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台娇 是一本古代言情小说,由网络畅销大神“佚名”精心打磨,描绘了主人公 姜沉鱼 甜蜜的婚后生活,受到了广大书友的喜爱。第1章“贱人!”“不守妇道的下贱坯子!”......随着一声声谩骂,姜沉鱼的意识慢慢回笼,却发觉自己动不了了。手,脚都被束缚在身后了。根本动弹不得。她睁开眼,就看到了满屋子的人。崔瑾,太太王氏,还有崔家大太太——也就是崔瑾的母亲,以及满屋子的丫鬟老妈子。无一例外的,脸上都写满了嫌弃与厌恶。
《春台娇》精彩章节试读
第1章
“贱人!”
“不守妇道的下贱坯子!”
......
随着一声声谩骂,姜沉鱼的意识慢慢回笼,却发觉自己动不了了。
手,脚都被束缚在身后了。
根本动弹不得。
她睁开眼,就看到了满屋子的人。
崔瑾,太太王氏,还有崔家大太太——也就是崔瑾的母亲,以及满屋子的丫鬟老妈子。
无一例外的,脸上都写满了嫌弃与厌恶。
她下意识看自己,浑身只罩了一件底衣,衣衫不整。
她简直羞愤欲死,“发,发生了什么?”
旁边却还有个同样衣裳不整的男人被绑着跪在一旁,看了她就哭哭啼啼起来。
“表妹,是你说你寂寞难耐我才来见你的,我去永宁侯府给老夫人送年礼的时候不小心撞到你,你表面上说让我小心点,实际上却暗暗给我塞了手帕。你告诉他们,不是我勾引的你......”
他那边哭着喊着滔滔不绝,姜沉鱼脑子却“嗡”的一下,仿佛被棍子击中。
“你,你在说什么?我根本不认识你!大太太,夫君,我根本......唔!”她甚至都没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就被堵了嘴。
她遍体生寒,冷汗如雨,满脑子都是这人为什么要害她?
“事到如今还在装模作样,我没想到你竟然如此的不甘寂寞,你太让我失望了!”崔瑾冷眼盯着她,像在看一个极其下贱的娼妓。
“永宁侯府怎么也是三品侯爵,怎么会教养出你这样的女子。”崔大太太也摇头惋惜。
我没有!我真的没有!
姜沉鱼拼了命地挣扎,也挣不开绳索,眼泪汹涌的落下。
当初他们说她和崔瑾私通是这样,如今还是这样。
根本没有人听她说什么,只凭一面之词就定了她的罪!
崔瑾寒了心似的冲大太太行了一礼,“一切交由母亲处置,儿子不再过问。”
然后甩袖而去,连眼角的余光都不愿意给她一下。
“败坏门风的东西,乱棍打死了扔出去吧。”
崔大太太也不想多看她一眼,说完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一通乱棍打下来,她进气都没出气多了。
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太太王氏吩咐人把那个男人也一并解决了。
“姜姨娘,你不该嫁到崔府的。哦不,你就不应该不自量力的高攀崔瑾。”
“你这样克母的不祥之人,如何配得上崔瑾那般芝兰玉树的翩翩公子?他只能是我的!”
她眼中带着一抹疯狂的恨意,残忍且恶毒。
姜沉鱼难以置信的瞪大眼睛,“唔唔唔——”
你个疯子!
“大太太让打死你,那也太便宜你了。”王氏顿了顿,吩咐身边的妈妈,“就将她扔到乱葬岗去自生自灭吧。”
大雪纷飞。
姜沉鱼奄奄一息的躺在死人堆里,簌簌落下的白雪盖在她伤痕累累的身子上,她丝毫感觉不到冷了,甚至还觉得有些热。
铺天盖地的屈辱,委屈,还有愤愤将她团团包围。
她挖空心思的想着,她这一生究竟为何会落到这步田地?
是从何时开始走错的第一步,然后一步错,步步错?
是不顾一切回到上京城的那天起,还是执意嫁到崔家的那天?
“姜沉鱼,枉你身为姜家嫡女,却是个人头猪脑的蠢东西,你但凡有几分聪明,也不至于让自己落到这步田地。”
恍惚中,她好似看见崔瑾拉着继妹姜佩瑶的手站在不远处,幸灾乐祸地打量着她。
“瑶瑶,你与她说那许多做什么?王氏歹毒,已有了自己的报应,你不日便要成为我明媒正娶的妻子,你这个貌美无脑的懦弱姐姐,也算是给你铺路了。”
姜沉鱼如遭雷击。
她经历过的所有的苦难,在这一刻好像都顺理成章的串联起来了。
是他们。
原来是姜佩瑶和崔瑾!
从一开始,他们就是用她在给姜佩瑶做挡箭牌么?!
她好恨啊!
她恨薄情寡义的崔瑾,恨狼心狗肺的姜佩瑶。
她恨不得撕了这对狼心狗肺的狗男女!
