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摊牌了 ,我是 吕布 的主要角色是吕布,这是一本脑洞类型书籍,是人气作家佚名的作品,它的内容发人深思,文情并茂,本书全本叙述的是:第1章皎洁的月光照进大汉的都城洛阳,这座见证了无数沧桑的古老城市,在月色的照耀下弥漫着一股浓烈的肃杀。城外不远处,一座延绵无尽的大营屹立在那里,每个身披铠甲的士卒脸上尽是凝重神色。一面“丁”字大旗,在风中缓缓飘曳。帅帐中,陶乾手握长剑,双眼盯着桌案对面那具已经渐渐冷却的尸体,眉眼间满是忧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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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皎洁的月光照进大汉的都城洛阳,这座见证了无数沧桑的古老城市,在月色的照耀下弥漫着一股浓烈的肃杀。
城外不远处,一座延绵无尽的大营屹立在那里,每个身披铠甲的士卒脸上尽是凝重神色。
一面“丁”字大旗,在风中缓缓飘曳。
帅帐中,
陶乾手握长剑,双眼盯着桌案对面那具已经渐渐冷却的尸体,眉眼间满是忧愁。
“我该怎么办?”
陶乾是一名穿越者。
前一刻他还在和毒贩搏斗,下一刻他却来到了演义中的汉末。来了汉末也行,你成谁不好,偏偏成了吕布。
可眼下吐槽无用,一切自有命数。
从这一刻起,我摊牌了,我就是吕布。
眼下这情形,他实在是高兴不起来。
他杀人了!
死者不是别人,正是他的义父,并州刺史丁原。
大将军何进为了剿灭十常侍,请西凉刺史董卓和并州刺史丁原入朝剿贼。董卓抢先一步入京,趁着十常侍和何进两败俱伤,直接控制朝局,收拢他们的部众,拥兵二十万,声势浩大。位极人臣的董卓为了壮大声势,故而打算趁此时行废立之举。并州丁原闻信率军来攻,其义子吕布十分威猛,董卓不敌。麾下李肃请命以赤兔马为诱饵,迫使吕布变节投靠。
陶乾脑海中不断闪过片段,又看来看自己手中的宝剑。
一切都已经太晚,虽然不知道到底是不是自己杀了丁原,但丁原已经死了。
汉代人极其讲究忠孝。义子弑父,可谓是天地不容的事情。
自己既然已经成为了吕布,那就不能一步步走向深渊自取灭亡。
若是延续吕布的老路走下去,恐怕终是改变不了缢死白门楼的命运。
昏暗的大帐内,一双瞳孔透过帘幕远望那气势宏伟的巨大城池,嘴角露出一丝苦笑。
眼下的他,哪怕有无双的武艺又如何,他不过是丁原麾下的主簿,掌管大军钱粮而已。纵然董卓趋于威慑,让他掌军,恐怕战事稍平,他迟早会被套上枷锁,成为他人的爪牙。
与其永远被人牵制,不如自己破局,逆天改命。可看似轻松之事,若无契机,却不容易。
“贤弟,时辰不早了,董公还在等你回话!”
帐外,传来了一个男人的声音。
吕布闻言,黑色的瞳孔中闪过一道精光。
李肃!
这真是刚想瞌睡就有人送上枕头。
如今丁原已死,这并州的兵权空置,自己身为丁原的义子,又是并州飞将军。如果说军中最高长官是丁原的话,那么最有权威的人,无可争议只有他自己。单凭这个名号,就足以助他夺取并州大权。
但吕布可不想背着一个弑父的名头,而李肃恰恰是改变一切的契机。
“兄长,进来吧。”
话音落下,一名身材清瘦,身着淡青色儒服的男子走入帐中,见帐内情形,瞬间瞳孔猛地一缩。
在昏暗的灯火照耀下,映入眼帘的是手持短剑,看不出任何情绪的吕布。而在吕布的旁边,则是已经死得不能再死的丁原。
吕布虽然没有说话,但是他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在空气中都充斥着一股难言的压迫感。
见此神态的吕布,李肃的心头一震,嘴角勉强扯出一个笑容,拱手上前说道:“贤弟今日立此大功,待回到洛阳,董公必有重用。还望日后封侯拜将之时,勿忘今日愚兄提点之事啊!”
吕布微眯着的双眸瞬间睁大,刹那间一股更加浓郁的气势扑来,一时间令大步赶来的李肃身躯僵硬在哪里,一脸的尴尬。
心中也有些惊愕。
之前见面,吕布对他彷如旧时,相谈间也是礼待有加。但仅仅一炷香的功夫,自己再见他时,却觉得有些陌生,甚至有些害怕。
“兄台方才说,董公打算以何职封我?”
“临来之前,董公曾言,贤弟若是肯弃暗投明,他必将以骑都尉,中郎将封之,雍凉各地的兵马也全部交给贤弟统领。”
吕布闻言,脸上顿显恼怒之色,冷漠的瞳孔中逐渐闪烁着寒芒。
“我吕布已做爪牙这么久,如此说来,我岂不是又要成了他董贼的爪牙,任他摆布不成。”
见吕布口气突变,李肃的心中也是一颤,后背也是冷汗直冒,瞳孔也开始有些躲躲闪闪。
“奉先难道想违背誓言不成?如今,丁原已死,再无退路。奉先此刻如想要反悔,恐怕为时已晚。况且,背信弃义,岂是大丈夫所为。望奉先看在天下苍生的份上,切不可推辞董公的招揽。”
吕布顿时笑道:“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他董卓本就是汉之奸贼,对待此等卑劣之人,又何来背信弃义之说。”
李肃见吕布反悔之意已决,一脸呆滞,片刻后方才说道:“既然如此,我也没什么好说,就此告辞。”
“且慢!”
吕布一个闪身,拦住了李肃。手中的利刃在烛火照耀下,闪烁寒光。
“你想干什么?”李肃见此情形,心中不安,本能的向后退了一步。
吕布嘴角微微上扬,笑道:“兄与我也算是旧相识,如今兄身居高位,飞黄腾达,布还是失魂落魄,身无立足,实在无颜相对。欲向兄讨要一物,还望兄长不要推辞?”
“何,何物?”
“你的人头。”
话毕,吕布手臂一挥,李肃当即人头落地。
“叮!正在绑定。”
“恭喜宿主,逆天改命,无敌加点系统绑定成功!”
吕布的大脑深处,忽然响起了冷冰冰的机械音。
无敌加点系统?
声音消失后,吕布的脑海深处自动出现了无敌加点系统的信息。
根据系统描述介绍,加点系统一共有三种属性点。一种是通过完成普通任务或者击杀单属性低于90点英雄获得的基本属性点;一种是只有斩杀单属性高于90点英雄或完成特定任务才能获得的全能属性点;最后一种则是只有改变原有历史事件才能获得的特殊属性点。
而且,第一种属性点只能用于属性低于90点的英雄身上,第二种属性点不仅可以用于属性低于100的英雄身上,而且还可以用于内政和科技上,第三种属性点则可以随意使用,无任何限制。
“叮!宿主改变原有历史轨迹,奖励特殊属性点1个,请查收。”
“叮!宿主第一次进入系统,奖励属性点2个,请查收。”
“叮!宿主击杀李肃,奖励属性点1个,请查收。”
进入界面,映入眼帘的是吕布的个人信息。
吕布,武力100,智力38,统率82,内政41。
智力有点低!
这是吕布的第一反应。
但眼下他只有一枚特殊属性点,纵然加在武力上,也不见得能够有多大作用。思来想去,还是先留着,有备无患。
退出界面。
大帐内的两具尸体已经凉的不能再凉。
望着自己的杰作,吕布的嘴角微微上扬,拾起地上掉落的长剑,不假思索的对着手臂划了几下,最后狠狠的刺入小腹之中。
剑刃虽冷,但此刻吕布的心却格外火热。
因为从这一刻,属于他的人生才刚刚开始。
倒地的瞬间,吕布大声呼喊道:“刺客,有刺客,快来人啊!”
第2章
天色渐亮,曾经大将军何进的府宅此刻却依旧是灯火通明。大堂之内,董卓一脸期待,双眸不断眺望府外。
在他的旁侧,一位蓝衣文士则显得坦然不少。
“文优,你说吕布真的会来吗?”
听到这句董卓已经不知道问了多少遍的话,李儒还是很有儒雅的露出笑容,轻声说道:“岳父放心吧。纵然不成,李肃的出现也必然会使丁原吕布父子两个心生间隙,到时候小婿再略施小计,定让他们父子骨肉相残。只要丁原一死,无论是吕布还是并州军,都将是岳父的掌中之物。”
“哈哈。”
听到李儒的话,董卓开怀大笑,一双眼眸更是期待的向外望去。
等了片刻,张济的身影忽然出现在视线内。
虽然来人不是李肃,但董卓也管不了那么多,直接问道:“李肃可有回来?”
张济躬身抱拳说道:“末将早上巡视时,忽然发现并州军辕门之上悬挂着一枚首级,仔细辨别才发现,原来是李中郎。”
“什么,你说李肃死了?”听闻消息,董卓气愤的一拍桌案,两眉倒竖,五官扭曲成一团,一副要噬人的模样,若是被孩童看见,恐怕直接就能吓哭。
“末将不敢谎报,确实是李中郎的首级。而且,不仅如此,整个并州军营之内都悬挂白幡,里面似有哭泣之声。”
听闻赔了李肃又折宝马的董卓,此刻怒火中烧,片刻又长叹一声,不甘心道:“老夫待吕布如此恩厚,为何他却不愿降我,咱家不甘心啊!”
见董卓长吁短叹的模样,李儒则问道:“张将军,你确定整个并州军营内都打着白幡?”
“末将敢以项上人头担保。”
“坏了!”李儒大叫一声,脸上尽是惊讶的神色。如此失态,就连旁边的董卓都有些吃惊。
“怎么了?”
“主公,看来我们是小看吕布了。据儒猜测,那丁原恐怕此刻已经死在吕布手中,只不过,吕布这厮将杀丁原的罪名嫁祸给了咱们,为避免被人发现,他又杀了李肃彻底来了个死无对证。如今并州军群龙无首,所有人心恨我们,必然会依附吕布,恐怕不日并州军就将落入吕布之手。”
“什么!”董卓顿时脸色大变,杀气滔天。
对于董卓来说,若真如李儒猜测,那可就真的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主公勿忧,眼下我们可趁吕布根基不稳,先行切断他们的后路。再行招揽,并州军缺少粮草,必然会主动投降,到那时主公必得五万并州虎狼之士。”
看着一脸自信的李儒,董卓恍然大悟,一脸豪爽的大笑道:“吾得贤婿,大业何愁不成。”
天色突变,乌云遮盖住了天穹上的阳光,一时间大地满是阴沉之色。
而此时洛阳城外的并州大营内就如同这天气的真实写照。
帅帐中,众将皆是一脸的阴沉,为首的吕布更是缠着白布,脸色阴沉,沉默不语。
昨天夜里,董卓表面上派李肃前来和谈,暗中却行刺杀之事。
主簿吕布大人,虽然斩杀了李肃,却不敌刺客,自己身负重伤不说,就连刺史丁原大人也死在了血泊中。
下方那些曾经丁原的亲信,此刻也都精神恍惚,神色各异。
“丁公已逝,吕主簿乃是丁公义子,我认为子承父业,最为合适,诸位可有异议?”吕布的小舅子魏续率先提议。
“末将张辽赞同。”
“末将高顺也认为眼下局势非吕主簿不可。”
“对,我曹性也认为,非吕主簿不可。”
大帐内与吕布最亲近的四员武将纷纷直接宣誓效命,其余诸将相视一眼后,也不敢多言,纷纷单膝跪地齐声喊道:“我等愿追随吕主簿。”
吕布并没有喜形于色,他的目光扫过了所有人,最后落在了最前面的四人身上。
和其他人不同,这四人都是丁原平日里最为倚重的将领,每个人手中也都掌握兵权。
论地位,论资历,论权力,他们全部都在吕布之上。
丁原一死,对吕布来说,最大的威胁,恐怕就是眼前这四个人。
吕布快速用系统一一查看四人的属性。
张林,武力71,智力35,统率61,政治39,忠诚0。
吕飞,武力72,智力38,统率65,政治34,忠诚0。
陈东,武力70,智力49,统率64,政治47,忠诚10。
何凯,武力71,智力45,统率67,政治48,忠诚30。
果然对自己毫无忠心可言,一堆杂碎!
