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丈夫林子谦的关系，见不得光。
他说他在进行国家级的保密药物研发，任何家庭牵绊都可能导致项目失败。
我们没有婚礼，没有合照，甚至没有一张结婚证明。
他只在深夜悄然叩响我的房门，天不亮就消失无踪。
最初几年，他一个月还能来几次。
后来，随着他在研究所的地位越来越高，回家的次数也越来越少。
我独守空房，一个人抚养我们的儿子长大。
儿子十岁那年，突发罕见病。
我疯了一样求他动用医学界的关系救救孩子。
他却在电话那头冷漠地说：“这就是一种普通流感，别大惊小怪影响我工作。”
直到儿子在痛苦中离世，我才知道真相。
原来他早已在研究所和他的同事高婉柔组建了家庭，还有一个被当成天才培养的儿子。
他不是不能救我的孩子，而是怕我们母子的存在，会毁掉他医学泰斗的光环和他完美家庭的表象。
为了他的名誉，他亲手断送了自己亲生骨肉的生路。
我在儿子的墓前心力交瘁，昏死过去。
再次睁眼，我回到了悲剧发生之前。
......
天边刚泛起鱼肚白，林子谦已经穿戴整齐。
他昨晚半夜才回来，说是实验到了关键节点，不放心我赶回来看看我，
折腾了大半宿，此刻我的身体像是被拆开重组过一般。
我们的关系就是如此，他是高高在上的研究员，而我不过是满足他变态嗜好的渠道。
林子谦将钢笔插回白大褂的口袋，手轻轻搭在门锁上。
“你多休息，我得走了，项目组那边离不开我。”
我用力攥紧了拳头，指甲陷入掌心的刺痛无比真实。
我没有疯，我是真的回来了。
这一年，我和林子谦已经维持这种地下关系十年，我们的儿子正在隔壁房间熟睡，
我忘不了前世，儿子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的样子。
我哭着求林子谦想办法，他却在电话里用不容置喙的语气告诉我，那只是普通的高烧。
“陈静，你要相信我的专业判断，不要像个无知的家庭妇女一样恐慌。”
可最后，市医院恶毒专家告诉我，那是一种罕见的遗传性免疫缺陷。
如果早期介入，存活率很高。
林子谦不可能不知道。
他只是怕我们母子的存在，会影响他那个光鲜亮丽的新家庭。
而我，只是他完美人生履历上，必须抹除的污点。
更可笑的是，在他为我们儿子判下死刑的第二天，他正带着他和高婉柔的儿子，出席一场国际医学论坛，大谈生命与希望。
高婉柔挽着他的手臂，笑得温婉知性。
“子谦，幸好有你，我们的孩子才能这么健康优秀。”
“不像某些不负责任的女人，连自己的孩子是感冒还是遗传病都分不清。”
等不来及时治疗的儿子最终还是死了，
他小小的身体被白布覆盖，手里还攥着那张视若珍宝的、我们一家三口的唯一一张偷拍的合照。
前世的画面像刀子一样扎进心脏，我的呼吸变得滞涩。
林子谦察觉到了我的异样，回过头，眉头微蹙。
“陈静，你怎么了？”
“我每次离开，你都这样沉默，这会给我带来很大的精神负担。”
“我跟你说过，我们正在做的是造福全人类的事业，个人的情感和得失都应该暂时放下。”
“作为我的伴侣，你应该理解并支持我，而不是用这种消极情绪来消耗我。”
“照顾好儿子，也照顾好你自己，等项目结束，我会给你一个交代的。”
他总是这样，用一套套冠冕堂皇的理论，将他的自私和冷漠包装成伟大和奉献。
而过去的我，竟然对这套说辞深信不疑了十年。
“林子谦。”
我掀开被子，平静地看着他。
“我们结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