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露菲、邵昱承免费看全文_八零包办婚姻,冷硬厂长超甜宠妻热门的小说

陶露菲邵昱承 是一本非常火的现代言情风格小说,它的书名是 八零包办婚姻冷硬厂长超甜宠妻 ,这本书八零包办婚姻,冷硬厂长超甜宠妻拍案叫绝,妙趣横生,的主要内容是:第1章华灯初上,城市的天际线被璀璨的灯火勾勒出迷人的轮廓,宛如一幅绚丽的画卷。陶露菲戴着时尚的墨镜,优雅地站在自家豪华别墅的宽敞阳台上,精心整理着刚从进口超市购置回来的有机蔬菜。她的双手戴着精致的丝质手套,动作娴熟却略显疲惫。那一把把青菜被她从环保袋里取出,仔细地摘掉枯黄的叶子,清理根部的泥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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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零包办婚姻,冷硬厂长超甜宠妻》精彩章节试读

第1章

华灯初上,城市的天际线被璀璨的灯火勾勒出迷人的轮廓,宛如一幅绚丽的画卷。

陶露菲戴着时尚的墨镜,优雅地站在自家豪华别墅的宽敞阳台上,精心整理着刚从进口超市购置回来的有机蔬菜。

她的双手戴着精致的丝质手套,动作娴熟却略显疲惫。那一把把青菜被她从环保袋里取出,仔细地摘掉枯黄的叶子,清理根部的泥土。

汗水微微渗出,她轻轻用纸巾擦拭,嘴里嘟囔着:“这可真麻烦。”

忙碌了一会儿,陶露菲把蔬菜整理好,直起腰,优雅地伸展了一下身体,走进屋内。

坐在那张简约时尚的白色书桌前,陶露菲深吸一口气,拿起笔在笔记本上写下了离婚协议。

她等着萧晋下班回来,打算跟他提离婚,若是他同意,自己就收拾东西回娘家待上一阵子,让彼此都能从这段痛苦的婚姻中解脱出来,好好冷静冷静。

“夫人,有人传话来,说萧总今天下班早,马上就回来了。”保姆推门进来,站到陶露菲身旁说道。

陶露菲微微颔首,语气淡淡地说:“知道了。”

保姆挠了挠头,心里犯着嘀咕。周围人都说陶露菲和萧晋夫妻感情好,可她却觉得这都是乱传。

她来萧总家没多长时间,却也能瞧出来,夫人对萧总没啥特别的感情,就像在外面,大家都喊陶露菲“夫人”,可没人叫萧总喊她“老婆”。

方才听说萧晋要回来,陶露菲脸上也没半点儿高兴的模样,不过这是人家两口子的事儿,她一个外人可管不着。

来之前,公司就叮嘱过,别人家的事少打听,把自己的事干好就行。

保姆在原地站了一会儿,见陶露菲没别的吩咐,便转身离开了。

陶露菲望着窗外繁华的城市景色,脑海中浮现出萧晋那张总是严肃的脸,不禁撇了撇嘴。

萧晋去外地出差已经六个多月了,这期间一个电话都没有,要是换成别的女人,可能早就担心自家男人是不是不要自己了。

可陶露菲心里却毫无波澜,反正他俩一直都是各过各的。

他俩本就不是一路人,不过是因为家族联姻,在双方父母的安排下,才勉强凑在一起过日子罢了。

陶露菲在B市长大,十六岁那年,偶然间得知了自己的身世。

当年,B市遭遇了一场特大洪水灾害,陶露菲的父母带着她匆忙逃荒,然而在混乱的途中不幸走散。

幸运的是,陶露菲被现在的养父母收留,陶露菲来到养父母家,在这里她努力学习各种生活技能,养父母是农科大的教授。

仅仅两年时间,她便从一个天真懵懂的小女孩迅速成长为一位优雅能干的农业技术员。

没多久,在家族的安排下,嫁给了萧晋,成了大家眼里般配的一对。

萧晋是跨国公司的总裁,年轻有为,踏实肯吃苦,在公司业绩一直不错,还得到了董事会的赏识。

他家里条件优越,娶陶露菲这样能干又时尚的姑娘,一来能帮着操持家务,二来也能一起出席各种社交场合,为家族增添光彩。

而陶露菲嫁给萧晋,也算是有了个依靠。

陶露菲和萧晋结婚后,很快就发现彼此合不来,性格、生活习惯都相差太大,结婚第二天,陶露菲就搬到了另外的房间,和萧晋分床睡。

除了逢年过节,按照习俗一起走亲戚,陶露菲平时很少和萧晋单独相处。

陶露菲仔细回想了一下和萧晋结婚三年的点点滴滴,发现和萧晋说过最多的话,就是让他工作悠着点,别累着。

萧晋一心扑在工作上,对家里的事很少关心,他的生活除了工作就是盘算着怎么让公司发展得更好。

两人各过各的,互不干涉。

在外人面前却是和和美美的夫妻,因为他们都知道,只有让大家觉得他们感情好,才能在这个城市的豪门圈子里过得安稳。

可现在情况不一样了。

三年前萧晋在公司还没啥威望,自然需要陶露菲这个老婆给他撑场面,可现在他工作出色,公司也有了名气,有没有陶露菲这个老婆好像也没那么重要了。

陶露菲在这个城市也没什么牵挂的了,他们这段婚姻变得可有可无,陶露菲仔细想过,与其这样将就着过日子,不如分开一段时间,各自想想清楚。

装了三年的恩爱夫妻,陶露菲装累了,她和萧晋这段被迫绑在一起的婚姻,实在没必要再继续下去。

是时候该分开冷静冷静了。

陶露菲靠在舒适的沙发上,微微闭着眼睛,思绪飘回到五年前。

那时她刚到这个城市,背着一个名牌包包,穿着时尚的衣服,站在机场望着城市的景象。

有辆豪华跑车从她身边开过,车上坐着个年轻男人,长得精神,周围的人都叫他“萧总”。

那是陶露菲第一次见到萧晋。

他穿着定制的西装,坐在豪华跑车上,让人觉得很有气场。

那时候陶露菲就觉得自己和这个男人不是一路人,事实证明,陶露菲的感觉没错,他俩确实合不来。

正想着,陶露菲突然听到门外传来一阵吵闹声,出去一看,原来是别墅的管家正指挥着几个佣人,搬着一个大箱子往家里走。

“这是搬的什么呀?”陶露菲好奇地问道。

管家一抬头,看到是陶露菲,连忙回答:“是许家送来的,说是给您和萧总的好东西。”

给她和萧晋的好东西?

陶露菲心中满是好奇,走上前打开箱子,

里面露出一套性感的情趣内衣。

这套情趣内衣设计精美,材质上乘,一看就是希望他们能增进夫妻感情的意思,闹矛盾前收到这么个东西,陶露菲的心情有点复杂。

前几天她去参加公司的聚会。

聚会上大家都在闲聊,不知怎么话题就转到了夫妻关系上,有人提到陶露菲和萧晋,觉得他们夫妻之间似乎有些冷淡,甚至有人暗示他们的夫妻生活可能不和谐。

第2章

陶露菲听了这些话,心里很不是滋味,她也试图解释,但大家似乎并不相信。

同事们觉得她是因为夫妻关系不和谐,心里苦恼却又找不到解决办法,所以才会在聚会上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陶露菲当时就反驳了这些无端的猜测,可同事们还是半信半疑,没想到,现在居然收到了这样一件让人尴尬的礼物。

陶露菲拒绝了同事们所谓的“好意”,可没想到这个“礼物”还是送来了。

“阿嚏——”

夏天的风真是烦人!陶露菲揉了揉鼻子,眼泪都出来了。

都怪萧晋前几个月在阳台上种的那些花,害得她又过敏了。

就在这时,萧晋忙完公司的事下班回家,刚进家门,就看到陶露菲含着泪的样子,只见她一双大眼睛里满是泪水,眼角微红,小巧的鼻子也红红的,风一吹头发乱了,显得格外惹人怜爱。

美女流泪,这画面让人忍不住心疼。

萧晋看着陶露菲流泪的眼睛,心里莫名一慌,他平时见惯了陶露菲坚强的样子,这还是第一次见她哭。

“露菲,这是怎么了?怎么哭成这样?”萧晋急切地问道。

陶露菲见萧晋回来了,擦掉了眼角的泪水,“没事,被风迷了眼。”

