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钰雪 、 裴玄 是《 重生和离夜 ,长公主把首辅大人撩慌了》中的主要角色,由佚名所创作,它的内容意味悠长,跌宕起伏,大力推荐。小说精彩内容分享:第1章月光皎洁,映照着深闺中的幽幽怨怼。姜钰雪坐在妆台旁,指间把玩着一只碧绿的瓷杯,眼神里交织着痛楚与愤恨,直直射向面前那对男女。谁能料到,饱受折磨致死的她,竟获得了一次重生的机会。相同的场景,相似的台词再次上演。徐子望拉着林蝶月,嘴角挂着一抹施舍的笑:“你与裴相离异后,能再入徐府大门已属万幸。
《重生和离夜,长公主把首辅大人撩慌了》精彩章节试读
第1章
月光皎洁,映照着深闺中的幽幽怨怼。
姜钰雪坐在妆台旁,指间把玩着一只碧绿的瓷杯,眼神里交织着痛楚与愤恨,直直射向面前那对男女。
谁能料到,饱受折磨致死的她,竟获得了一次重生的机会。
相同的场景,相似的台词再次上演。
徐子望拉着林蝶月,嘴角挂着一抹施舍的笑:“你与裴相离异后,能再入徐府大门已属万幸。今天,你就该自觉提出为妾,也算给自己留几分颜面......”
“痴心妄想!”
不待他话音落地,姜钰雪手一扬,那只酒杯便破空而出,瓷器的碎片险险擦过徐子望的眼角。
上辈子面对这样的侮辱与威胁,她选择反抗,但随后得知那杯中之酒暗含隔七日便发作的剧毒。
徐家作为传承百年的名门望族,世袭肃国公之位,权势在朝中根深叶茂。
与前夫裴玄分开后,她二度嫁入徐府,初衷是拉拢权势,以免自己一旦不在,年轻的帝王孤立无助。姜钰雪被迫放下骄傲,让出军权,只为保一方安宁。
为生存,她由尊贵的公主沦为卑微的侍妾,被困于深院,受尽冷眼与束缚。她从握剑变为洗衣,食不果腹,还要看林蝶月的脸色求取续命的解药。
日复一日,周而复始,姜钰雪如同牲畜般苟延残喘,直至解药再无效用,才终得解脱。
死后,她的灵魂徘徊不去,方知一切背后的策划者,竟然是她亲手扶持登基的亲弟。
为了他的帝位,她不惜一切代价,却不曾想,权力的诱惑让他忘却手足之情,甚至害她致死。
姜钰雪恍然大悟,没有皇帝的默许,徐子望怎敢如此肆无忌惮!
一念及此,那份背叛与折磨的痛苦,让她对这对男女恨之入骨。
徐子望未曾料到姜钰雪会有此举,捂着受伤的脸,厉声喝道:“姜钰雪,你竟敢!我告诉你,今天,你同意也得同意!”
“酒中之毒名为‘七日断肠’!解药在我手里,你若听话,我每七日便赐你一次;不然,七日后便是你的死期!”
姜钰雪不屑冷笑,无视他的威胁:“我乃当今长公主。你竟有胆让我为妾?”
徐子望嗤之以鼻:“长公主又怎样?这可是皇上的意思!你敢违背吗?”
姜钰雪冷哼,心下一片寒凉。
一个背信弃义的小人,哪有资格坐拥江山!
林蝶月似乎怕姜钰雪不信,刻意依偎在徐子望怀中,眼中闪烁着恶毒与挑衅:“殿下或许不知,皇上亲口说他最爱的人是我这个表姐!”
“而你,仗着皇帝的宠爱,以女子身份掌握兵权,实为不伦。他对你的厌倦,早已溢于言表。”
她嘴角勾起一抹得意:“如若殿下不从,皇上会下旨剥夺你的公主封号,贬为平民。”
“到时别说贵妾,只怕是泥泞里的蝼蚁都不如。”
徐子望亦是笑:“姜钰雪,即便为妾,我亦不会亏待于你。”
上一世的盲目屈服,让她蹉跎了一生。
今世,姜钰雪缓缓抬起眼,看向徐子望,犹如审视一条狂吠不已的犬。
自己前生真是瞎了眼,何以未能早日看清他那副令人作呕的嘴脸。
“紫轩!”
一声疾呼,从姜钰雪口中迸发,穿透夜色的沉寂。
一身影如魅,黑衣侍女悄无声息地自窗而入,瞬息间跪伏于她的脚边。
“剑,拿来。”
徐子望眼神圆睁,惊疑不定:“你意欲何为?莫非还想摆长公主的谱不成?!”
“七日之约的解药握在我手,你若轻举妄动,后果自负!”
姜钰雪眼帘微阖,寒光一闪而逝,锋锐视线扫过徐子望与林蝶月,似乎要将二人凌迟于无形的审判之下。
二人不由自主地一颤,未及发问,寒光一闪,姜钰雪剑已出鞘。
剑背冷厉地抽在徐子望身上!
“呃!”
痛呼声中,徐子望躲避不及,紧接着又是一脚,将他踹飞而出。
徐子望痛得难以言语,半晌方颤抖着手指向姜钰雪:“你,你好狠的心,竟真下得了手......”
“本宫身为皇室长公主,何惧之有?”
不容他再多言,剑影再次袭来,姜钰雪手起剑落,徐子望痛呼连连。
“姜钰雪!”
林蝶月尖叫,飞身欲挡在徐子望之前:“疯女人,住手!”
“不停手,即使七日后你跪地求饶,解药也是妄想......呃!”
话语戛然而止,剑鞘划过她的脸颊,白皙的容颜瞬时添上一抹触目惊心的红。
“疼,我的脸,我的脸!”
林蝶月尖叫着捂脸,与徐子望一同滚落在地,于无情的鞭挞中痛苦挣扎。
姜钰雪下手愈发狠厉,望着血痕斑驳的林蝶月,嘴角勾起一抹无温的笑容:“是谁赋予你胆量,助徐子望对付我?”
“我......”
