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撩她 , 勾她 , 前任弟弟蓄谋已久 》完整精彩阅读,它是佚名写的一本现代言情书籍,主要讲述 应惜 墨云笙 之间的事情。本书文笔流畅,内容感情表达详细,行云流水。《撩她,勾她,前任弟弟蓄谋已久》小说精彩内容分享:第一章嫁给墨言琛的第五年,应惜终于亲眼见到了他养在外面的莺莺燕燕,之一。只是没想到,那人会是她的亲妹妹。而她干净纯洁的如同春日娇花。不像她,被人玷污,成了衣服上的蚊子血。......人来人往的中医院,应惜站在门边,出神的望着门内那对浓情蜜意的男女,心脏仿佛被无形大手狠狠攥紧,疼得她喘不过气。
《撩她,勾她,前任弟弟蓄谋已久》精彩章节试读
第一章
嫁给墨言琛的第五年,应惜终于亲眼见到了他养在外面的莺莺燕燕,之一。
只是没想到,那人会是她的亲妹妹。
而她干净纯洁的如同春日娇花。
不像她,被人玷污,成了衣服上的蚊子血。
......
人来人往的中医院,应惜站在门边,出神的望着门内那对浓情蜜意的男女,心脏仿佛被无形大手狠狠攥紧,疼得她喘不过气。
一瞬间的冲动,让应惜想冲进去,将里面的两人狠狠分开。
忽然,电话铃声响起,是婆婆许慧玲的。
她回过神,拿着手机走远,刚接起来,尖锐的责骂就抵至耳膜,“陈大夫的号是我托关系,好不容易拿到的,这次你要是再怀不上,就给我滚出墨家。”
“我们供不起你这尊不下蛋的大佛。”
应惜心底划过一阵刺痛和无力。
怀孕这种事,仅凭她自己有什么用。
墨言琛觉得她脏,结婚五年,两人连牵手都没有过。
他们婚礼前夕,应惜被陌生人玷污。
事后,墨言琛看着她满身狼藉,砸了整个屋子的东西,甚至险些掐死她。
最后他顾及着颜面,将事情掩盖的一干二净,照常举办了婚礼,然后开始了夜不归宿、流连花丛的荒唐生活。
许慧玲并不知情,只责怪应惜没本事,管不住丈夫,一边又逼着她吃各种中西药调理身体,想要个孙子好讨墨老爷子欢心。
老人家年纪大了,就喜欢孩子,她想借此笼络更多权利。
应惜自嘲的扯扯嘴角,“他不碰我,吃再多药也没用。”
“没用的东西,连让老公碰你的兴趣都没有。”许慧玲骂道,“你要是不行,就让外面的女人来,墨太太的位置,有的是人抢着坐。”
她说完,兀自撂了电话。
应惜心口堵了层棉花,窒闷的喘不过气来。
她缓缓吐出口气,回头间,发现医生办公室里只剩了那女生,中医正在给她号脉。
“没怀孕,就是最近肠胃有些问题。”
女生嗓音里带着失落,不死心的继续问道,“是不是时间太短,看不出来?我最近老恶心想吐,还嗜睡......”
医生见怪不怪,“春困秋乏,想睡觉也正常,我给你开两副药,回去后少吃凉的辣的。”
没得到想要的答案,女生很失落。
她起身往外走,看见应惜的一瞬间,吓得脸色发白。
“姐......你怎么在这?”应予涵慌的不行,却还要故作镇定,“你也来看医生吗?”
看着眼前这张和自己有四五分相似的面容,应惜脑海一片空白,指甲狠狠嵌入皮肉,剧痛提醒着她眼前一切都是现实。
这些年,墨言琛身边女人不断,荒唐的时候,甚至同时包上四五个。
可最近他似乎转了性,专宠了一个新找的大学生。
不仅将她藏得好好地,甚至还在前不久花了八百万拍下一颗粉钻,就为博美人一笑。
账单连同粉钻一同送到家,应惜还不自量力的以为是给自己的,结果隔天粉钻就被墨言琛拿走,不知所踪。
应惜视线下滑,落在应予涵左手的粉钻上,只觉可笑。
她怎么也想不到,那大学生,竟然是自己的亲妹妹。
“你就这么缺男人吗?”应惜嗓音凝涩,“连自己的姐夫都要睡?”
应予涵眼眶一红,过来拉着应惜衣袖,“姐,我是真的喜欢言琛哥哥......反正、反正他也不愿意碰你,不如就成全了我吧。”
“我可以给他生孩子,也只有他一个男人。”
应惜脑袋里响起嗡鸣声,她意识到什么,视线死死盯着应予涵,“你什么意思?”
应予涵一咬唇,破罐子破摔道,“你不自爱,结婚前还要跟别的男人上床,难道还要拦着言琛哥哥找真爱吗?”
“啪——”
应惜几乎是条件反射的甩了一巴掌过去。
力道之大,让她整个人浑身发颤。
她没想到,墨言琛竟然连这件事都告诉了应予涵。
看来是真的上心。
应惜面无表情的想着,挺直了脊背道,“尽快和墨言琛断了,应家,不能出现第二个不要脸的女人。”
她越过应予涵,去找医生看诊。
应惜刚走没多久,墨言琛从外面回来,看到她红肿的脸,凝声问,“怎么回事?”
应予涵呜咽着扑进他怀里,肩膀一颤一颤的,“我碰到姐姐了,她打我。”
墨言琛拧眉,抬起她下巴看了眼,左脸红肿的厉害,确实是下手不轻。
他眉眼微深,左右环顾一圈,不甚在意道,“委屈我们涵涵了,待会儿去商场逛逛,看中什么,刷我卡就行。”
“轰隆——”
江城的春季,气候多变,刚才还是晴天,说话间,雷声作响,倾盆大雨浇灌而下。
应予涵扬起盈满泪的双眼,不满道,“我跟着你,又不是贪图那些东西,我要她给我道歉。”
她说着,余光扫到窗外的雨幕,“还有,你把她司机撤了。”
应惜不会开车,当初想学的时候,墨言琛曾说自己就是她一辈子的司机。
墨言琛勾唇,没有任何犹豫,“好。”
应予涵破涕为笑,抱着他送上香吻。
......
应惜看完诊出门,才发现外面下起了大雨,司机发消息,说家里临时有调度,需要先离开。
不用想也知道,应该是应予涵告状成功了。
她站在门口,浑身好似突然坠了千斤重担,生生扯着她往深渊里坠。
这段婚姻,对应惜来说,已经从最初的甜蜜,变成了令她厌恶的泥潭,过去五年,她不止一次提出离婚,却都被暴怒的墨言琛驳回。
“应惜,这辈子,你都休想从我身边离开!”他嗓音含恨。
从回忆中抽离,应惜拿出手机叫车。
但这家中医馆开在富人区,平时都少有出租车来往,更别提如今下雨了。
应惜看着渐大的雨势,深呼吸一口气,将药遮过头顶,一鼓作气往外冲。
只要往外走几百米,就好叫车了。
......
不远处,一辆黑色卡宴静静停在路边。
“先生,我们现在回老宅吗?”司机恭敬问道。
话音落地,没有回应,他看向后视镜,发现男人的目光正落在窗外,神色晦暗不明,他不由得循着男人视线往外看。
第二章
朦胧的雨幕中,有道纤细的身影正在艰难的跑着。
司机看着有些眼熟,眯眼仔细辨认着,脱口道,“这不是大少奶奶吗?”
微顿,他想起什么,“大少爷好像刚走,他们夫妻关系向来不好,这是把人丢下了,我们要载她一程吗?”
