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年夜那晚，妻子许南乔将一份亲手做的牛肉面放在我面前。
催促道：“快点吃，我给你亲手做的！”
因为爱她，我忍着过敏全都吃下。
可当我因呼吸休克被送去医院后，
才听到她得意地在一旁跟初恋发微信：
“书宇，我们赌赢了！我都说他会吃下去的！赶紧问他们一人拿一百块。”
这一刻，我爱了她六年的心彻底死了。
1.
许南乔收到钱后，才心满意足地按灭手机屏幕。
“赢了多少钱？是不是要分我一半？”
我平静地开口。
许南乔闻言，脸上有一瞬间的怔愣。
但很快就恢复正常。
“什么时候醒的？”
“就在你说我肯定会吃下去的时候。”
我淡淡地将事实告诉她。
许南乔脸上依然没有一丝愧疚，觉得这一切都是理所应当的。
甚至还冷声警告我别胡搅蛮缠，让我别丢了她的脸。
当那一句“一切都是我跟朋友闹着玩”说出口后。
我忍不住笑出声。
许南乔疑惑地看着我。
“你笑什么？”
我足足笑了半分钟才停下来。
“没事，我刚刚听到一个笑话。”
我的这种态度让许南乔不满。
她不悦地开口：
“你说我的话是一个笑话？你什么意思？”
我想也没想就点头。
“许南乔，我对你而言是什么？”
也许是我今天的态度很冷静。
没有像以往那样跟她吵架。
许南乔反倒有些不习惯。
她被我这一句话问得有些意外。
很快，她就嫌弃地看着我。
“苏暮阳，你这话怎么问得娘娘唧唧的？”
“别整得自己跟小女生一样。”
我没有解释，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我太过于平静的眼神，让许南乔有些无所适从。
“你这样看着我什么意思？”
我还没说话，许南乔的电话响了。
“乔乔，快来夜色，都在等你呢。”
“苏暮阳没事就让他自己在医院就行。”
秦书宇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出来。
许南乔脸上不自觉地带着笑意，对着手机说了句来了便挂断电话。
“你既然没事，我就走了。”
“今天是书宇的生日，我都陪你这么久了，你别再扫我兴。”
我随意嗯了一声，便低头在通讯录翻之前加的律师。
当我给律师发完信息后抬头，才发现许南乔还站在病床边。
“你不是要去给秦书宇过生日吗？”
我不解地问。
许南乔闻言，意味深长地看着我。
“你是被医生治坏了脑子吗？”
“今天怎么这么反常？”
我轻笑一声。
“你不是一直都说你跟秦书宇只是朋友吗？你跟朋友过生日我闹什么？”
许南乔奇怪地看了我几眼后，正准备说什么时。
我手机屏幕亮了。
是律师回复的消息。
她看到信息里“好的”两个字，眉头微蹙。
“你有什么事需要找律师？”
我将手机拿起来，随意敷衍道：“公司的事情需要处理。”
许南乔轻蔑地看了我一眼。
“你那工资一万的工作趁早换了吧。”
“连我买个包的钱都不够，你看看书宇，一个月工资就五万了。”
我笑了笑。
“那他上次借我的十万块，什么时候还？”
许南乔闻言，立即不爽了。
“苏暮阳，你什么意思？人家书宇是家里出事才找我们借钱了，你整天提有意思吗？”
我没说话。
这十万块借给秦书宇已经两年。
两年来，我这是第一次提让他还钱的事。
就成了许南乔口中“整天提”。
许南乔见我不说话，以为我是向她屈服。
就带着得意的表情离开。
许南乔前脚离开，我就低头给律师发信息。
“除了离婚协议，我还需要讨回外债，具体证据我晚点发给你。”
看到消息发送成功的提示，我就收起手机闭眼休息。
当了六年恋爱脑，我也该清醒了。
未来的日子，我只为自己而活。
2.
