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延、文妍免费看全文_我写的盗墓小说成为考古指南小说完结版

《我写的盗墓小说成为考古指南》小说章节精彩阅读, 张延文妍 是本书的主角,这本小说作者文笔流畅,内容感情表达详细,内容丰富多彩,值得推荐,是作者佚名非常受欢迎的书籍。《我写的盗墓小说成为考古指南》小说精彩概述:第1章张延做梦都没有想到,他会因为写小说而被抓捕。一次偶然的意外,让张延穿越到与地球高度重合的平行世界。为了糊口,张延凭借着前世所学,写起了盗墓探险小说。这个世界没有此类相关的作品,而张延的出现顷刻掀起一场盗墓探险小说的风潮,受到广大读者追捧的同时,也将张延推到了风口浪尖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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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写的盗墓小说成为考古指南》精彩章节试读

第1章

张延做梦都没有想到,他会因为写小说而被抓捕。

一次偶然的意外,让张延穿越到与地球高度重合的平行世界。为了糊口,张延凭借着前世所学,写起了盗墓探险小说。

这个世界没有此类相关的作品,而张延的出现顷刻掀起一场盗墓探险小说的风潮,受到广大读者追捧的同时,也将张延推到了风口浪尖之上。

起初只是读者粉丝们的玩笑话,可随着一座先秦古墓的抢救性发掘登上新闻,事态就此一发不可收拾,不少读者粉丝和网友们纷纷将张延圈了出来,甚至还玩闹式的给其贴上了‘现代盗墓派祖师爷’的标签。

与此同时,巡捕也在第一时间将张延拘捕,进行审讯。

“张延,证据确凿,你还想狡辩什么。”

张延心情郁闷的坐在后悔椅上,推门进来的一名巡捕将一沓照片重重的摔在了桌子上,指着张延呵斥道:“老祖宗的墓你都敢挖,胆子不小啊。老实交代,被你盗窃的文物都流落到了哪里?你的同伙都是谁?把这些问题全部交代清楚!”

张延愣神片刻,梗着脖子极力辩解道:“巡捕,我说的都是真的,这纯属是巧合啊。”

根据巡捕提供的照片和描述,目前正在发掘的先秦古墓与他笔下的先秦古墓一模一样,且有着被盗过的痕迹。而张延笔下内容又太过真实,就连考古队那边也认为是张延所为。

见张延拒不配合,对面的巡捕重重一拍桌子,警告道:“天底下有这么巧合的事儿吗。你的问题很严重,不愿意承认也没关系,我们已经与考古研究所方面取得了联络,稍后带你前往现场进行指认。你还有时间好好想想,在我下一次过来时依旧隐瞒,那我们将采取强制措施。”

说完转身就出去了,丝毫不给张延辩解的机会。

张延心里叫苦,遇到这样的倒霉事儿都让张延有些自我怀疑,若非所有的内容都是他根据前世的考古了解编撰的,张延都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去盗墓了。

大约半个小时后,审讯室门再次推开,先是进来四名巡捕前后左右的站在张延的身周,随后是一名三十多岁穿着便服的中年男,进来的第一句话就是:“张延,你确定不交代你的问题?”

“巡捕,我真的是被冤枉的,你们搜也搜了,查也查了,我是清白的啊。”

张延叫苦的辩解,然而进来的巡捕都满脸写着不相信。

中年男沉默稍许,挥挥手,喊了句‘带走’,便走了出去。

站于身周的四名巡捕先打开后悔椅上的手铐和脚铐,为张延换上一副新的手铐,然后左右两边各站着一人,挽着张延的胳膊就往外走。

咔咔咔!

刚走出审讯室来到巡捕局大院,大门外的记者们蜂拥而至的闯了进来,对着戴上手铐的张延一顿狂拍。甚至还有几名记者将话筒递了过来,开口就质问盗窃古墓的行为,不怕遭受天打雷劈吗。

张延脸都黑了,正想辩解两句,挽着他胳膊的巡捕押着他上了事先安排好的巡捕车,然后火速驶离了巡捕局。

“你小子胆儿挺肥啊,金盆洗手后,还敢把盗墓经历编撰成小说。”

副驾,之前的那名中年男转过头看向张延,脸上挂着好奇,追问道:“和我说说,那古墓里真的有各种各样的机关陷阱?网友们都在传那本《摸金校尉》是你的自传,还说你就是这一门派的最后传人兼领头,说那些小打小闹的盗墓贼都是你的徒子徒孙。呵,我对这些没兴趣,但你书里的那些个尸蟞、粽子、镇墓兽之类的,是不是真的?和我聊聊呗。”

张延无语,抬头扫了对方一眼,无法回答这个问题。而先前的半个小时也让张延想明白了,他要通过这次的现场指认机会,来洗刷自己的清白。

但副驾的中年男陈队长陈靖却叽叽喳喳个不停,如话痨似的,不管张延是否回答,一连串的问题如唠家常似的问个不停。

从临平出发,先乘坐近一个小时的巡捕车,在机场静候两个多小时后乘机飞行一个多小时,又转坐两个多小时的巡捕车,最终来到一处偏僻的封闭工地。

刚下车,陈靖就让四名看护巡捕带着张延去盗洞现场进行指认,而他则是去见先秦古墓发掘项目的负责人。

张延走马观花的欣赏着风景,但看护的四名巡捕早已忍受不了张延的闲逛,见确定张延拒不配合后拉着其去见了陈靖。

很快,张延被押到一间帐篷前,而里面正在谈论着进入地宫指认盗窃文物的事儿,他们交谈至关键之处时,张延被推了进去。

里面的考古研究所人员见张延出现,纷纷愤怒的瞪向他,恨不得将其扒皮抽骨。

“陈靖,那就先这样,稍后我会让工作人员前来通知,然后进入地宫。”

考古研究所方面的一位五十多岁的中年男子推了推眼镜开口,瞥了眼张延后,领人直接出去。有个年轻的男子在路过张延时,更是一口老痰吐在了张延的脚边,厌恶的狠瞪了张延一眼。

张延无语,这种无妄之灾让他十分无奈,而不等他平复情绪,陈靖又开启了话痨模式,追问着结果的同时,又在手机上打开张延的作品,问着第三卷的内容。

十分钟后,有工作人员前来通知,说一切准备就绪,可以进入地宫了。

张延在陈靖等几名巡捕的看护下,随着研究所的工作人员一齐来到墓道入口处,与此次抢救发掘的负责人一同下了墓道。

这座先秦古墓的规格很高,其为箕形甲子墓,漏斗状。这种规格在先秦时期唯有王公或其嫡系子女才可享有,而整座古墓又被划分上下两部分,其下部为地宫主体,而上部则是真车真马的殉葬坑和人牲坑。

在通往地宫的下半段墓道正中心处立着一块黑色石碑,上面阴刻着秦篆文字,‘擅闯者,死’四字。

张延眯着眼观察时,目光落至碑上文字时停下了脚步,脸色唰的沉了下来,厉声道:“诸位,听劝一句,这座墓停止发掘,否则将大祸临头!”

张延的话旋即引起几个年轻人的怒喷,话里话外全是在辱骂张延是断子绝孙之辈,十分难听。甚至还有个年轻人想要动手,但被同伴拦了下来。

陈靖多疑的瞥了眼张延,安抚了一下研究所考古人员的情绪后,强制着将张延押了下去。

对此,张延只能硬着头皮挪步。

在跨过地宫大门的瞬间,股股阴冷刺骨的寒风扑面袭来,那冷风好似在往人的骨头缝里钻,别说是张延了,就连看护着他的四名巡捕都下意识打起了哆嗦。

张延啜着牙花扛着阴冷,顺势观量地宫内的布局,突然一串叮铃铃的好似青铜器碰撞所发出的清脆声音响起,令张延神经敏感的脸色一黑,顿时向身旁的看护巡捕急声喝道:“快!阻止他们!不要碰那些青铜铃!”

第2章

话音刚落,清脆的铜铃声就像多米诺骨牌,先是地宫深处在轻轻飘荡,眨眼功夫传遍至整座地宫的各个角落。其曲调之凄美,好似坠落凡尘的神女在人世间轻声呢喃轻叹,每一下的撞击叮铃声音如同是在轻轻敲打人的心弦,悲凉之感顷刻使人身临其境,感同身受,甚至渐渐忘我。

张延眉头紧锁,旋即在心中默念静心咒。

这座古墓内外透着一股邪性,在没有万全准备的情况下贸然进入地宫,其实是一件很愚蠢的事情,而张延也看出这支考古队中存在蠢货,但没想到会有蠢货愚蠢到主动去拨弄墓中的铜铃,没有丁点儿戒备和敬畏之心。

此刻,除却张延外,所有人都像是着了魔似的,绷直着全身,动作僵硬的向地宫深处摇摇晃晃着缓慢走去。

那群入了魔的人很快走到地宫最深处的一口悬吊石棺前,持续了十多分钟铜铃声突然中断,整座地宫顷刻回归死静。而他们如梦初醒般茫然张望,叽叽喳喳的恐慌着惊叫起来,甚至还有人大喊着撞鬼了,但很快就被带队负责人安抚了下来。

陈靖四下寻探,见没有张延时被吓出了一身的冷汗,生怕怀有重大嫌疑的张延偷溜跑掉或是出现意外。旋即陈靖带着四名看护巡捕往回寻找,片刻后才于一根石柱前看见了正神情凝重的张延,如此陈靖等人才松了口气。

在这期间,张延直至铜铃声彻底消失才停止默念静心咒。他就近走到一根石柱前,柱上挂着一只青铜铃铛,其铃身有打磨的痕迹,像是要抹去原本铸造的花纹。

张延细细观摩一番,暗暗将发现藏于心底,随后又向着另外一根石柱靠近。

一连查看了五六只铃铛,其结果令张延的脸色阴沉了下来,很想上手进行最后验证,但这些铃铛所组成的幻阵让张延不敢贸然动作,恐引发祸端。

“看什么呢?这么入神?”

