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倒打一耙的语气里满是怨怼：“要不是你有钱藏着掖着，天天装穷让我们过得紧巴巴，我至于找小雅寻求安慰吗？林娟也不至于去找别人！”
林娟也缓过神来，抹了把脸，把刚才的狼狈抛到脑后，眼神里的怨毒重新锁定我，跟着附和：“就是！你要是早点把钱拿出来，让我们过上好日子，我们能走到这一步？”
“你根本就是故意的，想看我们夫妻反目，好把我们牢牢拿捏在手里！”
两人像是突然达成了某种诡异的共识，瞬间把所有过错都推到我身上，眼底却不约而同地闪过一丝对我财产的觊觎。
“我故意的？” 我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们，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
“这房子首付是我掏的，装修钱是我出的，你们的房贷我帮你们还了三年！你创业的启动资金，是我把我爸妈留下的老房子卖了凑的！”
“我天天给你们洗衣做饭、打扫卫生，我把你们当亲人，你们就是这么想我的？”
“那又怎么样？” 周明冷笑一声，眼神里全是绝情，“你是我妈，你的钱本来就该是我的！”
“现在说这些没用，既然我们俩都过不下去了，不如先把财产分清楚。” 他转头看向林娟，眼神里的敌意少了几分，多了些算计。“这房子虽然是她掏的首付，但写的是我的名字，算我的婚前财产。公司也是我的名字，你别想分走一分钱。”
“凭什么不算夫妻共同财产？我跟你结婚这么多年，为这个家付出了多少？” 林娟立刻反驳，却绝口不提自己出轨的事。
“再说了，她的钱也该有我的一份！要不是她惯坏你，我能落到这步田地？这房子我必须分一半，公司的分红我也要拿！”
两人瞬间达成了诡异的共识，把矛头重新对准了我，仿佛他们之间的背叛和矛盾都成了我的错，而我的财产，成了他们弥补各自损失的筹码。
“你们……你们简直不可理喻！” 我气得浑身发抖，心像被无数把刀子割着。他们不仅背叛了彼此，还联手算计我的财产，把所有的过错都推到我身上。我看着眼前这两个面目狰狞的人，突然觉得无比陌生。
周明和林娟还在为分财产的比例争吵不休。
小雅站在一旁不耐烦地催促：“周哥，别跟她废话了，赶紧把财产分清楚，我们好去过我们的日子。”
周明瞪了林娟一眼：“你少狮子大开口！这房子和公司本来就跟你没多大关系，能给你点补偿就不错了！”
林娟也不甘示弱：“我不管！要么分我一半，要么我就把我们俩的事都捅出去，让你身败名裂！”
我看着眼前这三个为了钱财丑态毕露的人，突然觉得无比可笑又无比心寒。
我掏了钱，出了力，掏心掏肺地对待他们，最后却成了他们共同算计的对象。
我擦干眼泪，心里的最后一丝温情彻底熄灭。转身回了自己的小房间，从床底下拿出一个旧箱子，里面放着房产证、银行卡、股权转让协议，还有我早就备份好的、帮他们还房贷、给周明投资的所有凭证。
十年前，周明创业，我把自己攒了一辈子的钱，还有我爸妈留下的遗产，都投给了他，占了公司 60% 的股份。
当时他说，等公司赚钱了，就给我养老，让我过上好日子。可后来，他却以 “股东名字太乱，影响公司上市” 为由，让我把股份转到了他名下，只给我写了一份股权转让协议，说以后这股份还是我的。
我当时信了他的话，觉得儿子不会骗我。
可现在看来，我真是太傻了。
我以为血浓于水的亲情，在他们眼里不过是可以肆意利用的筹码。他们一边心安理得地吸着我的血，一边辱骂我的付出，把我的隐忍当成软弱可欺。
我之所以留着这些凭证，本是想给彼此留个体面，可他们的所作所为，彻底碾碎了我最后的温情。
这份体面，没必要再留了。
第二天一早，我没跟周明、林娟说一句话，提着收拾好的行李箱，径直走出了那个让我寒透心的家。
