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孟月希一天生日。只是，办生日宴的，只有她。
“姐姐，谢谢你能来。”
“你之前送给我那张摄影作品，我很满意呢。”
孟月希说的是抄袭我那张作品，她获得国际大奖，现在是圈里炙手可热的人物。
我盯着她没说话，突然上前一步，扯住她的头发，狠狠扇她两巴掌。
突然，人群涌动，从远处漫起火星。
失火了！
灯瞬间熄灭，宴会厅里尖叫，我被人群冲散，躲在墙角。
远处陆妄焦急地叫我名字。
我睁大眼睛，看着远处火光，面容惨白。
我怕火。
我呆呆地蹲在原地，头发突然被人用力从身后扯住，三四个耳光就落在我脸上。
“孟昭昭！你算个什么东西，敢打我！”
“这点火都怕！当初那个保姆怎么没弄死你！”
孟月希尖利的指甲将我脸挠出血痕。
我却像瞬间坠入冰窖，动弹不得。
嘴里苦涩蔓延，恍惚又回到了小时候那个可怕的房间内。
我其实没有如外界想象，过着大小姐的生活。
小时候孟家生意不太好，爸妈常在外打拼，将我扔给保姆。
可她用烟头烫我。
然后逼我，跪在地上吃饭，用尽办法讨好她。
那是我最不堪的经历，只有陆妄知道。
如今，他告诉了孟月希。
“还有，孟昭昭，我怀了你老公的孩子。”
心脏猛地沉下去。
灯光亮起，远处的火被扑灭。
孟月希突然摔在地上，身下有血渗出。
陆妄着急地跑过来。第一个关心的，是孟月希。
“你怎么样！”
我突兀地笑了一下。
沈妄扯着我：“昭昭，道歉。”
我擦去嘴角血痕：“做梦。”
孟月希在哭，扯着沈妄：“孩子……”
沈妄脸色一寸寸冷下去。
我还没反应过来，就见他拿出一个玉坠，我瞬间变了神色。
那是妈妈死前，给我的唯一遗物！
当时被孟家赶出去，妈妈从乡下跑来接我，在她身边，我罕见地感受到了母爱。
她去世前，握着我的手哽咽：“娃，妈对不起你，这辈子没什么能耐，让你回来过了苦日子。”
我不住哽咽摇头。
她从怀里拿出玉坠：“这是妈用一辈子钱攒的，你拿着，当今年生日礼物。”
我其实一眼就看出，那是个假货。她苦了一辈子，临死还被人骗。
但对我而言，那比什么都要珍贵。
沈妄拿着玉坠一寸寸抬高，我哽咽着几乎跪在地上祈求：“沈妄！别这样，我求你……”
可沈妄垂眼看着我：“昭昭，做错了事情，就要有惩罚。”
我崩溃地摇头，满眼绝望地看着玉坠从高空坠落，砸在地上。
溅起的碎片划过我的脸，留下一道血痕。
再也压抑不住地崩溃大哭，我爬过去，一点点捡起碎片，手中鲜血淋淋。
眼睛干涩，已经流不出眼泪。
跪坐在地上，脑中一片嗡鸣，好久，听不见声音。
血红的视线中，陆妄突然神情慌张，蹲下身要扶我。
鼻尖有热流流下，我随手一摸，满手的血。
恍惚间意识到，我可能快死了。
陆妄的慌乱的声音从头顶传来，与被绑架时，来救我的他一样慌乱。
声音里满是哽咽：“昭昭！你怎么了，你别吓我……”
我呛了几口血，眼神已经不聚焦：“沈妄，我不知道，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如果你早点和我说，感激不是爱，我不会嫁给你的……”
血从我口中大口大口涌出，人群传来尖叫。
“但没关系，我要死了，你也自由了……”
滚烫的眼泪砸在我额头。
最后丧失的听力中，陆妄在哽咽着哀求。
“别睡……昭昭，你别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