陈靖带领四名看护巡捕来到张延的身旁,见张延极其认真,不由好奇询问。他对张延没有偷溜跑掉的选择很是满意,也期待张延能继续配合下去,早日结案。

闻声,张延扭头看了眼,没有回应,而是主动向地宫深处走去,期间张延也留意了一下地宫内的殉葬木棺和军队阵列的陶俑。

这个画面让陈靖更加满意了,坠在张延身后的同时,让四名看护巡捕将这些全部记录下来,以作证据。

地宫的面积并不大,约三四个篮球场大小,张延很快便来到地宫最深处的悬棺前。这悬棺的四角衔着锁链,自四角延伸到上方的劵顶,而每条锁链又各挂着十二只铜铃。悬棺的前方又跪着三尊身穿先秦甲胄的陶俑,腰间挂着青铜剑,像是在静候棺内主人的命令。

悬棺的后方是一面镶嵌进去的鸟云纹青铜壁画,壁画上浮刻着三段画面,自右向左分别是下葬、祭祀仪式和升天。

“别动!!你想害死大家!”

张延正盯着那面壁画,突然听到身后有脚步声传来,下意识看过去时便见一青年向悬棺走来,神色怪异的絮叨着什么。这可吓坏了张延,厉声呵止的同时上前欲要拦住却被看护巡捕拦了下来,而那青年此刻像是着了魔似的,摇晃着继续前行,扑通一声跪在了悬棺的下方,又从口袋里掏出一尖锐物品,向脖子大动脉扎了下去。

这一切发生的太过突然,以至于听到张延的呵斥时研究所考古人员都愣神着看了过来,然后就看见了鲜血喷射的画面。

顷刻,地宫内乱作一团,负责此次发掘工作的负责人立即吆喝人员进行抢救和清理。

陈靖心底苦涩,暗道倒霉,因意外的再次发生,他只得暂时押着张延回到地面,避免因此多出事端。

对此,张延没有任何表态,只是临走前多看了几眼悬棺,然后默不作声的跟在陈靖的身后。而陈靖对于地宫内发生的事情充满好奇,一路上都在追问着原由,聒噪的让张延很想找块布塞到陈靖的嘴里。

这场意外事故的清理工作持续到了凌晨,正当张延处于睡梦中时,负责此次发掘项目的负责人找了过来。他先是见了陈靖说明来意,然后让陈靖将张延唤醒,当着张延的面儿发起邀请,以考古研究所愿意出面澄清担保的条件,让张延参与进此次的发掘工作。

困意浓厚的张延闻声愣了下,扭头瞥了眼强撑着睡意的陈靖,短暂的深思熟虑后答应了下来,又表示时间太晚,有什么事儿明日再谈。

送走发掘项目的负责人后,张延的睡意彻底消散,满脑子全是地宫中那幅壁画和悬棺的影子。

次日清晨。

刚睡下没多久的张延又被叫醒,考古研究所的工作人员跑了过来,慌张着让张延尽快去地宫,说是发掘项目的负责人文舒之教授的意思。

张延心中烦躁,翻身想要继续睡,却听对方叫喊着说悬棺有血冒出来了。

听到这句话,张延浑身一激灵的翻身坐起,在了解了事情原委后,他看向陈靖,询问昨晚的事儿应该走什么程序。

陈靖虽是个话痨,但也不是什么不通情达理之人,当下表示让一名看护巡捕回去汇报,而他与另外三名巡捕留下。

一切安排完毕后,张延与陈靖等人在考古研究所人员的带领下进入地宫,来到深处的悬棺前。

此刻,那悬吊的石棺正从缝隙间往外渗出着鲜红的黏稠液体,血腥味刺鼻难闻。

悬棺的四周更是围满了人,一众人对此发表着各自意见和想法,纷纷表示要立即进行开棺事宜,对棺内的文物进行抢救式清理保护。

抵达现场的张延在看见悬棺渗出液体的刹那,神情旋即凝重起来,他没有立刻上前细致查看,而是踱步围着悬棺走了一圈,沉声问道:“昨晚那个小伙子没死吧?”

周围的人听到这话,看向张延的眼神变得更加厌恶,甚至还有几个青年恼怒着对张延出言不逊。

张延无视他们的聒噪,而是将视线转移到文舒之的身上,再度确认的问道:“文教授,昨晚的那个小伙子抢救回来了吧?这个结果很重要,它将影响到能否成功开棺,以及开棺后我们要面临什么样的危机。”

文舒之听得云里雾里,向身边的其他人员进行一次确认,点点头,费解道:“抢救回来了,目前正在医院疗养呢。不过,这与开棺有什么关系?”

“古人崇拜鬼神,他们相信,以祭祀的方式,可以获得鬼神的庇护。这种观念至今存在,而最早的祭祀物,就是人。在所有的祭祀物中,血是最特殊的一类,古人相信血就是人的灵魂,将血献出去,等同于将自己的生命献出去,也就等于重获新生。”

张延语气平缓的作出解释,踱步走到悬棺的下方,蹲下身子用手指摩挲几下,抬头看了看四周,继续道:“这里不仅是墓主人的长眠之地,更是一座祭台。当有人因祭祀了鲜血并死去,那悬棺里躺着的......”

嗡嗡!

话至一半,悬吊的石棺突然颤动起来,发出嗡鸣的刺耳尖锐声音,就像是在兴奋似的。

第3章

“要遭!”

张延脸色大变,立即撤身与悬棺拉开距离,同时对身旁的陈靖急道:“准备绳索,要诈尸了!”

“诈......诈尸?!”

陈靖人都傻了,咕嘟的咽了口口水,手忙脚乱的四下寻找绳索。

另一边,文舒之等一众考古研究所的人员呆愣着目睹一切,半晌才反应过来,然后一股脑儿的全部躲到了张延的背后。

他们还处在思考张延先前的那番话中,盲目着从众仿照着文舒之的行为,不知所措的如同一只只无头苍蝇。

嗡嗡!叮铃铃!

封锁石棺的四条锁链簌簌作响,带动了锁链上的铜铃,让整座地宫顷刻笼罩在刺耳尖锐的声音当中。

张延立即默念静心咒,但没有作用。

那刺耳尖锐的声音仿若能穿透一切,不可阻挡。且,声音犹如柄巨锤,每一下都如抨击在头部,疼痛欲裂。

惨叫、呼救、求饶,本就乱糟糟的地宫,此刻更混乱了。

张延咬牙硬撑着,抓住陈靖的胳膊,催促道:“把手铐打开!”

“呃......呃......”

陈靖精神恍惚,摇晃摆动,如癫痫发作。

见状,张延来不及将陈靖唤醒,在他的口袋上翻了翻,自己动手解开手铐。随手拎起一根撬棍,硬着头皮三两步冲刺向悬棺,凌空虚踩了几步,扒着悬棺的边缘翻身跨坐在石棺的棺盖上。

刺耳尖锐的声音更凶猛了,张延忍着欲裂的头疼,站稳身子,举起撬棍狠狠地砸向其中一条锁链。

根据经验和观察,张延确定这悬棺是有人刻意为之,目的与养尸一类相似。四根锁链又与地宫石柱的青铜铃铛有所关联,张延能想到的便是破坏掉悬棺与锁链的衔接,从而破局。

但这种悬棺一旦接触到地气就会加快尸变的进度,好在张延有多种应对尸变的手段,否则陷入青铜铃声幻阵后悬棺内的东西完成蜕变就棘手了。

当当当!

连续的四次数下敲砸,四根锁链尽数断裂,悬空的石棺轰隆落地,掀起浓厚的烟尘。

铜铃声因悬棺落地,渐渐弱了下来,且不再尖锐刺耳。

张延在锁链即将崩碎之际跳下落地,拉远距离捂住了耳朵,等到悬棺落地后这才靠近。

而铃声不再尖锐刺耳后,包括陈靖等在内的一票人都木讷的望着坠落下来的悬棺,满脑子全是疑惑不解。待到张延靠近,陈靖第一个反应过来,见张延双腕的手铐不见了,第一时间来到张延的身旁,对其进行控制。

“稍后我会向你解释,现在首要事情,是解决石棺里的家伙。”

张延挣脱开来,大步向石棺走去,同时对着文舒之等一众考古研究所的人员喊道:“准备工具,开棺!”

开棺过程并不顺利,且外溢的黏稠鲜红液体在一票人的靠近后疯狂增多,大有一种要爆开的既视感。研究所方面的人员纷纷深表厌恶,甚至还有几个人在偷奸打滑。

张延专注着开棺,看着那些人费力不讨巧的开棺方式,倒有种亲自上手的冲动。奈何这样的条件并不在约定的内容里,而张延也必须要在陈靖等人的看护下才能近距离的目睹开棺。说是近距离,其实是在两米之外,且前后左右都站着巡捕。

约莫一个钟头,石棺的棺盖被撬开,但棺内的模样却让在场的所有人呆愣在了原地。

那棺内装满了黏稠的红色液体,冲天的腥臭顷刻弥漫开来,几个好奇心重的青年趴在石棺的边缘,被熏的脸都黑了。

好奇心重的陈靖戳了下张延的胳膊,询问着怎么回事儿,又把张延之前提及的诈尸的事儿拿出来问了问。张延一直在关注着,在看到棺内的液体时,心底也泛起了嘀咕,与他前世所了解的情况出现了差错。

而这时,考古研究所方面有人提议将里面的液体转移出来,防止棺内的陪葬品长期在液体中浸泡从而被损坏。

很快,各方小组展开行动,半个小时就将棺内的液体全部清理了出来。而由于这些液体的味道很冲,有好几个人当场呕吐起来,弄得本就气味熏天的地宫变得更加复杂。

清理后的石棺是空的,这则信息让不少人心情失落起来,就连文舒之也深表遗憾。

然而,目睹了全过程的张延却品到了一丝不对劲的味道,他向陈靖申请进入石棺看一看,这则请求还没有表述清楚,就遭到了陈靖的严厉拒绝。

就在陈靖向张延解释之际,传来一声充满惊喜的叫喊。

原来是几个年轻人在进行最后清理工作时,发现石棺存有夹层,目前清理出去的液体只是上层,被一块玉石板隔断了,导致了误判。

这则线索的发现重新点燃了考古研究所人员们的热情,纷纷开展接下来的工作。

“你想知道的尸变,就在这层隔断玉石板的下面。”

张延扭头向陈靖介绍,同时也敏锐的察觉到了一丝怪异,抬头向四周看了几眼,最终将目光落定在石棺上,耐心静等打开隔断的同时,也做好了应对接下来局面的准备。

然而陈靖却再次被勾起了好奇心,对着张延唧唧歪歪的唠叨着问个不停。

约莫一个小时后,隔断玉石板被拆了下来,也揭开了石棺内的面纱。

然而张延却盯着那块玉石板,确切的说,是盯着玉石板内侧所雕刻的花纹,其样式像极了道家的符箓,但极具东汉时期的桃符风格。

这一信息让张延有些迷糊,按照考古研究所的结论,这座古墓确实是先秦时期的古墓,且墓葬风格和陪葬品的款式也极具先秦时期的特色,按理说是不可能出现晚于先秦的东汉时期产物。除非,这座古墓曾有东汉时期的人光顾过。

“我的天呐,你们快看!石棺的主人被保存的极其完美,就像睡着了似的。快联络上面的人员,立即进行保存处理,这可是珍贵的文物啊。”

随着石棺内部展露出来,考古研究所人员纷纷上前查看,在看见棺中的女尸那张完美无瑕的绝美面容后,被震惊的语无伦次起来,甚至有人喜悦的叫喊出声。

“奇怪,墓主人怎么没有口啊。”

这时,有人在细致查看后,发出了好奇的疑问。

而这番话也立即引起考古研究所人员们的注意,纷纷嘀咕交谈了起来。

“准备绳索!”

