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的金丝雀叶慧妮第五次对我实施催眠时,我在黑市为自己定做了一具尸体。
虽价格不菲,但做工精湛,足以乱真。
甚至连我鼻尖的那颗痣都分毫不差。
叶慧妮是从M国留学归来的顶尖心理学家。
她最擅长的事,就是用催眠术侵入他人的意识。
像摆弄提线木偶一样,操控对方的一举一动。
第一次被她催眠,是在我和谢毅结婚三周年的纪念日。
我在恍惚中拿起剃刀,亲手将蓄了多年的长发尽数剃光。
谢毅只淡淡道:“一顶假发就能解决的事,何必小题大做。”
“剃了又不是不长了。”
第二次被她催眠,是在我新专辑发布的前夜。
意识混沌中,我打开直播,对着百万粉丝“承认”出道成名作是剽窃。
谢毅抚过我肩膀:“谢太太不必抛头露面,回家相夫教子正好。”
第三次被她催眠,怀孕五个月的我从别墅二楼一跃而下。
孩子没保住,我也因为大出血不得不摘除子宫,永远失去了做母亲的资格。
谢毅语气平和:
“以后慧妮生的孩子也会叫你一声大妈,你还免去了生育之苦,该感谢她才是。”
第四次被她催眠,我开车撞死了靠卖烤肠和收废品抚养我长大的奶奶。
谢毅终于蹙眉:“慧妮这次是过分了些,罚她三个月不许买新包。”
既然,我已失无可失。
那就一起下地狱吧。
......
我撞死奶奶,本该坐牢。
但我是她唯一的亲属。
于是,我自己给自己签了一份谅解书。
可我怎么可能真的原谅自己?
车祸现场,奶奶的血染红了半边街。
她枯瘦如柴的手,至死还紧紧攥着给我装疙瘩汤的保温桶。
我小时候生过一场大病,肠胃从那以后就不太好了。
从我有记忆起,每次胃疼发作,奶奶都会给我做一碗疙瘩汤。
汤里总会加双份蛋花和胡椒。
她说蛋花养胃,胡椒暖身,喝了就不疼了。
可现在,她死了。
那口暖汤,我再也喝不到了。
奶奶的葬礼很简单,只有几个老街坊来送她最后一程。

他们吊唁完离开后,谢毅走到我身边,语气淡漠:
“慧妮这次确实不对。”
“但你奶奶本来就有冠心病,活着也是受折磨,不如成全她早离世。”
我猛地转头看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眼前这个人,和七年前那个男人,真的是同一个吗?
那时他还是谢家少爷,追我时能放下所有身段。
他曾陪我奶奶推着三轮车,在旧巷里收废品。
用那双签过上亿合同的手,仔细捆扎旧纸箱。
他记得奶奶的生日,会亲手煮长寿面。
蹲在炉子前笨拙地扇风,被烟熏得眼睛发红。
婚礼上,他握着奶奶枯瘦的手郑重承诺:
“奶奶,您把畔君交给我,我会爱她照顾她一辈子,也会孝顺您一辈子。”
曾经,他爱屋及乌。
可如今,他不再爱我。
于是连带着我唯一的亲人都成了累赘。
奶奶的命,在他眼里竟轻贱如草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