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慈松开我的手，恭恭敬敬地鞠了一躬：
“太公，皮相带回来了，上好的极品。”
皮相？
不是女朋友，不是未婚妻。
是皮相。
我猛地后退一步，转身就想往车上跑。
“嘭！”
车门重重关上，那个冲我露出一个只有牙龈的笑。
它手里把玩着车钥匙，眼球挂在眼眶外面晃荡。
我僵在原地。
宋慈转过身，慢条斯理地摘下手套，眼神温柔得能滴出水，说出的话却让我如坠冰窟：
“跑什么？太公正在看你的成色呢，转过去，让他老人家好好瞧瞧。”
几十双浑浊发黄的眼珠子，死死钉在我身上。
那种眼神，不像是在看人。
像是在菜市场挑猪肉，估摸着这块肉能炸出几斤油。
“转过去。”
宋慈的声音沉了下来，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我想反抗，可腿软得像面条，根本不受控制。
耳边尖叫道：“别转身！转身就被定住了！这是‘相牲口’的规矩！”
我咬破舌尖，剧痛让我找回了一丝理智。
“宋慈，我身体不舒服，我想吐。”
我捂着肚子蹲在地上，借机避开那些视线。
“呕——”
我是真的想吐，那股尸臭味太浓了，直往鼻子里钻。
周围死一般的寂静。
那些“老人”没动，也没说话，只是眼珠子跟着我下移，齐刷刷地盯着我的头顶。
一只枯瘦如柴的手伸到了我面前。
指甲发黑，长得弯曲，像鹰爪。
“丫头，喝碗定惊茶，就不吐了。”
是那个太公。
他手里端着一个破了口的黑瓷碗，里面的液体粘稠腥红，还在冒着泡。
那根本不是茶。
那是血，还混着某种不知名的。
“喝。”
宋慈站在我身后，一只手按在我的肩膀上。
他的力气大得吓人，我觉得肩胛骨都要被捏碎了。
“我不喝……”
我拼命摇头，眼泪吓得掉下来。
“不喝？”
宋慈笑了，笑声阴冷，“这可是全村人凑出来的‘百家福’，你不喝，就是看不起我们宋家庄。”
他手指猛地收紧，用力掰过我的下巴。
太公端着碗，一步步逼近。
碗里的腥臭味熏得我脑浆子疼。
“泼了它！喝了你就变成哑巴了！”
耳边的女鬼声嘶力竭。
我看着那越来越近的黑碗，绝望到了极点。
横竖是个死。
我眼中闪过一丝狠戾，猛地抬手，狠狠打翻了那只碗！
“哐当！”
黑瓷碗摔在地上，四分五裂。
腥红的液体溅了太公一身。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周围那些挂着僵硬笑容的老人，嘴角的弧度瞬间消失。
他们的脸皮开始抽搐，发出一阵阵“咔嚓咔嚓”的脆响，像是干裂的纸张被揉碎。
太公低下头，看着身上的污渍。
再抬起头时，他的脸变了。
原本慈眉善目的五官扭曲在一起，嘴巴裂开到了耳根，露出一口黑色的尖牙：
“敬酒不吃吃罚酒！坏了规矩，那就直接剥吧！”
宋慈叹了口气，松开我的下巴，从怀里掏出一把银色的小刀，在指尖灵活地转了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