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
真荒唐。
我嗤了一声，使劲吐了一口唾沫。
“要不是他，我会变成今天这样？”
“你告诉他……”
“够了，沈奕。”
许棠抢在那人发火前，先发了脾气。
“阿然欠你的，在监狱五年已经还完了。”
“你不要没完没了！无理取闹！”
许棠毫不犹豫的上了副驾驶。
把我一个人，扔在了零下十几度的路边。
我定定的看着那辆车朝着远处驶去，许棠一次头都没有回。
围观的人只敢远远地站着，生怕被我讹到。
我躺了很久，直到体内镇静剂失效，直到冻僵，才吃力的爬上轮椅，打开手机上的定位。
五年前，许棠为了让我看到她的诚心，亲手安装了位置共享软件。
我双手死死攥着轮子，向下转动。
遇到上坡，滑不动就爬。
一直到天黑，终于赶到。
这里，是何然的公司。
员工都下班了，里面的灯还亮着。
桌子上，各式金钻闪的刺眼。
我看到了桌子旁，坐着的许棠父母。
自我跟许棠动手之后，许棠的父母从老家千里迢迢赶来。
曾经仰慕我世界级赛车手身份，三番五次求我认识他们女儿的两个人，狂扇我的巴掌，朝我的伤口泼冷水。
他们骂我是窝囊废，是灾星，毁了他们几辈奋斗的家业，欺负他们的女儿。
曾经因为何然从小在福利院长大，而对两个人恋情百般阻挠，甚至以死相逼的两个人。
此时此刻，向何然举着杯，像摇着尾巴的狗。
“小何，叔叔阿姨就知道你最有出息，比那个疯子强多了。”
何然从容的接过话，抢先说出了他们的心声。
“叔叔阿姨，我明白，你们也是爱女心切，以前的事，就当从没发生过，不提了。”
“我实在不忍心看小棠被那个疯子折磨，现在我们要做的，是如何能让他自愿提出离婚，放过小棠。”
他眯了下眼，摇晃酒杯，抿了一口红酒。
“或者，怎么让他。”
“自。”
“杀。”
一旁只顾着闷头喝酒的许棠，身体顿了一下。
“好了，阿然。”
“今天太晚了，我该回去了，爸妈，我送你们去酒店。”
许棠站起身，又被何然按下。
“小棠，你别怕。”
“他现在已经不是那个有势有钱的赛车手了，我也不是当初那个一无所有的穷小子。”
“你放心，一切有我担着，就像五年前那样。”
许棠眸光闪动，她动摇了。
可还是劝他：“阿然，五年前的事，就是我错了。”
“这都是我的报应，况且，他已经很惨了，有些事，我不想做得太绝。”
何然噗嗤一声笑了。
他摸了摸许棠的头，满眼都是怜惜。
“小棠，这些年，我们其实都被他骗了。”
“我反复想过，终于想明白一个问题，那就是一个赛车手，上赛场之前，难道不会反复检查自己的车吗？”
“他也跟你说过，连续夺冠，荣誉越高，压力就越大吧？”
“我看他就是知道自己实力不足，故意就计制造车祸，我们这么多年的苦难，都是他的预谋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