司机说完,后知后觉闭上嘴。
先生在家里不招待见,跟大少爷也是势同水火,当初墨老爷子为了确保墨言琛的地位,更是在大少爷新婚当晚,将他打发到国外去。
这种情况下,先生恐怕也不愿意接触大少奶奶。
他也是一时间昏头,竟然会提出这样的话来。
墨云笙定定注视那道身影两秒,突然道,“把车开过去。”
司机面露错愕,但很快又掩下情绪,忙朝着应惜追过去。
离得近了,才发现应惜衣服已经湿透,香槟色的长裙紧紧贴在身上,包裹出浓纤合度的身材,往下,是一双笔直修长的小腿。
白的惊人。
墨云笙视线一触即收,“应小姐。”
应惜侧目,看着突然多出来的黑色车子,有些愣神。
车窗稍稍降下,露出男人的侧颜。
这是一张骨相极好的面容,额头、鼻梁、下巴......每次线条的转折都堪称完美,立体英俊的不似真人。
应惜见过这张脸两次,一次是在墨家老宅,她意外迷路,撞见了对方,靠着他的指引才回的正厅。
第二次,就是在婚礼当晚。
应惜张口,却不知道怎么打招呼。
墨云笙虽是墨言琛的弟弟,可他们同父异母,前者更是墨父在外沾花惹草弄出来的私生子。
墨言琛对他厌恶至极,哪怕只是提起,都要发上好一通火。
这种关系下,她叫对方弟弟,既不合适,也不敢。
“上车。”墨云笙淡淡开口。
应惜犹豫,司机已经颇有眼力见的举着伞过来,“应小姐,快上车吧,回头吹了风当心生病。”
他说的有道理,应惜也没硬吃苦的爱好,道过谢弯腰上车。
但很快的,她就开始觉得尴尬。
她衣服沾了水,变得半透明起来,不经意间就能看见透出来的黑色内衣,她尴尬的抬手挡在胸前。
空调徐徐往外吹着风,冻得应惜打了个寒颤。
眼前忽然递过来一件西服,上面还放着条毛巾。
墨云笙言简意赅,“擦擦吧。”
“谢谢。”应惜微窘,接过毛巾快速擦了擦,迟疑片刻,还是将衣服裹在身上,身体迅速回暖,独属于男人的木质香幽幽沁入鼻腔,
墨云笙注意到她脚下的袋子,淡声问,“这么多药,身体不舒服?”
“没有。”应惜低声答,“婆婆催生,让我来看中医调理调理。”
可惜,哪怕是华佗在世,也没法凭空捏造出一个孩子。
墨云笙侧目,语气里似带着疑问,“你身体有问题?”
“才没有。”应惜反驳,语毕,微微停顿片刻,补充道,“我身体健康的很。”
“那就是他的问题。”墨云笙盖棺定论,轻描淡写的说,“既然如此,就把药给他吃,你乱吃什么?”
应惜有些好笑,她抿嘴,快速将笑意压住。
但稍稍开怀的心情,很快就再次被阴霾遮住。
就算是墨言琛的问题又能怎么样呢,在墨家,她才是出问题的人,墨言琛身为墨家继承人,只会是完美无缺的存在。
汽车往林熙华庭的别墅开去。
临到家门前,应惜开口道,“麻烦待会儿把车停在路口就行。”
“这......”司机迟疑,“外面雨这么大,应小姐如果走过去,会被淋湿的。”
应惜笑道,“没事,已经淋湿了,不差这几步路。”
否则,让墨言琛看到她坐墨云笙的车回来,必然又是一番争吵,她问心无愧,但是也疲于应对无休止的猜忌和质问。
司机看向墨云笙。
“听她的。”男人道。
车子停在路口,应惜再次跟墨云笙道谢,临下车前想归还衣服,却被墨云笙制止,还让司机给她拿了伞。
应惜转念间,也歇了心思。
总不能将弄脏的衣服还回去,她拿着伞往家走。
冷风一吹,寒意钻进四肢百骸,体内又好像渐渐有股热意往外涌,冷热交加,应惜脑袋开始昏昏沉沉起来。
回到家,意外看见墨言琛正坐在沙发上。
他还没说话,视线捕捉到披在应惜肩头的西装,面色骤沉,一把扯下外套,厉声道,“你又在外面勾搭野男人了?”
墨言琛咬牙,“应惜,你就这么贱,离不开男的?”
不由分说的辱骂,刺的应惜心口锐痛。
她一把拂开墨言琛,冷笑道,“要不是你把司机调走,又怎么会给我勾搭男人的机会?”
墨言琛眼眸凉凉,“你不该对她动手。”
“所以你就把司机调走,给她撑腰?”应惜讽笑,“墨言琛,你真是让我恶心,为了报复我,连我妹妹也要碰。”
墨言琛闻言,却忽的嗤笑出声,“报复你?你也配?”
他抽手,掏出手帕不掩厌恶的擦拭着指尖,“涵涵比你干净,心思也比你单纯,你根本不配跟她比。”
哪怕早就听过无数次类似的话,应惜仍旧觉得有瞬间的窒息。
她视线倏而变得模糊,恍惚间,听到墨言琛继续说道,“涵涵年纪小,受不得委屈,你去跟她道个歉。”
让她去给觊觎自己姐夫的小三道歉?
应惜不可置信,心底希冀彻底破碎。
她字字顿停,“你休想。”
墨言琛语气不容置疑,“你没有拒绝的权利。”
“那我们离婚!”
一句话脱口而出,甚至没有经过思考,可应惜却觉得浑身骤然一松,她继续道,“既然你喜欢涵涵,那我就给你们让位置。”
这无休无止的羞辱,喝不完的中药,做不完的检查,都如同层层枷锁套在她身上。
应惜已经受够了,也忍够了!
第三章
墨言琛却再次被激起怒气,他瞥见被自己丢在地上的外套,暴怒道,“怎么,这就迫不及待的想去找那野男人了?”
“他知道你不知廉耻,人尽可夫吗?”
“墨言琛!”应惜拔高音调,扬手就想扇他巴掌。
手挥到半空,被墨言琛拦住,他一把将应惜推到沙发上,狠狠撕开她衣服,低头啃咬着她的脖颈。
应惜惊惧,疯狂的挣扎起来,却被墨言琛死死压制着。
两人身体无限度的叠合,女人身前的柔軟不断蹭过墨言琛的胸膛,很快激起他最原始的欲妄。
“小惜......”
墨言琛呢喃,眼神逐渐幽暗。
他扣住应惜双手,压过头顶,亲吻着她的细嫩的脖颈,一路蜿蜒往下,炙热的气息喷洒在皮肤表面,激起应惜难以遏制的厌恶。
她满脑空白,眼前闪过医院里应予涵叫嚣着真爱的模样。
胃里突然开始翻江倒海,应惜面色煞白,在墨言琛试图更进一步的时候,突然道,“你不嫌我脏了?”
身上的人骤然僵住,墨言琛怒喝,“你闭嘴!”
应惜恍若未闻,她怔怔望着天花板,眼泪无声落下,“当初那一盒套都用完了,我跟他应该做了很多次吧?”
“你嫌弃我脏,觉得我不要脸,现在你能接受了?”
“闭嘴,闭嘴,我让你闭嘴听不见吗?”墨言琛连声厉喝,一把扯起应惜,连拖带拽的将她丢进浴室里。
身体重重摔在地上,还没等应惜反应过来,刺骨的凉水就兜头浇下来。
昏沉的脑袋被这么一刺激,倏而清醒,模糊的视线里,墨言琛背光而站,表情是她从未见过的阴鸷。
“记得这么清楚,你还真让人恶心。”他冷冷丢开花洒,“你要是还想你爸爸活着从监狱出来,就给我老实点。”
他丢下这句话,摔门离开。
应惜面色煞白,浑身气力好像被瞬间抽走。
五年前,爸爸被卷入一起金融诈骗案,锒铛入狱,妈妈迅速离婚,带着应予涵改嫁,继续过她的富太太生活去了。
她一夕之间,沦为无处可去的可怜虫。
是墨言琛坚持履行婚约,并表示要给她一个永远的家,可现在,记忆里那个满脸笑意的男人,仿佛在顷刻间被敲碎,重组成了一个陌生的男人。
应惜死死咬着牙关,将自己蜷缩成一团。
滚烫的眼泪夺眶而出。
她好像,撑不下去了。
......