“我就是死,也要拉着你们一起下地狱——”
姜沉鱼满腔怒火化作了最后的力气,爬起来狠狠朝他们撞去。
姜佩瑶惊慌中扯着嗓子呼喊,崔瑾把她抓进怀里,反手对着姜沉鱼就是一刀。
正中心口。
姜沉鱼如愿地闭上了眼,带着心中万千的愤恨不平,坠入无边无际的黑暗深渊。
......
景泰八年,惊蛰。
料峭春寒,北境的风依旧冷得透骨。
“这才刚刚开春啊,湖水还那般刺骨,我可怜的小鱼儿......”
陈府的永安堂里,年近半百的陈老夫人拉着外孙女冻得发紫的小手,五内如焚。
床上的小姑娘才约莫十一二岁的年纪,也不知招惹了什么人,竟狠心将她推落冰冷刺骨的池水中。
从水中捞起来时,就只剩下一口气了。
便是灌了姜汤加了炉子被子,粉雕玉琢般的小脸也没有一丝血色。
整个人依旧冷的像冰块一般。
陈老夫人在小姑娘手上搓了搓搓了搓,试图恢复一些体温。
又不敢用力,生怕揉碎了小姑娘豆腐一般细嫩的皮肤。
“柳大夫呢?不是说去请柳大夫了么?怎么这么久了还没请来?!”
“母亲,小鱼儿打小去庙里烧香,师傅们都说她是有福之人,她福大命大定能逢凶化吉的,您且放宽心。柳大夫马上就到了,小鱼儿一定不会有事的。”
照料小鱼儿的事情陈家大太太方氏插不上手,只能跟在老夫人后面宽慰道。
“放宽心?如今在床上躺着奄奄一息的可是我嫡亲的外孙女,我这个做外祖母的如何放宽心?!换了是你儿子躺在这儿,你还能说得出来宽心的话么?!”陈老夫人面上沉如寒霜。
这可是她家霜姐儿唯一的骨血。
霜姐儿没了这么多年,她若是连外孙女都保护不了,将来如何下去见她那苦命早亡的女儿?!
“......这怎么好比的?”陈大太太一脸委屈的悄声嘀咕,心里有些不甘心。
她让老夫人放宽心不也是怕她老人家急出什么毛病来嘛。
陈老夫人看不得她这动不动就委屈的德行,冷着脸道,“少在我面前做出这副嘴脸,若是给我知道是哪个混账东西这般害她,仔细我撕了她的皮!”
陈大太太一个激灵,顿时不敢言语了。
第2章
陈二太太一言难尽的看了她一眼,轻轻握住陈老夫人的手,“老夫人,您先别急,有姑奶奶在天之灵保佑,小鱼儿定会没事的。”
“下人是驾着马车去的,回春堂距离咱们陈府就两条街,这会儿该到了,马上就来了。您可得先保重自己的身子,小鱼儿可就您这么一个疼她爱她的外祖母啊。”
陈老夫人听见她说柳大夫马上就来,揪着的心总算松快了些许。
“小鱼儿,我的好鱼儿,你可无论如何都得给外祖母撑住了啊。你娘就留下你这么一个丫头,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你可让外祖母如何是好?”
......
那是,外祖母的声音?
姜沉鱼的意识慢慢回笼,只觉得周身彻骨的冷,却又听见外祖母呼唤她的声音。
骤然之间,还以为是做梦。
是梦吧?
否则她怎么会拼尽全力也睁不开眼睛?
“对不起,外祖母......对不起......”
哪怕是梦,能听见外祖母的声音,她也欣喜万分。
她这一生,最对不起的,就是疼她爱她的外祖母!
她的母亲在生下她之后便缠绵病榻,最终也没能撑过她五岁那年。
算命的术士说,是她的生辰八字太硬,会克近亲的女性长辈,所以母亲一下葬,祖母就要把她送到乡下庄子去。
那时,是外祖母亲自上门,将她要了过来,带回陈家悉心照料。
“老身不怕被外孙女克,你们若是连自家嫡亲的孙女儿都不肯养着,老身便接她回陈家!”
她在陈家一住七年,一直被外祖母精心养护在膝下。
直到了十二岁那年,父亲再娶新妇,亲自来接她回家。
可那个无良的父亲三言两语就挑拨了她和外祖母之间的关系,还让她在外祖母六十大寿上提出要回到上京城侯府,气的外祖母气血攻心,不治身亡。
外祖母过世之后,她倒是回到姜家了。
没过几两年,母亲的嫁妆,还有外祖母留给她傍身的田产、铺子和宅院,悉数都被姜岚与他的继室或骗或抢弄到手了。
还在她及笄之后,设计她失去清白名节,堂堂侯府嫡女,就这么进了崔家,嫁给人面兽心的崔瑾做妾。
崔瑾选中她只是因为她生的貌美,性格懦弱,正好给他的心上人做挡箭牌。
进了那金玉满堂的钟鸣鼎食之家崔府两年,她便受了两年的磋磨。利用完之后还将她弃于荒野。
要不是姜佩瑶在她临死前说的那些,她怕是死都不知道自己是如何死的。
害死了外祖母的自责悲痛,还有被人挑拨的蠢钝,就好似一块大石头重重压在她心口,连一呼一吸都抽疼的厉害。
“唔......”姜沉鱼不禁轻哼出声。
“动了,动了!姑娘动了!”
