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网热搜她发疯,他兜底,团宠谁惹得起啊小说全文免费阅读_她发疯,他兜底,团宠谁惹得起啊言情小说免费阅读_(她发疯,他兜底,团宠谁惹得起啊)最新章节列表

她发疯他兜底团宠谁惹得起啊 》小说完结全文阅读, 宁槐 是本书的主角,这本小说内容描绘丰富,意味悠长,深深的打动人心,非常吸引人,是作者佚名非常受欢迎的书籍。宁槐小说精彩阅读:第1章宁槐是在棺材里睁开眼的。周围一片黑暗,哀乐声透过沉重的檀香木棺盖传来,夹杂着细碎的说话声。灵堂内,靠在棺材边的女人妆容精致,一身高定,随手弹了弹烟灰,将燃到尽头的烟毫不客气的按在了棺材上,又点起一支,冷嗤:“我又不是故意的,哪知道这傻子这么不禁吓,我还没做什么呢,她就摔进去了。”“就是啊。

封面

《她发疯,他兜底,团宠谁惹得起啊》精彩章节试读

第1章

宁槐是在棺材里睁开眼的。

周围一片黑暗,哀乐声透过沉重的檀香木棺盖传来,夹杂着细碎的说话声。

灵堂内,靠在棺材边的女人妆容精致,一身高定,随手弹了弹烟灰,将燃到尽头的烟毫不客气的按在了棺材上,又点起一支,冷嗤:“我又不是故意的,哪知道这傻子这么不禁吓,我还没做什么呢,她就摔进去了。”

“就是啊。”

一旁的朋友帮腔,“反正也就一个傻子,而且当时我都看过了,周围没人,再说了,你不是都和宁家二少爷订婚了吗,宁二少爷爱你爱得死去活来的,就算是传出去,他还能为了个傻子不要你?”

宁槐听不下去了。

她推了推头顶的棺盖,纹丝不动,干脆抬腿,重重踹了上去!

“砰!”

沉闷的响声回荡在空旷的大堂内,交谈声一下子停了。

叶烟烟刚点起了的烟掉了下去,她惊恐的环顾了一下四周,脸色骤然白了几分:“你,你有没有听到什么......”

仿佛是回应她的话一般,棺材内再度传来一声比方才还要大的闷响!

而紧接着,整座棺材都剧烈晃动起来,仿佛马上就有什么东西,要破棺而出了。

“啊——!诈,诈尸了!”

叶烟烟彻底被吓破了胆,而另一个朋友也比她好不到哪里去,在惨叫声中,两个人连滚带爬,争先恐后的冲了出去!

棺材内,宁槐深吸一口气,再次发力。

随着几声令人牙酸的刺耳咯吱声,被钉得严严实实的钉子一寸寸脱离出去,终于,棺盖被彻底打开了。

宁槐从棺材里坐起身,入眼看到的,便是高高挂在灵堂上,自己的黑白照片。

她随意将散乱的长发扎起来,整理了一下脑海中这些年的记忆。

宁家大小姐宁槐,生于阴年阴月阴日阴时,天生八字不稳,在她出生后,有个算命先生给她卜了一卦,起了个“槐”字,据说有镇鬼辟邪之效,但对于她来说,似乎没什么用,刚满两岁时,宁父宁母乘坐的游轮就撞上了冰山,至今下落不明。

为此,没人少在背后嚼舌头根,说她克死父母。

而在四岁那年,地府鬼差又勾错了人,误把她三魂中的两魄给勾了去。

生人魂魄是不能随意出入阴阳两界的,只有等待十五年一次的阴界之门大开,才得以回来。无奈,她只能在地府做起了阴差,直到从阴阳镜中看到,宁家有大劫难,若是不能化解,过不了十年,宁家就会彻底覆灭。

在拔掉阎王老儿所有的头发,正打算对他的胡子下手时,阎王爷终于松口,答应给她走个小小的后门。

但宁槐没想到,这王八蛋说的后门,就是指把她在人界的身体先弄死一次,再把她的魂魄还回去。

她这具身体,因为魂魄不全,神智未开,在旁人眼里,就是个连话都说不清的傻子。

宁槐抹了一把脸,决定回头就把阎王的胡子也拔了,再倒上两瓶脱毛膏。

她从棺材内起身,打算先去换件衣服。

身上穿的还是寿衣,不吉利得很。

她刚从棺材内爬出来,灵堂外已经传来纷乱的脚步声。

叶烟烟充斥着惊恐的声音响起:“真,真的!她真的,啊——!”

话还没说完,她就看到已经从棺材内爬出来的宁槐。

不止是她,所有人都看到了。

“诈尸了!”

一时间,人群中尖叫此起彼伏,有人慌不择路的就要往外跑,一时间现场一片混乱。

叶烟烟瞪大了一双眼睛,胸口一起一伏,惊骇到了极点的样子,一口气没上来,眼看就要晕过去。

宁槐眼疾手快,一把托住了她的手腕:“哎,先别昏。”

她笑吟吟的,“我还有话问你呢。”

叶烟烟从她凑近的那一刻就要被吓得发疯,拼命挣扎:“放手!给我滚开!”

宁槐微微皱了皱眉,打算先让叶烟烟安静下来,但她刚抬起手,就被一道不可置信的声音打断。

“阿槐?”

大步冲进来的男人一生墨色西装,胸前挂着白花,眼底还残留着未褪去的悲痛,震愕的盯着她:“你没死?”

宁槐认出来人,笑意更甚:“大哥。”

眼前的是宁家大少爷宁翡,在宁家父母去世后,他一手接过了宁氏集团,那时的他甚至尚未成年,却凭着一股狠劲,生生撑了下来,坐稳了位置,甚至还扩大了规模,将公司发展得有声有色。

宁槐歪了歪脑袋,眉眼间尽是少女的娇憨:“准确点来说,是我已经死了,但是又活了。”

宁翡一愣,正欲再问,忽的又注意到什么,更加震惊:“阿槐,你,你会说话了?”

宁槐痴傻十五年,虽然外表和正常人无异,但心智只有四五岁,连一句完整的话都不会说。

宁翡死死盯着她,瞳孔颤动,眼底流露出狂喜之色与悲伤惊愕交杂在一起,复杂难言。

自父母死后,他一人扛起宁家的担子,要照顾弟妹,要稳住公司,因此不能表现出任何软弱的情绪,但眼下,他实在是控制不住。

宁槐出事那天,他就一直心神不宁,果然会议开到一半,他便接到管家电话,说大小姐失足落水,现在还在医院抢救。

待他赶过去时,已经太迟了。

只是,医生那时候已经宣布宁槐去世,而现在,她却又好端端的站在他面前,甚至还不复曾经的呆傻,彻底恢复了灵动正常的样子。

大喜大悲之下,宁翡没晕过去,已经算他定力好了。

“阿槐,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他快步上前,上上下下打量了她一遍,“有没有哪里觉得不舒服的,我们再去医院检查一下,好不好?”

“不用了,大哥,我好着呢。”

宁槐随手将叶烟烟拖了过来,“比起我,这位叶小姐,大概不太好。”

宁翡立时皱起了眉:“叶烟烟?”

他话音刚落,又一道人影冲了进来。

“大哥,我刚听到有人说诈尸,怎么回事......啊!宁槐?你还活着?!”

第2章

冲进来的人长相和宁翡有七八分相似,只是较他更为年轻,五官轮廓锋芒毕露,哪怕穿着相似的黑西装,举手投足间,也透着桀骜不驯,张扬风流的味道。

是宁家的二少爷宁昼。

叶烟烟一见宁昼,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竟挣脱了宁槐的手,跌跌撞撞的扑了过去。

“宁昼哥哥!快救我!”

她浑身抖得厉害,脸色一片雪白,将脸埋进宁昼怀里,一手颤抖着指向宁槐,“她,她肯定是个女鬼,来索命的!”

宁翡表情肉眼可见的沉了下来:“叶小姐,注意你的用词,阿槐不是鬼。”

宁昼乍一看宁槐死而复生,也惊了一惊,顾不得怀里的叶烟烟,推开她快步走上前:“阿槐?你真的没死?”

宁翡语气难掩激动,“不仅没死,阿槐现在还恢复正常了!”

“是啊,二哥。”

宁槐漆黑眸子带了笑意,视线慢悠悠的从叶烟烟身上转到宁昼脸上,“高不高兴?”

