捞尸人,从打捞相亲对象出师第一章试读_白彬、李清洛在线免费看

捞尸人从打捞相亲对象出师 的主角是 白彬李清洛 ,这是一部非常好看的悬疑小说,由作者佚名编写,这本书妙语连珠,妙笔生花,本文的主要内容是:第1章我叫白彬,是临河上的捞尸人。我怎么都想不到,今天要打捞的尸体,居然是刚认识的相亲对象。临河水流湍急,河中漂着一具红衣女尸。那就是我的相亲对象李清洛。看清李清洛脸的那一刻,我一屁股坐在了竹筏之上,身子忍不住的颤抖。我们是昨天刚认识的。我从没想过隐藏我捞尸人的身份,也因为这样,我在相亲场上受尽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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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捞尸人,从打捞相亲对象出师》精彩章节试读

第1章

我叫白彬,是临河上的捞尸人。

我怎么都想不到,今天要打捞的尸体,居然是刚认识的相亲对象。

临河水流湍急,河中漂着一具红衣女尸。

那就是我的相亲对象李清洛。

看清李清洛脸的那一刻,我一屁股坐在了竹筏之上,身子忍不住的颤抖。

我们是昨天刚认识的。

我从没想过隐藏我捞尸人的身份,也因为这样,我在相亲场上受尽白眼。

能来和我相亲的女人,不是歪瓜裂枣,就是冲着一顿免费的午餐。

而她是唯一一个不介意我身份,愿意主动和我联系,并且照片看着不赖的姑娘。

她约我午夜十点,在星光公园入口处见面。

我相亲的次数不算少,可还是第一次和相亲对象在深夜见面,这着实让我觉得奇怪,顺嘴问了原因。

她说她白天工作连轴转,黑心领导还不让请假,只有晚上下班后才有时间见面。

我很好奇了,她到底是什么工作。

她说是做研究。

看到研究两个字,我就想到了研究生,女博士。

高级知识份子!要是能娶到这样有见识的女人,白家祖坟绝对冒青烟啊!

夜里,我在星光公园的入口等着李清洛。

现在正是夏季,深夜在公园纳凉的人不少,可今天,我在公园等了半个多小时,连个人影都没见到。

小风吹着,我后背也是凉飕飕的。

昏黄的路灯下,她穿着一袭红色的连衣裙,脚上是全红的帆布鞋,帆布鞋上绣着一朵似要滴血的牡丹,远远看去像是一双红色绣花鞋。

她的身材丰满,将宽松的红色连衣裙撑得鼓鼓的。

和照片上相比,她的真人更加妩媚,眼波流转,轻撩秀发的动作就让我失了心神。

李清洛的颜值和身材,足以让我垂涎,只是她的状态,让我很难评价。

此刻的李清洛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的,浑身湿漉漉,连衣裙还不停地往下滴水。

走到近前,还能闻到一股鱼腥味。

她说是在来的路上,为了赶时间,于是抄近路,从公园的湖边过来。

不曾想,天黑路滑,摔湖里了,还不小心扭了脚。

人姑娘,为了来见我,又是扭伤,又是落水。

作为一个男人,我怎么能不动恻隐之心呢?怎么能不关心姑娘的伤势?

我扫过了李清洛的脚踝,一片乌青,这哪里是小伤啊!需要去医院挂急诊。

可她非常的抵触,对去医院也很是恐惧,一个劲说只是简单擦伤,已经没事了。

就在我再次劝李清洛去医院时,猛地发现,李清洛脚踝上的乌青消失了。

我揉了揉眼睛,可能是天太黑看花了眼。

我心里挺内疚的,因为我的原因害得她落水,想着打车送她回家,下次再找个时机见面!

她却说不方便回出租屋。

室友的男朋友来了,特意交代了让她们第二天再回去。

说到这里,我也犯难了,她又不去医院,又不回出租屋,全身还湿漉漉的。

虽然是夏天,但这是晚上,小风吹着凉飕飕的,弄好就会着凉。

要是遇到了坏人怎么办?

就在我苦恼的时候,她提议去酒店洗个热水澡。

孤男寡女,酒店,热水澡,我很难不多想啊!

联想到她主动加我微信,约我见面,我觉得她应该是喜欢我。

去酒店的路上,我试探性地握住了她的手,她并没有反抗。

心中的猜想又笃定了几分。

因为落水的原因,我总能在她的身上闻到一股很浓的鱼腥味。

我也没放心上,一会儿洗个热水澡,多打点沐浴露也就好了。

她的手湿漉漉的,握在手心特别的凉,像是抓了一块冰,怎么都暖不热。

她说她从小体寒。

我想也是,体寒加落水,衣服还是湿的,哪里能暖的热,也就没往心里去。

到了酒店前台,我将身份证拿出来登记,趁着酒店人员登记,有一句没一句的和李清洛聊天。

酒店前台的工作人员,很是奇怪,只是拿了我的身份证登记,并没有找李清洛要身份证。

工作人员图省事,我也乐的轻松。

只是在登记信息时,前台时不时地用余光偷瞄我,像是看神经病。

我被看的发毛,很想呵斥这个酒店工作人员,总是斜着眼见看人,也不怕以后成为斜眼。

离开前台不远,我还能听到酒店工作人员在哪里嘀咕,说我是神经病。

我很想去问问她们,我哪里像神经病了?有这么羞辱顾客的吗?

要不是李清洛软软的身子依偎在我的身边,我不舍得松手,一定去找她们说道说道。

李清洛的肌肤嫩滑,加之落水之后湿漉漉的,摸起来冰凉顺滑,像是抱着一块冰,在大夏天简直不要太舒服。

进了酒店的房间,她灵猫一样的钻入了浴室,还冲着我勾手指。

这谁能忍得住啊!

我和她是一见如故,干柴遇了烈火,豺狼见了虎豹。

情到浓时,她一把将我推到墙上,玉葱的手指顶住我的胸膛,问我爱不爱她。

这时候不可能有别的回答。

她说不信,还要我证明真的爱她。

这时候的男人是没有思考能力的,别说证明了,就算是在房产证上加名字都不是问题。

她先是让我答应帮她一个忙,什么忙她没说,只是让我答应。

在我答应之后,还要我咬断她的一绺头发,含在嘴里。

为了证明爱她,我忍着强烈的鱼腥味,咬断了李清洛的一绺秀发,含在嘴里。

李清洛娇笑地扑入了我的怀中。

我们折腾了大半夜,把我累的睁不开眼。

迷糊间,我感觉到有人在拨弄我的头发。

我以为是做梦,加上实在太累了,就没反应。

等我第二天起床,李清洛早已经离开,在床头留有一绺她的秀发。

看着镜子前我被狗啃过的头发,气不打一出来,这个女人怎么就和头发杠上了呢?

