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妾要出逃:腹黑郎君求放过秦望舒、韩羲和故事全文阅读大结局_妾要出逃:腹黑郎君求放过(秦望舒、韩羲和)全本免费完结小说(妾要出逃:腹黑郎君求放过)

妾要出逃:腹黑郎君求放过是著名作者佚名写的,它的内容简明扼要,重点突出,这本书是古代言情风格,妾要出逃:腹黑郎君求放过的主角是 秦望舒韩羲和 ,下面为你介绍本书的精彩章节:第1章冷,发自骨子里的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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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妾要出逃:腹黑郎君求放过》精彩章节试读

第1章

冷,发自骨子里的冷。

秦望舒此时仿佛泡在寒潭之中,还未睁开眼,就觉得有人在拉扯着她,她费力睁开眼,眼前人影晃动,视线模糊,她皱眉,哑着嗓子低吼一句,“滚开!”

拉住她的手一顿,她被重新丢到了床上,紧接着又被一股大力拉起,视焦对齐,眼前的人,剑眉明眸,白玉肌肤,一身锦绣华服,貌比卫玠,还未来得及细细观赏,就被人重重扔下床。

“唔......”疼痛感使她清醒,四周站着一些奇怪的人,屋内古色古香,雕花笼,小轩窗,青玉案......

“做......做梦?”

她一愣,使劲掐了把大腿,长时间卧榻,只隐隐传来些麻木感。

不疼?

她挣扎着起身,使不上力的她,顺势拉住眼前人的衣袍下摆,留下一道道褶皱,韩曦和脸色一黑。

秦望舒仔细瞧了瞧他,细嫩的手指往他脸上一戳,“是真脸?我还以为整的呢,以你这样貌,在我们那,勉强可以混个二线明星。”

她自顾自的说着,显然忽视了周围下人们倒吸了口气。

韩曦和眸光冰冷,一巴掌拍下她的手,轻嘲道,“装了这么多年,你总算肯露出真面目了?”

他扣住她的手,一路拖出房门,大力的好像要碾碎她的骨头一般。

“我去!你干嘛!非礼啊!非礼!”秦望舒扒拉在门框上,任凭韩曦和怎么用力,就是不放手。

屋外行走的下人投来疑惑的眼神,韩曦和嘴角一抽,努力克制着自己,他怕忍不住失手打死她。

“大人。”子陵步履匆匆从前院赶来,来人面容清冷,腰间别着长剑,胸膛前绣着云鹤,类似于某朝的官服,他撇了一眼秦望舒,淡漠的移开,与韩曦和一阵耳语。

他沉默良久,半响才对下人道,“将她关进柴房,没有我的吩咐,不准给她吃的!”

秦望舒盘腿坐在柴房黝黑冰凉的地板上,环顾四周,总感觉有些不对劲,掐掐小腿上的肉。

“嘶......”

怎么开始疼起来了,难不成......

“秦姨娘怎么样了?”

雕花窗子上人影浮动,秦望舒趴在窗沿底下,听着外头的动静。

秦姨娘......是指她?

“好着呢,碧溪姑姑放心,乡下丫头落个水而已,能有多金贵。”

碧溪扫了她一眼,呵斥道,“夫人看中她,哪怕她是青楼妓子,你也不应该在背后编排她!少爷虽说不许她吃喝,但汤药还是给备好,晚些时候等少爷气消了,就给她送去。”

良雀撇撇嘴应下,待碧溪走远后,小声嘟囔道,“神气什么,夫人也照样是奴婢出身,你不过是奴婢的奴婢罢了!”

同守卫的丫头弱弱的开口,“良姐姐,这话可说不得,被夫人听见了,可没好果子吃。”

良雀白她一眼,没好气道,“无胆蹄子,你知道什么!那王氏不过一个继室罢了,背后又无娘家撑腰,韩家祖上承认的韩夫人,只有已故的萧氏,这王氏百年后能不能入的了宗祠还是个未知数呢,怕她作甚!”

她扫了一眼柴房,一脸鄙夷,“你以为秦望舒是个什么东西?扫把星一个,老爷当年病危,本以为买一个姨娘回来可以冲喜,没想到连门都没进,就被克死了!最后还是王氏保了下来,名义上是老爷逝前唯一的姨娘,实际上帮着王氏做着勾引少爷的腌臜事。”

说到这,她突然笑出声来,“你知道少爷今日一早为什么急着丢她出去吗?”

小丫头一脸迷惑,摇摇头。

她冲着柴房,扬声道,“昨夜某人怕是觉得时机成熟,身无长物的就进了少爷书房,结果被少爷从窗户扔了出来,正好掉进了湖心亭,听说被家丁救上来的时候,只着肚兜,那绣图上的鸳鸯戏水,紧贴肌肤,玲珑身段啊,倒是被不少家丁瞧了个干净。某人觉得羞愧难当,撞树自尽,结果未遂,要不是今早少爷被陵侍卫长召进了宫,她此时怕是早被扔了出去!居然还劳烦我来守着她,真是晦气!”

“嘭!”柴房门从内被使劲一踹,传来一声响,良雀吓了一跳,但很快反应过来,“切!叫嚣什么!”

回应她的又是一声响。

秦望舒盘腿而坐,她倒是听明白了一些,她怕是穿越了,而且是个妾!

按照正常的发展,这是宅斗的节奏啊,穿越什么的,这年头不穿越个一回,她都不好意思说是看着穿越小说长大的。

话说回来......她为什么会穿越?好像记不清之前的事了......

算了,她甩甩头,总会记起来的!

按照套路,女主总会有人救的,嗯,她在这呆着就行了。

日落西山。

“咕咕咕......”

肚子已不知道叫了多少回,秦望舒终于忍不住开始找吃的,等男主来救,她怕是会先饿死,再说她也不知道哪个倒霉家伙是男主,门口是出不去了,她看向身后的小窗子。

“吱......”试探性的去开,结果毫不费力的打开了窗子!

外头已经开始擦黑,她左顾右盼,见无人,她摆好poss,以一招天女下凡,跳窗而出。

“嘭!”

嗯,脸先着地了。

“哎呦......”她吐出嘴里的杂草,脚丫子还耷拉在窗沿上,她爬起身子,抚了抚沾泥的额头,“剧本不是这样的......”

显然她造成的动静不小,四周都传来脚步声,她顺着墙边的大梧桐树爬了上去。

“人跑了?赶紧去找啊!”

秦望舒瞄了一眼底下,听声音,应该是白天讽刺她的那个女人,叫啥?良姐姐?

塌屁股,大盘子脸,看起来确实是发育不良!

梧桐树离墙不远,她脚尖勾住装饰在屋顶上的石雕狗......嗯,可能是狮子?

“大人,此事事关重大,怕是要慎重考虑。”

二人从宫中回来,脸色都不太好,韩曦和看着他,几次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半响才道一句,“子陵心思,我明白,陛下眼下无可用之人,我若是此时离他而去,这万里江山怕是......”他叹息一句。

秦望舒挪步上了房顶,抱着那狮子,开始想下去的法子,脚下一个哧溜,直接扑了出去。

“啊!!!救命啊!!”

一声尖叫声从头顶传来,子陵最先反应过来,“大人!”他惊呼,腰间长剑还未来得及拔出,就见一青色物体直接砸向了韩曦和。

韩曦和目光一紧,下意识抱住那团东西,二人双双倒地,他后脑着地,一阵阵眩晕感袭来,头一歪便没了知觉。

第2章

韩曦和微微动了动手指,缓缓睁开眼睛,他眼中一片迷雾,显然是还未完全清醒。

“大人!”

子陵见他转醒,心中一喜。

韩曦和眼中清明覆盖,他坐起身子,后脑还一抽一抽的痛,他闭眼皱眉,后脑上貌似还鼓起了一个包,回想之前的种种,他低低咒骂了一句,“那贱人在哪里!”

秦望舒此时正五花大绑压的大厅中,四周都站满了人,除了良雀和几个穿戴好的丫鬟外,其他的应该是群众演员,之后肯定没有露脸的机会了。

韩曦和怒气冲冲推开大厅的红木雕花门,大力的撞上了墙又撞了回来,他手一挡,轻咳两声,以示尴尬。

坐在厅中盯着跪在脚下的秦望舒,锐利眸子一眯,“大半夜的爬墙,你是想逃跑?”

秦望舒眨巴眨巴眼,“我说是赏月,你相信吗?”

他看了一眼良雀,“家奴私逃,按照盛唐国国法如何处置?”

“携带家财者,游街示众,交由官府处以凌迟之刑,未携带者,可本家自行处置,死伤不计。”良雀恭敬道,话语中尽带幸灾乐祸,末了还补了一句。“少爷在朝任三品官,可私用凌迟。”

这凌迟之刑最为残忍,特别是对女子,在众人面前扒的一干二净,忍受屈辱不说,还得忍受长达一日的切割,最后只剩下一副白骨,据说那时犯人眼珠子还能转动,一时半会还死不了。

盛唐国自记载以来,只有过三起凌迟事件,一是开国皇帝的晨妃私通,与奸夫私奔,被抓个正着,奸夫被剁成肉泥,而晨妃处以极刑。

二是三朝宰相的小妾,过分接济娘家,视为偷窃,家法处置中,用了凌迟。

三则是朝阳长公主,私生活淫乱,怀上了非驸马的孩子不说,还协同男宠弄死了驸马一家忠良,为博男宠一乐,坑杀妇孺,焚烧婴儿,只是因为男宠喜欢听惨叫声,百姓群起而攻之,形成一时的大乱,先皇帝大义灭亲,将即将临盆的的长公主交由民间处理,公主连同腹中的孩子都被处以极刑,事后竟尸骨也找不到,这在当年也是大案,史称朝阳之祸。

比起之前案例中的人物,秦望舒处以此刑,怕是有失偏颇,下人们面面相窥,都知道良雀的脾气,低着头不说话。

凌迟......秦望舒耸着脑袋,这是什么刑法?

但她好像意识到了一点。“我好歹也是个姨娘,为什么要按照家奴处置!”

韩曦和沉默良久,他之前本想将她赶出去就是,可与子陵的交谈,也不知她听去了多少,为大局考虑她确实是非除不可,可这凌迟......

他薄唇轻启,目光泛寒,“你本就是韩家买回来的冲喜丫头,你未及堂礼,自然只能算是家奴,倒是有些不识规矩的将你奉为姨娘。”他目光扫过碧溪和王氏房里的一众丫头,引的她们低头,继而又道,“将......秦望舒拖入后院,杖毙!”

杖毙!!!

这个她要是再不明白是什么意思,真的可以去死了!

“我不服!”

“少爷!”碧溪闻言,脸一白,‘扑通’一下跪了下去,“少爷还请三思,夫人此时还不在府中,请少爷等夫人回来再做决定吧!”

韩曦和淡淡的看了她一眼,“这个家中什么时候,我连处置个奴才的权利都没有了?”他扫过厅内众人,突然厉声道,“莫不是老爷死了,你们心中的主子都换了?”

众人乌央央跪了一地,不敢说话。

他冷眼看着秦望舒,开口道,“好,既然你不服,我便给你一个机会,免你一死。”看着她眼中泛起希翼,又补了一句,“改为仗责二十,你若是撑了过去,之前种种既往不咎不说,还免你奴籍。”

“成交!”生怕他后悔,秦望舒赶紧应道。

碧溪不敢置信的看着她,好像她就是一个疯子一样,“秦姨......”接收到韩曦和的目光,她咽了咽口水,改口道,“秦姑娘可知,杖毙多少下可死?”

