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碗米粥下肚,王小虎的精神好了许多,他抬起头,对着老者深深鞠了一躬:“多谢老先生救命之恩,我…… 我以后一定会报答您的。”
老者摆了摆手,脸上依旧带着温和的笑容:“举手之劳罢了,何谈报答。我姓刘,你叫我刘老就行。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王小虎。” 他老老实实地回答道,“从小就没了爹娘,大家都叫我小虎。”
“小虎,好名字。” 刘老点点头,目光落在他身上,仔细打量了一番,似乎在观察着什么,“你这孩子,看着倒是个老实本分的,就是命苦了点。” 他顿了顿,又说道:“洪水刚过,外面也不安全,你要是没地方去,就暂时留在我这酒坊里吧,帮我打打下手,做点杂活,有口饭吃,总比在外流浪强。”

王小虎闻言,眼睛瞬间亮了起来,他激动得浑身都在颤抖,再次对着刘老深深鞠躬:“多谢刘老!多谢刘老!我一定好好干活,绝不偷懒!”
刘老笑着扶起他:“不用这么客气,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了。来,我带你熟悉一下酒坊的活儿。”
接下来的日子,王小虎便在醉仙居住了下来。刘老待他极好,不仅给了他干净的衣裳,还毫无保留地教他酿酒的手艺。从挑选粮食、清洗浸泡,到蒸煮发酵、蒸馏取酒,每一个步骤,刘老都耐心地讲解、示范,王小虎学得格外认真,他知道,这是刘老给了他一个安身立命的机会,他必须好好珍惜。
醉仙居的酒,与镇上其他酒坊的酒大不相同。刘老酿酒用的水,是从后山一处隐秘的泉眼引来的,清冽甘甜;粮食也是精挑细选的上等糯米、高粱,再搭配一些不知名的草药,酿出来的酒,色泽清澈,香气醇厚,入口甘冽,回味悠长。王小虎第一次尝到这酒时,只觉得一股暖流从舌尖蔓延至全身,所有的疲惫都消散无踪,整个人都变得神清气爽。
刘老平日里话不多,大多数时间都在酿酒,或者坐在门口的竹椅上,手里拿着那个深褐色的酒葫芦,慢悠悠地喝着酒,眼神望着远方的群山,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偶尔,他会给王小虎讲一些镇上的旧事,讲一些酿酒的趣闻,语气平和,却总能让人感受到一种莫名的威严。
一日,王小虎不小心打碎了一个刚酿好的酒坛,酒液洒了一地,香气弥漫。他吓得脸色发白,以为刘老会责骂他,可刘老只是走过来,看了看地上的酒液,又看了看他紧张的样子,温和地说道:“没事,碎了就碎了,下次小心点便是。酿酒如做人,既要细心,也要有耐心,更要能承受得失。”
王小虎把刘老的话牢牢记在心里,做事越发谨慎认真。他每天天不亮就起床,打扫酒坊卫生,清洗酿酒工具,搬运粮食酒坛,虽然活儿很累,但他却觉得无比充实。晚上,他就睡在酒坊角落的一张小床上,听着窗外的虫鸣和刘老偶尔的咳嗽声,心中充满了安稳。
他注意到,刘老对那个酒葫芦格外珍视,无论走到哪里都随身携带,从不离身。那葫芦看起来平平无奇,却总能散发出淡淡的酒香,尤其是在刘老喝酒的时候,葫芦口会冒出一缕淡淡的白气,那香气便会变得格外浓郁,让人闻之欲醉。有一次,王小虎忍不住问起这个酒葫芦的来历,刘老只是笑了笑,说道:“这是一个老物件了,陪了我很多年,算是个念想吧。”
日子一天天过去,洪水渐渐退去,青牛镇的百姓开始陆续返回家园,重建家园。醉仙居的生意也渐渐好了起来,偶尔会有路过的行人或者镇上的乡亲来打酒,刘老总是笑脸相迎,酒的价钱也定得格外公道。王小虎在刘老的教导下,不仅酿酒手艺日渐纯熟,心性也变得越发沉稳坚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