吕布眼眸深处闪过一道寒芒,内心的火热再次压抑住,长出了一口气,缓缓站起身:“义父死于奸贼之手,吕布身为义子,不能为义父报仇,实为不孝。诸位所请,吕布只能在心中感激,可惜布位份卑微,不能担此大任,还望诸位将军另寻他人继承大位。”
“主簿乃是丁公义子,继承大位合情合理。这不仅仅是末将的请求,也是三军将士们的请求,望吕主簿不要推辞,即日起执掌大军。”魏续见状,单膝跪地苦苦哀求道。
他这一哭,顿时旁边的张辽高顺等人也极其有默契的哀求道。
吕布身上有伤,也不好去搀扶,一脸埋怨加无奈的站在那里高声呼喊道:“你们此举,乃是陷我于不义啊!”
“将军若一再推辞,才是我等并州将士的不幸。”张辽义正言辞道。
看这他们一个个自吹自擂,这四名统兵校尉再也看不下去了,其中一个指着这些人大骂道:“你们在干什么,我等才是丁刺史亲口册封的校尉,他吕布不过是一个主簿,有何能耐掌握大军?论资质,论能力,怎么也该是我们几个,什么时候轮到他吕布一个后生了。”
“胡言乱语,当斩!”魏续不知道从哪里变出来一把刀,直接朝着四人砍过去。
一时间,大帐之内响起了凄惨无比的喊声。
褐色的土地上流淌着散发热气的血水,四具无头尸体躺在冰冷的地上,帐内其他人也都是一脸惊悚的模样。
“你们......你们这是做什么?”吕布看着渐渐冷去的四具尸体,痛哭流涕道。
“乱我军心者,无论职位再高,末将等也必诛之。”魏续说罢扫视在场众人。
张辽举拳说道:“事已至此,望将军不要再犹豫,即日继承丁公之位。”
“望吕将军继承丁公之位。”帐内众将纷纷跪匐于地,地面上也响起了铠甲的摩擦声。见众人屈服,吕布的脸上显露出淡淡的笑容。
长叹一声道:“既然诸位所请,布也不好继续推辞,还望诸位能够同心协力,辅佐吕布扫除奸贼匡扶汉室。”
“扫除奸贼,匡扶汉室。”众将齐声呐喊道。
吕布微微点头,心中浮现出一股前所未有的豪情。
今天这一幕,着实是他没想到的。本来他只是对魏续稍作暗示,没想到魏续这个家伙还算机灵,居然就反应过来,配合自己演好了这出戏,将四个碍手的校尉通通除掉。
没了他们,这并州的大权,才能算真正的落入自己手中。
正当吕布沉寂在执掌大权的喜悦之情中,一个士卒快速穿营而入,躬身拜道:“启禀将军,董卓大军攻取孟津,如今四门齐出,正朝我们杀来。”
第3章
洛阳城下,两军阵前,旌旗避空,杀气滔天。
并州军旗之下,吕布身披兽面吞头连环铠,腰系勒甲玲珑狮蛮带,头戴三叉束发紫金冠,一袭血红色的西川红巾百花袍横肩而挂,额头上绑着一块白布,以示哀悼。
不仅是他,左右的张辽等人尽皆如此。
迎面而来的十万董卓大军,刀枪剑戟多如丛林。董卓骑在一匹西凉骏马上,身披金甲,满脸的横肉下巴更是长着如针般的胡须,一双老态的虎目则死死盯着远处的并州大军。
董军虽然抄了并州军的老路,但身处险境的并州士卒面对强敌却未有任何胆怯神色。
反倒是人人面露悲愤,空气中也弥漫着一股肃杀之气。战斗虽还未开始,但两军将士已经是剑拔弩张,双目泛红。
吕布快速打开系统界面,想在大战前再增强一下自己这边的实力。
张辽,武力96,智力89,统帅95,政治78,忠诚99。
高顺,武力89,智力81,统帅90,政治67,忠诚100。
魏续,武力74,智力70,统帅67,政治73,忠诚100。
曹性,武力76,智力68,统帅69,政治70。忠诚95。
想了想,吕布先把一个普通属性点加在了高顺武力上,然后又看了看魏续和曹性,感觉这二位完全没有下手的必要。
“建议宿主增强武将曹性的特殊技能。”
系统冰凉的声音忽然从吕布的大脑中传了出来。
“特殊技能?”
吕布仔细查看,这才发现,原来有些
武将属性的后面还有一个技能栏。只不过之前自己太过于关注属性,所以没有注意到。
银河射手:使用弓箭时,有较小的几率命中敌人的要害位置。(可升级)
吕布往上用了一个属性点,本来的技能也发生了改变。
银河射手:使用弓箭时,有一定的几率命中敌人的要害位置。(可升级)
吕布见此,一狠心,直接把最后一点属性点也投了进去。
银河射手:使用弓箭时,有较大的几率命中敌人的要害位置。(已顶级)
“很好!”
虽然连续用了两个属性点,但一下子让这个技能提升到了顶级,使曹性不再是酱油,反倒成为了自己身边的恐怖杀器,虽然积攒的属性点空空如也,但吕布相信,这个投资还是很值得的。
“叮!宿主麾下曹性实力得到提升。当前武力80,智力68,统帅69,政治70。忠诚100。”
对面军阵,董卓轻磕马腹,缓缓向前,手中的马鞭指着并州军阵大骂道:“吕布匹夫,咱家看你是个人才,这才派人好言相劝,可你非但不知悔改,还敢杀了朝廷命官。今我奉天子诏书,定要率大军剿灭你这背信弃义的乱臣贼子。”
吕布也不甘示弱,手提方天画戟指着董卓回应道:“奸贼,我义父丁原与你无冤无仇,你先派人刺杀,今又在这里贼喊捉贼,我若不杀你为父报仇,实乃对不起祖宗。”
说罢,吕布拍马而出,就准备朝着董卓袭杀而去。
董卓则不慌不忙,直接从背后将那把陪伴自己数十年的宝弓摘了下来,那金箭之上雕刻着一条张牙舞爪的巨龙,形象凶恶之至。
搭上一枝金箭,力透双臂缓缓将长弓拉了开来。
一股暴烈的气势瞬间从董卓的身上涌出。
纵然是百步开外的吕布,此刻都有些吃惊。
董卓居然会武功?
此时的董卓不再是那个看起来有些臃肿的老朽,而是一名真正驰骋沙场的猛将。
当年董卓就是凭借这张弓,于万军之中射杀羌王,威震西垂,方才坐稳凉州宝座。
如今,虽然已经年迈,但箭矢在手,丝毫不减当年风采。
箭矢快速飞出,直入吕布的面门。
吕布连忙用足气力,用戟端挑飞箭支。箭矢所附着的力量瞬间传递到他的身上,之前自残的伤口也因为动作幅度太大一下子崩开。
吕布闷哼一声,眉头微皱在一起。
这董卓虽然肥胖残忍,却没想到也是一个了不得的猛将。这一箭若是平时,他自然不惧;但眼下身上有伤,着实有些费力。
但对面的董卓并不知吕布的难处。见一箭未能如愿射杀,不尤怒笑道:“不愧是奉先!能在咱家这箭下逃生,你恐怕还是第一个。”
说罢,董卓又从自己的箭囊中取出第二支箭搭在弓弦上喝道:“再吃咱家一箭。”
话音刚落,流星般的箭矢快速射了过来。
退无可退,无奈之下,吕布只能用双腿夹紧马腹,用方天画戟强接这一箭。
可没想到这一箭的威力,远远胜过第一箭。
纵然是赤兔马也有些抵受不住这股巨力,向后退了一步方才站稳。
“呕......”
力气方才散去,一口鲜血从吕布的嘴里喷了出来。
“将军!”周围的并州诸将见此,一个个也都是面露担忧神色。
吕布身上有伤,他们清楚。要怪就得怪董卓卑劣,先是派出刺客刺杀,现在又趁着吕布身上有伤,偏偏用箭伤人。
这摆明了就是欺负人!
董卓见两箭都落空,又从箭囊中取出了第三支箭搭在弓弦上说道:“若你能再接咱家一箭,今天就放过尔等。”
话一出口,并州军阵中,曹性快速将挂在马颈上的那张黑漆漆的长弓摘下来,再搭上一枝长箭缓缓拉满冷冷的瞪着董卓。
两军阵前,弓箭比拼。
空气中杀气鼓荡,众军士面上神色凝重,双眼直视决斗的双方而忘记了一切。
董卓微眯双目咬牙道:“好胆量,居然敢跟咱家比试箭法!”
曹性也不甘示弱的回复道:“吕将军乃我主公,董公趁我主受伤,仗势欺人,难道不知箭术之道一山更比一山高吗?”
说罢,曹性手中的长箭已经离弦射出。
对面的董卓也咆哮着将箭射向了吕布。
由于曹性早有准备,箭矢在半空中沿着斜角的方向直逼董卓的箭矢,二者碰撞,火光四射。
董卓见此大惊失色,想再射一箭,已无气力。曹性则趁此机会,再次抬弓对着董卓射出一箭。
猝不及防之下,这一箭正中董卓门牙,顿时鲜血横流,哀嚎不已。
并州军见此士气大震,吕布也露出欣慰的笑容,方天画戟在半空中挥舞大声喊道:“众军士,随我一起杀进洛阳,为丁刺史报仇。杀啊!”
“杀。”
五万并州军快速响应,如同潮水般直接朝着洛阳蜂拥而去。
可惜,董卓虽然中箭,但西凉众将依旧各司其职,见吕布想要趁机夺城,李傕郭汜率领十万大军快速和并州军厮杀在一团。
并州军虽然士气高昂,但两军人数相差太大,战事焦灼,面对西凉精锐还是落在了下风。
加上,吕布冲锋陷阵,连斩几人后也因流血过多栽落马下。张辽等人见此情形,无奈之下,只能抬着吕布退兵回营。
第4章
战事不利,归途也断,并州军中弥漫着一种悲伤的情绪,加上统帅吕布的受伤,使得所有士卒的心中都蒙上了一层阴影。
“战况如何?”吕布方才苏醒,见张辽等人守在近旁连忙发问道。
在随行军医的医治下,吕布的伤势虽无大碍,但短时间之内恐怕是无法继续出战。
张辽简单讲述了一下今日的战况,看的出此刻他的信心也有衰退。
“从即日起,高顺、张辽、曹性、魏续,尔等四人坚守各处兵马,以防董卓袭营。”
“诺。”
就在此时,一个小校快步而入躬身说道:“报,启禀主公,董营又派人来了。”
吕布捂着自己的伤口,看了左右一眼。
右侧的张辽抱拳说道:“董卓此时派使者前来,必是打算劝降我等,主公必须早做打算。”
吕布虽然早就胸有陈竹,但却不知在场的四人是否会认同自己的选择。
“几位兄弟觉得该当如何?”