“一百?两百?”她记得在小说中好像犯人仗责一百才算多的,这二十也不算多吧?

“府中狼牙棍百斤,先不论下棍轻重,光是那狼牙上身,普通强壮男子,两下足以吐血重伤,你一个还在病榻中的女子怎么承担二十!?”

他这是挖了坑给她跳啊!

“你!”她瞪着韩曦和,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少爷......”碧溪还想求情,被韩曦和一句话堵者说不出。

“求情者同罪。”

“嘭!”不知何时,狼牙棒被人搬了上来,砸在地上,纤尘四起,狼牙在烛光的照耀下,竟然还能隐隐闪着光,秦望舒吸口气,别说打两下了,看两下都觉得疼。

家丁过来准备抓她,她大惊失色,止不住的往后退,嘴里叨叨着,“等一下!等一下!我还有话说!”

韩曦和点头让她开口。

她跪在他脚底下,弱弱道,“能......能分期打吗?”

分期?想了想大概明白了意思,嗤笑两声,眼神示意家丁上来抓人。

“啊!!救命啊!!”

“慢着!”女声清丽,韩乘月衣诀翩翩,面容泛红,气息不稳,显然是赶回来的,她快步走进大厅中,施刑之人纷纷让路,看着被捆成粽子的秦望舒,怒道,“给我解开!”

“阿月!”韩曦和眉微蹙,对这个妹妹他向来是没有一点办法,可也不忍心吼她,“这事你别掺和。”

“别人我可以不管,她秦望舒,我非管不可!”字字铿锵有力,和煦的灯光下,女子肌肤细腻,桃腮杏眸,气韵中都带着官家女子的风范。

解了束缚的秦望舒,躲在韩乘月身后,看着韩曦和颇为精彩的脸色,偷笑不止,耸动的肩膀终是引起那二人的注意,秦望舒见状立即变脸,掩目,哭的一抽一抽的。

韩曦和此时的目光仿佛能蹦出火花来,见妹妹坚持,只得妥协。

“韩家向来家法严明,今日如果因为一个奴才坏了规矩,传出去这韩家的脸面怕是已丢尽,让她‘戴罪立功’!若是你再阻拦,我就提前把你嫁出去!”

想起了那不知高矮胖瘦的所谓未婚夫,本就不愿意嫁人的韩乘月半启的唇终是闭上,嘟嘴不甘心道了句,“知道了。”

第3章

说是什么戴罪立功,还不把她当下人折腾,还是在他眼皮子底下!

秦望舒擦拭书架上的琉璃盏,时不时的偷瞄韩曦和,百般嫌弃。

“研磨。”

“欸,是是。”闻声秦望舒立即换了副嘴脸,傻不拉几的盯着他,一副狗腿子模样。

韩曦和皱眉看她,低声道,“视线从我脸上移开!”

目光轻移,手下研磨动作一顿,她瞅着奏折上的提案,下意识道了一句,“襄州流寇四起,抢夺了官家银两,何必大费周章,从京城调兵镇压?”

注意到她的目光,不着痕迹的收起奏折。

“妇人之见!你懂什么,襄州地属偏远,城内士兵寡不敌众,朝堂不派兵镇压,抢回钱财,还能让那群歹人嚣张不成?”

她摸摸鼻头,“可官银,不都是有官印的吗,如果流寇要用,第一件事就是熔银,这批官银数量较大,流寇们肯定各个群省分批熔银,到时只需要派些士兵守着,等着瓮中捉鳖就是了。何必南水北调,浪费朝廷资源不说,还吃力不讨好。”

韩曦和持笔的手一顿,像是在思量可行性,眸光微深,又惊讶又狐疑。

秦望舒一深闺女子,如何懂得这些?

他摩挲着手指,往年秦望舒只知道一味讨好他,如今倒是变的有些不对,这背后到底隐藏着些什么?

难道是她背后的主人对他韩家开始改变策略?

秦望舒......留不得!

指尖的笔,应声而断。

*

韩家女眷历来都有参拜佛寺的规矩,前些日子,当家的王氏领着一家老小上了杏林寺,她儿子韩予安终日无所事事,不看着他,又流连花丛去了,此次便也将他一同带着。

家中无人,一来是给韩曦和与秦望舒制造机会,二来是好好洗涤儿子的那些心思。

没想到,秦望舒如此不争气,差点被赶出府不说,连命都要丢了!

幸好韩乘月将消息传给了王氏,王氏匆匆连夜赶了回去,好在,一切都来得及。

王氏下了轿撵,碧溪立即过来搀扶着她,在她耳边小声道了几句,王氏面色如常。

秦望舒被勒令一起接驾,见女眷众多,她也识不得,站的远远的不说话。

二少爷韩予安的正室蒋碧云,也慢吞吞下了轿撵,一打扮素净的妇人搀着她,脸上未施多少粉黛,可耐不住人家年轻,眉不点而翠,唇不点而红,蒋碧云瞪她一眼,扬起手就是一巴掌。

本就是肃静的前门,此时都被她这一举动吸引住了目光。

“贱人,养你是做什么吃的,连二少爷都看不住,下贱东西!”

妇人梁氏,因为容貌姣好,被王氏安排在韩予安身边做个通房,避免他总去烟花之地,可这回府路上,韩予安就溜了,蒋碧云面子挂不住,自然拿她撒气。

梁氏‘扑通’一下跪在地上,自扇巴掌,脸上很快就留下一道道红痕,梨花带雨道,“奴婢该死,二少夫人莫气。”

美人落泪,我见犹怜,那楚楚可怜的模样将蒋碧云气的脸通红,脚上绣的绣花底面毫不留情的踹在她脸上,鞋底的小石子划过肌肤,立刻留下淡淡血印。

“啊!”梁氏捂着脸惨叫,指尖涌出些许血丝。

王氏皱眉,但未说什么,蒋碧云好歹也是韩家二少夫人,处置个奴婢,她没必要插手,当年......她不也是从奴婢这么爬上来的吗?弱肉强食,到哪里都是一样的道理,目光扫过秦望舒,让她看见也好,梁氏的今天未必不是她的明天。

“你干什么!”秦望舒从台阶上冲了下来,阻止了蒋碧云的第二脚,可还是迟了一步,梁氏那半张脸也毁了。

秦望舒怒不可遏道,“她做错了什么?你要这么对她!”

蒋碧云瞅着她,白眼翻上了天,轻扯嘴角,“我道是谁,原来是秦姨娘啊!”

姨娘二字被她拖的够长,满满的看不起,“我们二房的贱人,姨娘要是看的上,带走就是了。”

还在哭泣的梁氏一听,声音截然而止,跪在地上,不断给蒋碧云叩头,一下比一下重,“二少夫人,二少夫人,奴婢该死,求少夫人开恩啊,别赶奴婢走!”

梁氏额前已血糊了一片,秦望舒搀着她,要将她拽起,“姑娘,你别这样!”

“你走开!”梁氏重重一推,秦望舒顺势落地,手心被石子划破。

梁氏显然反应过来不对,连连对秦望舒叩头,“秦姨娘,秦姨娘,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血顺着额间留下,衣领上沾了不少,彼时还是容貌姣好的脸蛋,此时已是血肉模糊的一团,秦望舒心好像被抽了一般,说不出话来。

“哈哈哈哈。”蒋碧云笑的合不扰嘴,“秦姨娘啊,这做人呢别自讨没趣,你对人家好,人家不接受的。”嘲讽的看着地上二人,对着梁氏道,“瞧你这丑陋模样,二少爷见了肯定反胃,也罢,你去下房侍候吧,倒倒泔水什么的。”

梁氏连连谢恩,跟着蒋碧云进了府。

王氏什么也没说,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秦望舒,领着一众女眷进去了。

“疯子!都是疯子!”

这算什么!视人命如草芥?

亏那受难女子还是理所当然的样子,回想起那血腥场面,她还隐隐有些作呕。

是夜,万籁俱寂。

秦望舒的房门被人敲开,她有些意外,来人是碧溪。

碧溪手上拿着些药膏,像她这般心细的人,怎么会注意不到秦望舒的伤口。

她上前替她包扎好伤口,半响后,淡淡道:

“这么些年来,你被夫人保护的很好,自然不知道奴籍的女子活的多么不堪,白日里的梁氏,她遭遇与你差不多,都是被卖进的韩家,只是她运气没你好。”

她眼中略有倦色,“你被夫人看中,而她被夫人指给了二房,奴籍女子要是被主子抛弃,下场是生不如死,所以梁氏宁愿受折磨,也不敢离开二房,今日的梁氏对你来说是一个警钟,你们身份是一样的,大少爷那边......”

碧溪轻拍她手背,语重心长道,“如果你还拿不下,你的下场未必会比梁氏好。”

临走时,秦望舒曾问道,“那你呢,碧溪姐也是奴籍吗?”

她背影有些萧瑟,沉默良久,久到以为她不会再说话时,她惨然一笑道,“自然。”

“自然......”

回想着碧溪说的话,秦望舒心中一紧。

这里......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

第4章

这些日子里,韩曦和进宫次数频繁,那个叫良雀的丫头似乎对她不是很友善,目光里带着一分厌恶,每每看见她,总是有些不痛快,二人互翻白眼好像已成了日常。

她闲来无事便待在韩乘月的院子里,期间王氏也召过她,多是训斥之类的话,韩乘月是名副其实的大家闺秀,平日里除非必要,真的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秦望舒都要闷出屎来了。

所以趁着碧溪出府采买,她央求了好久,才跟着一起混了出来。

碧溪领着家丁们去搬东西,她一个人坐在马车里,街上车水马龙,繁华似锦,好不热闹。

她透过窗,向外头看,街道旁不少商贩,还有......买卖奴仆的。

马车突然猛的震了一下,像是撞了什么东西,秦望舒由于惯性向门口扑了过去,此时一道蓝色的身影闯了进来,恰好将她抱了个满怀。

她刚要惊呼,男子宽大的手掌就捂住她的口鼻,将她死死埋在胸前。

马车外,有人气急败坏地喊。

“人呢?!你们这些个废物,连人都跟不住!”

“不应该啊,我刚刚还看见往这边跑的啊。”

属于男性的气息在鼻尖萦绕,还带着淡淡的酒味,她的脸埋在他的胸膛处,从下往上看着那人。

剑眉,桃花眼,薄唇。

如果说韩曦和是貌比卫玠,那么眼前这人可以说是貌胜潘安了。

不过,这个角度......不科学啊,他怎么会没有双下巴!

古人都是逆生长吗?

按照穿越的套路,这个长的帅的男人,应该就是男主了吧!?

听到外头动静小了些,男子微微掀开窗帘,见四下无人才松了口气。

秦望舒下意识伸手想去抚他下巴,结果人家过于警惕,抢先禁锢住她的手。

秦望舒手指一抖,直接戳到了他的喉结。

男子轻咳了一下,但未放开她,只轻声细语道了句:

“姑娘莫怪,在下一时情急,闯了姑娘的马车。我拿开手,姑娘别叫?”

温润如玉的嗓音,低迷的声线,迷得秦望舒简直要找不着北了。

秦望舒点点头,一副花痴模样。

那人略微放开她,许是不放心,扣住她的手腕还未放开,两眼监视着窗外,似乎是在等安全脱身的时机。

秦望舒傻乎乎地盯着他,这男主不对啊,怎么这么冷淡?