老太太身边的大丫鬟绿衣眼尖的看见她的眼泪,一声惊呼,众人都围了过来。
陈老夫人激动的拉着外孙女刚回了点温度的手,越发悲伤。
“小鱼儿啊,小鱼儿你睁眼看看外祖母啊......”
“你娘将你托付给我,你如今也才十二岁啊,要是再有个三长两短,可让外祖母如何向你娘交代呀?”
熟悉的声音里,夹杂着浓烈的悲伤和锥心刺骨的焦急,在姜沉鱼的耳边不断回响。
外祖母啊,小鱼儿伤透了您的心,您还是这么在意小鱼儿的么?
不对,外祖母不是早就已经过世了么?
还有什么十二岁。
等等,难不成她重生了?
强烈的想见到外祖母的愿望支撑着姜沉鱼破开重重迷障,才睁开眼睛,眼泪瞬间就掉了下来。
“外,外祖......母。”
嘶哑的嗓音挤出的话音也是零零碎碎的。
此时她的嗓子里也像是扎了无数根刺似的,火烧火燎的干疼。
姜沉鱼用尽仅有的力气,紧紧抓住陈老夫人的手。
“对......不......起。”
陈老夫人的眼眶顿时就红了,紧紧攥着她的小手,“傻孩子,说什么对不起。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正在这时,柳大夫也在陈府两个下人的陪伴下,匆忙进了门。
“老夫人。”
“紧要关头不必这些俗礼了!”陈老夫人急的不行,“快快,柳大夫快先过来给小鱼儿看看!”
柳大夫连忙上前。
姜沉鱼却死死的拉着陈老夫人不肯松手。
湿漉漉的杏眸就这么望着陈老夫人,说不出话来,泪珠滚滚而落。
真的是外祖母,活生生的外祖母!
她竟然还能活着见到外祖母,太好了!
这不是梦,她真的重生回来了!回到了十二岁开春被推落水的时候。
姜沉鱼不到巴掌大的小脸,满是泪痕。
这般可怜兮兮的,谁瞧了不得心里像沉着块石头般难受呢?
陈老夫人忙拍了拍姜沉鱼的手安慰道:“不怕,不怕,外祖母在这儿呢!没有人能欺负你了。”
说着又转头便吩咐柳大夫,“就这么看吧。”
“是。”
柳大夫小心翼翼的上前。
他检查了姜沉鱼的瞳孔,又让她张嘴伸出舌头,看了看喉咙里,最后才隔着丝帕摸了脉搏。
“老夫人,你家这姑娘这是落水得了风寒,又发了高热,嗓子有些难受是正常的。老夫开副药,先把姑娘的高热退下去。只要热退了,其他的便都好说了。”
“老天保佑,老天保佑啊!”
陈老夫人喜出望外,激动的摩挲外孙女的小脸。
姜沉鱼也是喜极而泣。
前世她可没有这么幸运,落水很久才被捞起来,受了极寒,得了肺热,折腾了几天才醒过来,几乎要了她的命。
外祖母寻医问药,找了多少珍奇药材才将她的命捡回来。
陈大太太方氏忙道,“老夫人,表姑娘没事,这下您能放心了吧。”
姜沉鱼听见方氏的声音,心中却是一沉。
前世她那个无良的父亲来接她时,她本是不愿意跟他走的,外祖母也不同意她回去。
可就是方氏,就是这个大舅母,配合她那个无良的父亲,私底下跟她一次次的说了又说那些话。
第3章
“小鱼儿,永宁侯府才是你的家,术士都说你克女性长辈,你若是留在陈家,就会害了最疼爱你的外祖母啊!”
那时的她既笨又蠢,生怕自己留在陈家,就真的会害了最疼爱她的外祖母,才会哭着闹着跟父亲派来的人回了上京城。
如今她才明白,只有她在外祖母身边,外祖母才能长命百岁!
这一世,她无论如何都要守着外祖母。
那上京城的永宁侯府,不去也罢!
猪狗不如的亲爹一家,不认也罢!
想到这里,姜沉鱼眼睛只瞟了陈大太太一眼,就赶紧转走了。
泪眼汪汪的,好似有满肚子的心酸委屈不敢说,然后更加紧紧的抱住陈老夫人的胳膊。
这一幕落在陈老夫人眼中,心中便已有了计较。
她这个大儿媳向来是个心眼小还掐尖要强的,此事就是与她没有直接关系,也少不得有她在背后出力。
她朝陈大太太瞟了一眼,眼底隐去一抹寒芒。
“......”陈大太太的心都要梗了。
那死丫头看她是什么意思?难不成要诬赖是她推的不成?
老太太不会也觉得是她干的吧,她虽然不喜欢这个白吃白喝的外甥女,但也不至于害她呀。
“老夫人,我......”