几人似乎极有默契,齐声应答道:“我等皆遵从主公之意,纵然一死也不相叛。”
吕布闻言,面带笑容,吩咐士卒请董军使者入内。
随着士卒的传令,在辕门外等待多时的李儒一脸从容的步入军营。
此时大帐之内灯火通明,左右两侧早已站满了战将,吕布更是高高座在上方,虽然失血过多,脸色有些惨白,但一副不怒自威的气势油然而生。
“奉先,儒先恭贺奉先掌控五万虎狼之士了。”一脸自信模样的李儒,在步入大营后第一句话便挑起了诸将的怒火,一时间无数的愤怒全部盯着他。
哪怕此刻的吕布,心中同样也憋着一口气。但他也知道,眼下的局势危急,自己绝对不能意气用事。
虽然落在下风,但吕布也不是泥捏的,嘴角泛起一丝冷笑沉声道:“先生可知李肃就是死在这间大帐之内?”
“知晓。”李儒轻描淡写,丝毫不为所动。
“既然如此,先生此时前来,是打算做李肃第二吗?”
李儒冷笑道:“将军不会杀我。”
“你乃是董卓的左膀右臂。杀了你,就能斩去他的一条臂膀。你认为如此良机我会白白放过?”
李儒淡淡笑道:“因为将军是聪明人。聪明人是不会自掘坟墓的。”
吕布沉闷不语。
看着已经步入绝路却依然自信满满的吕布后,李儒向前一步说道:“奉先,我主董公爱惜将军的勇武,特命在下前来。”
李儒稍作停顿,暗中见吕布并无反应,这才叹息说道:“丁公死于小人之手,此事与董公无关。可惜丁公心系大汉,却中道奔殂,此乃天命,不可违背。两家之前虽前有矛盾,但董公不计前嫌,主动向陛下上书恳求赦免丁公擅自攻打洛阳一事。而且我主甚惜将军神勇,不忍明珠暗藏,因此特令儒前来,望将军弃暗投明,共辅汉室。”
李儒的一番话过后,帐内众人的呼吸声中都充满着迷茫。
诸将远征来此,本来便是充满忐忑。如今丁原一死,他们又被困在这里,再听闻李儒所说,帐内顿时有不少人打了退堂鼓,一脸期盼的望着吕布。
毕竟,不管董卓用什么手段掌控朝廷,可眼下他就是代表大汉朝廷。一旦追究下去,他们这些人随时都会被叩上反贼的帽子。
望着众人的眼神,吕布心中只有长叹。
如果诸将一心,他完全可以全力一搏,攻下孟津,直接北渡黄河返回并州,到时候天高皇帝远,董卓纵然实力强悍,也奈他不何。
但很可惜,手握天子的董卓,占据了正统,代表了正义。在外人眼中,若无董卓清君侧,剪除宦官,行救驾之功,如今的天子还不知道是何境地。
纵然吕布想要反抗,但董卓只需一纸诏书,他就会成为天下人人喊打的贼寇。
现在的董卓还不是那个杀少帝,霸京师,残害忠良的乱国奸贼。单论实力,吕布和他完全不在一个层面上。
反思片刻,吕布当着帐内诸将的面长叹一声,一脸无奈的道:“要我投降也容易,但有三个条件董公必须答应。若不然,就算粉身碎骨,我吕布也将率领大军孤注一掷,拼死到底。”
面对吕布此时如猛虎般噬人的气势,李儒吓得喉头一阵涌动,脸上扯出了一个勉强的笑容,更是抬起衣襟擦拭了下额头的冷汗,心中暗道,果然猛虎依然是猛虎。
“但凭将军吩咐。”
李儒虽然是董卓的第一智囊,但他可没有那个胆量做决定。说白了,他就是一个传话筒,最终的决定权在董卓手中。
“第一,丁公虽未生我,但却是布的义父,对我有教导之功,提拔之情。如今为国而死,布心中悲愤,但国事为大,希望董公能够给我义父风光大葬。”
“第二,布虽率军投降,但是所降者乃天子,而不是董公。还望董公恪守礼仪,遵循大汉军制。”
“第三,布率军投靠之后,不得在粮草军械上亏待我等。吕布本人封赏与否倒无所谓,但我这些弟兄远离家乡,还望董公厚待。三条若有一条不准,吕布定然不降。”
吕布三条要求说完之后,帐内诸将脸上也纷纷是一脸激动与感恩戴德的模样。
短短的三个条件,直接把吕布捧上了道德的制高点。
身为义子,他为义父尽孝;身为臣子,他只对陛下尽忠;身为统帅,他对所有的弟兄肝胆相照,荣辱与共。这一举动下来,纵然人心各异,但所有人都会佩服吕布。
一时间本来心乱如麻的众人纷纷激动的单膝跪地,齐声喝道:“我等愿追随主公,赴汤蹈火再所不辞。”
李儒看着眼前激动的并州诸将,眼神之中闪过一丝忌惮。
在此之前,他一直都以为吕布不过是莽夫,空有武力,成不了气候。如今一见,才发现,此人确实是胸有大志,而且心思缜密。
这种人用得好,将会成为臂膀;用不好,恐怕就要成为毕生大敌。
“儒一定只字不差的禀报董公。”
随着李儒的离去,并州大帐内,诸将纷纷一脸激动的望着吕布,眼眸之中也都是无尽的崇拜。
平心而论,丁原虽然是他们的老上司,但对待下属一向都是极其苛刻。如今吕布并没有靠军权换取高官厚禄,反倒是为他们着想,一时间所有人都是心悦诚服。
看着满营激动的将士,吕布心中一直悬着的那块石头总算是放了下来。
不管是之前杀丁原的妥善处理,还是现在和董卓的约法三章,所求着,不过两字,忠义!
“忠义”二字看似容易,但真正又有几人能够做到。
纵然自己所提的要求,有些过分。但他相信董卓不会拒绝,毕竟试问天下,谁不希望有一个武艺高强,忠义无双的手下。
纵然吕布不需要像关羽那样名传千古。但也希望通过这次的事情,能够将他之名传遍天下,这样他就绝对不会如历史上那般凄惨收场。
也正如吕布猜测的那般,当李儒将一切原委重述一遍后,董卓非但不怒,反倒是激动的手舞足蹈,拍手陈庆。
一旁的李儒虽然心中有些顾虑,但见董卓如此高兴,也不好扫了岳父的雅兴。商议之后,不但吕布的三条要求他全部答应,还多送了十箱珠宝以示诚意。
吕布感谢再三,然后将所得珠宝全部分发给参战士卒,自己丝毫不取。将士们感恩戴德,更为拥戴。
第5章
东都洛阳最近格外热闹。先是何进和十常侍之乱,后又是董卓率军勘定乱局。如今还没安定几天,丁原和董卓又打了起来。
而今又有传闻,并州刺史丁原的义子,被董公收服。
初晨的阳光还有些阴沉,可洛阳城外却已经站满了人影。
董卓身穿铠甲,骑着一匹汗血宝马,在数千铁甲精骑的保护下,沿着朱雀大街一路巡视而来,在他的身后则簇拥着大汉的文武百官。
董卓本来就掌握了西凉十万铁骑,在进入洛阳后,又掌控了西园八营和南北大营的兵马,如今又得到了并州的五万雄兵。
一向自诩是大汉忠臣的文武百官,见意气风发的董卓,众人脸上不由产生了几分为国忧愁的神态。
不少人甚至有些精神恍惚,不知道内心在琢磨什么。
“呜......”
悠长的号角声响彻云霄,洛阳城外随之传来了沉重密集的脚步声。
众人目光向前望去,都想见识一下这支与西凉军并立于世的强军风采。
只见洛阳城外,一支整齐划一的精锐大军缓缓出现在人们的视线中。可令人震惊的是这群士卒精锐纷纷头戴白巾,挂着白幡,一股哀愁气势散发着。
为首的吕布也是一身白袍,头戴白巾,脸上满是悲哀之色。
当整支队伍进入洛阳城边缘的时候,吕布猛然方天画戟一挥。
“吼!”
本来还散发出悲戚之色的并州军瞬间止步,如此令行禁止的行动更是令远处观望的大汉文武百官倒吸了一口凉气,纷纷震惊的望着这支雄兵。
就连董卓也是激动的攥着手中的宝剑,激动之余脸上反倒增添了半分担忧神色。
如此强军,真的折服于自己了吗?
“文优,你说吕布不会使诈吧?”
此时的李儒同样也生出一丝不安,见董卓发问,勉强挂起一丝笑容回答道:“岳父放心,纵然吕布有异心,但您身后有五千精骑保护,一旦生变,随时可为您断后。”
听了李儒的话,董卓稍微有了一点底气。
李儒又说道:“吕布的归路皆断,量他再有实力,面对岳父您的虎威,也翻不起什么浪花。”
董卓脸上总算是有了一丝笑容,心中的戒备之心也随之放下。
并州大军停止步伐后,吕布长啸道:“诸军在此等候,高顺、张辽随我上前。”
“诺。”随着吕布的一声令下,高顺和张辽直接一抱拳,恭敬的回应道。
阳光之下,并州军中快速走出了三匹战马,为首者正是骑着董卓相赠赤兔马的吕布。
火红如炭的毛发更是随风飘荡,仿佛火焰般,比一般战马还要高出一个头颅的赤兔更是骄傲的打着响鼻。
宝马配英雄,今日一见,果然如此。吕布的神态,引得在场不少人为之称赞。
当距离洛阳城还有三百步之遥的时候,吕布的瞳孔中闪烁着精光,随之勒住战马,沉声道:“下马步行。”
一声令下,张辽和高顺也翻身下马。
为了表现诚意,吕布直接将方天画戟交给了身旁的高顺,以此消除董卓的戒心。
董卓此刻也看得真切,见吕布将兵器交到一旁,眼眸之中总算是升腾起一股前所未有的自豪。
宝马,咱家有了;猛将,咱家也有了;江山,咱家迟早也会有。
兴奋中的董卓同样翻身下马,激动的往前走去。
他这一走,顿时脱离了之前设计好的剧本。可惜完全飘了的他,无论身后的将士如何叫喊也没用。无奈之下,众人只能纷纷下马,紧随其后。
片刻功夫,吕布已经来到董卓身前,同时他的目光也扫过了董卓身后这一支骑兵。
令行禁止不动神色,神情凝重充满戒备,手握长枪,似乎随时都要发起攻击。
离得越近,越是感觉到这支骑兵所散发出来的恐怖杀气。
还未仔细观察,队列之中,董卓已经风尘仆仆的大步走来。
“咱家总算是盼来奉先了啊!”
不得不说,此刻的董卓倒还有一分明主的模样。面对自己,一介降将,居然小步跑来,一副求贤若渴的姿态,如此架势也让吕布心中一颤。
汉末群雄,果然没有一个是等闲之辈。
董卓虽然张开双臂,但双眼却还在吕布的身上乱瞟。
在确定吕布的身上确实没有兵刃,空无一物的时候,这才真正确定眼前的绝世猛将当真是真心诚意赶来,一时间心中不由的升起一股激动之色。
吕布心中暗叹一声,当即甩开战袍,单膝跪地道:“蒙董公看中。”
董卓一把扶起吕布,二人对视相望。见吕布披麻戴孝,面有悲戚之色,心中更是难掩那股欣喜之色。
丁原真的是好福气,居然能得到如此忠心耿耿的大将。
可惜他还是心胸狭窄,对待下属尚不能宽厚,对待义子也是加以打压,如此之人,注定难成大事。最后落得一个人死灯灭的下场,也怨不得别人。
想到这里,董卓越看吕布越是欣赏,也越是激动。
兴奋之余,更是练练大笑道:“奉先能来,咱家喜不胜收。吾得奉先胜过百万雄师也。”长满钢针般络腮胡子的董卓,一脸的粗狂,激动的拉着吕布的双臂,嘴中更是不断夸奖着。
若不是吕布深知董卓的下场,恐怕此刻也要被他所折服。
和曹操刘备不同,董卓的身上散发着一种西北人的豪爽。行事作风与中原所不同,估计正是因为这个性格,才能获得凉州大族和羌族首领的推崇。
吕布挣脱董卓的臂膀,向后退了一步,悲戚道:“多谢董公不计布之前得罪之处,布只望董公能够早日将义父的棺椁运回并州风光大葬。从此以后,布定报效朝廷,以报董公大恩。”
看着再次单膝跪地的吕布,此时董卓双眸中更是越看越欣喜,虽然他没有说要效忠自己。但一个人坐拥五万大军却不求任何功名利禄,只求厚葬旧主,如此品格,堪称世人的典范。
“奉先请起,咱家已经求陛下下旨,追封丁原为太原侯,以诸侯之礼厚葬。”
听到这里,吕布直接恭敬的一抱拳喊道:“多谢董公之恩,布定誓死捍卫朝廷,誓死捍卫董公。”
周围的这些文武官员听闻吕布所言,也是一脸的悲怆。
大汉忠臣良将居然落入了董卓的手中,这是何等不幸,何等不公啊!
