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嫉妒成性,把李夫人推下冬日的河水,孩子都没保住。”
“她不是已经畏罪投河自尽了吗?如今怎么还活着……果然祸害遗千年。”
这些年跟我投入河中那一年听到的毫无差别,
那时,我会苦苦解释我没有做过那些事情,我没有骗人,我也没有害人。
可如今,我站在殿中,听着这些话,只觉得聒噪无聊。
就在这时,人群中走出一人。
是谢临渊心上人,也是他如今的夫人——李娇儿。
她一见到我,像是被吓到了一般,身子一颤,眼眶立刻红了。
她怯怯地看着我,又像是鼓足了勇气,走到殿前,对着陛下屈膝。
“陛下……”
她声音轻软,带着哭腔。
“姐姐向来善妒,大概是为了挽回将军的恩宠,这才想出这样的昏招,欺骗您。”
她转头看向谢临渊,轻轻拉了拉他的袖子。
随后又对着陛下磕头。
“她毕竟服侍过将军一场,求陛下从轻处罚。”
“百杖足矣,再在她脸上刻个‘罪’字,以儆效尤,也就好了。”
她说得温柔又体面。
谢临渊看着她,目光瞬间柔了下来。
“娇儿心善。”
他低声赞了一句,随即转头,厉声谴责我。

“还不赶紧跪下求饶!”
我看着这一幕,忽然笑了。
我慢慢走到殿中,衣摆铺在金砖之上。
跪下。
我抬头,看向龙椅。
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
“既然谢将军说,我不配做镇河主事。”
“那我便不做了。”
殿中一静,所有人脸上都是意外。
我继续说道:
“既然谢将军对此事这般在意,我看这镇河主事......”
“便由谢将军来做吧。”
话音落下,谢临渊脸色骤变,瞳孔紧缩。
谁都知道。
镇河主事,需下河捞镇河铜符。
那河心常年暴涨,暗流翻涌,落水之人无数,十去九死。
唯有我,捞尸人后裔,可从河神手中抢人。
但每一次的入水,都会在捞尸人身上留下不可明灭的伤痕,伤痕深可见骨,日后必留下丑陋疤痕。
我身上有条贯穿过心脏的疤痕,就是当年我从河中救起谢临渊时落下的。
龙椅之上,陛下冷冷开口。
“谢临渊。你可愿意?”
谢临渊嘴唇发抖。
他张了张口,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陛下的眼神彻底冷了。
“无能之辈,也敢干涉朕的决定。”
这一句话,算是定了他往后数年的前途,谢临渊颓唐的跌坐在地。
殿中风向瞬间变了。
方才还为他说话的人,立刻转了口风。
“谢将军此举,实在失礼。”
“沈主事,满身伤痕便是她的功勋,定会从河中捞出镇河铜符!镇住洪水!”
“陛下圣明。”
我叩首谢恩,起身欲走。
就在我转身的那一刻,谢临渊忽然快步追上来,挡在我面前。
他红着眼,声音里带着讥讽与不甘。
“当初不是你说的么?”
“死生不复相见。”
“如今你人不仅没死,还偏要来我面前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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