墨言琛面色沉沉的开着车,一路疾驰,闯过一个又一个的红灯。
直到电话铃响,猛地将他思绪拉回来。
是许慧玲的。
他随手接听,“喂?”
“应惜回去没?”许慧玲在电话那头道,“医生怎么说?”
墨言琛皱眉,“她怎么了?”
“还能怎么了?她那肚子迟迟没个动静,我专门托人找的专家号。”许慧玲道,“这回要是年底前还没动静,你们俩就赶紧离婚!”
她拔高语调,“实在不行就找外面的生一个,她现在只能靠你,没胆子说什么。”
墨言琛不期然想到应惜提离婚的事情。
谁说她不敢的,她明明有恃无恐!
他心火骤起,没等出声,又听许慧玲口风一转,“对了,你明天别忘记参加YX集团董事长的生日宴,现在那个野种回来了,肯定想跟你争家产,这段时间赶紧把外头那些莺莺燕燕断掉,别让人抓到把柄。”
墨言琛嗓音沉沉,“我知道了。”
挂断电话,他让秘书通知应予涵,明天不用过来。
没过多久,秘书那边回复,“墨总,涵小姐说,她和YX董事长的夫人师出同门,到时候或许能帮上忙。”
墨言琛蹙眉。
这次YX手里的项目,是一个和政府合作的智能医疗项目,前景可观,老爷子一早就发话,墨氏必须拿下它。
应惜虽说是他妻子,但只会弹弹钢琴,这些年更是成天围着家里转,根本帮不上什么忙。
而应予涵的关系......
几乎是转念间,墨言琛就有了决断,“让她明天跟我去。”
“好的。”
......
隔天,应惜是被一阵电话铃声吵醒的。
刚睁眼,嗓子传来阵犹如刀割般的痛意,脑袋好像顶着千斤坠,直拽着她往下跌,昨天她虽然找了退烧药吃,但显然还是有后遗症。
应惜缓了缓,摸过电话接听。
“怎么才接?”许慧玲不满的声音传来,“今天的宴会事关重大,你赶紧起来收拾......”
应惜耳边嗡嗡作响,她含糊应着,等电话挂断,门外又响起敲门声,“太太,夫人吩咐我,尽快催着你起来。”
还真是半点不给喘熄的机会。
应惜苦笑,咬牙爬起来,进洗手间一照,险些被镜中的自己吓到。
面色苍白、形容憔悴,活像是行将就木的老妪,毫无当初海城第一千金的半丝光彩。
她是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
是在墨言琛一次次出轨、还是在周围人一次次嘲笑的时候?
应惜有些走神。
当初的事情发生后,墨言琛性情大变,不允许她化妆、不允许她穿招摇的衣服、甚至不许她和其他男人单独相处超过半小时以上......
而她也在墨言琛的情绪下,不断地在愧疚和自责中内耗。
现在想来,即便发生那样的事情,错也不在她,该愧疚该懊恼的,都是那些肆意伤害女性的凶手!
应惜眼神变得坚定。
一小时后,她穿着件黑色吊带鱼尾长礼服,搭配精心描画的妆容,整个人明艳的不可方物。
“天哪,太太今天真漂亮。”保姆林嫂看着她,眼底露出惊叹,她连连道,“要是你每天都这么收拾,先生哪还会......”
她说着,猛地意识不到不对,忙讪讪住嘴。
应惜勾唇笑笑,没有多言。
她出门坐车赶往宴会场地,但一路上,都没能联系到墨言琛。
应惜微微皱眉,没有请柬,她进不去会场,直接离开也无法跟许慧玲交代。
迟疑间,旁边覆下一道阴影。
“怎么不进去?”墨云笙嗓音清冷,如玉石相击。
第四章
应惜侧目,视线里男人身形挺拔如松,剪裁得体的西装,勾勒出他劲瘦的腰线,往下看,是一双被西装裤包裹其中的长腿。
他面色淡淡,周身尽是拒人于千里的淡漠。
“我没带请柬。”应惜解释着,不动声色挪后半步。
墨云笙垂眸,眼神落了过去。
她和昨天风格大相径庭,一袭黑色长裙,恰到好处的贴合着她窈窕有致的身形,腰肢盈盈一握,肤色白如玉瓷。
如瀑的黑发挽在脑后,露出线条优美的天鹅颈。
只是站着,就自成风景,过往宾客纷纷朝这边投来打量的眼神。
“跟我来。”墨云笙越过她往前走。
应惜眨眨眼,几秒后才反应过来,而男人腿长,仅这片刻间已经走到门口,错过机会,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进去。
她咬咬牙,提裙跟上。
有墨云笙帮忙,进场分外顺利,她斟酌开口想道谢,余光忽然瞥见两道熟悉的身影。
是墨言琛和应予涵。
他们正陪在一个中年男人身边,言笑晏晏,笑声如同长鞭狠狠挥向应惜,抽醒了她某些不切实际的幻想。
难怪她联系不上墨言琛,原来他压根就没打算带自己。
应惜整个人好像踩在云端上,飘忽着就到了他们身后,正好捕捉到只言片语。
“墨先生见解很独到,旁边这位,就是墨太太吧?”男人含笑发问,“以前好像都没见过。”
墨言琛略略一停顿,答道,“她平时来这种场合少,若是有冒犯之处,还请海涵。”
应惜脑袋“嗡”的一声。
直至此刻,她才意识到,原来在墨言琛的心里,自己早已经没了地位,只空留一个摇摇欲坠的墨太太头衔。
墨言琛继续道,“杨总,我听说贵公司最近有个智能医疗的项目,我们墨氏......”
“云笙。”杨总突然看到什么,笑着抬手招呼。
墨言琛话锋被打断,眼底划过一丝不愉,他随着杨总视线看过来,随后骤然冷沉。
应惜怎么会和墨云笙同时出现?!
应惜看懂了男人无声的质问,她嘲讽勾唇,忽视他欲要杀人的目光,随着墨云笙往前走去。
“杨总,生辰快乐。”墨云笙开口祝贺。
杨总言语亲近,“你可算来了,”他说着,想起什么似的,对墨言琛道,“对了,墨总你刚说的那项目,我已经交给云笙了,实在抱歉。”
墨言琛闻言色变,盯着墨云笙的眸子几欲喷火,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个野种竟然出手这么快!
但他很快调整好情绪,对杨总笑道,“无妨,下次有机会合作。”
杨总颔首,很快又去别处应酬。
墨言琛立即伸手来拽应惜。
墨云笙轻轻一挡,眉眼轻抬间,泄出淡淡冷色,“墨总当着太太的面,想对我女伴做什么?”
“......”
“哗”的一盆冷水浇下来,让墨言琛理智彻底回笼,无论事实如何,这场宴会,他的女伴只能是应予涵。
他瞥向应惜,压着怒意嘲讽,“你还真是不甘寂寞。”
应惜敛目,“彼此而已。”
墨言琛双手攥成拳,青筋毕现。
他眼神沉沉睇了一眼应惜,随着应予涵离开。
一出闹剧结束,应惜自觉没有留下来的必要,正想跟墨云笙道别,就听他道,“看来应小姐今日得闲,不如帮我个忙?”
应惜微顿,问道,“什么忙?”
“我今天来的匆忙,没带女伴,想请应小姐临时救个场。”墨云笙嗓音低沉。
只是个顺手而为的小忙,应惜没道理拒绝,但他和墨言琛的关系,又让她有点陷入两难,按理来说,她应该避嫌的......
墨云笙看出她为难,道,“如果不方便,也没......”