按照穿越的套路,这人应该是王爷?还是皇帝?

王爷或者皇帝不是挺能撩的吗?难道要她主动?

像是想到了什么,被扣住的手,动了动手指,直戳他的喉结,明显感到了它的滚动,她眨巴着眼睛,装傻道,“这是什么?它叫挑逗吗?”

男子面色一红,薄唇紧抿,半天才憋出一句,“姑娘自重!”

“它叫自重?”秦望舒不死心,还想要再戳,男子眼疾手快,冲着她的门面就是一掌!

“啊!”她惨叫一声,脑海中仿佛白光乍现,眼珠子可劲的转悠,一脸懵逼,使劲晃了晃脑袋,发了会呆才恢复正常。

回过神时,马车里哪里还有那人的影子。

他,他居然给了她一巴掌,然后跑了?!

东张西望时,正巧撞上采买回来的碧溪,刚上马车,先是一愣,然后对着她的脸笑得那叫一个夸张。

“哈哈哈哈哈!”

“笑成这个样子,你是在外面干了什么!?”

碧溪笑得颤颤巍巍,从怀里掏出一铜镜,笑到不能自理,“你......你自己看!”

秦望舒接过铜镜,刚一照上脸,一阵惨叫,差点惊了外头的马。

“啊啊啊!!为什么!”

脸上那巴掌印,五指分明,从发际线到下巴处,无一不被覆盖,她是该说她脸大,刚好接下一个成年男子的手印,还是说那男子手小,只能覆盖住她的脸?

这就是传说中的巴掌脸?

不应该啊,她确实是按照套路撩汉的啊,想当年赵灵儿在仙灵岛撩李逍遥的时候,就是这个套路啊,难道......是她颜值比不上赵灵儿?或者她没有掌握到精髓?对了!是的!赵灵儿亲了李逍遥!一定是因为她没有亲,所以才被打的!

她看着铜镜中的脸,虽然说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嘴巴不是嘴巴,但也不至于丑到被打啊!

她瞄了一眼坐在车尾偷笑的碧溪,一直背对着她,肩膀止不住的抖动,气的胃疼!

碧溪扯着她,从后门小路一路逃回房间,到了,到了,到了!她已经看见门口了!

“站住!”

闻声,秦望舒吓的一哆嗦,碧溪回过头来,怯怯的给他施了个礼。

“大少爷。”

他甩甩手,正眼没带瞧她,“你先下去。”

临行前,碧溪给了个让她自求多福的眼神。

见秦望舒迟迟没有反应,韩曦和厉声道,“转过来。”

“额,大少爷有什么事吗?二小姐还等着我过去呢......”秦望舒站着不动,眼角余光见他走过来,赶紧别开脸。

韩曦和禁锢住她下颌,强迫她看过来,“你......”要说出的话截然而止,扫过她的脸,微微扯开嘴角,轻嘲道,“你这是准备唱大戏了?”

秦望舒脸上画着关公脸谱,为的是遮挡那五指山般瞩目的手印,她那一身青衣裙纱配上这个,满满的不和谐,脸上颜料似乎还没干,他捏住她下巴的手指还沾了一些,嫌弃的往她肩膀上一抹。

“去哪了?这么晚回来?”

“和碧溪姐采买去了......”注意到了他的脸色,赶忙加上一句“和二小姐报备过了,她让我好好玩......”

韩曦和穿着一身墨色长袍,外头披着白色纱衣,腰间还束着翠色琼琚,长发挽冠,透着一股子文雅之意。

秦望舒腹诽,别人不知道他,她还不知道吗?整一个披着羊皮的狼!

看着她那花脸,韩曦和越看越嫌弃,差点忘了找她的正事,“我有事跟你交代,你把这玩意洗了,过会来我书房!”

第5章

“这个管用吗?我怎么觉得有些不靠谱?”

秦望舒对着铜镜一阵摆弄,该擦的粉一样没拉,连不该擦的都尽数往脸上抹。

碧溪在一旁帮她捣鼓着,手上不停嘴上也没闲着,“往日里,你总是爱打扮的好好的去少爷书房,什么妆容都尝试过,虽然这个......”她顿了顿,像是说给自己听的,“你今晚这么打扮肯定也没多大问题的。”

“是吗?”

秦望舒显然不相信这个妆,瞅着脸上白的连眉毛都遮掉的粉,脸颊两边用胭脂画的两个红圆圈,以及,上了一半色的红唇。

为的是什么?显嘴小?她突然觉得关公脸谱还是挺好看的!

“你说我是不是还得换身衣服配这个妆?”

......

“大半夜的,连个鬼都没有,还得例行巡查,困死了!”良雀一脸不爽,瞪着同行的丫头,一甩手就将灯笼丢给了她,“你再去巡查两圈,管事的问起了,你就说我方便去了,懂了吗!?”

小丫头敢怒不敢言,诺诺的应了下。

按理说,以良雀的身份,本是不用做这些的,她是从前已故萧氏房里出来的人,但也只是底下丫头,估计萧氏正眼也没瞧过她。

韩曦和念旧,萧氏房里的人,他一个没亏待,那些年纪见长的丫头,都已经嫁了出去,这么些年来,也就剩良雀了,她早已过了正常女子出嫁的年纪,但就是赖着不走,她心里那点小九九,府里上下也都知道,望着近水楼台先得月呗。

可她那副尊容却没有一点自知之明,整天做着主子梦的,也就把梦当真了,嘴巴碎的厉害,当面呛了蒋碧云,被打发到底下来做事了,也是她该!

良雀扭着她那本就不细的腰往里屋走去,途径石子路时扭了脚,跌坐在地上,哭爹喊娘的。

“修葺的是瞎吗!?石子上都长了青苔,不会换吗!”

“喂,你没事吧?”

头顶上方传来女声,她一喜,随后又发怒道,“怎么会没事,你个小贱人还不快来扶我!”

喜的是有人瞧着她,可以将她背回去,怒的是这人一点眼力劲都没有,还要她开口!

秦望舒一只手掺着她,良雀借不了力,抬头怒视,“你个蠢货,不会......两只......手啊啊啊!!有鬼!!”

良雀指着她,哆嗦两下,两眼一翻白,便晕死过去。

“喂!喂!不是吧!你别晕啊,我拖不动你的。我去......”

秦望舒蹲在地上,一脸鄙夷,手指往她横肉上戳,“刚刚还那么嚣张呢,至于吓成这个样子吗!”

她扯着刚刚换上赤色云锦裙,嘟囔道,“不是挺好看的嘛!”

突然闻到什么味,只见良雀身下一地的尿液。

她捂住口鼻,这是大小便失禁的节奏啊!嫌弃。

她四处看看,这条道,算是条主道,来往经过的人应该挺多的,把她丢这应该没事吧?

......

韩曦和还埋头处理着奏章,察觉到有人进来,他不用猜也知道是谁,眼角余光撇到一袭红色,还有那浓厚的香粉味,他有些厌烦,果然,秦望舒怎么会变,还不是之前那个一天到晚变着法子勾引他的女人。

他头也没抬,目光依旧留在奏章上,“西夏多番来犯,我朝数次围剿未果,今日一早,陛下任命我为征讨元帅,不日出征,横扫西夏。”

“真的!?那你要去多久!”秦望舒快步上前,语气里难掩期待感,他去打战的话,短则半年,长则数年!那她岂不是很久不用看见他那副死人脸了?说不定她还能趁这个时间段逃跑,想想就兴奋。

“你很开心?”韩曦和抬眸,那瞬间,竟吓的一哆嗦,差点从椅子上摔下去,“你!”他脸色涨的通红,嗓子里闷哼两下,也不知想说出什么。

“胡闹!”半天终憋出两字。

也不怪他失态,大半夜的,一张白的能刷墙的脸,配上一袭红衣,想想就怵得慌。

他起身拿书,在秦望舒的盲点处打开暗格,拿出一红色药丸,藏在手心中。

秦望舒在他身后忍俊不禁,能看见韩曦和这副模样可真不容易,她吐吐舌,“没有啊,奴婢很舍不得少爷的,那句话怎么说来着?”

她拉长声音,略略扬眉,“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韩曦和哭笑不得,想要走近她,却被她那副尊容怵得不想上前。

他前往西夏,不单单是陛下的意思,宋宰相在背后‘帮了多大的忙’,他心里有数,宋宰相作为摄政王心腹之一,想必也是摄政王的意思。

他走后,陛下唯一可信之人就只剩子陵了,这场战说难不难,说易不易,他韩家世代为陛下尽忠,哪怕战死沙场也是无怨,只是......他看向秦望舒,王氏背后的底细,他也算知晓一二,他怕他离开这些日子......

他看着秦望舒出神,如果好好用,她会是一个有用的棋子!

他薄唇弯起,笑比河清,柔声道,“你过来。”

秦望舒面色一僵,这副笑容怎么看起来有点惊悚......

“呵呵呵......”她傻笑,步子自觉的后退,“少爷有事直说吧,我耳朵能听见。”

“哎呀妈呀!”见他大步跨来,她头也不回的跑掉。

韩曦和扯住她的衣袖,微微用力,她三百六十度转了个圈,又重新回到他身前,两袖被他一绕,绑在身后,还未反应过来,他衔住她下颌,往嘴里推送什么,在她肩处一点,就这么傻乎乎的咽了下去。

回过神来时,韩曦和早已回到椅子上,好整以暇的瞧着她,看样子心情还不错?

“你!你给我吃了什么!”她气急败坏。

他笑的更开心了,“一点让你听话的东西而已,放心,要不了你的命。”

听话的东西?被绑住的双手?以及半夜召她?她露出一个猥琐的笑容。

她意味深长的将韩曦和从头瞧到脚,看不出来嘛,他还有这种心思,她现在再知道,为什么之前‘秦望舒’百般勾引,都入不得这男人的眼了,这男的口味忒重了!她‘盛装打扮’下,才愿意和她做亲密事,也难怪他那么看中良雀,原来还有这么层意思,果然帅哥的审美都是有缺陷的。

她突然反应过来,如果她会和韩曦和做亲密事,那岂不是说,他才是男主?

如果他是男主的话,白天那个套路......倒可以试试。

瞅着秦望舒类似于奸笑的神情,韩曦和笑有些容僵硬,他有种不好的预感,“咳咳。”他轻咳两声,移开视线。

正准备哄她出去时,眼角余光看见,一个红团子直接向他扑来,避无可避。

怀里多了个东西,他下意识抱紧,骤然一愣。

秦望舒眨巴眼,被束缚住的手,无法挣脱,顺势吻上了他的喉结,“这是什么?它叫挑逗吗?”

第6章

楚曦和身子一僵,瞳孔紧缩,被吻处,上下滚动着,耳尖烫的发烧。

“少爷!后花园闹鬼啊!”门被煞风景的推开,良雀蓬头垢面连滚带爬的闯了进来,微风扫过,连带着她身上的味也随之袭来,韩曦和被熏得,倒一时也忘了被秦望舒非礼的事。

“胡闹什么!”他怒道。

半跪在地上的良雀,看着韩曦和怀里的‘女鬼’,一懵,两眼一翻,再次晕死过去。

韩曦和瞅着怀里的红团子,本想发怒,但刚开口,竟发觉声线开始嘶哑,脸色瞬间涨的通红。

秦望舒!真真是为了达到目的,越发无耻起来,早些年还有些脸皮子薄,没想到这些年的容忍,竟让她越发大胆起来。

“你!”绝对不能轻易放过她!