张延紧皱眉头,活动了一下手脚,对着陈靖吩咐一声,就要动身。

叮咚!

就在同一时刻,好似水滴坠落水中泛起波波涟漪的声音在地宫中响起,接着便是叮铃铃的青铜铃铛的清脆声响。

不急不缓,不吵不闹,犹如仙乐。

而那棺中一身华服、没有嘴巴的女尸,在青铜铃铛的声音中,在所有人的注视下,如提线木偶般僵硬着挺起了身子,站于石棺中。

第4章

“快闪开!”

张延大喝一声,挤入人群的同时,借助石棺跳起,双腿用力的踩中女尸的上身,依靠冲击时的力量将其压回了棺中。

这一幕发生的太过突然,以至于所有人都呆愣住了,唯几个青年先反应过来,好似忘记了起尸的一幕,对着张延一顿指责和辱骂,一口咬定张延这是在严重破坏珍贵的历史文物。

而在几名青年的指责过后,其他的考古研究所人员才反应过来,纷纷要求陈靖等人立即将张延带走,否则将以研究所的名义对张延破坏女尸的行为提起诉讼。甚至还有几人叫嚣着不能就此放过张延,立刻对张延提起诉讼。

混乱的场面下,张延根本来不及对女尸进行镇压就被陈靖重新戴上了手铐,而后陈靖一直在向考古研究所的众人进行道歉,并表示仅此一次,他们会在指认工作完成后立即离开。

十多分钟的争执,张延有苦说不出,他几次想要开口,但都被陈靖制止。

“哎,一切,都来不及了。”

张延望着石棺,惋惜的叹口气,戴着手铐的手紧抓着陈靖的胳膊,做好了随时应对危机的准备。

陈靖满脸的好奇,他想在此追问前因后果,但地宫内的青铜铃声变得急躁起来,甚至整座地宫内突然亮起绿油油的光彩,恍若西游剧中的阴曹地府。

急躁、散碎的青铜铃声,很快就有人不耐烦了,纷纷表示要拆除地宫里的青铜铃,甚至已经有人展开了行动。

由于注意力被吸引,所以没有发现石棺中的女尸此刻已经重新站起,好似复活那般,正注视着石棺前的一位考古研究所人员。

“张......张延,那......那个......”

陈靖咽了口口水,结巴着伸手指向石棺中已经站起的女尸,甚至都忘记了自己要问什么。

而一直关注着石棺动向的张延沉默不语,没有在第一时间表态,更没有对考古研究所方面进行提醒,而是神情严肃的目睹着这一切。

“啊!!救......”

突然!一道惨烈的撕心裂肺的嚎叫响起,复活的女尸双手刺穿一人的胸膛,将其高高举起,如投掷铅球般丢了出去。

意外而惊悚的一幕震慑住了那些围在石棺周边的考古研究所人员,他们木讷、呆愣的望着已然活过来的女尸,一时间忘记了逃跑和自救。

待到第二个人被刺穿胸膛后,这些人员才反应过来,纷纷四散着慌乱逃窜。

“吼!!”

华服女尸瞪着圆溜溜的大眼,梗着脖子发出震耳欲聋的吼叫,鼻孔下方的位置被撕扯出一道豁牙锯齿的大嘴,露出一截黑色的好似玉质品的东西,然后速度极快的以爬行姿态攻击着正在逃窜的考古研究所人员。

而在又一人死亡后,作为此次项目负责人的文舒之这才反应过来,第一时间赶到张延的面前,低声下气的向张延进行求助,同时充满歉意的表态道:“张延先生,我代那些不懂事的工作人员向你郑重的道歉,还望你多多包涵。待此次意外事故结束后,我会以个人名义和研究所名义向社会证明你的清白和无辜!”

张延神情淡漠的看着文舒之,反倒是陈靖急得不行,甚至主动为张延打开手铐,并表示会出力协助张延的行动,尽快救下无辜的研究所人员。

在文舒之的再三保证和陈靖的催促下,最终张延叹气着展开行动。

他活动着手腕,观察女尸活动轨迹和目标的同时,抬头看了几眼劵顶四根铁链上的青铜铃铛,又让陈靖将事先准备好的绳索更换成铁链。

对于这件事,陈靖还有些纳闷,问他之前不是说绳索就行了吗,怎么现在变成铁链了。张延诧异的看了眼陈靖,反问他绳索能捆住那样的怪物吗,又催促一番,这才让陈靖闭上嘴。

面对凶横的女尸,张延深表头疼,尤其是在女尸又杀了五个人的情况下,其棘手程度直线上升。而为了文舒之的承诺和担保,张延只得硬着头皮强上。

几番争斗下来,凭借着前世的武术功底,这才勉强压制住了女尸。

获救的考古研究所人员第一时间向外逃离,狼狈的模样就像掉落河中的猴子。

“张延,接着!!”

正当张延苦于应对时,陈靖的声音响起。

张延回头看去,便见一捆绳子向他飞来,而张延也下意识伸手接住,在测试了绳索的质量后,这才打消了吐槽两句的念头。

张延一边拉扯着女尸,一边快速打了个活结,瞅准机会套在女尸的头上,速度靠近女尸的同时抓住女尸的双臂,绳索在他手中灵活闪动,很快便将女尸捆绑了起来。

为了确保女尸不会挣脱,张延又多进行了几次缠绕。

目睹着女尸被捆绑,文舒之和陈靖都松了口气,他们甚至主动向张延走来,表示感谢地同时,询问这种事儿该如何处理。

然而,那绳索的质量在女尸的手中好似纸糊,瞬间被挣脱的断裂散落一地。

“吼!!”

挣脱的女尸向张延发起吼叫,想要再次发起进攻时,却突然停了下来,像是收到了某种指令般一步步后退,退回到石棺的位置。

那一瞬间,别说文舒之和陈靖了,就连张延也深表费解。

张延知道女尸早晚会挣脱,但没想到会如此之快。

而最让张延无法理解的,是女尸在后撤回到石棺后,像是受到了某种刺激,负荆请罪式的垂头跪下。

此刻,地宫内还在响着青铜铃声。

目睹这一切的张延在此刻发现了关键所在,他拎起被丢弃在石棺旁的撬棍,对准头顶的其中一条铁链上的青铜铃铛,狠狠地投掷出去。

乓!

一声脆响,青铜铃铛先是发出紊乱的噪音,片刻后碎裂的散落一地,而仍在响彻的青铜铃声渐渐淡入平静,不过几个呼吸间,归于安静。

“这......这......”

文舒之一头雾水,很想知道原由,但又不好意思去向张延进行询问。

反而陈靖没有那么多的心思,直接将心底的疑问说了出来。

“先从墓制规格来说吧,这里确实是一座级别很高的王室墓葬,极大可能是一座先秦时期某位公主的墓葬,且是那种十分受宠的公主。但这座墓曾有人进来过,并动了手脚,那块拆下来的隔断玉石板内部刻的桃符就是证据,你们可以去看看。”

张延走到女尸旁边仔细观察,最终将视线落定在石棺上,沉思片刻,继续道:“整座地宫的格局被动了手脚,石棺本就坐落这里,但有人打开了地宫的大门,将其吊了起来。而在我们面前的这具女尸,并非那位先秦公主本人,应该是殉葬的仆人之类,被后来者通过邪术炼制成女傀,安置在石棺中等待时机。”

陈靖听得云里雾里,挠着头问道:“生机?什么生机?死人还能有什么生机?”

“复活的生机。”

张延站起身,走到女尸的前面,左手扭正女尸的头部,右手从女尸的口中掏出一样黑色的虎形状物品,继续道:“这具女尸还有另一个作用,藏匿真正地宫大门的钥匙!而地宫,就在这些石板之下。”

第5章

作为发掘工作的负责人,得知真正的地宫位于地下,文舒之极其兴奋,第一时间冲到了张延的身旁,蹲在地上摸索寻找起来。

反而是陈靖敏锐的严肃起来,问道:“张延,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又是如何判断出这下方藏着真正的地宫?”

张延本不想回答,但看到陈靖那逐渐严肃的神情,先是指向后方的青铜壁画,而后又指向面前的女尸,解释道:“其一,这幅壁画与整座地宫格格不入,且边角有着很明显的镶嵌、改造的痕迹。其二,我们脚下的这片区域有几处明显的压痕和摩擦留下的擦痕,这表明曾有人挪动过悬棺,变更了原本的布局。其三,女尸并非墓主人,大概率是仆从之类。”

哗啦啦~!

张延话音落定,那女尸以肉眼难辨的速度瞬间腐化,化作一副完整的白骨散落一地。

“!!!”

陈靖震惊的望着地上的白骨,这一切发生的太过突然,以至于他都没有半点儿心理准备。

张延看出陈靖心中的疑惑,索性继续解释道:“地宫的每根石柱上都衔着一只青铜铃铛,这些青铜铃铛与悬棺锁链上的青铜铃铛属于子母铃,一方响,另一方则回应。石柱上的子铃摆列成幻觉陷阱,这便是你们先前莫名走到悬棺处的原因,而那些母铃的作用是协助子铃的同时,唤醒和操控棺中的女尸。”

“至于棺中的女尸,其实从一开始她就是这副模样,只是我们在铃声的作用下脑补出的产物。至于我先前所提到的生机,则实际汇入到下方的真正地宫当中。”

陈靖沉默不语,他听不懂,也没有这方面的经验,只能将希望寄托在文舒之的身上,然而此刻文舒之正在专心致志的观察着地面,根本没有去关注他和张延的交谈。

为了确保张延的安全,陈靖只能再次给张延戴上手铐,然后让余下的三名巡捕继续看护在张延的身旁,而陈靖则是去向文舒之进行确认。

但投身进入工作忙碌状态的文舒之压根儿不想谈论这些,敷衍几句后,用对讲机将逃走的人员召回,对地宫进行再次清理工作,同时挖掘地宫的地板。

回来的考古研究所人员在看见散落一地的白骨,且没有看见女尸的尸首后,纷纷急躁的搜寻起来。得知地上的白骨就是女尸后,不少人对张延进行了口诛笔伐,声讨不断。

张延知道这支考古队内有不明事理之人,没想到这群人会疯狂到此等地步,但为了洗刷清白,张延只能充耳不闻。然而偏偏有个青年对张延有着极大的意见,甚至将女尸暴起杀人的责任也推到了张延的头上,认为是张延的出现才导致这些意外发生的。

“这位小同志,请注意你的言辞!”