“好。”应惜稍作考量,就有了决断。
她向来不是逆来顺受的性子,应家还没倒的时候,她是圈内有名的带刺玫瑰,如今因为墨言琛顺了刺,不代表没了。
既然墨言琛能这般打自己脸,她没有道理不还回去。
墨云笙没有意外,微微勾唇,“那就麻烦了。”
给墨云笙当女伴,其实很轻松,不需要她应酬什么,只需要充当花瓶跟着就好。
她寻着间隙,去了趟洗手间。
准备回去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一股巨力,猛地将她往后拽。
“唔......”
应惜来不及呼救,就被捂住嘴巴,拖进一旁的休息室。狠狠甩在沙发上。
墨言琛冷厉的面容骤然在眼前放大,他掐住应惜脖颈,嗓音森冷,“打扮成这样,就是为了勾引那野种?”
桎梏在脖颈间的手纹丝不动,应惜眼前阵阵发黑,窒息之际,门外突然传来阵敲门声,逼得墨言琛松手,“谁?!”
应惜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捂着喉咙连连呛咳起来。
“墨总,有人说,看见我女伴在这休息室,劳驾开个门,我来接她。”墨云笙淡漠的嗓音如同浮木抛到了应惜眼前。
她眼睛微亮。
墨言琛状况很不对劲,再待下去,能否全身而退都是问题。
“这里没有你的女伴。”墨言琛盯着门,眼神晦暗,“你给我滚开。”
墨云笙语气淡淡,“有没有的,看了才知道,你要是不知道怎么开,我不介意找人来帮忙。”
“墨云琛,你......”
“我耐心有限,给你三秒钟。”
门外的人完全不给他张口的机会,强势而又霸道。
墨言琛脸色阴晴变幻,他此时,已经后悔将应予涵带过来,既没有拿到项目,还要因此白白受制于门外的野种。
怒意在胸口不断发酵,胀的他生疼。
他紧咬牙关,起身去开门。
墨云笙立在门外,姿态从容间带着久居上位的压迫,他视线越过墨言琛肩膀,和应惜对撞,幽暗的眸底,带着难测的情绪,他淡道,“还不过来。”
第五章
应惜立即撑着沙发起身,踉跄着朝他走过去。
墨言琛在她经过自己身边时,下意识想去拉她,可还没来得及碰到,就落了个空,他心头一突。
应惜躲到墨云笙背后,不再去看对面的人。
“有没有受伤?”墨云笙回头。
应惜微怔,他这话,好似带着几分真心的关切。
她心底划过一丝异样,摇头道,“没事。”
墨云笙目光落在她泛红的脖颈处,眼神暗了下来,“那就走吧。”
从头到尾,他连看都没看墨言琛,这种无视,无疑让墨言琛更为恼火,曾经被他踩在脚下的人,有朝一日竟然如此对他!
......
墨云笙带着应惜,径自出了宴会厅。
刚出大厅,两人分别接到老宅的电话,要求他们今晚回去吃,应惜带着司机来的,自然不用再麻烦他。
“二......弟。”她迟疑着叫了声,接着道,“今天谢谢你,改天有空请你吃饭。”
墨云笙单手插兜,清冷的嗓音从头顶飘落,“我后天有空。”
“啊?”应惜茫然。
墨云笙淡淡挑眉,“应小姐不是想请我吃饭?”
思绪慢半拍接上轨,应惜没想到他竟会当真,但话是从自己嘴里说出去的,只好硬着头皮说,“好。”
墨云笙没再说话,点头离开。
应惜缓缓呼出口气,总算没了面对墨云笙时的紧张。
半小时后,她回到墨家老宅。
老宅是苏式园林风格的中式庭院,有着百年历史,一路进去,草木葳蕤,佣人井然有序的打理着。
进了门,厨房已经备好菜上桌,墨家其他人也尽数到齐。
老爷子和老太太这辈子生了两儿一女,除了他们二房,还有大房大伯墨峥嵘,和三房小姑墨茹云,又因为老爷子年纪大了,喜欢小孩,这两房都较着劲的生,现如今孩子加起来也有七八个。
唯独他们二房,至今连个孙辈都没有,也因此,许慧玲看她极为不顺眼。
“都坐吧。”老爷子带头落座。
应惜垂眸坐到墨言琛身边,一股凉意顿时袭来。
她微顿,尽量忽视他的反应。
恰好老爷子发话,吸引了众人注意,“今天叫你们回来,一是为云笙接风洗尘,二呢,是庆祝墨氏拿下和YX集团的合作。”
他说着,眼神看向墨云笙,欣慰道,“你这次做的不错。”
墨云笙坐在下首,神色不卑不亢。
老爷子继续道,“既然你做出了成绩,自然要有奖励,这样吧,我名下那家风云科技就交给你打理吧。”
“啪嗒——”
碗勺碰撞声,打断了老爷子的话。
墨言琛神色变换,周身气场又低沉了两分。
那家科技公司,一直在老爷子手里,也是墨氏这些年最赚钱的子公司之一,墨言琛多次想要拿到手里都没成功,现在居然给了墨云笙!
老爷子自然看出他的情绪,眼眸淡淡扫过来,透着令人窒息的威压,“你这是对我的决定有异议?”
换做平时,墨言琛自然早早就低头。
可今天不同!
“爷爷,墨云笙才回国,对国内市场不了解,就把风云科技交给他,这是在冒险。”
老爷子心里跟明境似的,冷嗤一声,“给他是冒险?给你就不是?你了解国内情况,怎么不见你拿下YX集团的项目?”
强势的质问让墨言琛无从反驳,只恨自己手脚慢了一步,被墨云笙抢占了先机。
那家伙不过是运气好而已。
“选贤举能嘛。这次项目的事,确实是云笙做得好,奖励他也无可厚非。”
“这些年,爸把墨氏的大部分业务都丢给了言琛磨练。他身上担子重,一时心力不济也是有的。”
小姑墨茹芸似笑非笑搭话,“现在云笙回来,可以为你分担不少。这下你也有功夫,跟应惜要个自己的孩子了。也是好事,对吧?”
墨言琛听完心里一肚子火,绵里藏针的假面狐狸。明面上开导,暗中却打着一步步架空他权利的主意。
让他让权给墨云笙?做梦!
“我还年轻,不急着要孩子。”
老爷子听到这话皱起眉,神色不虞。
墨茹芸笑容更甚,“你有事业心是好事,可不也得问问应惜的意见。早生早恢复,应惜可不能跟你拖下去,是吧,应惜?”
皮球还是被踢到了应惜这里。
她如芒在背,如坐针毡。
尤其是许慧玲的视线,恨不得把她撕碎一般。而她旁边的空气也更冷了些。
应惜咬了咬唇,“我也不急,以他意愿优先。”
墨言琛神色缓和了一些,对她表现还算满意。
墨茹芸笑了笑,没太纠缠,只是意味深长地说了句,“小惜真体贴啊,太温顺会吃苦头的。”
因为这句,空气变得沉默而僵硬,弥漫着诡异的尴尬。
应惜心头一紧,总觉得她像是知道了什么。
也是,墨言琛在外面找小情人的事从来没避讳过人,他们这些耳聪目明,九曲心肠的,哪里会不知道她的处境?