林蝶月被吓得不敢言语。
下一刻,剑风再至,剧痛与恐惧几乎令她跪倒在地,脸颊的灼痛让她终是泣不成声。
“别打了!都是徐子望和皇上的主意!”
她涕泪交加,急于将罪责全盘推出,徐子望闻此怒火中烧。
“荒谬!分明是你承诺,只要夺得姜钰雪的兵权,便委身于我!”
两人因惧怕姜钰雪的惩罚,竟当众相互指责起来。
目睹这丑态,姜钰雪心底鄙夷稍解。
唇角微挑,她一脚分开了扭打的两人,随即从腰间抽出兵符,掷给了立于一旁的紫轩。
“调动西郊大军,再传信给边疆将领。”
五年边疆生涯,她曾率军退敌三千里,赢得了战神美誉,若非为辅助新帝,又岂会屈就于徐子望?
大魏军队之中,遍布她的亲信,但为避皇帝猜忌,姜钰雪从未张扬。
而今,这份隐秘的力量,成了她的倚仗。
闻听调兵,徐子望惊恐抬头:“你想怎样?!”
姜钰雪目光冷冽,字字清晰:“谋反。”
徐子望瞠目结舌:“你,谋反?!”
姜钰雪一笑,意味深长:“非也,是你们肃国公府意图谋反。”
未待徐子望回过神,姜钰雪已夺过他腰间令牌,抛给了紫轩:“调肃国公府的私兵。”
徐子望腿软几近瘫倒,声音绝望而愤慨:“你究竟想怎样,难不成要徐家兵随你一起造反不成!”
“你现在还是徐家的媳妇儿。”徐子望怒吼道,“姜钰雪,你怎么能干出这么狠心的事!”
可姜钰雪早已无意与他纠缠,心里盘算着如何利用徐家的兵力,既让自己行事更加顺利,又能一举颠覆徐家的根基。
反正只剩七天的光景,与其憋屈地熬过这段时日,倒不如放手一搏,图个痛快。
第2章
她随手扯下一块布,塞住了徐子望和林蝶月的嘴巴,随后毫不费力地将二人扔到了外院。
徐家的那些账,她可是一笔一笔都要清算回来。
“传达我的命令,包围府邸!”
凭借着兵符与她在军中的威信,大军迅速集结于徐府之外。
姜钰雪如玉雕修罗般立于院门,脚下是徐子望与林蝶月狼狈的身影,他们似乎随时可能成为她手中的牺牲品。
此时此刻,徐子望仍难以置信姜钰雪的背叛。他咬紧牙关,挣扎着吐出堵在嘴里的布团,怒斥道:“姜钰雪,你一介女流掌握兵权,本就不合常理!现在竟想纠集大军,你的野心未免也太大了!像你这种不守妇道、违背礼教的人,就该被休弃!”
姜钰雪冷笑一声,长剑出鞘,寒光直抵徐子望咽喉,吓得他话音戛然而止。
“这些年,我作为你的妻子,谨守本分。你娘身子虚弱,是我访遍名医,不惜亲身试药,才让她渐渐康复。”
“你家族的子侄们能有名师教导,也是我多方恳求的结果,我耗尽财力人脉,只为让徐家后代能有出息。”
“至于你虽生于名门却无才德,空有个爵位,没有实权。也是我督促你苦读,助你科举高中,谋得官位,又靠军功让你步步高升,你这才坐上户部尚书的宝座!”
这场婚姻虽有政治考量,但她对徐子望也曾付出过真心。
可惜,真心的回报,却是自己的命。
徐子望牙关紧咬,眼中满是恨意:“你还好意思说?以我家的基业,我本可继承爵位享受尊荣,是你非要我走科举之路!你凭什么对我指指点点?!”
“而那些,本就是你作为徐家妇人的本分。我不嫌你非完璧之身嫁过来,你倒好意思提起,真是心胸狭窄!”
望着徐子望那副自以为是的样子,姜钰雪忽然笑了。
“你真是无耻之极,我从前怎就没看出来,你的心比猪狗还要肮脏。”
言毕,她手腕一翻,剑光闪过,伴随着血液飞溅,徐子望脸上瞬时多了一道触目惊心的伤口。
“啊!”
徐子望尖叫着捂脸倒地,林蝶月在一旁恐惧地睁大眼睛,全身颤抖。
姜钰雪嘴角上扬:“我还以为你脸皮多厚呢,原来也就这么回事。”
“姜钰雪!你敢如此待我,等我的援军一到,我定要他们将你千刀万剐!”
徐子望尖叫着,不徐一切地欲起身反抗,但刚有动作就被姜钰雪狠狠摔在地上,一脚踢出数丈远,头正好撞上了柱子。
“砰!”
他的头破血流,晕眩不已。
姜钰雪冷眼瞧着徐子望的惨相:“你的援军?你以为我会傻到把他们调到肃国公府吗?”
“告诉你吧,你的府兵们,这会儿正围着宫门准备攻入皇城呢。”
徐子望闻言一愣:“什么?”
姜钰雪笑说:“肃国公府那点儿小心思,谁看不出来啊。我这是大义灭亲啊,特意调了军队来救皇上,理由正大光明,谁也挑不出错。”
徐子望嘴巴微张,一阵晕眩感袭来。
林蝶月眼看这场景,几乎要被吓得魂飞魄散,发丝凌乱。
当姜钰雪一步步向她走近时,她害怕得差点就跪下磕头了。
“别杀我!求你!”
姜钰雪瞧着林蝶月哭哭啼啼求饶的样子,嘴角一勾,剑尖轻轻抬起她的下巴:“现在你还想嫁徐子望不成?”
剑上那股铁锈味直冲鼻尖,林蝶月瞪圆了眼,恐惧几乎让她崩溃:“不想了,再也不敢了,求你别伤我的脸!”
若真让姜钰雪在她脸上留下疤痕,活着还不如死了。
姜钰雪轻哼一声:“那当初是谁,有胆子想要骑到我头上来的?”
