙长们明鉴,她是我江家弃女,从前也测过悟性资质,不过中上之姿!这次一定是用了手段作弊,请仙长们明查!”

她喊得慷慨激昂,但长老们压根没理她。

悟性不比灵根,灵根天生注定,但悟性却可一朝顿悟。

只不过若是什么阿猫阿狗都凑到面前说道,他们就得解释,宗门长老的仪态在哪里,德行在哪里,脸面又在哪里?

对江畅也一样,长老们唏嘘叹息一下,御剑飞行,说走就走。

下一个更乖。

行云还没走,因为他看见江畅正向他走来,当下面色微冷。

辞镜已然斩缘,这村妇若要节外生枝,他不介意将她抹灭。

不想江畅却对他施礼,唇角微勾:“多谢道长。”

行云怔了怔,蹙眉道:“谢什么?”

“道长以十倍赔偿赠我,使我脱离江家,从此天高海阔,即便自生自灭,终归是自由身。”

她虽绝口不提当日行云威压迫使她下跪之事,但行云已从她言辞语气间知晓她仍然记得。

于是他深深凝视着江畅,半响才冷淡说道:“本是各取所需,你我无缘,也不必言谢。”

说完他也头也不回地离去。

“呵呵,某人也不照照镜子。”江依环抱于胸,表情讥讽又得意:“还想靠辞镜哥哥的关系蹭行云道长,也够不要脸的。”

江畅笑笑,转身抬手,啪的一声给江依一个响亮的大逼兜。

人群的议论声本来随着长老们走了刚起来,这又脆又响的一声瞬间又让全场安静了。

江依都懵了,捂着火辣辣的脸颊,又惊怒又茫然地看着江畅。

“从前在江家该教育你的没做到,现在补给你。”江畅平静说道。

“江畅!我杀了你!”

“来,在这打一架。”

瞬间江依清醒过来,这是江畅的诡计啊!

她江畅光脚不怕穿鞋的,灵根被毁本就没希望通过试道大会,所以要逼她相斗,拖她下水,让她也被淘汰。

损人不利己,这个疯子!

卑鄙!无耻!

“从现在开始,你提我一句,我甩你一巴掌。”江畅指着曾经的妹妹,气场全开:“听懂了吗?”

江依愤恨地盯着江畅,眼中快喷出火。

“听懂......了吗。”江畅再一次抬起手。

江依往后缩了缩,咬牙切齿地低声说:“听懂了。”

“很好。”

江畅转身离开。

明明她刚被证实是废品灵根,但人群被她的气势震慑,自觉地让出一条道让她走。

江畅路过考核官身边。

“请问,是否到用膳时间了?”

淡淡笑意,眼眉灵动,又回归娴静腼腆的淑女形象。

考核官眼神复杂的看着她,“上午测试结束,诸位和我前往用膳吧。”

......

宗门长老们都已辟谷,但都知道青虚山的那位奇葩符修是要干饭的,他的师弟也陪着他。

“师兄,还是吃不下吗?”秦白羽忧心忡忡,师兄这种症状好几日了,气色都差了不少。

温周心事重重,烦躁说道:“就这些东西,怎么能咽的下去?”

秦白羽好言相劝:“师兄本早该辟谷,如今看来对凡间食物也已厌倦,不如和大家一样,服些丹药炼化修行?”

你懂个登。

温周神色变幻不定,终于忍不住开口。

“师兄?”

“师弟,师兄这辈子有没求过你?”温周一咬牙,下定决心。

秦白羽想了想,如实回答:“师兄拿过我东西,用我名义做过欠过灵石,但确实没有求过我。”

“那今日师兄求你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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