知道却无视,默许了墨言琛对她的冷暴力。
她究竟算什么?装点墨家门面的漂亮花瓶,还是一个中看不中用的生育工具?怕不是像许慧玲一样,随时准备将她优化出去。
应惜心脏沉沉往下坠。
这时,墨云笙兀的起身,“我吃饱了,你们继续。”
“再吃点。”
“今天接风宴的主角是你,你可不能跑了。”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到墨云笙身上,空气重新活跃起来。
应惜看着那个众星拱月的男人,心头划过一抹异样。
墨云笙并不是中途离场失礼的人,难道是为了她解围?心跳没来由的快了几分。
下一瞬,却对上了一双漆黑幽深的眸,似毒蛇一样,危险的看着她。
应惜心里咯噔一下。
坏了,又触墨言琛霉头了。只要是跟墨云笙有关的事,稍有不慎,他这颗雷就会炸开。
应惜默默收回视线,低着头,沉默吃着碗里饭菜。
这场勾心斗角的饭局结束时,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老爷子给所有人安排了房间,留宿老宅。
应惜跟墨言琛自然被分到了一起。
第六章
墨言琛心情糟透顶,浑身冒着逼人的冷气,应惜小心翼翼将存在感降到最低。
回房后,墨言琛进了浴室,她很有眼色的从壁橱里翻出被褥准备打地铺。
换做平时,应惜巴不得跟他同床而眠,早早生个孩子,完成许慧玲交代她的任务。
当然,她心里也有一点儿零星的指望,有了孩子会改变她和墨言琛僵硬的关系。
但是上次在中医馆见到应予涵后,应惜就不敢有这种奢望了。
让孩子出生在这种畸形的环境中,是一种残忍,她不愿意孩子像她一样受罪。
想来她跟墨言琛的婚姻也快走到头了,还是分清点好。
她专注收拾着,丝毫不知墨言琛早已经一身水汽走出浴室。
看清她所作所为,墨言琛眼中的温度比发梢的水柱还要冷。
“你在干什么?”
冷冽的质问把应惜吓一跳,发现他脸色不好,慌张想解释时,却听到他尖锐的嘲讽。
“这么迫不及待要给墨云笙守身如玉?”
应惜愣了愣,意识到他说什么后,原本白昕的脸上一点点染上了血红色。
墨言琛眼神锐利,这贱人,她还敢害羞!
怒火在心头冲撞,墨言琛一把掐住了应惜喉咙,声音阴戾,“说两句你还幻想上了,你是我不要的破鞋,你敢勾搭墨云笙试试。”
破鞋?
残酷的字眼像两把锋利的刀刃,很很剜开应惜心脏,鲜血淋漓。
她以为墨言琛至少是对她有一点感情的,现在看来完全是自己自作多情。
若是真爱的她,又怎么会用这么侮辱人的字眼形容她?
一而再、再而三的失望,像一座座沉重的大山,压抑的喘不过气来。
压抑着泪水翻涌的冲动,应惜咬紧唇瓣说:“既然这么嫌弃我,就离婚吧,我们放过彼此。”
墨言琛太阳穴青筋微微跳动。
又来了,应惜最近忤逆他上瘾了是吧?一个一无所长的女人,离了他根本活不下去,分明就是拿离婚威胁他,闹脾气。
想清楚这点后,他冷笑道:“行啊,只要你把YX的项目拿回来,想什么时候离都可以。”
应惜微怔,前一秒在为他松口同意离婚心中刺痛,后一秒就因那个离谱提议恼火。
“凭什么?你想要就自己去拿,我才不会同意这种无理要求。”
“你自己技不如人,少拿我撒气!”
怒火攻心,气上头的应惜说出了心里话,这下大大触及了墨言琛的逆鳞。
男人掐住她脖子的手不断收紧,强烈痛感让应惜皱眉,冰冷阴郁的双眸近在咫尺,闪烁着一丝危险红光。
墨言琛咬牙切齿:“把你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应惜呼吸到的空气越来越少,脑子也眩晕,周围的世界也在旋转,朦朦胧胧,越来越模糊......
但应惜不愿意屈服,嘴角带起一抹轻蔑的弧度:“你嫉妒墨云笙,你比不上他。”
“你找死!”
墨言琛表情狰狞可怖,暴怒地抬起胳膊。
应惜惊惧的闭上眼。
巴掌落下之前,敲门声响起,门外传来老管家沧老的声音。
“言琛少爷,老爷子喊你去书房一躺。”
墨言琛的手听在半空,因嫉妒发热的大脑逐渐冷静下来。
看到的却是应惜因害怕,紧闭双眼的模样,心脏猛地一颤,薄唇也抿成一条直线。
很快,少的可怜的愧疚变成了无尽怒火。
她自找的!
墨言琛粗暴甩开她,冰冷留下一句:“算你走运。”
然后,他头也不回开门走了出去。
应惜狼狈摔到床上,泪水再也忍不住夺眶而出。
男人冷漠的模样在脑海中不断重现,每一丝厌恶,嫌弃都无比清晰,刺得她心痛万分。
应惜蜷缩着抱住自己,本以为已经麻木了,却不想还是会这么痛苦。
巨量的痛苦超过了负荷,应惜感觉自己像是缺水濒死的鱼,奄奄一息。
她想活下去,就必须离开墨言琛才行。
这婚必须离!
坚定念头过后,应惜很快厘清现状。她闲赋在家多年,手上也没有存款,当务之急是找一份工作。
说干就干,她拿出手机联系了以前的钢琴老师,想请她帮忙介绍工作。
应惜曾是她是最引以为傲的学生,突然联系就是请她找工作,钢琴老师猜出她可能遇到什么窘境,答应的十分爽快。
【你明天来琴房找我。】
看着这简短的一行字,应惜有种落泪的冲动,一个劲儿道着谢。
确定好见面时间,应惜收了手机。怕被墨言琛回来发现,到时候更激怒对方。
她提心吊胆了一晚上,但墨言琛彻夜未归。
天刚亮,应惜就迫不及待起床收拾,准备出门。到楼下时,就见一个佣人打着哈欠,睡眼惺忪。
同伴问她:“昨晚没睡好?”
“何止啊,昨晚云笙少爷不是言琛少爷喊到书房,弄了一宿文件,我端茶倒水伺候着,根本没睡。”
抱怨的人打了个困顿的哈欠,发现应惜后被吓一跳,规规矩矩喊了声,“应小姐。”
“早上好,我有事先出门了,麻烦你们替我转告大家一声。”
“好,好的。”
应惜出了门,脑海中回荡着刚才听到的话。
原来,是墨云笙把墨言琛喊走的。
那他岂不是无意间又帮自己解了一次围?
应惜心里划过一丝异样,打算面试结束后,好好挑个请他吃饭的餐厅。
到琴房后,应惜简单与老师叙了旧,就当着老师和她同事的面,坐到钢琴前认真弹奏。
起初还有些生涩,节奏不流畅,但应惜很快找到了以前的感觉,优美的音符从飞扬的指尖流出。
这一刻,只剩下了她和钢琴。
上午的阳光洒进来,将应惜身上的白裙染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色,整个人圣洁异常,宛若误入人间的仙子。
来上钢琴课的杜嘉怡顺着音律来到琴房,看清那道美丽的身影,诧异地拽了拽应予涵衣袖。
“予涵,那不是你姐吗?她就是来应聘的新钢琴老师?”
昏昏欲睡的应予涵猛的瞪大双眼,看到那个光彩夺目的人后,心里顿时浮现出曾经被应惜光环掩盖,黯淡无光的日子。
一双美目燃烧着熊熊怒火,她绝不允许应惜再次抢走她的荣光!
第七章
“不错,手法是生疏了点,但基本功都在,多练练就回来了。”
“到底是徐老师的弟子,听说之前参加过大赛,得过奖,怎么没继续发展下去?”
应惜演奏结束,在场的几位面试老师鼓完掌,开始了解她的基本情况。
应惜抿了下唇,犹豫后还是实话实说,“当时家里出事,结婚嫁人了,就没往再往上发展。”
听到她这么说,其他老师无一不流露出了可惜的神色,只有教过应惜的那位钢琴老师跟她确认——
“专业能力过关,你来这边上课不是问题,但确定可以稳定下来吗?家里人支持吗?”