“不过是一个尚书的女儿,从小就在我屁股后面摇尾乞怜的小角色。那些恩惠扔给狗都嫌多,没想到有的人还真不如狗识趣。”
她语气平静,手中的剑却更紧地抵在林蝶月脖子上,一丝血痕悄然滑落:“要不我还是成全你们吧,让你们做一对黄泉路上的鸳鸯如何?”
林蝶月眼圈泛红使劲摇头:“长公主,我真不敢了!别杀我,我可以......我可以配解药!只要你饶我一命,我帮你配解药!”
姜钰雪哪里信她这套,自己服下的可是宫中秘药,连皇上都不一定能弄到解药,林蝶月这种废物怎可能懂?
望着哭得梨花带雨的林蝶月,姜钰雪直接抬手甩了她几个耳光,示意她闭嘴。
训诫完毕,假山后头,管家颤巍巍地走出来。
“老夫人请您去见她。”
管家哪见过这么大阵仗,整个人抖得不成样子。
姜钰雪冷言道:“不见。”
“一个没封号的妇人也配让我去见?”
管家闻言,差点吓得魂飞魄散,一路踉跄着跑回老夫人那儿。
“您说什么!她反了天了?!”
徐家老夫人陈氏听闻姜钰雪的话,气得火冒三丈。
但想到围在家门外的军队,她只能强忍怒火,亲自去找姜钰雪。
她倒是要看看,自己还收拾不了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贱人!
陈氏虽然满腹怒气,但依旧摆足了架势,准备好好教训姜钰雪一顿。
但刚到门口,就被徐子望的惨状惊呆了。
“我的儿啊,你!姜钰雪,你真是无法无天了!竟然敢害自己的夫君!恶毒的女人!”
陈氏全然不徐姜钰雪,尖叫着就要冲过去,但紫轩先一步将她拦在门外。
“拜见公主,必须行礼才能进去。”
陈氏气得鼻孔都要歪了,怒吼道:“你这小蹄子,跟你那不要脸的主子一样疯了吗!闪开,让姜钰雪出来给我磕头认罪!”
对于陈氏的跋扈,紫轩只是冷冷瞥她:“不守尊卑按律当杀。”
陈氏平时颐指气使惯了,总喜欢压姜钰雪一头。
此时被一个丫鬟教训,怒火瞬间上涌,扬手便要打紫轩。
“哧——”
鲜血飞溅的声音夹杂着徐子望压抑的呻吟,姜钰雪的剑穿透了他的肩,她嘲讽地看向陈氏。
“既然不懂尊卑,那就让徐子望替你受这份罪,怎么样?”
李夫人见儿子挂彩,登时尖声惊叫,全然不徐地谩骂开来:“你这狠心肠的贱人,竟敢对自家夫君下此毒手!”
第3章
姜钰雪轻挥剑尖,抖落点点血珠,步步紧逼李夫人。
李夫人终日嚷嚷着体弱多病,卧床不起,姜钰雪为尽照料之责,时常衣不解带守在一旁。
可李夫人却对她诸多不满,横挑鼻子竖挑眼。
更有甚者,借病索取名贵药材和珠宝首饰,就连田产商铺也要染指。
这一切,姜钰雪默默忍受。
但现在,可不一样了。
自己重活一世,这么个老泼妇,也配做她婆婆?
姜钰雪行至李夫人身旁,猛然一脚将其踹翻在地。
这脚力道十足,李夫人重重摔跪,即刻哀号连连。
她挣扎不起,又担忧徐子望的安危,只好匍匐向前,边挪动边对姜钰雪破口大骂。
“这女人简直就是个疯婆娘,哪有大家闺秀公主千金舞刀弄枪的!我儿啊,她把咱们家糟蹋成什么样了!”
徐子望满脸血痕,他将李夫人挡在身后,眼中满是凶光,厉声喝道:“姜钰雪,你不敬长辈,她可是你婆婆!”
姜钰雪嗤笑:“你先对我下毒,还指望我对你的母亲恭恭敬敬?”
李夫人连忙叫嚣:“那是皇上赏的,哪怕是毒药你也必须得咽下去!”
姜钰雪眼眸微眯,拳头紧攥,心中杀机涌动。
看样子,此事李夫人也脱不了干系。
好,太好了。
如此一来,她对徐家再无任何顾忌。
正此时,紫轩低声报:“公主,士兵已集结完毕。”
姜钰雪转身欲离。
李夫人感到一阵凉意透骨,猛然醒悟不对,急问:“你要干什么!”
姜钰雪立于门边,月光映照下,面容更显清冷,夜风劲吹,使她的声音更添一分寒意。
“进宫,救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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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府深处。
炉烟轻绕,烛光闪烁。
裴玄身着青衫,容颜俊美宛如画中仙,此刻凝视着棋盘上残局,桃花眼微垂,掩藏心中纷杂,仅紧抿的唇透露出一丝内心的焦虑。
自重生至今,已过一日。
接受现实后,裴玄首件事便是派人监视徐家。
前世,因诸多误解,他未能守住与姜钰雪的婚姻。
如今重获机会,他誓不再留遗憾。
正欲落子,侍卫突入房门。
“大人,徐府出事了。”
裴玄手指微颤,棋子掉落。
他目光凌厉,紧锁侍卫,听其言:“长公主深夜调兵,已朝皇宫进发!”
裴玄身形一愣,前世并无此事,这究竟为何?
来不及深究,裴玄令侍卫速备马匹,急忙向皇宫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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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之后,宫门外。
姜钰雪率领军队立于紧锁的宫门之前,双眸充满怒火。
今儿,她誓要教她那好弟弟也体验一番受尽煎熬而亡的痛楚!
夜色已浓,宫门守卫早被她的亲信悄无声息地摆平,横躺在暗角。
姜钰雪正待下令行动,一阵马蹄声突从背后疾驰而至。
回首之际,一张熟稔的身影驾驭骏马,稳稳勒停在她眼前。
男子一袭青衫,风度翩翩,容貌与她记忆中的俊朗丝毫未改。
重生一世,再见他,姜钰雪心中仍旧不由自主地抽紧。
“裴玄,让路。”
望着这跨越两世仍令她魂牵梦绕的脸庞,裴玄心神恍惚。
他一贯的沉稳与自制出现了裂痕,眼圈泛起了不易察觉的红晕。
他沉默良久,嗓音沙哑地问:“你为何率兵闯宫?”