楼道里碰到晨练的邻居，对方笑着跟我打招呼：“李阿姨，去买菜啊？” 我只是淡淡点了点头——他们只知道我是“给儿子带娃做饭的普通老太太”，没人知道我李婉清曾是业内赫赫有名的商事律师，更没人知道，这栋楼里半数房产的原始投资人都是我。
走到小区门口，我没有像往常一样等公交，而是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备注为“张涛”的号码，语气平静却坚定：“到我小区门口来接我，去律所。”
半小时后，一辆黑色宾利停在我面前，张涛亲自下车开门，姿态恭敬：“李总，您可算肯露面了。这十年您为了周先生，把律所的事都交给我打理，自己甘心当家庭主妇，委屈您了。”
我坐进后座，把装着凭证的旧箱子放在腿上，轻声说：“以前是为了亲情，现在没必要了。”
十年前我创办“婉清律师事务所”时，正是事业巅峰，后来周明说要创业，又哭着求我帮他稳住家庭，我才暂时隐退——不是无能，是心甘情愿为儿子让步，可这份让步，最终成了他们欺负我的资本。
到了市中心最豪华的写字楼顶层，律所员工见到我，纷纷起身问好，一声接一声的“李总”，让我恍惚间回到了十年前的职场。张涛把我请进专属办公室，递上一杯热茶：“李总，您吩咐的事，我随时待命。不过您要不要再考虑下？周先生公司的核心资产，其实都是您当年的原始投资衍生的，真要收回，他就彻底垮了。”
我打开旧箱子，把股权转让协议、房屋购买合同、房贷还款凭证一一摊在桌上，每一份都有清晰的签字和转账记录。
“我不是要毁他，是要让他认清现实。” 我指着协议对张涛说。
“第一，收回我名下那套房子的产权，发律师函要求周明、林娟三天内搬离——房子是我婚前全款购买，只是暂时挂在他名下，产权归属有明确公证；第二，收回周明公司60%的股份，按照协议，他只是代持，我随时有权收回，且他婚内出轨、损害公司名誉，我有权追究他的违约责任；第三，整理我这十年帮他们还房贷、支付家庭开支的所有凭证，要求他们返还不当得利。”
张涛看着桌上的凭证，眼神坚定起来：“好的李总，我立刻安排团队处理。周明公司正在谈的那个三千万项目，合作方明确要求‘股东背景无争议’，只要我们公示股份收回的公告，这个项目必然终止，他公司的资金链大概率会断裂。”
“这是他应得的。” 我端起茶杯，指尖终于不再发颤，“他靠我的钱起家，靠我的付出安稳度日，却把我的隐忍当成软弱可欺。现在他既然想算计我的财产，就得承担后果。”
张涛的效率极高，当天下午就完成了所有手续：律师函直接送到了周明公司前台，股份收回公告同步公示在行业协会官网，我帮他们还房贷的凭证也整理成了清单，发给了周明和林娟两人。
我在办公室接到周明电话时，他的声音里满是嚣张的愤怒，半点没有惊慌：“妈！你发什么疯？张律师是不是骗你了？还收房子收公司？”
“你一个天天围着灶台转的老太太，哪来的本事弄这些？肯定是你被人当枪使了！”
电话那头林娟的尖叫更刺耳，带着撒泼的蛮横：“你少在这儿装模作样！这房子写的是周明的名，公司也是周明辛辛苦苦做起来的，凭什么给你？”
“我看你就是老糊涂了，想把家产给外人！你要是敢动，我们就去你小区门口闹，让邻居都看看你这个偏心眼的恶婆婆！”
我语气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我是不是装模作样，你们过来看看就知道。” 我报出律所地址，顿了顿补充道，“给你们半小时，要么过来核对凭证，要么等着法院传票。到时候不仅要搬离，你们欠我的钱、损害我权益的违约金，一分都跑不了。” 说完，我直接挂了电话，懒得再听他们的胡言乱语。
不到半小时，周明和林娟就骂骂咧咧地冲进了律所。