到底是有阅历的年长女性,徐老师以前就知道应惜家道中落的事,更知道应惜是夫家不希望她抛头露脸,才放弃的钢琴事业。
为应惜提供一个岗位不是问题,但若是她不能长久的做下去,人员变动频繁对她们琴房来说也是问题。
应惜心疼一紧,有种在对方面前无处遁形的感觉,被看得透透的。
但应惜并没有退避,肯定的点了点头。
“嗯,没问题的。”
钢琴老师脸上浮现出了笑意,“那行,你明天正式过来吧。”
“老师,谢谢你。”
应惜感动的向她鞠了一躬,当初父亲因为诈骗入狱,所有人避他们如蛇蝎,也只有这位钢琴老师带她如始终。
那段困难时期,时常为她介绍兼职,参加比赛拿钱。但他们家欠下的金额实在太多了,那点零星的奖金杯水车薪。
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应惜头一次为钱犯难,甚至绝望。当墨言琛朝她抛出橄榄枝时,她义无反顾抓住了那根求生藤蔓。
也顺理成章放弃了弹钢琴。
那时,钢琴老师比她更惋惜前途,多次劝她争取,不要就这么放弃。
但应惜却辜负了她的期待,还安慰自己凡事总有代价,不能两全其美。
现在想来,真的很对不起她。
钢琴老师亲自送应惜出了教室,一路上,欲言又止。
墨云笙主动打破沉默,“徐老师,你当年对我很失望吧。”
“不是失望,是可惜。”徐老师冲她笑笑,不想把气氛搞得太沉重,安慰地拍拍她的肩,“现在回来也挺好,弹钢琴从来没有太迟这一说。好好努力,明天准时过来啊。”
“好,谢谢您。”
应惜心里一阵触动,柔軟至极。
在家这么多年,她多少有些担心自己跟不上社会节奏,没法再弹钢琴。现在却有一个告诉她,没有太晚一说。
应惜只觉得眼前一片清朗,视野开阔,她对未来充满了希望。
或许,她早该这么做了。
辞别徐老师后,应惜独自去了停车场。
刚靠近车,一道人影蹿出,应予涵眼睛泛红的看着她。
“姐姐,你不要去那个琴房工作好不好?”
应惜愣了一下,看着不知道从哪里蹿出来的她,只觉得莫名其妙。
“不好意思,你哪位?”
面对应惜装不熟,应予涵急的涨红了脸,声音听上去愈发楚楚可怜。
“姐姐,你明知道我在那里上课,还故意去应聘。你让同学怎么看我?”
应惜笑了,“偷姐夫不觉得丢人,我堂堂正正找工作就让你抬不起头了?你神金啊。”
应予涵抿了抿唇,“你找工作,是怕离婚后没有钱吗?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可以让言琛哥哥分你一笔钱的。”
边说着,她从包里取出一张黑卡,塞到应惜手上。
“这个你先拿去用,不够我再把我的零花钱也给你。”
八百万的粉钻,不限额刷的黑卡,不得不说,墨言琛对应予涵很大方。
大方到应惜恶心。
“滚,你不膈应我还嫌脏呢。”
被她触碰到的地方,像是沾染了某种病菌一样,应惜直起鸡皮疙瘩。
她嫌弃甩开应予涵的手。
明明没怎么用力,应予涵却夸张地摔了出去,发出可怜的惨叫。
应惜心里生出一丝违和感,下一秒,见赶过来的墨言琛严严实实接住应予涵后,心底豁然开朗。
小绿茶,真会演。
“言琛哥哥......”
泪水顺着应予涵白昕的小脸滑落,红彤彤的眼尾,微微翕动的鼻梁,我见犹怜。
墨言琛怜香惜玉的心到达顶峰,“别怕,有我在,不会让人欺负你。”
当眼神看向应惜时,没有先前的温柔,有点只是一腔怒火。
“应惜,你不欺负予涵会死吗?”
“你也神金。”知道他偏心眼,是非不分。应惜已经不想同他浪费口舌,转身去开车门想走。
但墨言琛追了上来,一把拽过她的手腕,表情凶悍。
“跟予涵道歉。”
男人力气很大,捏的应惜骨头隐隐作痛。
她试图挣脱,却反倒被墨言琛抓得更紧,疼痛也愈发明显。
“墨言琛,你放手。”
“跟予涵道歉!”
语气比之前更强硬了一些,霸道不容商量。
应惜的手腕红了一圈,与原本白昕的雪肌对比明显,疼的厉害。
但应惜咬紧了后槽牙,不想就此屈服,闭紧了唇瓣什么也不愿意说。
无声的对抗激怒了墨言琛,男人的另一只手捏住了应惜下巴,强迫她看向自己。
墨言琛下了狠手,“应惜,我让你道歉!”
应惜倔强如初,看着越靠越近的两人,应予涵只觉得碍眼,连忙跑到他们跟前,抓住墨言琛的手苦苦哀求。
“言琛哥哥,你别这样。不要伤害姐姐,都是我的错,我不该惹她生气的。”
墨言琛现在没心思搭理应予涵,一心只想着让忤逆他的应惜付出代价。他绝不允许应惜挑衅他的威信,以免她再骄纵下去。
“言琛哥哥......”
应予涵声音愈发软糯,带着隐隐哭腔。
墨言琛一时分了神。
就是这个时候!
应惜一咬牙,猛的抬起脚重重踩了他,一把把他推开,火急火燎钻进车里。
“言琛哥哥!”
看着狼狈跌倒的墨言琛,应予涵吓破了音,慌慌张张去扶他。
应惜顺利启动了引擎,看着那俩勾勾搭搭的贱人,怒火点燃了她的情绪。
应惜一脚油门踩到底。
爹的!
创死这对狗男女!!!
第八章
刺耳的轰鸣声震动鼓膜,直挺挺开过来的车惊动了两人。
应予涵小脸煞白,“她,她想撞我们!”
本能告诉应予涵应该逃跑,身体却像是被人定格住,僵硬的动不了。
“她不敢。”墨言琛咬牙切齿。
他早就发现了应惜的意图,但男人一动不动,他赌应惜没那个胆子。
但车速仍在不断加快,并没有扭转方向的趋势。
“嗡——”
车子以难以想象的速度疾驰,一个极速漂移,与他们擦肩而过。
人与车身的距离不过短短一寸,凌厉的风狠狠刮过墨言琛难看的脸,肾上腺素直线飙升,心脏砰砰直跳。
腿不受控的一软,连带着身体也往后踉跄了几步。
有那么一瞬间,墨言琛真的以为应惜会开车撞向她。死亡在即的恐惧,即使他也在所难免。
好得很,应惜比他想象中更有胆子。
“言琛哥哥,你没事吧?”
吓破胆的应予涵回过神来,梨花带雨的跑到墨言琛身边,确认他没受伤后,扑进了他怀里嚎啕大哭。
“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不该阻止姐姐找工作的,她生气,想杀了我。”
毫无收敛的分贝有些刺耳,墨言琛刚惊魂未定就要受此折磨,心里烦躁到极点。
一听她说工作,墨言琛瞬间眉头紧皱,气压低的渗人。
“怎么回事?”
应予涵吸了吸鼻子,“姐姐说怕你离婚后不给她赡养费,所以出来找工作。”
“姐姐刚刚还应聘了我上课的琴房,说要让我同学知道我是什么货色。”
“言琛哥哥,怎么办?我好怕啊。”
应予涵哭得越来越伤心,打湿了墨言琛胸前的衣服,一片黏腻的触感让墨言琛皱了皱眉。
他冷脸拿出手机,把电话打给应惜,意料之中的没被接通。
墨言琛眼底一片郁色。
“放心,因为我在,别想找到任何工作!”
想借工作安身立命,以此从他身边离开?
新婚夜不要脸的给他戴了绿帽子,把他生活搅得一团遭,现在想甩手离开?
做梦!他决不会让应惜如意!
另一边,市区的某栋高级公寓。
持续不断的门铃声如同催命符,刚熬了个大通宵搞定方案,才刚刚睡下的冯元元顶着两个黑眼圈,一身怨气拉开门。
“谁呀?这么没素质,不知道我......”