萧晋看到她眼角的泪痕,想安慰几句,却不知道从何说起。

两人面对面,一时都没说话,陶露菲打破了沉默:“我有件重要的事要和你说,你什么时候有空,咱们进屋谈。”

萧晋看了看手里的文件:“还有几份文件要处理,大概半个小时。”

“好,半个小时后我等你。”陶露菲说完,转身就走。

萧晋看着放在一旁的大箱子,刚才陶露菲就是对着这个箱子里的东西哭的。

他走过去一看,愣住了。

里面居然是套情趣内衣。

萧晋陷入了沉思。

好端端的,家里多了套情趣内衣不说,陶露菲还对着它哭了,这也太奇怪了,萧晋想来想去,只有一个可能。

陶露菲对他们的夫妻关系感到无奈和迷茫。

他们结婚三年,虽说日子能过,但夫妻关系一直平淡如水,陶露菲看到这套情趣内衣,可能是想到了他们之间缺乏激情的婚姻生活,心里满是复杂的情绪,忍不住哭了。

萧晋回到屋里,一边处理文件,一边想着陶露菲流泪的样子,心里有点堵得慌。

他们之间感情一般,亲密接触的次数也不多,一是因为他工作忙,二是因为陶露菲好像不太愿意和他亲近,每次亲密接触,陶露菲的表情都很勉强。

看到她那样,他也没心情,刚结婚的时候还经常在一起,后来知道陶露菲不喜欢,就很少有夫妻生活了。

不常在一起,自然也没什么特别的进展。

改变自己的事,他一直没怎么在意,可没想到陶露菲这么想改变,刚才陶露菲说有重要的事和他说,估计就是想和他商量这件事。

虽说他们结婚不是因为爱情,但既然娶了她,就该对她负责。

正好最近工作没那么忙,他也有时间,她既然这么想改变,那就一起改变吧。

看来得好好计划一下了。

正想着,外面突然响起一阵雷声,眼看就要下雨了。

房门被敲响,陶露菲走了进来,站在萧晋身边,直接说道:“萧晋,我来是想和你谈谈......”

萧晋心里一阵激动,没等陶露菲说完,就抢着说:“要是你真想这样,我没意见。”

陶露菲没想到萧晋答应得这么干脆,愣了一下,既然他这么干脆,陶露菲也不拖拉,说道:“既然你没意见,那现在就把事办了吧。”

萧晋一脸疑惑:“啥事儿?”

陶露菲沉默了片刻,深吸一口气说:“萧晋我是想和你谈谈我们的关系。”

萧晋一脸疑惑:“我们的关系?啥意思?”

“萧晋,我们不合适,这日子过得实在煎熬,我想......我想离婚。”陶露菲鼓起勇气说出了这句话。

“离婚?”萧晋瞪大了眼睛,满脸震惊,“为什么要离婚?我们这日子过得好好的。”

“好好的?我们一直都是各过各的,根本不像夫妻,我们性格不合,生活习惯也不同,这样的日子我过够了。”陶露菲情绪有些激动。

“可咱在外面一直都是和和美美的夫妻,离婚了别人会咋看咱?”萧晋皱着眉头说。

“我管不了别人怎么看,我只知道这样的婚姻再继续下去,我会疯掉。”陶露菲坚决地说。

“那......那也不能说离就离啊,我们再想想办法,说不定能过好呢。”萧晋试图挽回。

“萧晋,别再自欺欺人了,我们试过了,根本过不好,离婚对我们都好。”陶露菲的态度没有丝毫动摇。

陶露菲气呼呼地将拟好的离婚协议“啪”地一声拍在桌上,扬起下巴看向萧晋。

在这个圈子里,像他们这样因为联姻而结合的婚姻并不少见。

陶露菲在一家农业公司做市场推广工作,她勤劳又能干,萧晋则是一家公司的老总,踏实还肯吃苦,在旁人眼里,他们俩可真是般配得很呢。

刚结婚那阵子,萧晋也觉着这日子凑合能过下去。

陶露菲性子直爽,话不多,也不咋爱跟人热乎,正好他萧晋也不是个爱唠叨的人。

陶露菲不爱管闲事,平日里两人各忙各的工作,她也很少跟他瞎啰嗦他呢,天天在公司忙碌,这样倒也落得个省心。

可要是陶露菲每次看他的时候别总是那副不冷不热的模样,眼里也别时不时地透出厌烦,萧晋都快觉得他们是对恩恩爱爱的夫妻了。

日子久了,萧晋倒也没觉得有多糟糕,毕竟在这圈子里,没几对夫妻能天天甜甜蜜蜜的,像他们这样不吵架拌嘴,已经算是不错的了。

陶露菲见萧晋半天没反应,皱起眉头说道:“怎么?这离婚协议有啥毛病不成?”

萧晋摇摇头:“没什么毛病。”

这离婚协议写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一看就是琢磨了好久,铁了心要分开过呢。

陶露菲接着说:“既然没啥问题,那你就赶紧签个字呗。”

萧晋看着离婚协议,苦笑了一下。

他差点都忘了,像他们这种联姻的婚姻,一旦日子过不下去了,离婚那也是常有的事儿。

刚才他还以为陶露菲是想跟他好好过日子呢,原来是他想多咯。

结婚三年,他们之间也没什么深厚的感情,既然她铁了心要分开过,萧晋也不想强留。

萧晋拿起笔,在离婚协议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第3章

陶露菲拿起签好字的离婚协议,嘴角微微上扬,看到她这副高兴的模样,萧晋心里那叫一个不是滋味:“你现在笑得这么欢,之前怎么天天拉着个脸呢?”

拉着脸?陶露菲歪着脑袋想了半天,这才明白萧晋是误会她对这日子不满呢。

“你可别瞎想,我不是对这日子不满,就是你天天光知道在公司忙,对我关心也太少了,如今分开过,我也能轻快些。”

萧晋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说啥好,结婚三年了,他都没注意到陶露菲的心思,不过现在知道也晚了,离都离了,以后她的事儿跟他可没啥关系了。

陶露菲正要出门,萧晋喊住了她:“等等。”

陶露菲抱紧了离婚协议,回头看着萧晋:“干什么呀?还有啥事?”

萧晋面无表情地说:“我就是提醒你一下,这离婚协议得去民政局办理手续才作数,不然就是一张废纸,你可别忘了去,别到时候又来瞎纠缠。”

陶露菲白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你就放心吧,我心里清楚得很。”

好不容易能分开过了,她才不想跟他再有啥牵扯呢。

陶露菲出了门,外面也不知道啥时候刮起了大风,打起了雷,下起了暴雨。

这雨下得那叫一个大,看样子一时半会儿是停不了了,今天肯定是没法去民政局办理手续了。

不过离婚也不差这一两天,等明天雨停了再去也不晚,陶露菲把离婚协议塞进包里,快步往自己住的公寓走去。

路过别墅里精心设计的花园,陶露菲忍不住打了个喷嚏,吸了吸鼻子,萧晋喜欢花,可她偏偏对花粉过敏,再好看的花在她眼里那也不稀罕。

陶露菲心里暗暗想着,花园里这么好一块地,种那些花还不如种西红柿呢。

等她离了婚,就拿着这些年攒的私房钱,回B市附近买一套小公寓,在阳台上开一块地,种满西红柿。

再弄一个小鱼缸,里面养点金鱼和乌龟,到了夏天喂金鱼,秋天就逗乌龟。

想想都美气得很呢!

对了,房子小归小,一个人住太空荡荡的,或许她还能像公司里的单身女同事一样,找个相好的男人解解闷呢。

身强力壮型的,温柔体贴型的,能说会道型的,英俊帅气型的......

现在她有钱了,没有啥男人是找不来的。

也不知道咋回事,陶露菲的脑子里忽然就闪过了萧晋的脸。

萧晋看着精瘦,力气可不小呢,工作起来雷厉风行,而且他虽然嘴笨,但是心地善良,绝对算得上老实可靠。

至于长相嘛,在公司那也是数一数二的。

这么一想,陶露菲瞬间就没了找男人的心思。

花那冤枉钱找男人,还不如不分家,留在家里白使唤萧晋呢。

花园里狂风呼啸,陶露菲伸手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头发,离婚协议从包里掉了出来,“嗖”地一下被风吹跑了。

陶露菲连忙追出去捡,离婚协议被雨水打湿了,她整个人也被淋成了落汤鸡。

陶露菲把离婚协议捡起来护在胸口,眼眶一热,眼泪吧嗒吧嗒地往下掉。

萧晋挺好的,可他们从来不会睡一个被窝,她的枕头另一边总是凉凉的,就算睡在一起,也只是为了完成夫妻的任务,连个贴心的话都没有。

都怪这些花,害得她眼泪止都止不住。

等她和萧晋离了婚,就找个贴心又会疼人的男人做老公,每天枕着他的胳膊睡觉,在他怀里撒娇,还要和他亲个够。

恩恩爱爱、甜甜蜜蜜地过一辈子。

“砰......”