在此之前,吕布的大名在场众人并不知晓。但随着今天这一出之后,所有人内心必生复杂之色,更是暗恨丁原将明珠暗藏,使得大汉错失人才。
随即董卓让吕布率军入城,前往南大营驻扎。
吕布欣然领命,率队在前开路。
五万并州大军,迈着矫健的步伐,昂首挺胸走在朱雀大街上,引得洛阳百姓为之赞叹。
真乃雄师!
行进拐角处,站在这里,正好能够眺望宫墙的一角,吕布忽然做了一个令人瞠目的举动。
单手持着方天画戟,戟头对天,高声呐喊道:“大汉万岁,陛下万岁。”
在他的指引下,五万军士齐声呐喊,响声如同惊雷,响彻云霄。
“叮!宿主获得略有薄名称号,奖励全能属性点1点。”
经此一事,吕布忠义之名迅速传遍洛阳。
第6章
书房中,吕布身居主座,张辽高顺曹性魏续分居两旁。
董卓将原来车骑将军何苗的府宅赐给了吕布,吕布感恩戴德,并未推辞。将并州大军安置在南大营之后,自己带着百余亲兵,并四员心腹将领住进了这里。
“主公,如今危机已解,但我见您为何还是闷闷不乐。”性格耿直的高顺发问道。
“是啊!董卓也算是够客气的,今天可是还送了美女二十人,金银十多箱。如此厚赏,过去我在丁原那里可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妹夫,我看有几个姿色还算不错,不如今天晚上......”
“子继够了啊。现在乃是议事,谈这些事情成何体统。”张辽不满的呵斥道。
此次吕布能走出困局,张辽在后面帮了不少忙。也正因如此,吕布对他也算是委以重任。
如今的张辽,俨然有一副超越高顺,成为并州军二号人物的架势。
高顺是一个好老人,自然不会计较这些。
但魏续却不然。
他作为吕布的大舅哥。
过去他可以不计较,可吕布今非昔比,再也不是丁原麾下一个小小的主簿,而成了执掌五万并州狼骑的一方豪强,如今又得到了董卓的赏识,前途自然是无可限量。
本着肥水不流外人田的打算,这二把手的位置,自己怎么也要比张辽这个外人合适。正因私欲,魏续这才对张辽越发不满。
“我这也是为主公好!”
“行了。”吕布打断了他们的话,端起桌案上的酒轻抿一口,微微皱眉。
这汉代的酒喝起来还真的不过瘾,本想借酒消愁,喝了一坛,除了肚子胀,连一丝的醉意都没有。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亲卫急促的脚步声。
“启禀主公,董府方才派人传话,董公晚上在府中设宴,要为您接风洗尘。”
待亲卫退下,吕布放下酒碗看着眼前的几人,正要说话,又有一个亲卫快速前来。
“主公,袁太傅府中派人传话,太傅晚上想在府中宴请您,请您务必赏脸。”
这下,不仅仅是吕布,就连旁边的张辽高顺等人都惊愕起来。
袁隗、董卓,乃是这朝中势同水火的两派势力的领军者。
袁氏一族四世三公名满天下,当代家主袁隗更是身居太傅之位,天下不知多少州牧太守皆出自他的门下。
虽然眼下董卓如日中天,但面对袁隗,他还是有些忌惮,多少要给三分薄面。
这样首屈一指的人物,居然放下身段主动邀宴吕布。
可见,吕布的出现,已经使得朝中的平衡出现了变化。纵然是一向自恃清高的袁隗也不得不主动拉拢吕布,以防董卓继续做大,危害自己的利益。
“主公,这两家咱们都招惹不起。同时宴请,去任何一家,都有可能会得罪另外一家。要不,咱们就此称病,两边都不去?”高顺思量后问道。
“不可!”张辽斩钉截铁的说道。目光回转,落到了吕布的身上,朝着吕布恭敬的施了一礼道:“今日城外,袁隗董卓皆在场,当时的情景想必他们也都看见。若主公此时称病,恐怕非但不能以此为借口,还有把可能两家都得罪。因此,末将认为,两害相权取其轻,还是去董卓府上更好。至于袁隗那边,先修书一封,以后再慢慢弥补也不迟。”
吕布看了一眼张辽,心中也比较赞同他的说法。
董卓方才对自己恩赐如此多,自己如果这个时候不千依百顺的话,难免会被其他人认定为骄纵蛮横,从而失了礼数。
正当他打算安排今夜事宜,门口又走来了一个亲卫。
“启禀主公,方才宫内派了一个小黄门,陛下在长乐宫设宴,要宴请您。”
“陛下?”
众人尽皆惊道。
转瞬间,吕布脸上也重现了一丝笑容,长出了口气。
真是来得早不如来得巧,自己正在这里发愁的时候,一切却又水到渠成。
“行了,今夜伯平随我进宫,等会我亲写信件,劳烦文远派人送到袁隗和董卓府上。”
张辽和高顺领命而去。
大将军府,此时可谓是歌舞升平,左右两侧坐满了董卓的心腹大将,一名名婀娜多姿的侍女不断盛着美酒佳肴端上,上首的董卓更是开怀大笑,端起酒樽频频与众人交盏。
就在这时,府上的下人缓步来到正厅。
“可是奉先来了?”董卓急切问道。
下人迟疑了一下回答道:“方才吕将军府上派人送来书信,说陛下要召见他,他不得不去,只能改日再到主公府上赔罪。”
董卓闻言眉头深锁,一股怒意涌上心头。
旁边的众将也是交头接耳,各个难掩心中嫉恨。
同为武将,吕布身上的光芒实在是太盛。与他相比,西凉诸将似乎各个都是酒囊饭袋。再加上,董卓的封赏不均,使得他们暗地里都对吕布有些不满。
如今,吕布未能前来赴宴,正好给了众人一个讨伐他的由头。
右手边首座的李傕趁机讥讽道:“这才刚入洛阳投到主公麾下,就如此狂妄。天子,天子那都是主公的掌中之物,此刻不来拜见您,反倒是去拜见黄口小儿,真是可笑,可笑!”
董卓闻言,怒火更是越燃越烈。
另外一边的李儒见此,则笑着说道:“小婿要恭喜岳父,贺喜岳父啊!”
董卓闻言,有些发懵,怒道:“文优此举莫不是讥讽咱家,这喜从何来?”
“吕布此举,可见此人确实是一位忠勇无比,言而有信的大将。不知岳父可还记得,并州军投降三事中,吕布明言所降乃是天子,而不是岳父。如今去拜谢天子,乃是为臣之道;上书岳父,言辞诚恳,感谢提拔,可见此人的忠义。岳父得此忠臣,何愁大业不成。”
董卓本来怒火中烧,听了李儒的一席话,顿时开怀大笑。
转瞬,他又感觉很不是滋味。
这吕布纵然真的忠义,但拜见的毕竟不是自己,而是那个黄口小儿,这个疙瘩藏在心中,他如何能舒服。
身为董卓的谋臣,李儒岂能看不出岳父所思,进而继续说道:“并州军已降,绊脚石已经搬走,岳父大可行废立之举,待废了天子独掌大权之后,吕布自然会心领神会,自动归心。”
在场众将也希望董卓早早行事,这样他们也可以水涨船高,加封高官。
与董府这边热闹非凡不同,袁府那边就显得冷清不少。
在看完吕布的来信之后,袁隗不动神色,而是将书信递给了旁边的几位同僚。
在场的卢植、陈琳等人看完之后,也都不表态。
半响,袁隗说道:“洛阳局势纷扰,如今董卓一家独大,迟早必行废立之事。之前还有丁建阳在外斡旋,以为牵制。如今建阳一死,并州诸军又降了董卓,我等若再坐视不理的话,恐怕董卓迟早要生僭越之心,到那时,我等就真的死无葬身之地。”
“袁公的意思是?”陈琳轻声问道。
袁隗指了指桌案上放着的竹简道:“吕布此人确实忠于陛下,而且手握重兵,到是可以成为我们的助力。”
“可董卓势大,吕布困于洛阳,虽然手握大军,却也难有用武之地。”
袁隗缕着胡须淡淡笑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吕布若真的忠于大汉,老夫助他一臂之力也未尝不可。怕就怕,他也是一个披着羊皮的狼啊!”
第7章
长乐宫内,香烟弥漫。满桌的佳肴,散发着诱人的香味。
少帝刘辨坐在龙椅上,肚子不断发出叫声。在他的旁边坐着一个约莫三十余岁的少妇,和一个十余岁的白衣女子。
“母后,时候也不早了,儿臣实在是饿了。要不,咱们边吃边等?”
“你好歹也是帝王,难道连礼贤下士这种道理都不懂吗?如果你想死,大可放心的吃。”何太后闻言叱呵道。
这个养尊处优的美少妇,之前还是肌如冰雪,风姿绰约,貌若二八,青丝如墨。
只不过半月的功夫,就显得人老珠黄,容颜憔悴,皱纹微显。
少帝刘辨顿时满脸苍白,手足无措,半天说不出话来。
看着儿子这窝囊的样子,何太后气得骂道:“我英明一世,怎么会生出你这样的窝囊废啊!”
刘辨不知该如何辩解,只能默默的抹眼泪。
一代帝王柔弱至此,实在是苍生的悲哀。
“陛下,骑都尉吕布求见。”
听到宫女的禀报,何太后长出了口气,心中悬起来的石头也放了下来。
吕布肯在这个时候前来,看来外面的传言真的不假,他确实是一个为大汉忠心耿耿的臣子。
刘辨听闻吕布应诏前来,也是欢喜不少。正主到位,自己也不用再继续空等而饿肚子。
甚好,甚好!
“宣吕布觐见。”
片刻的功夫,吕布已经走了进来。
这皇宫内院,到处都是董卓的眼线和手下,身为董卓身边目前的第一红人,自然也没人敢阻拦。
“臣,骑都尉吕布,参见陛下,太后。”
见一身戎装的吕布,刘辨心中不知为何,恐惧之意非但没有削减反倒是愈发浓烈。
颤声说道:“起,起来吧!”