陈靖有些看不下去,挺身而出与之理论。

然而那青年喋喋不休的不依不饶,神色模样全是瞧不起,哼道:“怎么?他干了盗墓这种事儿,还不允许别人说了?敢做就要敢当,更不能怕被别人议论。盗墓这种损阴德的事情都做得出来,又害怕别人的议论,这种货色,活该!就是活该!”

“杨程!!闭嘴!!”

一直沉默专心的文舒之终于按捺不住了,厉声喝斥一声,制止了杨程的口诛笔伐,随后又向张延进行了道歉。

张延对这种小屁孩不感冒,或者说,不屑与之争执,所以对于文舒之的道歉没有半点儿表态,反而坐向稍远的地方闭目养神。

而张延的无视换来了杨程的变本加厉,甚至更加目中无人的讨伐着张延,只是这次并没有点名张延,而是在含沙射影。

陈靖本就看不惯,想着再次进行警告和口头教育,但被张延拦了下来,并表示自己无所谓,说这种人嘚瑟不了太久,早晚会吃亏的。

面对张延的阻拦,陈靖也不再多说。

经过四五个小时的清理和挖掘工作,石棺被转移到了地宫入口,同时地宫的地板也被撬开,露出隐藏在这下方的真正的墓道入口。

一时间,考古研究所方面兴奋的欢呼阵阵,他们正准备开展下一步工作时,文舒之却向着张延走去,虚心请教道:“张延先生,我们接下来应该怎么做?需要有哪些准备?”

经过前两次的事件后,文舒之深刻意识到张延的重要性,他不再从众的轻视张延,而是真心实意的向张延请教。

张延刚睡醒没多久,打了个哈欠,瞥了眼挖掘出的新墓道,揉了几下脸恢复精神后,问道:“你当真要下去?想清楚了?这下面有多少危机,我不敢保证,很有可能我们进去了,就真的出不来了。”

张延自身倒不怎么担忧,他担忧的是考古队中的那帮蠢货们,如果在下方贸然的触发了陷阱,可不会像现在这般便能轻松解决。

闻声,文舒之有些忐忑,但还是紧咬牙关的点头道:“必须要下去!这是我的工作,也是我的职责!此次发现,对我国的考古工作有着重大意义,再大的艰难险阻,我也必须要克服。”

由于文舒之向张延进行请教,考古研究所方面有人心生了不满,但又不敢当着文舒之的面儿说出来。可杨程这个毛头小子却天不怕地不怕,怂恿了同龄和几个研究所老员工再次对张延发起指责,吵闹的场面让现场变得更加乱糟糟的。

张延有些忍不住的瞥了眼杨程,提出条件道:“我有个要求,在下去后,包括文教授你在内,所有人都得听从我的指挥和安排。”

“凭什么!?”

杨程第一个站出来表示不服,接着就是他身边的几人也跟着跳了出来。

然而张延直接无视了杨程的无理取闹,静等文舒之的回应。

文舒之确实有些犹豫,在经过一番内心挣扎后,最终答应了下来。

一切准备工作完成后,张延又亲自检查了一遍所携带的工具,又让陈靖打开手铐和看护下,与文舒之等考古研究所人员下入墓道。

这条墓道湿漉漉的,好似经过水洗一般,四周甬壁上残留着很深的血迹,因为时间过去千年,血迹已经呈现出一种像是锈迹的黑红色。

墓道倾斜向下,深不见底,即使是有照明设备,张延等一行人也极其的小心翼翼,生怕出现丁点儿意外而滚下去。

在经过近二十分钟的脚程后,终于抵达了底部。

说是底部,其实足有半个篮球场大小,在这正中心位置摆放着一只三足圆鼎,其模样制式与秦公鼎一模一样,也侧面印证了这里就是一座先秦古墓。

鼎的后方是一扇巨大的青铜门,青铜门上布满着阴刻鸟云纹,恢弘大气,令人震撼。而青铜门的上方,是两个秦书小篆体‘天宫’二字。

在青铜门的前方,摆着两只高大的由青铜铸造的人面鹿角双头镇墓兽。

“别动!不要乱走动!这里有机关陷阱!”

见有人兴奋的要往里面冲,张延立即伸手揽下,同时随手捡起一块石子丢了进去。

嗤嗤嗤!

只见地下突然刺出数根手腕粗的青铜矛,在照明灯的照射下闪着阴冷的寒光。

第6章

“都不要妄动!”

见有人按奈不住,张延再度厉声喝止。

他是真不喜欢这群蠢货,也为了防止有意外发生,所以在警告过后才动身去破解机关。

一众人看着张延已然迈步走向三足鼎,紧张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尤其是陈靖、文舒之等人,呼吸都紧绷着。而人群中的杨程却满脸不屑,眼神飘忽不定的四下张望,像是在找着什么。

“我去!你们快看呐!太震撼、太漂亮了!”

杨程大喊大叫,像是春游的小学生,甚至还往前刻意的跑了几步。

他的这声叫喊无伤大雅,并不会影响到张延,可他的行为却让张延的脸色一沉,也让张延立即抽身回撤。

哧哧!

然而这一切发生的太过突然,张延刚有抽身回撤的动作,身下地板的黑漆漆洞眼急速射出闪着寒芒的青铜矛。电光石火间,张延弓曲双腿弹跳而起,侧空翻的同时借着那青铜矛作为跳板,躲过了密集的地刺陷阱。

回到安全区域的张延黑沉着脸,大步疾走的赶到杨程的面前,还没动手,就被文舒之赔笑着拦了下来。

文舒之一边安抚张延的情绪,又一边训斥杨程,并保证不再有类似的事情。

见张延依旧冷着脸,文舒之又继续说道:“张延先生,正事要紧,不能因为某个人而影响了正常进程。”

其余的考古研究所人员也紧跟着附和,甚至还有人催促张延,要求尽快破解机关陷阱。

这个场面直接激怒了张延,他正要行使指挥权时,陈靖将他拉到了一旁,一通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的劝说后,此事才算告一段落。

但这并不代表张延没有记着这些,他对文舒之最后一次重申,更表示因某人而遭遇险境,他不会负责。文舒之又连作几次保证,张延这才继续行动。

古人因技术不够完善的原因,在机关陷阱方面并不能达成面面俱到的效果,正因此张延根据眼力的判断,摸索出一条通达足有半个篮球场大小的广场中心。

只一眼,张延便开始怀疑这座古墓的年代时期。

从制式、规格、花纹判断,这只三足圆鼎确实与秦公鼎一模一样,但烧制的手法、工艺却是西汉时期的,侧面印证了曾有后来者抵达过这里,只是再具体的细节,暂时无法考证。

张延将整只三足圆鼎从头到尾的细看了一遍,直至听到那些人聒噪的催促,这才动手破解机关。

与张延起初的猜测一致,地刺机关陷阱的破解关键正是这只三足圆鼎。确切的说,是鼎足。

三只鼎足均布有拇指盖大小的凹槽,填补完整后逆时针转动半圈,将兽面纹对向天宫的鸟云纹青铜门,那些地刺机关陷阱便失去了作用。

“用了这么久,我看某人是看上了这里的珍贵文物,正想方设法的窃取呢。”

一众考古研究所人员过来后,杨程的第一句便是对张延进行污蔑,这让先前舒缓的氛围再度凝重起来。

文舒之看不下去,出声教育了两句,见张延没说什么,想了想又向张延深表歉意,转头投入对三足圆鼎的考察和研究工作当中。

“不用看了,这只三足圆鼎是西汉的仿品,有价值,但不高,目的是为了迷惑他人。”

张延瞥了眼众人的动向,出声提醒的同时,目光锁定在那面巨大的鸟云纹青铜门上,惊叹道:“这才是真正的先秦造物!”

鸟云纹青铜门高约二十米,宽约十二米,大型的鸟云纹雕刻极其夺人眼球,让人心生一种敬畏和胆怯感。再加上门前立着的人面兽身的镇墓兽,远远看去,宛若站在一只巨人的脚下,压迫感强烈至令人呼吸都短促了。

由于考古研究所的人数有二十八人,文舒之在听到张延的话后进行分批处理,留下三个人进行记录、观察后,其余人则是去研究镇墓兽和鸟云纹青铜门。

如此一来,空闲的张延和陈靖等人则围在一起闲聊,当然话最多的依旧是陈靖,他一连问了多次有关机关陷阱的问题,也不乏一些文物鉴定之类的问题。张延倒有心回答,但如此庞大的知识量又难以让人信服,索性能不回答的问题张延直接闭口不谈。

话痨陈靖可不会就此放人,越来越多的问题让张延的脸都黑了,如果不是不礼貌,他直接用手堵住耳朵了。

一来二去的,文舒之那边的记录工作也完成了,有人提议打开那扇鸟云纹青铜门,也有人提议先返回地面进行储存记录和发掘立项,更有人提议放弃后续的发掘,保留古墓的完整性。

“文教授,各位同志,我赞成打开青铜门。作为考古工作者,我们有责任和义务保护所有的珍贵、珍惜的历史文物。而某人能以各种手段破解墓中的机关陷阱,很难不让人起疑。”

杨程又一次跳了出来,态度严肃认真的表明同时,又指向一处偏僻的角落,继续道:“另外还有一件事,我在对这里进行研究工作时,发现了一处盗洞。”

哗~!