宁昼当然很高兴。

虽然宁槐痴傻十多年,但对于他们来说,她永远是他们天真可爱的小妹妹,就连父母出海前,也千叮万嘱,让他们一定照顾好妹妹。

哪怕外人一直在背后胡言乱语,说是宁槐克死父母,让他们听到一次打一次,直到再也没有人敢乱嚼舌头。

“你先打电话叫医生过来。”

宁翡交代,“阿槐虽然说醒了,但不知道身体还有没有问题,给她再做一个全套检查。”

宁昼当即就摸出手机要打电话,却被宁槐拦住。

“哎,先不急。”

宁槐眼角弯弯,“我还有话要和那位叶小姐说呢?”

她从宁昼身前探出头,看向面色煞白的叶烟烟:“叶小姐不想和我聊聊吗?”

宁翡敏锐的察觉到了不对劲。

果然,下一刻,宁槐加重了语气:“聊一聊,叶小姐是怎么把我从二楼推下池塘的事。”

一句话,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变了脸色。

不止宁翡和宁昼,还有灵堂外,本来是来吊唁,却得知宁大小姐死而复生的宾客。

叶烟烟张了张嘴,仿佛这一瞬间,痴傻的人成了她,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整个人都要抖成筛子了。

宁翡倏然冷了脸,大步走上前:“什么意思?叶小姐,你对我妹妹做了什么?”

“也没什么啦。”

宁槐笑意盈盈的摊了摊手,“就是她和几个朋友,拿我寻开心,结果玩过火了呗,哦对,顺带一提,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呢。”

短暂的错愕后,紧随而来的就是暴怒。

宁翡眸色冷厉,连一句话都不愿多说:“叶小姐,等着收法院的传票吧。”

说着,他一摆手,示意保安进来,控制住叶烟烟。

叶烟烟死死咬着唇,看向宁槐的视线恨得几乎能滴出血来,忽的扬声叫宁昼:“宁昼哥哥!你就看着他们欺负我?”

宁翡皱紧眉,正欲开口,就见宁昼护在了叶烟烟身前。

叶烟烟揪住宁昼的衣角,声音急切:“宁昼哥哥,你快救救我,我真不是故意的,我可以给宁槐道歉......”

宁翡表情更加难看:“宁昼!你还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当初,宁昼将叶烟烟带回家,坚定表示要娶她的时候,宁翡就不喜欢这个女人,觉得她算计有余,心性不佳,满脑子都是上不得台面的小心思,就连脸都是整出来的。

但无奈,宁昼像是被蒙蔽了心窍一般,要死要活非她不娶,还让了好几个大单给叶家,甚至还绝食了一个多礼拜,宁翡实在拗不过弟弟,只能先让他们订了婚。

结果没想到,叶烟烟竟敢伤害宁槐,还不是一次两次!

甚至这一次,还把她推进池塘,险些丧命。

就这么恶毒的女人,直到现在,宁昼竟然还要护着她!

宁翡脸色阴沉得可以滴下水一般,碍于还有宾客在场,否则他现在已经一脚踹过去了。

偏偏叶烟烟还在哭得梨花带雨:“宁昼哥哥,你答应过你会保护我的,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会保护我,你忘了吗?”

宁翡大步走上前:“让开。”

他探手要将叶烟烟直接从宁昼身后拽出来,然而,不待他碰到叶烟烟,就被一把重重打开!

宁翡又惊又怒:“宁昼!你疯了?!”

他一指叶烟烟:“这个女人恶毒成性,差点害死了阿槐!她难道比你妹妹还重要?!”

宁昼还维持着那个甩开宁翡姿势,他眉心紧蹙,用力闭了闭眼睛,像是想说什么,却又被什么卡住了喉咙,指节紧攥成拳,指骨泛白。

“宁昼哥哥,我们先离开这里吧。”

叶烟烟惶急的抓住他的手晃了晃,“我好害怕......”

宁昼只觉得太阳穴痛得厉害,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整个世界仿佛都已经离他远去,只有耳畔,叶烟烟的声音格外清晰。

“带我走,带我走......”

“我们离开这......”

无数的回声翻涌而来,在他脑海中凝刻成不可抗拒的命令。

“好......”

几乎是下意识的,他答应一声,抓着叶烟烟的手,带她往外走。

周围宾客原先只是窃窃私语的议论,此刻看到这一幕,顿时炸开了锅。

宁家二少爷,这是要为了一个女人,公然和宁家决裂?!

宁翡暴怒到了极点,正欲叫人拦下宁昼,就听宁槐开了口。

“慢着。”

清凌凌的声音,很随意的吐出了两个字。

宁昼却猛地停住了脚步。

叶烟烟紧紧抓着他的手,语气已经近乎哀求:“快走啊,你忘了你是怎么答应我的,快走啊!”

宁槐没有理会她,只看向宁翡:“大哥。”

她没说什么,但宁翡已经明白了她的意思,示意佣人将还在围观的宾客们一一带了下去,直到灵堂彻底只剩下他们几个。

叶烟烟眼看拽不走宁昼,极度的恐慌和绝望下,娇美面容都隐隐扭曲了几分,嘴里不住的喃喃:“怎么可能,明明,明明......”

“明明你已经给他下了桃花煞,他为什么还是不肯听你的,是吗?”

蓦然响起的女声,让叶烟烟脸上最后一丝血色,也褪了个干净。

第3章

“桃花煞?”

宁翡重复了一遍这个有些拗口的词,“什么东西?”

宁槐淡声道:“简单来说,就是一种类似蛊毒的玩意儿。”

她不紧不慢的走过去,一把抓住叶烟烟,在她的惨叫声中把她拖了过去,从她脖子上拽出一条项链。

项链下坠着的,是一只木雕,已经有些发黑了,看不出雕的是个什么东西。

宁槐刚一松开手,叶烟烟就像是被瞬间抽去了所有力气,双腿一软,瘫坐在了地上,不可置信:“你怎么会知道,一个傻子......”

“这玩意是用五百年的桃花心木制成的,这一只是母体。”

宁槐看向呆呆立在原地的宁昼,不需她说话,宁翡已经顺藤摸瓜,从宁昼手腕上,找出了一串相似的手串珠子。

“这就是子体了。”

宁槐将两样东西放到一块,说,“施术人用自己的鲜血浸泡母体七七四十九天后,再加入被施术人的血液,辅以特制的符咒,再将子体给被施术人贴身携带,就能让被施术人死心塌地的爱上施术人,对其言听计从。”

从来没听说过这样诡异的东西,宁翡也怔住了:“所以,宁昼之所以要娶这个女人,就是被下了术?”

宁槐点头。

她在回来之前,在地府做了十几年阴差,就叶烟烟这点小把戏,也想瞒过她的眼睛。

宁槐随手拿过灵台上的香烛,将项链和手串尽数烧掉,随着火焰烧灼,空气中弥漫起一股难闻的味道。

叶烟烟呆呆的看着宁槐动作,忽的发了疯般的直扑上去,尖声叫道:“这是我的!我的!只要有这个东西,不管是谁都会爱上我!还给我!”

宁翡满面嫌恶,他碰一下叶烟烟都嫌脏,但还是出手,将她一把甩开,免得伤到宁槐。

而随着手串被一点点烧成灰烬,宁昼身体颤了颤,猛地一头栽倒在地。

“他没事。”

宁槐说,“只是被桃花煞影响太久,休息一段时间就没事了。”

宁翡这才松了口气,又问宁槐:“这些东西,你是怎么知道的?”

“那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宁槐招招手,让宁翡把脑袋凑过来,神神秘秘道,“其实我是被阎王招去做阴差了,区区桃花煞,都是最简单的玩意儿了。”

宁翡哭笑不得,自然没信宁槐的话。屈起手指敲了敲她的脑袋:“不想说就不说,大哥又不会逼你。”

宁槐叹气。

这年头,说真话都没人信了。

宁翡叫人把宁昼抬回了楼上卧室,只剩下一个叶烟烟,蜷缩在角落里,脊背几乎弓成了一只虾米,眸底满是惊惧。

宁槐目光幽凉的落在她身上。

她刚刚告诉宁翡的,其实不是全部。

宁昼所中的桃花煞,并不是普通的桃花煞,有人还在其中施加了别的咒术,可以吸取被施术人的气运,精神,久而久之,甚至会让宁昼变成一具没有思想的行尸走肉。

她又想起自己在阴阳镜中所看到的未来,宁家会在十年内覆灭,但原因她至今也没有查明,所以只能以身入局,不论如何,她都要护住她的家人。

也许可以从这桃花煞上入手。

宁翡已经报了警,警察很快就到,将叶烟烟带走了。

叶烟烟被戴上手铐,押上警车前还在不停的尖叫挣扎。

“我是宁家少夫人,你们不能这么对我!宁昼哥哥,快救我,快救我!你不是说你会爱我一辈子吗!”

