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哥哥捡回去的第八年,他的亲妹妹回来了。
阁楼上,她偷走写满我心事的少女日记,高声把那些见不得光的情愫说给沈庭听。
我带着被拆穿的愤懑抬起头,却对上哥哥充满厌恶的眉眼:
“一个没人要的野种,带回来养了两年,也以为自己能飞上枝头变凤凰了。”
一夜之间,他99的好感度清零,把我送出国,放狠话说再也不见。
直到三年后,系统彻底宣告我的攻略任务失败,即将脱离世界。
死之前,我最后一次挣扎着给哥哥打去电话。
接通后,那头传来清晰的厌恶声:
“今天是芊芊的生日,不要跟我提周漾那个野种。如果可以,我巴不得这辈子都见不到她。”
我终于释然。
哥哥,这一次,如你所愿。
01.
魂魄升天之后,我并没有如我想的那样,直接返回原世界。
而是眼前光景一转,来到了国内的酒吧。
系统告诉我,我和哥哥沈庭之间还有恩怨未了,只有当事情彻底解决,我才能回到自己的世界。
所以,他大手一挥,又给了我三天时间:
“三天后,如果你还能让他对你的好感度达到100,我会让你在这个世界的肉身真正复活。”
“反之,尸体会被你外国的好友发现送回国内,一旦火化,一切就再没有回旋余地。”
冰冷的声音犹着耳畔,眼前的包厢门却突然打开。
四目相对。
沈庭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出现在面前,带着喝醉后少见的红晕。
看见我,他先是一愣,没有露出想象中厌恶的表情。
反而伸出修长的手,轻轻碰了下我的脸:
“真是怪了,现在只是喝醉酒也能看见她。”
然而下一刻,当发现他的皮肤真切可以碰到我时,沈庭的表情突然僵住。
他收回手,眼神微眯:
“周漾?谁给你的胆子回来?我不是跟你说过再也不要出现吗?”
我喉咙哽住,一时间不知该作何回答。
直到他身后传来活泼的女声:
“哥哥,你在跟谁讲话啊?”
沈芊蹦蹦跳跳地跑过来揽住他胳膊,等看清是我后,原本天真的表情一扫而空:
“周漾?怎么是你?谁让你回来的?”
包厢内的声音戛然而止。
一道穿着红色吊带裙的身影从沙发阴影里站起身,长发微卷,红唇明艳,看向我的目光带着几分审视的慵懒。
她亲昵地走到沈庭身侧,指尖自然地搭上他的肩膀,声音柔媚却带着不易察觉的占有欲:
“阿庭,这位是?”
不等沈庭开口,沈芊已经抢先松开揽着哥哥的手,上前一步挡在我面前,像是驱赶什么脏东西般皱紧眉头,声音尖利得划破寂静:
“什么谁啊?嫂子,这就是当年那个赖在我们家的野种周漾呗!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真晦气,居然敢跑到这儿来碍眼!”
“野种”两个字像淬了毒的针,狠狠扎进我早已千疮百孔的心脏。
三年前阁楼里被当众拆穿心事的羞辱,电话里沈庭那深入骨髓的厌恶,此刻都尽数翻涌上来,堵得我喉咙发紧,指尖微微颤抖。
我抬眼看向沈庭,目光带了几分哀求。
期望着他还能为我说几句好话。
毕竟在沈芊回来之前,他也曾对我好得令人艳羡。
只是有人在背后嚼舌根,他就让人拔了那人的舌头。
然而他现在站在那里,眉头微蹙,没有阻止沈芊的刻薄,只有被打扰的不耐,仿佛我的出现本身就是一种错误。
“什么时候回来的?”
我看着他皱眉问道,只能硬着头皮回答:
“……今,今天。”
沈庭上下打量我几眼,突然侧了身,为我留出一道进去的空隙:
“进去。”
02.