吕布站起身,一双英目炯炯有神,面对刘辨和何太后的目光,不为所动。
大殿之内,静的出奇,气氛有些沉闷。
何太后只能尴尬的笑道:“吕校尉有功于国,陛下深感于心,这才在宫内设宴款待。”
吕布义正言辞的答道:“太后过奖了,臣乃大汉之臣,食君禄,当受国恩。所行之事,不过是本分罢了。”
何太后见刘辨毫无表示,连忙冲着儿子使了一个颜色,刘辨尴尬的点点头道:“甚好,甚好。”
何太后心中吐槽万分,眼下为求保命,他已经不再指望自己的儿子。
“吕校尉请入座。”
吕布回敬一礼,坐在了何太后下手的位置上。
何太后冲着对面的女子点点头,对面的女子身上一震,颤颤巍巍的站起身走到了吕布的旁边,径直坐在了那里。
“吕......吕校尉,我为您斟酒。”
吕布装出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连忙站起身向后退了一步道:“微臣岂敢劳娘娘亲自斟酒。”
何太后眼中一片落寞,自嘲道:“今时不比往日,如今是娘娘,说不定下一刻就是阶下囚。能为吕校尉这样的大英雄斟酒,乃是她的荣幸。”
吕布见此连忙装出一副惶恐的模样,曲身道:“太后此言,微臣惶恐。”
刚才还霸气侧漏的何太后,如今就像被人拔了塞子般,顿时泄了气。
低声抽泣道:“董贼逼迫我们母子,皇天不佑,满朝公卿虽是大汉臣子,却无一人愿锄奸剿贼。如此下去,大汉的基业定要亡在董贼手中。可惜,我们妇道人家,手无缚鸡之力,只能委曲求全,以求吕校尉庇护。”
旁边本来吃的正欢的刘辨,此刻也配合着嚎嚎大哭。
看着眼前的场景,吕布不由想笑。
虽然知晓,她们这是演戏,但恐怕多少也有几分发自内心。身为太后和皇帝,在自己家里被外臣欺辱,如此痛哭,若是高祖刘邦知晓的话,估计也会气得棺材板盖不住。
“太后高看臣了,臣不过一介校尉,如今承蒙董公不弃,这才有了栖身之所。太后让臣如此,臣纵然领命,恐怕也做不了什么。与其如此,太后还不如自救。”
“自救?”何太后静静的望着眼前的吕布,陷入沉思之中。
吕布也仔细打量眼前这个雍容华贵的女人,何太后也就是三十岁,再加上锦衣玉食保养的非常好,显得很年轻,和一般少女没有什么区别。
再加上她身上那种高不可攀的女神气质,给人一种强烈的征服欲望。
看着他,吕布的心中忽然产生了一股邪念......
若是推倒何太后?
“敢问吕校尉,本宫与陛下如何自救?”
何太后回过神,正好与吕布的眼神对视在一起。
吕布那种带有侵犯性的眼神让何太后顿时心神荡漾,似有一种回到小女孩时期朦胧害羞的感觉。
自打入宫嫁给灵帝起,一步步走上皇后的位置,生下皇子辩,不断的和后宫妃嫔斗来斗去。
与其说她喜欢的是灵帝,不如说她喜欢那种所有人臣服在脚下的感觉。可惜灵帝那病秧子身体,让她常年感觉欲求不满,满宫的男人又没有一个健全的。
常年的冷落,让她如同一个尘封已久的火山,只等待一个爆发的时刻。
而吕布的出现,正好印证了那句话。
不是不到,时候未到。
吕布不似其他武将那般粗鲁蛮横。反倒是双肩抱拢,面似擦粉,宝剑眉,一双俊目皂白分明,鼻如玉柱,口似丹朱生得英武无比。
如此人物,自然让常年深居后宫的何太后一见倾心。
二人对望,半天没有吱声,如此失礼引得旁边的唐妃大惊失色。轻咳一声,作为提醒,二人这才缓过神来。
“既然逆天而行已无可能,为何不直接顺水推舟。”
谈及权力,何太后身上的那种女强人状态再次爆发出来,看着眼前的吕布秀眉微皱道:“你是说,让陛下主动退位?”
“不!是让位。”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殿下乃是先帝的长子,是皇位的合法继承人,怎么可能让给刘协那个小贼。”
吕布暗叹一声道:“敢问太后,纵使你不愿意,难道这件事情还有回旋的余地吗?方才入宫,微臣也看得清楚,这皇宫各处全部都是董公的兵马。纵然太后执拗,难道又能扭得过大腿?”
何太后如同被重锤敲击一般,心中一凉向后退了几步。
“太后之前向我问计,在微臣看来,保住权势臣无能为力;但若是想保命,只需如此,到时候臣在董公面前美言。太后仍然是太后,只不过不是在洛阳,而是去封国。”
何太后咬咬牙,听吕布的说法,他似乎没有任何选择,想要让刘辨和唐妃活下去,就只能听从吕布的谋划。
但是何太后不甘心,她不想就这样认输,眼下她唯一的筹码就是吕布。不到最后一刻,她不打算彻底放弃对权力的追逐。想到这,内心暗叹一声,朝着吕布微微行礼道:“还望吕校尉垂怜,本宫和陛下的性命可就全都指望你了。”
看着何太后那丰腴的身躯,吕布强行压制住心中的欲望之火。
醉卧美人膝,醒掌天下权,古人真是诚不欺我。
这天下,我吕布要了;这没人,我亦要了。
第8章
吕布赴宴归府之后,董卓的眼线便把消息报告过来。
可惜其间最为关键的细节,因为当时大殿之内并无外人,所以无法知晓。
董卓虽然心有疑虑,怀疑其中有诡。但想到李儒的话,还是暂且相信吕布。
又过两天,董卓心血来潮,派人到吕布府上,邀他前往北大营一观士卒操练。
洛阳南北两大营,南大营交给了并州军驻扎,而北大营则全部都是董卓的西凉班底。
西凉铁骑,飞熊军等主力尽皆在此。
董卓相邀,吕布自然不敢不从,带着两个随从纵马前去。
北大营内,旌旗避空。
诸军将身穿铠甲,喊杀震天。唯有吕布一人身穿白衣,头系白巾,站在数万大军之中,极其引人注目。
但董卓却不以为然,在他的眼中,此刻对于吕布就是又爱又恨。
爱的是吕布如此忠勇,恨的是丁原匹夫居然如此好运,能够得到吕布这样的大将。
自己爱他的忠义,但很可惜,他的忠义对象并不是自己。人就是这样,越是得不到的,就越想去得到。
“奉先,咱家麾下的西凉儿郎可曾入眼?”
吕布一脸淡漠的望着在场的西凉军士道:“董公是要听真话还是假话?”
听到吕布的话,董卓的脸色猛然一变,一脸疑惑的看着吕布询问道:“真话如何?”
“董公麾下西凉将士的确算是精锐二字,可布却听闻大军入洛阳之后,不少士卒便在洛阳滋事,以扰民乱民为常态,布认为这样的军队纵然强一时,但恐怕难强一世。”
正在周围操练的西凉军将听闻此言全部都是怒目而视。身处军营,却如此贬低他们,性格爽直的他们,如何能忍。
董卓脸上的喜色也渐渐沉了下来,近旁的李儒更是心中一沉,一脸震惊不解的看着他。
直言不讳虽然是好事,但也要分场合和人。
西凉军那是什么,那可是董卓的心头肉,命根子。如此直言不讳,毫不遮掩,这不是当众打董卓的脸,让他难堪。
同时他心中也有些高兴。
之前吕布的忠义形象,已经让他察觉到了威胁,纵然西凉军中有人不服,恐怕也暗自钦佩。
但如今吕布这席话,等同于招惹了全部的西凉军将。
西凉军和并州军势同水火,董卓才能够更好的掌控两军,保持平衡。
吕布望着众人的神情,尤其是董卓和李儒的表情后顿时一愣,装出一副茫然的神态。
此刻的他,其实心中深处早有谋划。
枪打出头鸟的道理他懂,自打他收拢并州军,大张旗鼓进入洛阳。虽然忠义之名是传扬出去,但同样也把他自己暴露在所有人的面前。
一个完美的人,往往会让人觉得不真实,就会多加注关注。
尤其,在董卓这样的绝世枭雄的身边,时间久了必将会成为他的眼中钉肉中刺。本着猥琐发育的初衷,吕布此刻极力扮演者忠臣武夫的模样,想在董卓和李儒的心目中留下的印象只能是一个将军而非是什么文武双全心机叵测之辈。
董卓的脸色阴沉,望着一脸淡然的吕布,心中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西凉将士岂容你小觑。”
话音一落,西凉军中一位身材高大,面容粗矿的武将,一脸不爽的怒吼道。
面对周围西凉将士那无数道锐利的目光,吕布仍然是一副不以为然的姿态,神情中也是不屑一顾。
“哈哈,奉先乃是一句戏言话,诸位不要当真,不要当真啊,华雄,你还不速速退下。”脸上有些挂不住的董卓强挤出一丝笑容,看着眼前这尴尬的场景甘笑了几声。
虽然吕布说的是实话,但忠言实在是刺耳,武夫就是武夫,连一个合适的场合都不知道挑。
董卓站出来当和事佬,西凉诸将也只能忍气吞声。但是出列的华雄,却怎么也忍不住心中的这口恶气。
吕布未来之前,他是董卓麾下的第一猛将,是最为仰仗的股肱之臣。但吕布的出现,使得他风光不再。
如今,吕布一副丝毫不把他们放在眼里的架势,让他更为恼火。
“世人皆知,我西凉男儿尽为猛士,锐不可当。帐内诸将也都是名扬四海,勇冠三军。但似乎吕校尉并不这样认为。”
对于眼前咄咄逼人的华雄,吕布淡笑道:“西凉诸将布虽未全部见过,但能够杀得羌族不得不避其锋芒,勉强也算得上良将。但要说名扬四海,我看还是有些夸夸其谈了。”
一句话瞬间再次点燃了西凉诸将的怒火,哪怕是董卓此时都有些恼怒的盯着吕布。
实在是吕布的话太不给人面子了,先是说西凉军疏于管教,军纪败坏。然后对诸将先夸再贬,似乎在表明自己的态度。
你们西凉军也就是和西凉的羌族较量一二,若真论实力,在他吕布的眼中就是一群土鸡瓦狗之辈。
西凉军悍勇之辈极多,吕布的这番话引得不少人怒火中烧,剑拔弩张。只等他们的主公一声令下,就准备抽刀杀人。
就在这时,董卓忽然沉声道:“都想干什么?”
诸将见董卓发怒,顿时偃旗息鼓,不敢作声。
别看董卓已经老迈,威武不似当年。但生气之下,满脸的横肉再加上如钢针般的络腮胡须,铜铃大小的眼珠,足以震慑住了他们。
若是废帝之后的董卓,吕布敢当众说这样的一番言语,恐怕早就被他拖出去咔嚓掉了。
如今的他,做人未飘,做事还算冷静理智。
“主公勿恼。”愤怒之下的董卓,西凉军中也只有李儒一人敢出言相劝。
董卓背过身子,不想再多看吕布一眼。
西凉军乃是他引以为傲的资本,但如今却被他人如此小觑,心中岂能不恼。在李儒的劝诫下,脸上的怒容总算是慢慢平静下来。
和西凉诸将纷纷怒视相比,此刻李儒的眼眸深处反倒是闪过一道赞许之色。
忠言逆耳,过刚必夭。吕布不过是新降,便当着众人的面毫不遮掩直言不讳,怪不得如此勇武却屡屡受到丁原的排挤和忌惮,最终落得一个主簿的下场。
虽有实力,也有野心,但无城府和心机终究难成大事。
西凉军的毛病他岂能不知,甚至也旁敲侧击很多次。可西凉军建军之初,便一直都是如此行事,上到统兵将领,下到每个士卒,心中完全没有军纪可言。李儒也深感忧虑,可他身为文臣,不好插手军务之事,纵然屡次提及,也都是无济于事。
吕布如此坦言确实是出乎他的意料。
但也正因为吕布的执拗,使得他放下心中的戒备,原意为吕布开脱。
毕竟,忠臣难得,一名忠心耿耿直言不讳的大将更是难得。
“主公,吕校尉初来乍到,不知实情,还请见谅。不过既然吕将军都说了洛阳城中有士卒扰民生事,不如就令吕将军负责洛阳治安,以保京师安定。”
李儒借坡下驴,正好打算借着吕布这股强风整顿一下西凉军的风气,双眼不断的给董卓打着眼色。
董卓看后,虽然心中生气但还是说道:“既然如此,那么奉先就先当一个洛阳令。”
“主公,末将不服。”
第9章
董卓定睛一看,见又是华雄,心中本还在生闷气的他,顿时闪过一丝想法。
对于华雄,他董卓可是欣喜不已,不仅仅是华雄乃是西凉最威猛的武将,更是他的心腹多次救他与险地。
如今吕布如此强势,让董卓心中有些不满。见华雄出场,正好借此机会杀杀吕布的威风。
“军机大事,岂有你在这里放肆,还不速速退下。”
华雄执拗的说道:“我西凉军中以武为尊,以功绩论高低,纵然他吕布略有名气,但想要跃居我等之上,监察我们,华雄不服。”
说着,华雄脸上挂着愤怒的目光直直盯着吕布。
吕布冷笑道:“那你想如何?”
