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栩笙跪的膝盖发疼,她忍不住揉了揉。
谢徵和跪的身子发歪,余光看到了谢复礼,他又努力的跪正了。
小叔果然不是一般人,连跪两个小时还能面不改色,身姿挺拔。
姜栩笙悄悄看向谢复礼,小声问道:“小叔,我们还要跪多久?”
谢徵和急忙跟着点头。
他才跪过三天,膝盖还是肿的。
谢复礼看向殷切看着自己的两人,“很快。”
谢复礼话音落下,家中一位叔辈的人从外面进来。
“复礼,你且进来。”说着看向另外两人。
谢复礼的手不着痕迹的压在了姜栩笙的肩头,阻止了她站起来的动作。
此刻谢徵和已经站起了半个身子。
“你给我跪着。”叔叔瞪了谢徵和一眼,低声呵斥了一句,“你这小子是一点规矩没有,看人栩笙,再看看你。”
谢徵和满脸震惊。
他看向姜栩笙,姜栩笙正规矩跪着,目不斜视。
谢徵和:“……”不是,他余光分明看到姜栩笙要站起来,他才站起来的。
叔叔带走了谢复礼,走之前还警告谢徵和跪好了。
谢徵和怒视姜栩笙,“我就问,礼貌吗?”
姜栩笙认识这位叔叔,谢家的一位长辈,在谢家主要是管家族祭祀之类的事宜的,平时就凶的很。
姜栩笙此刻觉得肩膀还有被人轻轻按住的感觉。
所以刚刚小叔是在帮她。
“礼貌啊,谁让我是你小婶呢。”姜栩笙心情舒畅,“这事本来就是咱俩闯的祸,小叔这是帮我们背锅,你还不好好跪着。”
谢徵和切了一声,想着这两天的事情。
碎碎念了一句,“我觉得这事儿很诡异,真的很诡异。”
按照他对小叔的了解,这走向不对,很不对。
“你说什么?”姜栩笙在想谢复礼帮自己的事情,一时间没听清楚他说什么。
“我说……”
“徵和,栩笙,你们过来吧。”姜栩笙的大哥姜栎笙过来叫人了。
姜栩笙走到门口,被自家大哥点了一下脑壳。
“你啊,这次如果不是有你谢小叔,我看你是要掉一层皮。”姜栎笙也是刚知道自己妹妹的壮举,唏嘘之余颇有几分看戏的姿态在。
姜栩笙揉了揉脑袋,抬头间恰好和站在谢老夫人身边的谢复礼对视上了。
谢复礼看她一眼,便继续与其余长辈交流。
姜栩笙愣了一下,是她看错了吗?
她感觉谢小叔刚刚看大哥的手不太友好的样子。
姜栩笙想着,不对,谢小叔和大哥关系一向很好,一定是她看错了。
“这事说来也是我们这些做长辈的错,当年姑婆与叔祖定下两姓婚约,本就是为复礼定下的,只是当时复礼来老宅为姑婆守灵,这一守就是八年,克礼与佑年也是弄混了,才让徵和与栩笙定了婚约。”
谢老夫人如是说道。
谢克礼是谢徵和的父亲,谢复礼的大哥。
姜佑年则是姜栩笙的父亲,物理学教授。
姜栩笙此刻已经走到了谢复礼身边。
闻言,垂着的眼珠儿转了转。
嘴巴微微一撇。
什么守孝八年,分明就是把人丢来自生自灭的。
“到底是我们的错,差点错点了鸳鸯谱。”谢克礼汗颜道,“委屈了栩笙那孩子了。”
谢徵和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父亲,就姜栩笙委屈了?

他就不委屈了?
谢复礼此刻轻轻握住姜栩笙的手。
姜栩笙掌心被温热晕染,下意识的抬头看向了谢复礼。
谢复礼眸中含着清浅的笑意,似乎再说:看,这件事和你无关。
姜栩笙想,谢小叔果然还是谢小叔。
这招就是厉害。
“所以今天谢姜两家重开祠堂,就是为了告知祖先,婚约已拨乱反正。”姜佑年也说道。
这就等于两位父亲认下了婚约对象出错的事情。
谢老夫人见没有人提出异议,便和谢克礼还有姜佑年说道:“既然已经告知了祖宗,栩笙的庚帖就早日拿回去,退了聘礼重新纳采吧。”
“是。”两人温声应道。
姜栩笙见众人已经开始向外走了,小声询问谢复礼,“这就没事了?”
跪两个小时就解决了?
谢复礼为了听她说话,特意倾身。
闻言,笑道:“我说过不会有事,自然就不会有事。”
姜栩笙忍不住竖起了拇指,“小叔真厉害。”
说着,又问:“叔祖和姑婆当年真的定了名字吗?”
这件事她可没听过。
如果是真的,他爸和谢大伯怎么又会为她和谢徵和订婚呢?
“自然是假的,你当年只有四岁,我也不过十岁,他们只是定了两家婚约,并未点名。”
“那这不是……”
姜栩笙的话还未说完,谢晁过来了,他面色有些着急。
姜栩笙立刻道:“小叔,有事你先去忙。”
谢复礼看了看时间,微微颔首,“六点的航班飞M国,一周后回来,有事情随时打电话联系我。”
行程是一个月前就定好的,不能更改。
“好,小叔拜拜,谢晁哥拜拜。”姜栩笙想,她大概也没什么事情值得麻烦小叔的。
谢复礼离开的时候特意看了谢晁一眼。
谢晁跟上去,内心汗流浃背。
完了,叫他的这声哥,怕是刺了老板的耳朵了。
以后一定要和栩笙说一下,千万不要在老板面前叫他哥。
不然他担心自己的年终奖不保。
姜栩笙晚上没有回学校,而是住在静园。
膝盖不出意外的又青了一些,好在谢复礼让人送了药过来。
姜父姜母在静园帮姜栩笙上药。
姜母蹙眉看着那膝盖,“你爷爷也是个心狠的,这事儿本来就是你爸的错,怎么这么罚你?”
“就是!”姜栩笙哼了一声。
姜佑年坐在一侧喝茶,闻言嘿了一声,看向妻子,“这话公开说说也就算了,要不是这丫头无法无天, 昨天在那么多长辈面前口无遮拦,复礼能想出这么个说辞吗?”
“确实不像复礼会做的事情。”姜母说道。
“也不知道复礼是被什么东西附了身,怎么就纵着这丫头胡闹了呢?”姜佑年说着,上下看着自己女儿,那眼神,一言难尽。
“小叔人好呗。”姜栩笙幽幽说道。
毕竟小叔还想要姜家的身份帮他背书。
“是挺好的,就为了你这事儿,昨天晚上差点没被他妈和你爷爷混合双打打死。”姜佑年呵了一声,“结果跪了一晚上祠堂,第二天一早还能出去接你去领证。”
“什么?”姜栩笙惊道,碰到伤口更是让她惊呼出声。
谢小叔,这么拼命的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