“哐当......”

只听“砰”的一声巨响,摆在阳台上的花盆被风吹落,直直地砸在了陶露菲的脑袋上。

陶露菲只觉得眼前一黑,脑袋一阵剧痛,随后便失去了意识。

女人软绵绵地倒在了雨里,鲜血从额头流了下来,顺着雨水染红了一片。

疼......

真是倒了大霉,好端端在自家走着居然还能被花盆砸到?

回头就要把阳台上的花盆全收起来!

陶露菲疼得迷迷糊糊,下意识要扶着床板起身,却被冷不丁咯了一下。

这床怎么这么硬?

睁开眼,映入眼帘的却是完全陌生的掉漆的天花板,窗外不再是高楼大厦和车水马龙,而是一排排整齐的红砖平房,陶露菲心中打满了问号。

啥情况?这是穿越啦?

正要坐起身,她突然头痛欲裂,仿佛有无数根针在脑袋里乱扎。

在这钻心的疼痛中,原主的记忆如汹涌的潮水般一股脑地涌入脑海中。

原主也叫陶露菲,出生在一个普通的农村家庭,自幼被父母娇惯长大,性格要强,对生活充满了憧憬,然而,命运却对她开了一个残酷的玩笑,经人介绍,她嫁给了厂里的骨干家庭,邵家的邵昱承,本以为是幸福的开端,却没想到是悲剧的起始。

新婚之夜,邵昱承就因厂里的紧急事务匆匆离开,留下原主独守空房,一去就是三年,在这个大院里,原主因丈夫离开而备受冷落,邵昱承的家人也对她百般刁难,尤其是他的后妈许秀芬,总是挑她的刺,让她在这个家中如履薄冰。

那些人因为她嫁给了邵昱承,心生嫉妒,总是在生活和工作中故意给她制造麻烦,让她的工作进展十分艰难,原主只能默默忍受,努力做好自己的工作。

老王家孙子不学无术,欠下了巨额赌债,老王家求许秀芬帮他偿还赌债,竟与人合谋,企图骗取原主的嫁妆,他们诬陷原主与大院外的人有不正当关系,想借此将她赶出家门,原主陷入了巨大的危机之中。

原主遭亲人背叛并被后妈谋取财产,在阴谋陷害下被厂里人指指点点,承受巨大舆论压力。

离婚后在大院受歧视,找不到工作,生活陷入困境,许秀芬刁难切断其生活来源,原主在寒冷冬日贫病交加含冤而死,灵魂充满怨念。

得知原主的经历后,陶露菲只觉一股怒火从心底直冲脑门。

为原主所遭受的不公而愤怒,为那些丑恶的阴谋和背叛而愤恨,她恨不得立刻冲出去,向那些伤害原主的人讨回公道。

陶露菲强压下心中的愤怒,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她缓缓地坐下,深吸几口气,试图平复内心的波澜。

渐渐地,她的情绪稳定了下来,开始梳理现在的状况,如今,她已结婚,而邵昱承却离家三年,这个时候应该是邵昱承要回来了,既然没办法改变事实,只能改变结局,融入这个物资匮乏的时代。

她缓缓坐起身来,环顾四周。

白色的石灰墙,水泥地面,简单的木床、衣柜和桌子,窗户上挂着朴素的窗帘。

听到外面传来一阵嘈杂的动静,她起身走到窗前,看到邻居张大姐正站在院子里,身旁放着一些东西。

张大姐看到陶露菲,笑着说道:“露菲啊,昱承马上要回来了,咱这工厂家属院准备好好庆祝一番呢,这不,大家都在忙着布置和整理。”

此时,外面传来了陆陆续续的脚步声,似乎有人在搬挪东西,紧接着,隔壁邻居家的女孩晓萱刻意压低了声音吩咐道:“露菲姐还在午休呢,你们都轻手轻脚些,可别扰了她。”

“好。”回答的声音有粗有细,看样子来的人还不少。

陈晓萱指挥着外面的人,将刚送过来的东西归置好后,轻手轻脚地走进了正屋的门。

她原本是打算给陶露菲添条毯子的,没想到却惊醒了她,只见陶露菲倚靠在破旧的布面沙发上,手肘撑着一本硬皮笔记本和一支钢笔,面前还放着一个硬皮笔记本,上面密密麻麻地记了不少东西。

听到动静,陶露菲咕哝一声,慢慢睁开了眼睛。

陈晓萱见状,连忙上前,带着几分歉意地说道:“露菲姐,不好意思啊,把你吵醒了。”

陶露菲摇了摇头,说:“没事,我也该起来了。”

第4章

“是不是外面的人吵着露菲姐啦?我这就叫她们停下。”

陶露菲摆了摆手。

她那白白净净的胳膊轻轻晃了晃,脸上没啥不高兴的神色,因为刚才撑着睡了会儿,这会儿胳膊有点麻,她微微皱着眉头,甩了甩手腕。

陈晓萱一看这情形,赶忙走上前,帮她轻轻揉着胳膊,也许是刚睡了一小会儿,陶露菲的脸上微微泛着红晕,让她的皮肤看上去更加光滑细腻。

陶露菲就跟那水嫩的蜜桃似的,让人瞅着就觉得亲切可爱,她有一双又大又圆的眼睛,清澈明亮得很,仔细瞧还透着股子机灵劲儿。

她模样长得特别好,眼睛亮晶晶的,牙齿整齐洁白,身材苗条纤细,头发又黑又亮,一看就是从小被家里宠着长大的,单纯得很,可来到这工厂家属院后,却莫名多了些愁绪。

外面大雪纷纷扬扬地下着,没一会儿地面就积了厚厚的一层雪,整个家属院都被白雪覆盖着,就像一个银装素裹的童话世界。

“这雪下得可真大呀。”陶露菲望着窗外,自言自语道,说完,就指了指窗外,有点好奇地接着问道。

“外面咋回事?咋来这么多人?”

见陶露菲没生气,陈晓萱这才开口说道。

“是许师傅派人送东西过来了,说是再有两天,邵先生就能到家了,所以好些该添的、该换的都要一块儿弄。”

“她倒是会打算。”

工厂家属院是一排排整齐的红砖平房,院子里有几棵大树,树下摆着一些自己做的小板凳。

墙上刷着鼓励大家一起努力奋斗的标语,院子的角落里还堆着一些废旧的自行车零件和煤球。

大门是两扇生锈的大铁门,门口挂着红色的横幅,上面写着“齐心协力,共创美好”。

院子里有一个公用的水龙头,每天早上大家都在这儿排队接水,还有一个公共的煤棚,大家把煤球放一块儿,冬天用来取暖。

自从好消息传来以后,整个工厂家属院就开始热闹起来,如今别说是家属院的人了,就是整个城市的人,都知道邵家要出一个有本事的当家人了。

跟其他家竞争了三年,拿下了不少重要的项目,带着工厂的人,解决了一个又一个难题,最后还得到了上级的表扬,保证工厂每年都赚钱,让大家的日子越过越好。

这么好的成绩,在当地那可是数一数二的,自然,这工厂家属院得好好庆祝一番。

按理来说,作为邵先生的老婆,这事她来操办最合适。

可惜,自从三年前,邵先生连家都没回,接了任务就匆匆走了以后,她在这工厂家属院里就变得可有可无了。

毕竟没人知道他这一去,能不能平安回来,要么陶露菲是刚结婚就分开的家属,要么她就是整个家属院都羡慕的邵家媳妇。

可惜,这两样她啥都没占上。

只因为,能有这么一门不般配的亲事,全是意外。

陶露菲来自灵溪村一个富裕的家庭,父母关系好,从小就被娇生惯养着长大,家里还有一个已经嫁出去的姐姐,原本是打算招个上门女婿来传宗接代的。

她出生的时候有个奇怪的天象,原本大晴天突然出现五彩的云彩,亮得很,这奇景让村里的人都惊叹不已,都觉得这个女娃不一般。

从小,陶露菲的运气就特别好,小时候,她跟着小伙伴去山里玩,不小心迷路了,大家正着急的时候,一只从来没在村里出现过的漂亮蝴蝶飞来了,在她面前飞来飞去,然后慢慢飞走。

陶露菲好像被指引着一样,跟着蝴蝶走,竟然顺利走出了山林,一点事儿都没有。

随着陶露菲长大,她的好运气更明显了,家里的母鸡平时下蛋不多,可只要陶露菲帮忙喂,母鸡就像中了魔法,下蛋特别勤,蛋还特别大。

村里搞抽奖活动,奖品是一些不好买的生活用品,陶露菲就是去凑个热闹,随便抽了一张,没想到就中了头奖,赢得了全家一年都用不完的东西,让全家人高兴了好久。

因为她的好福气被隔壁村供销社的主任看上了,亲自上门提亲,把整个灵溪村都闹得热热闹闹的。

这在谁看来不是天大的好事?