心里气愤,想着下次见面一定要质问她原因。

不曾想,下午我就遇见了漂浮在河里的她。

李清洛横在河中央,面容狰狞,牙关紧咬,双眼瞪圆,眼珠子似是要跑出来。

我坐在竹筏上,额头全是冷汗,手不住的颤抖。

我跟着师傅当捞尸人也好几年了。

虽然是第一次一个人捞尸,但见过的尸体也不少,比这恐怖恶心的尸体都见过。

可她是头一个让我从到脚冒凉气的。

李清洛的头发在水中散开,明显的能看出来,她的头发少了一绺。

而少的那一绺头发,正存放着我的胸口。

我的呼吸越发的急促,这一绺头发到底是李清洛身前留下的?还是死后留下的?

我第一次痛恨自己知道的有点多。

现在是夏季,溺水的尸体想要漂浮起来,需要一天到四天的时间。

昨天晚上,我还和她共度春宵,我们分别还不到六个小时。

我从内心里期盼着,李清洛是在我分别之后溺水而亡,可事实是那么的残忍。

我头晕目眩,脑子里不断地想着:昨晚我到底睡了什么玩意?

想到李清洛散发的鱼腥味,想到昨晚我咬住了她的秀发。

我不由地反胃,那股子恶臭味扑面而来。

作为一个捞尸人,我没少听捞尸队的其他人说些离奇的故事,但也没人和我说过这种事啊!

我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却在这个时候,看到了李清洛的嘴角,还死死咬着一缕头发。

这不就是从我头顶啃下来的头发吗?

第2章

这破地方,我是片刻不想多呆,拿起竹竿,我就要往岸边划啊!

这尸体爱谁捞谁捞,反正我不捞。

撑着竹竿,我奋力地往岸边划,时不时还回头看躺在河中心的李清洛。

反复确认,发现李清洛还安静地躺在河中央,我紧张的心情这才稍微舒缓一点点。

我是用了吃奶的力气往岸边划,竹筏窜天猴似地冲上了岸。

按照捞尸人的规矩,竹筏不上岸。

师傅和我说过,捞尸人的竹筏要放在水里养着,得河神老爷的庇护。

一旦上岸,竹筏就断了和河神的联系,就要重新温养。

我现在用的这个竹筏,就是师傅在河里温养了三年的宝贝。

可此刻的我已经顾不上这么许多了。

生怕一只脚踩在河里,就会被什么东西抓住,一把拽入河中。

上岸后,我就倒在河边大口的喘息。

“彬子,你咋过自己跑回来咯,不是喊你刻捞人吗?”

说话这人叫刘强,我的发小,和我穿一条裤衩长大的兄弟,一米八几的身材,贼壮实,现在是临河区巡捕所的实习巡捕。

在五岁那年,刘强一口气吃了十个大包子,便有了小名包子。

接到有人报案,临河上有浮尸,包子就来了河边。

因为临河巡捕所的装备有限,想打捞尸体很难,一般都是请临河上的捞尸队帮忙。

也不白帮忙,打捞一次尸体有几百到几千元的酬劳,死者家属还有答谢。

我作为包子的发小,加上我需要一个独立捞尸证明自己出师的机会,包子第一个就想到了我。

这才有了我去河里捞尸遇到李清洛的事情。

包子见我三魂丢了七魄,将我搀扶起来,安慰道:

“平时吹的厉害,总说山上敢摸老虎屁股,下河敢调戏龙王媳妇,今天捞个尸体,瞧你那怂样!下次喝酒,我看你咋吹牛!”

包子调侃着我,顺势给了一根烟压惊。

就在胖子触碰到我手时,他惊讶地道:

“彬子,你手怎么这么凉?不至于吧!你也不是第一次接触尸体了,怎么吓成这样!”

我逃命一样的从河里划上岸,刚进行了剧烈的运动,加上又是夏季,河边气温三十好几呢!

可我的手冷的刺骨。

包子是我的发小,我和他初中就一起偷看小电影,我们之间就没秘密。

我将遭遇的事情说了出来。

我着实是被吓到了,很想包子能给我帮想办法。

包子哎呦一声,扔掉了手中的烟。

他听我说的事出了神,手指被烟屁股烫了。

“彬子,你做的梦够离奇的!我理解你,第一次捞尸嘛,紧张在所难免。可咱不能给失败找借口啊!不行,咱重来就是。不丢人!”

“你说这些玄乎的东西可不好!要相信科学,不能搞封建迷信那一套。”

被包子这一番说教,我一口气憋着胸口。

这事太过离奇,能有人信才怪了,不被当精神病就谢天谢地了。

就在包子和我打屁的时候,我就见到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人推着我的竹筏,就往河里去。

这个中年人我认识,捞尸队的老陈,我一般叫他陈叔。

捞尸队有捞尸队的规矩,像帮巡捕这种事情,大家有一个出班表,都是按顺序来的。

这次捞尸的任务本该是轮到陈叔,我是因为包子的关系,这才插了陈叔的队。

我灰溜溜地跑回来了,捞尸的工作自然重新落回了陈叔的手里。

师傅醉酒的时候和我说过,让我离陈叔远些,陈叔捞尸就是一个二把刀。

陈叔捞尸十年都没出事,是陈叔运气好,从没遇到过那些玩意。

当初的我对师傅的话嗤之以鼻,那些玩意都是骗人的,都是捞尸人编造出来的,就是为了方便加价。

直到今天,我才知道信了师傅的话。

看着陈叔要下河,我是赶紧冲到了陈叔的身边。一把抱住了陈叔的腰,对陈叔道:

“叔,不能去啊!河里的是那种玩意儿!”

陈叔老气横秋的将我提溜开,道:“瓜娃子,捞个尸体,瞧给你哈得!那种玩意都是哄人勒!”

“都跟你说多少次了!你那个师傅,整天神神叨叨勒,你跟着他早晚也发神经。”

陈叔和我师傅虽然不对付,但陈叔对我是真的好。

我本来是个旱鸭子,还是陈叔教我学的游泳。

陈叔每次打鱼都会送我一两尾,总是拍着我的脑袋说:“瓜娃子,咱们这一行就是力气活,你鸡爪子一样的身材要多吃些,壮壮的才是干活路的样子!”

我实在不忍看陈叔冒险,我死死地拽着陈叔的胳膊道:“叔啊!我说的是真的,河里飘得真的是那种玩意儿。”

“你千万别去啊!”