前台想上前阻拦，周明一把推开人家，扯着嗓子嚷嚷：“让开！我妈在这儿装大款骗人，我要找她算账！”
可当他们看到前台墙上“婉清律师事务所”的金色铭牌，又瞥见走廊里挂着的我十年前的职场写真，以及下方“创始人李婉清”的简介时，两人的嚣张气焰瞬间蔫了半截，却还硬撑着嘴硬。
林娟指着简介上的照片，扯着嗓子喊：“什么李婉清？肯定是同名同姓！我婆婆就是个普通老太太，哪能开这么大律所？你们是不是故意找个跟她同名的人，想唬我们？”
周明也跟着附和，眼神却不受控制地四处乱瞟，语气明显没了底气：“对！肯定是骗局！我妈没这本事，你们别想蒙我们！”
我没跟他们废话，让张涛把所有凭证拿到会议室，一字排开。
“这是房子全款凭证，2015年我买的，委托周明代持，有公证协议；这是公司800万投资凭证，我占60%股份，周明只是代持，协议写得明明白白；这是三年房贷和家庭开支凭证，合计43.8万，都是你们的不当得利。”
我每拿起一份凭证，周明和林娟的脸色就白一分，可还是死不认账。
周明伸手就要抢凭证，被张涛一把拦住，他顿时急了：“你凭什么拿这些破纸糊弄人？名字是你的又怎么样？我住了这么多年，这房子就该是我的！”
“公司是我天天熬夜做起来的，没有我，你的钱早打水漂了，现在想收回去？没门！”
林娟也跟着撒泼，往地上一坐就要哭嚎，被周明拽了起来。
她便转而指着我的鼻子骂：“你个狠心的老东西！我们伺候你这么多年，你居然想把我们赶出去？我天天给你洗衣做饭，给你端茶倒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
“这房子我必须分一半，公司分红也得有我的份！不然我就赖在这儿不走，让你没法办公！”
张涛皱着眉拿出法律条文：“林女士，代持不改变产权，房子和股份全是李总合法财产；你所谓的‘伺候’，是李总一直在为你们付出，你们的开支都是李总承担的。李总收回财产、追讨欠款，完全合法，你们再闹事，就是扰乱办公秩序，要负法律责任。”
林娟被怼得一噎，却还嘴硬：“什么合法不合法？我不管！亲情大于天，她不给我们财产，就是不孝！就是没良心！”
周明见狡辩没用，干脆破罐子破摔，恶狠狠地威胁：“妈！你别把事情做绝！你要是真敢收房子、收公司，我就去你老家亲戚面前败坏你的名声，说你抛夫弃子、为了钱不认亲儿子！”
“我还去你公司楼下闹，让你没法正常办公，名声扫地！”
他以为这拙劣的威胁能吓到我，却没看到我眼底的寒意越来越浓。
我冷冷开口，语气没有一丝波澜：“你可以试试。张涛，把周明婚内出轨损害公司名誉的证据、林娟与他人暧昧的录音，全部整理出来，发给所有合作方和他们的亲友。另外，立刻申请财产保全，冻结他们名下所有资产，抵扣他们欠我的钱。”
听到这话，周明和林娟的脸瞬间变得惨白如纸，刚才那股嚣张气焰彻底垮了。
周明腿一软，“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声音发颤：“妈！我错了！我不该威胁你，不该算计你的财产！你别发那些证据，我什么都听你的！”
林娟也慌了神，跟着“咚”地跪下，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妈，我也错了！我不该撒泼骂你，我再也不敢了！你再给我们一次机会吧！”
我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卑微求饶的样子，心里没有一丝波澜。十年的委屈和付出，被他们当成软弱可欺；直到触及核心利益，他们才肯低头，这样的忏悔毫无意义。我冷声说：“机会可以给，但不是让你们继续依赖我，是让你们学会自己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