能落到陶家,肯定是祖坟冒青烟了,于是,她就在大家羡慕的眼光中,开开心心地嫁到了邵家。

原以为这是新生活的开始,没想到,梦这么快就醒了。

邵昱承走了以后,她在家里的地位一天不如一天,一开始还会被叔伯婶娘和妯娌刁难,后来,她们连刁难的心思都没了。

所以,大家都说家属院北边的平房冷冷清清的,没人管,也是正常的。

陶露菲住的是一间两居室的平房,房子的墙是白色的石灰墙,地面是水泥地。

房间里摆着简单的家具,一张木床、一个衣柜和一张桌子。

窗户上挂着普通的窗帘,给房间添了点温馨。

而她这个做儿媳的,除了初一十五要去长辈那里问个好,基本上跟庞大的邵家人没啥来往。

就连平时的家族聚会,也说不上几句话。

陶露菲脸色淡淡的,好像这事跟她没关系似的,合上了手边的工作笔记,就对陈晓萱说。

“弄就弄吧,但是库房看好了,还有正屋和书房,别让她们乱动。”

“露菲姐放心,窦大娘和蔡婶子都仔细盯着呢,一点都不让她们乱来。”

两人正说着话,就听到一阵轻快的脚步声,来的人是陈晓萱的妹妹陈晓薇,比陈晓萱小一些,模样也挺清秀好看的。

“露菲姐,喝点热麦乳精吧,冬天喝这个暖和,还能补补。”

陈晓薇笑着说:“这是陶大叔送来的麦乳精,我加了点进去,调调味正好。

“还是爸爸有心。”陶露菲的情绪突然有点低落,“以前在家里的时候,这时候都跟着爸爸去地里忙秋收呢,那时候可比现在自在多了,自从进了这工厂家属院,我出门的次数一只手都数得过来,真是无聊透了。”

陶露菲小嘴嘟囔着心里的不痛快,陈晓萱安慰道:“别这么想呀,现在的日子也有好的地方呢。”

陶露菲心里不痛快,觉得在这工厂家属院特别孤单,老是想以前的日子,想家里人,想那些朋友。

第5章

“邵家规矩多,让人觉得不自在,不过等邵同志回来,咱们往后的日子可有盼头了,露菲姐,如今你俩可是正式夫妻,得好好过日子。”

一提到邵昱承,陶露菲的脸上看不出什么特别的表情。虽说他们已成夫妻,结婚也很仓促,丈夫在婚后就因工作去了外地,两人根本没来得及好好相处。

所以现在的她对这个名义上的丈夫感到十分陌生,心里也没有多少牵挂。

然而,因为原主的缘故,陶露菲不得不强装出一副很关心邵昱承的样子。

她努力让自己的表情显得温柔,可内心却毫无波澜,每次提到邵昱承,她都要费好大的劲才能挤出那虚假的关切神情,生怕被人看出她对他的陌生感。

于是,陶露菲掀开身上盖着的大花棉被,准备起身,自己穿上布鞋后,下了床。

窗外,冬日的大雪纷纷扬扬。

陶露菲走到窗边,伸手接住几朵雪花,感觉凉凉的。

相比其他季节,陶露菲对冬天有着不一样的感情,虽说寒冷,可大雪覆盖下的城市有着别样的宁静美。

而且,冬天也是一家人围坐一起、享受温暖的时刻,陶露菲眉眼弯弯笑了一下,然后说道:“走吧,去瞧瞧今天有啥活儿要忙。”

说完,陶露菲顺着屋子的过道,往后院走去。

他们住的厂区家属院地段不错。

整个房子分前后两部分,正屋有三间,两边各有一间偏房,后头那排屋子以前是放杂物的,现在偶尔有来帮忙干活的人借住。

正屋后面有一块不大的空地,还有个小园子。以前园子里都是杂草野花,不好看,陶露菲精心打理了一番。

从外面弄来些观赏植物的苗和野花种子种上,还找人垒了几个土堆当假山,摆了些石头当景观石。

园子里挖了个小水坑,扔了些从河里捡来的石头,水面偶尔能看到几片浮萍。

那块空地,以前她丈夫在的时候常去,现在他不在家,陶露菲也没怎么管,就偶尔有人扫扫,和新弄的小园子一比,显得挺旧。

绕过空地,那儿以前搭着个棚子,堆着些乱七八糟的旧东西。

陶露菲一直觉得宿舍区旁边那块空地空着太可惜,而且看着光秃秃的,影响美观。

那片空地原本堆满了废弃的建筑材料和杂物,杂草丛生,和周围环境不搭。每次路过,她都觉得不顺眼。

于是,陶露菲决定把这片空地改成一个漂亮的花卉园。

她先找了几个热心的邻居,有对园艺很在行的赵大爷、手巧的孙大姐和力气大的刘大哥。

大家围坐一起,商量着怎么规划花卉园。

陶露菲满心期待地说:“咱们把这儿改成花卉园,种上各种各样的花,让这儿变得美美的。”

邻居们都赞同,赵大爷笑着点头:“这主意好,等花开的时候,肯定好看得很。”

说干就干,他们开始清理空地上的杂物。刘大哥力气大,搬走了那些沉重的建筑材料。

孙大姐细心地拔掉杂草,把垃圾归拢到一起,陶露菲也没闲着,跟着大家一起忙活。

经过几天努力,空地终于清理干净了。接下来是翻土,赵大爷经验丰富,教大家怎么把土翻得松软,好让花长得好。

陶露菲拿着小铲子,认真跟着赵大爷学,一铲子一铲子地翻着土,额头上冒出了汗珠。

土翻好后,该挑花卉种子和种苗了。

陶露菲和邻居们一起去镇上的花店,精心选了适合当地气候和土壤的花卉品种。

他们买了娇艳的月季花、淡雅的雏菊、绚烂的太阳花、芬芳的茉莉花等等。

回到空地,大家按规划好的区域,一垄一垄地种上了花卉。

陶露菲小心地把花苗种下,轻轻盖上土,浇适量的水。

在大家的精心照料下,花卉园里的花苗慢慢长大。每天下班后,陶露菲和邻居们都会来花卉园,浇水、施肥、除草。

赵大爷仔细观察花的生长情况,及时给大家讲养护知识。

孙大姐用废旧材料做些简单的花架和装饰品。

在工厂宿舍区不远的地方,就是工厂的大食堂。

食堂有自己的小菜园,种着各种时令蔬菜,所以在蔬菜供应上,能自己解决一部分。

小菜园用简单的木栅栏围着,不特意走到这儿,很难发现这个充满生机的绿色角落。

大雪纷纷扬扬下了一夜,雪后的空气透着股清冷。

小菜园里的菜叶子上都落了一层薄雪,在白雪衬托下,显得更鲜嫩翠绿。

陶露菲沿着小路匆匆走来,脚下的雪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她走进菜园,看了看被雪盖着的蔬菜,然后指着挂满霜的白菜说:“王姐,今天中午就吃白菜,看着真新鲜。”

“行嘞,露菲。”正在菜园里忙的王大姐直起腰,她圆圆的脸被冻得红扑扑的,身上系着条洗得发白的围裙。

王大姐是厂里的老职工,人热情,总是笑呵呵的,大家都亲切地叫她王姐。

她在食堂干了多年,做饭手艺好,对这些蔬菜熟悉得很。

以前在厂里宿舍住的时候,王大姐常帮年轻职工缝缝补补、做做家务,大家都喜欢她。

现在在食堂工作,她更把热心肠发挥得淋漓尽致,不光饭菜做得好吃,还常关心职工们的口味和需求。

这时,隔壁车间的李大姐也过来了,她也是厂里的热心人。

李大姐手巧,空闲就爱做针线活,谁家衣服破了、扣子掉了,她都帮忙。

她笑着对陶露菲说:“露菲啊,我刚在食堂帮忙包饺子呢,一会儿你尝尝。”

陶露菲感激地笑笑,说:“谢谢李姐,辛苦你了。”

陶露菲站在菜园里,心里盘算着今天食堂的菜谱和食材准备。

她想着给工人们做顿丰盛又暖和的饭,毕竟大雪天大家都辛苦。就在这时,蔡婶子匆匆从食堂那边跑过来。

蔡婶子是陶露菲的娘家人,在食堂帮忙打杂,平时就负责食堂的一些杂事,做事认真负责,大家都信得过她。

蔡婶子脸上满是高兴,边跑边喊:“露菲妹子,露菲妹子......邵主任回来了......”