披头散发,面目狰狞,哪还有先前高高在上的样子。

宁翡本想眼不见心不烦,但转念一想,又拿手机录了段视频。

等宁昼醒了,就放给他,让他好好看看,过去一年,他是在和什么东西谈情说爱。

宁翡录完了视频,转头便看到宁槐已经换下了那身寿衣,正从楼上走下来。

“阿槐。”

宁翡叫她,“我已经告诉宁彻和宁钰了,他们明天的飞机。”

宁家一共四个儿子,宁彻和宁钰是双胞胎,性格确实天差地别。

一个跑去法国做了赛车手,一个却是不折不扣的宅男,沉迷游戏,做了职业电竞选手。

在接到宁槐死亡消息时,他们都还在国外打比赛,就算用了最快的速度,也只能明天才能到。

宁槐笑了起来:“嗯。”

宁槐虽然呆傻,但该有的一样都不少,宁翡心疼妹妹,什么好吃的好玩的好穿的都要给她来一份,其他几个哥哥也是如此,单单是衣服,就装了一排衣帽间,从小到大的各种衣服整整齐齐,还在每年往里填充最新的款式。

此刻宁槐身上穿着的只是其中比较普通的一套,白色的连衣裙,剪裁简单优雅,长发被随意扎了个马尾,随着她下楼的动作一跳一跳。

宁翡盯着妹妹,一时间百感交集,眼眶酸涩。

父母走得早,宁槐被交给他的时候,还只是一个连他膝盖都不到的小糯米团子,会口齿不清的叫哥哥,他本打算连带父母的份好好保护她,却不想她四岁那年,一场高烧昏迷了三天,他也不眠不休陪护了三天,再当她醒来时,已经是痴痴傻傻了。

他不止一次在心里懊悔,没有保护好宁槐。

不过还好,宁槐恢复正常,他还有更多的时间,去好好补偿她。

“医生马上就到了。”

宁翡道,“等下让他先给你做个简单的检查,但更细致的还是得去医院,我已经推掉了所有的工作,待会带你去。”

“啊......”

宁翡皱起了包子脸。

她实在很不喜欢医院。

做阴差的时候,她最常去的地方就是医院了,久而久之,闻到消毒水的味道她就想吐。

看出她的不情愿,宁翡逼迫自己狠下心肠:“必须去,毕竟是从二楼摔下来又掉进了水里,万一留下什么后遗症怎么办?”

他态度坚决,宁槐只能生无可恋点头:“去,去......”

车子在医院门前停下,宁翡亲自当的司机。

一整套检查做下来,宁槐险些去了半条命。

宁翡仔仔细细审阅手里的报告单,不厌其烦的问医生:“我妹妹是真的没事了吧?”

第4章

“宁先生,宁小姐没其他问题了。”

医生再三重复回答,眉头微皱,显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烦躁。

就算医生不说,宁槐感觉自己已经到了极限,扶着门口的墙,脸色也比刚醒过来时苍白几分,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空气中的消毒水真的已经勾起她做阴差的回忆,喉咙里不时发出轻微的咕噜声。

宁槐不自觉地捂住嘴巴,强忍不适。

“大哥,什么时候能走?”

宁翡只是让宁槐再等等,心里总还有不安。他再次看向医生发问:“医生您确定吗?会不会存在看不出来后遗症的可能?小妹这次能死里逃生已是万幸,我不想再有意外了。”

没等医生开口,门口的宁槐已经忍不住了,“哇”一声直接吐在问诊室的门口。

“阿槐!!”

问诊室和走廊顿时乱作一团,宁翡立刻让人安排入院。

等宁槐好点之后,已经晚了。

人已经被宁翡强制安排住院,在病房里打着没什么用的点滴,空气中依旧是消毒水的味道。

宁槐喉咙里的不适感再度卷土重来,望向宁翡,求助道:“大哥,我想回家......”

“不可以!”

宁翡刚刚被宁槐吓得不轻,好不容易才稳定下来,不可能让宁槐就这么回去。

他倏然冷脸,让宁槐安心在这休息。“刚刚肯定是哪里出了差错,都没看出来你的问题。等你好点了,我们再重新检查一遍,绝对不能再出现类似的差错了。”

什么?!还要重新检查一遍?!

宁槐倒吸凉气,一瞬间又有要吐的冲动。

但她硬生生忍住了,不能让自己表现出任何异样。否则以宁翡的性格,肯定不会让她轻易离开医院了。

趁宁翡等电话接通的空隙,宁槐漆黑眸子带着哀求,慢悠悠地扯着大哥的衣角。

“大哥,我不喜欢医院......”

“没办法,阿槐,你必须检查好了才能回去。不然要是还有什么后遗症,可怎么办好?”

宁翡也看出来宁槐的心思了,只是他也很无奈,必须确定没问题了才能回去。

宁槐在宁翡看不见的地方,眼珠子转了几圈,再抬起头时泪眼汪汪,嘴角也耷拉着。她吸了吸鼻子,委屈巴巴地嘀咕着:“可是我就是闻到消毒水闻到就很想吐。大哥,继续在这里我肯定会一直吐的。”

看宁翡皱了眉,有戏了宁槐乘胜追击。

“大哥,如果我一直吐一直吐,等下把胃里面的东西都吐出来,不是更不舒服吗?”

宁翡眉头紧皱,把电话收起来,挨着床边坐下。

他温暖的手掌包裹住宁槐的小手,温声细语问她除了想吐还有没有播的不舒服。

宁槐立刻摇如拨浪鼓,乖巧地眨了眨眼。

“没有!我已经没事了,报告上不也说没问题吗?我真的就是因为消毒水味道太重了,我很不喜欢!以前当......”

她适时住口,没再说下去。

在灵堂的时候,她把当阴差的事告诉宁翡,反而被当成在开玩笑。

这个时候还是不要说了,免得宁翡觉得她的脑子还很浆糊,又要强制她去做检查。

宁翡眉头并未展开,已然陷入思考和犹豫之中。

宁槐再次撒娇着,眼泪直接落下来,连同声音都染上哭腔。

“我也不喜欢这里,这里不如家里好!我要回家!大哥,我想回家了!我想和二哥他们一起玩!”

这一声声哭诉直接打在宁翡的心扉上。

面对从小宠到大的小妹,宁翡怎么可能还硬着心肠说要宁槐继续在这里“受苦”?

何况她才死里逃生,不喜欢医院这种上演生死戏码的地方也很正常。

他温柔抚摸宁槐的头,勾着嘴角,“那我们就先回去了。不过,你得答应我,回去之后你还是得接受医生的检查,先把身体养好了才能出去玩,知道了吗?”

“嗯嗯。”

宁槐一边乖巧地点着头,同时在心里松了口气。

车子回到宁家别墅时,她才彻底活了过来。

医院那种阴差、消毒水混合的地方,真不是活人能待的。

就刚刚在医院的那会,她已经看到了好几个平时玩的相熟的同事。要不是他们忙着自己手里的工作,指不定要来和宁槐叙叙旧。

等家庭医生温与时再次看过宁槐的报告后,便给出了最后的通牒。

“这段时间最好是静养,如果没有别的情况,大小姐就彻底没事了。”

宁槐拍拍胸脯,“大哥,你看我说什么?我早就没事了!”

宁翡瞧着宁槐此时这么活泼的样子,鼻头酸涩再度涌起。他拍着宁槐的手背,抿着嘴点点头,“没事才好!好了,你在这里休息,大哥先去把几分要紧的工作处理了。不准乱跑,知道吗?”

“嗯!”

目送宁翡和医生离开,宁槐又在床上等了好一会,才翻身下床。

在门口观察一阵,宁槐确定宁翡短时间内不会回来之后,才蹑手蹑脚地来到宁昼的房门前。

“二哥,你在房间里吗?”

宁槐先敲了敲门,听着里面的脚步声靠近门口,立刻站好。

开门的一瞬间,宁槐微微勾起嘴角,露出一个乖巧的弧度。

宁昼在忙自己的事,都不知道宁槐和宁翡已经从医院回来。看到宁槐,宁昼略微挑眉,“阿槐,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他按着宁槐的肩膀,推着宁槐到床边坐下。

“你现在最要紧的是好好休息,怎么能到处乱跑呢?要是又发生什么意外了,我和大哥去哪哭去?”