“元元。”
绵绵不绝的痛哭声让冯元元的抱怨戛然而止,她认出了闺蜜应惜的声音,手忙脚乱的抱着她安慰。
“怎么了?你别哭啊,是不是墨言琛那孙子给你气受了?我帮你出气去。”
边说着,她边撸起袖子,大有跟墨言琛拼命的架势。
应惜在她怀里哭个不停,冯元元安慰不成,结果倒跟着她一起哭了一场。
好不容易等应惜情绪稳定下来,她才小心翼翼询问:“宝贝,出了什么事啊?”
应惜将墨言琛出轨应予涵的事情告诉了她。
应惜心里太苦了,一个人根本承担不了这些,也只能找她说说话。
冯元元受到了十万点惊吓,然后是一百万的愤怒。
她骂骂咧咧问候了墨言琛和冯元元半个多小时,若非应惜拦着,只怕早就冲到墨家去了。
应惜还把自己差点开车撞人的事告诉了她。
冯元元却拍手称好,“你就不该转方向盘,撞死那两个狗男女。两个畜生,不带这么欺负人的。”
沉默了一会儿,她又突然谨慎表示:“当然,咱们只是说说哈。你可千万不要想不开,为了那两个混蛋不值得。”
要不说是闺蜜呢,完全跟她想一处去了。
有那么一瞬间,应惜确实是想跟墨言琛他们同归于尽的,反正生活已经够糟心了,不活也罢。
但她终归还是没敢下手。
应父还在监狱里受苦,要是她这边出事,父亲那边只怕也完了。
她不敢。
应惜将头抵在冯元元肩上,依偎着她,感受着好友身上的热气,冰冷的心脏才有了一丝温度。
“元元,我觉得好可怕,刚才我竟然冒出了杀人的念头。”
“以前从来没有过的,一点都不像我......”
倾诉着,应惜眼睛又酸涩起来,泪意翻滚。
先前的疯狂让应惜害怕,这种失控让他陌生,畏惧。她很害怕会变得越来越疯狂,作出让自己后悔的事情。
冯元元身体一颤,严肃握着她的肩膀,直勾勾看着应惜。
“应惜,你看着我。”
“这不是你的错,墨言琛才是那个大麻烦,他只会让你痛苦,无休止的内耗,影响身心健康。”
“他已经不能再为你提供正面情绪价值,对今后的人生也百害而无一利。”
“离开他吧。那种有害垃圾,就该丢进垃圾桶。”
应惜静静的听着,心里十分赞同那句正面情绪价值。
曾经的墨言琛,确实救她于水深火热。
现在的墨言琛,亲手把她推进了深渊。
终究是物是人非,人心易变。
想起他曾经的好,应惜忍不住叹了口气,“到底还是我的错,要是我们结婚那天,我没被......”
“你可拉倒吧。你明明才是受害者好不好?”
眼见应惜又反思怪上了自己,冯元元那叫一个恨铁不成钢。
“该死的处钕情结,就是他在外面小三小四小五搞不停的理由吗?”
“说句不好听的,他心里不平衡,睡了一个就算你们扯平了,可这些年他的情人你数得清吗?”
“他要是还爱着你,能把手伸向应予涵?他根本就没考虑过你的感受!”
“你少惦记着他以前的那点好,要是被强迫的是他,你会像他一样出轨吗?”
应惜没说话,但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她不会。
因为爱墨言琛,根本不舍得折辱他。
这么一想,真相变得格外残忍。
如同钝刀子割肉,一寸寸割的应惜血肉模糊,疼到窒息,却让人清醒。
这时,应惜手机一阵震动,徐老师给她发了一大段消息。
向她道歉,说是原本许诺给她的岗位有了更好的人选,不能再聘请她了。
又给她转来了两万块。
【应惜,这些钱是我的一片心意,你收下吧,是老师对不起你。】
应惜看着那行字,心中一片苦涩。
她知道,是墨言琛出手了。
看吧,那个男人果然不爱她。
既然如此,就没什么好留恋的了。
第九章
应惜退回了转账,感谢了老师的好意,并向她表明自己真的没事。
徐老师发来一段语音,她长叹了一口气。
“小惜,你别瞒我了。要是没事,墨先生怎么会下行业封杀,不许任何人雇佣你?”
语音是外放的,同处一屋的冯元元听得一清二楚,当即起红了眼。
“那个死渣男!”
应惜深有同感,不过因为早有预料就没那么气愤。
除了膈应外,更多的是想不明白:好好的一个人,怎么突然就烂了呢?
“狗东西有几个臭钱不当人,还封杀你,他以为自己是皇帝呀?谁都得听他的吗?”
“这样,我有个朋友在给一个小孩当私教,听说在找钢琴老师,明天我推荐你试试。”
“真的?”
听到能试新工作,应惜很开心,旋即想到墨言琛那边的阻力,喜悦淡了些。
“还是不了吧,万一墨言琛生气,连累你朋友就不好了。”
冯元元还以为什么事呢,当场宽慰她,“这个你放心,我那个朋友家里挺有钱的,还跟墨言琛不对付,墨言琛手伸不到他那里去。”
“那你一定要介绍给我。”
难得有人讨厌墨言琛,应惜不想错过这个机会。
冯元元拍了拍胸口保证:“放心,这件事就包在我身上,一定给你搞定。”
应惜心里十分动容,在这种艰难时刻,身边到底还有闺蜜陪伴,否则她还真不知道一个人怎么撑下去。
冯元元立马咨询了朋友,还稍微说明了一下应惜的情况。
对方一口答应下来,表示都不是问题,他们看重的是教好小孩的能力。
面试就这样定了下来。
应惜问冯元元借了套职业装,两人身材相仿,应惜穿着倒也合适。
晚上应惜没回去,直接住在了冯元元这里。
许慧玲倒是打了通电话过来,劈头盖脸的对她一通训斥。
“你个疯子,竟然敢开车撞言琛,你想死是不是?”
“上梁不正下梁歪,你爸进监狱,你也进去陪他好了。”
以前听惯了许慧玲的刁难,碍于对方婆婆的身份,应惜总是忍气吞声。
现在她墨言琛都不要了,还受许慧玲什么鸟气?
应惜不客气回呛:“是啊,我是疯了。你跟墨言琛再羞辱我,我就是去蹲局子,也把你们先砍了垫背!”
许慧玲被呛的语塞,应惜在她面前逆来顺受,哪里说过什么重话。更不要说像这样的威胁。
狠戾的语气让许慧玲微微发怔,又想起她差点开车撞人的事,顿时毛骨悚然起来。
“你神经......”
“傻x!”
“嘟——”
没等她骂完,应惜率先回击了她一句,不给许慧玲任何反应机会,直接挂断了电话。
冯元元眼中满满欣慰之色,直竖大拇指:“宝贝,你现在好勇哦。对付他们,就该这样。”
应惜心里颇有感触,她知道骂许慧玲并不礼貌,但爽啊。
这些年累积的恶气,好像也随着骂声咒骂,畅快了不少。
许慧玲之前让她不好过,现在该她还回去了!
另一边,许慧玲也的确肺叶都要气炸了。
从来没有人,像应惜这样骂过许慧玲。
粗鄙不堪,上不得台面,狠狠的重创了她的威信。这是许慧玲绝不允许的,她必须让应惜知道,谁才是这个家里的权威。
她没资格跟自己叫板!
许慧玲一通电话打给了墨言琛,将事情经过添油加醋说了一遍。
“她现在是翅膀硬了,都要骑到我头上了,你管不管?”
“你现在必须,立刻马上跟她把婚离了,那种下不了蛋,又没素质的女人,不配做我们墨家的儿媳妇。”
母亲的告状,让墨言琛迟疑了一瞬。
应惜骂人?那个没骨头的软包子?
“妈,你是不是弄错了?应惜怎么敢这么跟你说话?”
眼见墨言琛还不信自己,许慧玲更加来气了:“不敢?她都开车撞你了,他有什么不敢的?你非要把我气死是不是?”
