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孩已经六岁,怯生生喊了声“娘”。韦佳云心里发软,蹲下身:“来,娘教你玩个好玩的。”她从怀里摸出个弹弓——这是她按前世记忆做的。
她教孩子打树上的果子,小姑娘渐渐放松,笑得咯咯响。倪江海在一旁看着,眼神复杂。临走时,他忽然说:“若真考上……你还会回倪家吗?”
韦佳云没回答。倪江海也没再问,牵着女儿走了。望着父女俩的背影,韦佳云忽然有些感慨。若原主不是那么懦弱,若倪江海不是那么冷漠,也许这个家不会是这样。
但她不是原主。她是韦佳云,八方城少城主,她的天地不该困在后宅。
第五部分:文武状元
京城比煌阳城繁华数倍。韦佳云提前一个月到,租了间小院,每日除了温书就是去京郊练马。殿试的文试在皇宫文华殿,武试在皇家校场。
文试那天,三百多名举子鱼贯入殿。考题是《论陆孤国与邻邦之交》,韦佳云略一思索,提笔就写。她前世处理过八方城外务,对邦交贸易颇有心得,加上这三年苦读,文章写得既有文采又有见地。
写完最后一个字,她抬头活动脖颈,忽然看见前排有个男子回头看她。那男子约莫二十岁,容貌极俊美,尤其一双凤眼,顾盼生辉。见韦佳云看他,他微微一笑,转回头去。
韦佳云愣了愣。女尊国男子大多含蓄,这男子却举止大方,看来身份不一般。她没多想,交卷离场。
三日后武试。骑射项目,韦佳云十箭九中红心;兵器比试,她选的长枪,连挑七名对手;最后考兵法策问,主考官是位五十多岁的女将军。
“若你率三千兵马,遇敌万人围城,粮草仅够十日,当如何?”女将军问。
韦佳云略一沉吟:“上策诈降夜袭,中策固守待援,下策弃城突围。但具体需看城池地形、敌军构成、援军距离。”她详细分析了三种策略的利弊,甚至推算了粮草分配方案。
女将军听得频频点头。考完离场时,她叫住韦佳云:“你叫韦佳云?煌阳城来的?”
“是。”
“兵法见解独到,可曾读过兵书?”
“读过《陆孤兵法》《三十六计》,也自己琢磨过一些。”韦佳云实话实说。女将军深深看她一眼:“后生可畏。”
殿试后第七日放榜。皇宫前广场人山人海,韦佳云挤在人群中,心跳如鼓。这是她翻身的关键一步,成了,海阔天空;败了,就得回倪家当生育工具。
“放榜了!”有人喊。黄榜缓缓展开,所有人都屏住呼吸。韦佳云先从武榜看起——甲等第一名:韦佳云!她心一跳,又看文榜:甲等第一名:韦佳云!
双榜首!文武状元!
人群炸开了锅。“双状元!陆孤国开国以来头一遭!”“韦佳云是谁?哪家的才女?”“听说是煌阳城来的!”
韦佳云站在原地,眼眶发热。三年苦读,日夜苦练,值了!她挤出人群,想赶紧回去给倪江海报信——毕竟名义上他还是她夫郎。
刚转身,就撞上一人。那人“哎哟”一声,韦佳云连忙扶住——竟是文试时那个俊美男子。
“对不住。”韦佳云松手。男子却笑道:“韦状元,恭喜啊。”他竟认识她。“你是?”
“我叫凤熙。”男子眨眨眼,“咱们还会见面的。”说完就走了,留下淡淡的檀香味。
韦佳云疑惑地看着他的背影,摇摇头,先回住处。她写了封信,托驿使快马加鞭送煌阳城。信里简单说了中状元的事,问倪江海愿不愿随她赴任。
十天后回信来了,只有短短几行字:“恭喜。我不去京城,孩子也不去。你若有意,可签和离书。倪江海。”
韦佳云拿着信,坐在窗前良久。最后她提笔写了和离书,签上名字。这段名存实亡的婚姻,该结束了。
第六部分:入朝为官
状元授官在太和殿举行。女皇四十多岁,威严端庄。她亲自给韦佳云戴上状元冠,赐下官服和官印。
“韦爱卿文武双全,实乃国之栋梁。”女皇微笑,“按例,状元可入翰林院。但朕想让你去兵部,任武选司主事,正六品。你可愿意?”
武选司主管武官选拔考核,是个实权职位。韦佳云跪谢:“臣领旨,定当竭尽全力。”
退朝后,几位官员围过来道贺。一位中年女子拍她肩膀:“韦主事年轻有为啊!我是兵部尚书李昭,以后就是同僚了。”李尚书豪爽健谈,一路给她介绍兵部情况。
到了兵部门口,李尚书忽然压低声音:“有个人托我把这个给你。”她塞给韦佳云一个锦囊。
韦佳云回到官舍才打开锦囊,里面是张纸条:“今晚戌时,东市清风茶楼雅三间。凤熙。”她想起那个俊美男子,皱了皱眉。这人神神秘秘的,到底什么来头?
