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眼里，人命不再是最重要的。
宋清欢才是。
泪水瞬间模糊了眼眶。
雪冻僵了我的身体，我站不起来，只能抬起头，悲凉地看着裴淮舟。
【陛下不在意她们，我在意。】
【她们虽不是世家高门出身，却也是爹娘捧在手心的明珠。】
【既然我劝不动陛下，那唯一能做的就是不为虎作伥。】
宋清欢一听便对号入座，委屈道：【陛下，皇后娘娘说这么多，还是想让陛下罚臣妾。】
她假惺惺道：【臣妾不想陛下为难，陛下处置臣妾吧。】
裴淮舟本就不多的愧色瞬间被不忍取代。
他紧紧搂着宋清欢，斥责我：【云姜，你何时变得这么轴了？！】
【既然好言相劝你听不进去，那就回宫禁足。】
【什么时候想通了，服了软再出来！】
【遣散六宫的事，你也不用管了，交给清欢去办吧！】
裴淮舟抬了抬手，示意宫女送我回宫。
临走时，他还不忘交代了一句。
【皇后身子不好，这几日又受了冻，记得让太医过去守着。】
【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告诉朕。】
我的陪嫁大宫女瑾儿扶着我，安慰道：【娘娘，陛下心里其实是有你的。】
【等他报完了对贵妃的恩情，一定会回心转意的。】
我疲惫地摇了摇头。
【回心转意也换不回那些无辜的生命了。】
【瑾儿，我不想等他了。】
【你去把后宫所有嫔妃叫过来吧。】
【我有话跟她们说……】
未央宫里坐了满满一屋子人。
听说要被遣散，大伙儿脸色都不好。
有的人还低声啜泣了起来。
我叹了口气，让瑾儿将加盖了凤印的手书和我的贴身物品一一送到了每个人手上。
【本宫知道，遣散回家会让你们受人指摘。】
【本宫特地给你们准备了亲笔手书，若是有人为难你们，你们便拿出手书。】
【皇后的凤旨，一般人不敢不从。】
【但若是遇到混的，你们便拿着本宫的贴身之物来首辅府找本宫。】
【陛下不管你们，我谢家管。】
淑妃最是机敏，当先反应了过来，疑惑道：【娘娘，为何是去首辅府找你？】
我平静地笑道：【等你们走了，我也会想办法让陛下废后的。】
【姐妹们，你们也别太难过，离开这后宫未尝不是好事。】
淑妃眼底一痛，不忍道：【娘娘，你跟陛下是结发夫妻，再怎样他也不会不要你。】
【你这又是何苦？】
我苦涩地笑了笑。
【本宫连你们都护不住，还有什么脸留下？】
德妃向来直率，闻言眉头一皱。
【这哪能怪娘娘你？】
【说到底还是陛下眼瞎耳聋，偏心那个姓宋的贱民。】
其他人也七嘴八舌地附和。
【就是，皇后向来对大伙都很好，从无门第偏见，反倒是宋清欢那个没有教养的贱民到处作威作福。】
【娘娘，要我说，咱们联手把那个狐狸精赶出宫得了。】
我正想制止，门外突然响起宋清欢不悦的声音。
【你们一个个的，背着本宫骂得挺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