“你怎么还不开始干坏事?”秦望舒声线低迷,一双含着水光的眸子,此时倒有些吸引人......这样看她的妆,倒有些......可爱?

他赶紧甩出脑子里这个奇怪的想法,用力一推将她推离一丈远,秦望舒一个踉跄,差点和良雀来了个亲密接触。

回头怒视,明显感觉到气氛有些不对,周身空气仿佛都低了几个度,顿时泄了气,陪笑道,“奴婢......奴婢先告退了。”

韩曦和一句话也没说,她也不自讨没趣,绑住的手,也没敢让人解开,脚下生风,跑了。

一路溜回自己的院子,显然,韩曦和不是她的男主,她也真是傻,韩曦和那样的人,怎么可能会是男主嘛!

突然,像是想到什么,她步子一顿,她好像到现在也没有情动的征兆......

“如果说,韩曦和给我吃的不是春药?那是什么!?”

......

王氏一大早就将她唤了去,她面上掌印消了些,擦上些粉,不细看也瞧不出什么,王氏心情大好,赏了她好些东西,连带着赏了她个的奴婢?

照王氏的话来说,“今后总是需要的,日后再找就麻烦了,预先备着就是。”

蒋碧云难得没有甩脸色给她,顺着王氏的意,也给了她个小玩意,结果她顺手就赏了王氏给她的奴婢——春和。

蒋碧云脸色气成了猪肝色,不过碍于王氏,倒是一句话也没怼她,赔着笑道,“秦妹妹要是不喜欢,改日等妹妹来我房里,挑个好的去就是了。”

连称呼都换了,这是肯定她会成为主子了?她倒是有些纳闷。

出了王氏的院子,她瞅着春和。

小丫头长发及腰,明眸皓齿,脸上稚气未脱,两颊上还有些婴儿肥,看起来十四五岁的年纪,别说,这韩府的风水真是养人,除了良雀外,她还真就没见过丑的了,连那蒋碧云都有几分姿色,可一想到梁氏,这再有几分姿色也是觉得丑陋不堪。

“春和?”

“奴婢在。”小丫头糯糯的应到,许是她第一次侍候人,回话时,两颊生绯。

“昨夜是不是传出什么胡话来?”她心里有点数了,王氏一改平日里的训示,这般对她好,显然是她的目的已达到,王氏的目的除了让她勾引韩曦和,还能有什么?想起了昨晚的种种,这是被误会了?

她眼神有些躲闪,避重就轻道,“姑娘昨夜与少爷成就好事,今日一早阖府上下都传遍了,姑娘非常人,得宠的法子,自然和普通人不一样,所以不必理会那些风言风语。”

秦望舒将她的话在脑子中转了几遍,才琢磨透她的言外之意。

有人造谣,说她和韩曦和那啥了,除了当事人,所有人都知道了,然后说她是使了旁门左道才让韩曦和和她那啥的,而且现在还有人在编排她!

“是谁说我与韩曦和成了好事的?”

春和垂眸,闭口不言。

秦望舒却是想到了什么,良雀!

她佯装发怒,“我脾气不好,你要是等我从别人口中知道,我就把你打发回夫人那里!以你的姿色,夫人必定不会浪费,二少爷没了梁氏,你去凑个数正好!”

春和闻言,想起那蒋碧云,‘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小小年纪哪里经历过恐吓,再加上秦望舒刚将蒋碧云的贺礼给了她,她要是去二房,哪里还有个活命,顿时声泪俱下,“姑娘,别赶我走。”她扯住秦望舒的裙边,“是良雀姐姐!”

“良雀姐姐她一大早的,就在四处传播,昨夜姑娘扮鬼去书房吓少爷,趁少爷吓的不省人事的时候,对少爷下手了!她拼死护主,结果......”她顿了顿,似乎在考虑这样说会不会被打,“结果不敌你诡计,还将污秽之物撒在她身上,弄晕了她,等她醒来以后,发现少爷脸色不好,才知道她晚了一步,少爷已经被玷污了!”

论颠倒是非她良雀敢认第二,谁敢认第一!

“这事韩曦和知道吗?”她厉声道

春和迟疑了一会,“消息就是从少爷屋里一路传过来的,想必早就知道了。”

看着春和肯定,秦望舒倒有些疑惑了。

这事不对啊,韩曦和让全府上下知道这事为的什么?他不是最讨厌她的吗?之前还传出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事,良雀发现这事,不是第一时间就应该封口的吗?

难道......后知后觉的秦望舒终于反应过来,大惊道,“韩曦和人呢!”

“少爷今日一早就去了军营集兵,即刻就要启程征讨西夏,这个时间,可能已经要出城门了!”话音未落,秦望舒三两步便奔出了院子,奔跑间连鞋都蹬掉一只。

高门前立着匹骏马,秦望舒迟疑了一会,便扑身蹬马扬鞭,她倒是骑过一两回,在马戏团驯兽师的牵引下,想必自己骑也不见得有多难。

秦望舒一身青衣,青丝随意挽起,裙裾帘纱风中飘扬,扬鞭挥舞,英姿飒爽模样,一骑绝尘而去,直奔城门。

马铃声清脆悦耳,途中倒引起不少人观望。

“那姑娘没怎么见过啊?”

沿途的小贩瞅了一眼,目送着秦望舒远去的身影,笑道,“客官不知,那是韩府的,平日里不轻易出门,小的也只是有幸,在韩家女眷出门上香时见过她的身影,不过不知是何身份。”

第7章

你以为秦望舒一骑绝尘而去了?咳咳。

秦望舒刚一上马,这只马就像得了癫痫,四处乱跑试图把秦望舒甩下去。

秦望舒被甩的头昏脑胀的,但还是抓紧了马绳调整了一下方向奔着城门而去。

现在的秦望舒着实狼狈,被马甩的马上就要掉了下去大半的身子紧紧的挨着马腹,一手紧紧的拽着缰绳一手使劲的抓着马鞍,以防自己掉下去。

“那姑娘怎么没见过啊。”一个站在卖糖人摊前的中年男子着眉看着“一骑绝尘”的秦望舒喃喃道。

“客官不知,那是韩府的,平日里不轻易出门,小的也只是有幸,在韩家女眷出门上香时见过她的身影,不过不知是何身份。”卖糖人的小贩说道,目送秦望舒远去的身影,笑容略带玩味。

马背上的秦望舒被晃得骨子散架,早饭都快吐出来了,幻想中的马踏飞燕一骑绝尘跟她半毛钱关系都没有。

“让开,让开!”前路有不上眼的小贩推着水果摊迎面而来,秦望舒绝望地低吼,“让开啊!”

这下完了,她不会刹车也不会拐弯啊!

眼瞧着快要撞上了,她大叫一声闭上了眼。

忽然骏马一声嘶鸣,前蹄高高抬起,猛地停了下来。秦望舒本以为自己会被甩下马,绝望时背脊却忽然被坚硬又冰冷的东西支撑,接着一双骨骼分明的手从她腋下穿过拉住了缰绳。

余光扫去,阳光下,韩曦和一身银甲熠熠生辉。

耳畔风还在呼啸,他低沉的嗓音伴着这风送进了她耳朵:“不会骑马还逞能,你倒是不嫌丢人......”

刚刚命悬一线,秦望舒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如今还在扑通扑通地跳得飞快,声线微微发抖:“奴婢,奴婢来找您啊。”

她一双清瞳盈满了眼泪,皓白的牙齿紧紧地咬着殷红的下唇,倔强又可怜巴巴的模样实在让人又心疼又觉得好笑。

“找我?”韩曦和唇角一勾,轻笑道,“干嘛?”

他身上的铠甲硬邦邦的,硌得秦望舒后背生疼,她挪了挪身子:“你先下去。”

韩曦和只稍微一拉,那马通人性似得便立定了,他翻身一跃下马,利落又矫健。

他手持佩剑,穿一身白袍银甲,盔顶的红缨在风中微微飘摇,一双寒星般的眸子正饶有兴致地打探着她。

秦望舒学着他下马的姿势,话没说,就踩到了自己的鞋带左脚拌右脚,啪!的一下就来了一个狗啃泥,只剩的一只鞋,也飞了。

秦望舒保证这是她这辈子最丢人的一次了,因为她面前不只有韩曦和那个混蛋还有他手下的士兵。

抬头一看这些个士兵都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尤其是韩曦和那充满嘲笑意味的眼神,她恨不得一下子就钻进地缝里。

“欸?如果我没认错的话,那不是秦丫头吗?”

“秦丫头?五年前被秦老虎卖给韩府的那个?”

“对啊,我还记得当时是给韩老爷冲喜用的,没想到韩老爷当天就撒手人寰,我还以为以她这不吉利的身份,肯定没有好下场,没想到啊......”

妇人鄙夷的看着秦望舒,“没想到这丫头,鬼心眼和她父亲一样多,这就勾搭上了她的‘嫡子’了!”

“你!你昨晚究竟给我吃了些什么!”秦望舒恼怒的说道,面对周围的声音充耳不闻,在府里听的比这精彩多了,外面这些算什么?

她发髻散了,发丝凌乱地落在额前,一身淡青色的襦裙也皱皱巴巴,与眼前这个英姿勃发的少年将军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秦望舒装腔作势地挺直了腰肢,昂着下巴瞧着他,极力装出一副镇定的模样。

“毒药。”

韩曦和淡定地吐出两个字,竟然把这性命攸关的大事儿说的如此稀松平常。

“你!”本想发火,但小命在他手里,秦望舒只好忍了,她忽地换上一副笑脸,声线放的极其温柔,“您肯定是骗我的对不对?我一个小女子没必要劳您大费心思吧......”

“你放心,说了只是让你听话的药罢了,你要是乖乖听话,我自然每月会派人送上解药,要是......”他压低声音,“你做了什么对不起韩家的事,或者再次出逃,我可就不敢保证你的生命安全了。”

这话的意思是......慢性毒药?像电视剧里那样,主角被反派角色下了药,导致不得不帮坏蛋干尽坏事!

“韩将军,该出发了!”乌压压的军队集结在城下,压迫感随之而来,西风烈烈,战旗飞舞。

几位副将见韩曦和迟迟不现身,只好亲自来请,见他临行前竟然跟一个女人在拉拉扯扯,不禁哑然。

“她,来送行。”韩曦和特意强调了一下,“祝我们早日凯旋。”

将军亲自解释,看来是心上人了。众将士相视一笑,心中了然。

沙场凶险,此时一别,不知何日再见,将军年少,血气方刚,在家国大义面前自然得放下儿女私情,不过这送别也是人之常情。

秦望舒见众人一脸笑意地瞧她,便知道这又是他给挖的坑。

该死!这个腹黑的韩曦和竟然跟她玩阴的,秦望舒小声BB道,“少爷,奴婢祝您,东风吹啊,战鼓擂,黑发出征,白发归。”

末尾两字咬的格外使劲,她巴不得他不要回来!

不对啊!她突然反应过来,那她的解药怎么办?

唔......应该没事,毕竟在现代打了那么多疫苗什么的,不会差劲到连古代的药都抵抗不了吧?