“好了,小鱼儿已经醒来,这里就不用这么多人围着了,我老太婆照看着她就行,你们先回吧。”
陈老夫人没心情听她凄凄唉唉的哭惨。
转头又心疼的摸了摸姜沉鱼冰冷的小脸,“放心,小鱼儿。有外祖母在,一定会让你平平安安长大的。”
“嗯。”姜沉鱼乖巧的点点头,神色疲惫的又很快睡了过去。
陈大太太咬了咬唇,只好把想说的话都咽回了肚子里去,一脸委屈的说了声是,行了礼就退出去了。
陈二太太却是不肯走,“老夫人小鱼儿这烧还没退呢,这里也需要人手照应着您老人家已经担心受怕一个上午了,这会儿也应该轮到儿媳出一份力。”
生怕陈老夫人还要开口撵人,陈二太太忙道,“小鱼儿也是淮之的外甥女。他向来是最心疼霜姐的,如果小鱼儿这样我这个二舅母都袖手不管,将来他知道了,在他那里定是过不去的。”
淮之是陈家二爷陈修远的字。
陈修远的名取自《楚辞》中的《离骚》,“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
“修”有长和高的意思,和“远”并列,对应下句的“求索”,表达了面对困难和挑战时,持续探索和前进的决心。
陈家二爷如今正外放在南方做官呢。
而陈家大爷名秉德。
“秉德”这个名字出自《楚辞·九章·橘颂》:“秉德无私,参天地兮”。
是寄托了陈老夫人夫妻对他未来能拥有崇高的道德品质并坚持原则的期望。
陈老夫人自然是知道两个儿子和霜姐儿的兄妹感情的。
尤其是二儿子,他跟霜姐儿最是要好的。
想到早逝的女儿,她的面色便缓和了许多。
不过陈二太太也是个识趣的,说自己留下就自己留下,只带了个贴身伺候的大丫鬟支使照应,其他人都屏退了。
柳大夫也被带到隔壁的耳房暂且休息,随时待命。
屋里有陈二太太照看着陈老夫人便留了身边的大丫鬟绿衣在里面照应着,带了房妈妈出来外间。
姜沉鱼落水,当时跟在姜沉鱼身边的丫鬟银朱有护卫主子不利的罪责,回来之后便一直外间在角落里跪着。
这会陈老夫人才让她近前说话。
“你好好说,小鱼儿在花园散个步溜个弯,如何就遛到水里去了?”
银朱一慌,哆哆嗦嗦的跪在地上,“老夫人,银朱......小的也没有看到是何人推的姑娘。......”
今早她确实是一直在姑娘身边伺候的,但事发时就刚好被三姑娘——也就是二房的嫡女叫走去帮忙拿东西了,回来时远远就看见姑娘栽进水里的画面。
旁边桥上有个人影匆忙闪过,她当时光顾着呼救,根本没能看清是谁推了姑娘。
银朱本来胆子就小,出了这样的事情更是害怕的不行,一件事说得断断续续的。
好在陈老夫人这会儿没心思同她计较,也勉强听明白了。
“当时三丫头要拿什么东西,还要人去帮忙?”
“拿手炉,是拿手炉!三姑娘身边的丫鬟采莲内急去解手了,三姑娘突然说她手炉不热了,非得要姑娘的跟她换。”
“可姑娘身子弱,我怕姑娘受不了,这才......”替三姑娘跑一趟的。
好端端的非要换手炉,是二房生出了什么心思么?
陈老夫人捏了捏眉心,“你把前后事情都仔细说一遍。”
银朱战战兢兢的说是。
“今早,三姑娘突然过来寻我家姑娘,说开春了,池子都化了冰,不知道能不能捞到鱼......”
“捞鱼?!”陈老夫人猛地一拍桌子,“几个小姑娘去刚化冰的池子里能捞到什么鱼?”
银朱吓得整个人都趴在地上,“老夫人,银朱不敢撒谎,三姑娘当时,当时就是这么说的......”
看她这副抖如筛糠的模样,陈老夫人的气也消了许多。
这丫头也就跟小鱼儿同龄,又是个下人。吓唬她做什么?
“你起来,好好说。”
银朱吓得要死,但还是努力稳住声线,将今日的事情都说了一遍。
二房的三姑娘陈静婉一大早就来寻姜沉鱼出去玩,虽然姜沉鱼觉得化冰了也没什么鱼可捞的,但三姑娘想去看,她也就陪着去了。
刚到那儿,三姑娘的贴身丫鬟采莲就说闹肚子,急急忙忙抱着肚子跑了。
三姑娘拉着姜沉鱼在池子边上看了一会儿,都没看见有什么鱼在活动,何况手上也没什么趁手的工具,哪里捞得上来鱼?
忙活了一会儿毫无成果,便没了兴致。
她大咧咧的坐下来,又扯着姜沉鱼的手说要跟她换手炉。
姜沉鱼胎里带了弱症,冬日里最是畏冷的,银朱是看她畏冷又张不开嘴跟三姑娘说不换,这才自告奋勇的去拿了新的手炉。
哪知道她跑着去跑着来的,就这么一转眼的功夫,还是出事了。
“老夫人,小的要是知道姑娘会出事,我宁可自己掉下去啊。姑娘她......”银朱话都没说完,便眼泪哗哗的掉。
陈老夫人一阵心痛,她知道的,小鱼儿因为自小是寄养在陈家,纵是她这个外祖母护着,她也肯定也是听到了一些风言风语。
所以性子便内向敏感了一些,平日里都是不怎么出门的。
但因为她常跟小鱼儿说她母亲小时候的事情,她知道霜姐儿和她二舅舅感情最好,所以才会对二房的三姑娘亲近一些。
可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房妈妈,你去二房,把陈静婉带过来!”