华雄的一双虎目在四处掠过,最后定格在东南角的一尊常用来祭天的熟铜大鼎。
“咱们同殿为臣,又都在主公麾下,若是比试,打伤了谁都难免伤了和气,既然如此,咱们就以此鼎为凭,你若是能像我一样扛起来,我华雄就服你。”
说罢,华雄瞳孔闪过一道亮光,斜眼瞪了吕布一眼,直接大步向前。
华雄的口气和动作瞬间吸引了周围的士卒围观。
当众人看见华雄真的走到这座熟铜大鼎前时,所有人瞬间都倒吸了一口凉气,不敢置信的看着他。
纵然华雄身高八尺,健壮如熊,但站在这尊两米高的鼎旁边,丝毫不显得高大。
只见华雄一沉腰,两只粗壮的长腿叉开,气压丹田脸上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凝重,手心更是出满了冷汗。粗壮的手掌猛然怀抱住眼前的大鼎,瞬间华雄脸上通红,双眸更是布满了血丝,随着一声怒喝,周围观望的人群中响起了一阵倒吸气声。
董卓更是震惊的看着华雄,当他见到华雄真的抱起这座巨鼎的时候,脸色变得极为狂喜,同时大喊道:“不愧是我西凉第一猛将,好!”
华雄脸色憋得通红,环抱大鼎的双臂感觉到了一阵酸麻。
但当他听到董卓的赞赏声之后,身上猛然间再次涌出一股巨力,憋红着脸缓缓移动脚步。
随着华雄抱着大鼎缓缓移动,瞬间众人的瞳孔也随着他的移动而收缩。只见华雄脚下走过的石板居然发出了一阵脆响,布满了密密麻麻龟裂的纹路。
当华雄扛着大鼎来到阅兵台上的时候,巨鼎放下,直接砸穿了地面的木板,深陷其中。
周围的西凉诸将见此情形,也都是欢呼雀跃,为华雄鼓舞喝彩。
“呼哧,呼哧。”
华雄喘着粗气,身上也感觉有种轻飘飘的感觉,严重的脱力让他有一种天旋地转的感觉,但看着旁边的同僚和下属们为他欢呼和震惊的眼神后,心中还是浮现出一股强烈的自豪感。
稍作歇息,华雄骄傲朝着董卓一抱拳怒吼道:“主公,末将失礼了。”
“好好好。”董卓连说了三个好字,脸上难掩激动的神色。
在场众人谁都能感受到华雄身上此时散发出的那种雄壮气息,底气十足的他,此刻也不忘冲着吕布施以眼色,以示挑衅。
周围的众人也都望向吕布,想要一观这位并州飞将的风采。
就连董卓,似乎也没有注意到华雄如此明目张胆的挑衅,反倒是不断夸奖华雄勇武。
“吕校尉,请!”不待董卓有什么吩咐,场中的华雄则傲然的一挺胸膛,手臂一摆,看似一副恭请的举动此时却挑衅气味十足。
看完华雄的表演,吕布缓缓走上前,双眼中也闪过一丝赞许的神色。
盛名之下无虚士,诚不欺我。
如此实力,难怪可以在虎牢关下连斩俞涉、潘凤二人。可惜,勇武是勇武,若单凭力气,遇弱则强,遇强则弱,终难进入超一流境地。
面对周围无数道目光,吕布缓步来到鼎前,望着眼前这座布满奇异好看花纹的巨鼎面前,眼眸中闪过一丝欲望。
经过之前的铺排,此刻他的忠义之名已经在洛阳城广为流传,但这些还不够。乱世的大幕马上就要因为少帝被废而拉开,想要获取更大的声望和成就,就必须让所有人都知道他的实力。
项王也不善智谋,单凭勇力也能够获得无数名臣武将的投奔,虽然最终败于高祖,那也是因为他自己刚愎自用,不能知人善用。
只要自己小试牛刀,让威名传遍四海,加上之前对于旧主的忠义之情传播,到时候他就有了争霸天下的资本。
冰冷的金属感从皮肤传入心头,吕布微闭双眼,慢慢感受这尊巨大古鼎,手掌稍微一用力,瞬间吕布瞳孔一缩。近旁观察他的华雄,此刻也嘴角微微上扬闪过一丝嘲讽的笑容。
众目睽睽之下,吕布没有急着动手,而是绕鼎一圈,最后站在了面向台下众人的方向。
吕布有急着快速动手,而是快速打开系统界面,将唯一的一点特殊属性点加在了武力上,顿时一股庞大的力量从骨头里爆发出来。
强烈的酥麻感,顿时让吕布虎躯一震,一脸自信的他缓缓下蹲身躯,接着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他竟然缓缓伸出一只手掌触摸到了大鼎三足中的一只鎏金足上。
此刻不要说周围这些士卒,就算是不通武艺的李儒见到后都是瞳孔狠狠一缩,神情极其严肃。
和华雄抱鼎不同,这单臂举鼎,在举起的一瞬间所需要的爆发力可完全不是一个等级。
常年征战的华雄懂得,董卓亦懂得深浅,此时一脸震惊和凝重的望着吕布。
“哈。”
一声惊雷断喝响起,在众人震惊和呆滞的目光下,只见吕布臂膀猛然发力,浑身的肌肉开始紧绷,尤其是在铠甲映衬下,更是清楚的看到右臂在发力的一瞬间暴涨一圈。
“嘎吱,嘎吱。”
重达千斤的的熟铜大鼎发出剧烈摩擦的声响,在众目睽睽之下,直接被缓缓抬起。
“嘶......”
周围满是倒吸气的声音,华雄更是整张脸都化作了惊愕和震惊,单臂举鼎已经非常人能够及,之前华雄故意增加难度,将鼎卡在了木块中间,如今吕布缓缓举起,不单单要承受鼎的力量,还得承受木板的摩擦力。但吕布居然可以将爆发力精准的用到各个位置,使得身体更加稳定。
这恐怕也只有传说中的天神才能够办到。
吕布额头上的青筋暴起,粗壮的手掌死死抓住举鼎的一角。
就在大鼎举到胸前的时候,吕布再次一声断喝,在所有人的呆滞目光下,硬生生将这个比自己还高一头的大鼎举过了头顶。
“叮!宿主完成霸王举鼎任务,奖励普通属性点1点。”
第10章
瞠目结舌。
一时间众人皆张大嘴说不出话来,尤其是董卓此刻更是两眼放光。
如此神将归我麾下,试问天下何人能敌。
在众人的目光下,吕布迈着沉重而稳健的步伐,缓缓朝着东南角那个方向走去。
和华雄走来不同,吕布的每一脚都格外沉稳,气力并未外泄,双脚踏过的地板也都是完好无损。
本来还耀武扬威的华雄,看着眼前如同神将下凡一般的吕布,一丝骄傲也化成了苦楚,双眸之中充满了失落和颓废,最终化为深刻的敬佩之色,此前二人的恩怨到此也烟消云散。
可华雄身边的众多西凉武将却不这样想,看着眼前这庞大的身躯,眼中的震撼最后变成了深深的忌惮。
在众人瞩目之下,只见吕布依然是单臂举着鎏金三足大鼎,深吸一口气,脸色凝重的缓缓将手中的大鼎放下。
“咚......”
沉重的声音在周围回响,久久不能散去。
“好,好,好。”待董卓反应过来,猛得一拍大腿,激动的连连叫好,此刻的他完全笑的合不拢嘴。
心中也是由衷的感叹。
自己纵横沙场这么多年,也见识过无数顶尖猛将,但这么大的鼎,纵然是他壮年时期靠着双臂的爆发力恐怕也只能抬起,更不要说像吕布这样轻易的单臂举起。
这种事情恐怕也只有传说中的人物才能办到,却没想到今人也有这个实力。
“古时有霸王举鼎,堪称天下无敌。而如今咱家帐下有吕奉先单臂举鼎,气势丝毫不亚于当年的霸王项羽,哈哈。”激动之余,董卓又对周围的诸将,不断的点头。
吕布向前一步,抱拳说道:“布再勇也不过是匹夫之勇,而董公您就好比那高祖一般,光照天下万民。”
这个马屁虽然拍得粗糙,但让董卓却感觉到了无比的真诚。
高祖刘邦那是什么人?
是奠定大汉四百年江山的一代雄主。
董卓把吕布比作当初的项羽,而吕布却认定董卓是那高祖。项羽再强,垓下一战,最终还是败在了高祖手中。吕布今天此举,其实就是在说,自己再强,也不可能翻出董卓的手掌心。
董卓将吕布搀扶起来,激动的大笑道:“咱家有奉先,天下谁人能敌?”
说罢后董卓更是一脸严肃的扫视周围的西凉军将,一双虎目似有噬人的架势。
凡是被董卓扫视的人,内心深处皆生出一股胆寒之色。
看着周围的军将服服帖帖,董卓猛然开怀大笑起来。
随着董卓放肆狂野的笑声回荡在大营内,西凉诸将一脸恭敬齐声道:“恭喜主公得此神将。”
比试结束,董卓带着吕布巡视整个北大营,每见不合适之处,吕布都会直言不讳,董卓的满脸上满是笑容,但紧随其后的西凉诸将却都是一副越发不满的神色。
李儒跟在人后面,眼珠子不断观察着和西凉诸将格格不入的吕布,嘴角露出了一丝诡异的笑容。
他和董卓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若吕布是一个忠义无双,又能很好的和同僚打成一片,加上他超群的实力,这样的一个人放在身边,董卓岂能安心。
吕布桀骜不驯的性格如今是显露无疑。虽然他很忠义,对待下属也是情同手足,但他却如同一匹狼般的孤傲。
如今他被人孤立起来,董卓的眼眸深处也有一丝欣喜之色,心中对于他也越发的放心。
从北大营归来后,吕布马不停蹄的回到自己的府宅。方入府,便把张辽等人全部喊道了自己的书房之内。
不等他们说话,吕布便把今天所发生的一切先行告诉了他们。
张辽几人都知道吕布的实力如何,对于扛鼎这种事情虽然有些惊讶,但还在自己的意料之中。
但魏续却对吕布的做法有些不认同。
如今并州军和西凉军还在热恋之中,两方也都是保持着井水不犯河水的态势。
但吕布如此举动,却等同于和西凉军撕破了脸皮。如今的他们寄人篱下,这样下去,处境岂不是极其难堪。
故而,在吕布刚讲完,魏续就说道:“主公如此行事,岂不是将自己置于西凉诸将的对立面上,到那时,他们暗中使绊子,我们又该如何?”