韩曦和闻声,面色发黑,他倒未发作,只是站的理他近些的士兵,脸色就不是很好了,本来打仗这种事,就是把脑袋提在腰带上,秦望舒诅咒他们白发归是几个意思?

接收到了众将士的目光,秦望舒一懵,立马改口并大声的说道,“东风吹,战鼓擂,美人醉,盼君归,捷报飞,壮士归。”秦望舒几乎是哆嗦着说完了这段话,她嘴怎么就那么欠儿呢!

韩曦和目光如钩,未说什么,翻身上马,调转马头时,视线还停留在她身上,随手就将腰间的香囊抛给了秦望舒,“乘你吉言,想必不日便捷报飞,壮士归!”

“出发!”

一声令下,三军齐发。

秦望舒愣愣地看着他飒爽的背影,心里五味杂陈。

她踮起脚尖,想要大声地问一问他,可军队过处扬起一阵尘烟,朦胧中她看见韩曦和似乎回眸朝她看了一眼,那星子般璀璨的眼眸里似乎带有笑意。

当时她并不懂......

可第二天,整个大街小巷里都流传着秦望舒出征前因思慕韩将军而策马狂奔为求一见的凄美爱情故事。

这个男人果然惹不起,惹不起啊。

第8章

韩曦和走,秦望舒感到了前所未有的自由,虽然他说给她喂得不知道是什么的毒药,但她请过大夫来看,并没有什么大碍。

大夫都说无事,那肯定是他吓唬自己呢。

这样一想,秦望舒也就安心多了。

一夜无梦。醒来晨光熹微,朝阳初上。

她伸个懒腰,起身下榻,刚一出门便见良雀端着一盆不知道什么东西朝她走来,身后还跟了几个奴婢,只不过她们远远站定,眼神却不断地往她屋子里瞟。

“你干嘛?”眼见她越来越近,秦望舒闻到一股酸臭味。

靠,这疯丫头真是越发疯癫了!

不出所料,良雀端起那盆污秽之物直接朝着秦望舒泼来,嘴里还念叨,“这屋里有鬼,前几天闹鬼闹得太厉害,我怕你被附体了,我帮你驱鬼,鬼怪最怕这个了!”

院子里几个看笑话的奴婢偷偷掩嘴笑,好在秦望舒身手矫捷,在她泼前果断关上了门!

“哗啦”一声,污秽之物泼了一门,臭味从门缝逐渐渗了进来。

欺负到她头上了!秦望舒被气得浑身发抖,见晚上的恭桶没倒,拎起来就冲着门外的良雀泼了上去。

门忽然间打开,良雀还没反应过来,自己已经被泼了一身,原本就蓬头垢面的她此时越发狼狈。

秦望舒昂着下巴瞪她,“哼,不是到处造谣说我用污秽之物泼了你一身,话都说出去了,我就真泼了能怎么样!”

“你,你,我帮你驱鬼你还欺负我......哇......”在众人面前,那丫头哇地一声哭了出来,哭的撕心裂肺、肝肠寸断,看上去倒像是秦望舒欺负她似得。

一时间众人议论纷纷,说什么秦姑娘一朝得势便开始欺负下人,真真是没个主子的模样。

跌倒黑白,是非不分!

她这门还被泼了污秽之物呢,又臭又脏还招苍蝇,她跟谁哭去!

秦望舒委屈,回头看着这臭烘烘的屋子,气的直跺脚。

偏偏蒋碧云不长眼地在这时进了院子,一进来就捂着鼻子做出一副嫌弃的模样。

“哎呦我说秦妹妹,你这儿怎么臭气熏天啊。”

她这不出现还好,一出现反而显得奇怪了,良雀那蠢货肯定是受了她指使!不然谁给她的胆子!

怎么,韩曦和刚走就容不得她了?

秦望舒冷眼瞧她,见她穿一身翠绿色的百蝶戏花裙,头戴翠玉钗,脚上蹬着青绿色的绣花鞋,整个人活脱脱地像一株搔首弄姿的树。

“啧啧啧,怎么会这样?谁干的呀?”

笑里藏刀、绵里藏针,小人得志!秦望舒把想得到的成语全用上了,但也只是在心里腹诽。

不就是想看她笑话吗,偏不让她如愿。

秦望舒笑容清浅,“倒也不打紧,左不过是找下人收拾收拾罢了,倒是姐姐,什么风把您吹来了?”

“我见今日天气极好,想着约妹妹去园里赏花呢,看来,妹妹怕是没空了,这院子也太臭了些。”

还不是你干的好事!

秦望舒脸上仍旧笑盈盈的,说道,“就让下人们收拾吧,我也想出去透透气,不如就陪姐姐去花园里逛逛。”

这地儿实在是待不下去了,秦望舒只想跑出去呼吸一口新鲜空气,便随着蒋碧云出了院子。

一路上两人可没闲着,不时短兵相接,不过是你嘲讽我一句,我回一嘴,斗得难解难分,不分胜负。

韩府花园里有一个很大的池塘,塘中盖了一座小巧的亭子,在亭内观鱼赏水最是惬意,只是要上这亭子还需划船。

蒋碧云提议去亭里坐坐,怕她又出什么幺蛾子,秦望舒一口回绝。

“那就可惜了,听说这水里有大红鲤,只有在亭里才能观赏的到,我一直都没见着,妹妹可曾见了?”

“我们沿着池塘散散步,说不定就运气好就碰见了呢。”秦望舒警惕地回她。

“罢了罢了,那就走走吧。”蒋碧云做出一副不情不愿的模样来,假意往秦望舒身旁凑,挤得她越走离水越近。

“快看,那是什么?”蒋碧云忽然一阵惊呼,顺着她手指方向瞧去,还未看清,秦望舒便觉得脚下一滑,身后像是被人推了一下。

“扑通”一声,她一头栽进了水里。

“哎呦,妹妹,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岸上那女人阴阳怪气笑得好不灿烂。

秦望舒气的恨不得掐死她!还好她会游泳,不然就被蒋碧云这贱人害死了!

作势要抓泥丢她,蒋碧云见状赶紧走开,几个看热闹的奴婢在暗处看着她狼狈的模样偷笑。

秦望舒落汤鸡似得爬上岸,一滩泥似得趴在地上咳了好久,这韩府待不下去了!这些怨妇们见韩曦和走了,一个个都欺负到她头顶了!

她凭什么在这受气啊,她一个好端端的现代人怎么就掉进这高宅大院来了!

哼,慢性毒药,八成也是唬她的,从小打过各种疫苗,古人那些落后药丸,想必也没多大作用。

秦望舒想着,干脆一不做二不休,走人!反正这里一个两个的,只知道找她麻烦。

决心已定,秦望舒忙拖着湿淋淋的身子跑了回去。她从箱子里收拾了几件细软出来,又把所有的金银珠宝全都带上,准备溜之大吉。

她早就注意到韩府每日傍晚,厨房那边的偏门都会有人来送水和新鲜的瓜果蔬菜,她想等那大水桶空了,她就跳进去,随着送水人一起从偏门出去。

暮色沉沉,秦望舒换了一身干练的男装,偷偷地跑到偏门,找了棵树躲在后面。

那送水人把东西送到,跟着小厮去账房领钱,趁着没人看守的空档,秦望舒偷偷地跳进了桶里,小心翼翼地盖好盖子。

忽听扑通一声,旁边的桶好像也响了一下,以为来了人,秦望舒忙缩成一团。可半天没了动静,她拍着自己胸口,“好险,好险,不过只要出去,我就自由了!”

想到这,她不禁心花怒放。

不知过了多久,送水的牛车咿咿呀呀地走了起来。

终于逃出韩府了!

第9章

又不知过了多久,车停了,桶里的秦望舒竖起耳朵,听到周边似乎没了人才悄咪咪地掀开盖子,露出一双眼睛偷偷观察。

这周边静悄悄的,静谧而安详,好像是个小胡同,只有几家点着灯,透过窗露出些许微黄的光来。

秦望舒舒了口气,这才蹑手蹑脚地从桶里爬出来。

哇,自由了!她真想振臂高呼,可还没高兴多久,车上另一只桶忽然响了一下。

秦望舒吓得后退好几步,难不成闹鬼了?

正害怕呢,忽听一声糯糯的“望舒”从桶里传来。

“谁?”她压低声音反问。

“是我,你帮我把这盖子挪开啊。”

韩乘月!她怎么在这?

秦望舒吓了一跳,忙爬上去帮她把桶盖掀开,那丫头坐在桶里长呼一口气,看来是憋坏了。

“你怎么在这?”

“我跟着你来的啊。”月光下,韩乘月一双琉璃般的眼睛咕噜噜一转,闪着狡黠的光,像只狡猾的小狐狸。

“你!你大胆!你这样跑出来让家里人知道了怎么办?”

韩乘月可怜巴巴地拉了拉她袖子:“我不管,你就让我跟着你吧,我在家里闷坏了,就想出来透透气,这才跟着你偷偷溜了出来。”

“不行!”秦望舒坚决摇头,“你一个大家小姐,跟着我算怎么回事,我可不打算回韩家了,你跟着我干嘛,闯荡江湖啊?”

“不行吗?”

一句话差点没把秦望舒给噎死,这丫头还真不知道天高地厚啊。

“你身无分文,手无寸铁,你出来能干嘛啊?”

“我有钱啊。”韩乘月说着从宽大的袖子里抽出一叠银票在她面前晃了晃,“这些够吗,今日本来是出门采购些胭脂水粉的,带的不多,不够的话,各个郡省有韩家的当铺,去取些就是了。”

秦望舒双眼放光,盯着那叠银票挪不开眼,哇,那么多钱,够她们花好一阵了!

再瞧瞧自己,浑身上下的珠宝首饰加起来也不够她那一张票子。

既然她有钱,那就带着她吧,也省的自己吃苦受累。

“好吧。”秦望舒装出一副很勉强的表情,拍拍韩乘月的肩膀,“虽然带着你很危险,增加了我出行的困难,但我很讲义气的,既然已经出来了,那就不会丢下你不管!”

韩乘月重重地点了一下头,“嗯,那我们现在去哪儿?”

现在么?好像还在城里。

秦望舒眼珠滴溜溜一转,打个响指:“走,住店去,住最好的客栈,!”

......

秦望舒和韩乘月离开了韩家,一路吃喝玩乐,住最好的客栈,吃最贵的酒楼,玩的不亦乐乎,谁都不想回那个矛盾重重的韩府了。

两人一路往南走,顺便欣赏一下沿途的美景,都说江南好风光,果然风景独特。

小桥流水,亭台楼阁,与北方器宇轩昂的高门大厦相比别有一番韵味。

两人玩的是乐不思蜀,不知不觉时间已过了三个多月。

而西北战事顺利,不过短短三月,便打得西夏溃不成军,韩曦和班师回朝,因战功赫赫,皇帝对其予以特殊嘉奖,升官进爵自然也不在话下。

满城都在欢庆胜利,可回到家里,韩曦和觉得气氛仿佛有些怪异。

还未等他换下战袍便有人来报,秦望舒和韩乘月不见了!

“什么叫不见了!”韩曦和啪地一声拍在案上,吓得春和扑通跪倒在地。

“就是,少爷您走的第二天,秦姑娘和小姐就消失了......”因恐惧,春和说话断断续续,连声线都在微微颤抖。

“我走了三个月,两个大活人消失了三个月你们都没找到,要你们有什么用!”