此话一出,立即掀起轰动,就连陈靖等巡捕都下意识的看向张延。

在场的所有人中,已知的所有线索中,唯独张延对这座古墓的信息了若指掌,如此信息,很难不让人怀疑。

张延轻叹口气,不着痕迹的瞥了眼杨程,提议道:“既然在场的各位不信任于我,那么后续的发掘工作我可以退出。”

“张延先生误会了,不是怀疑你的意思。”

文舒之在吃过两次亏后无比重视张延,当下解释并劝说,甚至提议去发现盗洞的地方看一看。

身为巡捕人员的陈靖直接答应下来,与看护巡捕一同领着张延奔赴现场。见状,考古研究所方面人员也跟着行动。

在看见确实存在洞窟时,所有人的脸色皆是一变,唯独张延神色淡定。

陈靖扫了眼张延,靠近并观察一番后,作下结论道:“以我们巡捕的痕迹学分析,这个盗洞的时间很长,最少要超过四十年,但具体年份需要用专业仪器进行剖析。所以,我不认为这个盗洞是张延打的。”

有陈靖作背书,张延的嫌疑暂且解除。然而盗洞的出现立即引起文舒之等一众考古研究所人员的警惕,纷纷提议打开鸟云纹青铜门,对里面的文物进行抢救式保护。

唯独杨程提议对张延进行严加看管,再送往最高法庭直接审判。话里话外直接将张延判定为盗墓贼,甚至还和陈靖争执了起来,气的陈靖脸都绿了。

如此场面,文舒之不敢拖沓,各方安抚才得以暂时停歇下来。

但陈靖算是看明白了,那个叫杨程的年轻人摆明是和张延杠上了。

第7章

至于缘由,陈靖没看出来,大抵是小年轻们的奇怪想法。陈靖本想宽慰张延几句的,但张延表现的太过镇定,完全不像是一个二十四五岁刚进入社会没多久的青年,索性改成轻拍了几下肩膀,以作宽慰。

由于文舒之的从中调和,再加上张延的无视,杨程的闹事行为算是短暂翻篇,但盗洞的发现依旧让考古研究所的人们紧绷着一根弦。

此次对先秦古墓的发现和抢救性发掘,是一次意义重大的考古发现,为确保对珍贵文物的保护,文舒之提议打开鸟云纹青铜门,继续深入发掘工作。

文舒之的提议得到半数投票赞成,但经过半个小时的研究和考察,对于打开鸟云纹青铜门一事是完全一筹莫展。各种各样的方式全部都试了一遍,仍旧丁点儿进展和头绪都没有,无奈只得向张延发起求助。

张延虽然不爽考古研究所里的部分蠢货,但作下的承诺他会履行,在文舒之走来时他就已经起身,但并不是向鸟云纹青铜门走去,而是向门前的两尊人面鹿角双首镇墓兽走去。

按理说,先秦时期的丧葬规制是一墓一兽,镇墓兽更是守在墓主人的棺椁头部位置,到了西汉才出现改变,由棺椁头部移到墓室外的墓道两侧。

由此,张延更加肯定这座所谓先秦古墓的准确性。倒不是张延不想对考古研究所进行提醒,而是发掘至今的发现已经激起了他们的兴奋点,多说那些完全无益。

文舒之见张延向镇墓兽走去,以为是有了什么发现,可看见张延围着镇墓兽左摸摸右敲敲的,又结合张延对待那只三足圆鼎的态度,顿时明白了用意。

有几个考古研究所的人员对此深表好奇,很想靠近研究并学习一番,但被文舒之制止了。

咔嚓咔嚓~!

张延一阵敲打和摆弄,那人面鹿角双首镇墓兽的鹿角被拆了下来,这立即激起那群考古研究所人员们的不满,纷纷出声制止。

对此,张延充耳不闻,将拆下来的鹿角进行互换,最后拨弄了一下人面口部吐出的舌头,向鸟云纹青铜门走去的同时又喊来陈靖等四人过来协助。

没有任何解释,这些考古研究所人员怎会饶过张延?纷纷拦下去路的同时,让张延说出个一二三来,否则将以破坏珍贵历史文物的罪名,把张延给送进去。

见状,张延轻叹口气,反问道:“诸位何不想想先秦时期的镇墓兽应该摆在哪儿?”

这些陷入激动的考古研究所人员闻声皆是愣了下,又瞧了瞧镇墓兽,这才后知后觉的让开位置。

张延也不客气,走至鸟云纹青铜门面前仔细的观量一番,最终落在一处阴刻的云纹前,纤细修长的双指向内一探,手腕转动了几下,只见手背的几条青筋突然暴起,那块云纹被强行钩了出来,衔带着抽出一条手腕粗的铁链。

张延另一只手抓住铁链,深吸一口气,闷喝一声拖拽了两米长,转而交到陈靖的手中,然后脸不红心不跳的向另一处走去。接连重复四次,四条手腕粗的铁链分别落到陈靖及另外三名巡捕的手里。

“文教授,人数不够,你安排八个健硕的人过来协助。”

张延瞧着青铜门,又估量了一下陈靖等人,最终决定向文舒之索要人员,同时又对陈靖等人叮嘱道:“正常用力就好,如果感到有人在拽回铁链,那就松缓放回,不要角力、不能松手!切记!不要角力、不能松手!”

随后,又向文舒之安排来的八人进行吩咐道:“你们每两人站到各位巡捕的身后,听到我的号令后立即上前协助,也是正常用力,在感到有拽回感时松缓放回,不要角力、不能松手!切记!不要角力、不能松手!”

两方叮嘱后,张延又回答了陈靖几个问题,确定都明白各自职责后,他让陈靖等人开始拉!

这种机关的关键在于铁链拽回时的松缓放回,只要不与之角力和松手,很轻松便可打开青铜门。当然,这是在不出现意外的情况下。

安排过来的八人中,前四人倒是有乖乖听话,然而到了后四人时,且松缓放回铁链时,有一人松开了手。

强劲的拽回力道顷刻拖拽着一名巡捕和考古研究所人员的身子,眨眼间的功夫距离那青铜门仅剩咫尺!

张延眼疾手快,在看到不妙的瞬间就扑了上去,双手拽住铁链的同时,双脚死死踏稳步子,与之角力。

这不同于前面两人时的局面,若不进行角力,铁链收回的力量会将张延拖拽到青铜门上,重则脑袋磕于门上而死,轻则双手被卷入阴刻的云纹内成为残废。

好在文舒之很有良心,见不妙时就立即指挥两人去协助张延,而有了他人帮助后,铁链这才被稳定下来。

而随着铁链被拉出六米长出,那犹如巨物的鸟云纹青铜门发出吱吱轰轰隆隆的声音,在一阵刺耳摩擦声后,打开了一条缝隙。

张延领着另外三队人又拉了三米长,至此才将铁链固定在一处不显眼的地面卡槽中。

做完这些,不等张延先去找文舒之算账,陈靖第一个就跳了出来。

他先是给了那个突然松手的青年一耳光,黑红着脸,怒斥道:“你知不知道,因为你的行为,险些害死两个人!你所受到的教育,你的家庭教养,你的个人修养,就是为了让你做出这种事的吗!”

一时间,无人敢上前劝阻。

陈靖怒斥了数句,最终目光落到杨程的身上。

这支队伍中的青年均以杨程马首是瞻,说此事没有杨程的参与,陈靖一百个不相信。

但没有证据,没有关键性的证据。

而打了耳光又怒斥数句后,陈靖也冷静了下来,狠狠瞪了眼杨程后去慰问他的同事的伤情。

也好在张延出手及时,第一时间将铁链控制了下来,否则以那股强劲力道,该巡捕恐怕是凶多吉少。

至于另一位考古研究所的人员,他在巡捕的身后并没有大碍,也没有明显的外伤,但受到的惊吓却不轻,已经无法再继续深入工作了。

索性交谈一番,文舒之决定让受到惊吓的人员先返回地面进行休养,而其余人继续深入。

陈靖也让同事回去休息,他带着余下两人继续执行公务。

有了陈靖的一次发火,张延默不作声的看着这群蠢货,深感可笑。但俗话说的好,永远也别想叫醒装睡的人。

这支队伍里的蠢货一直拎不清自身,说破天也只是在浪费口舌,遑论还有文舒之这位和稀泥大师。

短暂的休息过后,二十七名考古研究所人员,陈靖和两名看护巡捕,以及张延,整备完毕后迈步走入鸟云纹青铜门内。

第8章

文舒之等一众考古人员肃穆的走在最前方,张延和陈靖等四人坠在最后面。在穿过青铜门时,陈靖好奇的看了一眼,只见门后竟是向上的台阶,这种布置设计让陈靖深感费解。

“这道青铜门好比阴阳两界的门户,已逝去的墓主人想要重返阳间,需要向内开门。而对于我们这些生活在阳间的人来讲,我们是主人,那墓主人则是客人。”

张延淡然的解释。

这种说法也是张延在一次阅读时偶然看见的,当时并没有在意,可在观澜青铜门时,心有所感,算是误打误撞的用了正确方式。

陈靖却是一愣,恍惚间费解道:“那先前的锁链......”

“古人鬼斧神工的技巧,但不是先秦时期的造物。”

张延目视前方,步伐不急不缓的踏着台阶,又忍不住回头望了眼来路,道:“这里的一切,是西汉时建造的。此人以西汉时的技巧仿制先秦时的造物,想做到混淆视听的目的,还有那块东汉时期的玉石板......”

繁杂的信息混合在一起,张延嗅到了一股阴谋的味道。

“什么?”

陈靖大脑一片空白,这些不同时期的东西出现在同一座古墓中,即便他这位巡捕并不熟悉历史学,也感觉到古怪。

而最让陈靖费解的,是张延竟会知晓这些,好似他就是这座古墓的主人,或者说曾经的建造者似的。

张延看出陈靖在乱想,无语道:“别瞎想,我只是个普通人,但凡走心观察,这些小细节很容易就察觉到了。”

“呵呵,普通人......”

陈靖撇撇嘴,心道谁家普通人不仅有丰富的历史知识,还擅长武术、机关陷阱破解。就是打娘胎里开始学,二十四五岁的年纪,吹牛都不敢保证能达到张延这般。

张延很平淡,继续踏着台阶向上走,这条约五十米长的阶梯道路很快便走到尽头,但同时也走到了尽头。

放眼望去,远方的一切全部被黑暗所笼罩,而文舒之命人用探照灯去照明远方,但探照灯起不到效果,最终文舒之让人发射照明弹。

恰巧张延、陈靖等人走到尽头,驻足的瞬间就看见一束强光点亮一切,将好似鸡蛋形状的地下溶洞呈现在众人眼前。

上下高度约百米,众人目前所站在的位置与溶洞顶端极为接近,而他们所处的位置更是一处断崖。居高临下的观望下,能清晰看见一座恢弘宏伟的秦汉时期的宫殿群坐落在下方,一条地下暗河从宫殿群穿过,在宫殿群之外环绕成一条平静、宽阔的护城河。

此等景象,让人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好似回到了质朴的先秦时期。

随着照明弹逐渐暗淡没入漆黑,考古研究所人员这才回过神来,纷纷要求再看一次。

“这是假的吧?幻觉吧?”

