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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常宠溺,他超护妻的!》精彩章节试读

谢昂听见媳妇发了话,也附和起来。

张氏看见来人,心中就有些不悦。

这人是东街的刘媒婆,在白河镇也小有名气,当初自家女儿与许家定亲的时候,请的中间人就是她。

等到两家退了亲事,沈家爹爹琢磨着,既然许大郎好了,不如两家依旧结亲,就还找了刘媒婆从中传话。

没想到,刘媒婆听了这话,笑得直拍大腿,说是人家许家为了给大病初愈的儿子冲喜,已经跟县城的卓家定了亲!

卓家在平山县开了十几年的医馆,膝下只有一女,一心要招个有医术的女婿继承家业。

多亏了她说的亲,可可儿地就跟许家看对了眼,一拍即合,只怕年后就要成亲了!

到这时候,沈家爹爹才琢磨出味儿来。

什么自家儿子病得起不来床,什么生怕沈家女儿做了望门寡,什么冲喜!分明是许家早就想悔婚,又怕自己不占要不回礼金,这才演了小半年的大戏!

瞧着这悔婚再定的手脚这般快,只怕也少不了刘媒婆的功劳。

当时,沈家爹爹转头就回了家,自此之后,再也不与许家来往。

刘媒婆倒不觉得害臊,照样上门给沈绮说媒,不是丧妻的,就是撑船的,满嘴胡咧咧。

沈家明明白白回绝了好几次,她这才有小半年没上门。

眼下她又来了沈家,不知道打得什么主意。

张氏没给她好脸色,继续忙手头上的活计。

刘媒婆腆着脸,凑到她跟前来。

“我说婶子,你家别被那薛婆子骗了!那平山县谢家,说是大户人家,街上开着偌大一个生药铺子,其实家道中落,只剩下个空架子,出多进少,生意早就不如从前了!”

张氏头都没抬,刘媒婆转到另一边,继续开口。

“那谢家二郎,薛婆子只说是他长房独子,却没说他不是谢家的长孙!他二叔家生的堂哥,比他还大一岁!人家才是长孙,在家里管着铺子,最得他家老太太器重呢!若是你家丫头嫁过去,虽然没有婆婆管着,也上头有奶奶、二婶,还有个高门大户出身的大嫂子,使劲压着她呢!别说当家做主母,只怕是二十年也出不了头!”

张氏本不愿搭她,可事儿关系到女儿终身,她不得不听到心里,手中的动作也慢了下来。

刘媒婆见她略有迟疑,急忙又说了几句。

“还有呢!那谢家二郎接连出门五六年,一年到头,也不能在家住几天。听说,他不久前刚从外地到家,哪里知道铺子里的生意,还不都是归他堂哥管账?说是位二爷,其实跟个店里伙计差不了多少!到明儿,他抬脚又走了,你家姑娘若是嫁过去,可得等上一年半载才能见一面!”

张氏到底是在意女儿的前程,声音都有些发颤。

“侄媳妇,你说得是真的?”

“呦呵,婶子你说说,我是咱们自家镇子的亲戚,那薛婆子还是隔壁镇过来的外人,你说谁近谁远?我咋能骗你么!”

这黑心媒婆眼珠子一转,接着开口。

“要我说,还是我说的那个三岔村的后生靠谱,才三十几岁年纪,杀猪、煽牛都是一把好手。家里呢,只有他自己,还有前妻撇下的一个小闺女,都七八岁了,嫁过去就能当丫鬟使,再过几年嫁了人,自家还不是落一份好钱?你细想想……啊!啊!”

还没说完,刘媒婆忽得跳起来,连声惊呼。

这是因为沈家大哥沈绍,突然开始用大扫帚扫院子了,每一扫帚都往刘媒婆的身上招呼,三下五除二,就把她扫出了门。

沈绍气得咬牙切齿。

“贼婆娘,再也别上我家的门!再敢提一提我妹妹的事儿,我就把贼婆娘的脑袋打成烂狗头!”

沈绮正在自己屋里,外边动静全听见了,纤手侧撑着额角,眼也不眨得望着窗前摇曳的树影,平日明明最爱笑的人,也悠悠叹了一口气。

【第2章我想尽快下聘】

第二章

第二日,谢家二郎果然登了沈家的门。

谢家一共来了五个人,据薛媒婆提前透露,分别是二郎本人,他爹爹、二叔、二婶,还有堂哥。

按照常例,谢家的男客们由沈家爹爹、大哥沈绍在外招待喝茶,女客被娘亲张氏、嫂子乔氏迎到后院说话。

为了怕互相看不上,日后见了害臊,要相看的男女,反而不直接见面,双方的长相、性情,全由自己的家人转达。

谢家二婶冯氏坐在后院堂上,一边喝茶,一边打量这个小镇人家。

前边的绒线铺两间门面,后边两个小小院落,一层做外边客位,一层做内里住房,用一溜花墙隔开,甚是干净雅致。

她心中思索,这样的小门小户,哪里般配得了谢家这等大户!可喜这是大房家老二的亲事,自己只站到干岸上,看个热闹罢了!