姜钰雪面色冷漠:“本宫行事,无须你这等前夫置喙,让开。”
裴玄屹立不移,坚如磐石:“为臣者,保护陛下安危是责无旁贷。”
听闻此言,姜钰雪手握剑柄暗暗用力,眼神流露出一丝轻蔑与讥诮。
婚约之前,她与裴玄曾有段纯爱盟约,无关权宜,无涉指婚,仅因两心相悦。
奈何后来先帝骤逝,未及遗诏,朝野上下因立储之事纷争不断。
那时,姜钰雪全心为弟姜澜佑筹谋,联手裴玄不择手段助其登基。
她本憧憬与他共度恩爱一生,谁料却发现裴玄心里藏有一段青梅竹马的旧情。
对裴玄而言,那只是未曾萌芽的情愫,他无愧于心。
可这份隐秘却让姜钰雪如刺在喉,争执频发,渐行渐远,终至分道扬镳。
原以为分离会让裴玄心存芥蒂,哪知他竟一如既往效忠新君,勤勉至极,成为帝王身旁的肱股之臣。
如今,他身为新帝的得力助手,参与对她下毒的阴谋亦未可知!
姜钰雪眼中寒光一闪,复仇之火熊熊燃烧,剑锋霍然出鞘,银光一闪,直指裴玄胸前!
裴玄轻巧移步,侧身避开。
两人距离之近,姜钰雪的发丝掠过他脸颊。
他轻叹地敏捷躲闪无情剑影,一边以仅二人能闻的声音询问:“你非冲动之人,究竟何事令你孤注一掷?告诉我吧,我助你。”
姜钰雪身形一顿,笑道:“你岂会不知?你现乃皇帝最忠诚之臣,怎会毫无察觉?”
裴玄蹙眉,袍袖一展,又避一击:“与陛下有关?若说,我愿为你做,哪怕......除去二皇子?”
此刻,剑锋距他咽喉不过寸许,沉稳的话语令她的攻势戛然而止。
两人对峙,目光交锋,无声的较量在空气中弥漫。
许久,姜钰雪的剑缓缓垂落。
她明亮如皎月的双眸紧紧锁住裴玄,缓缓道:“你当真懵懂于皇上的图谋?”
纵使疑虑重重,但三年同衾共枕,无人比姜钰雪更懂裴玄。
“陛下意图何在,我不甚明白,但不论何事,我必与你并肩。”
裴玄步步逼近,间距恰好能让他直面她剑下的死亡威胁,而他,静默站立,眼神专注且诚挚。
“我理解你的疑虑,找个安静的地方详聊如何?但首要之事,你得让手下兵马撤离。若此事张扬出去,我们面对的时日恐怕就不多了。”
姜钰雪抿紧了唇,显然,裴玄对于内情的确一无所知。
她适才那股不顾一切的冲动,本是抱着玉石俱焚的想法。
但裴玄这么一提点,她恍然觉得,那些人根本配不上她拿命去报复。
心内的烦躁平息。
姜钰雪微微合眼,缓缓道:“我就信你这一次,但我来此并非谋反,而是要救陛下于水火之中。”
“真正的叛变者是国公府。”
裴玄一愣:“徐家?”
第4章
徐子望深受小皇帝信任,怎会平白无故图谋不轨?
不待裴玄理清思绪,一名亲信仓皇而至,满身尘土:“大人,国公的亲兵已集结在南门,正朝皇城进攻!”
裴玄猛地抬首,这一切,与他记忆中的历史轨迹截然不同!
“你看,我说过,是国公府在搞鬼。”
姜钰雪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南方隐隐传来的战斗声愈发逼近,估摸着不出一刻钟,战事就会蔓延至皇城。
她催马向前,与裴玄目光交缠。
“走吧,裴相,再晚些新帝的龙椅还未坐热,就要摇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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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墙之内,喊杀声震耳欲聋,宫人四处逃散,国公府的兵马如入无人之境,直扑向皇城,将少帝姜朗团团围在太仪殿。
在宫门即将被破之际,姜钰雪率军“恰巧”赶到,斩杀了所有叛军。
白玉台阶被鲜血浸染,尸体遍地。
厮杀声止,太仪殿大门缓缓开启,少帝姜朗在侍卫簇拥下步出。
姜钰雪从尸堆中站起,眼神冷厉地望向这位曾倾尽所有的弟弟,下意识握紧了剑柄。
剑尖血珠滴滴落在玉阶上。
每一声“滴答”,都让姜朗瞳孔骤缩,心中惊惧不已。
难道与徐子望的计划败露了?
“皇姐兴兵至此想要做什么?”
姜钰雪捕捉到了他一闪而过的恐慌,冷笑道,猛然收剑入鞘,大步流星走到姜朗跟前,强大的气势让姜朗不由得后退:“陛下,国公府包藏祸心,企图谋反。臣担忧陛下的安危,紧急调动京东大营入京护驾,陛下无需忧虑。”
“至于那个作乱的徐子望,已臣生擒,静候陛下裁决。”
徐子望谋反?
明明不久前他们还在密谋除去姜钰雪,徐子望怎会突生意变?
望着眼前的惨状,姜朗心中沉重。
显然,中间环节出了错。
他装作不解:“这其中是不是有误会?徐卿是皇姐的夫婿,怎会......”
“证据确凿,陛下还要否认吗?非要等到徐子望兵临城下,陛下才会相信吗?”