照明弹再次发射出去,当宫殿群落入众人眼中时,陈靖戳了戳张延的胳膊,不敢置信的问道:“这可是地下,这种环境还能建造如此宏伟的宫殿群?张延你法子多,快破了这个幻觉。”

周围两名巡捕也纷纷点头。

反而是那些考古人员则是兴奋不已,阵阵怪叫在这片空旷的不知多久无人造访的空间内回荡。

考古人员在兴奋过后开始寻找下去的道路,甚至还让陈靖等人协助寻找。被聒噪的不耐烦的陈靖神情麻木的跟上去,但很快就无功而返。

“打锚点,用绳索降下去。”

张延很平淡,提议过后开始调整设备。

这座宫殿群,张延怎么看怎么都觉着怪异,本能告知他最好不要进入,而张延也数次想要提醒文舒之,但面对这群已经进入癫狂的考古人员,又不得不闭上嘴巴。

待一切准备就绪后,几名考古人员按奈不住的先行一步,再一次形成考古研究所人员先下落,张延、陈靖等人坠在最后面。

陈靖心感不安,多次想要向张延求解,但不知如何开口。

张延自然看出陈靖的不安情绪,想了想,下定决心提醒道:“陈队长,下去之后我希望你能够提起百分之两百的精神,这个地方让我感到不安,我怀疑那座宫殿群可能本身就是一个陷阱。”

“这......”

陈靖支吾片刻,想到了什么,反问道:“你的那本书中不也写到这些了吗?”

“这是不一样的。”

张延摇头回应了一句,见考古研究所人员都下去后,他紧跟着下降。

书中的内容毕竟是张延的自我幻想后再加工处理的文字产品,是艺术加工的产物。纵是日前所经历的一切都是书中相似,但其细节终究是不相同的。

再者,张延书中主角们看到宫殿群是在卷尾,即使相同,但走的道路不一样。

从断崖向下降落,其高度近百米,这个过程中张延在崖壁上看到很多奇怪的石头,椭圆形,好似卵之类的东西,数量之多令人头皮发麻。

好在这并非活物,但即使如此,也让张延提起了警觉心。

落地后,考古研究所的人们并没有老实留在原地等候,而是四散着向周围走去,做研究的做研究,写报告的写报告,各自忙碌的模样如同春游的小学生。

张延对此有些不满,当下找到文舒之,表态道:“文教授,为确保大家的安全,最好不要随意走动,如果......”

“哎呀张延先生,你多心了,我们下来后已经了探查,没有危险的,你就放宽心吧。”

文舒之直言打断,态度敷衍的就像是个老渣男,但似乎又感觉到自身态度不对,转而改口安抚宽慰张延道:“张延先生还请放心,这是我们考古研究所的大家一致做出的决定,出了任何事情,我们会集体承担的,不会怪到你的头上。”

闻言,张延不再啰嗦,握着照明灯四下看了一圈,灯光在闪过岩壁时,一道灰白身影让张延的神经敏感的跳动起来,当即挪回光线照去。

只见一副已然化作干尸的尸体,紧贴着岩壁,手中死死抱着一样东西。

恰巧这时,陈靖等人也降落下来,还没开口就看见了干尸,吓得陈靖脸都白了。

张延扫了眼陈靖,将文舒之叫喊来,用灯光照射干尸,问道:“文教授,你们事先没有发现那具干尸?”

“干尸?什么干尸?我们之前什么都没发现啊。”

文舒之也被吓了一跳,顺着灯光看去,在确定不远处的岩壁上紧靠着一具干尸时,他也愣住了。

第9章

作为率先降落的文舒之,又是此次发掘项目的负责人,他自然有在第一时间对周围环境进行确认。可经过多次确认,文舒之敢保证那个位置原先是没有干尸的,尽管文舒之的品行有点存疑。

“我和陈队长先去勘察一下,文教授你把你们考古研究所的人全部召集回来,预防意外事故。”

张延仍不放心,他表明了意思,向陈靖看去,两人肩并肩向那具灰白干尸的方向走去。

两者间距离超过二十米,在探照灯的照射下,在距离越拉越近的情况下,张延的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向前迈出半步后立即停下,也同时吓到了陈靖。

陈靖咽着口水,遮掩着慌张假装镇定的问道:“怎么了?有什么问题?”

张延死死盯着那具灰白干尸。

先前距离的远,所以看的并不算真切,如今拉近十米距离,虽说并不算完整清晰,但那干尸的面孔已是能看的清楚了。

从服侍来看,这是粗布麻衣袍服,已经与干尸粘连成一体,不知什么因素变成了灰白色,也是这具干尸看起来灰白的主要原因。而古人在穿着上也有着严格的等级制度划分,这种粗布麻衣只有贱民才可穿戴,显然此人的身份背景极低。

抛开衣着先不谈,张延在意其面部的表情,狰狞扭曲的模样好似生前在经历一场恶战,昂首仰望的姿态可见所面对的敌人之高大。这些信息汇总在一起,又是身处充满位置的古墓,很难不处处小心谨慎。

而张延又试了试空气的湿度,其条件达不到自然形成干尸的条件,这才是张延在意的最主要原因。

“小心点,这里可能有危险。”

张延向陈靖叮嘱一声,这才迈步继续向干尸走去。

他不确定会面临什么样的危险,但小心无大错。

可陈靖却不一样,得知此地会有危险后,立即紧绷起来,就连动作都变得小心翼翼着,看起来很是滑稽。

张延有些无语,但没有理会陈靖的活宝行为,而是一边走一边观察四周的环境。

直至走到干尸的面前,没有出现危机的局面让陈靖放松下来,费解的看向张延道:“是不是弄错了?这看起来......”

唦唦~

一阵怪异细小的摩擦声音响过,从干尸体内钻出一大群像是鼠妇的黑色小虫子,密密麻麻的四下逃窜离去。

数量之密集让陈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话都说不全了。

张延瞥了眼陈靖,没有言语的向干尸靠近,细致观察的发现在干尸的脸部皮肤上,有着密集的细小针眼,且是后天形成的。在干尸的上身麻衣的领口处,粘黏着一缕无色透明像是口水的液体。

张延试着上手触碰了一下,很黏稠,然后放在鼻尖处嗅了嗅,有着一股强烈的刺鼻酸臭气味,且极为新鲜,就像刚刚滴落在上方的。

“陈队长,你去通知文教授,我们要立即远离这里。”

张延抬头四下张望,无果,遂即刻向陈靖说明。

可不等陈靖回应,文舒之竟和考古研究所人员靠了过来,且一个个极为兴奋。甚至他们直接绕过张延,立即对干尸进行采样、研究、拍照、记录等,叽叽喳喳的场面好不热闹。

“走!都快走!这里危险!”

张延脸都黑了,上前连抓着好几人的胳膊,强行将他们与干尸拉开距离,但这些人就像是中了魔似的,反过来对张延的行为发起指责和教训,全然忘记了先前的遭遇。

经过之前的教训,文舒之在听到张延的警告后,第一时间对现场进行指挥撤离,并回到了起初的降落点。而在离去时,张延又深感古怪的回头看了看。

张延先是松了口气,随后向众人解释并安排道:“那具干尸的出现存在极大的危险,这里的环境不足以支持干尸的产生,且干尸的身上有疑似唾液之类的液体,很大可能这里存在某种大型未知生物。而目前我们距离那座宫殿群还有一段距离,先去调查和研究宫殿群,如果时间来得及,我们再考虑干尸的问题,或着将其背回去进行研究。”

所有能给出的解释和安排,张延也算是尽心思索了,可即便如此依旧无法打消这群考古人员对干尸研究的欲望,甚至有人反问为何不将干尸带走,一劳永逸。

对此,张延是一个头两个大,怒火都快压制不住了。

好在陈靖看出张延处在暴怒边缘,站出来协助道:“诸位,你们的心情我能理解,也相信你们在考古方面的能力。但我认为,任何事情的发展都需要处在安全的环境下,要做到规避可能会发生的危险,确保我们每个人的人身安全。”

“张延同志的个人能力我想在场的各位也是有目共睹,我坚信张延同志不会无的放矢,不会胡乱生谣。所以我们也要去相信张延同志的判断。”陈靖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

虽说陈靖不属于这支队伍的一员,但其内混杂的关系网快要赶上清宫剧了,属实让人不适和不爽。

而有了陈靖的协助,原先的闹腾终于有了结果,大家伙儿不再纠结干尸的问题,将心思放在了宫殿群那边。就连文舒之也长舒一口气,感激的向陈靖投去视线。

就在所有一切收拾完毕,甚至张延都规划好了前进路线时,意外事故再度发生,有人大喊记录了考古发掘过程的录像机不见了。

这一声吆喝就连文舒之也慌乱起来,纷纷安排人手进行寻找。

张延和陈靖站在一起,看着这群愚蠢到令人感到可笑的考古人员,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

不过两人也没闲着,帮忙找寻起来。

人群里,杨程紧抱着怀里的东西,做贼心虚的向干尸方向跑去。

确定周围没人注意他时,这才小心翼翼的将怀里的东西拿出,放在干尸的旁边,然后又往回跑。

在杨程回去之际,干尸一旁不远处的岩石后方,探出一双橙黄竖瞳,紧盯着其离去的背影。

“文老师,你们快过来,那个是不是录像机啊?”

杨程一边粗喘大喊,一边向众人招手。

听到呼唤的文舒之迎面而去,然后顺着杨程所指着的方向看去,顿时大喜,拍了拍其肩膀,夸赞道:“小杨你的眼神很好啊,真是帮了大忙了,那里面可都是珍贵的影像资料。”

说完就向干尸跑去。

听到动静的其余人也纷纷跟了上去,而这也引起了张延和陈靖的注意。

张延第一个冲过去,大步流星的追赶上了文舒之,同时也看见了那只放在干尸身旁的录像机。而陈靖则没有立即跟上,只是皱眉的盯着杨程。

在看见录像机时,张延就在心里产生了疑惑,先前离去时他有回望一眼,并没有发现有遗漏的物品,如今录像机的出现反而充满了疑点。

但张延来不及考虑这些,他心底的那份不安逐渐浓厚,快步冲上前拿起录像机就往回跑,同时让文舒之等人立即回去。

而就在张延抬手挥动的刹那,一抹黑影快速的扑来,裹挟着张延摔倒在地,并翻滚了几圈。

第10章

“张延!!”

