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言男同】
汴京的火有三种。 天火,人火,还有江晏那个疯批放给沈独看的“欲火”。
我拎着水桶,觉得自己亮的不是火把,是瓦数。
「走水了——!」
铜锣敲得震天响,把我的耳膜都要震碎了。
我这一口肉包子还没咽下去,就被老王头一脚踹在了屁股上。
「赵青!发什么愣!东街樊楼起火了!那是太师的产业,烧没了咱们全队都得掉脑袋!」
我一听“掉脑袋”,嘴里的肉包子瞬间就不香了。
「操,又是东街!」
我骂了一句,抄起四十斤重的水龙带,单手一甩,直接挂在肩膀上。
我是赵青,汴京潜火队的一朵奇葩。
全队上下八十个老爷们,就我一个女的。
不为别的,就为我力气大,还没心没肺。
樊楼的火光已经冲天了,把半个汴京城的夜空都染成了血红色。
那火势不对劲。
太妖了。
正常的火是往上窜的,这火像是长了眼睛,专门往主楼的梁柱上舔,而且——
居然是紫色的?
「加了磷粉和松香。」
我皱了皱鼻子,这种烧钱的玩法,整个大宋只有一个人干得出来。
我还没冲进火场,一个人影就先一步挡在了我面前。
这人穿着一身黑底银纹的飞鱼服,腰间挂着绣春刀,脸冷得像刚从冰窖里挖出来的。
大理寺少卿,沈独。
他死死盯着那紫色的火焰,眼底的寒意比这深秋的夜风还刺骨。
「沈大人,让让!再看火也灭不了!」
我吼了一嗓子,这个时候我可不管他官多大。

沈独没动。
他不仅没动,还伸手一把攥住了我的领口,差点没把我勒死。
「什么时候起的火?」
他声音沙哑,带着一种压抑到了极致的暴怒。
「咳咳...大人...松手...我是救火的,不是放火的!」
我拼命扒拉他的手,这人看着文弱,手劲儿大得像铁钳。
「我问你,什么时候!」
沈独咆哮了一声,眼眶居然红了。
就在这时,火场里传来一声巨响。
「轰——!」
一根巨大的横梁砸了下来,火星四溅。
而在那漫天的火光中,樊楼的最高处,竟然站着一个人。
那人一身红衣,在那紫色的火焰里狂笑,手里还拿着个酒壶,正往火里浇酒。
「沈独——!」
那人的声音穿透了烈火,带着一种让人头皮发麻的愉悦。
「这烟花,好看吗?」
我清楚地感觉到,抓着我领口的那只手,在剧烈地颤抖。
不是害怕。
是兴奋。
沈独猛地松开我,拔刀出鞘,那个眼神,就像是看见了丢失已久的猎物。
「江、晏。」
他从牙缝里挤出这两个字,然后做了一个让全场人都傻眼的举动。
他不顾火势,直接冲进了火海。
我目瞪口呆地看着他的背影。
手里提着的水桶“咣当”一声掉在地上。
「不是...沈大人...那是火场啊!你以为是洞房啊这么急着往里冲?!」
老王头在后面急得跳脚:「赵青!救人啊!沈大人要是烧死了,咱们全得陪葬!」
我翻了个大白眼,认命地重新提起水桶。
「知道了!这就去当这个冤大头!」
我深吸一口气,裹紧了湿透的麻衣,一头扎进了火海。
这哪里是救火。
这分明是那两个疯子在调情,而我是那个负责打扫战场的倒霉蛋。
火灭了。
樊楼烧了个精光,就剩个架子。
太师在朝堂上哭得那叫一个惨,据说连皇帝都动容了,下令彻查。
于是,我作为“第一目击者”,被请进了大理寺的审讯室。
说是“请”,其实就是两个差役把我架进来的。
审讯室里阴森森的,墙上挂满了各种刑具,看着就让人胃疼。
沈独坐在桌案后,正在擦他的刀。
那把绣春刀雪亮雪亮的,映着他那张虽然好看但绝不讨喜的脸。
他身上的飞鱼服已经换了一套新的,一尘不染。
但我还是敏锐地闻到了一股味道。
不是烟火味。
是一股淡淡的、甜腻的胭脂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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