墨言琛目光一沉,他并没有告诉许慧玲,母亲又是从哪里知道应惜开车撞他?
“离婚,我联系律师,你赶紧让那个女人净身出户。”
许慧玲的诉求迫在眉睫,恨不得立刻把应惜扫地出门,不想看她继续霸占墨家少奶奶的头衔。
电话另一头,墨言琛心里无端生出些许烦躁,男人伸手扯了扯领带。
“妈,我的事,你就别管了。”
“你什么意思?难道我活该挨骂吗?应惜都把话说到那个份上了,你留着她干嘛?难不成你舍不得那女人?”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墨言琛眸一沉,他确实放不下,否则当初也不会娶应惜进门。
但他不甘心,更无法原谅应惜背叛他的事。
墨言琛还没想好怎么处理应惜,至少不是现在。
在许慧玲开口前,他就直接堵死了所有话茬。
“现在不是时候,那个私生子一回来就抢走了风云科技,我要是在这个节骨眼上闹离婚,公司形象不好,股东们会有意见。”
这个理由说服了许慧玲,也说服了墨言琛自己。
两人都是以利益为先的人,尤其是老爷子一天比一天老,家族里几房间明争暗斗,暗潮汹涌,一步也马虎不得。
许慧玲气得咬了咬牙:“还真是便宜应惜那个贱人了。”
墨言琛知道她受了气,出言安抚:“妈,你放心,我一定好好训斥她,给你出气。”
许慧玲这才满意。
临了又打起了孙子的主意,“你也老大不小了,早点生个孩子吧,到时候也能多分一份财产。”
“不喜欢应惜就换别人,我给你安排两个能生的送过去?”
墨言琛一头黑线,浑身冒着冷气,他又不是没有感情的机器,对什么女人都发情。
但隔着手机,许慧玲什么都看不到。
他冷声表示:“我自有安排,你别管。”
不等许慧玲回复,墨言琛直接挂断电话,转而打给应惜兴师问罪。
然而,手机中却响起对方已关机的提示。
一连几次,都是如此。
直到他用助理的手机,打通了应惜的电话。
墨言琛脸上淬了寒霜,声音冷的吓人。
“应惜,你竟敢拉黑我!”
下一秒,这个电话也被挂断了。
第十章
翌日,西郊别墅。
应惜在管家陈妈带领下,行走在绿树成荫的鹅卵石道上。
左手边是开凿的人工湖,湖面波光粼粼,黑天鹅抖擞着身上的羽毛,赏心悦目。
优雅,娴静,无声彰显出主人家的品味与格调。
应惜今天要面试的,就是这家小千金孟梦的钢琴老师。
陈妈说,孟梦今年六岁,四岁父母离婚后,就一直跟着爸爸生活在这里。
但孟先生工作忙,三天两头世界各地出差,父女俩聚少离多。
孟梦常年处于被忽视的状态,因而导致了她现在脾气很差,不好相处。
“她现在很喜欢恶作剧,已经先后气走了十几个老师,你有个心理准备。”
“要是做不来,也不怪你,这一个星期的试用期,照样给你开工资,不亏待你。”
陈妈怕一会儿被吓到应惜,提前打了招呼。
随后为她指了指桥上喂鱼的小身影,“那就是梦梦了。”
小姑娘头戴蕾丝方巾,扎着两个麻花辫,穿着一条漂亮的小白裙。
粉雕玉琢的小脸蛋,带着点婴儿肥,粉嘟嘟的。
如此可爱的小朋友,就算再调皮,应该也不会坏到哪里去。
应惜主动过去跟小姑娘打招呼。
“梦梦,你好,我是叫应惜,是来面试的钢琴老师,我们可以做朋友吗?”
应惜伸出手,向她示好。
却不想,小姑娘在听见“钢琴”两个字的时候脸一沉,猛的冲上前来推她。
“走开,我才不要跟你学!”
“梦梦,别......啊!”
小姑娘力气很大,应惜只想着躲开她,却不想在后退时踩到小石块,脚一崴,整个人栽出了木桥。
扑通一声,水花飞溅。
冰冷的湖水瞬间吞没应惜,凉飕飕的往胃里灌,强烈的窒息感让她陷入极度恐慌。
应惜挣扎着浮出水面,眼尾一片泛红。
“救命,我…咳咳,我不会游泳......”
她吃力地说出这句话,身体控制不住的往下沉。
应惜心里充满了绝望,这时,她恍惚听见了一个落水声。
很快,一双结实的臂膀托住了她的腰,求生的本能让应惜像八爪鱼一样死死的缠了上去。
恍惚间,对方的身体似乎颤了一下。
应惜瑟瑟发抖着,惊魂未定。
这时,头顶上方却响起一道低沉的声音。
“别怕,有我在。”
应惜一怔,难以置信的抬起头。
湖水打湿了墨云笙的脸,发梢上的水珠湿哒哒顺着面部轮廓往下滑,他始终专注盯着岸边方向,坚毅而令人安心。
应惜心跳没来由的加快了几分。
怎么是他?
心中的恐慌逐渐被驱散,应惜顺从地任由男人带着她游向岸边。
这一幕,正好落在不远处,同样来应聘家教的杜嘉怡眼里。
“予涵,你姐......唔。”
应惜捂住了杜嘉怡的嘴,冲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嘘,别出声。”
然后,她拿出手机,默默对准了应惜他们。
“墨先生,应小姐,你们没事吧?”
上岸后,孟家的佣人立刻围过来。
应惜唇色发白,冷得直发抖,一点话说不出来,狼狈地喘着气。
而她今天穿了一件白色衬衫,沾水后变的透明,紧紧贴着肌肤,黑色的胸衣格外显眼。
随着她的喘气,微微起伏着。
墨云笙眸色一沉,从助理手上接过外套搭在她身上,声音微哑,“披上。”
披衣服时,他眼神不自然的游离开,有意忽略着什么。
应惜下意识低头,猛的涨红了脸,肉眼可见的紧张与局促。
“谢、谢谢。”
她用外套裹紧了自己,鼻间嗅到一股清新好闻的松木香,有些熟悉,应惜脸上又是一热。
这是墨云笙的外套。
“快去拿干净的毛巾来,别让他们着凉了。”
陈妈吩咐着其他人准备。
而墨云笙的视线,也锁定了陈妈身后,瑟瑟发抖的小家伙。
“孟梦,过来。”
孟梦抖了抖,小心翼翼站出来,眼眶红红的。
“为什么推人?”
小姑娘不安搅动着衣角,小声嚅嗫,“我不想上钢琴课,不要家教老师。”
她只想把应惜推开,但真没想把人推到湖里。
“去道歉,从明天开始应惜就是你的家教老师,没意见吧?”
小家伙咬着唇瓣,心里不大情愿,但碍于墨言琛的权威,只得老老实实走到应惜面前。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到底只是个孩子,应惜也不愿意与她计较,“嗯,没关系。”
简单擦拭过,又喝了热茶后,应惜才感觉好了很多。
在墨云笙提出要送她时,她下意识报出了闺蜜家的地址。
上车后,她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还有好多问题没来得及问墨言琛。
比如他为什么会出现在孟家,而且说话还很有分量的样子。
“孟梦的小叔,是我朋友。”
安静的车内空间,男人突然说了这句话,应惜的心跳乱了半拍。
她才后知后觉,自己看太多次,被对方注意到了。
应惜“嗯”了声,之后全程像鹌鹑一样低着头。
好不容易到目的地,应惜第一时间下车,行云流水道谢,告别。
然而,墨云笙却突然说:“今晚八点,我让人过来接你。”
“啊?”应惜有点懵。
墨云笙看着她,深幽的眸中带着若隐若现的笑意,“约好了今天吃饭,忘了?”
应惜表情一僵,心里止不住心虚,“没,没忘。地址在哪儿,不用接,我自己过去就行。”
墨言琛没拆穿她。
“天河酒店,今晚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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