我语带哭腔地喊道。

陈叔皱眉,拉着我小声地道:“娃子,是包子那个家伙跟你说了吧!两千块的打捞费是叔该得勒。”

“当然这里面也有你的一份功劳,叔不白占你便宜。尸体捞上来了,分你三百哈。”

“叔不是钱的事儿,是真的!水里飘的真是水猴子!你不能去啊!”我焦急地哀求着。

陈叔却一脚将我踹开,手里拿着撑船的竹竿恶狠狠地盯着我。

“狗东西,给你三百块表演费还不收着。这些年,就养了你这只白眼狼,我真是瞎了眼!”

陈叔怒道:“别说这世界上没有水猴子,就算是真勒有,为了这两千块,老子也要把它捞上来,把它放太阳下晒成猴子干!”

“狗东西,滚开,你再敢拦着老子,老子先给你来一棍!”

看着处在暴走边缘的陈叔,我也不敢在劝,也怕暴怒的陈叔打我一顿。

可我也不忍心干看着陈叔遇害。

“叔!我不拦着你,但你一定要按照咱捞尸人的规矩来啊!”

陈叔见我不拦着,这次换了张温和的脸和我说话,道:“自然!你勒钱,我不会少你勒就是!”

娘的,我说的不是钱的事!

可这时候我也不好再刺激陈叔,生怕陈叔又想岔了。

我从陈叔的包里拿出一条红布条系在竹竿上,为了防止红布条脱落我打的还是死扣。

捞尸人的规矩:撑杆系红布,红落不捞尸。

“陈叔,你一定要按规矩来啊!”

陈叔赶苍蝇一样的将我撵走,推着竹筏,一跃到了河中。

就在陈叔撑着竹筏出发没一会儿的功夫,我就看到撑杆上的红布条,被河风吹走,被滚滚河水吞没。

第3章

捞尸人在下河捞尸的时候,都会在撑船的竹竿的一头绑上红布条。

捞尸是极其危险的一件事,红布条一旦脱落,就是河神发出了警告,眼前要打捞的尸体是一具凶尸,打捞它很危险,强行打捞很可能赔上性命。

我站在河岸之上,眼睁睁地看着红布落入河水之中。

焦急地冲着陈叔大声地喊道:

“陈叔,快回来!落红了!快回来!”

撑竹筏的陈叔却像是没有看到落红,也没听到我的呼喊,还在奋力地向红衣女尸靠近。

在陈叔下河之后,河风就不要命地在吹,我喊了两嗓子,就被河风灌入了嗓子眼。

咳嗽了好半天,都喊不出半句话来。

包子这时也跑了过来,扶着我道:“彬子,你干嘛呢?这么多人看着呢!”

“你这么明目张胆地喊老陈回来,会让上头不高兴的。”

我又连续咳嗽了好几声,才终于又能说话了。

“水猴子,河里的那个是水猴子,陈叔有危险!包子,赶紧拿喇叭,喊陈叔回来,再晚就来不及了!”

就在我和包子说话的时候,陈叔已经到了河中央。

只见陈叔打开了脚边的黑色的捞尸袋,从黑色捞尸袋里拿出一条麻绳。

这条麻绳便是捞尸三宝中的第一宝,名为捞尸绳,绳子有大拇指粗,全长九尺九。

我师父和我说过,捞尸绳的制作特别的麻烦。

首先编织捞尸绳用的材料,必须选用向阳生长的火茴麻。

火茴麻在取回来后,还需要在水中浸泡七七四十九天,温养出水性,然后在太阳下暴晒九九八十一天,吸收足够的阳气。

将晒足天数的火茴麻拧出代表天地人的三股麻绳,再经过特殊的手法编织,这才有了捞尸绳。

师傅说,捞尸绳捞的不仅是死人的尸体,更是捞地死人的魂魄。

哪怕是真遇到了水猴子,用捞尸绳捆住它,也能延缓它的动作,争取逃跑的时间。

陈叔是个二把刀,哪里会制作捞尸绳。

他手里的那根麻绳,只是在五金店花三十块买的样子货。

我是急的一脑门子的汗,奋力地呼喊,想要喊陈叔回来。

不知道是江风太大,陈叔听不见,还是陈叔故意装作听不见,自顾自地抛出捞尸绳。

只见陈叔的捞尸绳打了一个套马扣,逆着河水将捞尸绳扔出,捞尸绳顺着河水就往下流。

在捞尸绳经过尸体胸膛时,就拉紧绳子,捞尸绳的套马扣迅速收紧,就能固定住尸体。

固定好后,捞尸人只需要划着竹筏将尸体拖回岸边。

陈叔捞尸十几年了,动作娴熟,经验丰富,只抛了一次,就将尸体套住。

在套住尸体后,陈叔将手头的捞尸绳绑在了竹筏的钉尸钉上。

捞尸人竹筏上的钉尸钉,有两指粗,所用的材料也是有着镇魂作用的玄铁,上面还有用朱砂写下的镇尸的符箓。

当然陈叔的钉尸钉也不过是普通的铁钉,就是比一般铁钉粗些。

套好尸体后,陈叔抓起竹竿就往岸边划。

在岸边,我和包子一起看着陈叔行云流水的操作。

从捞尸到回程,一套动作连一分钟的时间都没用到。

包子揽着我的肩膀,好像是他捞尸成功似得,兴奋地对我道:“看到没?这就是高手!”

“彬子,你就别自己吓自己了,老陈这都弄好了,一点事没有,你就是第一次太紧张了,自己吓唬自己呢!”

听了包子这话,我心里也是嘀咕起来,难道真的是我自己吓唬自己了?

我这么想的时候,就看到,竹筏上绑着的捞尸绳被拉得笔直。

陈叔双手紧紧地抓着竹竿,从竹竿的没入河水的深度来看,竹竿应该是直接插入了河底。

陈叔双臂,双腿同时发力,被陈叔抓住的竹竿都弯曲了,可竹筏依旧纹丝不动。

包子这时也发现了不对劲,匆忙地跑向岸边,去拿大喇叭向陈叔喊话。

我焦急地喊道:“陈叔!松绳子!”

不知道陈叔是没听见我的话,还是舍不得放弃两千块的打捞费。

远远地看去,陈叔的脸憋的通红,手中的撑杆也弯曲到极致,在这么下去,竹竿断裂只是早晚的事情。

“叔!快松手啊!会没命的!”