不只是我,就是那个红裙女人,此刻都齐刷刷一愣。
沈芊最先反应过来,皱着眉大喊:
“哥!为什么啊?你说生日要请亲近的人来聚,我才答应不办宴会的!我的地盘,才不让这个野种进来呢!你叫她滚!”
女人也连忙劝道:
“阿庭,芊芊那么不喜欢她,你就别让她进来了。毕竟她今天过生日。”
我心里一酸,今天也是我的生日。
只是在隔着十几个小时时差的大洋另一边,我已经孤零零地躺在出租屋内去世,根本就没有所谓的仪式。
沈庭朝我抬了下下巴:
“我知道今天是芊芊生日。所以,作为她私自跑回来的惩罚,我要你给芊芊倒酒赔罪,直到她满意为止。”
这话像一把重锤,狠狠砸在我心上,让我瞬间僵在原地。
沈芊却是眼睛一亮,立刻收起了哭闹的架势,趾高气扬地打量着我:
“听见了吗?周漾!还不快进来给我倒酒?要是洒出来一滴,你就给我跪着舔干净!”
红裙女人掩唇轻笑一声,顺势拉着沈庭坐回沙发,语气带着看戏的纵容:
“还是阿庭有办法,既惩罚了不懂规矩的人,又能让芊芊消气。”
我攥紧了衣角,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疼痛却压不住心口的翻江倒海。
曾经他护着我时,连别人一句闲话都容不得。
可现在,他亲手把我推到羞辱的风口,让我在众人面前难堪,只为博沈芊一笑。
“怎么?不肯?”
沈庭抬眼,目光骤然凌厉:
“还是你觉得,过了三年,翅膀硬了,连我的话都敢不听了?”
我喉咙发紧,想到系统说的好感度,良久,终究是强忍着眼眶里的湿意,一步一步挪进包厢。
包厢内的都是熟人。
从前沈庭宠我时,他这群好兄弟也对我一口一个妹妹。
但如今时过境迁,他们围坐在沙发上,看向我的眼神没有半分往日的温和,只剩毫不掩饰的打量与嘲弄。
我低着头,指节泛白,不敢去看他们的眼睛。
沈芊却故意将空酒杯往我面前一推,“砰”的一声撞在茶几上:
“愣着干什么?倒酒啊!没听见我哥的话吗?”
无奈,我只能弯腰去拿酒瓶。
指尖刚碰到瓶颈,就被沈芊猛地抬手一撞,酒液瞬间泼洒出来,大半都溅在了沈庭昂贵的西装裤上。
“哎呀,真是不好意思。”
沈芊捂着嘴假惺惺地道歉,眼神里却满是恶作剧得逞的笑意:
“都怪你笨手笨脚的,把我哥的裤子都弄脏了。”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沈庭身上。
我吓得一颤,下意识抬头看向他,心脏狂跳不止。
可沈庭只是低头瞥了眼裤腿上的污渍,眉头都没皱一下,反而抬眼看向我,眼底没有半分温度,只有冰冷的命令:
“舔干净。”
我浑身的血液瞬间凝固。
指尖的酒瓶摔在地上,碎裂的玻璃碴混着酒液溅到我的脚踝,划出细密的血痕,可我却感觉不到丝毫疼痛。
沈庭却冷笑出声:
“怎么?让你舔委屈你了吗?还是你觉得我现在使唤不动你了?”
包厢里响起一阵压抑的低笑。
系统在我耳边冷冷地提醒:
“宿主,你还有三天时间自救,如果还完成不了任务,我只能遣返你回去了。”

03.
……
我缓缓蹲下身子,膝盖重重磕在冰冷的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视线落在他西装裤上那片深色的湿痕,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疼得几乎无法呼吸。
曾经,他也是这样穿着昂贵的西装,却会蹲下来,小心翼翼地为我擦掉鞋上的泥点。
可现在,他就站在那里,冷漠地看着我,等着我用最屈辱的方式,来偿还那所谓的“过错”。
我闭了闭眼,滚烫的泪水终于忍不住滑落。
然而,就在我的唇即将触碰到那片冰凉的布料时,手腕突然被一只温热的手猛地攥住。
我一愣,抬头望去,却见沈庭的脸色莫名变得有些难看。
他的指尖微微颤抖,眼神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快得让人抓不住。
“哥,你干什么?”