第4章
“母亲,出了何事啊?”
陈二太太在屋里听见了声音,这才急急忙忙的奔出来。
陈老夫人没看她,催着房妈妈去叫人。
“母亲,静婉那丫头是不是做错什么事了?若是她有哪里冲撞了您老人家,您吩咐一声,儿媳去教训她便是了,怎么能劳得您老夫人动怒呢?”
闻言。
陈老夫人沉沉看了她一眼:“你就在边上看着,莫要以后说我老婆子偏了心眼,只疼爱外孙女,不疼亲孙女。”
陈二太太心里头一“咯噔”,心都凉了半截。
老夫人虽没有拍桌子骂人,可以她的教养,这般的遣词已经是动怒了。
她“扑通”给陈老夫人跪了下来,“老夫人,婉姐儿向来就是把小鱼儿当亲姐妹一般看的,她绝不可能伤害小鱼儿啊!”
“只是叫她来问问情况,你若乐意跪,那就跪着。”
这回,陈老夫人是一点没有留情面的。
陈二太太便老老实实的跪着。
屋里。
姜沉鱼缓缓的醒了。
方才就这么睡了片刻,她便觉得身子好多了。
连喉咙里的疼都轻了几分。
绿衣见状连忙要胡呼唤人,被姜沉鱼一个眼神制住了。
“水。”
绿衣连忙给她倒了水。
姜沉鱼喝完,便觉得自己好多了,掀了被子下床。
“姑娘,使不得。”绿衣按住她,“您刚落水,寒气都没退呢,又发着热,怎么能下地着凉?”
之前姜沉鱼都是在陈老夫人这里养着的,绿衣还是习惯叫她姑娘。
“屋里,有地龙。”姜沉鱼缓慢的说着,踩在地上,一点也不觉得冷的。
绿衣被她说的无法反驳。
只好轻声的问:“姑娘想做什么?”
姜沉鱼淡淡一笑,“我想知道,是谁害我。”
绿衣无奈,给她搬来了一张椅子。
又搬来了被子,让她坐在门后,这里能清楚的看见外面发生了什么。
一盏茶的功夫,三姑娘陈静婉就被房妈妈带了进来,眼眶红着,显然是哭过了的。
一进屋又瞧见自己的母亲也跪着,三姑娘“嗷”一嗓子,就跪倒在陈老夫人跟前了。
“祖母,静婉真的没有害小鱼儿啊。......”
陈二太太连忙捂住了她的嘴。
陈老夫人没看她们母女,只问房妈妈是什么情况。
房妈妈便屈膝行了礼,低声说了一下情况。
方才她奉命去寻三姑娘,可小姑娘毕竟是小姑娘,只看见房妈妈,都还什么都没问呢,就一把鼻涕一把泪的什么都交代了。
陈老夫人听房妈妈这么说,便才看向了陈静婉,“我给你个机会,将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一遍,如跟你无关,祖母自是不会怪你。”
三姑娘掏出帕子胡乱抹了一把眼泪鼻涕,便将今天的事情来龙去脉都说了。
“祖母,是四哥,是大房的四哥哥,他说如今池子解冻了,定是会有鱼的。”
“他还说,冬日里吃了那么久的冻肉冻菜,大家的舌头都吃麻木了,我们若是能捞出一尾大鱼,晚上让厨房加菜,祖父祖母肯定会高兴的。”
所以她才一大早去寻的小鱼儿,想着说她们两个一起的话,祖父祖母不会怪罪她,捞鱼加了菜,还能奖赏一二。
她瞧上祖母上的那个碧玺手串好久了,但是一直想不到什么名目跟祖母要,又怕直接跟祖母要会让祖母骂她贪心。
便想借这个机会,哪里知道会闯这么大的祸。
说完,她又抽抽噎噎的哭着说,“祖母我真的错了,可我没有推小鱼儿落水,真的没有!”
陈老夫人气得不行,“平日里我是缺你们吃、少你们穿,还是没给你们东西用了?!一串手串罢了,你开口便是,祖母是舍不得给你么?”
竟为了这样的小事,害得小鱼儿差点没了小命!
三姑娘委屈的扁着嘴,要哭不敢哭,可怜巴巴地望着陈二太太。
“你......”陈二太太也是眼前一黑,她怎么也没想到这件事还跟婉姐儿有关系,还是这么蠢的理由,她已经十二岁了,不是五岁啊。
屋里的姜沉鱼看着哭成那样的陈静婉,有些
前世她没什么朋友,无论是在陈家,还是回了上京城。
只有静婉,在她回了京城之后还肯给她写信。
在她难过的时候写信来安慰她。
甚至在她被陷害做妾的时候,也只有静婉来信,说相信她不是那样的人。
她也相信,静婉不会害她。
但当时静婉就在她身边,不是她还有谁呢?