我一边喊着,一边往河里跑。

陈叔是个好人,对我也很好,在捞尸队,陈叔是除师傅外对我最好的人。

就在我跑到河边,一只脚要踏入河中时,在水里,我见到了一个倒影。

穿着红衣的李清洛出现在水中,水中的她正在对着我笑。

她的手似是要伸出水面,抓住我的脚踝,要将我一把拉入水中。

我吓得收回了脚,连连倒退,脚下一个踉跄,一屁股坐在地上。

也在这时,陈叔手中竹竿炸裂,他也因为用力过猛,没能控制住身体,一头扎入了水中。

这时,岸边的人也慌了神,有几个水性好的,立刻赶去救人。

他们下了河,腿肚子都被河水淹没了,可又立刻退了回来。

河中央,红衣女子开始不停地旋转,周围的河水也开始旋转,大家眼睁睁地看着一个漩涡从小到大。

漩涡吞噬着江面的一切,红衣女尸,竹筏,还有伸手拍打着水花的陈叔。

我坐在河边,双手环抱胸前,惊恐地看着眼前这一幕。

所有人都说,陈叔运气不好,遇到了漩涡,丢了性命。

我却明白,这不是什么漩涡,是水猴子索命。

我逃了,可是陈叔被水猴子抓走了。

大约过了三分钟,河面恢复了平静,平静地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就连喧嚣的河风都沉寂了!

红衣女尸也好,陈叔也好,一切都像不存在似得。

那天大家忙了一下午,来了很多的人,有人在快艇上撒下渔网,也有人带着潜水设备到河里寻找。

然而,什么都没有发现。

红衣女尸也好,陈叔也罢,就连竹筏的残骸都没发现。

下午的搜寻过程,我没有参与,除了怕下河遇到水猴子。

更是因为我被市区来的人叫去问话了,他们把我当成了凶手,好像是我动了什么手脚,害死了陈叔。

第4章

经过一番问话,没有证据,最后把我放了。

被问完话,我才被包子开车送回小区。

回到小区时,天都擦黑了。

往日,包子都会跟我回家,一起开黑玩两把游戏,今天他的心情很低落。

包子和陈叔的关系很一般,就是见过两面,混个脸熟而已。

他难过的真正原因,因为捞尸牵连了无辜的群众,遭了领导的批评,好像被扣了半年的奖金。

我因为陈叔的去世,心情也很差,一路上我和包子什么都没说,到了小区就分手各回各家。

我居住的地方是西城城郊的小区,当初不知道谁得了小道消息,说西城城郊这片以后会发展为市区。

地产商就在城郊建房,等房子建好后,市区规划往东发展,西城这片小区因为地理位置偏,直接荒了!

本可以居住两百户的小区,也就住了我们捞尸队的十几号人。

我们捞尸队的人,是一人居住一栋楼,也是虚荣心作祟,对外吹牛逼,都说自己租了一栋楼。

小区白天看着还好,可到了晚上,因为没多少住户,就没多少人气。

路灯又费电,物业想着节约开支,小区基本就是黑压压的,只有零星的昏暗的路灯。

平日里不觉得,可今天,总觉得阴森森的。

前方的树丛黑压压的一片,在昏暗月光下树影被拉的老长,蔓延到了我的脚下。

像是黑暗中,有什么东西伸手要抓我的脚踝。

我打了一个激灵,不自觉地就往光线充足的地方靠过去。

陈叔的家在三号楼的一楼。

我和师傅住在八号楼的一楼,和陈叔所在的三号楼正好是挨着的,想要回家就必须走三号楼前路过。

因为今天的事,我心里又是难受,又是恐惧。

此刻天已经全黑了。

这时候从陈叔家门前过,我的心扑通扑通的乱跳,呼吸也是愈发的急促。

我本想闭着眼,一个猛子扎过去。

可我刚走到三号楼的不远处,就在路灯下,见到一个人影,这人蹲在路灯下,不知道在干嘛!

这个人影背对着我,看着背影很熟悉,浑身都湿透了。

在他停留的地方,还能看到一大片的水渍。

我大着胆子往前走了两步,靠近一些后,我发现,那人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衣服角处,还有着水珠不断地往下滴落。

豆大的水珠砸落在地面,发出滴答滴答的声音,一股鱼腥味顺着风飘来,我只感觉恶心。

走近后,我发现蹲在灯光下的那人,穿着一件黑色无袖短打的汗衫,陈叔今天穿的就是这一身。

我心里咯噔一声,转身就要逃走。

就在我身子转到一半,撒腿准备逃跑时,陈叔猛地回头看向了我。

陈叔还是那张枯瘦的脸,只是脸色发白,脸上还有没干的水渍,眼中失去光彩的他,看着像是老了十几岁。

见到这样的陈叔,我哪里还敢多做停留,撒丫子就要跑。

不曾想,慌乱之中,左脚和右脚绊在一起,我失去重心,直接摔倒在了地上,来了一个狗吃屎。

还好是倒在了草地里,有点缓冲,就这样也摔得我头晕眼花,胸口痛。

这些还都是小事,在摔倒之后,陈叔直接到了我的身边。

陈叔用那双毫无生气地眼睛盯着我,我只感觉寒冬腊月掉入了冰窟窿,从头凉到了脚。

陈叔对我道:

“彬娃子,你慌个啥子嘛!做事毛毛躁躁勒!还不快点起来,等着老汉我扶你不成?”

听到陈叔亲切的口音,我先是一愣,随后才缓缓起身。

起身的时候,我一直盯着陈叔,防着陈叔暴起发难。

在我站起来之后,陈叔还站在我的身边。

他啥也没做,就直勾勾地看着我,看的我心里毛毛的。

我紧张地道:“陈叔,你,你不是,掉河里......”

后面那句‘淹死了’,我没敢开口。

这可是晚上,陈叔还这幅模样,在他面前提‘死’字,我真怕他突然就变成恶鬼。

陈叔的回答让我松了一口气,他道:

“终日打雁,今天被大雁啄了眼,这他娘勒晦气!那具女尸被旋涡吸住了,强行捞尸我自己也落了水。”

“也就是老汉我水性好,丢丢小的漩涡也想吸住我勒,那是住梦。”

陈叔脸上带着傲气,又恢复了往日的嚣张模样。

陈叔就这样,提到游泳,就像是变了一个人。

说什么自己是鲤鱼精转世,能在河里呆七天七夜不换气,在河里饿了,就抓活鱼活虾吃。

陈叔虽然爱吹牛,但游泳的本事是真的,在捞尸队里他的水性绝对的大拇哥!

听着陈叔吹嘘,他被旋涡吸住,眼看就要没救的时候,他双臂一用力扑腾了两下,就轻松地游出了旋涡,我人都傻了!

逃离漩涡有这么轻松?

不等我开口,陈叔就拽住了我的手。

陈叔的手很凉,很冰,还湿乎乎地,就像是抓住了一条黏糊糊的泥鳅。

我被陈叔拽到了路灯下。

陈叔指着路灯前的火盆,道:“彬子,帮叔把纸钱点了!”