陶露菲听到这消息,愣了一下,她原以为邵昱承还要过两天才回来。

邵昱承去外地参加一个重要的工业设备展销会,给厂里买新设备去了,没想到这么快就回来了。

陶露菲的思绪飘到了原主的记忆中。那时候,原主得知邵昱承要回来,忙里忙外,又是吩咐食堂准备热乎饭,又是让人多炖热汤,只为给邵昱承接风。

可最后,邵昱承却没有回来,想到这里,陶露菲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淡淡地让人去吩咐食堂准备些热乎饭,多炖点热汤,权当是走个过场。

毕竟,如今她也只是在扮演着原主的角色罢了。

第6章

“好嘞,露菲妹子放心,我这就去安排。”蔡婶子说完,快步转身朝食堂走去。

食堂的大师傅们听到消息,也都忙起来,有的赶紧切肉洗菜准备炒菜,有的拿干货准备炖汤,都想让邵昱承和工人们吃上美味的热饭。

陶露菲望着婶子离开的背影,深吸一口气,快步朝工厂大门走去。

考虑到从火车站到工厂还有段距离,而且着急把出差的成果带回工厂和大家分享,邵昱承选择骑摩托车回来。

在大家的盼望中,邵昱承骑着一辆黑色的嘉陵摩托车出现在街口。摩托车擦得干干净净,在白雪的映照下特别显眼。

邵昱承戴着一顶红色头盔,穿着深蓝色的军大衣,脚蹬黑色皮靴,整个人英姿飒爽。

他熟练地骑着摩托车,身后扬起一片雪花。

三年前,邵昱承开始准备引进新技术的事,他组织厂里一批技术骨干和负责的工人,成立新技术引进小组去大城市。

经过三年的艰苦考察和学习,邵昱承和他的团队终于有了大收获,成功和多家企业签了技术合作协议,引进一系列先进的生产技术和设备。

厂里的职工们知道邵昱承今天回来,都特别兴奋,尽管大雪漫天,路不好走,很多工人还是自发走很远到街口接他。

工厂领导和干部们更是早早等着,当邵昱承的摩托车出现在大家眼前,人群里响起热烈的欢呼声。

副厂长激动地走上前,挥着手中的帽子,大声喊:“邵主任,欢迎回来!”

邵昱承慢慢停下摩托车,摘下头盔,向大家挥手,说:“同志们,我回来了!”

“哟呵,邵昱承不愧是任教授的外孙,远远这么一瞅,那精气神跟任教授当年简直一个样!”副厂长不禁瞪大了眼睛,满是感慨地说道,“那挺直的腰杆,那自信的眼神,真真是如出一辙!”

只可惜呀,任家因为一些事儿分崩离析,除了邵昱承,其他后辈都没了踪迹。这实在是令人叹息不止。这话让厂长儿子王泽宇转过头看向副厂长,随后微微皱起眉头,一脸凝重地说道:“要是任爷爷还在世,看到邵哥如今这么有成就,指定会笑得合不拢嘴,心里不知得多骄傲呢。”

“嗯,泽宇说得没错!”另一位领导赶忙点头应和,脸上同样显露出赞赏的神情,“邵昱承这孩子不仅有本事,还能吃苦,实在是难得啊。”

两人话音刚落,周围的工厂领导也都纷纷夸赞起来,而旁边的许大叔却冷哼一声,撇着嘴小声嘟囔道:“有啥了不起的,不过是运气好罢了。”

但此刻邵昱承风头正盛,他也不敢在这个时候给自己找麻烦。

摩托车把邵昱承他们带到了工厂大门前。

邵昱承从车上下来,后面的几个工友也跟着一道,一起走进了工厂。

工友们纷纷围上来打招呼。

“大伙都辛苦了。”邵昱承微笑着,目光扫过每一个人的脸,声音温和而有力。

“不辛苦,邵哥。”工友们齐声回应,脸上洋溢着自豪的笑容,“能跟着邵哥干,那是咱们的福气!”

大城市的繁华与忙碌让大家看上去成熟了许多。

王泽宇满心欢喜,笑着走过来拍拍邵昱承的肩膀说道:“邵哥,咱爸在工厂大食堂摆了庆功宴,走,一块儿去热闹热闹,这次的任务能完成得这么出色,邵哥你功不可没啊!”

“多谢厂长。”邵昱承客气地回应,“这都是大家齐心协力的结果,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

接着邵昱承对身后的人说道:“几个工友随我去大食堂,其余的回宿舍休息,别到处乱跑,记住,要遵守纪律!”

“是!”工友们响亮地回应,声音震耳,“邵哥放心,我们一定听话!”

邵昱承十五岁就在工厂干活,是劳动模范,也是技术能手,所以他说话大家都乖乖听从。

从工厂大门到大食堂的这一路上,工人们和家属们都在热烈欢迎。

王泽宇没有坐来时的摩托车,而是和邵昱承并肩走着。

看着大家欢天喜地地庆祝,那些姑娘们一个个花痴模样,还有不少姑娘拿着手帕使劲挥舞,像是在故意吸引谁的注意,王泽宇忍不住打趣道:“昱承哥,你瞧瞧这些姑娘,明知道你有媳妇了还这么热情,你这魅力可真是没法挡啊,我看呐,她们的眼睛都快粘在你身上了。”

邵昱承回了一句:“别胡说。”他的脸上闪过一丝无奈。

王泽宇便不再吭声。

“你可是任教授家的孙子,啥大风大浪没经历过,还怕这点小场面?”王泽宇自言自语道,似乎在为邵昱承的淡定找个解释,“邵哥就是邵哥,定力非凡。”

五年前的时候,邵家在不知道为何陷入了一片倒霉的氛围之中。

那个时候邵昱承要说亲,原本,以他的条件和能力,在厂里应该是很受欢迎的对象,然而,不知为何每当有人提起要给邵昱承介绍对象时,总是会出现各种状况。

先是有热心的大妈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合适的姑娘,约好了见面的时间和地点,可到了那一天,姑娘却突然生病来不了了。

接着,又有同事介绍了自己的亲戚,照片看着也挺顺眼,双方都有点期待这次相亲,可临到见面的前一天,姑娘却因为工作调动去了外地,相亲之事也就不了了之。

邵家的气氛也变得有些沉闷。

邵昱承的父母唉声叹气,为儿子的婚姻大事发愁,他们不明白,以前那么多人抢着要给邵昱承介绍对象,怎么现在突然就没人愿意了呢。

直到后来,才在种种机缘巧合下娶了陶露菲。

邵昱承不想谈论私事,沉默不语。

一路上王泽宇不停地说着,邵昱承则一脸平静。

第7章

不知情的人恐怕还以为王泽宇欠了他钱呢。

邵昱承和几个工友走进了工厂大食堂,外面的热闹这才渐渐消散。

庆功宴上,大家围坐在一起,吃着食堂做的红烧肉、炒青菜,愉快地聊着天。

然而工厂热闹非凡的时候,职工家属院却显得冷冷清清。尤其是陶露菲的屋子。

陶露菲从工厂办公楼回来,满脸的疲惫。

不管怎样,她是邵昱承的媳妇,两人是正式结了婚的。

邵昱承的父母被领导叫去了工厂大食堂,临走时跟陶露菲说:“你身子弱,大食堂的饭菜你吃不了。就在家好好待着,自己弄点吃的。”

这就是有用得着的时候就想起她,用不着的时候就不管不顾。

今天过后,估计整个工业小镇都知道邵昱承的媳妇成了个笑话。

以后她在这院里的日子怕是更艰难了,不过她也不担心会被克扣生活费用,她的嫁妆丰厚,养活自己再养个小院都没问题。

但这样被人打脸,如果让父母知道了,他们该有多伤心啊。

天渐渐黑了,院子里陆续亮起了灯。

陈晓萱端着饭菜过来,陶露菲没吃几口。

陈晓萱知道陶露菲心里难受,却不知道怎么去安慰。

陈晓萱小心翼翼地说道:“露菲姐,你多少吃点吧,别把自己饿着。身体要紧,不管遇到啥事儿,咱都得照顾好自己不是?”