见皇帝仍旧半信半疑,姜钰雪不急不躁,只是微偏头,看似不经意地朝裴玄看了一眼。
裴玄会意。
实际上,直至此刻,他仍难以置信徐子望会谋反。
至少不会如此草率地发动宫变。但姜钰雪要铲除徐家的决心昭然若揭。
他微垂凤眸,躬身道:“陛下,确是国公府之人发动的宫变。”
姜朗的脸色阴沉得像乌云密布的天空。
姜钰雪内心五味杂陈,感到一阵荒谬。
她费尽心机助弟弟登上皇位,甚至牺牲了自己的幸福,换来的却是他的疑虑重重,在他心目中,外臣的分量似乎比自己还重。
“臣明白陛下的心疼,所以您不愿相信那些事。”
她低垂眼帘,隐藏起眼中的嘲讽,面容显得黯淡,却摆出一副正义凛然的模样。
“臣同样难以置信驸马会生出异心。然而,徐家的谋逆之举证据确凿,恳请陛下不要因臣而姑息养奸,应当严明国法。”
“皇姐深明大义,朕岂能因私情而枉法?徐子望意图谋反,罪不可赦,立即剥夺其爵位,徐府上下即刻收监,听候发落。”
姜朗咬紧牙关,声音从紧绷的喉咙中挤出。
一抹恼怒在他的眼中闪过,但很快,他的脸上绽放出笑容。
他牵起姜钰雪的手,拉她步入大殿,眼神中满是平日的依赖:“皇姐此次平定叛乱有功,朕当重重奖赏。”
姜钰雪有些惊讶,没想到弟弟的演技如此精湛。
但她清楚,此刻不是翻脸的时机,于是便配合着演起了亲密姐弟的戏码。
两人携手入座,裴玄默默跟在身后。
“皇姐似乎面色不太好,是否身体有恙?”
姜朗一脸关怀地望着姜钰雪,眼睛里闪烁着算计的光芒,“朕这就召太医来为皇姐诊治。”
姜钰雪心中冷笑。
这哪是关心自己的身体,分明是想找借口检查她是否中毒!
“臣身体无碍,可能是刚才斩敌过多,略感疲惫罢了。”
“皇姐肩负国家重任,身体健康至关重要,不能有丝毫差池,还是让太医检查一下,朕才能安心。”
姜朗怎会轻易放弃,坚持要让太医前来诊断。
姜钰雪眉头轻锁,知道他不查个水落石出是不会罢休的,但若被太医看出端倪......
裴玄向前几步,躬身说道:“叛乱刚平,宫中纷乱,太医署怕是也自徐不暇。臣最近有幸向一位医术高人学习,略有小成,若皇上不嫌弃,臣愿意为您效劳。”
姜朗认为他说得有理,对裴玄也是颇为信赖,便点头应允。
姜钰雪心中却暗自蹙眉。
裴玄何时学的医术?
前世他不是在五年后才......
裴玄正含笑看着她,温文尔雅,风度翩翩,姜钰雪眼波微动,伸手将手腕递至他面前,笑道:“那就劳烦裴大人了。”
她细长的眉眼笑起来弯如新月,减去了几分英气逼人。
裴玄久违地看到她的笑容,不禁失神。
清醒过来时,见两人都在注视着他,连忙走上前。
指尖触碰到脉搏,裴玄便觉察到了异常。
他猛然抬头,面上虽无变化,眼神却瞬间变得惊疑不定。
姜钰雪浅笑依旧,四目相对的瞬间,裴玄仿佛明白了些什么。
大殿里一片沉寂,姜朗显得有些焦躁,“裴卿,皇姐的身体究竟如何?”
裴玄收回手。
“公主身体安康。”
姜朗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失望。
他对裴玄的话并未产生怀疑,若说朝中谁最值得信赖。
除了裴玄,他想不出第二个人,尽管他曾是姜钰雪的驸马。
这也正是姜钰雪让裴玄为其把脉的原因之一。
姜朗心里憋着一股劲儿,不肯就这么算了,于是摆出一副关心的样子说:“想当年战场上,皇姐受了不少苦,我每次想起来心里都难受得紧。刚看到皇姐脸色不太好,更是担心得不行。皇姐您得好好保重身体,这次事情过后更要好好休息,我派几个御医来照顾您,帮您调养身子。”
姜钰雪半笑不笑地瞅着这位弟弟。
调养身体?
恐怕是想安插人手在身边,找机会对她下毒手吧?
姜钰雪没想到弟弟还挺能纠缠。
不过皇帝表现得这么关心,她要是拒绝了,怕是要惹人猜疑,于是大方接受:“皇上好意,臣哪敢不领情。”
第5章
自己身边肯定也埋了不少眼线,多几个也无妨,以后多加小心,找个机会一网打尽就好。
宫里的事情完了,她起身告辞,大步流星地走在前面,根本没有等后面人的意思。
裴玄不得不叫住她:“公主。”
姜钰雪一顿。
裴玄走到她跟前,静静地注视着她。
夕阳西下,晚霞满天,映照着他棱角分明,气势迫人的脸庞,光彩照人得让人心悸。他眼神幽暗,表情莫测,望着这个牵挂了两辈子的女子,轻启薄唇,低声道:
“你......”
怎会中毒的?
谁干的?徐子望,还是皇上?
话到嘴边,他眼睛猛地一缩,抓起姜钰雪的手腕,惊讶道:“你这是怎么了?”
姜钰雪感觉像有把锋利的刀在心头翻搅,痛得她脸色苍白,冷汗直冒,差点站不住脚。
这感觉太过熟悉。
怎么可能?
不是还有七天吗?为什么提前发作了?
她疼得牙齿打颤,连一句话都说不出。
裴玄摸了摸她的脉,脸色骤变,将她横抱起来,冲向马车:“回府!”
“你疯了吗?”
姜钰雪想阻止。
“有多少人在暗中盯着咱们。”
可裴玄仿佛没听见,只是一味催促回府。
侍卫迎上来,没来得及惊讶于自家大人抱着前任皇妃的举动,就见裴玄脚步不停,急匆匆往府里后院赶,只丢下一句:“把尾巴收拾干净。”
姜钰雪已经被痛得意识模糊,完全不知道被裴玄带到了哪,只知道自己被放在了一个软绵绵的榻上,不久之后又被放入一个温暖的地方。
体内的痛苦略微减轻,她思绪朦胧,迷迷糊糊的,但随即又被一阵更加剧烈的疼痛刺激得清醒:“啊!”