从陈叔手中接过滚轮打火机,看着路灯下的纸钱,我有些迷糊。

按照捞尸人的规矩,每次捞尸回家后,都需要杀一只大公鸡,用大公鸡的血辟邪。

还要烧纸钱,祭拜河神,感谢河神的保佑。

大公鸡我没见到,只见到一打又一打湿漉漉的纸钱。

陈叔是个二把刀,平日里也节省,能烧纸钱谢河神已经是难得了,指望他杀大公鸡,还不如指望国足出线。

蹲下身子,我摩擦着打火机的滚轮,这种滚轮打火机一旦受潮就特别难用。

打火机被我拨弄的呲呲作响,就是打不燃。

就在我不爽时,电话叮叮地响了起来。

电话是包子打来的,接起电话,包子就给我了一个重磅炸弹。

“彬子,老陈的尸体在下游找到了。我知道你和老陈关系好!但这件事不是你错!你别太自责伤心了,这只是一场意外,不是你的错!”

自责?伤心?

这种情绪我全都没有。

我现在只感觉一股凉气从我的尾巴骨冲到我的头顶,脑子里是慌张和恐惧。

陈叔的尸体已经在河边找到了,那我身后的这个陈叔是个什么玩意?

第5章

路灯昏暗的灯光落下,打在我的身上,皮肤表面像是覆盖了一层寒霜。

夜风撩过,我的头皮一阵发麻。

我低下头,用难以发觉的动作微微侧头,看向陈叔,赫然的发现,陈叔没有影子!

陈叔没有影子,加上包子电话里和我说的哪些事,我的血都凉了半截。

我的嘴唇颤抖着,手也像是失去了力气。

“彬子,你愣着干莫子啊!”

陈叔的话悠悠地传入我的耳中,我猛地回过神来,在心里告诫着自己,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小时候就长听村里的老人说,枉死之人,因为内心有遗憾,便会化作那种东西而不愿意离开。

当化作那种东西时,他们自身并没有察觉,还以为自己活着,会回到原来生活的地方,继续做着生前的事情。

这时候,他们要是发现他自己死了,便会难以接受,化作可怕的东西。

这也是头七的时候,总发生怪事的原因。那些玩意以为自己死里逃生,满怀希望,可最后见到了他自己的尸体。

从希望到绝望,最后的善念也在那一刻消散。

人不患寡而患不均,同样是下河捞尸,我屁事没有的回来了,陈叔却落水而亡,加上还是我点透了这件事,陈叔对我的怨念还不知道有多大。

想到可怕的后果,我的牙齿都不自觉地咯咯作响。

从我的身后,传来水滴落地的滴答声,这个声音越来越近,是陈叔,他正在向我靠近。

我拿着打火机的手都在战栗,心跳声咚咚大作。

我用颤抖的声音道:“叔,没事,就是风太大,打火机总是被吹灭。”

“在等我会儿,马上就点燃了!”

嘴上这么说着,我手上的动作是一点也不慢,不停地转动滚轮打火机的滚轮。

滚轮打火机是通过的火石摩擦产生火星子。

尤其是在火石打湿后特别的难用,像陈叔为了图便宜,买的滚轮打火机还是那种一块钱五个的。

我手都快秃噜皮了,打火机都没冒出一个火星子。

身后水滴的滴答声也是越发的急促,好像是陈叔的耐心就快用完了。

我心里也急啊!

我真怕陈叔跑上来抢过打火机点火,然后发现他自己已经成了那种东西。

作为让陈叔绝望的人,我必然要承受陈叔最大的恶意。

快燃啊!快燃啊!

我在内心祈祷着,呼喊着,终于打火机点燃了!

第一次发觉,打火机的火苗这么可爱。

夜风习习。

打火机上的火苗随风摇摆,差一点就灭了,我赶紧用手挡住吹来的风。

这夜风吹了不是火苗,是我的小命啊!

我侧过身子,用身体挡住夜风,空出一只手来,抓地上的黄纸。

这些黄纸我也是醉了,全是湿乎乎的,一定是之前陈叔拿出来时打湿的。

此刻的我因为要背对夜风,正好侧着身子,看见了陈叔。

陈叔面无表情的看着我,从陈叔的眼睛中,我看不出喜怒,只能感受到我自己的恐惧。

听着水滴落地的声音,滴答滴答作响,我不由地将脑袋埋低。

我艰难地吞咽下口水,从打湿的黄纸中,找出几张干的黄纸点燃,在火势大起来后,这才将湿润的黄纸放入火盆中。

看着点燃,正熊熊燃烧的黄纸,我提到嗓子眼的心,终于回到了肚子里。

陈叔安排的事情已经完了,我不想,也不敢再待下去。

万一陈叔突然反应过来,我的小命就完蛋了!

我站起身来,正在我要和陈叔道别,赶紧逃走时,就见到陈叔蹲到了火盆前。

陈叔说了一句让我差点软倒在地的话。

“这火烤着怎么没有温度呢?”

这话我该怎么接?因为你已经不是人了?

这不是找死嘛!

我居高临下地看着陈叔,发现陈叔的眼神正在发生变化,从迷惘一点点走向凶狠。

陈叔要发现端倪了!

怎么办?

陈叔如果醒悟过来,第一个要杀的人一定是我。

极度的恐惧之下,反而会生出勇气,我快步到了陈叔的身边,将陈叔搀扶起来。

“叔,你身上的衣服还没干呢?今晚夜风又大,这火烤着没温度也正常。”

我搀扶着陈叔,远离了火盆,看着陈叔的眼神重新恢复了和善,这才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陈叔欢喜地在我肩头拍了一巴掌,道:“彬子你这话有道理!”

“走,跟叔回家,陪叔喝两杯。”

和陈叔喝酒,我是嫌弃自己命太长了?

可我又不敢直接拒绝陈叔,这要是拒绝了,还不知道陈叔会是什么反应呢!

“那个,陈叔,你先去换衣服,准备点下酒菜。我师傅可是有一瓶窖藏的好酒,趁着他老人家不在,我们正好尝尝鲜!”

陈叔本就和我师傅不对付,听我说可以弄师傅的酒来喝,他也是兴奋地紧。

“好!好!好!彬子你可弄酒,我可换衣裳。”

陈叔兴奋地回了家,地上留下来一连串湿漉漉的脚印。

我却像是刚从虎口逃离的小羊羔,手脚软的没半分的力气。

我喘着重重地粗气,慢悠悠地往家里走,走了十来步,我猛地反应过来。

陈叔是落水而亡,无论换多少干衣服都没用。

我扭头看向陈叔的家,这时候,陈叔该是反应过来了。

想到这里,我是撒丫子就往家里跑。

在跑回家的路上,还拿出手机,不停地给拨打师傅电话。

电话那头传来了嘟嘟的声音,随后是无人接听的提示。

老天爷你真的是要我的命吗?