“既然你说你没有推小鱼儿,当时就你们两个人在一起,那她又是如何落水的?”陈老夫人问道。
三姑娘看着陈老夫人,又看看陈二太太,似乎是在犹豫着能不能说。
“说!”
陈老夫人厉声呵斥一声,三姑娘吓得魂都要飞了。
陈二太太也是吓了一跳,“快说呀,婉姐儿,你没害小鱼儿,你为什么不说?”
“可,可是他不可能推......”
“当时我要跟小鱼儿换手炉,她的丫头银朱不让,说要回去给我取,我便答应了。然后四哥五哥就来了......”
“他们让我到廊下说话,可没想到眨眼的功夫,小鱼儿就掉下去了。”
老四老五。
若是说别人她倒不信,但若是大房的嫡子和庶子,她还真就信了。
“......”不是二房的人就好。
陈二太太暗暗松了一口气。
陈老夫人却冷冷哼了一声,“房妈妈,你亲自去一趟大房,把大太太还有恩儿哥益哥儿带过来。”
房妈妈应了声是,便又赶紧的出去了。
陈老夫人转脸看了看陈二太太和三姑娘,“都先起来吧。”
三姑娘巴巴的点点头,和陈二太太一起站到了一旁去。
屋里的姜沉鱼看着出去的房妈妈,陷入了沉思。
恩哥儿全名陈怀恩,排行第四,虽然是庶子,也是自小就在大太太方式身边养大的,益哥儿陈怀益排行第五,是大房唯一的嫡子;
害她的人,竟会是大房的人么?
陈大太太方式刚回去躺下没一会儿,还没深眠呢,房妈妈就过去了。
她心里憋着一股火:这老夫人真会折腾人,有什么话不能刚才一次性说完?
但听说要带她的嫡子恩个儿,立马就觉得事情不妙,不敢拦着房妈妈,只好急吼吼的来了。
“老夫人,今日这表姑娘出了事是她的事,你要拿我们家益哥儿做什么?”
“那就要看看你的益哥儿做了什么了!”陈老夫人面色一冷,“跪下!”
第5章
四公子和五公子随后也被房妈妈带了过来。
两个人都是一脸茫然的模样,好似真的很无辜。
“祖母,不知道您叫孙儿来,有何吩咐?”五公子陈怀益也已经十四岁了,半大小子,是个很精的人。
他在陈老夫人面前装的彬彬有礼,半点不慌。
四公子怀恩比他大一岁,已经十五了,见五公子不慌不忙,心里也安定下来了。
“请祖母安。”
“你们两个,可知祖母找你们过来,是因为什么?”
五公子答道,“孙儿不知,但听闻表妹落水生病了,孙儿也正想过来看看的。”
“那你倒是有心了。”陈老夫人皮笑肉不笑的。
“既然你们都不知道,房妈妈,就劳你跟他们说一说,请他们过来所为何事。”
房妈妈领命上前,“两位公子,表姑娘被人推落水,险些害了性命,老夫人正在调查伤害了表姑娘的人。”
“小姑娘和三姑娘的丫鬟都说今早在那池子边上也见到了两位公子,所以老夫人生怕冤枉了两位公子,特意叫两位公子过来问问。”
“祖母冤枉啊!表妹也是我们的妹妹,我们怎么会伤害她呢?”
“是啊祖母,从小您就告诉我们说表妹是姑母唯一的女儿,我们疼她都来不及呢,怎么可能会伤害她?”
这两个不愧是大房养大的,张嘴就说的冠冕堂皇。
陈大太太欣慰的看着,察觉到陈老夫人正在看自己连忙低下头去。
陈老夫人看了一眼陈二太太,示意三姑娘上前说话。
姜沉鱼回想着前世的事,当初她落水后因为施救不及时,得了肺热,昏迷了好几日。
所以外祖母的精力一直放在寻医问药守着她上面,后来她好不容易醒了,外祖母也是一门心思的给她找药材治病。
至于找推她落水的凶手这事,是交给了大舅母方氏去办。
后来只抓到了一个丫鬟,说是以前因为她受过罚,才怀恨在心把她推下去的。
方氏抓到人之后也没上禀,直接自己就处置了。
她将人打死了,才去找外祖母说的这件事,当时她病歪歪的,只听了个大概。
如今想来,那个丫鬟因为她挨罚就如此报复,真是疑点重重。
“祖母,我跟四哥的确是去过池子边,也跟三妹妹说话了,可是我们没有推表妹啊。”
“是啊祖母,我们跟表妹没有恩怨,为何要欺负一个小姑娘?”