这样想着,她也清清嗓子,冲着张氏、乔氏说起自家的富贵。

“从二郎的祖父辈起,就挣下了如今的这份家业。现在老爷子走了,就剩下老太太在家奉养。我那大房的亲嫂子,十年前就走了,撇下了一儿两女,大姑娘跟县中何家结了亲,前几年就搬去省城住了,小姑娘今年才十一二岁,小着呢,不懂事。

我家虽说是二房,可我儿子是家中的长孙!还有个十六岁的女儿……”

眼看着冯氏的话越来越偏向了自己家,张氏笑着往前推了推茶杯,很自然地打断了她。

“那二郎,近来做什么营生呢?”

冯氏停了话,喝了口茶润润嗓子。

“也没什么。小时候就在铺子里瞎混,长大了,跟着他爹去了两趟南边,学着买药材。后来嘛,他爹摔伤了腿,走不得远路,就让他自己去了。哎呦,天天不着家!还是我家大儿,一个人管着铺子……”

气氛有点儿尴尬。

沈家娘亲和儿媳乔氏对视一眼,头一次见这样说自家孩子的长辈,不知道那二郎总是真的不堪,还有和他二婶家有什么过节?

乔氏悄悄起了身,走到后边,往外边招了招手。沈绮点头会意,带着小丫头四儿端着茶盘走了进来。

冯氏正说得没完没了,猛然看见沈绮带着小丫鬟前来倒茶,方才想起来自己今日前来的正事,停了话,仔细打量这家的女儿。

这沈家小女的确堪称美貌,长挑身材,皮肤粉白如桃,衬着灵秀不俗的美人脸儿,眉似柳叶,眼如杏子,又有黑压压的一头好头发,恰似一颗明珠般,让人眼前一亮。

见冯氏打量自己,沈绮微微低了眼眸,稳稳地端着茶壶,欠身添茶,轻声问好,眉眼间含着温润的笑意。

冯氏心里嘀咕起来,难怪大房如此重视这次相看,连自家人也被叫过来奉陪,生得这般美貌动人,又落落大方。

莫说是小镇上的姑娘,便说是县里大户家的小姐也比不上。

冯氏嘴上借着喝茶不说话,心中却有一百个盘算。

自己生的女儿自然是千好万好,便是那不争气的儿媳妇孙氏,也是城里难得的美人,把自家儿子勾引得像是吃了蜜蜂屎一样。

可若是眼前这位样样出挑的女子进了门,别说这端庄大方的气度,只看这亮眼的长相,便把两人给比下去了。

她心中有也不悦,可毕竟是来相看的长辈,二婶放下茶碗,就开始笑吟吟地拉住沈绮的手,问问姑娘叫什么,今年多大了,在家都忙些什么?

张氏在旁边和和气气接话。

自家女儿因是八月十五生的,小名就叫了月儿,学名是跟着哥哥一起起的,叫沈绮。

再过两月,她就十八岁了,一直在家帮着爹娘嫂子料家事,也会照看铺子,很是能干。

乔氏也说了几句,妹子在家最是和气的,不光是父母的掌上明珠,自己和她大哥也是最疼她的。

二婶借机摸了摸沈绮的手,果真是有一层薄薄的茧子,看来在家是没少干活的。

她心中暗道,若真是掌上明珠,娇惯还来不及,哪里会让做这些事情。

这人心中的娇宠,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千事不做,万情不,只在深闺中做一个大小姐。

可沈家的娇宠,是沈绮愿意读书识字,便让她跟着哥哥一起读书上学。她想学算账做饭,爹娘也手把手教她。

沈家是不管是男孩子、女孩子,一视同仁地养,就连自家最小的儿子沈纪下了学堂,也要和姐姐、嫂嫂一起择菜洗碗,也帮着爹爹、哥哥搬扛东西。

一家人互相帮衬,日子才能兴旺起来。

二婶哪里想得到这些,脸上笑呵呵的,心里却想,这样镇子上小门小户的女儿,若是嫁到谢家,少不得任自己差遣,自己又多个人使唤,乐得松快。

到了此刻,冯氏脸上的笑意才带了些真诚。

沈绮倒完茶,就端着茶盘,带着四儿从后门出来了。

四儿是住在后街邻居家的四女儿,才十二三岁,因为家里孩子多,爹娘就打发她出来做工,每日来沈家帮着料家务。

从后门出来,俩人都松了一口气。

里面那个大婶,太不讨人喜欢了,老是用鼻孔子看人,一看就心眼多。

沈绮和四儿说说笑笑往前走,正巧看见八岁的弟弟沈纪,正鬼鬼祟祟趴在花墙边的桃树上。

四儿上去就给了他一巴掌。

“桃子还没熟呢,你又偷吃!”