陈靖第一个反应过来,惊叫着冲了过去。

那黑影的力气极大,身上有着很浓重的鱼腥味儿和腐烂臭味,且黏糊糊的,好似全身布满黏液。

滚动几圈,张延竭力护着要害部位的同时,借着灯光拦下了黑影的獠牙血盆大口,也看清了那黑影的真面目。

一头酷似鳄鱼,背部布满坚硬鳞片,长着不协调的酷似人手人腿的四肢爬行怪物!

“别过来!”

张延咬着牙喝止陈靖的靠近,将手中的录像机丢向陈靖,然后奋力的掰动那怪物的上下颚。

然而那怪物的双臂紧紧箍着张延的上身,力气极大,疼的张延冷汗都冒出来了,鼻子更是在不断地喷着热气,以做到缓解效用。

那些考古研究所的人员们见到怪物的第一眼时,皆是愣在了原地,半晌才回过神,然后恐慌的躲藏到陈靖和另外两名巡捕的身后,祈求得以庇护。

陈靖在接过录像机的第一时间就交给了身边的人,几次想要上前去协助张延,但都找不到合适的时机。

如此的一来二去,原本互相势均力敌的场面顷刻向怪物的方向倾斜,让张延不过半个呼吸间就进入了劣势。

陈靖心急如焚,眼瞅着张延要有生命危险,他顾不得思考,捡起一块石头就冲了过去,咬着牙跳起身的砸向那怪物的头部,好悬砸到张延。

原本还在角力中的张延,看见陈靖动手的那一刻也是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见砸中怪物后才稍稍松口气。但好景不长,这种力度的砸击对怪物没有半点儿作用,反而起到了反作用。

那怪物不仅箍着张延的力度在加重,双腿也攀附至张延的胯骨部位,紧紧箍着。

除此外,怪物的身体开始不断分泌近似唾液的透明色液体,一副要用液体将张延包裹似的。

至此,张延像是领悟到了什么,他继续掰着怪物的上下颚的同时,向陈靖招呼道:“用绳子套在他的脖子上,然后找把锋利的刀子来,切断他的四肢。”

“绳子......刀子......绳子......刀子......”

闻声,陈靖重复着急切找寻,看见绳子后抄起就冲了过去,缠绕着套在怪物的脖子上,好悬将张延的手给捆进去。但陈靖又无法分身,他只能将绳子转交给自己的两位同事,却找不到趁手的锋利的刀子。

场面乱哄哄的,五花八门的什么样的喊叫都有,甚至还有人喊着就此放弃张延的。

这着实让张延无语,但好在有人帮忙暂时稳住了怪物的獠牙血盆大口,得以空出手来去反制怪物的双臂。

只是,那双臂像是生了针似的,紧贴着张延上身时并没有疼痛感,可在张延对怪物的双臂进行钳制时上身立即传来针扎似的激烈疼痛。

张延咬着牙,双手都在发抖,一番奋力下才堪堪掰开两指的宽度,根本不足以脱离怪物的紧箍。

“来了来了,你躲着点!”

陈靖大声吆喝着,握持着一根撬棍,举起就砸了下去。

这吓得张延半边身子都凉了,眼睛都直了。

好在陈靖没有失手,结实的砸中那怪物的臂膀,只可惜效果并不显著,但比之张延自身奋力要强上丁点儿。

张延咬牙硬撑着让陈靖继续,避开那撬棍落下的打击,经过一分多钟的努力,终于砸断了那怪物的双臂,也让张延上身摆脱了紧箍。

又花费了两分钟的时间才得以砸断怪物的双腿。

得以解脱的张延,全身力气好似被抽空了似的,连站都站不稳了。

张延被陈靖搀扶着,他喘促着气,向文舒之急道:“先离开这里,我怀疑此地还有相同的怪物。”

又扭头向陈靖道:“用撬棍戳穿这怪物的头颅或是心脏,防止怪物没有死透。”

陈靖明白张延的意思,点头应允将撬棍交给另一个同事,待到处理干净后众人这才急速的离开,向宫殿群的方向而去。

在经过这次的怪物袭扰后,那群考古人员像是霜打了茄子似的,一个个蔫儿巴巴的,甚至还有几人提议返回地面,不想再继续了。

但那样的声音并没有持续太久,很快就被所谓的荣誉、名声之类的话术所策反,唯独人群中缩着脖子的杨程,一句话都不敢多说。

杨程并非是被怪物惊吓到了,尽管有一部分的因素,而他真正担心的是录像机真相被他人得知,尤其是被张延得知,尽管杨程一直在默念着这是张延自身倒霉的缘故。

坠在末尾的张延喘着粗气,适应着身上的疼痛。他先前查看了一下伤势,那些被怪物紧箍的部位布满着密密麻麻的针眼,也让张延立即想到那具灰白色干尸脸部的针眼。

“陈队长,我的建议保持不变,返回地面不碰这座宫殿群为好。但看这群考古研究所人员们的态度,他们是铁了心要研究和发掘宫殿群,所以为确保安全起见,你和你的两位同事要随身携带撬棍之类的趁手工具,以预防不测。”

张延先是将灰白干尸和怪物之间的关联进行解释,随后又作出善意的提醒。

在这支队伍中,张延唯一能信任的人,仅有陈靖和他的两位同事。那些被利益迷了心的考古人员,且不说本身就存有愚蠢,只是这几次的所作所为就很难让张延信任。当然,其中也包含了文舒之。

陈靖诧异的看向张延,他没有话痨多问,而是郑重点头。

这次的惊险让陈靖观察到了张延对古墓的了解不足,但也仅仅只是削弱了丁点儿怀疑,其中依旧有着大量困惑让陈靖费解。

三十多号人浩浩荡荡的前行了半个钟头,终于见到了地下暗河。

地下暗河的宽度超过十米,比在上方所看见时要汹涌太多,也让众人遇到了难题。

根据照明弹勘察到的结果,想要抵达宫殿群需要横渡地下暗河,而湍急的河水根本无法落脚,且深度暂时尚不知晓。

一番研究后,文舒之等众多考古人员表示沿着地下暗河向下走,以此来寻找最佳的横渡位置。也有人表示应该向上走,从地下暗河的源头横渡过去。

至于张延和陈靖等人,很自然的被无视掉了,仿若没有他们的存在。

陈靖原还有些生气,但见张延沉默不语,以为张延对于如何横渡之事没有看法,索性也闭上嘴巴。

然而实际上并非张延不愿给出方案或建议,而是他目前急需休息,正在以闭目养神的方式来快速恢复精神。

暂时探讨不出结论的考古研究所人员决定原地休息,在补足体力后另行商讨。

漆黑、湍急的地下暗河,此刻隐隐漂浮着好似废弃木板的东西,而这些东西也正在一点点逼近临时搭建的休息营地。

第11章

“快看!那是什么?这里怎么会有木板?而且数量很多。”

寂静的临时休息营地里,突然有人大声呼喊,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力,就连张延、陈靖等人也被吸引了过去。

一众人来到地下暗河的岸边,举着照明灯探照着湍急河流中被浸泡发黑的木板,议论纷纷,甚至提议将那些木板全部打捞上来,然后在河道上铺设出一条道路来,以此来横渡暗河。

这项提议很快获得多数人的一致同意,纷纷找来工具和绳索,开始进行打捞。

“张延,你怎么看?”

陈靖站在张延的身旁,斜视着观察着张延的表情。

张延蹙眉盯着,片刻后摇头道:“我感觉有些不对劲。”

“哪里有问题?”

闻声,陈靖也紧张起来。

之前他或许怀疑张延的判断,但经过灰白干尸后,陈靖对张延的态度发生了改变。

至少在预感危机方面,可以说张延的判断很准确。

“不清楚,这是一种感觉。”

张延再次摇头,想了想,扭头看向陈靖问道:“如此湍急的河水,如果真是木板,你认为可能漂浮在河面上吗?而且,这些木板之间的距离也很不对劲。”

“你的意思是......”

陈靖瞪大眼,他还未说完,就看见张延点了下头,旋即脸色铁青的向文舒之跑去,同时大喊着众人停下来。

张延没有过去,而是继续盯着湍急河流中的木板。

他倒是期望自己的猜测是错的,然而下一秒就看见那木板漂浮出水面,露出獠牙血口大口,比之先前遇到的那只鳄人怪要大好几圈。

“该死的!快远离暗河岸边!”

张延大喊一声,抄起陈靖没有带走的撬棍,抬腿就冲了过去。

暗河中的怪物就像有所感应似的,张延前脚刚行动,它们即刻跟着展开了行动,向着站在岸边的考古研究所的人们扑了过去。

速度之快,完全没有半点儿反应的时间和机会。

张延抄起撬棍就是一顿凶猛攻击,救人的同时也呼唤着其他人过来搭把手。

但余下没有靠近过来的人早被吓得连连后撤,不管不顾的躲到岩石的后面,哆嗦着祈求怪物不找上他们。

“张延,靠我们自己了。”

陈靖也十分恼火,但救人要紧,又是职责所在,所以在第一时间就捡起一块石头冲上去救人。

连同两名巡捕也冲上来进行协助。

怪物的数量好似源源不断,仅是眨眼的功夫就将暗河岸边围的水泄不通,张延和陈靖前脚刚将人救下,后脚又被另一只怪物袭击。且这些怪物就像一支训练有素的军队,正在进行包围行动,它们站立着约有三米,所散发出的气味也在影响着张延和陈靖的行动。

“你们他妈就不能搭把手吗?妈的!一帮软蛋!”