韩曦和知道这事儿冲她发火也没用,秦望舒没什么,可乘月是他亲妹妹,父亲去世时自己答应过他要好好照顾妹妹,结果却把妹妹弄丢了!

韩曦和冷静了一瞬,紧蹙的眉头微微舒展,他凌厉的目光射向跪在地上的春和,一字一顿道:“通知下去,所有人从明天起,给我尽全力寻找小姐下落,一旦有线索立刻上报,有功者重赏!”

“是。”春和怯怯地应了一声,弓着背退了出去。

韩曦和捏捏眉心,三个月在战场上的殚精竭虑让他疲惫不堪,本以为回家能好好休整一番,这下可好,终归是不得安宁。

一连几天,婢女们都不敢进韩曦和的房间。那里气压低沉得可怕,连给少爷送饭都推三阻四,你推我我推你。

好在没多久就有人传来消息,说打听到韩乘月和秦望舒似乎在临安逗留。

韩曦和自然不能大张旗鼓地去临安找人,韩家在朝中政敌不少,万一有人得此消息,抓了韩乘月来威胁他,他真不知该如何是好。

下朝后,皇帝宣韩曦和在御花园碰面,想要跟他商讨刚刚在朝堂上的一些政务,却见他忧心忡忡,似乎有些心不在焉。

“韩爱卿,近来可有烦心事?”

韩曦和与皇帝自幼一起长大,年少时曾是皇帝的伴读,两人关系除了君臣之外,更有些朋友的意味。

因此,他有心事皇帝一眼便看得出来。

韩曦和忙敛了心神,正色回道:“不瞒皇上,臣出征西夏的第二天,臣妹就失踪了,近日打听到似乎在临安出现,这才有些心神不宁。”

长兄为父,韩父去后,韩曦和对韩乘月就更加宠爱了,这点皇帝还是知道的。

当然,他也猜到了他的顾虑。

“如果直接派人去找,难免会过于招摇,怕有心人知道会对臣妹不利。”韩曦和继续道,“可臣妹单纯不谙世事,臣担心她在外久了会有不测......”

“这样吧。”皇帝给他出了个主意,“朕就说,临安近来盗匪猖獗,临安知府无力应付,特派你前去剿匪,如何?”

韩曦和下跪行礼:“臣谢过皇上。”

“朕马上下诏,你即日便出发吧。”

有了皇帝的圣旨,韩曦和片刻也没耽误,家都没回直接带人赶往临安。

此去路途遥远,他们一路上马不停蹄,除却吃饭睡觉,所有时间都用来赶路了。

而另一边,秦望舒和韩乘月日子过得逍遥自在。

第10章

不过一连数月,两人在江南也待够了,思量着想要换个地方去玩。

“去漠北怎么样?”韩乘月抿了一口女儿红,小脸红粉绯绯。

为了出行方便,她学着秦望舒换了男装,更和她学会了喝酒。

江南的酒又甜又醇,入口香味绵密悠长,唇齿留香。

“不行不行。”

秦望舒正坐在鸿宾楼最好的位置看花船呢,窗外便是河流,河水清澈,两旁垂柳依依。河道里常有花船经过,那船上的姑娘一个个打扮得花枝招展,风情万种,每次她们一亮相,引得两岸的臭男人们一阵惊呼。

别说男人了,那些姑娘们都是十六七岁,花一般的年纪,就连秦望舒看了都被迷得流连忘返。

“那去哪儿?”

很明显,她的心思早就飞远了。

韩乘月伸出葱白般的手指在她眼前晃了晃:“望舒,我跟你说话呢。我们下一步该去哪儿啊。”

眼看着花船越来越远,秦望舒才回过神来:“你说什么?”

韩乘月颓丧地看了她一眼,心里有些不安。出来这么些日子了,不知道家里人是不是急疯了,万一大哥回家见不到她怎么办?

实话说,她有点想家了。

觉察到她的不悦,秦望舒关切地问:“怎么了,我们的韩大小姐为什么不开心?”

韩乘月将杯里的女儿红一饮而尽,眼眶刷地红了一圈,晶莹的眼泪吧嗒吧嗒像雨似得滴在了桌上。

“你别哭啊。”秦望舒慌忙拿出一方帕子递给她,压低声音劝慰道,“你现在是个男人,让人看到掉泪多不好啊,别哭别哭,到底怎么了?”

韩乘月哽咽道:“望舒,我想家了,我想哥哥......”

差点忘了,她是对那个韩家没有丝毫留恋,可身边这位是韩家大小姐啊。她跑出来不过是图一时新鲜,哪里就舍得永远不回去呢。

再说,她还有那么个“文能提笔安天下,武能马上定乾坤”的哥哥对她宠爱有加,而且这两天大街小巷都传遍了,韩曦和带领的军队把西夏打得是溃不成军,如今已经班师回朝了。

“那,那要么我送你回去吧。”看着她泪水涟涟的模样,秦望舒有些于心不忍。

“那你呢?”

“我?”秦望舒托着腮帮子犯了难。

这古代不比现代,现代女性独立自主,自己能养活的了自己,最主要是有工作岗位提供,可在古代,女性能做的工作有什么呢?

秦望舒脑海里浮现了花船的船影。

不行不行不行,她好歹也是受过教育的,不说学富五车才高八斗吧,至少也经历过千军万马过独木桥的高考啊,饿死都不能去卖身!

见她唉声叹气,韩乘月道:“要不你跟我一起回去吧。”

那更不行了!

若为自由故,什么都能抛!好不容易从那牢笼跑出来,再让她回去,怎么可能!

“你不用管我,反正我送你回去就是了,不过,你到家以后千万不能告诉他们我在哪儿......”

“那,好吧。”韩乘月知道,她决定的事儿没人能改变,便不再多说。

两人吃罢后准备离开,去掏钱袋却发现不知什么时候丢了。

“银票行吗?”韩乘月问。

那店老板抬头,老鼠般精明的目光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眼,见这二人穿着并不华贵,挑起眉毛冷笑一声:“银票?连银子都付不起还用银票?”

他抚摸着一边微微翘着胡子,冷眼瞧着他们。

秦望舒恼了:“你少狗眼看人低,就给你银票,你找的开吗!”

“那你倒是掏出来啊。”

“乘月,给他!”秦望舒被这店家气的两颊生绯,殷红的唇瓣也微微撅起,倒越发显得她唇红齿白。

韩乘月从一叠银票中抽出一张五百两的银票拍到柜台上:“给你,找吧。”

于是,两个粉面小生站在柜台前看着店主点银子这一热闹,引发了酒楼其他客人的围观。

不过大家更好奇的是,这两位俊秀的公子哥哪里来的,眼生啊,看着不像本地人。一出手就是五百两,真真是阔绰。

气是出了,可两人的行为实在是过于招摇,而他们不知,这酒楼的暗处正有一双眼睛在盯着她们。

吃饱喝足,两人回了客栈。

既然决定要回去,韩乘月把剩下的银票全部塞给了秦望舒。

“这些钱留给你吧,你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也做不了什么,手里有点钱也好生活。”

她都这么说了,秦望舒自然不跟她客气,接了银票笑道:“那就谢了。我们明日就出发吧,今日早点歇息。”

傍晚两人只简单地在客栈旁的面摊上吃了一碗阳春面,便回去收拾东西。

夜幕降临,房内烛火摇曳,人影幢幢。

两人都准备歇息,却忽觉房顶有窸窸窣窣的声响。

一阵散乱的脚步声传来,韩乘月大惊:“这房梁上有老鼠?”

笨蛋,哪是什么老鼠,分明是人!电视剧里经常这么演!

秦望舒一把拽过她,小声道:“快走,屋顶有人!”

说时迟那时快,两人刚打开门,几个黑衣人便从天而降,直接奔着床上的包袱而去。

秦望舒早有准备,把银票贴身放在内衣里,包袱早就空了。她拉着韩乘月撒腿就跑,黑衣人挑开包袱,发现里面只有一些细软衣服,马不停蹄地追了出去。

“他们是什么人啊!”

“估计是强盗,我们白天太招摇了,可能碍了人家眼!”秦望舒边跑边说,上气不接下气。

“那我们现在去哪儿?啊,他们追上来了!”

“往人多的地方跑!”

两人冲着河边跑去,这夜里也只有花船和青楼人群最多了。而那条河离得又近,只要混进去就不怕被黑衣人追到!

她们一路横冲直撞,好巧不巧,一艘花船正好停靠在岸边,两人想也不想就冲了进去。

一上船,脂粉气迎面扑来,呛得秦望舒一阵咳嗽。

还没直起腰呢,便被一群浓妆艳抹的姑娘们簇拥起来。

这两位公子哥年轻英俊,玉面明眸,好久没见这样优质的客人了,船上的姑娘自然是殷勤万分,拉拉扯扯地把他们带上了楼。

第11章

“哎哎,望舒,我......”韩乘月话没说完,便被一姑娘灌了一盅酒,耳根一下热了起来。

秦望舒也没能好到哪儿去,被人直接带进了房,几个女孩争着要替她脱衣裳。

我也是女的啊!

秦望舒用尽全力想要推开她们,却被人不小心碰到了身体,那女孩儿霎时尖叫起来:“你,你,你是个女人!”

几个姑娘也都停下了手,不可置信地瞧着她。

“你们看!”

秦望舒被褪下了外衣,身材也一览无余,那凹凸有致的身姿很明显是个女子。

再瞧她,两弯远山眉,一张芙蓉面,唇红齿白,肤如凝脂,还真是个美女。

骗也骗不下去了,只能承认。

她红着脸抱歉地说道:“各位姐姐,我,我确实是女的......”

“女的你来这儿干嘛呀,真扫兴!”

“就是啊,你一个女人来花船上做什么,怎么捉奸啊,哈哈哈哈,那我可告诉你,我们这儿的姑娘,一个比一个磨人......”

一听她是女的,姑娘们也没了兴致,有些冷嘲热讽,有些好奇地打量着她。

秦望舒尴尬地不知该如何自处,见桌上有酒,便给自己斟了一盅。

“各位姐姐,实在是不好意思,妹妹我被贼人盯上,为了逃命不得已才混了进来,还请姐姐们见谅,小妹在这敬各位一杯。”

说着她仰起脖子一饮而尽。

几个姑娘“嘁”了一声,摔手离开了,还有一位更霸道,直接叫人来要把她打出去。

“不管你说的是不是真的,这儿都是供男人们享乐的地方,你进来就是捣乱!”

真不近人情!

“那你帮我叫一下我姐妹!”几个小厮可没给她时间把话说完,直接拎着她衣领老鹰抓小鸡似得把她给扔下了船,要不是她眼疾手快一把拽住了岸上的一根柱子,差点就要被推进河里了。

她吓得出了一头冷汗,一屁股坐在岸边,再也没了力气。

韩乘月呢,她在哪儿?她会不会也被发现是女儿身直接给赶出来啊。

要不就在这里等等她吧。

秦望舒掏出帕子擦了擦汗,眼前突然出现了一双男人的脚。是谁啊这么不长眼,故意站在别人面前。

秦望舒抬头看去,只见那人长得凶神恶煞,一脸横肉,正冷笑着瞧她。

“你......”她一下喉咙发紧,这人该不会就是刚刚那个屋顶上乱飞的盗贼吧?

“救命啊!”反应过来后,秦望舒大声呼救,可刚喊了一声就被那人捂住了嘴,接着便晕了过去。

原来古代真的有迷药啊......