沈芊不满地大叫,“你难道要放过她?”
沈庭没有说话,只是死死攥着我的手腕。
看到我带泪的脸,他先是一愣。
接着又转变为更深的厌恶,狠狠将我推开:
“滚。晦气东西,别出现在我面前。”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离开。
沈芊和几个人慌忙去追,临走还不忘对我唾几口口水。
狼狈地匍匐在地,我想这次以后,我和沈庭,恐怕真的不会再见。
正挣扎着想要离开,两个保镖突然冲进包厢,二话不说就架着我要离开:
“先生说了,既然你回来了,就好好待在沈家,不要再闹什么风浪。”
车子驶入熟悉的沈家别墅,三年未见,这里的一切都没变,却处处透着让我窒息的冰冷。
保镖将我扔进一楼的客房,“砰”的一声带上房门,落了锁。
我环顾四周,这不是我本来的房间,但不知为何,沈庭原本送我的东西都被丢了进来。
就像一切早有预示,这个所谓的家,早没有我的什么容身之地。
在地毯上蜷缩了一晚。
第二天一早,沈芊带着昨晚的红衣女孩,也就是沈庭现在的联姻对象谢依闯了进来。
我被沈芊一把冷水泼醒,还没来得及睁眼,她已经拿着一边的东西朝我砸了过来:
“你还真是好手段,都已经把哥哥惹成这样了还能回来。”
说着,她环顾四周陈设已久的物件:
“就这些破烂玩意儿,也值得你那么宝贝?给我丢!”
语落,两人身后的保姆立刻上前,不由分说地就扯着我的东西向外清理。
我皱了皱眉,“这是沈庭送给我的,不是什么破烂。”
沈芊却好像听到什么笑话一般:
“什么锅配什么盖你不知道吗?你在哥哥眼里是垃圾,所以他只会送你这些破烂。但是我收到的可都是黄金珠宝。这中间有没有差距,你心里没数吗?”
04.
心下一沉,但我依旧克制不住地想要上前阻止。
就在这时,沈庭走了进来。
看到眼前的一幕,他蹙眉,目光落在我怀里的纸箱上,又扫过沈芊和谢依愤怒的脸。
“哥!你快来管管她!”
沈芊立刻松开手,委屈地指着我:
“周漾她拿着这些破烂当宝贝,还动手打人!我们好心帮她清理,她却不知好歹!”
谢依也连忙收敛了戾气,走到沈庭身边,声音柔媚又带着几分委屈:“
阿庭,我也是觉得这些东西留在这儿不好,毕竟你现在和我在一起,让别人看到这些,难免会误会。可周漾妹妹就是不肯,还推我……”
我看着沈庭,眼底还残留着一丝微弱的希望。
这些是他送我的东西,或许,他会念及往日的情分,让她们住手。
可沈庭只是轻轻拍了拍谢依的后背,语气带着纵容:
“扔了吧,这些东西留着也没用。”
他的目光转向我,没有一丝温度,只有深深的厌恶:
“周漾,别再抱着这些没用的东西自欺欺人了。当年送你这些,不过是看你可怜,现在,你该认清现实了。”
“什么现实?”
我怒极反文:
“沈庭,既然你那么讨厌我,那你就把这些东西都丢掉,连带着我也扔出去!”
说完,我抬腿就要离开,却被沈庭死死拽住。
他看着我,想要说什么,手机却突然响起。
电话接起,熟悉的男声传来一阵流利的英文:
“你是周漾的哥哥?我是她大学的好朋友文森特,我已经两天没看见过漾漾了,请问您知道她去哪儿了吗?”