宁槐奉承着,眼睛却扫视着宁昼的房间。

二哥的房间和他的性格一样,一眼就能看出他的格调。

墙壁被大胆的几何图案覆盖,色彩鲜明却不张扬,每一处线条都透露出主人对比例和空间的精准把握。在房间的另一侧,一张设计师工作台静静地摆放着,上面散落着各种材料样本。

房间内的柔美灯光使得这一切温柔不失活力。

“二哥,我没事。你怎么样了,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宁槐收回目光,视线投落到宁昼身上。

第5章

提起白天的事,宁昼眼里便闪过不加掩饰的厌恶。

“我没事。倒是你,没事吧?如果二哥没被奸人蛊惑,放任这种人在宁家兴风作浪,就不会让你受到伤害了。”

一想到自己这么些年都被叶烟烟这个女人控制,宁昼便觉得恶心。

宁槐这次来宁昼房间,就是为了叶烟烟的事。

阴阳镜里所说宁家将在十年内倾覆,她不愿意看到自己的家人遭受这般灾厄。

所以她一定要把事调查个水落石出。

在宁家横空出现的桃花煞,就是她入手的重点。

只是她暂时没有什么头绪,只能从宁昼和叶烟烟下手,看看能不能在二哥这里再查到一些别的线索。如果能查到和桃花煞相关的东西,说不定能从中抽丝剥茧,查到其他蛛丝马迹。

“我早就没事了二哥!要不是这次机会,我说不定还不能把脑子变好呢!”

宁槐晃着脑袋,轻松愉快的语气让宁昼也忍不住勾起嘴角。

看着宁槐这般活泼,宁昼心里的愧疚也消散不少。

但这些愧疚刚少了几分,宁昼眼底又多了几分难受。估计又想起叶烟烟那个女人,想到她做的那些事,便会愧疚与厌恶相交,恨不得把这个女人千刀万剐。

眼看宁昼又要回到刚刚那个话题,宁槐赶紧转移。

“二哥!”宁槐打断宁昼的思维,“大哥刚刚说,让你去他的书房一趟!好像是有什么比较重要的事要和你说。”

“没人和我说啊。”

宁昼又皱起眉头,但身子已经先一步起来。

“那我就不知道了。刚刚大哥送我回来的时候说到,说是要和你说说叶烟烟的事。这个女人做的事情实在是太过分了,你又被她下蛊多年,大哥也是关心你的。”

宁槐脸不红心不跳地说着,对于编造谎言已经是张口就来。

宁昼不疑有他,“那我不送你回房了,先过去一趟。”

宁槐跟着宁昼离开房间,在门口和他分道扬镳。

看着宁昼去了搂上,宁槐立刻返回二哥房间,开始翻找可能有用的线索。

刚刚那些不过是她的托词,宁昼很快就会发现宁翡没找他,到时候就会直接回来了。就算觉得她在胡言乱语也没什么,十几年来他们印象里的宁槐都是脑子不正常的。

但对宁槐而言,能争取到这点时间已是难得。

找了一圈,宁槐都没找到什么东西。

她想再仔细找找,但掐了掐手指,发现宁昼已经和宁翡聊完马上回来,只能作罢。

在走廊上碰见对方,宁昼才问她在做什么。“我刚刚不是让你回去吗?”

“我想出来走走,透透气。”

宁槐随便说了借口,就和宁昼擦肩而过。

宁昼果然如同她刚刚想的那般,没有对她的胡言乱语起疑心。

家人之间总会无条件信任彼此。要不是叶烟烟的插足,他们宁家人之间的感情只会更好。

宁槐来到小花园,坐到秋千上,沐浴在阳光里荡悠。

在地府做阴差的那些时日,几乎没有空挡享受这样的阳光。

宁槐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让温暖的阳光洒满全身,感受着久违的自然气息。秋千随着微风轻轻摆动,思绪也随着飘远。

刚刚没能在宁昼的房间里查找到有用的线索,看来叶烟烟那女人也不差那么蠢笨的,知道要把自己的马脚收拾干净。

要不是碰上她这个从地府回来的阴差,叶烟烟和宁昼的秘密怕是一辈子都没人发现。

叶烟烟......

宁槐琢磨着这个名字,缓缓地睁开双眼。

看来,她得找时间去警局一趟,从叶烟烟下手,问问桃花煞的事了。

“阿槐!”

宁槐一转头,便看见两张一样的脸朝着自己走来。

宁彻难掩激动,上来就紧紧握住宁槐的手,又摸摸捏捏宁槐的脸。“阿槐,你还记不记得三哥?”

“你哪里是她三哥,我才是好不好!”

旁边的宁钰立刻呛声,让宁彻给自己让开。

他和宁彻差不多,也是先检查了宁槐全身上下有没有问题,才松了口气,问宁槐想不想看动漫。“最近有几部很好看的动画片,阿槐和三哥去看看好不好?”

“宁钰!说了多少遍了,我才是阿槐的三哥!按道理按辈分,你也要叫我一声哥哥的,能不能有点教养?”

“宁彻,少和我说这些。谁才是哥哥难道不是看出生时间吗?你我虽然是双胞胎,但是我比你先出来,那我就是你的哥哥,也是阿槐的三哥。”

宁钰只是平日不怎么打扮自己,但不代表他的思维思想也和大多数的宅男一样。

他推了推自己的眼镜,一本正经地和宁彻辩驳。

宁彻顿时不满意了,直接推开了宁钰,挡在宁钰和宁槐之间。

两人又和争吵起平时那个“谁才是三哥”的老问题,惹得宁槐无力地捏了捏眉心。

宁钰和宁彻是宁家的双胞胎,谁排行老三至今没有一个定论。

两人又因为不一样的兴趣爱好,现如今完全是不一样的职业发展。

宁钰时典型的二次元宅男,现在是某竞技游戏的职业选手。宁彻则是玩起了赛车,也是国内外人气超高的F1赛车手。

在宁槐出事时,两人都在国外打比赛。

小时候宁槐三魄不全,总是痴痴傻傻,对于两位“三哥”的吵架只会觉得好玩。

现在她已从地府回来,心智也不是之前那般不全,自然就对这些争吵觉得无奈。

“既然你不服我我不服你,不如就让阿槐决定谁才是三哥。”

宁钰也不想和宁彻吵下去了,把决定权交给了宁槐。

一听烫手山芋到自己手上,宁槐顿时从秋千下来溜之大吉。

人在前面走,声音甩给了后面的两人。

“我要去吃完饭啦,三哥四哥你们先聊着嗷!”

至于谁是三哥谁是四哥,就让宁钰、宁彻自己去吵个明白了。

晚间,宁家人齐坐餐厅。

宁翡双眸扫过在座各位,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今天是个好日子,首先要恭祝我们阿槐长大了!相信父母在天之灵,看到现在这一幕一定会十分欣慰。”

第6章

宁家兄妹自幼丧亲,宁翡作为宁家大哥,这些年当爹当妈把几个孩子拉扯大。

但是宁槐的特殊情况,一直让他觉得自己对不起父母的在天之灵。

宁槐忍不住呛到,借着咳嗽掩盖差点藏不住的笑。

其实,她在地府时不时就会去找父母聊家常。

只是阴阳两隔,宁父宁母没机会把这一切告诉在人间的宁家人。宁槐现在身份特殊,也不好将这段过往告诉哥哥们,说了他们怕也不会相信。

“没错,爸爸妈妈肯定很开心!”

桌上的其他人感慨万千,都举起酒杯。宁槐也跟着举杯,加入这场欢愉。

她轻抿了一口,咂吧咂吧,不是很满意。

果然还得是月老藏着的桃花酿好喝啊,这人间的酒差点意思。

“你们谁给阿槐倒了酒啊!她还是小孩子,怎么能喝呢?”

宁翡眼尖发现宁槐陷入了陶醉之中,立刻夺过宁槐的酒杯。

他们全家人都把宁槐当成小孩,哪怕现在宁槐已经二十有多,在他们眼里也只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

宁槐的酒杯被拿走了,换成了可乐,也没生气。

反正这个红酒不如月老的桃花酿,不能喝也没什么。就是那个给宁槐倒酒的佣人挨骂了,宁槐还得帮忙说两句好话。

等大家吃饭吃的差不多,宁槐才说起她明天要去警局一趟。

“去那里干什么?医生说了你要静养。”

宁翡第一个不同意,要求宁槐在家里好好修养。

宁彻倒是脑洞大开,“阿槐,你不会是想去找二哥那个......那个前女友吧?现在警局里也就这个女人和我们有点关系了。”

宁槐朝他竖起大拇指,肯定了他的想法。

“不行。叶烟烟那个女人就是疯子,不知道还会做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不允许你去找她。”

宁翡直接否决,没有任何回旋的余地。

从前宁翡就不喜欢算计有余、心性不佳的叶烟烟。知道叶烟烟给宁昼下蛊,闹得宁家不得安宁,还差点害死宁槐之后,不管是宁翡还是宁昼,对叶烟烟都只剩下厌恶。

宁槐刚要张口,就又被宁翡打断。

“阿槐,你可以不去医院,但前提是你得在家里休息,不能随便乱跑。现在身体还没有好完全,怎么能去这种乱七八糟的地方呢?”