韩乘月还在被那群姑娘们灌酒呢,你一杯我一杯的,喝得她晕晕乎乎,脑袋发涨。

“爷,你喜欢我们哪个啊?”一姑娘斜斜地倚着她的身子,凑在她耳边娇嗔道,“晚上您想让谁伺候啊?”

这句话点醒了她,她是个女人啊,怎么会跟这群姑娘们在这里厮混!

想到这,她扶着桌案摇摇晃晃起身:“我,我要方便一下,酒喝得有点多,回来再找,再找你们......”

她用最后的一点理智强撑着自己,掀开船帘上了甲板。一出船舱,一阵清风迎面而来,倒是让她清醒了许多。

望舒呢?

她想四处找找,却被一姑娘缠住:“爷,不是在这方便,我房里有恭桶,您可以......”

“我是在找同伴,你先放开。”韩乘月好不容易挣脱她,又一姑娘朝她扑来,吓得她三两步跳下了船,见旁边有个停着的轿子,忙躲了进去。

终于安静些了。

可一上轿她就惊住了,里面竟然有人!昏暗的光线下,只能隐约见他眉头微蹙,一双寒星般的眼睛闪着疑惑的光。

按韩乘月平日里的性格,自然是跟人家道歉又乖乖下轿,可她喝了酒,胆子便也大了起来,忙伸出一根食指在唇边做出嘘的姿势。

船边几个姑娘念叨:“那位韩爷呢,怎么一眨眼的功夫就不见了?”

“是不是在那轿子里呢。去看看......”姑娘打发了小厮去查看轿子,完了完了,又要被她们拉回去了。

韩乘月绝望地闭上了眼。

见他一副不情愿的模样,轿中男子忽地掀帘下轿,对前来的小厮冷声冷语:“做什么,也不看看是谁的坐轿?”

那小厮定睛一看,才发现面前站着的这位是临安城鼎鼎有名的苏家少爷苏少陵。

他舔着笑脸道:“苏少爷,您这是要上船还是......”

“本少爷做什么什么时候轮到你来管了?”

“是是是,那小的,就不打扰了......”

苏少陵原本是在这等一位友人,没想到友人没等到,倒等来了一名花船上的女子。

其实只一眼他就认出了韩乘月是女人,一来男人喝完酒都更为豪放些,偏偏她娇羞地如同刚绽放的花骨朵,二来么,刚才近距离的观察让他看见了她耳垂上的耳洞。

想来她是个雏儿,不愿意在花船上了此一生,这才拼命逃了出来,既然如此,就帮她一把也无妨。

韩乘月一阵眩晕,扑倒在他怀中,苏少陵愣了愣,挪了个位置给她。

见天色不早,便让手下起轿回家。再上轿时,那姑娘已经靠着他的臂膀睡着了,思来想去,两个人坐轿里也太挤了,他索性下轿,让轿夫们抬着韩乘月回苏府。

韩乘月生平第一次喝那么多酒,又加上轿子摇晃,晃得她直犯恶心。还不到苏府就嚷嚷着要下轿。

苏少陵扶她下来,她伏在路边吐了好一会儿,胃里空了,脑袋倒是清醒过来。

回身来看,那少年一身月白色长袍站在她面前,借着月光她看清了他的模样。

那人剑眉星目,明眸皓齿,英气逼人,月光仿佛在他周身度上一层银辉,更显得他长身玉立,身姿疏阔挺拔。

韩乘月心跳莫名地漏了一拍,脸颊浮现一抹绯色,目光也慌乱地收了回来。

“你,你是谁啊?”

苏少陵轻笑一声:“都不知道我是谁就敢上我的轿,姑娘你胆子很大嘛。”

姑娘?他认出来了?韩乘月更慌了,一时间脸红耳烫,不知该如何自处。

第12章

“你可还有家人?”苏少陵试探地问道。

一般这样的风尘女子都孤苦伶仃,无依无靠,不然也不至于走上这样的路。

韩乘月摇摇头,毕竟是初识,她不好说出自己身份。

“那姑娘作何打算?”苏少陵又问道,“可有住所?”

韩乘月无奈咬了咬殷红的唇瓣,羞赧地又一次摇头。

与秦望舒走散了,她又身无分文,能住哪儿啊?

这是被赖上了?苏少陵好笑地摸了摸鼻子,眉毛一挑:“那就先跟我走吧,待你寻得新的住所再离开也不迟。”

且不说这姑娘生的花容月貌,换做平常女子,能帮一把他也会伸出援手。再说,能成功地从那种地方解救一个失足女子,也算是功德一件了。

韩乘月见他如此好心,毕恭毕敬地朝他行了一礼:“谢公子搭救之恩。”

苏少陵见她礼数周全,不卑不亢,略略惊讶了一番,风尘出身能有如此修养,难得难得。

......

一觉醒来已经是第二日了,窗外鸡叫了三遍,东方微晞,秦望舒扶着沉重的脑袋坐了起来。

这是在哪儿啊?

她头疼得厉害,只记得有个彪形大汉捂住了她的嘴,接着便一无所知了。打量四周,这屋子又脏又破,角落里对着成捆的柴火。

她这是被关柴房里了?

来不及恐惧,肚子先没出息地咕咕乱叫。秦望舒从地上爬起来,趴到窗口透着一点缝隙往外瞧去。

这柴房门口站着两个青年男子,穿着打扮与普通人无异,只是腰间别着把明晃晃的刀。

这是遇上盗匪了吧?秦望舒吓得扑通一声瘫坐在地上。

就算韩曦和喂她毒药,可他好歹算得上是正人君子,这盗匪哪会跟你讲道理了,一言不合就喊打喊杀的,完了完了,这下栽了!

怎么办?

秦望舒手哆哆嗦嗦地从内衣里掏出银票,既然都在人家手里了,还不如主动交出来,就当是破财免灾了,说不定人家能放她一条生路?

忽然门被大力地推开,她还没反应过来,便被两个身材魁梧的壮汉一边一个抓着她胳膊给提溜了出去。

“你们要带我去哪儿?”秦望舒声音暗哑,嗓子发紧,“我要见你们老大!”

可那群人根本不理会她,压着她带进大厅里。

秦望舒小心地打量了一圈,大厅正对面有一张椅子,椅子上铺着整张虎皮,虎头部分保存完好,栩栩如生,显然是绑匪头头的座椅。

而大厅两旁一排座位,此时空无一人。

她被人推攘着摔倒在地,胳膊肘磕到了青石板上,疼得她倒吸一口冷气。

秦望舒回头狠狠瞪向推她那人,见他一脸横肉忙缩了缩脖子,转而笑道:“你们老大在哪儿,我有话跟他说,我有钱......”

“等着。”那人中气十足地吼了她一句,随机离开了。

空荡荡的大厅里只剩下她一个人。秦望舒爬起来跑到窗边,想要观察逃跑路线,脑袋刚探出去就听一声呵斥。

“做什么!”她吓得一哆嗦,这才发现整栋房子周围都有人严格把手,刚刚的呵斥她的正是窗下看守的人。

这真是插翅难逃啊。

秦望舒一咬牙,算了,就跟他们表明身份,她虽然是小小女子一个,但好歹也算是韩曦和的人吧,童养媳也是媳啊!

正想着,一行人从门外鱼贯而入,乌压压一大片,瞬间占满了大厅。那两排座椅显然不够,位分高的人坐着,位分低的只能站在后面,他们一个个长得凶神恶煞,仿佛来自地狱的阎罗。

秦望舒躲在角落不敢乱动,真想找个缝钻进去。

“寨主到!”一声呼喊,整个厅里的人哗啦全站了起来,所有的目光都盯着门口。

在众人期待中,一个光头大汉出现了,他穿一身兽皮装,虎背熊腰,体格健硕。左耳带着一只巨大又亮眼的银环,腰间插一把八宝连环刀,霸气十足。

他径直朝最中间虎皮座位走来,刚一坐下就大喝一声:“人呢?”

厅内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地射向角落里的秦望舒,吓得她腿都软了。

“我,我在这。”她声线颤抖着,脸上却强装镇定,“那个,寨主大人,我们来做个交易好不好?”

“交易?”何虎哈哈大笑,“你跟我谈交易,脑袋不想要了吧?”

“你听我说啊。”秦望舒下意识地摸了下自己脖子,“我把所有的钱都给你,你放过我行吗,反正你们也是劫财,闹出人命就不好了......”

“那得看你出得起出不起!”

秦望舒一咬牙,从袖口掏出所有银票,递给了一旁何虎的小弟:“这里应该有不少,少说得有三千两。”

那小喽啰把银票又递给了何虎,何虎冷哼一声:“没了?”

“真没了!”秦望舒紧张地看着他,伸出手抖了几抖,“真的,不骗你!”

“给我搜!”何虎一声令下,几个小喽啰又扑了上来。

“放开,放开我!”秦望舒拼死挣扎,拉扯中不小心被人扯了头发,发髻松散,那一头乌黑亮丽的及腰长发如瀑布般散落。

一时间厅里的盗匪都愣住了,竟然是个女人,怪不得细皮嫩肉的!

秦望舒见他们住了手,这才止住哽咽,得想个办法才是,她一个弱女子,手无缚鸡之力,该怎么跟这群恶魔周旋?

秦望舒小脸惨败,手却固执地抱在胸前,一脸敌意地看着那群人,硬着头皮道:“你们最好乖乖放了我,不然,不然......”

何虎见她装腔作势,觉得可爱又有趣,故意调笑道:“小娘子,不然你能怎样?”

“不然让我未婚夫知道了,灭了你们全寨!”

一言毕,厅里所有人放声大笑,仿佛在听一个天大的笑话。

这丫头有点意思。

她一双水汪汪的眼眸里分明透着恐惧,却倔强地昂着小下巴,真真是可爱极了。

“笑什么笑!”见他们不信,秦望舒恼羞成怒,“知道我未婚夫是谁吗,他......”

秦望舒话都没说完,便被何虎打断了:“谁!我倒看谁有本事灭了我全寨!”

第13章

何虎那一声吼震得秦望舒耳膜都快破了,这家伙简直就是临安的一方恶霸,看样子天不怕地不怕,也不知道搬出韩曦和来能不能镇得住他。

管不了许多,秦望舒深吸一口气,一脸傲然地回瞪他,心里的小鼓早就敲得咚咚咚咚响了。

“我未婚夫便是大名鼎鼎的韩曦和,前几日他才击退西夏十万大军凯旋归来,要让他知道你们竟然绑架他未婚妻,一定会带兵踏平你们这破山寨!”

她鼓足了勇气说出那番话,说完自己都不太信。

众人愣了一瞬,旋即又是一番大笑。

看吧看吧,人家都当笑话了。

那何虎更是嚣张:“你未婚夫要是韩曦和,那我便是皇帝老儿了,哈哈,丫头,别给那韩什么当媳妇了,给我这个山大王当个王后如何!”

一群臭男人哄然大笑,秦望舒气的小脸通红。

“你大胆!”

“别说,我从小就胆子大,怎么样,看你生的这般貌美,不如就留下来?”何虎色眯眯地盯着她,秦望舒吓得连连后退。

“你卑鄙,无耻,下流!”

何虎没有理她,站起来振臂一呼:“来人,老子今晚要拜堂成亲,给我张罗起来!”

“是!”