等三姑娘说完,四公子和五公子都一脸的无辜,极力否认,便是有三姑娘的证词在,他们也不肯认。
毕竟三姑娘的证词只能证明他们去过那附近,而且跟她在说话。既然跟她在说话了,他们俩便没有时间去推人。
至于是不是下人趁机做的,眼下没有证据。
所以陈老夫人也没有强行让他们认罪。
她环顾了一屋子这几个媳妇孙儿,冷声道,“我晓得你们都觉得小鱼儿是外姓人,住在陈家是占了陈家的便宜。”
“今日我老太婆便把话放这儿了,有我老太婆活着的一日,我便会护着小鱼儿一日。”
“便是哪一日我老太婆不中用了,她也还有嫡亲的两个舅舅,陈家还是她的家!绝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了小鱼儿的!”
陈大太太忙辩解道,“母亲言重了,小鱼儿是妹妹的女儿,便是不姓陈,她也是陈家人,怎么会有人欺负她呢?”
陈二太太也连忙表忠心,“是啊母亲,淮之跟霜姐儿的感情是最好的,淮之如今外放做官不在家中,我一定是要替他照顾好霜姐儿的孩子的,否则如何跟他交代?”
陈大太太闻言还瞪了她一眼,这人仗着自己出身门第高自己些,惯是会说漂亮话的,没想到就连表忠心都得压着她一头,真真恶心人。
“行了,你们也不必说这样的场面话来哄我老婆子,方才我老婆子说的话,你们都给我牢牢记在心里就够了。”
“你们都不必在这儿杵着了,各自回去吧。小鱼儿这里有我照看就够了。”
陈老夫人已经不耐烦看见他们了,摆摆手让房妈妈送客。
“儿媳告退。”
“孙儿告退。”
陈大太太和陈二太太都领着自家孩子,恭敬的行了礼退出去。
陈老夫人扶着心口,幽幽的叹了口气。
“房妈妈,依你看,那几个孩子说的是真话么?”
“三姑娘自小就不是个会撒谎的,她说的八成是真的。”房妈妈慎重道,没有提大房的两位公子,
这房妈妈在永安堂多少年了,陈老夫人哪里能不知道她的脾气?
她向来不乱说话,也不会说毫无根据的话。
若是没提,便是有了些眉目,但还没得到证据。
“你私底下盯着些大房,看看那两个孩子都跟什么人来往,还有老大媳妇。”
陈老夫人说着忍不住哼了声,“老大媳妇如今是越发不像样子了。你让人多盯着些,有个什么不妥的,立即来报。”
房妈妈都应了是。
“我得去守着我的小鱼儿去。那可怜的丫头,已经没了娘,爹又是个不像话的,到底是谁跟她过不去,想要她的性命啊?”
陈老夫人想到外孙女便忍不住的悲从中来。
房妈妈连忙安慰道,“老夫人,表姑娘有您照顾着,便不可怜了。您可是天底下最疼爱表姑娘的外祖母。”
陈老夫人扶着房妈妈的手起身,正要转回里间,姜沉鱼却先一步走了出来。
“扑腾”一下就给她老人家跪下了。
“外祖母,小鱼儿谢您护佑之恩!”
陈老夫人吓了一跳,手忙脚乱的把她给拉了起来,“小鱼儿,你没事了?你好好的跪外祖母做什么?你现在好一点了没有啊?”
前不久还昏昏沉沉的外孙女就这么活蹦乱跳的出现在自己面前,她的心宽了一半。
但小鱼儿身子没好就给自己下跪,老夫人的心又揪起来了。
“外祖母,孙女已经没有大碍了。”姜沉鱼可怜巴巴的抱着陈老夫人的胳膊,“孙女只是好想您。”
说着,便想到前世她气得外祖母生生吐血不治身亡的场景,不由得悲从中来。
眼泪根本止不住。
陈老夫人一边手忙脚乱的安抚着,一边命令绿衣跪下,“你对她都说什么了?怎么把孩子吓成这样?”
第6章
绿衣连连摆手,“没有啊老夫人,婢子什么都没做......”
“外祖母,这不关......不关绿衣姐姐的事,是我自己。”姜沉鱼忍住抽抽噎噎的冲动,“外祖母,能不能让银朱先起来,这件事不怪她。”
“她伺候不当,将你一个人抛下了。这件事如何不怪她?”
陈老夫人态度强硬,可一看到姜沉鱼泪汪汪的大眼睛,心便软的一塌糊涂。
“......那便,让她先留用,以观后效。”
“多谢外祖母。”
姜沉鱼喜极而泣,忙朝着跪在角落里的银朱招招手,“还在那傻愣着干什么?快过来谢过外祖母啊。”
银朱如梦初醒,连忙手脚并用的爬过来,结结实实给陈老夫人磕了三个响头。
“谢老夫人!老夫人,婢子以后一定不会离开姑娘身边,一定好好保护姑娘!就算是有人拿刀子架在我脖子上杀了婢子,婢子也不会走的!”