高顺比较老实,正因如此,吕布的一切安排纵然他觉得有问题,也不会过问太多。
张辽最懂吕布的心,也明白他所谋到底为啥。
曹性乃是吕布的半个徒弟,也是曹性从军路上的引路人,忠诚度可想而知。
吕布微微皱眉,看着魏续道:“今天我在这里也告诉你们,董卓迟早必遭天谴,与他为伍,也必将死无葬身之地。”
“主公明知如此,我们为何不早早回到并州?”高顺的脸上顿显担忧神色。
“洛阳乃是大汉都城,将来风云际会之地,只有在这里,我们才有机遇,若是现在悄然离开返回并州,虽然能够保住一条命。先不论董卓会不会放我们离开,就算回去,我们最多也就是割据一方,难有大的作为。”
张辽闻言,眼神之中闪过一丝精光,抱拳问道:“敢问主公之志?”
吕布沉思片刻感叹道:“若是盛世,我愿做霍骠骑,一扫塞北诸胡,封狼居胥。可惜,黄巾起义后,天下群雄并起,中央又有董卓这等擎天巨贼,如此下去,汉室江山必亡。我最崇敬光武,虽为平民,却能力挽狂澜,中兴汉室。布不才,愿手持三尺利刃,开创一个属于我们兄弟的时代。”
这话一出,张辽和高顺等人的眼神也为之一变。
吕布,有实力,有魄力,如今还有这么大的野心,纵然不能做高祖光武第二,但在这乱世怎么也会有一个立足之地。
“辽不才,愿为主公差遣,赴汤蹈火再所不辞。”
“高顺亦是如此。”
旁边的曹性也快速表态,唯有魏续有些迟钝。吕布只看了他一眼,又接着说道:“今日之事后,西凉诸将必然心中有怨气,文远、伯平,你们二人严令弟兄们,切记不要和他们发生冲突。”
“遵命!”
“子初!”
“主公。”曹性眼神中有激动的神彩。
“子初从今天开始,从洛阳给我悄悄招募一些乞丐流民,专门给我打探洛阳各府之间的情况,尤其是董府和袁府。”
“子初明白。”
待安排完他们三人之后,吕布让他们先行离开,唯独留下了魏续一人。
房间里面的气氛顿时显得有些压抑,魏续似乎也察觉到吕布身上的不友善,低着头不敢直视。
吕布心中暗叹一声。
若不是因为自己身边人手不够,魏续还真的只能当一个酱油的角色。
但他毕竟和自己还有几分亲戚关系,纵然眼见浅,能力差,但好歹还是为了自己。
思量再三,吕布还是打算给他一个差使。
“子继,这洛阳你是不能继续待下去了。”
魏续闻言,双眼瞪得老大,嘴唇微微颤抖道:“妹夫,我......”
吕布一摆手,从旁边取出一份早些好的书信交给他道:“洛阳虽然关键,但并州才是我们的大本营。这里有文远他们帮衬足够了,你先回太原,把书信交给娘子,并且给我照料好家里的一切。”
魏续闻言长出了一口气,治军治政他都不拿手,但论这些家长里短鸡毛蒜皮,他自认还是能够办好。
“妹夫放心,我一定把并州照料好,等你们早日回来。”
第11章
第二日清晨,富丽堂皇的皇宫大殿内,文武百官除董卓外已皆入殿,刘辨孤身一人坐在皇位上,脸色中充满着害怕之色。
对于他的表现,文武百官早就见怪不怪。
还有一些忠于汉室的大臣见此,心中更是连连叹息。国家不幸,又有如此权臣立于朝堂,新皇的处境越发的艰难。
就在众人胡思乱想之时,殿外忽然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胆小者往外一看,顿时低着头一副缩头乌龟的样子。
殿外,董卓身着一身华服,腰跨宝剑,丝毫没有恭敬之色。
就在董卓入殿同时,左右两侧也有大量身穿铠甲的虎贲士卒涌入殿内,一时间大殿内可谓是人心惶惶。
武将队列中的吕布,看着眼前这些畏畏缩缩只求自保的大臣,心中更是为之感叹,庙堂之内皆是如此群臣,大汉焉能不衰败。
同时他也感慨何太后对权力的执着。自己都已经告诉他生路,但她却执着老路走到黑。
有人说,汉室亡于桓、灵二帝,但在吕布看来,二帝虽然昏庸,但不过是乱世的一个导火索。
而彻底引爆汉室这座火山的,就是这些自诩为国为民的大臣。明为国家,实为小家;明为公事,实则私事。
“咱家今天在这里再次询问诸位大臣,当今天下大乱,皇子辩为人懦弱,不堪大用;反观先帝次子刘协,虽年幼却为人机敏不失果断,有汉武之姿。咱家打算立皇子协为帝,诸位认为如何?”
说罢,董卓虎目一瞪,手掌紧紧攥着腰边的宝剑,似有一种谁反对就杀谁的架势。
在场的众多大臣惧于董卓的威慑也是不敢多言,更加上两旁那些手持兵刃虎视眈眈的将士们,更让他们吓得脖子一缩。
望着下方那耀武扬威的董卓,刘辨更是一副惶恐害怕之色,身躯不由自主的往后挪。
过去,这庙堂之上有他的母后和他的舅舅帷幄,他只需要当一个乖巧的木偶就行。但如今舅舅被杀,母后也被董卓以后宫不得干政为由,圈禁起来。
失去了依靠的刘辨,此刻才真的暴露了自己的本性。
软弱不堪!
“当今陛下,并无昌邑王之劣,尔无卫霍之功,却敢在这里擅言废立之事,如此行事,乃是汉之逆贼!”就在这时,尚书卢植一脸愤恨的直接脱口大骂道。
保皇一派,之前外有丁原,内有袁隗,纵然董卓势力庞大,但也达不到一手遮天的地步。
可如今,丁原被杀,忠臣吕布为了自保无奈投降,失去了数万并州军,朝中大臣再无任何底气和董卓做对。
卢植此言虽然有理,但满朝文武却一个个胆小如鼠,无人敢呈反对意见,卢植满腔热血顿时化作了一股悲凉之色。
国有此君,朝有此臣,汉岂能不亡?
“卢植匹夫,看来你是找死。”董卓言罢,拔出腰间的宝剑,一副要杀人的架势。
一时间朝堂内文武纷纷惊恐的望着这一幕,大臣们也纷纷出口求情不可,而李儒也赶紧拉住了董卓的衣袖,一脸的凝重小心翼翼在董卓耳边出声道:“主公不可,卢子干名望四海,不可杀之,否则于事不利。”
董卓看了一眼李儒,心中的杀意散去,但是闷气尚存,看着众人道:“卢植匹夫,胡言乱语,扰乱朝纲,剥夺他一切官职,左右给我直接赶出去。”
一声令下,瞬间两侧的威猛将士直接抽出了长枪驾着愤恨怒骂的卢植赶出了大殿。
“奸贼,董卓逆贼。”
卢植的声音一直不断传到董卓的耳边,董卓一脸愤恨的模样,双眸死死盯着朝中的诸位,此时谁要再敢出言,恐怕他手中的宝剑就要直接挥砍过去。
文臣之中,袁隗也深知大势无法逆转。但他却不想如此轻描淡写的失败,眼珠子一转进而说道:“董公所言,虽然合乎情理。但天子废立并不能草率行事,其间还有很多繁琐的礼仪,当择吉时方能行大典。”
袁隗的退让,让董卓有些惊讶。
袁氏一族四世三公,门阀天下,高不可攀,袁隗本人也是极其骄傲之人。在董卓看来,纵然是刀斧加身,也不见得他就会退让。
但他却没想到,今日大殿之上,并未见血,袁隗已经服软。
正要同意,旁边的李儒冲着他微微摇头。
袁隗的小算盘能够骗过董卓,但不见得能够骗过李儒。
董卓虽然执天下牛耳,洛阳周边确实不存在能够撼动董卓的势力,但放眼天下,能与董卓并立于世的强悍诸侯并不算少。
远的不说,那冀州刺史韩馥就是袁隗的铁杆马仔。加上,冀州又是河北重镇,民多粮足,轻易间便可聚兵数十万。
袁隗若是假意同意,暗中拖延时间,再联外力制约董卓。
到那时,岂不是误了大事。
“哪有什么吉时不吉时所说。咱家之前看过黄历,三天以后就是吉日,诸位都是朝廷重臣,海内大贤,到时候这一切典礼流程,咱家可就全部交给你们了。”
太尉杨彪连忙说道:“三日之后可是甲子日。当初,商纣王就是在甲子日败亡于周武王手中。董公既然是为了大汉国运着想,就应该为陛下着想,可吩咐太史令,另寻良辰吉日。”
董卓微微皱眉,这三日不过是他随口一说,却没想到杨彪以事例劝解,一时间让他也不知该如何反驳。
李儒趁此机会,讥讽道:“商纣亡于甲子,难道周武不是兴于甲子吗?大周于甲子日开启八百年统治,可见甲子日方为天下大吉。今董公选定甲子日,就好比当初周室当兴一般,难道诸公认为大汉的国运不能继续延续八百载?”
此言一出,纵然是袁隗杨彪也是哑口无言。
董卓见此,仰天大笑而去。
当董卓和西凉军全部离开之后,大殿之内的文官这才喘过气,一副愤怒不已的神色,顿时显得乱哄哄。
吕布看这眼前这如同菜市场般的庙堂,耳边回荡着群臣咒骂的声音,嘴角也闪过一丝嘲讽和讥笑。
尤其是那坐在龙椅上的刘辨,在董卓离开之后,更是毫不掩饰的嚎嚎大哭起来。
一时间,朝中诸臣连连劝解,可惜眼眸深处却怎么也掩饰不住那股浓浓的失望之色。
主辱臣死。如今董卓当着他们的面羞辱天子,可惜满朝众臣,除了卢植敢直言不讳,再无一人敢站出来说话。
天子性命不保,却只能学做女子哭哭啼啼,真是可悲。
好好的朝会就在董卓的忽然出现中,搅了个底翻天。
待刘辨离去,众臣散去,吕布也准备回家之时,陈琳忽然拦住了吕布的去路。
“吕校尉,切勿急着离开,袁公和杨公有请。”
第12章
回到府内,董卓还是一副兴高采烈的模样。
回想起当初兵败张角,在洛阳谋求出路时,袁隗等人的嘴脸。今日能够在大殿之上压制的他们喘不过气来,真是解了自己当初的心头之恨。
也应证了那句话,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
“主公,吕校尉派人前来请示,今日朝会之后,袁杨二公邀他入府赴宴,他不知该去与否?”
董卓神色顿时一滞,目光则转向了旁边的李儒。
李儒捋着自己的三寸胡子,思量片刻说道:“看来今日之事,袁隗已经感到了危机,此刻召奉先前去,必然是打算做最后的殊死一搏。”
“既然如此,那......咱家坚决不能让他去了。”董卓闻言,铜铃大眼闪烁着淡淡的怒色。
“岳父且慢!”李儒拦住了董卓,又思量片刻说道:“奉先既然派人来传口信,其实就是告诉岳父,他并无背叛之心,希望岳父不要误解。依小婿看,这件事情,岳父非但不要阻止,还应该爽快答应,如此可以展现岳父待人诚恳,绝无猜忌之心。”
董卓半信半疑的追问道:“假使袁隗老贼真的要拉拢奉先呢?”
“奉先为人忠义且孤傲执拗,袁隗若是以礼相待,徐徐图之,说不定奉先会感恩其德,为其所有;但如今,情况危急,他必然是以重利相诱,如此行事,反倒会使奉先心生厌恶之情。岳父大可远观而望,且看袁隗老贼是如何自取其辱。”
“甚好,甚好啊!”董卓开怀大笑,眼中似乎已见那时场景。
袁府之内,此刻可谓是清流满座,朝中两千石以上的官员大半聚集于此,府内满是轻扬的乐曲声,给人一种歌舞升平之感。
主座旁侧,吕布闷闷不乐的坐在那里,照样还是一身孝服,极其扎眼。
“奉先,这酒菜难道不和你的胃口?”袁隗见状主动问道。
吕布心中的无名之火顿时被点燃,猛的站起身,看着袁隗道:“袁公唤布前来,只为吃喝?”