第二天早上，我就看到秦书宇的朋友圈。
“十八岁的生日你在我身边，二十八岁的生日你也在我身边。”
配图是许南乔亲在他脸上的照片。
许南乔在底下评论：“哪怕就算八十八岁的生日，我都陪你在身边。”
秦书宇的朋友圈经常会出现许南乔的身影。
而我跟她结婚这么多年，她都不允许我将她发在朋友圈里。
许南乔说不喜欢别人对她指指点点。
之前我还经常为这件事跟她吵架。
可如今我却无比庆幸自己没有发过朋友圈。
这样就不用跟别人解释我离婚的事。
我给秦书宇的朋友圈点了个赞后，就跟着护士去做身体检查。
在我做完检查回来后，就看见许南乔穿着一件男士衬衣坐在病床边。
正低头嘴角含笑地回复信息。
听到推门的声音，许南乔抬头看见是我。
眼底的笑意瞬间消散。
她不满地问我点赞秦书宇的朋友圈是什么意思？
“我还特意送早餐给你吃，而你却故意恶心我。”
等护士给我打完吊瓶离开后，我才淡淡地说：
“我这不是给你们感人的友情点赞吗？”
大概是我语气里的讽刺太过于明显。
许南乔脸色更加难看了。
“苏暮阳，你怎么说话阴阳怪气的，我跟朋友拍照片这么了？是不是跟你结婚后，我跟别人拍照的自由都没有。”
“要是这样，那就离婚吧。”
当离婚两个字说出口时，许南乔脸上带着一丝连她自己都没意识到的得意。
离婚是她一直拿捏我的手段。
每次我都会对她器械投降。
现在我再次听到这两个字时，我没有以前那种心慌意乱的感觉。
反倒觉得离婚是个不错的选择。
“那我们就......”
“暮阳，我来看你了。”
我话还没说完，秦书宇就推开病房的门。
他脸上带着惯有的笑容。
“那天打赌的事，真的很对不起。我不知道你对牛肉的反应这么大，不然我就阻止乔乔了。”
许南乔听到秦书宇的话，不屑地看了我一眼。
“没事，他皮糙肉厚，耐造。”
“你不一样，要是打赌输了，你就要吃水煮牛肉。你又不是不知道自己吃不了辣。”
秦书宇看向我的眼神里带着得意跟炫耀。
每次许南乔选择他。
我都会看到他这样的眼神。
我知道秦书宇在期待什么。
他希望挑起我的不甘跟愤怒。
然后看着许南乔为了维护他而跟我大吵一架。
但现如今我不再为他们的事而感到生气。
见我情绪冷淡，秦书宇脸色闪过一丝惊诧。
随后，他俩开始在一旁回忆昨晚的事。
秦书宇显然不希望我置身事外。
他突然开口说：
“暮阳，昨天乔乔喝多了，我才会带她回家的，你别误会。”
“我俩只是睡在一张床上，没做什么对不起你的事。”
我闻言，轻声笑了笑。
“我相信你们，南乔之前就说过你们只是朋友，不会做对不起我的事。”
一旁的许南乔刚酝酿好的脾气，被我这一句话堵在咽喉里。
接下来的时间，许南乔多次在我隔壁跟秦书宇做亲密动作。
我都视而不见。
最后，许南乔甚至跟我说她要跟秦书宇一起去旅游。
我也只是平静地说了句一路顺风。
以前是因为我爱她，才会被她的一举一动牵引我的情绪。
如今，我心里已然没有她。
那许南乔的事就与我无关了。
3.