陶露菲看出了她的担心,勉强笑了笑说道:“我下午吃了水果,不饿。你别操心我了,自己快去吃饭吧。”

然后低下头,让人看不清她的表情。

“我去准备水,等会儿我要洗澡。”

说完,陶露菲就自己去忙活准备洗澡水了。

等一切准备就绪,她泡进水里,享受着这片刻的安宁,仿佛能把所有的烦恼都洗掉似的。

进到木桶里之后,她才觉得又有了活力。

水里加了些花露水,热气腾腾,陶露菲的脸颊变得红扑扑的,泡了好一会儿,直到陶露菲感觉舒服了,这才起身。

陶露菲坐在小板凳上,慢慢地擦着雪花膏。平时这是很平常的事,但今天却花费了很长时间。

邵昱承庆功宴结束后回到家,没看到正屋有人,却听到偏屋有声音。

他在工厂时间长了,耳力很好,一听就知道有人在洗澡洗漱。

酒劲上来,他皱着眉头,一脸疑惑地问身后的人:“谁在洗澡洗漱?”

身后是工厂大院的管理员和一位老阿姨。

老阿姨笑着对邵昱承说:“邵师傅,你怕是喝多糊涂了,这屋里能洗澡的肯定是你媳妇呀。你咋连这都忘了?”

邵昱承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是有媳妇的人。

在工厂待久了,都快忘了自己还有个家。

邵昱承无奈地说道,揉了揉太阳穴,“唉,帮我去弄两碗醒酒汤来,这庆功酒喝得我头疼得厉害。”

“行,我这就去。”老阿姨赶紧应道,转身去准备醒酒汤。

邵昱承的蓝色的确良衬衫和军绿色解放帽好像特别沉重,压得他难受。

工友扶他进正屋,说:“邵哥,我帮你把衬衫脱了吧。”

“谢谢。”邵昱承摆了摆手,“我自己来就行,你也累了一天,快去休息吧。”

邵昱承一身酒气,很快屋子里就充满了酒味。

他脱掉衬衫和解放帽,穿着浅蓝色的确良衬衫,袖子微微卷起,下身穿一条深蓝色的直筒裤,脚踩白色运动鞋,腰间系着棕色皮带。整个人显得很有精神。

白天还严肃稳重的邵昱承,此刻放松了下来。

他拿起桌上的搪瓷缸,大口喝了一口茶来解酒。

邵昱承好像还没喝够,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可这茶哪能解得了酒啊,喝下去脑袋还是晕得厉害。

他索性往窗边的床铺一靠,闭上眼睛养神。

厂里的李大爷见了,赶忙说道:“咱赶紧走吧,这儿有小陶在,你就放心去歇着。”

小赵在一旁皱着眉头,一脸担心,可李大爷哪容他磨蹭,一把拉住他的衣袖,快步往门外走。

小赵没办法,只能赶紧跟上,手里紧紧攥着工具,嘴里嘟囔着:“这工具可不能乱丢,得放好喽。”

走过客厅和卧室之间挂的布帘,眼前的景象就展现在眼前。

陶露菲从浴房回到主屋,一进屋就忍不住皱起眉头,屋里原本淡淡的花香,这会儿全被浓浓的酒味给盖住了。

虽说这酒味不算太冲鼻子,可对于从小就爱干净的陶露菲来说,那也是够难闻的。

她心里一想,准是外出办事的丈夫邵昱承回来了,于是拿起手帕捂住鼻子。

只见一个男人大大咧咧地靠在她平常爱坐的位置旁边的墙上,再看桌上的茶杯,不在原来的位置了。

窗外的月光洒在他身上,让他平日里在厂里那严肃板正的样子少了几分,多了些厂里年轻人下班后的懒散和自在。

不得不说,邵昱承长得确实挺精神,那细长有神的眼睛,高高的鼻梁,薄薄的嘴唇,身板也壮实。

正当陶露菲琢磨着咋叫醒他的时候,邵昱承突然睁开眼睛,那眼神深邃,一下子射出一股让人不敢小瞧的劲儿,陶露菲从来没跟自己丈夫这么对视过,被他这像狼一样的眼神一扫,吓得赶紧往后退了两步。

邵昱承也愣了一下,原以为家里给自己介绍的会是个泼辣任性的姑娘,没想到这么温柔漂亮,跟画里走出来似的。

厂里那些毛头小子见了,肯定得眼馋,不过邵昱承在外面闯荡久了,对这些早就没啥感觉了。

他坐起身,喘了两口气,脸色慢慢正常了,问道:“你是陶露菲?”

这一声问,让陶露菲一下子回过神,长得帅又咋的?他这话问得就跟不认识自己似的,哪有夫妻的样儿。

陶露菲收起惊讶和慌乱,拽了拽自己身上的花布衣裳,点点头说:“嗯,我是。”

“嗯。”邵昱承起身活动了下身子,酒劲还没全过去,左手大拇指和食指揉了揉太阳穴,接着说道:“三年前走得急,对不住你,这次回来带了点东西,明儿个分给大伙,算是给你赔个不是。”

他本是想缓和缓和气氛,没想到陶露菲眼皮子都没抬,随口就回了一句:“谢谢。”

陈晓萱和陈晓薇跟着怯生生地喊了一声:“邵哥。”

“晓萱晓薇,好久不见。”邵昱承在外面成天跟那些糙老爷们打交道,猛地听到这么温柔的声音,还真有点不适应。

第8章

他咳嗽两声,问道:“放工具的地儿在哪?”

“还在旁边的小房间。”

邵昱承听了,就起身穿上布鞋,陈晓薇和陈晓萱在一旁看着。

他在外面这么多年,早就习惯自己的事自己干,没那么多讲究。

穿好鞋后,他说道:“我今儿个喝多了,怕熏着你,我去旁边的房间睡。”

陶露菲有点意外,没想到他会这么说,愣了好一会儿后,她回道:“行,我等会儿把醒酒汤给你送到旁边的房间。”

“嗯。”邵昱承说完,就大步走了,脚步稳稳当当的,一点不像喝多的样儿。

直到他的背影看不见了,陶露菲才反应过来,人已经走了。

“露菲姐,咋不让邵哥在主屋睡呢?”陈晓萱心直口快,她这么说也是为陶露菲好。

毕竟露菲姐结婚都三年了,和邵哥在一起的时间少得可怜,外面那些人免不了说些闲话。

陈晓萱都听到好几回那些风言风语了,心里气得很,可又不知道咋反驳。

她就觉得要是能让邵哥留在主屋,就能让那些乱嚼舌根的人闭嘴,所以才这么问。

陶露菲听了陈晓萱的话,只是轻轻叹了口气,说道:“他喝多了,去旁边的房间睡能休息得好点。”

然后转身对陈晓薇说:“晓薇,你去厨房瞅瞅,有没有能解酒的,给你邵哥送过去。”

陈晓薇应了一声,就快步往厨房跑去。

陶露菲看着窗外的月光,心里乱糟糟的,她本就是穿越而来,对这个身体的原主和她的丈夫邵昱承的关系感到复杂。

她知道原主与邵昱承虽说已经是夫妻,可这三年来,真正在一起的日子没几天。

原主那时只是想着能安安稳稳过日子,却没想到竟送了性命,原主对这个丈夫既熟悉又陌生,熟悉的是他的名字和一些基本情况,陌生的是他的脾气、喜好,还有他在外面的经历。

原主那时候也盼着,他们这个家能像别人家一样,夫妻之间恩恩爱爱,互相照顾。可终究未能如愿。

而如今的陶露菲,对这一切既感慨又迷茫,不知该如何面对这个陌生的丈夫,只能慢慢的融入如今的生活。

陈晓萱在一旁看着陶露菲发呆,忍不住说道:“露菲姐,你别想太多,邵哥这次回来,指定会对你好的。”

陶露菲笑了笑,摸了摸陈晓萱的头说:“傻丫头,我知道,你也早点睡,明天还得上班呢。”

陈晓萱点了点头,回自己房间去了。

陶露菲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她听着外面偶尔传来的几声虫叫,心里琢磨着明天要怎么跟邵昱承相处。

她想好好跟他聊聊,了解他的想法,也想让他知道自己的心思,不知不觉,天渐渐亮了。

第二天一大早,陶露菲就被外面大妈的大嗓门吵醒了。

她揉了揉眼睛,心里有点不痛快。

在这个工厂家属区大家平时都相处得不错,很少有这么大声吵闹的时候。

这都多亏了李大爷和张大妈平时管得严,陶露菲在这儿住了三年,院子里还从来没发生过这样一大早吵吵嚷嚷的事。

陶露菲自己坐起身子,披上外套,坐在床边,随后提高了音量问道:“外头到底是谁在这儿吵闹?”