山寨顿时热闹起来,处处张灯结彩,秦望舒被关在一间厢房里,虽然好吃好喝地伺候着,却不许她踏出房门一步。

她急的团团转,不知该如何是好,突然有点后悔了。

别人穿越命怎么都那么好,难不成她的男主竟然是那个凶神恶煞的寨主?如果当初没逃出韩府就好了,好歹不用嫁给这样的男人啊。

秦望舒哭丧着脸,看到梳妆台上有一把剪刀,眼里突然冒出了一抹亮光。

“哐当”一声,门开了,几个中年妇人推门而入,见她手里拿着剪刀,还以为她要自裁,忙扑上去劈手夺下!

“姑娘你可不能想不开啊,虽说我们寨主已经有八个老婆了,但你胜在比她们都漂亮!”

什么?感情她还不是寨主夫人,只是个第九房小老婆啊!

秦望舒原本还不想死,听了这话恨不得给自己一刀。

或许这就叫作死吧。

“姑娘,我们寨主可会疼女人了,你不用担心,这男人嘛,只要你哄得他高兴,他什么都依你。”

秦望舒充耳不闻,像个提线木偶似得被她们梳妆打扮,大红喜服一上身,那些妇人惊呼起来。

“真真是仙女下凡啊!”

她肤白如雪,这大红色一衬,脸色越发好看了,唇红齿白,眉目如画......

她知道她漂亮,可这么漂亮嫁给那臭男人不是鲜花插在牛粪上吗?

秦望舒想哭:韩曦和你在哪里,我好想回去啊,我该听你的话,不该乱跑,我错了......

这可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啊!

秦望舒绝望地坐在椅子上,见那群妇人走了,又偷偷地藏了剪刀在袖子里,她决定了,今晚那王八寨主要是敢对她用强的,她就跟他同归于尽!

夕阳西下,暮色渐沉,夜幕笼罩了大地,而大阳寨却张灯结彩,处处透露着喜庆。

“吉时已到!”忽听一声喊,秦望舒被人连推带攘地送进了喜堂。

救命啊,救命啊!

她盖着大红盖头,身子紧张地直哆嗦。

“一拜天地!”充当司仪的喽啰扯着破锣嗓子拉长了尾音,听的人一身鸡皮疙瘩。

何虎欢喜地朝着天跪下,身旁的新娘子却纹丝不动。

众人窃窃私语,几个妇人上前来用力掐了她胳膊一把:“跪,拜天地了,跪下!”

“我不!”秦望舒才不是软豆腐,她一把掀开红盖头,“我就不跪,有本事就打死我,你都娶了八个媳妇儿了还不够啊!”

大红霞披的映衬下,她脸色微红,眼波流转间风情万种。

虽一脸怒意,可那生气的模样也让人把持不住。

这小娘子,有气节!

何虎哈哈一笑,拍拍膝盖站了起来:“你要不拜堂,那就直接进洞房吧!”

众人起哄:“进洞房,进洞房,进洞房!”

“呸,你休想!”她话音刚落,就被人用布塞住了嘴,下午给她梳洗的妇人七手八脚地把她绑起来,直接扔进了洞房床上。

这下是叫也叫不出,还被绑住了手脚!

这下完了,她真把自己玩死了。

一想到那个面貌丑陋又凶神恶煞的寨主,压抑的情绪再也无法忍住,眼泪像珠子似得沿着脸颊大颗大颗往下掉,离开韩府这么久,秦望舒终于是忍不住哭了出来。

那何虎很快也进了房间,色眯眯地走到床边,见她哭的泪水涟涟,不禁笑道:“小娘子,放心吧,为夫我会好好疼你的。”

恶心!

秦望舒狠狠等着他,他却直接上手去解她衣带。

“呜呜,呜呜......”秦望舒想大喊,却被堵住了嘴,什么都叫不出来,只能徒劳地挣扎。

何虎解到一半被绳子绊住,便先给她松了绑,又拿去她嘴里塞着的布条,按着她瘦弱的肩便压了上去。

秦望舒一口咬住他耳朵,使劲地咬,直到血腥味蔓延了整个口腔也不松口。

“啊!”何虎疼得大叫起来,用力想揪出耳朵却被她死死咬住,“臭婊子,你给老子放开!”

放开你我就完了!

秦望舒才不会心软,何虎疼得哇哇大叫,一巴掌冲她扇了过去。

毕竟是习武之人,掌风又狠又准,打的秦望舒半边脑袋嗡嗡作响。她不自觉地松了口,半边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快地肿胀起来。

何虎趁机三两下扒开她衣裳,一见那晶莹剔透的肌肤眼都红了,不顾一切地扑了上去。

“放开我!放开我!”力量太多悬殊,秦望舒绝望地叫嚷,却无法阻止他进一步动作。

她哭的嗓子都哑了,衣服被撕的碎成了布条。她摸到床头的剪刀,绝望地想,如果刺不到他,那就刺死自己!

就在这时候,门外一声惊呼:“不好了!”

接着又有人急促地扣门:“不好了,寨主,不好了,有一支军队打上山来了!”

“什么!”何虎猛地停下手里动作,一步胯下了床,他边走边穿衣服,朝着门外大喝,“到底怎么回事!”

第14章

“不知道,您快去看看吧!”

外头兵荒马乱,一阵喧嚷。

秦望舒并没有看见那场斗争,她仿佛失聪一般,泪如雨下,整个人还没从刚刚何虎的暴虐中回过神来。

叫嚣声、呻吟声、厮打声持续了很久,整个大阳寨在黎明时分才终于恢复平静。

原来,韩曦和一路追来,打听到韩乘月和秦望舒被掳到了大阳寨,这才临时调了临安府的一支卫队前来救人,没曾想那大阳寨寨主也是个硬骨头,宁肯战死也不交人,双方便刀兵相见。

东方晨光熹微,天边露出了鱼肚白,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血腥气,韩曦和也负了伤,他手臂被利刃割破了,殷红的血汩汩流下,他却浑然不觉。

几个士兵抓到了寨中首领的老婆,却没找到韩乘月和秦望舒。

“人呢!”韩曦和一脚踢在何虎右肩,他和其他俘虏被绑在一起,被迫跪在地上。

何虎只是笑,血丝从嘴角渗出来,露出森森寒意。

韩曦和气极,从旁边士兵身上抽出佩剑,一剑捅在他胸口上:“不说是吧,那就永远都别说!”

剑锋拔出的那刻,热血噗嗤一声冒了出来,染红了土壤。

何虎在地上扑腾两下便没了动静,眼睛瞪的老大。

韩曦和提剑走到另一人身边,又厉声问了一次:“人呢!”

“小的知道,小的带您去!”

那是寨里的二当家,他可没何虎那么傻,保命要紧,说着就点头哈腰的领着韩曦和去了何虎的洞房。

推门的瞬间,秦望舒心颤了一下。

她昨晚被何虎撕破了衣服,便把床单裹在身上,手里握着剪刀,眼睛狠狠地瞪着门口。

他敢再碰她她就跟他同归于尽!

她手心紧张地冒汗,可脸上却是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

一袭靛蓝色锦袍在眼前渐渐出现,虽然袍上血渍点点,可丝毫不影响韩曦和那如朗月清风的气质。

秦望舒揉揉眼睛,以为自己在做梦,可看到他关切的目光时,眼泪再也忍不住喷薄而出。

“你怎么才来呀。”她终于放声哭了出来,手里举着的剪刀慢慢放下,直扑向他怀里,拥住他,整个人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秦望舒?怎么只有她......

韩曦和脚步一滞,本心心念念着韩乘月,但手背上触到了秦望舒落下的泪,心莫名地一紧。

再晚一步,秦望舒就没了......

他怔怔地站在床下,不敢动弹,却又忍不住想拥住她。

从别的妇人那借来了衣衫,韩曦和送到她床边,又小心地关上了门。

秦望舒抹一把泪,咬咬唇告诉自己坚强,这不得救了吗,多谢老天垂怜。

她换好衣服推门,却见韩曦和还守在门边,他右臂的伤口还在渗血,秦望舒心一软,从衣服上撕了一块给他包扎。

性子倒是温顺了不少,韩曦和不知是心疼还是心疼,欲言又止地看着她:“你......”

秦望舒知道他想问什么,虽然昨晚确实受到了惊吓,但好在什么都没发生。她一脸平静地笑了下:“我没事。”

她手上稍微用力,韩曦和倒吸一口冷气,疼得握紧了拳头。

“我已经帮你杀了他了。”

“谢谢。”

两人前所未有心平气和地对话,感觉并不是很差。

包扎好后,秦望舒一脸感激地看着他,“谢谢你能及时赶来,我以为我要死在这了。”

她眼波流露着前所未有的温柔,小巧的红唇微微翘起,可爱又惹人怜。

韩曦和心微微一颤,一股异样的感觉传来。

不过,现在不是动情的时候,只一瞬,理智便重新占领了他的大脑。

“乘月呢?她不是跟你在一起吗?”

该死!差点把乘月给忘了!

“她,她可能还在花船上!”

“什么?”韩曦和脸色一凝,眉头紧紧蹙起,锐利的目光像把刀似得朝秦望舒射来,“你带她上那种地方!”

“我,我们是为了躲避这群盗匪,他们前天晚上追了我们一路!”

韩曦和起身就走,不管秦望舒怎么解释就是冷着一张脸,刚刚的温柔和关怀仿佛是做梦一般,刹那间烟消云散了。

只是回到临安城,他们派人搜遍了所有的花船都没能找到韩乘月。

韩曦和脸色铁青,浑身一股寒意,让人靠近不得。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下船的时候乘月应该还在那船上,后来我就被绑走了......”

丢了乘月,秦望舒也很愧疚,毕竟当初是她带那丫头一起跑出来的,如今她找不到了,责任有一大半都在她。

“我警告你,最好祈祷乘月没什么事儿,不然......”

秦望舒怯怯地看向他:“不然怎么样?”

“不然我把你卖给花船!”韩曦和一拍桌子,吓得她打了个冷颤。

韩乘月不会真的出事儿了吧,万一真的找不见了,韩曦和那阎王还不得拔了她的皮。

想到这,她又换了男装,每天大街小巷挨家挨户地找,临安城就那么大,她不信好端端一个大活人就那么消失了。

一连数日还是没有任何消息,韩曦和黔驴技穷,只好找临安苏家帮忙。

苏家,临安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苏老爷曾在京中官至一品,告老还乡后又回了临安。

而苏家少爷苏少陵,年纪轻轻已经官至四品,掌管临安城军政大权。

可以说在临安城,没有他苏少陵办不到的事儿。

韩曦和思来想去,觉得只能借助苏家的力量了。

第二天清晨,在客栈吃了早饭,韩曦和带了两个随从准备去苏府拜访,刚好秦望舒要出门找乘月,听说韩曦和要去请苏家帮忙,忙舔着脸跟上。

在临安待了两个月,苏家的名号还是听过的,只要苏家肯出手,乘月一定能找到!

“你跟着做什么!”因乘月失踪的事,韩曦和对她很是冷漠。

“我也关心韩乘月啊,我想我去解释的话应该能说的更清楚些。”

知道她是好心,韩曦和忍下了不悦,只好随他了。

况且,关于乘月的消息她知道的确实要更多,或许有点用处。

苏府不愧是大户人家,高门大宅比韩府有过之而无不及,在这精致小巧的烟雨江南来说,看到这样的建筑实属不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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