更何况还是要去见叶烟烟这么危险的女人。

“大哥,叶烟烟拿走了我的东西,我必须去拿回来。”

宁槐一着急,就直接说了不存在的东西。

宁翡也还是不同意,“什么东西,大哥去给你拿回来。你就不要去了,不要和叶烟烟有多余接触。你们其他人也是,绝对不可能和叶烟烟还有来往!”

剩下的几人除了宁昼,其他都对叶烟烟厌恶有加。宁昼知道被利用,更是对叶烟烟恨之入骨。

宁槐嘟囔着,暗地埋怨几句。

刚刚就不应该说出来,明天偷偷去就行了。现在被宁翡拒绝,反倒是不好离开宁家去警局了。说不定,宁翡担心她跑出去,还会看着她。

“我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还是我去拿吧。”

沉默了以后,宁槐还是想争取一把。

宁翡还是想都没想,直接拒绝了,“既然你都想不起来是什么东西,就不用去了。等你想出来了,我们再去和叶烟烟算账。”

这几年叶烟烟欠下的新仇旧恨,宁翡一并清算。

宁槐只得作罢,等着明儿天亮了再想办法。

翌日清晨,宁翡去上班后,宁槐让司机送自己去警局。

“大小姐,大少爷吩咐了,您不能离开别墅,要静养。”

宁槐强扯出一抹笑容,让司机通融一下。

可惜司机死活不同意,“大小姐,您就不要让我为难了。要是让大少爷知道了,我就要遭殃了。”

宁槐无奈,只能拿出昨天想到的那个最不得已的办法。

她伸出手指,让司机看着她的食指,嘴里念念有词。

等宁槐伸手过去轻点司机的额头后,司机双目便失神,没了任何精神气。

这是之前当阴差常用的小把戏。

有些将死之人是不愿意离开阳间的,反而会在家人面前挣扎、胡言乱语。有些人甚至会请一些江湖术士,强行挽留魂魄。

宁槐之前也这样做过,人之常情,她当阴差之前也是人。

现在使用这样的手段,也是不得已。

“司机叔叔,这么做也不会伤害到你的,只是让你听我话而已。等我办完事了,您就没事了。而且,只要我们都不说,大哥也不会知道我们去警局的。”

宁槐坐上车绑上安全带,还碎碎念了一会,给自己做心理建设。

车子停在警局门口,那些人都认识宁槐,也给宁家面子,让宁槐有一个探望叶烟烟的机会。

知道有人来看望自己,叶烟烟激动地冲过来,眼里的光芒在看到宁槐之后消却。

“怎么是你?”

宁槐不紧不慢地坐下,嗤笑:“看来知道是我,叶小姐很失望啊。可惜,除了我,好像也没有人愿意来看你了。”

“和你无关!”

在看守所待了几天,叶烟烟早就不似平日那般风光。现如今蓬头垢面,还没有彻底疯癫已经是她最后的体面。

失去了宁昼这个助力,江城再也没有叶烟烟嚣张的资本。

现在她也就只能嘴硬,假装自己还是高高在上的宁家少夫人。

只不过,这幅姿态落在宁槐眼里,就显得十分可笑了。

宁槐挑眉,语气平静,“桃花煞你在谁那弄到的?据我所知,这东西可不常见。”不

“我是真没想到,你一个傻子,居然会知道桃花煞。不过,你还是很天真,你觉得我会告诉你吗?”

叶烟烟双手环胸,上下扫量宁槐。

看到宁槐如今光鲜亮丽,她更是恨得牙痒痒,“你是想来落井下石?呸!不可能!我马上就会出去的!”

“哦?谁来接你出去?”

宁槐立刻捕捉到关键词,越发肯定叶烟烟背后另有其人。

如果没有别人帮她,或者说身后没有高人,她是绝不可能拿到桃花煞的。

第7章

以叶烟烟的身份,根本就弄不得五百年的桃花心木,更不懂得人血浸泡、桃花煞子母体这些东西。

要说她背后没人指导,宁槐一个标点符号都不信。

现在,宁槐就想知道叶烟烟背后的那个女人到底是谁。

“你想知道?”叶烟烟放肆地大笑起来,“你做梦!除非你现在跪下来求我!你这个傻子,休想骑到我头上来!”

放在以前,宁槐现在估计就已经开始哭哭啼啼了。

当今夕不同往日,宁槐早就不是那个丢失两魄的痴傻儿。面对叶烟烟,宁槐表现得比昨日灵堂时还要冷静。

往日被她欺辱的小屁孩,现在震惊自若,饶是叶烟烟也开始害怕了。

尤其后背发凉,叶烟烟更是抖了一抖。

“你不是宁槐,你到底是谁!”

“你怎么会觉得我不是宁槐?”

话音落下,宁槐便看到一个阴差往叶烟烟身后飘过去。

那鬼也注意到了宁槐的眼神,有些诧异地望过来。“你看得见我?”

宁槐微微歪了歪头,嗤笑着摇头。

没想到自己在地府闹了那么久,没想到居然还有人不认识她?

“您是宁大人吧。我想起来了,不过宁大人现在怎么......”

“我来办点事。”

小鬼很好奇宁槐怎么是阳间状态,宁槐直接给了回答。

两人旁若无人地对话。叶烟烟听不见鬼话,但宁槐突然自言自语地说话,配合这阴风阵阵,叶烟烟摩挲着手肘抱住自己。

“喂!宁槐你在和谁说话呢!”

宁槐没理会,继续和小鬼搭腔。

小鬼很是无奈地耸肩,“我也是来办事的,来收个魂。好像有个犯人不愿意被审讯,就直接撞死了。把秘密都带到地府了,我也得把他带去地府了。就是他还没完全断气,医生马上要来了,估计我还得等等。”

“哦?在哪里?”

宁槐突然心生一计。自己说不定可以利用今天看到的东西,让叶烟烟看看她的神通。

昨天她就有所察觉。

这叶烟烟虽然有桃花煞这些神神叨叨的东西,但实际上非常害怕鬼神。当时看到宁槐死而复生,叶烟烟吓得魂都快脱离生体了。

宁槐的眼神突然落在叶烟烟身上,又好像是透过叶烟烟在看她背后的东西。

叶烟烟往回看一圈,没看到任何东西,身子抖得更厉害了。

“宁槐,你到底在看什么东西!!”

小鬼指了北方的牢房,那里是医疗室,里面正等着医生来抢救。

宁槐点头,已经知道了自己该说什么好了。

她微微歪着头,突然笑了一声,“叶烟烟,你说,我要是让这警局里的鬼差把你带走,可不可行呢?”

“这世界上根本就没有鬼!”

叶烟烟激动地站起来,立刻又被旁边看守的警察给摁了回去。

她挣扎着,但没有任何用处。

警察早就知道宁家大小姐心智不全,对于她说的话就当耳旁风,根本就不会放心上。

但叶烟烟早就见识过起死回生这些东西,对宁槐的怪异只会深信不疑。当前,她紧掐手心,硬装镇定。“你就是故意吓唬我,我不会信的。”

“嗯?是吗?你背后就站着一个哦!”

小鬼也听明白了宁槐想做什么,配合着在叶烟烟耳边吹了一口阴风。

突然又是阴风阵阵,叶烟烟脸上瞬间失去血色,变得苍白如纸。

宁槐不依不饶,接着轻笑道:“我就这么告诉你吧。我确实不是你认识的宁槐,我是从地府里回来的。如果你不听我的话,我立刻就让你跟着我去地府。知道吗?那边马上就要死一个人了。”

她指着北边的医疗室,里面的人进进出出。

“医生马上就来了,但很可惜,我们要带走的人是不可能抢救成功的。所以你可以等等看,等下那个人就死了。”

宁槐佯装一副可惜脸色,摇摇头道:“你说,这活得好好的,干嘛要得罪我呢?”

不多时,真的有医生匆匆忙忙跑过去。

五分钟不到,医生便面色愁苦地走出,后面还跟着抗担架的人,床单盖住了担架上那人的脸,无声地宣告他的死亡。

一切如同宁槐说的那样。

要说是巧合,那也太巧合了!

“你......”

叶烟烟已经紧张地说不出任何话了,哆嗦着咽了咽口水。

宁槐却顺着她的话解释道:“我说了啊,我从地府回来的,认识几个小鬼不很正常嘛?他刚刚就站在你后面,和我聊天呢,就是他把这些东西告诉我的。”

配合刚刚宁槐的“自言自语”,叶烟烟吓出了白眼。

宁槐再举起双手,抓了两把空气。“所以,你说不说呢?不说,我就只能把你带走,跟我一起下去了!”