戌时,韦佳云如约而至。雅间里,凤熙正在泡茶,动作行云流水。“韦大人请坐。”他笑盈盈的。
“凤公子到底何人?”韦佳云单刀直入。
凤熙给她倒茶:“我是当今八皇子。”
韦佳云手一抖,茶水洒出几滴。皇子?!陆孤国女尊男卑,皇子地位虽尊贵,但大多深居简出,怎会随便见外臣?

“殿下找我有何要事?”韦佳云镇定下来。
凤熙托腮看她:“没什么要事,就是想认识认识传说中的文武状元。”他眼神清澈,不像有恶意,“我在宫里闷得很,听说出了个双状元,好奇罢了。”
韦佳云松了口气。两人聊起诗词兵法,竟很投缘。凤熙虽为男子,但学识渊博,见解独到,让韦佳云刮目相看。
戌时末,凤熙的侍卫来催。临走时,凤熙忽然说:“韦大人,朝中势力复杂,你初来乍到,万事小心。”他顿了顿,“特别是……二皇女那边。”
韦佳云心里一凛。二皇女是朝中实权派,她有所耳闻。谢过凤熙提醒,她独自走回官舍,心中警醒。官场如战场,她得步步为营。
武选司主事的活儿不轻松。韦佳云要审核各地武官升迁调任,考核京营将领,忙得脚不沾地。但她能力强,办事公允,很快赢得下属尊敬。
两个月后,出了件棘手事:北疆守将王将军贪墨军饷,证据确凿。但王将军是二皇女的人,兵部无人敢动。
李尚书把案卷给韦佳云:“这事……你看怎么处理?”韦佳云翻看案卷,数额惊人——够养一支三千人的军队一年。
“按律当斩。”韦佳云说。
李尚书苦笑:“理是这么个理,但二皇女那边……”
“尚书大人,军饷是将士卖命的钱,贪一文都该杀。”韦佳云语气坚定,“这案子我查,出什么事我担着。”
她用了十天,把证据链做死,然后直接上书女皇。朝堂上,二皇女脸色铁青:“韦主事,王将军守北疆十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一点小错,何必上纲上线?”
“殿下,这不是小错。”韦佳云不卑不亢,“北疆将士寒冬缺衣少食,王将军却贪墨十万两。若这叫小错,何为大错?”
二皇女还要争辩,女皇开口了:“够了。韦爱卿所言极是,军饷贪墨,罪不容赦。王将军革职查办,家产充公,三日后问斩。”
退朝后,二皇女经过韦佳云身边,冷冷道:“韦主事好手段。”韦佳云面不改色:“下官只是秉公办事。”
这件事让韦佳云名声大噪,但也彻底得罪了二皇女。接下来几个月,兵部事务处处受阻,明显有人使绊子。韦佳云不急不躁,该办的公事一样办妥。
这期间,凤熙常来找她。有时送些点心,有时约她游湖。韦佳云开始还顾忌身份,后来发现凤熙是真把她当朋友,也就放松了。
一次游湖,凤熙忽然问:“韦大人,你可想过再娶?”女尊国女子可三夫四侍,韦佳云和离后一直独身。
韦佳云摇头:“没想过。官场事多,顾不上。”
凤熙看着湖面,轻声说:“若有人真心喜欢你,哪怕你顾不上他,他也愿意等呢?”韦佳云心头一跳,转头看他。凤熙耳尖微红,却迎上她的目光。
气氛微妙时,岸边忽然传来喧哗。两人望去,只见一队官兵围住几个商人模样的人,似乎在搜查什么。
“是二皇女的亲卫。”凤熙皱眉,“她在查私盐案,借机打压大皇女的人。”
韦佳云看着那些商人惊恐的脸,忽然想起八方城的百姓。无论哪个世界,权贵争斗,苦的都是普通人。她握紧船栏,暗下决心:既为官,就要为百姓做实事。
第七部分:盐案风波
三天后,韦佳云在官署整理文书时,接到一封密信。信是李尚书写的,约她亥时在城南旧庙见,有要事相商。
韦佳云觉得蹊跷,李尚书有事完全可在兵部说,为何约在荒庙?但信上的暗号没错——那是她与李尚书约定的保密方式。
亥时,韦佳云换了便装,佩了短剑,独自赴约。旧庙在城外三里,荒草丛生。她刚踏进庙门,就觉不对——太静了,连虫鸣都没有。
“李尚书?”她试探着叫了一声。无人应答。
韦佳云握紧剑柄,缓缓后退。突然,庙外火光大亮,数十名官兵围了上来,为首的是个满脸横肉的女将:“韦佳云!你私通敌国,贩卖私盐,还不束手就擒!”
私盐?韦佳云瞬间明白——这是二皇女的栽赃!她冷笑:“可有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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