在我住院这几天，许南乔跟秦书宇一起去冰岛看极光。
他们甚至在冰岛拍了一组情侣照，在网上引发热搜。
网友们都将他们誉为“最美初恋”。
我关上热搜后，公司领导的回复也随之而来。
“小苏，调岗位的事你真的想好了吗？之前你说家里人不同意，现在商量好了？”
去年，公司就有意让我负责国外的业务，薪资涨百分之二百。
但我跟许南乔提这事时，她却皱着眉头看我。
说自己不喜欢异地恋。
我因为她这句话，拒绝了领导的提议。
可如今我只需考虑自己的前程。
我回复领导说已经考虑好了，现阶段还是赚钱要紧。
领导夸了我一句聪明，就让我把资料发给他办理护照。
我将资料都发过去后，护士也来提醒我可以办理出院手续。
我轻声道谢。
经过几天相处，我跟这个护士已经成了朋友。
她好奇地问我网上那个“最美初恋”的女生是不是我老婆。
我毫不犹豫地说不是。
只是普通朋友。
护士有些惊讶，但也没多问什么。
出院回家后，我看见家里的摆设跟我住院那天没什么区别。
我就明白许南乔这些天都跟秦书宇在一起。
我没有像以前一样。
一到家就跟许南乔打电话问她在哪。
只是默默地收拾起自己的东西。
刚刚领导发消息说五天后我就要去M国。
五天正好够我把所有事情都处理好了。
我将家里所有属于我的东西都收起来。
看着已经长灰的情侣用品，我只是低头苦笑一声。
许南乔说自己不喜欢用这些幼稚的东西。
但她跟秦书宇之间就很多情侣的物品。
许南乔说这是“姐妹装”。
只要我因为秦书宇跟她吵架，就是我的不对。
就是我心思肮脏。
我将所有双人的东西都装进垃圾袋后，内心突然觉得轻松了一点。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我对许南乔就像魔怔一般。
一直执着在她跟秦书宇的关系中。
逐渐变得自己都不认识自己了。
在他们那次打赌之后，我突然醒悟了。
爱人先爱己。
过去的六年，我不自觉地将生活的重心放在许南乔身上。
如今我只想为自己而活。
我将所有东西都丢出去后，便联系中介来看房子。
这个房子是我在婚前买的。
以后的时间我基本都不在国内，这个房子也没存在的必要。
我把看完房子的中介送出去时，许南乔正好回来。
“你这是要把房子卖了？”
我平静地点头。
许南乔闻言，立即满意地笑了。
“早就让你换房子了，你看我那些朋友哪个不是住大平层，只有我住在这老破小里。”
“新房子多准备一间房间，书宇一直在外面租房也不是事，到时候让他一起住进来。”
尽管我已经决定放弃她，可听到她这些话，我还是会忍不住内心泛起酸涩。
在许南乔心里，我比不上秦书宇的一根手指。
我深呼吸一口气，径直走进卧室。
许南乔坐在客厅里跟秦书宇开心地聊电话。
她告诉秦书宇我要换房子了，以后他们可以住在一起。
将近傍晚时，许南乔就推开门进来问晚上吃什么？
“书宇来吃饭，你随便做几个下酒菜。”
说完，她就看见我摊开在地上的行李箱。
“这么早就收拾东西搬走了吗？”
我随意嗯了一声，顺便告诉她，我今晚没空，让他们自己出去吃。
也许是许南乔一直认为我会给她买新房子，心情很好。
也就没多说什么，就直接出门了。
这两天，许南乔都在约我去看楼盘。
我都以工作忙拒绝了。
在出国的前两天中午，我答应了她去看房子的事。
许南乔挽着秦书宇的手，全程兴致勃勃。
我安静地跟在他们身后。
直到他俩决定了买一个两百平的大平层时，许南乔才回头看我。
“付钱吧，我要这个房子。”
“你付两百万的首付，正好你的工资够还每个月的房贷。”
我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许南乔见我一直没动作就不停地催促我。
我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的笑。
问她这个房子写谁的名字。
许南乔理所当然地说：“当然写我名字了。”
“那你自己付钱吧。”
她脸色一沉，冷声问我是什么意思。
“我跟你结婚的时候，你没房没车，现在房子写我名字不是很正常吗？”
我笑了笑，没有做什么解释。
将一直放在包里的离婚协议拿出来递给她。
“我的意思是，许南乔，我要跟你离婚。”
“所以你的房子不就是应该自己付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