走进家门,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打开家里全部的灯,家里亮的像是白天,这才稍微给我一点点心理安慰。

我恐惧地蜷缩在客厅的沙发上,手里捏着手机,不停地给师傅拨号。

师傅,你接电话啊!

你再不接电话,你就见不到我了!

我的脑子在不停地思考,回想着师傅和我说的事情,寻找可能的对付那种东西的法子。

可最后,我啥也没想到。

师傅就是一个捞尸人,我和师傅学的也只是捞尸的本事。

让我去河里捞尸,我还能有思路,可是对付那种玩意,我没学过啊!

我也听过黑狗血,公鸡血能对付,但这时候我去哪里搞这些东西啊!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第6章

敲门声咚咚作响。

屋内的灯光疯狂地闪烁,灯光时明时暗,就像是我紧张的内心。

刺啦的电流声在我耳边划过,我的心为之发紧,心跳加速。

一切归于平静,电流声消失了,敲门声也消失了,只剩下我咚咚地心跳声。

屋内的灯光不再闪烁,好像一切都恢复了正常!

我右手按在心口,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左手抓起茶几上放着的手机,小心地看向四周。

周围实在是太安静了!

这份安静太过诡异。

要知道,现在可是夏天,师傅租的屋子还在一楼。

屋子外,就是草坪,平日里虫子的叫声吵的我都睡不着。

可今天,什么声音都没有了!

就在我扭头看向屋外的时候,我发现,窗户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个湿漉漉的手掌印。

一条蜿蜒的水渍沿着玻璃窗往下流,一直流到了窗底。

就在此时,窗户开始剧烈的摇晃,似是有人在屋外拍打着窗户。

屋内灯火通明,窗户安装的也是透明玻璃,从屋内就能看到屋外,可通过玻璃,我什么都没看到。

摇晃玻璃的声音还没停止,敲门的声音也在这个时候响起。

一个声音在左,一个声音在右,而被声音包围的我异常的恐慌。

我该干嘛?

我该往哪里逃?

我还有逃跑的可能吗?

咔嚓一声,玻璃窗户破碎,一阵狂风带着一股浓烈的鱼腥味涌入。

这股鱼腥味我太熟悉了,在李清洛的身上,在陈叔的身上,我都有闻到。

因为玻璃破碎,我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左边,此刻的我正背对着屋门。

就在我的身后,传来了让人倒牙的开门声。

我猛地打了一个激灵,提线木偶般缓缓地扭过头去。

就在我扭头看向屋门时,赫然发现屋外什么都没有。

我那颗要跳出嗓子眼的心脏再次落回了心里。

我拍着胸口,安慰自己道:“没事的!一定会没事的!都是自己吓自己!”

我这话刚说完,屋内所有的灯光开始闪烁,像是有什么东西正在冲着我眨眼睛。

灯光闪烁见,屋门前有一个人影,若隐若现。

借着闪烁的灯光,我发现那是一个女人,穿着红色连衣裙的女人,她咧着嘴,冲着我笑,还抬起了右手向我打招呼。

顿时,我手指脚趾都抓紧了,整个人连连倒退,因为极度的恐惧,我倒退的时候脚步踉跄,等我依靠着墙壁停下来时,已经半坐在地上。

我扭头见到了里屋的门,没有半分地犹豫,抓住里屋的门把手,匆忙间打开了里屋的门,然后连滚带爬地冲入了里屋。

我重重地将门摔上,好像这样做就能把那玩意儿吓退似的。

为了防止那玩意儿进来,我用后背抵住了里屋的门,双腿用力想要抗住撞门的冲击。

至于那些玩意儿为什么要走门?为什么要撞门?

我已经放弃了思考。

此刻的我只想做点什么对抗内心的恐惧,否则,内心的恐惧就能让我崩溃发疯。

具体我顶了多久的门不清楚,我只清楚一点,我的腿软了,需要休息。

我将耳朵趴在门上,听着屋外的动静。

没有动静,只有安静,死了一千万遍的死寂。

李清洛为什么会出现在我家?

我不知道。

李清洛外面做什么?

我还是不知道。

就在这时,我手机的铃声响起。

‘我没有钱!我不要脸’的手机铃声在响的第一瞬间,我立刻接听了电话。

我也不知道是谁打来了,但在这么安静的环境下,任何的噪音都会让我慌张。

我都会觉得会把那种怪物吸引过来。

保持安静,保持现有的情况就是最好,最安全的!

电话那头的声音响起,是师父浑厚的声音。

平日里总是觉得师父很吵,希望师父能少在我耳边念叨两句,现在我只想师父就在我身边,能对我耳提面命。

将电话凑到了我的耳边,我用蚊子般的声音回应:

“师父,是我!”

电话那头,师父的声音断断续续,像是信号不太好。

“小彬,你大半夜给我打了几十个电话,遇到啥子事咯?”

“你该不会赌钱输得裤衩子都没咯吧!”

“你跟咯我三年,我也不白让你忙活,在电视柜下面的小木盒里,有个红色的存折,一共十万块,是你这些年来的工资。拿去还赌债吧!”

儿徒儿徒,既是儿子,也是徒弟。

儿子给老子打工那里有开工资的道理?

帮师父这三年,我是一分钱没拿到,就这样还天天挨批评。

师父总说,这要是以前,每个月还要给孝敬,这才能学到十分之一的本事,就我懒散的模样,还想拿工资,那是做梦。

也是平日里师父对我苛刻了些,我这才和陈叔走的比较近。

如今听到师父这话,心里莫名的感激,当师父的和当爹的都一个样。

平日里对儿子该打该骂,可真遇到事了,老爹是真的帮忙。

心里虽然感激,但我现在不是找师父借钱。

“师父,不是借钱,我是遇到那种东西了!”

屋外还不知道是什么情况,我也不敢大声说话。

也不知道师父跑什么地方去了,他那头的信号特别的差。

“你在说啥子嘛?大声点,信号本来就不好,还蚊子叫,你在怕啥子嘛!被鬼追咯嘛!”

我赶紧连续嗯了好几声。

我也不知道师父听没听见,电话里传来的全是滋滋的电流声。

“师父,你听见了吗?师父?”

我加大了一点点声音,却又害怕声音太大惊动了外面的玩意。

在滋滋的电流声中,我听到了师父断断续续的声音。

“这一天果然还是来咯,刺啦刺啦......”

“去打开百宝箱,刺啦刺啦......”