“啊——”

叶烟烟吓得直接从凳子上摔下去。

旁边看着的警察都很是无奈地摇了摇头,“这种吓唬小孩的东西,你也信了?”

可惜那警察不知道,这就叫:做了亏心事,才怕鬼敲门。

如果叶烟烟平时没做那些伤天害理的事情,怎么可能会被宁槐这两句话就吓成这样?

“说吗?”

宁槐已经没什么耐心了。那鬼差也去带人了,没人和她一起玩了。

叶烟烟颤颤巍巍地从地上拍起来,失魂落魄似的。她低垂着头,呢喃着:“我说。”

宁槐欣慰地勾起了嘴角,大松一口气。

“那个东西也是我淘到的。我太想成为有钱人了,但是有钱人根本就看不上我,我只能想别的办法。当时在福华街的夜市认识了一位姓莫高人。他说这个东西就能实现我的计划。”

“当时这木雕卖了我三万块,我还担心没用。但是那高人说他每天九点都会在福华街摆摊,说是如果没用就回去找他,会全退。后面我用着有效,就没去找过他了。”

福华街的夜市都是卖古董的,但大多数是骗人的玩意儿。

叶烟烟真的是在这里淘到真东西的?

宁槐怎么不太信?

叶烟烟一直低着头,都躲开了宁槐的目光,一直重复念叨着:“放过我,要索命也不要找我索命......我错了,我再也不要了......”

第8章

身上魂魄俱在,叶烟烟却疯言疯语。

宁槐一时间还真的不太好判断到底是不是装的。

“宁大小姐,探望的时间到了,还请您早点回去。”

时间也不容许宁槐继续问下去,这次的行动只好作罢。

回到宁家别墅,宁槐解开了司机身上的咒。那司机恢复神智后,迷茫地望着周围,看到宁槐后才无奈摇头。“大小姐,我说了,是大少爷不让你离开的,你再怎么和我说也没用。”

“没事的,我不去了。”

宁槐又歪头笑着,一副少女憨态,仿佛早上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那司机都不知道自己出去过,到时候宁翡问起也不会露馅。

但宁槐现在又多了一个难题,那就是怎么在晚上溜出去福华街。

倒在房间里的大床上,宁槐深深地叹了口气。

早知道就在医院住下了,起码行动自由一些。医院的人也不会只听宁翡的话,会和司机一样不让她离开。

正想着,宁槐的思绪被敲门声勾回。

“谁啊?”

她一开门就看见宁彻站在门口,手里还抱着一个头盔。

在宁槐开门后,宁彻立刻把手里的粉红头盔塞了过来。

“阿槐,这是哥哥给你准备的头盔,我们现在出去玩赛车,怎么样?不用担心不会,到时候哥哥来教你!”

宁槐眼里顿时有了光,瞬间有了新的主意。

这不就是瞌睡有人来递枕头了吗?

“三哥!”宁槐摸着头盔嘿嘿笑了两句,投其所好,“我还真的有点想出去开车咧!只是,晚上会不会更好玩一点呀?”

“晚上?你想晚上去就晚上去。”

对宁彻来说,白天晚上都差不多。毕竟不是职业比赛,他的打算就是带着宁槐上高速路开一圈吹吹风。

“好!那我们就晚上去吧,三哥,你现在能不能帮我买一点稻草,我想编稻草人。”

家里人早就习惯她偶尔会蹦出来一些奇奇怪怪的主意。想要稻草虽然奇怪,但是其他人也不会多想。

宁彻把东西拿过来之后,还开玩笑道:“阿槐,没想到你居然会这种东西。”

“这些都是我在棺材里睡觉的时候学会的。我梦到了自己去地府,阎王老头教我怎么弄这些东西的。”

宁槐回答着,手上的动作也没有停下,聊天中就把稻草人给编好了。

她举起手里的稻草人,扯下自己的一根头发,然后塞进了稻草人里面。

“他说这样,就会创造出阿槐的假人。就算是黑哥哥白哥哥来了,都会认错。这样就不会把阿槐带走了!”

本来还在和宁槐乐呵聊天的宁彻,笑脸瞬间凝固在了脸上,看向宁槐的眼神也多了不少同情。

他不知道假死的那段时间,宁槐都经历了什么。

但他知道,这些年,宁槐过得并不好。就算他们几个哥哥保护得再好,对小孩子来说,歧视总会在不经意间滋生。

他把宁槐拥进怀里,顺着她柔顺长发抚摸着。宁彻的下巴也轻轻靠在宁槐头顶上,轻声道:“放心,以后三哥除了比赛,再也不离开我们阿槐了。三哥保证,不会再让阿槐受伤害了。”

“好。”

宁槐并不知道宁彻刚刚心里在想什么,但也感受到了来自家人的关怀。

她能够拥有这些亲人,也是她的荣幸。

这次利用宁彻脱身,也并非恶意。三哥就算知道了,也会原谅她的吧。

晚饭过后,宁彻和宁翡报备。有宁彻在身边,宁翡也放心不少。

就是......宁槐说什么都要带上白天编织的稻草人,让宁彻很是无奈。

“就不能把这个放在家里吗?”

“不可以。”宁槐直接把稻草人抱在怀里,“万一白哥哥黑哥哥又来了,那他们就要把阿槐带走了。”

宁彻心里噶噔一声,也不和宁槐辩驳了。

小妹都是去过鬼门关的人了,他让着点、照顾她的癖好,又不会怎么样。

还没上高速,宁槐看准旁边的一家奶茶店,立刻喊停车。

这里是回家和出门玩的必经之路,回来的时候宁槐也可以故技重施。

“三哥,我去买点东西!我想喝饮料,我自己去就行。”

“三哥陪你去吧。”

宁彻解开安全带也要下车,却被宁槐拦住。宁槐眨巴着眼睛,一本正经地扯谎。“三哥,我要锻炼自己。三哥总不能给我买一辈子东西吧?”

“我......”

没等宁彻说完,宁槐已经去买奶茶了。

瞧着她蹦蹦跳跳的背影,宁彻靠在椅背上,也松了口气。

其实刚刚他想说,只要宁槐愿意,他这个当哥哥的愿意照顾她一辈子。

宁槐火速买完,再回到时就不打算上车了。

她把稻草人和奶茶先后放上去,然后以几块的速度念了几句咒语,接着关上车门。

等下宁彻要带自己上高速,没有一两个小时是不会回到这里的。车上的备用手机一到时间就会响起提前录制的语音,告诉宁彻自己想买奶茶。

以她对宁彻的了解,他会再次回到现在买过的这家店。

她只要在此之前回来解咒,就不会被宁彻发现曾经离开过。

“我坐好了!”

目送着车子扬长而去,宁槐目光悠长,心里还是会觉得有些愧疚。

但她也是为了宁家,这都是不得已。

宁槐收回心思,打车前往福华街。

福华街一到晚上,就有不少人出来摆摊,买卖的大多是老物件,也被人叫做古董街。发展的时间长了,摆摊的人也多了一些算命的江湖术士。

宁槐在这附近干过活,有点了解但不多。

到了福华街后,宁槐随便找了一个人打听。

“大爷,您知道这街上有谁姓莫啊?”

那人抬起眼皮,打量了宁槐一眼,“你是来找那搞西方东西的假货吧?这条街上谁不知道那个姓莫的!说是搞什么罗,算出来百卦百灵!什么东西能百卦百灵的?不就是糊弄人抢生意的吗!偏偏那些小姑娘信得不得了!要我说,那都是骗钱的。”

宁槐紧紧地皱起双眉,有种不祥的预感。

“那大爷您知道他在哪里摆摊吗?”

第9章

话音落下,大爷瞬间瞪大双眼,一把抓住宁槐的手。

“你要算什么?小姑娘我给你算,我们八字紫薇不比那种骗人东西准多了?不是我和你吹,我这些年算过的东西可不算少了,也很准的!”