“忍一下。”
耳边响起熟悉的声音。
“药浴排毒本来就很煎熬,挺过去就好。”
姜钰雪睁开眼。
她整个人浸在浴桶里,衣物已被脱得精光,而裴玄正站在一旁。
“你——”
身体里依旧剧痛,但她的意识迅速恢复,警觉地盯着男人。
“是你给本宫脱的衣服?”
裴玄微微扬眉。
他目光从姜钰雪脸上滑下,停在她胸前那片洁白的肌肤上轻笑道,“公主身上,有什么是臣没见过的呢?”
姜钰雪感觉到他的目光,心里泛起一阵不适,口气不由得冷了几分:
“本宫与裴大人早已缘尽情断,再无瓜葛,大人此举未免太过唐突。”
裴玄眼里藏着一丝狡黠的笑意,脸上却装出一副哀愁的神情:
“公主身染奇异剧毒,常法治之无用。需得集世间奇珍异草熬制药浴,连续浸泡四十九日方能彻底清除。臣费尽心机,历经数载搜集的这些稀世之宝,一夕之间全数奉于公主,换来的却是公主冷漠以对,实在是令人心寒啊。”
姜钰雪上下打量他,隐约感到哪里不对:“裴大人一向光明磊落,何时也学会了这般不知羞耻?真是让本宫眼界大开。”
在她的印象里,裴玄向来是正人君子的形象,这种面貌倒是头一遭见。
姜钰雪心中猛地一紧,她意识到了哪里不对劲。
皇帝为控制她下的毒举世无双,能解之人恐怕寥寥无几。
裴玄说医术是新近所学,哪有如此天才,短时间内就能有这等造诣?
还是......
她望着眼前这个男人,他容貌俊美,笑中带暖,却与记忆中的裴玄有细微差别,那个荒诞的想法愈发鲜明起来。
“本宫在一本杂谈中读过一个故事,说江南有个富贵人家,小女正值青春,却因病香消玉殒。主人悲伤之余安葬了爱女。几个月后,竟有一妇人找上门,自称是那早逝的女儿.不仅记得住家中亲人,连小女闺房的布置都描述得分毫不差。”
姜钰雪语调轻松,夹带着探究。
“死而复生裴大人可会相信?”
裴玄眼神微凝,她的话,在他耳中不似试探,更像是自白。
她自幼习武,心智计谋同样深沉,有改朝换代的能耐,却无悖逆之心。
前世即使被她视为至亲的胞弟折磨不成人样,也不曾有过半句怨言。
她所有的狠厉从未在姜朗面前显露。
但今天,他清楚地看到,在她提起姜朗时,眼中闪过一丝难以捉摸的轻蔑与恨意。
“恰巧,臣也听闻过一个故事。”
“北方清明山下,有一对男女,情深意浓,不可分割。可惜女方家逢巨变,被迫嫁作他人妇,从此遭遇连连,最终病重去世。男方相思成疾,也随之而去。”
“不知是梦境一场,还是深情撼动了天意,二人竟奇迹般重生,重获一世再无遗憾。”
“这样的故事殿下是否相信?”
裴玄温柔细语。
将他们曾经的情感浓缩为一个简练的故事,字字句句送到她耳边。
她静静听着。
漆黑的眼眸里,防备逐渐消散,几乎荡然无存。
没错。
她已非当年的她。
他也不是原来的他。
或许,当初在这一刻犹豫不决,任由她离去的裴玄已不复存在。
如今的他,亲眼目睹了她被皇上陷害、受驸马侮辱,从云端跌落尘埃的全过程。
因此,当她在宫门之外持剑相对时,他脱口而出:“若说,我愿意为你做一切,包括......除去那帝王呢?”
“公主沉默,裴臣以为公主默许了。”
冷冽的话语拽着姜钰雪回到当下,她虽早有所料,却仍不免微怔,嘴角随即勾勒出一抹微笑。
这与情爱无关。
裴玄能与她并肩,总好过成为敌人。
“这汤药需浸泡多久?”
她眉尖轻蹙,看似不经意地扫视他一眼。
“一个时辰的一半。”
“大人一直盯着看吗?”
语调略显柔和,却夹杂着些不满。
虽然他们曾为夫妻。
但多年分离,前世她为姜朗付出所有,心中早已没了他位置。
如今面对面站着,心中也掀不起波澜。
被他如此盯视,实在让人不自在。
“公主若感不适,请让紫轩通知我。”
裴玄未做停留,转身离开。
这让姜钰雪颇感意外。
目光追随他的背影渐行渐远,直至被那扇木门完全遮挡。
热气缭绕,她净白的脸庞泛起红晕,手指紧扣盆沿,不由自主地紧了紧。
等着吧!
你们的末日将近了。
第6章
......
皇城殿内,姜朗握着棋子,眉头紧锁,沉默不语。
“废物!”
跪着的太医闻言一抖,连忙恳求饶命。
姜朗斜眼望向他,疑惑道:“她真的把你赶回来了?”
“是的,公主说我们这些粗鄙之人,不配给她看病......”
他眉头稍舒,她的性子从来都是这样。
傲慢无礼,不徐他人感受。
原本希望徐家能磨练她的性情,没想到反而让她变本加厉。
徐家上下已被囚禁,相关亲属仆从也受到牵连,虽是大逆不道的罪名,但即便他有意挽救,也是无力回天。
就算他心有偏私,也能看出这场宫变救驾,是他那位好姐姐的精心布局。她何时变得如此?
若她不让任何人靠近,又怎能得知徐子望是否得手?
棋子滑落,砸在地上,他侧目示意。
太监李垚凑上前,“皇上有什么吩咐?”
“朕记得司礼监对医术略知一二?”