急促的电流声过后,一切归于平静。

“喂!师父!”

没有回应!

我拿起手机一看,师父已经挂断了电话。

等我再次把电话打过去的时候,一个温柔的女声提醒我。

“您拨打的电话不在服务区。”

这才多么一会儿的功夫啊!这就不在服务区了?师父这是在干嘛啊!

我来不及去想师父在干嘛!

因为在我的脚下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片水渍。

我可以确定,绝不是我吓尿了留下的。

那就只有一个可能。

第7章

此刻的我正贴在里屋的门上,难道那玩意也贴在门上。

想到一门之隔的外面,有那种玩意,我的腿肚子就在打转。

害怕之下,我紧张地想往后退,可当我要动腿的时候,看向了地上的水迹,我要是稍微动一下,就会溅起水花。

那玩意为什么没有推门进来?

是屋子的门上有什么禁制他无法进来吗?

还是说因为我躲在屋子里,那玩意并不能发现我?

脚下的这摊水迹会不会是那玩意放进来的眼睛?

如果水迹是那玩意放出来的眼睛,那我已经被发现了才对。难道说那玩意也和青蛙一样,只能看到动的东西?

在一瞬间,我脑补了许多。

最后,我做出一个决定,那就是保持现状,暂时观望,毕竟我现在还是安全的。

如果有异样,我再逃也能来得及。

我紧紧地闭上了眼睛,手按在门上,全神贯注地感受门那头的动静。

除了地上的水渍,我没有感受到任何的异样。

如果换在往日,我甚至不会对这滩水迹起疑心,顶多以为厕所,或者厨房水龙头没关,水这才流到了里屋。

我心里甚至还有一丝怀疑,难道真的是我忘记关水龙头了。

就在我心神放松的那一刻,从门上传来了一股冰冷的触感,我的手也似是插入了冰窟窿中,阴冷的寒意毒蛇般咬住了我的手臂。

我所在的房间已经不是安全屋了。

必须尽快的采取行动。

师傅说的那个百宝箱其实就是一个大木箱,箱子的木头漆黑,打眼一看,像是铁箱子。

刚来师父家时,我也曾打开过,里面装了很多奇奇怪怪的东西,有木刀,木剑,罗盘......

师父一个捞尸人,和捞尸行当有关的东西我是一个没见着,反而是其他东西见了个七七八八,尤其是百宝箱的底部,有着一件紫金色道袍。

当时我还拿来穿,师父回家,见到我的模样,拿着鞋底就抽我。

一边抽我,一边骂,说我乱动别人的东西。

我都二十好几的人,还想小孩子一样被按在膝盖上打屁股。

我也不是束手就擒的人,也反抗了,可根本不是师傅的对手,被师傅单手按了下来。

屁股最后肿了起来,七天没能下床。

那个百宝箱,我也再没打开过。

现在想来,百宝箱里的那些东西,怎么看都像是驱邪抓鬼的宝物。

师傅要我打开百宝箱,难道是让我用百宝箱里的宝物对付那些玩意?

想到百宝箱里的东西,我不由地心热起来。

可那个百宝箱躺在客厅里,我要去打开百宝箱,就必须先打开房门,还要跑七八米的距离。

那玩意就守在屋外,打开房门的时候,就会迎面和那个玩意撞上。

别说跑七八米了,在开门的一瞬间,能不能躲过那玩意的袭击还两说呢!

就算躲过了那玩意的袭击,七八米的距离,我能跑过怪物吗?

此刻的我,完全是一个平时没有认真学习的差生,忐忑地等待着高考成绩的公布。

结果早就知晓,只是心里抱着一丝丝地侥幸,万一运气好呢?

我的手缓缓下落,抓住了冰冷的门把手。

我深吸一口气,咬紧了牙关,却始终迈不出那一步,我不敢面对开门后的那种玩意。

就在我纠结的关头,里屋的灯光开始闪烁,只听一声脆响,灯光熄灭。

昏黄的月光借机钻入了里屋,地面的水渍反射着月光。

我低头看向脚边,原本只是在门边的一滩水渍,不知不觉间已经蔓延到了半个屋子。

这摊水渍似是要将蔓延到屋子的每一个角落,就在我这么想的时候,我感觉我的脚踝被一只手死死地抓住。

我低头看去,一只惨白的手抓住了我的脚踝,另一惨白的手正抓向我的大腿。

在水中,一个熟悉的脸出现,陈叔顶着一张惨白的脸,正冲着我嘿嘿坏笑。

我明明没有移动,却感觉道我的身体在移动,是在缓慢下沉。

当我发现这点时,我的脚踝已经没入了水中。

挣扎着,我要将脚抬起来,却发现自己像是陷入泥沼之中,我越是用力挣扎,就下陷的越快。

我感觉到肚子一阵冰冷,是陈叔冰凉的手按在了我的肚子上。

那双惨白的手,在不断将我往上,最终的目标好像是我的脖子。

我努力地挣扎着,却是加快我的下陷,片刻的功夫,我的小腿肚子就陷入了水中。

恐惧,慌乱,占据了我的心房。

看着陈叔那张越来越靠近的脸,我知道我要死了!

“我没有钱!我不要脸!”

我的手机响起,在这个时候谁会给我打电话啊!

我没有多想,接通了电话,就算是要死了,至少也留下一个遗言,要是包子打来的,我还交代一下后事。

比如我电脑的浏览记录,比如我的一些隐私,都得让好兄弟处理一下。

人死了,至少要留清白在人间啊!

“小彬,怎么样了?”电话那头不是包子,而是师父的声音,听到这个声音,我差点激动地哭出来。

“师父,救命啊!”

我大声地呼喊着。

我在电话的这头,师傅在电话的那头,师父该用什么办法来救我呢?

能用什么办法来救我呢?

我不知道!

就在我呼喊救命时,陈叔的动作却停顿了下来,他那双漆黑的眼珠,以诡异的方式旋转,脑袋也是扭曲着看向了我的手机。

陈叔和我师父一直不对付,师父总说陈叔是个二把刀,陈叔总数落师傅是一个神棍。

如今听到了师傅的声音,陈叔有了反应。

陈叔盯着手机的模样变得狰狞,似是一只要搏命的野兽。

在陈叔发起攻击之前,电话中传出了诵经声,是驱魔降妖的经文。

在诵经声中,我听到了师父的声音,师父喊道:“快逃!去开百宝箱!”