宁槐好不容易才挣脱开,顺道扫去手背上的灰尘。

甚至,她还看见自己的手腕上多了几道红痕。

刚刚这大爷可够用劲儿的。

“大爷,我不是去算卦的。这人得罪我了,我要去找他算账。您把地址告诉我,等我收拾他,回来再和您道谢。”

“原来是找他算账的。”

大爷瞬间冷静不少,兴致怏怏地指了西北方向。

顺着这个方向望去,甚至能看到一块发光的牌匾,上面写着“莫家塔罗屋”。

这么大的一个招牌摆在这里,广告效应少不了,怪不得那大爷这么生气呢。

现在的年轻人更追求这种,断了他们这些传统术士的财路。

“不过这大爷也不冤,估计也没有真本事。不然就不会都看不出来我是阴差了。”

站在莫家塔罗屋门前,宁槐先揉了揉自己发红的手腕。刚刚被大爷抓出来的红痕还没有消散,和平日里很是不同。

大概是因为自己现在不完全是人,还是个阴差。

宁槐收起琐的思,在门口简单扣动门环,里面没人应答。

她轻轻往前一推,才发现根本就没有锁门。

进入内院,宁槐才发现这是一栋非常典型的一进院落。北面有台阶,通往正房,估计那人就是在里面给人算塔罗。

只不过,在古董街搞西方玄学,算命的地方又如此中式,哪哪都透露着一股诡异,让人萌发说不上来的怪异感觉。

“莫先生,您在吗?听朋友说您算的很准,我想找您算算塔罗。”

宁槐没直接往前走,就在院落拔高声音,对着正房开口。

等了半分钟,没等到回答,宁槐刚刚皱眉,就发现从正房中飞出一个不明物件。

她赶紧退后几步,到达院落中央,这才发现落下的是一枚铜钱。

不好!是小七关!!

等宁槐反应过来已经迟了。周围不知何时布置好的十六枚铜钱,随着这最后一枚落下,形成锁魂阵。

锁魂阵是当年丘同生真人发明,顾名思义用于锁魂。魂魄一旦进入已成型的阵法之中,便无法再找寻出径。在小七关里困有七天,魂魄就会由于阴气不充,日益消散。

现如今,十七枚铜钱已齐,在宁槐四周飞升,周身还散发着幽幽蓝光。

宁槐身上的阴气也在逐渐引散。

那身上的红痕也越发明显,衬的皮肤更加雪白。

“该死的,中计了!”

这人明摆着就是和叶烟烟配合好了。等她听信了叶烟烟的话,来到这个地方,就会立刻动手。

幕后之人也一定知道她现在只是阴差,所以才动用了锁魂阵,这么做的目的极有可能是让她没有机会回到宁家。

这也让宁槐更加肯定,一定有人在背后算计宁家。

叶烟烟,莫家塔罗,一环扣一环,绝对不是巧合。

可他们为什么会知道她是阴差?那天灵堂里叶烟烟的表现,不像是演出来的。

现在想再多都没有用了,如果不快点想办法破阵,以她现在的情况,都不用等七天,就会魂飞魄散了。

“有人在吗?”

那些散发蓝光的铜钱突然都落了下来。

怎么回事?

也是这个时候,宁槐听见了身后一道陌生声音响起。

随着沉稳的脚步声逐渐靠近,宁槐转身,也看见了刚刚声音的主人。

男人身穿剪裁得体的中山装,慢步踏入院落,在离得最近的一枚铜钱面前停下。捡起地上的那枚铜钱后,他才朝着宁槐走来,眼底还藏有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

“您是莫......先生?”

阵法已破,她得以脱身。但宁槐不敢掉以轻心,依旧在暗中掐紧手心。

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她不敢对眼前这个陌生人掉以轻心。

男人把玩着那枚铜钱,嘴角轻轻勾起。“我以为莫先生是算塔罗的,没想到也会玩弄我们的古铜钱。这次是特地来找莫先生算一卦的。”

“你来算卦的?”

宁槐不太确定地问着,不着痕迹地和眼前的男人拉开一段距离。

对方坦然地点点头,脸上始终挂着淡然笑意。“想算算桃花。他们和我说,塔罗算桃花更准确,又向我推荐了莫先生。”

她的直觉告诉她,这人也是同道中人,起码有一定修为。但她刚刚盯着好一会儿,都没看出来对方的修为到底到哪个层次。

难道是她的直觉错了?

不能多想了。

“那你找错人了。我不是你要找的莫先生,今天我也是来找莫先生的。”

宁槐撂下这句话,随后一个箭步冲到台阶上,又直接推门而入。

正房里灯火尽灭,桌上的茶盅也没有使用的痕迹。整个正房空空荡荡,哪里还有人影?连个鬼影都看不到!

刚刚在正房里丢铜钱的那个人,已经逃之夭夭。

“你不是莫先生,刚刚怎么在院子里不进去?”

男人也跟着过来了,慢悠悠的语气却听得宁槐心烦意乱。

今天晚上什么收获都没有,还被人算计差点就折在这里了。

宁槐瞧看一眼时间,已经快到了。她得赶回去,和宁彻会合。

“和你没关系。不过,看样子你要找的莫先生不在这里。”

宁槐敷衍着,打开打车软件,叫了车准备回去。

一阵轻柔的晚风悄悄地穿过,凉意拂落院子里的桃花。花瓣随风飘落,落在树下的小池塘里,泛起涟漪。

桃花的香气与晚风交织,宁槐在满地的桃花瓣中捡起了地上的一枚铜钱。

这可以拿回去调查,说不定能查出什么有用线索。

车到了,宁槐即刻就走。没几步到了门廊,宁槐又突然停下,回头望了那男人一眼。

在漫天飘扬的桃花瓣中,男人的身影都看不真切。宁槐也还是和刚刚一样,没个看出任何信息。

或许,这男人只是一个普通人,恋爱脑发作过来特地看桃花的。

第10章

回到刚刚和宁彻分开的地方,宁槐掐指一算,也看到了往这边开过来的宁彻。

她先躲起来,慢慢靠近,等车子停下来了就迅速靠近。

开车门的瞬间,她轻声念叨解咒。

“三哥,那我再去买一杯!”

宁彻这一路怎么和宁槐说话,都没有回应。唯一说的两句话就是喝奶茶这个事。

他很无奈地摇头叹道:“你这个小馋猫。满脑子就只惦记着喝奶茶了是吧?”

不等他说完,宁槐已经下车了。位置上还留着她的稻草人。

宁彻瞄了一眼,才后知后觉自己刚刚好像没有见过这东西。

“是我刚刚没注意吗?算了,不重要。”

他呢喃了两声,宁槐已经到了车门口,一屁股坐下笑问道:“再说什么呢?刚刚我没有听见呢!刚刚我没有听清楚。”

“没什么,我们回去吧。”

宁槐心里也藏着事,精力全然在刚刚发生的事。

她差点就回不来了,姓莫的神秘人,和来拜访的中山装男人,有没有联系?

现在细细想来,男人一进来锁魂阵就被破解,实在是有些巧合。

可她实在是看不出来那男人身上的修为。不管高低,她应该有所察觉才是。

以及,为什么那人能够在她踏入院子的一瞬间布阵,必然是提前知道她会过去。而这个地址是叶烟烟说的,两人之间必然有联系。

她必须再去一趟警局,好好问问叶烟烟。

宁槐脑子里怀揣着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很快就到了第二天。

她故技重施,让司机送自己到警局,要求和叶烟烟见一面。

可这次,她被拦下了。

“叶烟烟昨天死在看守所了,医生还在调查怎么一回事。”警察凌厉的眼神落在宁槐身上,“我记得你昨天也来过吧?如果不是自杀,你也有嫌疑。”

“死了?”

宁槐往后退了一步,脸色黑沉几分,几乎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

“昨天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会死了?”

“这不是还在调查吗?”

被问话的警察很不乐意,挥挥手让宁槐回去。

她绝对不能现在回去,不然叶烟烟这条线索就断了。

现如今不让她去查看情况,只能出下策了。

离开警局后,宁槐汇聚周围的阴气,压低自己的存在感,利用下界理解让自己恢复阴差的状态。

当身体逐渐变回半透明的状态,宁槐深吸一口气,往警局里走去。

活人看不见阴差,刚刚还拦着她的警察完全不拦着,仿佛眼前只有一阵风吹过。

警局里比上次热闹多了,一群人围着叶烟烟的房间,医生正在做初步的检查,给出了初步判断。

“感觉像是心肌梗塞。她的瞳孔涣散,极有可能在去世之前遭遇了惊吓,诱发了心肌梗塞,但具体的原因需要回去解剖才能知道。”

法医的话让宁槐凉了一截。

外行人看不出来,但宁槐一眼就看出这是怎么一回事。

叶烟烟被处理了。

这种暴毙的死法通常是有人下了咒语。三教九流里不乏会有这种下作手段的术士,收钱做脏事。她之前做阴差,也接过不少被这种人害死的单子。

他们不管这些,但宁槐太熟悉了。

这些人的死法无一不例外都是瞳孔涣散,心脏骤停。人类只会认为这是惊吓过度的心肌梗塞。

对宁槐而言,这很不利。

叶烟烟成了死人,彻底被堵住了嘴。

宁槐毫无收获,疲惫地回到宁家别墅。

前脚才去问叶烟烟,后脚她在莫家塔罗屋就遭遇袭击,险些交代在那里。

前脚刚捡回一条鬼命,要去找叶烟烟算账,就发现叶烟烟在看守所暴毙。

所有一切,都透露着诡异。

她总觉得这背后有一双无形的手在笼罩着一切。一旦她接触到了一些更加核心的信息,那只手就会直接将所有线索掐断。

如果这不是她的错觉,那就是有人在背后针对宁家。

晚饭过后,大家都去休息时,宁槐拦下了要去处理公务的宁翡。

“大哥,我有话要和你说。”