听到屋里有了动静,原本还有些吵闹的外面瞬间安静了下来,紧接着,门被推开,一群人走了进来。

最前面的自然是陈晓萱和陈晓薇,两人脸色都不太好看,但都强忍着,跟在后面的是一个穿着工作服的尖脸女人,名叫孙大姐。

她可是现如今居委会许主任身边的得力助手。

在这偌大的工厂里,她算得上是头一份的风光体面,跟着工会主任许主任处理工厂琐事多年,许主任负责协调工人关系、组织工会活动、维护工人权益。

她在旁协助,跟着时间长了,早就练就了一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本事。

这不,还没等陈晓萱开口说话呢,她倒是抢先往前走了两步。

站在陶露菲面前,做出一副恭敬的样子说道:“露菲,大清早把您吵醒了,是我做得不对,可今儿个是邵昱承回厂的头一天,大院里所有人都等着呢,都想见见他,这才一大早就过来打扰您了,您可别生气。”

陶露菲看了她一眼,没有立刻搭话。

反而是瞧了瞧外面的时间,居然都已经快十点了。

平常大院生活议事的时间应该是八点,她如今都晚了快两个小时,也难怪大院里的人要过来“特意”说些扰人清梦的话了。

原本就是她睡过了头,所以也不好发作回去。

于是扬起一个得体的笑容,对着那孙大姐说道:“昨儿个邵昱承回来得晚,又忙了好些事情,所以睡过头了,耽搁了今日的事,是我的错。”

“小陶,您这说的是哪里的话呀,咱们许主任那可是好得很,原本也没想着要来扰您和邵主任的,只是前头大院里等着的人实在是太多了,所以才派了我过来问问情况。”

问问?若真是单纯问问,也就不至于闹腾得把她给吵醒了。

这孙大姐可真是把“人嘴两张皮”的巧本事发挥得淋漓尽致。

陶露菲不想和她过多纠缠,于是开口说道:“许主任不怪就好,等我和昱承洗漱一番,马上就过去。”

“那行,我就先回去等着了。”说完,走的时候还特意瞧了一眼床上,虽说有些睡过的痕迹,但也没瞧出什么特别的。

看样子,这入厂都三年了的陶露菲,还是老样子,心里不禁有几分不屑,但脸上还是装出和蔼可亲的模样。

等出了家属院的门以后,那孙大姐才冷笑一声,朝着前面走去。

被她这么一搅和,陶露菲这一天的好心情都没了。

“邵昱承人呢?还在车间吗?”陶露菲又不傻,这些人来势汹汹,冲着的可不是她,摆明了要见的是她那位刚回来的丈夫。

所以她去不去倒不要紧,这位主角却是必须得到场。

陈晓薇端着一杯温水走过来递给陶露菲,让她消消气,然后说道:“邵哥早上六点就起身了,去了后面的组装车间,估计是去查看设备的情况了。”

第9章

六点?瞧着他昨天那忙碌的样子,陶露菲还以为他跟自己一样还在睡呢。

没想到,这人倒是勤快得很,反倒显得她这个“无所事事”的陶露菲懒散惯了。

“既然这样,那就派人去跟他说一声吧......”陶露菲的话还没说完,就听到外面传来了一些脚步声,接着听到一个有些低沉但透着干净利落的声音问道:“派人找我干啥?”

只见邵昱承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

一身蓝色的工作服穿在他身上,把他衬得身形修长,格外精神,看样子似乎已经洗漱过了,原本唇边的胡渣已经刮得干净,只是淡淡的透着些青色,那深邃的眼睛看向了陶露菲,眼神中带着一丝疑惑。

而陶露菲才刚起身,自然是素面朝天,但却透着一股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的清丽之美,只是比起昨晚,多了几分没睡饱的疲倦之色。

陶露菲见邵昱承走了进来,也不拿捏,立刻从床上下来,“邵......昱承,许主任身边的孙大姐来传话了,说是大院里所有人都等着要见你,让咱们过去呢。”

听到这里,邵昱承的脸色并没有太大的波动,依旧是一如既往的平静,只是陶露菲注意到,他在听到许主任的时候,眼眸中的墨色似乎又深了几分。

安静了片刻之后,邵昱承说道:“既然来请了,那就过去看看,你先洗漱吧。”说完,四处看了看,像是在找能坐下的地方。

昨天忙得不可开交,自然是哪儿方便就坐哪儿,如今事情忙完了,他才发现一个问题,对于这个自己从小住到大的家属院,他竟然多了几分陌生感。

三年了,这里的一切都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原本蓝色的窗帘换成了碎花的,从前床边的那张旧桌子,也换成了新的木头桌子。

尤其是做隔挡的布帘,他记得从前只是用了旧布,如今却变成了新的花布,上面还细细地绣着一些图案,看起来确实挺好看。

果然是姑娘家!看样子陶家给她准备的好东西可真不少。

转而神色平静地看了一眼陶露菲,然后开口问道:“你很喜欢这种花布?”

陶露菲微微有些惊讶,果然是在外面学成归来的技术员,看着粗枝大叶,实则心细如发,观察得如此仔细。

进屋这才没多久,就看出了她的喜好,确实厉害。

陶露菲并不觉得这事需要隐瞒,于是点了点头,随后两人便都不说话了,场面一下子冷了下来,就好像昨天下的那场雪,带着几分透心的凉意。

咳嗽了两声,最先打破僵局的还是邵昱承,陶露菲还以为这位技术员要长篇大论一番,却没想到,他再次开口说的却是别的。

“我去车间再瞅瞅资料,你收拾好了,让人来叫我一声就行。”

“我知道了。”

等邵昱承走了之后,陶露菲才轻轻舒了一口气,不得不说,她这位丈夫的气势真够慑人的。

长年累月做惯了发号施令的车间主任,就算是再温和的话从他嘴里说出来,都好像是一道命令,让人不得不听从。

陶露菲走到水房,打了点水,开始洗漱。

陈晓萱心里清楚,今天是自家姐妹和邵主任头一回参加工厂大院的议事活动,所以就跟新婚后第二天帮忙搬煤球时一样,得加倍重视才行。

琢磨了一番刚刚邵昱承的穿着,她捧来一套蓝色的的确良衬衫搭配卡其布裤子,这样一搭配,显得整个人既精神又利落。

陶露菲瞧了瞧,接着点了点头表示认可。

穿上身之后,效果确实不错。

尤其是这衣裳把肤色衬得极好,陶露菲本来就生得白嫩娇柔,此刻更是显得出众。

“露菲姐,我给您梳个大辫子吧,再别几朵好看的头花咋样?”

说话的是陈晓薇,她手巧得很,很多时髦的发式都会弄。

陶露菲本就是个美人坯子,经过这番精心打扮,比以往更加漂亮了。

等一切都收拾妥当,陶露菲说道,“我们去找邵昱承吧。”

陈晓薇笑眯眯的点点头,“好的。”

临出门前,陶露菲想了想,又转身回到柜子前,打开挑了四五块上海牌手表。

虽说款式老旧了些,但也相当值钱,拿在手里沉甸甸的。

陈晓萱见了觉得很奇怪,立马开口问道。

“露菲姐,拿这么多手表干啥?”

在原主的记忆里,大院里的老王和老孙那可真是极品邻居,老王是个胖乎乎的中年男人,整天眯着一双小眼睛,看似和善,可一有机会就想从别人那里捞点好处。

老孙呢,眼神里总是透着精明。

这两人常常打着各种幌子来原主家串门。

想到这里,陶露菲冷笑了一声。

“你忘了隔壁那几家爱占小便宜的啦?”