姜沉鱼刚忍住的泪意又肆虐开来。
前世她带了银朱回上京城的,她被永宁侯府一家设计失了清白时,银朱就因为所谓的看管不利,怂恿主子犯错,被活活打死了。
那浑身是血的模样,她至今历历在目。
“银朱,别说这种丧气话。你会好好的,你会像房妈妈陪着外祖母一样,一直一直陪着我的。”
银朱跪在姜沉鱼面前,哭得不能自已。
姜沉鱼也忍不住眼泪,结果把陈老夫人也带的哭了起来。
一屋子人全哭起来了。
好一会儿,眼睛都哭肿了,陈老夫人才抹了眼泪,让房妈妈把柳大夫请进来给姜沉鱼再看看。
姜沉鱼也乖乖的回了床上躺着。
过会儿,柳大夫便进来了。
他给姜沉鱼把了脉,很是诧异的看了她一眼。
好似在说,方才那么凶险的烧,就这么退下去了?
陈老夫人也在旁问道:“柳大夫,我这外孙女的热可是真退下去了?她非说自己没事了,可我有些不放心。”
柳大夫心里也有同样的疑惑,没见过退热如此之快的,但他毕竟是经验丰富的老大夫,不会把这点心事暴露在外。
“老夫人,贵府表姑娘这高热确实是已经退下去了,不过春日水寒,还有一些寒气攒在体内未散。”
“接下来,只要吃几副药,好生将养着,慢慢的变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陈老夫人顿时喜出望外。
“果真如此,那就多谢柳大夫了。”她激动的都要给柳大夫行礼了。
“舍不得舍不得老夫人,这都是老夫身为医者应该做的。”
柳大夫客套的寒暄了几句,便要出去开方子了。
“柳大夫,您稍等。”姜沉鱼忽然叫住他。
柳大夫和陈老夫人闻言都愣了一下。
“小鱼儿,你可是还有哪里不舒服的?”
柳大夫也忙道,“是啊,表姑娘可是还有哪里不舒服的?”
“不是的。”
姜沉鱼被银朱扶着坐起身,第一件事就是拉着陈老夫人的手,“外祖母,您也让柳大夫给你看看好不好?”
“好端端的让柳大夫给我看什么?我又没病。”陈老夫人无奈笑了。
姜沉鱼郑重道,“我方才看见外祖母在抚心口了。”
陈老夫人愣了下,“我那是被他们气的,只要他们不气我......”
“可是外祖母不是常跟孙女说,人年纪稍微大一些,就会有一些毛病,要是能早看早发现不是更好么?”
陈老夫人这会儿也是无法反驳了。
房妈妈连忙打圆场道,“老夫人,孙小姐也是为了您的身子着想,正好柳大夫在这儿,咱们就有病看病,没病就当是请平安脉了。”
陈老夫人看着外孙女望穿秋水的模样,也确实是不忍心再说出拒绝的话来了。
“也罢,那就劳烦柳大夫了。”
“不麻烦,不麻烦。”
陈老夫人松了口,姜沉鱼也忍不住暗暗松了一口气。
距离那个无良的父亲过来不到半年的时间了。
前世外祖母因为被她气到,受了刺激心疾发作才吐血去的。
虽然这一世她肯定不会傻到还要跟那个无良的父亲回去,更不会气得外祖母吐血。
但心疾毕竟不是小问题,倘若外祖母的心疾能早一些发现,及早用药治疗,外祖母也能更健康的长命百岁了。
陈老夫人便坐到了圆桌旁,让柳大夫号脉。
柳大夫号上脉之后,眉头就微微皱了起来。
“柳大夫,外祖母的身子可是有何不妥?”姜沉鱼随时都关注着,紧张的不得了。
柳大夫没答,反问道,“老夫人是否在服用一些滋补的汤药?”
房妈妈答道:“我们家老夫人年轻时伤了身子,后来便一直之前找了大夫调理,一直在用补气的汤药。”
顿了顿,又连忙补充道,“是喝的黄芪汤。”
柳大夫点点头,“依据老夫人的脉象看,确实是年轻时伤了身子,黄芪汤也的确是补气的,不过......”
似乎是有什么为难的,柳大夫欲言又止。
“柳大夫,有话尽管直说。”
“老夫人,不知可方便将调理的方子给在下一看。”
陈老夫人扭头看了房妈妈一眼,房妈妈便出去了。
过了一会儿,便拿了张方子,还拿了副药一起过来。
“柳大夫,这便是我家老夫人常吃的药。”
柳大夫细细看了方子,又看了药,反复几次,看了又看,最后却摇摇头。
“老夫人,按理来说,您这方子确实是补气的,药也没有问题,如果按照这个药方子一直服用下去,不应该像此时这般气虚体弱,还伴有气血不畅,胸口憋闷之症。”
姜沉鱼脑袋里“嗡”的一下,第一个念头就是,难不成有人给外祖母下毒了?
但柳大夫没说中毒,就应该不是中毒了。
陈老夫人也是顿了顿,抚着心口道:“进来的确是有些胸口憋闷的感觉,尤其是今日,我还以为是因为我这外孙女出事,我着急的。”
柳大夫沉默着,没再说话。
他从脉象上看到的便是老夫人的身子已经有了问题,但药方和药都是没有问题的。
其余的,便不是他这个大夫能左右得了的。
陈老夫人是聪明人,马上就明白了柳大夫意思,“今日之事多谢柳大夫了,还请柳大夫不要声张。”
“在下一定守口如瓶,半个字都不会透露出去。”柳大夫保证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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