宁翡笑吟吟地瞧看小妹,又温柔地揉揉她的头发,“是不是这几天在家里很无聊?我明天让温与时来一趟,如果没有什么问题了,你就可以出去玩了。”

“我不是来说这件事的。”

宁槐深吸了一口气,眉宇间也透露着一股紧张。“大哥,有人在背后算计我们宁家。他们极有可能是利用了鬼神之类的神秘力量。”

宁翡的笑容也逐渐冷却,“阿槐,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我不是在胡说。”

宁槐在继续说之前,观察一圈周围的环境。

宁家家大业大,家里佣人不少,指不定就有内鬼藏在其中。

她拉着宁翡来到书房,确定书房里没人没鬼,才再次和宁翡提及自己的阴差身份。

“实话和你说,叶烟烟暴毙了,而在她出事之前,我见过她,从她嘴里套过话,她说桃花煞的物件是一位姓莫的人给她的。那人在福华街摆摊。”

“我去了一趟福华街,但那人知道我是阴差,直接用锁魂阵差点让我魂飞魄散。如果不是有人巧合打破了这个阵法,大哥今天就看不到我了。”

一口气将自己这些天做的事说完,宁槐才再次说出自己的推测。

“前脚刚问过叶烟烟,叶烟烟就暴毙,这显然是被封口了。我去看过现场,她就是被人诅咒了,才会暴毙。”

宁翡的面色相当凝重,盯着宁槐许久,最后长叹一口气。

他温柔地用手试探宁槐额头的温度,确定没发烧后更无力地摇头。“阿槐,看来你还没有完全好,还是会这样胡说八道。”

“大哥!真的不是我在胡说八道,有人在针对宁家,不想让宁家好过!”

她几乎就要将自己在阴阳镜中看到的未来脱口而出。

但一旦说出就是破坏命运的轨迹,自己也会背负魂飞魄散的代价,还无法挽救宁家倾覆的结局。

宁翡的脸色没有变化,“你都说你是阴差了,怎么还不是胡说八道?世界上没这些东西。而且,叶烟烟去世时,我在现场。等到医生走了我才回来,我并没有在现场看到你。”

第11章

宁槐微张着口,却挤不出任何话语,如鲠在喉。

去找叶烟烟的时候,她的心思全部都在叶烟烟身上,都没注意到大哥也在现场。她没有在案发现场出现,司机也不能为她作证出过门,所以宁翡不会相信自己。

她之前为了瞒过宁翡所做的努力,在此时此刻变成了砸自己脚的石头。

宁槐低下头,失去力气,不知自己还能怎么做。

她要是能想得更多一些,说不定不会中计,也能从莫家塔罗屋搜出更多线索了。

“不过......”

在宁槐准备回去之际,宁翡又开口了。“我不知道你怎么知道这些的,但我可以告诉你,接手宁家之后我一直没放弃调查爸妈的死因。”

“那......不是意外吗?”

那几年宁家接连出事,父母突然去世,年幼的宁翡不得已扛起兴复宁家的重担,而她则是在四岁那年被阎王带走成了阴差。在外人眼里变成痴傻的弱智儿。

她一直以为这些只是巧合。

宁翡凝重地微微摇头,眉宇间拧成川字。“等我稳住宁家的产业以后,我就开始着手调查。直到我调查到他们的死极有可能和那些道士有关。”

“但具体是怎么一回事,我就查不动了。而且在那之后,就不断有道士上门拜访,说是知道当年的事。大多数都是假消息,想从我这里骗取报酬。”

如果仅仅只是这样,宁翡并不会多说什么。

问题就在,这些人很像有组织地在接近宁家。

宁翡起了疑心,所以特地查了这些人的身份。他发现这些人都和一个姓马的商人接触过。

但马先生做的生意和宁家没有交集,他想进一步接触之后,遇到的事情和叶烟烟一样。

来过宁家的道士,全都莫名其妙地死亡。

后面查到马先生的底细,也发现他猝死家中,死因和那些道士一样。

“法医查不出来有任何他杀的可能,就和叶烟烟一样。所以我怀疑,他们的死因应该是有另外的神秘力量在背后动手脚。”

宁槐一时间接受了不少新信息,额头传来钻心的疼。

四岁之后,她一直在地府工作,对宁家的消息了解甚少。

没想到在她离开的这段时间里,宁家发生过这些事。

宁翡将人扶住,赶忙轻声询问宁槐:“哪里不舒服?我不应该告诉你这些的。你也只是一个孩子,知道这些对你来说没有任何意义。”

“大哥,我没事。”

她的喉咙深处涌起一股酸涩,眼底也升腾起水雾,再次望向宁翡。

“我也是宁家人,宁家的事也是我宁槐的事情。以前我不懂事,但我现在已经不是那个小孩子了,也是时候背负家族的重担。”

“你突然这么正经,倒是叫我有点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宁翡没忍住呵呵笑了两声,又揉了揉宁槐的头发,让她不用多想。“你那另外几个哥哥都还没有这种觉悟呢,看来我们阿槐确实长大了。”

宁槐认真地打量着面前的大哥,才发现不知不觉中大哥的鬓边已有白丝。

独自肩负家族重担的他,这些年肯定遭遇了不少事。

“我会让他们知道宁家不是好欺负的。”

她和宁翡告别,自己回到房间后就开始着手下一步计划。

既然这一切都不是她多想,而是真的有神秘力量在背后接触宁家,那她倒是要会会,什么人要和她宁槐作对。

不管是什么东西要让宁家在十年之内倾覆,她宁槐都不会让对方得逞!

站在窗前,她伸出自己的手臂,被福华街大爷抓出来的红痕已经消散不少。但今天早上她才用了一次下界力量,晚上又遇到锁魂阵,要现在继续动用力量,怕是要付出不小代价。

可像叶烟烟这种极恶之人,大概率今天到了地府就会安排喝孟婆汤去地狱服刑了。而且大概率还是第九层油锅或者第十层牛坑。

要真下地狱了,宁槐想要再找到叶烟烟就没那么容易了。

所以要赶在叶烟烟去喝孟婆汤之前。

顾不得那么多了,宁槐掂量着自己还能撑一会,趁着晚上家里没人看着她的时候,下地府一趟。

躺在床上,宁槐在心中默念咒语,魂魄即刻起身,化作阴差,跟着游阴的队伍回到地府。

现在未到子时,阎王那老头肯定还没有要来处理公务,阎罗殿的人也都熟悉她的闯入,不仅没拦着还纷纷打招呼。

“宁大人,您来的不巧,阎王大人才出去散心了。”

宁槐笑着打哈哈,“没事,我就是来转转。这不是有段时间没来了吗?”

她一步一步挪到阎王放生死簿的地方,刚打算查阅卷宗,找出叶烟烟的记录。但没想到身后突然多了一只手,重重地拍在她的肩膀上。

莫不是......

宁槐一转生,就看到一身绒毛白袍的男人站在自己身后,板着一张脸。“宁槐,你在干嘛?”

额头上的角一下就让她认出来人。

“谛听大人,您就别吓唬我了。”宁槐大松一口气,又勾起嘴角佯装露出一副少女憨态,“我要做什么,您还能不知道吗?”

都说谛听面前无谎言,宁槐也没打算瞒着。

谛听的眉头皱得更深,直接将宁槐推开,逼迫她远离阎王的书架。

宁槐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得踉跄几步,差点就摔下台阶。站稳身子后,她脸上也多了怒意。“谛听大人,您我同为地府官员,实在是没必要这么粗鲁对待同事吧?我知道您的神通,既然你已经知道我的来意,为何还要拦着我?”

“我没有拦着你,只是告诉你,不用浪费这个时间了。”

谛听慢条斯理地打理着书架,轻轻挥袖,桌上的浮尘和猫毛便全然消失,化作旁边花盆里的养料。

宁槐没理解谛听在说什么,继续往书架面前一站,“怎么会是浪费时间呢?宁家于我有恩,于情于理我都不应该坐视不理。今天我就是来差叶烟烟的底细的,你也不要拦着我了。”

“叶烟烟不在。”

想知道宁槐小说完结版最后的结局吗?点击下方的内容推荐,可供观看更多内容哦!

相关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