“夫子有言,饮食男女,人之大欲,奉先久居并州,今方入京师,恐怕还没好好品味洛阳美味。来,尝尝这酒。”袁隗面带笑容,高举酒樽。
吕布环视在场众人,沉声说道:“诸公身居庙堂,危难之际,却不思扭转败局,为国尽忠。此时此刻,却在这里吃喝玩乐。布虽不才,却也不齿与尔等为伍。”
说罢,吕布大步快速走了出去。
“放肆。”
席上一中年人快速站起身,拦在了吕布的面前。
“吕布,你算个什么东西,若不是我叔父看得起你,请你来,恐怕你连踏入我袁府的资格都没有。我叔父敬酒,你敢不喝?”
吕布冷眼看着眼前这个中年人,一双眸子中闪烁着淡淡的杀气。
“你是何人,也敢拦我。”
“我乃袁公路是也。”袁术一副天老大我老二的样子,让人极度不爽。
若是在大街上遇到这等货色,吕布必然重拳相向。但这里乃是袁府,是大庭广众之下,于情于理都不合适。
“今日乃是袁公请我前来,不是布要来。还望公路兄弄清楚,再站出来咬人。”
说罢,吕布拂袖而去。
袁术恼羞成怒,还想去拦,袁隗在身后轻咳一声,阻止了他的愚蠢行为。
吕布方出府,正准备骑马,身后一个下人紧跟过来。
“吕校尉,暂且留步。我家家主请您先别走,到书房一叙。”
吕布微微皱眉道:“布乃一介武夫,承蒙不了袁公如此抬举,若还是吃喝,就免了。”
“我家家主说了,方才那不过是试探校尉的诚意和忠心。如今已然明了,家主原意与您共商大事。”
吕布闻言,表面上装着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但内心深处早都是冷笑不止。
若说董卓是奸贼,那这袁隗就是一只巨枭。
袁氏一族世代深受皇恩,却不思回报。天下将乱之时,却让侄子袁绍给何进献上引狼入室之计,彻底断送了汉室的天下。
如今,明面上想和自己商议对策,但谁又能真正了解这个老家伙心中所想。搞不好是打算让自己和董卓相搏,最后自己独收渔翁之利。
跟着下人再行入府,穿过狭长的走廊,到了内院的一处僻静的房间外。
推开门,屋内已经有好几人在那里等着他的到来,为首不是别人,正是袁隗。
“奉先快入座。”袁隗招呼吕布坐到近旁,吕布直接在最靠门的边上找了个位置坐下来。
“董卓狡诈,其麾下又全部都是狼子野心之辈,我等不知奉先忠心是否如坊间所传,故而方才有所怠慢,还望奉先见谅。”杨彪拱手感叹道。
吕布也不好继续摆出什么姿态,回礼道:“诸公皆为了大汉,布能理解。”
袁隗这才发话道:“敢问奉先,并州军与西凉军能否一战?”
吕布思量片刻,摇头道:“董卓的实力已经今非昔比,若是西凉军方入京师之时,并州军还可一战。但如今,他们吞并了朝廷十万兵马,纵然并州军全力一战,胜算也不到一成。”
“一成?”众人脸上顿显失望的神色。
吕布乃是出入军旅之人,他说的话自然更加有说服力。
“如此看来,我们难道就坐以待毙,看着董卓践踏宫室,废掉陛下吗?”太常马日磾愤怒的说道。
“董卓手握重兵,我等如何和他抗衡。”杨彪悍然道,话音落下,满脸的无奈。
东汉重文轻武,在过去,像董卓这样的武夫,纵然手握一方大权,在他们的眼中就是一个粗鄙之人。
可没想到风水轮流转,他们居然也有一天要栽在武夫手中。
“要不我们再假借天子之手,发诏书号令天下各州刺史太守讨伐董卓?”袁隗忽然再次提议道。
马日磾和杨彪有些迟疑,旁边的卢植等人也陷入沉思。
董卓之祸就是何进引外镇刺史入京导致,如今若是照猫画虎,再行一次的话。
谁敢保证,天下会不会再次出现和董卓一样的巨贼。
“天下州牧刺史众多,袁公认为何人可堪大用?”
袁隗不假思索道:“论距离和实力,当属冀州刺史韩馥最为合适,他手下兵强马壮,大军开动,十日间就能进入京师。”
“韩公节,才能一般,统帅大军不一定是董贼的对手啊!”卢植曾经在冀州待过,对于冀州的情况也比较上心。
这韩馥守成尚且不够,若不是袁隗扶持,绝无任何机会登上冀州刺史宝座。
董卓乃是身经百战,与他较量,韩馥绝无胜算可言。
“韩文节确实不堪大用,故而,老夫打算让本初先行赶往邺城,辅佐韩文节。”
听到这里,吕布才恍然大悟,心中对袁隗更加鄙视。
以国难来谋求自己富贵,此等行为连董卓都不如。
衮衮诸君,碌碌汉臣。现在看来,所谓的忠义,真的还不如路边一条野狗。
可笑,可笑啊!
第13章
九月初一,崇德殿前,废立仪式照常举行。一切繁琐礼仪皆由尚书丁管负责,太傅袁隗作为文臣之首,亲自将刘辨扶下皇位,解除玉玺印绶转交给身旁年幼的刘协。
望着一脸呆滞的刘辨,此刻的刘协心中也很不是何滋味。
作为父皇最为喜爱的儿子,若没有何进兄妹两个的搅局,这皇位本来就该属于他。可如今,当他真正坐上那个代表着至高无上的位置的时候,兴奋之余,更多的是恐惧。
因为他的皇位旁侧站着一个令他呼吸都快喘不上来的人。
此刻的董卓,兴奋之色更是显露无疑。看着那被他亲手拉下皇位而一脸害怕的刘辨,眼神之中满是骄傲。
废立之举,纵观三皇五帝至今也没有几人做到。两汉四百年之中,也唯有前汉霍光能有如此大的魄力。
如今,又要加上一个自己。
“哈哈。”此刻的董卓真可谓是威震朝野,权倾天下,真正的走上了人生巅峰。
此刻的他再也不掩饰心中的野心,一阵肆无忌惮的笑声更是让殿内的大臣瑟瑟发抖。
“封骑都尉吕布为洛阳令。”
随着刘协继位,后身旁的宦官扯着公鸭嗓开始宣读圣旨,说是圣旨倒不如说是董卓麾下将领的大封赏,哪怕是新降的吕布都被封为了执掌大权的洛阳令。
将有关人等全部封完之后,宦官再次小心翼翼的从手中拿出一张圣旨宣读起来。
“西凉刺史董卓,扫除奸贼,勘定乱局,劳苦功高,今加封为相国,总领朝政。赐入朝不趋,赞拜不名,剑履上殿,出警入跸。”
这道旨意一宣读,大殿之内的众人都是一片哗然,纷纷一脸的不敢相信的模样。
自打秦灭六国一统后,设立丞相,这相国一职早就取缔,没想到董卓在今日居然如此胆大妄为。虽然满朝的文武公卿一个个羞愧难当,但面对穷凶极恶的董卓,所有人都有怒不敢言,只能选择自保。
所有人都清楚,此时此刻的董卓才算是真正名正言顺的掌控了庙堂,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存在。而新帝刘协如此年幼,身边也没有何太后这样的人撑腰,内外大权皆落在董卓手中,恐怕日后,满朝公卿都将要活在董卓的阴影下了。
董卓腰跨宝剑,向前一步,环视满朝公卿道:“新帝已经登基,弘农王就不该继续居住在宫内。打今起,弘农王和王太后暂时居住在永安宫内,一切饮食不可短缺,待王宫修缮之后,再行前往封地。为防奸人谋害天子和弘农王的性命,从今日起,皇宫之内的一切禁卫全部交由虎贲校尉华雄掌管。”
“华雄领命。”华雄迫不及待的领下这个差事。
随着汉帝被废,洛阳内外顿时暗流涌动,四方诸侯也都紧锣密鼓的开始谋划大事。
洛阳皇宫一角,李儒已经在烈日下站了足足半个时辰。
炙热的阳光却也无法融化他那颗渐生寒意的心。
董卓飘了。
自打废了少帝的当天,董卓第一次没有离开皇宫,当天夜里就宿在后宫之内。
当夜发生了什么,李儒不用打探也能猜测一二,从宫内抬出来的那些女尸似乎都在诉说一件重要的变化。
董卓不再是过去那个英明神武的岳父,而变成了一个只贪图美色的浪荡之徒。
作为岳父最忠诚的臂膀和女婿,玩些宫女,纵然玩死,李儒也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但是今天,董卓忽然说要杀了弘农王。
作为谋士的李儒再也坐不下去,这才急匆匆的赶来见董卓。
在他看来,废帝与弑帝完全就是两码事。
霍光当初虽然行废立之举,但史书上对于他的行为却是大为赞赏。今董卓虽然是天下诸侯中最强的存在,但远远达不到一统天下的层次。
行废立之事,非但不会带来麻烦,还会使董卓站在至高点上,执天下牛耳。到那时,董卓兴王师征伐四方,李儒还能帮着董卓大作文章,将天下群雄认定为逆贼,而董卓就成了辅佐幼主中兴汉室的辅国重臣。如此再行讨伐之事,占据了道义,出师有名。
若是先废再杀,董卓就真的把自己置于天下诸侯,世家百姓的对立面上。到那时群雄来攻,双拳难敌四手,则大势去矣。
不忍之前的努力白费,李儒纵然深知难劝,也要抱着一搏的态度前来。
“嘎吱。”
殿门缓缓打开,董卓披肩散发的走了出来,打了个哈气不耐烦的看了眼李儒道:“又有何事要扰咱家美梦?”
“主公,您千万不能杀了弘农王。否则,必将生乱啊。”
身居高位,权倾朝野的董卓,此刻听闻李儒的话,双眼圆瞪,大骂道:“生乱?谁敢生乱,谁敢乱,咱家就杀了谁。”
李儒一时语塞,掂量片刻继续说道:“岳父神武,西凉军也锐不可当,单一诸侯确实不是我们的对手。但若是各郡太守州牧以此为缘由,相互联手,我等又将如何?”
董卓一愣,转瞬说道:“咱家有二十万大军,还有奉先这样的无敌战将,一千个来,一千个死。再说,洛阳有虎牢、汜水之险,贼军就算敢来,也打不进来。贤婿放心,我自有主张。”
李儒见董卓心意已决,深知无法再挽回,只能转变计策说道:“岳父要杀弘农王,小婿不该阻拦。但能否拖延一些时日,可等弘农王回到封地,再杀也不迟。”
董卓有些不耐烦的说道:“杀一黄口小儿,哪有这么多麻烦事。贤婿未来之前,我还差点忘了。既然要杀,就要杀得人人皆知,这样才能震慑百官,使得宵小不敢作乱。”
李儒一时哑口无言,不知如何应答。
“对了,传咱家的令,让奉先端鸩酒去永安宫,文优文笔不错,代为父写一封手书,送弘农王和王太后上路。”
说罢,殿内似有女人的抽泣声,董卓的脸上闪过一丝精光,不等李儒作出反应,直接大步回到殿内。
望着关闭的殿门,李儒瘫坐在地,半天都缓不过劲来。
弑帝,弑帝,一旦走出这一步,那就真的是万劫不复。
可惜,自己的命运早就和董卓捆绑在一起。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早已无法分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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