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我扭头就走。
这破地方，我一秒钟都不想多待。
可当我走到院门口时，心猛地沉了下去。
那两扇厚重的铁门已经被关上了。
门口堵着三个五大三粗的壮汉，正蹲在地上抽烟。
看见我过来，其中一个站起身。
“弟妹，这是要去哪啊？”
“丧事还没办完，按照规矩，哪有中途跑的道理。”
张秋芳不知什么时候跟了上来。
“安安啊，这荒山野岭，又是大晚上的，走去哪儿？”
“你就别折腾了，安心待着吧。”
张森也跑过来，假惺惺地拉我的手。
“是啊安安，这么晚了不安全，三天一过，我肯定送你走。”
我甩开他的手，看着四周高耸的围墙。
这哪里是家，分明就是个土匪窝。
晚饭开始了。
几十张桌子摆开，划拳喝酒声震天响。
张森一家人坐在主桌，大鱼大肉。
我被张秋芳领到了墙角的一张小破桌子上。
“来，那是你的份。”
说着端来一盆混在一起的剩菜。
里面甚至还有半根被人啃过的鸡骨头。
那是刚从别人桌上撤下来的。
“有的女人啊，就是命贱。”
“城里来的又怎么样？不懂规矩，就不配上桌吃饭。”
周围爆发出一阵哄笑声。
张森坐在主桌上，埋头啃着猪蹄，装作没看见。
怒火瞬间冲破了我的理智。
我猛地站起身，抓起那盆剩饭。
“喂狗的东西，你自己多吃点！”
哗啦一声！
劈头盖脸地泼在了张秋芳身上。
菜叶子挂在她头发上，油汤顺着她的新衣服往下淌。
全场死一般的寂静。
紧接着是张秋芳杀猪般的尖叫。
“啊——！”
“小贱人，我撕烂你的脸！”
她张牙舞爪地扑过来，指甲直冲我的眼睛。
张森这时候反应倒是快，一把拉住了他姐。
“姐！这是我给你买的新衣服啊，过久了油洗不掉了，先把衣服换下洗了！”
他转头瞪着我，眼里全是责备：
“安安你疯了吗？不吃就不吃，为什么要泼人？”
“衣服坏了你可得赔！”
“快给我姐道歉！”
我冷笑一声，抓起旁边的板凳防身。
“道歉？我看该道歉的是你们！”
“放我走，不然这事没完！”
张秋芳抹了一把脸上的油，眼神阴毒。
“走？今晚你哪也别想去！”
“既然这么有精神，那就去陪陪老爷子！”
几个壮汉围了上来，不顾我的挣扎。
强行把我拖向后院一间平房。
正对门的一张旧木床上，被褥凌乱，上面甚至还有个人形的污痕。
墙上挂着一张黑白遗像，老头死鱼一样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门口。
这是他爷爷生前的房间！
“爷爷生前最想见孙媳妇。”
张秋芳站在门口，阴测测地笑着。
“今晚你就住这儿，好好陪陪他老人家。”
砰的一声。
房门被重重关上，紧接着是铁链上锁的声音。
“开门！放我出去！”
我拼命拍打着木门，手掌拍得生疼。
窗户外面传来张森的声音，带着一丝不耐烦：
“安安，你别闹了。”
“这是为了我们好，三天后我就带你走。”
“你就在里面反省一下吧，别那么大脾气。”
脚步声渐渐远去。
我瘫软在地上，恐惧感像潮水一样袭来。
我想拿手机报警，摸向口袋的手却僵住了。
吃饭的时候，张森说帮我拿去充电。
包不见了，手机也不见了。
这不是简单的刁难。
这是想把我彻底驯服在这个山沟沟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