陈靖狠声啐了口痰,甩开躲在他身后并将手搭在他肩膀的一名考古人员,手中的石头狠狠砸在扑来的一只怪物的头部,保着考古人员后撤。

如此劣势,陈靖苦不堪言,咬着牙硬撑,另两名巡捕也是相同处境。

张延又一次砸中怪物,转身对陈靖喊道:“陈队长,强行突出去,这些怪物想将我们围困死。”

“好,我知道了。”

陈靖心中一凛,点头回应,然后带着考古人员向薄弱的地方突围。

而另两名巡捕也仿照着陈靖的方式进行突围,仅是眨眼的功夫,包围圈中仅剩下张延一人,先前遭受到袭击的考古人员已经被陈靖救走了。

如今一人面对数量如此多的怪物,张延很快落入下风,原本就遭受到一次怪物的袭击,身体虽不再疼痛,但那种不适感依然存在,也给张延造成了一定影响。

话说两头。

陈靖携带着救下的考古人员回到临时搭建的营地内,向众人叮嘱一番,转身就要回去救张延,但却被几人拉着拦下。

“陈队长,你可不能对我们不管不顾啊,如果你离开了,那些怪物们过来了,我们可怎么办啊。”

“是啊是啊,陈队长你不能走,我们需要你的保护。”

这些人七嘴八舌的提着要求,全然不顾深陷围困中张延的死活。

闻声,陈靖脸色铁青,压抑的怒火再也憋不住,当即咆哮道:“你们还有没有点良心?救下你们的不仅有我,张延也有出力!现在他身陷危险,你们将我留下就是想害他!”

“还有,不要对我进行道德绑架!在对他人进行道德绑架之前,先想想你们都做过什么吧!”

说完奋力的甩开抓着自己胳膊的那只手,然后向张延冲去,临走前还拿了根撬棍。

有人还想再阻拦,但看见陈靖怒气汹汹的模样,咽了口口水缩回去了。

重归的陈靖先是叫喊了几声张延的名字,确定其位置后,卯足劲儿的一阵挥舞撬棍,然后冲了进去。

“张延,你小子法子多,这么多的怪物,咱们该怎么应付。”

陈靖一边攻击一边躲避,同时让张延给出方法。

早已气喘吁吁的张延摇摇头,毫无头绪的回道:“没法子,走一步看一步。”

“你不是很了解这些怪物吗?之前可是对我讲了很多,而且我记得你书里也写过类似的桥段,怎么能没有方法。”

陈靖不理解,他认为张延一定有办法,不然无法解释张延对古墓内危机的熟悉程度。

“陈队长,饭可以乱吃,但话不能乱讲。”

张延无语,喘了几口调整呼吸,反驳道:“我之前就说过了,那是根据我观察后总结出的结论,具体真假对错我也不敢保证。还有,书里的东西都是我幻想出来的,不能当真。”

两人刚交谈几句,那些怪物们的攻势突然变的凶猛起来,且体型依然超过了三米,壮硕的就像运动健将似的。

“要遭!陈队长我们背靠背,我来顶住怪物们的攻势,你去冲击薄弱的地方。”

张延见势不妙,立即提出方案。

陈靖瞬间明白了张延的意思,握着撬棍与张延背靠背,同时寻找薄弱的地方。

陈靖倒也想提出与张延互换位置,但在看见张延的进攻气势比他还要凶猛后,这种想法立即收了回去,他可不敢确定百分百杀死或逼退靠近的怪物。

“陈队,我们来帮你。”

两名看护巡捕拎着撬棍也冲了过来,协助着打开一个破口。

张延和陈靖对视一眼,见机立即抽身冲出包围圈,然后向营地而去。

此刻营地内的考古研究所人员已经收拾好了装备,甚至有几人已经先一步逃离现场。他们看见张延和陈靖过来时,下意识认为危机结束了,可看见尾随在张延等四人身后的怪物后,个个脸色巨变的拎起东西就跑。

第12章

“一帮软蛋!!”

陈靖恶狠狠的啐了口,咬着牙紧跟在考古研究所人员们的后方。

一路的狂奔、躲藏,前后用了一个多钟头的时间,又是牵制怪物又是引走怪物,终于彻底安全。

长时间的跋涉对张延来说并不算什么,他毕竟有晨跑锻炼的习惯,很快就适应了。但对于考古研究所的人员们来讲,这种强度的跋涉好似扒了他们一层皮,得以安全后纷纷就地躺下,然后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呻吟着要死要死之类。

陈靖在张延的身边就地坐下休息,喘着问道:“张延,你之前没说那些怪物能变大体型啊,是不是忘记说了?你再好好想想,是不是还有什么遗漏的,咱们一次性说清楚,免得再遇到时手忙脚乱。”

“陈队长,我解释过了,先前对你讲的那些是我根据观察后总结得出的,我并不了解那些怪物的任何信息。”

张延很无语,他现在怀疑陈靖突然提这些的目的,总有种挖了坑等待他往里面跳似的。

“你是真不知道,还是不愿意说啊?”

陈靖眯起眼盯着张延,仿若要将张延看穿似的。

短暂沉默后,张延直言真的不知道。

如此,两人对视片刻,陈靖很快转移了话题,但张延没心思闲聊,对伤势检查了一番,见原先身上的针眼愈合消失后,这才进入休息。

看到这幅场景,陈靖唠叨了几句后也闭上了嘴巴。

他倒是依旧心存怀疑,但见张延的态度和模样后又一时拿捏不定,只得按下不表。

约半个钟头后,考古研究所方面的人员着急了,他们主动提出停止休息,先对宫殿群完成调查工作后再直接进行返程。张延没有意见,陈靖不谋而合的赞成提议,随之一众人重新寻路,回到地下暗河附近的同时,又沿着河道寻找水流较缓的河段。

前后历经两个多小时,终于找到水流缓慢的河段,于河岸边规划一番后,众人举着背包开始横渡。

先由会游泳的人身上系着绳子游到对岸,打锚点稳固后,其余人逐一横渡。

轮到张延时,只是刚下水就心生悸动,也让张延立即严肃起来。他没有迟疑的快速横渡,到达对岸后立即对身体进行一番检查,而这样也让不少人疑惑起来,不理解张延这样做的原因。

他们等了一会儿见张延依旧不解释,这才上前靠近询问,一个个姿态放的很低,没有点儿桀骜的样子。

而陈靖在刚刚上岸后也凑了过来,随之也是一番询问。

张延轻叹,摇头道:“我不知道,只是下水时感觉到有点不舒服,所以才检查确定。暗河水中是否存在问题,我真的不知道。”

陈靖盯着张延思索片刻,随后仿照着张延也进行检查,而另外两名巡捕也跟着效仿。

考古研究所方面的人看到陈靖等三名巡捕也在自我检查,紧张的纷纷效仿。

张延从头至尾全部检查了一遍,不放过任何细节和角落,在小腿的茂盛腿毛中摸到了一条软软的肉乎乎的东西。

翻开腿毛,一颗芝麻粒大小的肉红色小虫正攀附在小腿上,能清晰看见其身躯正在一点点的蠕动,像是在往皮肉里钻。

张延不确定这东西是什么,立即寻来打火机,从背包里翻找出固体酒精块,又拆下背包上的铁拉链,烧红后咬牙摁在发现肉红色小虫的位置。灼热的烫烧感让张延忍不住小声的哼唧几下,顾不得清理疤痕,再次进行寻找。

甚至,张延为了加快进度,向陈靖提议互相检查大腿的后侧。

考古研究所方面的人们也发现了各自身上存在很多肉虫,甚至发现肉虫已经钻进了皮肤里,还在不停往里面钻。

慌乱的他们四下求救,哭爹喊娘的场面好不热闹,就差给张延跪下了。

张延面无表情的看着这群人,迫于陈靖给的压力,无奈解释道:“我在下水时感觉有点儿不舒服,所以才会检查一下,并不清楚水中存在这种肉虫。至于这种虫子是否存有潜在威胁,我也不清楚,所以请不要问我,你们才是专家。”

将话题抛回去后,张延转头对自身再次检查确认一遍,确定没有肉虫后转头对衣服进行检查,又剔出几只肉虫后才拧干水,重新穿回身上。

张延倒是很想换身干净的衣服,奈何没有,所以只能忍忍。

一个小时后,在多次检查和确认后,确定身上没有虫子后,众人这才重新踏上前往宫殿群的道路,虽然这并没有道路。

途中,陈靖又向张延进行了一次确认,他始终认为张延还有所隐瞒,但每次张延回答的都十分真切,让陈靖感觉张延并没有撒谎。两种不同想法交织在一块,陈靖感觉自己都快要魔怔了。

横渡过地下暗河后,前行两个小时最终来到护城河外。

护城河的宽度超过地下暗河太多,想以横渡的方式自然是不可取的,所以众人沿着护城河分两组行动,很快就找到了横跨护城河的吊桥,且还是放下的吊桥。

这个发现让考古研究所人员们格外欣喜,他们率先冲在前头,风风火火的模样如同脱缰了的野狗。

张延却是谨慎的观察着周围,而他的谨慎带动了陈靖,使之也细致观察周围的安全。

噗通~!

一道翻水声突然在寂静中响彻,令张延敏感的举着探照灯去查看水面,又以极快的速度转移到脚下的水面,仔细查看。

陈靖见张延如此紧张敏感,一时不好多说什么,静等片刻后才问道:“有什么发现?”

张延摇摇头,不确定道:“看不清楚,这里很深,可能存在未知生物。”

“就像那些鳄人怪?”

陈靖想了想,疑惑的追问。

这番话给了张延一个警醒,他抬头看向陈靖,仔细回忆的同时,又问道:“当初在照明弹之下,你记得这条护城河,有没有和那段地下暗河相连?”

“你的意思是说,如果护城河与地下暗河是相通的,那么那群鳄人怪很有可能出现在这里?”

陈靖脸都变了,也仔细回忆起来,又向身旁的同事进行确认。

待到陈靖和另两名同事交谈确认后,他紧张的催促道:“快,要去通知大家,可不能在这种地方出事啊。”

看着陈靖快速离去的背影,张延也紧跟上去。

张延记的护城河是与地下暗河相通的,但有些话不能主动说出来,所以才会引导着让陈靖说出来。

而这些都不重要,在先前听到翻水声并检查一次水面后,张延感觉这所谓的护城河,很有可能才是那群鳄人怪的栖息地。

游荡在地下暗河的那些鳄人怪,只是因为别的原因才跑了出去。或者说,护城河与地下暗河的交汇处,压根儿就没有布置渔网隔断一类。

“美!太美了!这整座宫殿群,是目前的考古发现中最完整的!这将会推进我国的考古历史进程,让我们了解到两千多年前那个时期的统治者们的更详细信息!简直是太棒了!”

张延和陈靖刚刚抵达,就听到文舒之在抒情的感叹,那双眼睛是一刻不曾离开眼前的宫殿建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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