随着驱魔降妖的诵经声响起,陈叔陷入了痛苦之中,抓住我的手也松开了。

原本陷入沼泽中,无法挣脱的感觉也消失不见,我轻松地将腿抽了出来。

我赶紧打开房门,不要命地冲向了百宝箱。

第8章

有着电话中传出来的诵经声,陈叔本该是被压制的。

我完全可以打开百宝箱,从中拿出各类的法器,然后回过头来收拾陈叔。

可不知道师傅是在什么地方,信号断断续续,之前还连贯的诵经声,在我跑出去两步之后,就变得断断续续。

就在我到了百宝箱近前时,电话因为没有信号,被强制挂断了。

虽然没有了诵经声,但师父给我争取的时间,已经让我冲到了百宝箱前。

就在我的手抓住百宝箱的时候,我的小腿也被人拽住。

我的右手抓住了百宝箱的把手,可身后传来的巨力,拉着我连同百宝箱一同飞了起来。

百宝箱是一个大木箱,是一米乘一米的那种大木箱,我曾试图搬过百宝箱,至少有一百来斤。

我连同百宝箱,加起来的重量,绝对不低于二百斤,却被一股巨力拽住腾空而起。

飞在空中的我十分的慌张,慌张之下,导致百宝箱脱手了。

脱手的百宝箱撞到了天花板,百宝箱的箱顶直接被掀飞。

而我则成了空中飞人,撞向了沙发。

还好有沙发作为缓冲,这要是直接撞在墙上,我就算是不死,也得没了半条命。

百宝箱的箱顶被掀开之后,我本想的是,百宝箱内的法器下雨般落下,我随便捡起一件,就能对付陈叔。

然而,从百宝箱中,掉落出来的只有一件东西,一个丝绸画卷。

我落在沙发上时,丝绸画卷也砸落了下来,正好落在了我的怀中,而百宝箱的残骸就再我身边不远处。

我也是运气好,没有被落下的百宝箱砸到,否则不用陈叔动手,我就嗝屁了!

我手中的丝绸画卷约莫一尺长,画卷是卷起的,在画卷上绑着一条红绳,红绳之上,还贴着一张黄纸封条。

我定睛一看,黄纸封条上写着:百鬼录,录百鬼,纳阴德,添福寿。

抓起丝绸画卷,我从沙发上翻身而起。

瞪着一双大眼珠子,右手拿着丝绸画卷,做攻击状,试图威胁陈叔。

可我环视四周,像是到了南风天,四周的墙壁湿漉漉的。

地面还有一滩又一滩的水渍,像是暴雨之后的路面。

浓烈的死鱼味在屋子里弥漫,闻到这股味道,我的胃里就一阵的翻江倒海,真真的下辈子都不想再吃鱼了。

陈叔不知所踪,而我在拿到丝绸画卷后更加的紧张。

百宝箱中的那些法器都不见了,只留下了丝绸画卷。

这丝绸画卷是当初我拜师时从家里带来的拜师礼,画卷里卷着的就是一张洁白的绸面,再无其他。

据说祖上说,丝绸画卷是秦汉时期的东西。当初我也拿它当古董来看。秦汉时期的丝绸画卷,保存到现在,怎么也能在京都换一套四合院吧!

那时,我每天都做着自己是福n代的美梦。

家里一直表现的很穷,只是为了锻炼我,从小培养我勤俭朴素的品德。

随着我年纪增长,了解的知识增加,我才明白,秦汉时期的丝绸画卷,想要保存到现在,还要丝绸画卷没有丝毫的损坏,难度不亚于登月。

什么秦汉时期的丝绸画卷,不过是哄小孩的玩笑话。

我是认定了丝绸画卷就是假货,高仿,工艺品,不值钱的地摊货。

拿着丝绸画卷拜师,当时的我还担心师父看出丝绸画卷是垃圾货,从而不收我。

可师父拿到画卷后异常的郑重,又是红绳捆住丝绸画卷,又是让我在黄纸上,用毛笔沾着朱砂写下‘百鬼录,录百鬼,纳阴德,添福寿’这一段话。

在我拜师之后,丝绸画卷我就再也没有见过,我还以为师傅弄丢了。

一个不值钱的仿品,弄丢了我也不心疼。

就算师傅没弄丢了,我也想偷出来扔掉。

这要是被师傅发现,我们家拿假货坑他,他还不得把我扫地出门啊!

如今再见到了丝绸画卷,我的心里苦啊!一个没劳什子用的丝绸画卷,我拿着它怎么去对付陈叔啊!

给我把菜刀都比给丝绸画卷有威慑力吧!

师父啊!你可是害死你的宝贝徒弟了。

你有那么的多的宝贝,那些木剑木刀,留一件在百宝箱里,我都不至于这么被动啊!

现在的我就是贵州毛驴,只能拿着丝绸画卷吓唬陈叔这头老虎。

我只能寄希望于陈叔能被我吓唬到,最好是能被我吓走,就算吓不走,也希望能僵持到天亮。

黔驴技穷这个成语用在我的身上,不能说是十分贴切,那也是没有多少差别。

就在我环顾四周寻找陈叔的时候,我的肩头猛地被人抓住。

那股冰凉带着湿漉漉的感觉,从我肩头传来。

紧接着就是陈叔毫无人情味的一句质问:

“小彬,你为什么要害我?”

我也是恐惧到了极点,横竖都他娘的躲不过去了,那就不躲了!

就算是死,老子也要过一把嘴瘾。

我猛地推开了陈叔抓住我肩头的手,扭头对着陈叔吼道:

“陈金贵。你个老混蛋,什么叫我害你,我是没和你说有水猴子吗?你下河捞尸之前,我是几次三番的阻止你,可你就是不听不信,还要拿竹竿打我!”

“你要下河捞尸,我劝不住你。那你也该遵守捞尸人的规矩吧!红落不捞尸,你是没看见落红吗?”

“我在岸边把嗓子都扯破了,你有听进去吗?我的好心,你全当了驴肝肺!”

“现在跑来怪我害你?陈金贵你他娘的还讲不讲道理!”

被我一通臭骂之后,陈叔哑火了,一直没有回话。可能他也觉得亏心吧!

我当时也没察觉,只管着发泄一肚子的憋屈和怒火。

“陈金贵,你个恩将仇报的鳖孙!今天你就算是把老子害死了,你后娘养的也别想好过。”

“等我师父回来了,他一定会找你报仇,到时候,一定让你死无全尸,把你挫骨扬灰!”

我反正破罐子破摔,也没什么不敢骂的!没什么不能说的了!心里爽了再说!

我本就是出一口恶气,想着死到临头爷们一把!没曾想,这话说完,居然把陈叔骂哭了。

陈叔抱着脑袋蹲在我的面前,悲戚地道:

“彬子,叔对不住你,可叔心里苦啊!叔就双双一个闺女,她还在读大学,我这走了,她以后怎么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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