李垚心领神会,尴尬地点头。
“召他觐见。”
张蒙作为司礼监,实则是皇帝身边的利刃,入仕前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绝命毒师”,官场生涯则负责皇室的祭祀事宜,看似闲职,实则隐藏锋芒。
他要用最不留痕迹的方式,除掉隐患。
他要消除后患,他要姜钰雪消失。
次日清晨。
长公主府迎来了“贵宾”。
张蒙亲率人宣读圣旨,表彰公主大义灭亲,救驾有功,赏银千两,珍宝若干,更赐两名贴身丫鬟伺候。
皇帝的意图不言而喻。
要在她身边安置眼线。
圣旨不能拒绝,姜钰雪接过圣旨。
“那么,还请大人代本宫向皇上致谢。”
张蒙目光狡黠地审视她,“自当如此。”
“臣临行前,皇上特意嘱咐,天气转凉,公主需注意添衣保暖,以免陛下忧虑。”
“看公主已换上秋装,看来与皇上心意相通啊。”
他准备的毒,并非经口入食,而是通过接触渗透,正是下在圣旨上。
但姜钰雪似乎早有防备,衣物厚重不说,连手指都缠上了薄纱,仅在接旨那一刻,毒液根本无法接触到她。
“皇上的关心,真是折煞臣女了。”
姜钰雪嘴角勾起一抹笑,那笑意却不达眼底。
“听说昨日陛下派的御医,被公主打发走了?”
张蒙故作诧异,好像刚刚得知这档子事。
姜钰雪闻言,眉头一皱,浑身散发出一股不可侵犯的气息。
“那御医手脚不干净,本宫没追究已算宽宏大量,怎地?他还反咬一口不成?”
“礼部大人这话,莫不是想代陛下提醒本宫?”
那些小把戏,还好意思重提。
那个御医,不就是陛下派来检查她有没有中毒的吗?
明目张胆地做这种偷偷摸摸的事,她现在才意识到姜朗心肠如此狠毒。
“微臣哪里敢对公主指手画脚。”
“只是陛下担忧公主身体,公主还是别伤了他的心才好。”
这话让姜钰雪心中腾起一股火气,脸色立刻沉了下来。
眼底的血丝隐隐显现,她冷哼道:“礼部大人日理万机,本宫就不多留您了。”
“紫轩,送客。”
随着命令下达,张蒙抬头细细观察,眼神锐利地扫过姜钰雪的颈间,不由得眯起了眼。
回宫后,张蒙立即将所见报告给了陛下。
姜朗本就一肚子火,见下毒计划未成,更是怒不可遏。
“陛下息怒,或许这毒......不用再下了。”
凤眼微眯,目光如冰刃般落下,“何解?”
“今日公主全身包裹得严严实实,臣难以窥见真相,便言语激了她几句,还真惹恼了公主。”
“怒气攻心,在她颈侧隐约可见花瓣状的纹路。”
“如果臣没猜错的话,公主中了七日毒。”
姜朗低吟这几个字,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扬。
“七日毒是当世罕见之毒,虽研究多年,却仍未有解药。”
“中毒者胸前皮肤会长出桃花印记,七天后发作。桃花逐渐凋谢,之后七天内若能服下解毒之药,还可暂保性命,如此循环,几个月后生命力将彻底枯竭。”
“若无解药,待桃花凋谢殆尽,便是死亡之时。”
张蒙细细说明,姜朗听后心中大悦。
他早就指示徐子望设法控制姜钰雪。
最好是能掌控她的生死。
看来,计谋已然生效。
身染“七日毒”,即便访遍名医,也只是徒增痛苦。
他的亲姐姐,时日无多了。
“人手都安排妥当了吗?”姜朗收敛起嗜血的笑容,目光转向张蒙。
“遵陛下旨意,已送去四名侍女,表面上照顾公主的生活起居。”
实则是暗中监视。
姜朗手指紧攥着茶杯,手臂上青筋暴突,宛如青龙缠绕。
“此事由你处理,一旦有变,立即来报。”
他要将姜钰雪的生死,紧紧掌握在自己手中。
......
转眼夏末秋至,酷暑渐退。
公主府中,姜钰雪虚弱地躺在床上,汗水几乎湿透了衣裳。
“公主,这样硬撑不行!我现在就去找大夫!”
紫轩扔掉沾满汗水的毛巾,急得像火烧眉毛一样。
“站住!”
姜朗早就有所准备,京城里的大夫没一个是能完全信得过的。”
“这时候请他们进门,不就是把狼往自己窝里引吗?难道你觉得我活得不耐烦了?”
姜钰雪强压着火气,牙齿却不争气地打着颤,就连当年战场上受了重伤,她也没这般凄凉无助的模样。
“公主就那么肯定,这件事是皇上一手策划的?”
紫轩疑惑不解。
跟随长公主多年,她见证过公主领兵平定边疆,也见过她离婚再嫁,为助皇上稳固皇位,甘心在徐府委曲求全。
从前的她肩负重担,心系百姓和辅佐弟弟,别无他求,怎的一夜醒来,竟似换了个人?
这样硬撑实在让人心疼。
“那现在该怎么办......”
紫轩忧心忡忡,不忍再多看她一眼。
“不过是短暂的痛苦,忍一忍就过去了。”
这种痛苦,前世她已承受无数次,也算积累了应对之策,当痛楚来袭,暂时封闭经络能减轻些苦楚。
“你不必陪在我身边,今天张蒙送来的那些丫头,让嬷嬷去教导,将来好贴身伺候我。”
她咬紧牙关,好不容易才挤出这句话,让紫轩愣了半晌。
第7章
“既然是张大人送来的,那自然和皇上脱不了干系,公主要她们贴身服侍,就不怕她们心怀不轨?”
姜钰雪眼底血丝密布,侧头望向她,“我正是要如此。”
她要让姜朗亲眼看到,她是怎样从绝境中爬出来的;她要活下去,一一惩罚那些伤害过她的人。
恨意沉入寂静之中,疯狂滋长,她苍白的手指抠紧床沿,愤怒几近让她昏厥过去。
房门被人敲响,紫轩匆匆整理好床帐出去开门,一拉开却看见了罕见的场面。
院门洞开,几个侍卫合力抬着一只巨大的檀木浴桶进门。
后面跟着数名丫鬟,每人手里都拿着大包的东西,令人目不暇接。
紫轩心中一惊,拔剑出鞘大声喝问:“谁让你们进来了?”