沈绮眼瞅着自家爹爹、哥哥正引着谢家那几个男客大堂走出来,想要阻止她,已经来不及了。

沈纪正专心偷看,被她一打,吓得“哎呦”一声。

果然,一行人听见动静,都往这边看。

头次相看的男女不见面,这是规矩。

可眼看人家就看过来了,她自己觉得无妨,只怕丢了爹娘脸面。

情急之下,沈绮拿茶盘挡着脸,一手拉着四儿,飞也似地跑了。

众人没瞧见沈绮和四儿,只发现沈纪从树上掉了下来,沈绍忙过去抱他起来,又顺手拍了下他的屁股,众人都笑了起来。

只有谢聿铎没笑。

刚一出门,他便发觉一旁有声响,众人都不留神,只有他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

第一眼,就看到了那两个蹑手蹑脚出来的姑娘。

一个小毛丫头正叽里咕噜说着什么话,离得太远倒是听不到,只见另一个姑娘听了这话,笑着花枝招展。

笑得,真好看。

自家魂魄仿佛跟着这笑容飞了去,留下一片空荡荡的胸膛。

直到那姑娘也望见了他们,逃也似飞奔而走。

那小孩掉下树,又被人搀起来。

他仍在怔愣中。

堂哥撞了撞他的臂膀,他才猛地清醒过来,行礼告辞。

到了沈家门口,谢家人辞了沈家老爹,堂兄谢聿铭去牵了两匹黑马,又让马夫引了车来。

这次,兄弟俩骑的是自家养的马。

爹爹谢晏、二叔谢昂、二婶冯氏坐的是一辆雇来的大马车。

在这小小的白河镇中,家中若是有匹骡子,就已经是数一数二的殷实人家了。像谢家这样能养两匹马,当真是县城才会有的大户人家。

果不其然,谢家人刚一出门,便有好热闹的邻居往这边张望,压低了声音,窃窃私语。

“瞧,沈老大家的小丫头,又有人家来相看了。”

“可不咋地,人家那样水灵灵的大姑娘,可不就是一家有女百家求吗?”

“呵,相看的倒是不少,只是不过这次,怕也是难成。”

“说的也是,自从那许大夫家退了亲,谁都说这丫头命硬,怕娶回家了克夫呢。那小许大夫,不就差点被克死吗?还好只是定了亲,退了亲,身子就好了。若是真娶进了门,还不知道怎么样呢!”

旁边有人听见,忍不住插嘴。

“什么命硬不硬的,生老病死也是常事,谁家男人、孩子不生个病?哪能就怪人家姑娘了!”

“呦,别人家的还不一定,这许大夫家说的,就是有点准头!他家天天给人看着病,自己儿子的病情,还不清楚吗?医来医去还不好,必定是没法子了才退的亲,你瞅瞅,一退亲可不就好了吗!”

“可真是!说起来,小月儿自小就长得多可人意,又勤快懂事,嘴又甜。刚退亲那会儿,多少人家来求娶呢,只差点没把门槛给踏破了。见了这姑娘无不满意的,可一打听到这克夫的名头,就再也没有下文了……”

“就是,白白地耽误了这两年呐……”

众人七嘴八舌议论了一会儿,直到沈家大郎出来开了店铺的门,大家才若无其事地散开了。

这时候,走在回城路上的谢家人也在议论这件事。

两兄弟一人一马,三位长辈坐在一辆青布大车里,走到乡野无人处,便掀开轿帘,方便跟走在两边的兄弟说话。

小小的县城中,本就没有什么严密的男女大防,何况是日日都见的本家。爹爹坐在一边,二叔、二婶坐在另一边,便算是懂得规矩了。

堂哥谢聿铭日日在外边交际,打听的事情最多,正给长辈们说沈家的事情。

“那沈家爹爹原是外乡人,走街串巷贩布的,年轻时候走到白河镇,安了家,两口子风吹日晒卖了几年布,终于挣了一份家资,才买了这临街的两间小房子。”

听着谢聿铭的话,二婶忍不住撇撇嘴。

谢家的宅子自祖父辈就有了,门面五间,到底四进,虽说近年来确实家道中落,可也算是县城里数得着的大户人家了。

这样小门户的姑娘,就算是长得像天仙一样,也属实是高攀了。

谢聿铭说着说着,也提到了关于“克夫”的风闻,只不过事关姑娘家的名声,也压低了声音,只让自家人听到。

冯氏一听这个话,顿时来了精神——

若是真克夫,来日嫁到老大家,可有的好戏看呢!倘若克出个好歹来,那自家的聿铭可是独苗苗了……

冯氏正想吭声,沉默已久的谢家老大谢晏发话了。

“这样神神叨叨的话,别乱说,人家好端端的大姑娘,没得被这样的腌臜话埋没了。”

谢聿铭听见大伯发话,识相地闭了嘴,冯氏倒是找到了空。

“说起来,这小门小户家的出身,有些不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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