陈晓萱这才恍然大悟,到底是日子过得太舒坦,把这茬给忘了。这工厂可是个实实在在的大集体。

里头有勤勤恳恳的劳动模范,自然也有混日子的人。

几十年前,国家经济困难,到处都在搞建设。

如今的领导上任没几年,都是从困难时期一步步熬过来的,也就短短数年时间。

所以,这个工厂里的领导干部中,有不少是从基层工人干起来的大老粗,这工厂的邵大爷就是其中一位工程师。

他曾经和工友们一起吃苦受累,随着国家建设的浪潮,把这个小工厂一点点发展壮大。

原本只是想着能有份稳定工作,挣点工资养活家人,谁知道赶上了好时候。

不但成了给国家建设做贡献的有功之人,还当上了工程师。

邵大爷在工厂大院里有好几个结拜的兄弟,除了老陈一家去了外地,其他几家都带着家人投奔了邵大爷所在的工厂。

老李家比起其他几家还算好点,很多年前,在邵大爷的主张下,老李的女儿嫁给了同厂的一个工人。

如今老李家媳妇带着丈夫和孩子来到工厂,虽说想着能得到些照顾,但归根结底,还是想靠自己。

所以在邵大爷的帮助下,老李媳妇和丈夫在工厂附近租了个小店面,做点小买卖。

再加上夫妻勤快,孩子们也大多懂事,这些年日子过得挺红火。

倒是那干啥啥不行的老王家和老孙家,成了邵大爷甩不掉的包袱,只能在这工厂里安了家。

这一住,就是好几十年,哪怕邵大爷早就退休多年,去世前也给他们分了些东西,可这老王家和老孙家的人,还是装糊涂,就是要靠着邵大爷家,死活不愿意离开工厂。

因此,两家人挤在工厂家属院的那两间小房子里,如今孙子都有了,还挤着不肯搬出去单过。

毕竟,老王和老孙还在世,能蹭一点是一点,要是他们都没了,那他们的后人再想留在工厂,就名不正言不顺了。

第10章

改革开放初期,工厂的效益还算可以。

但也有那么一些人,总想着占别人便宜。

邵昱承的父母都是能干的工人,在厂里干了一辈子。

邵昱承从小就聪明好学,长大后也进了工厂,成了技术骨干。

如今娶了陶露菲,日子过得还算美满。

可这大院里,总有那么几家人,见他们日子好了,就隔三岔五地来借东西。

借了也不还,陶露菲和邵昱承又不好意思开口要。

这不,陶露菲想着多拿几块手表,打发一下那些人。

“既然这样,那我找几个饼干盒来装吧。”

“嗯。”

饼干盒挺大,本身也有点分量。

拿去哄那几家爱占便宜的人,再合适不过。

把一切都准备好后,陶露菲才跟陈晓萱和陈晓薇在车间门前等着。

没过多久,身后跟着工友的邵昱承从车间出来了。

车间门前有两棵陶露菲新栽的杨树,那可是原主在夏天乘凉的“宝贝”,自然是照料得特别用心。

邵昱承对这树不太了解,只是觉得有点意思。

没多久就看到了陶露菲。

她今天精心打扮的样子,落在邵昱承眼里,比起昨天和今早刚见面的时候,更多了几分惊艳。

只是常年在工厂干活,他习惯把心思藏起来,所以脸上没表现出什么。

“邵昱承,我在这呢。”

“嗯,走吧。”

“好。”

夫妻俩并肩,沿着水泥路朝着工厂大院的活动区走去。

以前陶露菲觉得再平常不过的景色,今天却似乎有了些不同。

那些曾经习以为常的老房子、旧街道,此刻在她眼里多了几分陌生感。

这工厂大院大是大,可就是不够时髦。

既没有大城市里的高楼大厦,也没有新潮的装修,到处都是工人家庭的朴实气息。

跟陶露菲精心布置的小家没法比。

邵昱承和陶露菲夫妻俩走在工厂大院里,这还是头一次,所以在后面偷偷打量的邻居可不少。

感觉到身后那些探究的目光,邵昱承微微皱了皱眉。

反倒是陶露菲,把背挺得直直的,一点也不让人小瞧!

要说这工厂大院也真怪。

这么大的地方,住了成百上千的工人,规矩却不怎么样,做邻居的在院子里东瞧西看,能有啥好规矩。

据说邵大叔的原配老婆还在世的时候,规矩严得很。

反倒是后来这位后妈,管得松了不少。

看看陶露菲家的和谐作风,跟整个大院一比就能发现差别。

这一点,陶露菲感受特别深。

穿过一片小花园,两人来到了工厂大院的活动区,活动区三个字写得刚劲有力。

邵昱承抬头看了看大院活动区入口的那块牌子,眼神复杂,还带着一丝厌恶,似乎不想走进这里。

陶露菲看出了他的心思,于是站在原地没出声。

一直等到过了一会儿,见他脸上又恢复了之前的冷淡,才干脆地说:“走吧。”

他们走进大院活动区,这里有人在打篮球,呼喊声一阵接着一阵。

旁边的石凳上坐着几位老人在聊天,还有几个孩子在追逐打闹。

邵昱承皱了皱眉头,加快了脚步,好像急着离开这个吵闹的地方。

邵昱承和陶露菲刚迈进工厂大院的议事院子,里头就传来一个大娘扯着嗓子的叫嚷,那语气冲得很,还透着十足的傲慢。

“要我说哟,还是这小邵媳妇有福气,进门都这么久啦,也没见谁对她说道说道,瞅瞅,让咱们这一屋子人等这么久,人影都不见,传出去,怕是外头人都得笑话咱们工厂大院没规矩喽!”

末了,又是重重一哼。

陶露菲不用瞧都明白,准是那牛脾气似的、爱哼唧的王大娘在咋呼。

她在这大院里耀武扬威好些年了,就爱拿大院里的人撒气,好让旁人多孝敬孝敬她。

只可惜,陶露菲自打进这大院,平素很少出门,她就算想摆威风,也没机会。故而,挑了这当口,故意说给邵昱承和陶露菲听。

一来是想让邵昱承丢面儿。

二来也是想敲打敲打陶露菲,让她识相些。

最好是能把金银财宝往她家屋里送,那样她这长辈也就不为难了。

陶露菲脸上仍是挂着淡淡的笑,可眼中的冷意,跟身旁的夫君邵昱承如出一辙。

晓得的说是他俩来参加大院会议,不晓得的,还当是来参加批斗会呢。

二人站在院里,一声不吭。

就听到里头又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听起来倒是绵软温和。

“王大娘,您别恼,她还是个小姑娘,进咱大院的时候才二十,如今也不过二十三罢了,别着急,慢慢教就是了。”

“难怪外头人都说你性子软,我看呐,分明是好欺负哟!”

“都是在一个大院过日子的,哪来那么多解不开的疙瘩哟?”

几个人阴阳怪气地你一句我一句,明摆着是故意说给邵昱承和陶露菲夫妇听的。

或者说,主要是故意说给陶露菲身边这位刚升职的总工程师邵昱承听的。

陶露菲才不信这院里的人都是睁眼瞎,明明他俩都进院了,会没人晓得?

如今话里话外都在指责她不懂规矩。

陶露菲对这一屋子的大院邻居真是半分好感都没有。

既要从她这儿占便宜,又老是酸溜溜地说些怪话。

这些话,原主从前不是没听过,只是从不往心里去。

毕竟在公司打拼多年的陶露菲,这些话压根儿不足以让她动气。

只因她坚信一条:能用钱解决的都不算事儿。

不过,她这么想,旁边的邵昱承可不这么看。

他离家三年,可没忘了这些大院邻居的做派。

往年邵昱承在厂里的师父在时,他们一会儿对工作安排发牢骚,一会儿对福利分配有怨言。

说得狠了,动不动就拿前辈要照顾后辈的话来胡搅蛮缠。

可问题是,师父都走了多少年了,真这么有敬意,咋不主动去参加厂里组织的技能培训,好好提升提升自己呢?

所以一听就明白,这是在含沙射影说给他听。

目的很简单,就是想让他对自己这个不太熟悉的媳妇产生误会。

其实,昨天厂里的表彰大会陶露菲没出现,邵昱承就心里有数了。

今天再听了这些话,更是证实了他的猜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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