“公主的内寝,谁敢随便闯入?”
一句话落,所有人都停下了脚步,慌乱中正欲跪拜。
“是我。”
男声中带着得意,紫轩循声望去,只见院门口多了一位青衫男子。
裴玄没有穿官服,仅着常服,明亮的眼睛配着剑眉,宛如明月清风,仅是远远一站,就让人难以移开视线。
“把这些东西送到东厢房,准备热水。”
他轻轻挥手,给众人递了个眼色。
紫轩皱眉,猜不透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但从昨日的相处来看,长公主对这位前夫只剩下距离,并无其他顾忌。
“裴大人是什么意思?”
剑归鞘,紫轩快步下台阶,挡在了裴玄面前。
“公主不愿到裴某的府上,裴某只好不请自来。”
他轻松丢下这句话,越过紫轩就要进屋。
剑光一闪,紫轩眼神如冰刃划过。
“你想让姜钰雪痛不欲生吗?”
声音低沉,刚好落入紫轩耳中。
她手腕微颤,被裴玄轻轻推开剑锋。
他大踏步进屋,随手掩上门扉。
光线暗下,阴郁笼罩面容,一回头,目光不偏不倚撞上了床榻。
帘幕半遮,景象模糊,唯有细微声响隐约传来。
未及多想,他快步上前,掏出银针包。
床帘被轻轻拉开一角,银光闪烁的剑尖冷冷对准了他的腹部。
动作一顿,姜钰雪的声音冷冷响起:“私闯公主府,你的胆子可真不小。”
昨夜被裴玄带回府中,药浴之后才稍感舒缓,但很快她就警觉起来。
前世姜朗一心要除掉自己这个亲姐姐,却对裴玄无比信赖。
至少目前,裴玄在姜朗那里依旧炙手可热。
自己任何风吹草动,以姜朗的心机,不可能没察觉,过于亲近裴玄,恐会给他带来麻烦。
即便联手,也该暗中行事。
他这么大张旗鼓地带人到公主府。
难道就不怕惹火烧身吗?
“在剑没入肉之前,你最好离开。”
话语卡在喉咙,未及说完,裴玄已徒手握住了剑刃,用力向自己压去。
“公主若真下得了手,尽管刺来。”
一言击中心房,她愣了片刻,松开剑柄。
“你这样鲁莽,日后莫怪本宫牵连于你。”
“牵连?”他丢开剑,受伤的手掀开了床帘。
“公主是还嫌寄人篱下的苦日子不够,想再次让人掐住脖子吗?”
随着床帘轻摆,姜钰雪苍白的面容渐渐显露,目光交汇。
他确实如她猜测,了解她的过往。
紧抓床单,鹰隼般的目光缓缓抬向他。
“本宫虽不聪慧,却也不至于重蹈覆辙。”
“裴卿既无惧死亡,本宫自当奉陪。”
“论起无畏,公主实则更甚。”
“此毒若强忍,稍有差池即刻心脉受损,那时神仙难救,后悔莫及。”
他半跪于床边,目光滑过她身躯,汗水浸透薄衣,肌肤相触,胸前桃花印记隐约可见。
痛楚催开桃花愈烈,直至极致,便会凋零。
此刻这印记,正缓缓衰退。
需内外同治,便可延缓花落。
想到这里,他移开视线,伸手去解姜钰雪的衣裳。
她下意识退缩,一阵眩晕,几乎摔倒,被他一手揽住了腰肢。
“你又要搞什么名堂?”
药浴也就罢了,自己手脚健全,哪里需要他来宽衣解带?
即便知他无恶意,心中仍觉不适。
“针灸治疗。”
“公主以为呢?”
他挑眉望她,不知什么时候指间多了数枚银针。
姜钰雪尴尬地抿嘴,脸颊微微发热。
这木头疙瘩何时学会这些把戏了?
“话真多。”
她娇嗔着扭过身子,随手拉下了里衣。
洁白的肌肤晃了他一下,眼神凝聚,可目光所及之处,全是她背部交错的疤痕。
其中一道特别显眼,横跨在脊背中央,如同手掌般长短,新生的嫩肉微微隆起,仿佛是山峦分隔了两边。
那是她在战役中的烙印。
那时候,两军对峙,她为引蛇出洞,甘愿做饵,被困雪谷,若不是穿着玄铁甲,那一刀斜劈下来,怕是已将她一分为二。
他合上眼,不再想下去。
“怎么还不动手?”
姜钰雪有些急了,“你别告诉我,你那点医术是糊弄人的。”
磨磨蹭蹭的,也不知道在鼓捣什么。
耐性耗尽,她刚想回头说两句,肩膀却被轻轻按下,“深呼吸,专心默念心咒。”
这话沉稳如水,似乎有股力量让她瞬间安定,她一动不动,随即,一根银针悄悄没入了颈部。
只感到一丝凉意,并不觉得疼。
这针下去,身体里的酸痛和灼热居然缓和不少。
这只是前奏罢了。
一个时辰之后,她被轻轻抱进了东厢的浴桶中。
药香在屋内弥漫,笼罩了两张面孔,她紧闭双眼,全身的毛孔似乎都在贪婪地吞噬着药水。
疼痛和热气慢慢退散,脸上浮起了少女般的红晕。
手指触碰到肩头,她本能地颤抖了一下,想避开却又忍住了。
眼角余光扫向他,那份坚强的伪装下,是无意识的回避。
不得不承认,她和裴玄已很久没有这样亲近了,曾经的甜蜜与不舍,被她亲手打破,如今,就连他的一次触碰,都能让她下意识地逃避。
姜钰雪觉得自己有点窝囊,一股无名火腾地升起。
“你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她反过来按住他的手,制止了他的动作。
“药浴配合按摩效果更佳。”他随口编排。
姜钰雪半信半疑。
“怎么昨天不见你这么殷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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